他活該,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高興?
這幾天,麥隆·坎莫的臉色越來越鐵青,而她卻已厭煩了扮演從前的依莎貝。
他是咎由自取,他她也沒嘗到報復後的快感,反倒是因為道格·沃莫肯的事件使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在乎麥隆·坎莫。
那個她本來沒啥好感的男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注意起他了。
這使她慌亂不安。
一個不可一世、掌握著十六世紀英國歷史的男人,她這位平凡的中國女子怎會與他有交集呢?
月老也太粗枝大葉了吧?拿依莎貝的身體當紅線,在這個對女人而言,依舊封閉的十七世紀,她怎能逃得開呢?
依莎貝感覺沮喪!她渾身沒勁地把頭靠向小黑,奔馳的快感已無法戰勝她情緒上的低落,她任由小黑載著她閒晃。
麥隆對她是存什麼心呢,她細想他對自己的態度。
激情的那夜,她醉了,什麼事也記不起來,只感覺似乎是作了一個銷魂的美夢。之後因為氣他的趁人之危,所以到現在她不曾私下與他相處過。
以一個公爵而言,對於依莎貝的不安禮數,隨心所欲、不在乎世俗觀念的生活態度,麥隆對她是縱容的。
他隨她穿著怪異輕便的衣服在他周圍晃著;她的生活習慣幾乎保有二十世紀的隨性,他也配合;她護著僕人出言頂撞他,他只是揚起眉,狀似無所謂;她不與他同房,不盡妻子的義務,見到他不行禮,頭還撇向一旁,甚至與他嘔氣,他居然只是有趣的笑笑。
麥隆·坎莫是當她這個人不存在嗎?
好像也不是。至少他對沃莫肯的行為,她千真萬確的肯定他不止是不高興而已。
莫非他對她也有感覺?
想到此,她眼神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不可能。雖然她不曾談過戀愛,但也讀過愛情小說,男人對所愛的女人總是羅曼蒂克的呵護,使女人充滿了甜、幸福感,怎會是麥隆這副德行?
「啊——」她煩燥的大叫,雙手在頭髮上一陣亂扯,弄得披頭散髮。
「怎麼了?為記不起與沃莫肯的變情而頹喪嗎?」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黑不知何時已走到領地邊界,只見麥隆坐在樹下,嘲弄的望著他。
一見到他,依莎貝沒來由的臉紅,但聽到麥隆的揶揄,怒氣又操控了一切。
「你說對了。」她下馬走向他。「道奇,呃,道格……」是道奇還是道格,她記不起來,管他的。「他是這麼的體貼,可是我還是無法恢復記憶,真使我憂心呢。」
麥隆一陣低咒。
「你說什麼?」依莎貝傾向他。
下一刻,她已摔入了丈夫的懷裡,他重重的吻住了她。
沒有平日的高深莫測,他不顧一切的侵略著她。
這個男人!哦!天啊!這個男人!她已意亂情迷了。
「那個小白臉也能這麼使你陶醉嗎?」麥隆突然拉開她,咬牙切齒的問。
「誰?」依莎貝仍沉浸在剛剛的吻中,搞不清東西南北。
「沃莫肯那個傢伙!」他大吼。
「沃莫肯?」依莎貝皺起眉頭想著。「哦,那個沃莫肯啊!」她終於恍然大悟。
她的表現已毋需再做多餘的解釋,依莎貝已下了最好的安撫良藥,只見他突然一掃先前的陰霾,對她咧嘴露出一記迷死人的微笑,「我的夫人,」他懶懶的喚著,已恢復了以往的自信。「由你的神情,我確定你正鼓勵著我,繼續剛剛的示範呢!」
「我有嗎?」她喃喃的反問。
「莫非是我會錯意?」他揚起眉問著。
依莎貝根本無法回答,她愛死了他揚眉的動作。
「還要嗎?」麥隆溫柔的氣息拂過她的唇。
「要什麼?」
「要我再吻你啊!」他逗她。
她的眼神因他的話而轉向他的唇。「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依莎貝本能地回答。
「是的,我保證你會愛上這種享受。」他自信滿滿。
「那還等什麼?」她催他。
沒再回話,他輕點上了她的唇,慢慢的,用著從沒有對任何女人有過的溫柔,輕易的攻下屬於她的領地。
藍藍的天為篷,綠綠的草為床。此刻的依莎貝最不需要的理智,她不想警告自己該抗拒這個男人。
二十世紀的思想使她開放的接受她想要的男人,而夫妻之實使得麥隆毫無顧忌,彼此之間的吸上力使他們早忘了雙方曾是敵對的。
黃金玉初嘗男歡女愛,雖已有一次的經驗,但對她而言,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她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命運竟與這個十六世紀的男人交疊,且情願委身於他。
青澀的反應證實了懷中的女人毫無經驗。
對於妻子的不貞,麥隆·坎莫終於完全釋懷。
他滿足的只想笑,在他以往的生命中,從沒想過妻子會過對他如此重要。
他是這麼喜愛這個女人,她自然、淘氣、活潑及聰慧,使他無法抗拒的被她吸引著。
為什麼他以前不曾發現呢?
不過,往者已矣,他又何必計較過去?與依莎貝的未來才值得他去把握。
她睡著了,就依在他胸前沉睡。
他忍不住俯下身,親吻她激情過後艷麗的臉蛋,虔誠的感謝天地把一切最好的都賜予他。
往後的日子裡,她將會佔據他生命的每個角落,她將是他唯一的愛人。妻子,以及孩子的母親。
這個女人會是他唯一誓死保護的愛人。
道格·沃莫肯在明月山莊的身份,突然在某一天下午後變得不重要了。
他完全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只明白公爵不再被激怒,而依莎貝也不再睬他。
聽說,公爵夫人已搬回主臥房與丈夫同眠了。
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完美的外表,他實在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這個女人變得比以前更難搞定了,想當初她與他是多麼的契合啊!
他後悔當初沒有佔有她!
誰會想到這麼美的一張臉蛋在層層衣服的包裹下,會平板得令他興不起慾念呢,
但看看她現在!
不再需要外表的掩飾,身材便完美無缺的顯露於外,每每使他垂涎。他不止一次的責罵自己放棄了這麼好的貨色。
然而,他是沒有這個膽敢惹麥隆·坎莫的。他想。
當初他應麥隆之「邀」前來明月山莊,公爵為了安撫他的退卻,向他預先做了保證——如果依莎貝對他真的舊情難忘,那公爵會寬大的成全他們,不會採取任何的報復手段。
現在看這情形,自己是沒希望了。
不過……他「嘿嘿」的冷笑,得不到依莎貝,並不代表麥隆就可以擁有,是吧?
他的安全已得到公爵的保證,而「挑撥」對他而言,可是天生的拿手呢!
女人對愛情的著眼點有時候是非常主觀的,她們的判斷沒有邏輯可尋。
不管一見鍾情的傾心或慢慢熬出的愛情,一旦內心肯定了對方,女人將立即幻化成柔順的綿羊,心甘情願的依偎在男人的羽翼裡。
依莎貝還搞不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時,麥隆·坎莫對她的溫柔與溺愛幫她做了選擇。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麥隆·坎莫這樣男人的妻子。
回想第一眼遇見他時,他對她而言只是個遙不可及的神袛,她著迷於他,但同時也抗拒著他。
不為什麼,只因她覺得這樣的男人她配不上。
在成長的歲月裡,她受過大多的挫折,已學會了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既然已自覺配不上他,那又何必徒增傷悲,所以她不斷的挑剔他,使自己有理由不接受他。
但她如何抗拒得了麥隆的有心牽引呢?
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個不輕易對別人露出的笑容,依莎貝便已神魂顛倒了。
她在戀愛了。
雖然她與麥隆先有了夫妻之實,但對他們倆而言,一切的情感才開始緩慢的進展。
依莎貝的臉上開始浮出夢幻似的笑容,這使得絕美的她更加吸引眾人的注目。雖然麥隆·坎莫仍似以前的嚴肅,但若妻子在場時,他總會立即柔化了臉上剛硬的線條。
他們是繼傑斯與貝兒之後,另一對使人稱羨的神仙伴侶。
依莎貝因此而變得比以前更好相處了!甚至不再堅持就答應拜李奇為師,只為了看在貝兒不斷遊說她的一片孝心上。但對於李奇所傳授的功夫,她可就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根本是應付應付而已。
山莊內的另一對單身貴族——黛兒與狄瑞,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卻頗為尷尬。
黛兒無視於狄瑞的存在,而狄瑞對李奇這位唐人比對追求黛兒更有興趣。
他時常拜訪這老人,為了能夠與他溝通,居然放下身段,請求依莎貝傳授京片子。因為他以為貝兒的劍術與依莎貝的賭技全出自於此人的傳授。
初冬的腳步來臨,依莎貝答應盛妝演出一出「貴妃醉酒」的戲碼給李奇欣賞,她把貝兒與黛兒也排入了這齣戲內。
依莎貝並不擅長縫製衣服,但勉強去做的話也不差,此外,她還得不時的抽空教兩位小姑娘戲時該有的身段。麥隆與傑斯隨她們胡搞,對於依莎貝所製造出的怪異情事,早已見怪不怪了。
中西文化交流在這個不值得歷史記上一筆的小村落裡進行著。
「貝兒,你現在是高力士,」依莎貝糾正小姑的走步,排演著「貴妃醉酒」的劇情。「我喚你時,你得這樣走過來。」她模仿高力士,走給貝兒看。
貝兒輕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好難哦!小時候看戲時,只覺得台上表演精采便給掌聲喝采,想不到這演戲也是學問。」
「我已經把你的戲分降至最少了,沒有高力士,這場戲可不夠味。」
「依莎貝,你真厲害,我有一半唐人的血統,可是你卻比我更瞭解祖國的文化。」
「嗯哼,我允許你崇拜我。」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這楊貴妃與唐明皇可有孩子?」一旁的黛兒問。
「不知道,聽說沒有。」貝兒眉頭微蹩。「就跟我一樣呢!」她怏怏不樂的低語。
「我以為你與傑斯不想這麼快有孩子。」黛兒有些吃驚。
「不是這樣子的,我們都愛孩子,可是上帝還沒聽到我們的祈求。」貝兒語氣裡有著遺憾。
「貝兒,你月事不正常嗎?」依莎貝突然問她。
「不,很正常。」
「那告訴傑斯,要他再加強嘛。」依莎貝心直口快的說。
貝兒整張臉漲紅了。「他是很努力啊!」她小聲的低語:「天天呢!」
「你們在說什麼?」黛兒一臉茫然。
「黛兒,你幫我把這戲服拿進屋裡。」依莎貝支開黛兒,等她走出門後,便在貝兒身邊坐了下來。「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她在腦海裡搜尋著一些曾在報章雜誌上看過的有關受孕的資汛。「現在起別跟傑斯……呃……做愛。」說到此,依莎貝臉也紅了紅。「一直到下次月事來之前的第十六天再開始。試試看這方法,但不保證有用。」
「嗯。」貝兒聽從依莎貝的建議,「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崇拜我嗎,所以我怎麼可能讓我的崇拜者失望呢?唉,好吧,我來為你上一節衛生講習吧!為什麼我會叫你如此做呢?因為如果做愛次數太頻繁的話,會使男人身體裡的精子……呃……種子,這樣你聽得懂嗎?」見貝兒點頭,她又說:「好,會使種子變得稀少,也較不活潑,那它們就沒有精力游到我們女人的子宮內與卵子結合……」她滔滔不絕的把二十世紀的知識傳授予貝兒。
隔天,傑斯怒氣沖沖地跑來找依莎貝理論。
「依莎貝,我壓根也不相信你告訴貝兒的那套鬼話!」他第一次用冷硬的語氣對依莎貝說。「去他的,貝兒是中蠱了,居然對你的話深信不疑!」他朝她欺近,似乎想就此把她給做了。
依莎貝跳得老遠,「冷靜點,男人。」
「冷靜?」傑斯怪聽,「去跟貝兒說,要她停止這件蠢事,我就冷靜。」他又逼近依莎貝。
「等等,等等。」依莎貝繞著椅子與他打轉。「傑斯,離我遠一點,別忘了,貝兒會回去與你同房是我幫的忙,你欠我一次。」
唉,這到底干她何事?誰要她喜歡多管閒事?
「你想用這個來討人情?」他停下腳步,氣憤的問。
「是的,我就是要用這人情來抵。」反正現下一時也說不清。
「你讓貝兒回到我身邊,現在又來拆散?」
「啊,唉,不管你怎麼想,就當是吧。」依莎貝無奈的說。
傑斯狠狠的瞪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從那天開始,依莎貝總是刻意的躲著他,免得被這位伯爵眼裡射出的冷箭刺傷。
而麥隆則依照慣例,對妻子惹出來的事端不聞不問,這讓享受著甜蜜婚姻生活的依莎貝心中埋下了一道陰影。
她仔仔細細的回想與丈夫相處的情形。是的,除了夜晚的歡樂時光外,麥隆根本就是放任她的,她應該感謝他不像十六世紀的男人一般沙豬,能給予她完全的自由。可是,以另一個角度看,是不是可以解釋為漠不關心呢?
這個想法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越來越嚴重的困擾著她。
每當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刻裡,麥隆總是熱情的吻著她,依莎貝也撫摸著他結實的背肌,以及沒人敢觸摸的髮絲,她是多麼有愛這個男人啊!
但……他今天跟她說過幾句話呢?他知道她今天做了那些事嗎,而他自己今天又在幹什麼呢?
麥隆從不與妻子分享他白天的生活,而依莎貝日間的所作為他也沒興趣知道。夜裡除了旖旎的情話外,他們鮮少有多餘的時間再話其他,依莎貝嘗試想改變這種情況,但麥隆總有辦法使她神魂顛倒,忘了自己是誰。
她開始變得安靜了——在初冬的第一道雪降臨時。
今天的天氣寒冷,依莎貝躲在主屋裡為「貴妃醉酒」的戲服做最後的整理。
主屋內除了必要的僕人留下來整理外,其餘的人全到馬廄邊,為冬天的來臨做準備。
貝兒與黛兒在樓上排練劇情,麥隆與傑斯也在馬廄旁指揮,所以當依莎貝獨自一人坐在樓下的大廳裡,沃莫肯男爵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大跳。
她幾乎已經忘了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
山莊內的眾人早已擺明了不歡迎沃莫肯男爵,但因為當初邀他前來的坎莫公爵,不曾暗示他該離去,所以他仍留下來。
沃莫肯男爵應該有自知之明的,但他卻頗為自得其樂的繼續窩在山莊裡。
這是個自然又略帶原始的山莊,依莎貝想不透沃莫肯為何會對這個毫無刺激的地方如此留戀。
「夫人,」在依莎貝搬回房與坎莫公爵同睡後。沃莫肯便聰明的不再直呼依莎貝的名字,以免觸怒公爵。「聽說您正在排演一出東方歌劇嗎?」他有禮並擺出風度翩翩的架式,其實打心裡對依莎貝為了討好那個異國的老頭子,而放下自己高貴的身份權充女演員,感到羞恥。
依莎貝先是看看他那無論何時總是閃爍不定的眼,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露出得體的笑容。「沃莫肯男爵,我不曉得您也知道這件事?」
「公爵夫人的一舉一動,我總是特別關心。」
依莎貝故意忽略他這種暗示性的挑逗,「謝謝。」他冷淡的回答,甚至不想糾正他的無禮,只求快快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
「坎莫公爵似乎很忙。」沃莫肯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依莎貝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知道獨處的時間已經結束。
「他白天總有忙不完的事。」他像是自言自語,但音量卻大得使依莎貝聽得一清二楚。
「男爵,你在暗示什麼?」放下手中的衣服,她乾脆直視坐在對面的男人。
「我有嗎?」他假裝一臉的訝異。
「別故作驚訝了,如果沒有,那原諒我無法陪你,先離開了。」依莎貝不耐煩的起身。
「依莎貝,等一等,難道我們以前那段歡樂的時光。你真的記不起來了嗎?」
「我倒希望自己永遠記不起來。」她冷冷的回答。
「坎莫有什麼好?他是個好情人嗎?」見依莎貝似乎瑟縮了一下,沃莫肯大膽的假設道:「他除了自己,誰也不愛。」
「你好大的膽子!」她怒斥。
「是的,你現在貴為公爵夫人,我不應該對你無禮。但,依莎貝,想想看,這是你要的人生嗎?只為了替坎莫家族生繼承人?」
「什麼意思?」
「麥隆·坎莫怎麼可能在你我私奔之事發生後,再對你付出真愛,依莎貝,別天真了!你知道他為什麼邀請我來嗎?」沃莫肯刺激著她。
「為什麼?」她太在意了,卻已中了他的陷阱,隨著他的語氣喃喃的問。
「他在試驗!如果你我舊情復燃,他即可名正言順的把你休了,再另立公爵夫人。以他的年紀,早已需要子嗣,一個合法的繼承人,而如果你決定待在他身邊,也正好可以成為他生兒育女的工具。難道你還不明白?」
依莎貝一陣哆嗦。「你在愚弄我嗎,如果麥隆想休我,不會等到現在。」
「哈,以前他不休你,是因為需要你父親的合約。」他見她中計,再繼續編派是非。
「什麼合約?」
「你以為麥隆為何要娶你?他是為了與你父親洛普·凱依子爵取得生意上的合作,才答應你父親所開的條件之一。」
「不是這樣子的。」她不相信的搖頭。
「天!你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沃莫肯憐憫的看著她。「坎莫公爵除了他的家族外,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包括你。」
「你……胡說。」她反駁他,但語氣開始有些動搖。
「不,我沒有。我只是個小小的男爵,若不是應公爵之邀,怎敢踏上他的領地?他的權勢是足以使我懼怕的,但你知道他當初怎麼對我說的嗎?『沃莫肯,你到了明月山莊,如果依莎貝對你仍舊情難忘,那我會成全你們的。』沒錯,他是那麼說的,我可是一字也不漏的重複。我承認怕他,但愛你的心使我勇敢地踏上這塊土地。依莎貝,為什麼你還執迷於如今虛幻的假像呢?公爵並不愛你,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啊!」他唱作俱佳的說了一大串話。
「你說完了嗎?」陰沉又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如寒風般的傳來。
是麥隆!
沃莫肯男爵本來在心裡正得意的大笑,此時臉色瞬間轉為灰白。
他瞪大了眼,不自覺的慢慢後退。「大人,我……我可以解釋。」
「你還忘了告訴依莎貝,我保證你的安全無虞,所以你才敢來的吧,你現在幸運的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接受我的挑戰,或馬上滾離我的土地,」他淡淡的聲調聽起來比咆哮還使人害怕。t
「公爵,外面積雪正厚。」沃莫肯向麥隆求情。
「嗯,說得也是,那你決定選什麼當武器?」「不,我馬上走,」他說完,像逃難似的溜得不見蹤影。
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們兩人靜默不語,只聽得到壁爐裡木材,「辟啪」的燃燒聲。
他不愛我,他只想要有個名正言順的子嗣,依莎貝痛苦的想著。是的,難怪除了夜晚,麥隆從不曾再對她付出過。
她只是個便利商店外帶卵子服務中心,而且全部都是免費的。
真悲哀啊!
「你在想什麼?」麥隆首先打破沉默。
「想你在門口站了多久。」依莎貝平靜的說。
「夠久了。」
「那你不打算解釋嗎?」
「解釋什麼?」他語氣依舊平淡。
解釋什麼?你可以向我解釋沃莫肯全是胡扯的呀!你可以上前抱緊我,給我一個保證的吻呀!你可以告訴我,其實你是愛我的。沒有,你什麼不說,還無聊地問我要解釋什麼?哦!上帝!依莎貝真想尖叫,但此刻她卻使不上力。
「算了!」她幽幽、淒美的笑笑,不再理會丈夫,轉身走上樓去。
麥隆望著她的背影頭也不回的說:「克萊得姆,你可以出來了。」他對妻子方纔那絕望的笑容,心疼到骨子裡去了。
「麥隆,你非得表現得像個硬漢嗎?」傑斯根本就是不以為然。
「好讓你有機會揶揄?」麥隆轉身面對他。
「能換得她甜美的笑容,何樂而不為?」
「去對貝兒說吧!」
「放心,那三個字早已成為我的口頭禪了。我看,你就等著為你今天的表現後悔吧!」傑斯告誡著他。
我早就後悔了!他的心裡懊喪的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