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她是他迫切的渴望,如今達到了,為什麼一丁點報復過後的快感都沒有。
她的憂鬱深深震撼他的心,受傷的神情更使他不忍。
他以為經過了多年,自己的心已成了銅牆鐵壁,無奈事與願違。
他氣惱地在方向盤上猛擊了下。
他痛恨她對他的寡情背叛、更氣恨她對孩子的無情遺棄。
他不要孩子們平靜的生活受到一點波動。他不會讓她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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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倩亞站在母親的房門前,疏離的態度裡掩不住心痛。
「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你好。」揚美雪的心頭一驚,該來的還是會來。
「可是這些年來,我真的過得好嗎?」倩亞黑眸黯然,苦不堪言:「沒有,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這些年來她們母女間的關係如冰凍的寒潭。
六年來,她回家裡來的次數寥寥無幾。她是她的母親。而她卻用像對待陌生人般客氣、疏離。
「我有一雙兒女,而你卻瞞著我。甚至欺騙我說孩子死了。」
「你知道了……」楊美雪顫抖著說。
她點點頭,回給母親一個苦笑。
「相信我。我都是為了你好,你還這麼年輕,如果有了孩子,那不等於毀了你的……」
倩亞無奈搖頭,截下母親的話:「你總是說為了我好,但你知道嗎,你的好……」原該是清亮的雙眸,早已因傷痛蒙上了層愁。「卻只是將我推入更痛苦的深淵。」
「他……對你……」楊美雪想關心她的情況,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出現就好了。她並沒有忽略女兒受傷的心。
「他恨我。」她扯著唇角,投給母親一個飄渺的苦笑。「他要將他所受的傷,加倍地還給我。」
「他傷害你了嗎?」楊美雪以為經過許多年,她的女兒早已從過往傷痛中恢復過來,對他的情愛癡迷也早該蕩然無存。顯然,她再一次錯了!
「為什麼?你們兩個應該是我最親密的人,卻也總是傷害我最深的人!」她頹喪地搖頭,心痛道。
「我是你的母親,我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呢?或許……我是做錯了……」楊美雪終於承認錯誤。她比誰都希望女兒過得幸福快樂。她不要倩亞繼續封閉心防,孤苦傷悲地過完一生。
「你要我去跟他解釋嗎?」楊美雪做了最大的讓步。如果這是倩亞所要的,哪怕要她在他面前磕頭賠罪,她會願意的。只要能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倩亞歎了口氣看著母親沒有往日氣焰的頹然,她還能怨誰呢?
「沒有用的!他不會相信的。」他己經不是當時那個會柔情呵護她的男人。
「我只想請你答應我,別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看到母親的欲育又止,她投給母親一個虛弱的笑。「是好、是壞,都讓我自己承殖吧!不過,我想不會更壞了。至少我還擁有孩子,失而復得。這已經讓我心滿意足。我不會再貪求了。」第一次在她的母親面前,她卸了冷漠的偽裝,不再疏離。
「我只想知道,那一千萬……」倩亞看著母親,只想要一個答案,「是為什麼?」
楊美雪心虛地說:「那時候……我只想打發他走……」
難怪!以阿傑強烈的自尊心,自己的背叛已讓他痛徹心肺。母親的羞辱更是讓他難堪悲憤。
他的痛、他的恨,她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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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給你。」他遞給她一個銀色紙盒。「穿上它,我在樓下等你。」
倩亞依順地接過來。對於他七年來的遭遇,她非常好奇。但看到他深沉陰暗的目光,她總是將到口的話語吞入嘴。
一個禮拜來,他只有在深夜才會來。
她是個淺眠的人,聞聲張眸時,他總會附在她的耳際,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不冷不熱的命令:睡覺。
然後她便聽到他關上燈,脫下衣物。躺到她的身旁,廣寬的胸膛貼著她的背,霸氣地摟著她。
不問過去,不求將來。這就是如今他們相處的模式。
「你很有錢?」她輕聲問。
「不關你的事。」他不在乎她的難堪,臨走前說:「你還有半個小時。」
她攤開衣服穿上。是一件式樣典雅的長禮服,貼身、低胸、無袖,線條優美的裙擺。會因移步而形成波浪。這是一件會令人愛不釋手的禮服!
當她微步挪移下階時,一顆心跳得好快,她渴望得到他讚賞的目光。
「把它披上。」他遞上一條有著銀鏤的絲質披巾給她後,二話不說地邁闊步伐,朝室外走去。
半個小時後倩亞跨出車,被眼前燈光閃爍、佈置富麗堂皇的景致給迷炫住了。這是一間新落成,美輪美奐的五星級豪華大飯店。
前不久和蘇韻、蘇靜碰面時才聽她們提起。五年前有人開始收購鎮上這一片靠海的土地。也就是當初被一把火燒得精光的「後街」。此人甚至立下狂言,將不惜巨資,在此地建立足以媲美國際的度假村飯店。
當消息披露後,鎮上的人甚至包括全台灣的新聞界,無不引頸而望,想知道這名金主是誰,聽說他的財富超過十億美金。可惜的是,至今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飯店一切事宜全權委託別人處理。界各地賭場的人,因此更加添了幾分神秘與傳奇。
倩亞回過神。從蘇靜的口中,她知道今天是飯店的開幕酒會。也是飯店主人現身之時。想必是熱鬧無比吧!
著藍白筆挺制服的服務生,恭敬有禮地領著他們進入大廳酒會現場。
許多高官政要、社會名流、紳士淑女們均穿著優雅流行,啜飲著香檳或在交談。
他們的出現立刻成為場內賓客的焦點。
夏子傑身著一襲銀灰色西裝,流暢的線條,更加襯出他體格的順長。他略帶譏諷的眼眸,加上氣質獨特,使他在現場中顯得更加逼人耀眼。
蘇倩亞即使身穿簡單款式的黑色長禮服,仍然無損她的天生麗質。她看來安靜典雅,美目裡有些漠然,豐潤的雙唇輕扯成一道優美弧度,若有似無的笑意裡,藏著令男人望之醉迷的性感。
有人走向前,意圖明顯地要與她攀談。但在他尚未靠向前,夏子傑便握住她的手,兩道略帶凌厲地掃過來者一眼,倨傲的態度目空一切,他拉著她走向角落。
「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突然聽到他的低沉聲音,倩亞心中先是一愣。
「他們這一群日理萬機、高傲的達官上流,竟然會被一個出身「後街」,曾是他們眼中的小雜碎,裝腔作勢的外表給嚇唬得一愣一愣。」他後揚的嘴角滿是嘲弄。
這樣冷僻孤傲的個性,真只是他堅強外表下的裝腔作勢嗎?她只知道他話中隱含的苦澀,是來他年少成長中的不公。
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緩步向他們走來。他拍拍夏子傑的肩,在他耳邊落下私語。他讓倩亞覺得熟悉,久違模糊的記憶在她心中慢慢浮現……
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午後,她照慣例來到鎮上最大的書局買書。
她看到一名清瘦的少年,猶豫躊躇在書局門口。她一時好奇問明店員,從店員嫌惡的口中,才知道他是個「後街少年」,難求溫飽的口子裡沒來多餘的金錢來買書,每每都是站在店裡看。老闆嫌他有礙觀瞻影響生意,又深恐少年有竊心,為了杜絕後患,硬是不許他進入。
當地再看到少年眼中閃爍的不甘與難堪時,一抹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眼眸中的怨慰,對她來說非常熟悉。她從阿傑的眼眸中也看到過,這憤恨被羞辱的眼神是專屬「後少年」的。
「給你。」她淡淡的神情沒有一絲憐憫。
少年沒有接下她遞來的卡。他知道有了這一張卡,他就可以大搖大擺走進書局,隨意要求任何一本書,也沒有人敢有二話。那是一張屬於蘇家人才有的「特卡」。擁有它。代表他有強勢可依靠,在鎮上鐵定沒有人敢動他一根汗毛。
少年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轉身要走。
倩亞撇撇嘴,暗忖:又是該死的驕傲自尊作祟。
在這段與阿傑交往的口子裡,她巳見過太多他顧惜自尊的執拗脾氣。
她二話不說地強拉起少年的臂膀,硬拖著他進人書局。
「把你要的書統統挑走。書我不會白讓你拿的,我會請店員把書的錢清清楚楚記下,將來我會連本帶利跟你討回來。」倩亞不理會圍觀者的詫異目光。
見他沒反應。她改變策略。
「我們蘇家的人,一向是不欠人情的。你今天如果不將書拿走的話,我是不會讓你走的。」倩亞轉頭面向眾人,「請大家當見證人,今天只要他將書拿走,我就不再欠他任何人情。」眾人間育皆點頭。
那一天。楊亭楓平白無故地擁有了自己的第一本書,甚至還多了二十幾本書。
他清楚明白。她編的謊話是為了免去他的難堪,而那也成了他們最初的交集。
「是你……」倩亞想起那名書局門前的後街少年。
「是我。」楊亭楓無法相信,眼前的女人會是個惡意遺棄子女的狠心母親。
他想起那一晚深夜未歸的阿傑帶著一身傷,懷抱著兩名小要孩,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沒有血色的臉孔早巳嚇壞了眾人。一說出這是他的孩子時,立刻昏厥倒地,慘不忍睹的模樣更是讓眾人慌了手腳。
他再清醒時已是兩天後。他變得更陰沉、更憤懣。沒有人敢開口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只是默默地接受了孩子。
一個禮拜後,阿傑做了離開後街的決定。沒有人有異議,他們一群人告別了唯一關心他們的神父,帶著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上了台北。
直到三年前蘇倩亞的兒童插畫開始暢銷,一次偶然間。阿傑才說出她就是孩子的母親。但也言盡於此。他們對於她和阿傑之間的事仍是無解。
倩亞很高興看到他斯文的面容裡藏著溫暖笑意。她也輕扯唇角投給他一個真摯善意的笑。
她的笑在夏子傑的眼裡卻是萬般刺眼。他僵直了身子,發覺她至今甚至連個微笑都吝嗇給他。
「別把你用在勾引男人的那一套,用在我兄弟身上。」他使勁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走向舞台。
倩亞再一次因為他的話而傷了自尊。她咬著下唇,忍著手腕上因他緊抓而傳來的疼痛。
當他們走近舞台,音樂聲停下。倩亞聽到有人透過麥克風,熱情地大聲宣佈:「請大家拍手鼓掌,歡迎我們飯店的主人……」
當大家正屏息以待,準備謎底揭曉時,一道亮眼的燈光在此時打向她和夏子傑。
她輕皺眉,還未搞清楚狀況。透過麥克風聽到下面的話,心裡一陣悸動。
「夏子傑先生。請你為我們說幾句話。」
他一直沒放開她的手。甚至還讓她和他一同面對眾人。
「六年前我站在這裡,一無所有。如今我再度站在這裡……」他濃黑的劍眉挑了挑,有絲淡漠的笑,「擁有了這一切,而我只想感謝一個人……」
大家的目光移向他身旁美名遠播的蘇家三小姐,等待他下面的話。
「蘇夫人。」夏子傑將視線放在人群中的蘇家夫婦。
「如果沒有她當初的激勵與資助,可能就沒有今天的我。」夏子傑話中頗有含意。
倩亞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父母也在會場。當他提起。她的心卻是一陣的下沉。非常不滿於他對她母親的暗意嘲諷。
「我們是不是該請蘇夫人上台說幾句?」聞言,眾人一陣附議起哄。
夏子傑拉起倩亞的手準備大步離開,卻被倩亞甩開了。
「你不該這樣對待我母親。」倩亞冷然不悅地丟下一句。
倩亞看到母親一時惱羞蒼白的臉,心中不忍,來到母親跟前。
「爸,媽身體不舒服,我先陪她回去。」她扶著母親,無視眾人的交頭耳語。逕自離開。
「我送你們回去。」夏子傑酷寒的臉上令人看不出情緒。生硬的話裡有著不容抗辯的堅持。
倩亞感覺到母親因他的決定而身子一僵。
她明白若是拒絕,只是更加深他的敵意,而這是此時的她最不願意做的,所以安撫地拍拍母親,扶著她離開會場。
他送她母親回家後,沒有准許她留下,載著她便回到兩人的住所。
「我不希望你傷害我的母親。」倩亞踏入客廳,旋身對他說:「把你的恨全都放在我身上來。」
「我只怕你承受不起。」他雙手環胸,眼神似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是我背叛我們之間的承諾,是我狠心遺棄我們之間的愛,你的痛苦都是來自於我,所以將你的怒氣都發洩在我的身上吧!」
「我會的。不過你忘了一點,你不僅背叛了我,還丟棄了孩子,我這點絕不會原諒你。」
他的目光由陰沉轉而凶狠,「說實在的,我還得感謝你,是對你的恨讓我沒有自暴自棄。」
「我沒有丟棄孩子!」無奈任憑她說破了嘴,他還是一貫不屑的眼神,十足不相信。
「孩子好嗎?」她語氣虛弱,整個人就近癱在沙發上。她想見孩子!
「沒有你,他們一樣過得很好。」他再一次言語殘忍地對她說。
「我想見孩子……」她的眼神裡早巳不復往日的冷漠,有的只是為人母的傷感憂愁。
「不可能。」他又再一次無情毀去她的癡心妄想。
她緊閉唇,強忍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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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倩亞回來。」蘇耀宗看著眼前高傲的男人說。他以為憑自己閱人無數的精明,夏子傑的膽識、剛烈,可以讓女兒依靠一生,無愁無憂。
但從妻子口中訴出的原委,才赫然心驚地體會到夏子傑的仇恨多深,他們在一起,只會加深倩亞無盡的傷痕。
「我並沒有綁住她。」夏子傑大刺刺地在蘇耀宗面前坐下。
「我不准你傷害她。」蘇耀宗在商場上的強悍,一直令商場人士聞之心懼,對夏子傑的口氣自然跋扈。
「你憑什麼?」夏子傑的薄唇勾起笑意。
「憑我是她的父親。」蘇耀宗回答得理所當然。
「是嗎?就我所知,在這之前,你從來不以自己是她父親為榮。你關心過她嗎?在她小時候,你抱過她、疼過她嗎?或者你只是在難得蒞臨她家大門時。嫌她礙事的看過一眼而已。」他記得倩亞曾經對她說過被父親漠視的心痛。他冷眼看著蘇耀宗。
「你……」蘇耀宗被他不屑的目光與一針見血的話語,嚇得心驚口啞。
夏子傑冷笑,「你根本沒有資格指責我。不要介入我和她之間。否則……我不想威脅你。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蘇耀宗望著夏子傑孤傲地消失。他頹然挫敗,他真的是一個很失職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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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你確定嗎?」他的聲音童稚卻有早熟的眸光,話中帶著懷疑。
「當然。我真的聽到芯姨和芸姨這麼說,她說媽媽的名字叫蘇倩亞。我們最喜歡看的圖畫故事書就是媽媽畫的。你看,名字一模一樣!」她翻開手中書的最後一頁作者欄上的名字。
「而且也是你說只要我們到出版社來找,一定能找到媽媽的。」女孩啷著嘴,不許男孩臨陣退縮。「難道你不想看到媽媽嗎?」
男孩撇撇嘴,揚起和父親如出一轍的濃眉,「是她不想來看我們的。」
「媽媽是因為做錯事,怕爸爸生氣,所以才不敢來找我們。」女孩自行解釋。「你要不要進去嘛!」女孩指指眼前聳立的商業大樓。
「走啦!」男孩沉下臉。拉著女孩的手走人。
電梯停在他們要到達的樓層。
「小朋友,有什麼事嗎?」一名穿著俏麗制服、笑容甜美的總機小姐,看到出電梯的是兩名討人喜歡的溧亮小孩。
「我要找蘇倩亞。」女孩眨著天真雙眸。稚嫩的嗓音裡有著期待。
「喔!你們是她的小書迷。」看到女孩手中的童書。總機小姐這麼以為。「可是她不在這裡耶!」
女孩難掩失望和只是站立在一旁態度漠然的男孩。形成對比。
「可以給我們她的電話嗎?」女孩心中又燃起希望。
「這……」總機小姐有點為難。
「別一直纏著我不放。你給我滾遠一點!」一個扯著嗓子大聲說話的女生,隨著電梯門敞開宣洩出來。
「只要你把三小姐的地址給我,我就立刻走人。」電梯裡走出一對男女,在後面的個頭不高,卻有著一張大嘴的青年不慚地道。
「你想都別想!我才不會讓你們這些專門元中生有、專搞破壞的記者來騷擾倩亞的生活。」
「別這樣!我可是三小姐的忠實書迷。她是我心目小的偶像,我不會寫些不實的新聞來污蔑她,我只是想面對面地採訪她。好歹我也是你的學弟,學姊,你就行行好,讓我採訪她,我保證絕不作不實報導。」青年甚至一手放在心口。一手舉起,做發誓狀。
「少跟我攀關係。你們這些三流記者的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一定要聽。」蘇靜冷哼。
「我說的都是真的。」青年自尊受辱,鬼叫起來,「我,陳大山可以人格保證。」
「我是來拿蘇倩亞的稿費。」蘇靜掉頭不理會他,轉而面對總機小姐。
「有。社長有交代給我,你等會兒。我拿給你。」總機小姐點頭。因為倩亞不善與人交際,公眾事務一向是她和蘇韻幫她打點。
蘇靜注意到身旁的兩名小朋友。她彎下腰,表情友善,「嗨!你們怎麼不回家,你們爸爸媽媽在這裡上班嗎?」
「你是媽媽的什麼人?」小女孩仰著頭,眨著長長濃密的睫毛。天真無邪地問。
「媽媽?」蘇靜皺眉。
「你認識蘇倩亞?」小男孩接過話,小臉凝重。
「當然。她很有名嘛!」蘇靜刻意和倩亞淡化彼此間的關係。
「小妹妹。你剛剛叫的媽媽,指的是蘇倩亞嗎?」青年像發現新大陸,雙眼滿是興奮。「關你什麼事!」男孩沒讓女孩回答,冷冷望了青年一眼,撇撇嘴。
多嘴青年被小男孩直言一頂,頓時無語。
「你可以帶我們去找她嗎?」男孩無所畏懼的直率雙眸,對上蘇靜思慮的雙眼。
「如果不行就算了。」男孩看出蘇靜的遲疑,拉著女孩的手就要離開。
「等、等。」蘇靜對眼前有著和倩亞相似容顏、一心期待的女孩。動了側隱之心。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如此放他們走。那似乎讓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可惜,心裡頭怪怪的,還有小女孩為什麼宣稱倩亞是他們的媽媽?
「我帶你們去見她。」蘇靜接過小姐遞來的支票,笑了笑,突然下了決定。「走吧!」她拉起小女孩稚嫩的手,另一手正想拉起小男孩,他卻避開她伸來的手,逕自一腳踏入剛好敞開的電梯裡。
「不公平,我也要去。」青年大聲嚷嚷,一隻短腿就要隨後步人。
「哇!性感美女露兩點耶!」蘇靜將視線落在青年身後,張嘴溢滿驚艷神情。
「在哪裡?」大嘴青年猛回頭,尋找美女清涼秀。「沒有啊!你騙我,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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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亞,想不想看天使?」蘇靜甜美的笑容裡,有著不符年齡的稚氣。
倩亞仍是維持慣有的淡然,等待蘇靜的意欲何指。
「阿姨,我還要喝可樂!」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蹦跳地來到蘇靜跟前。
倩亞捂著嘴,瞪大眼,無法置信。她看到小女孩以及站在她身後與夏子傑神情相似的小男孩。
她渴望敞開手,好緊緊擁抱住他們,感受他們溫熱身軀所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但她的一雙手卻只能無助地騰在半空,有所忌憚的心半懸,她沒有勇氣踏出最初的一步。她害怕會看到他們眼裡的排斥。
「他們說你是他們的媽媽!」蘇靜輕聲試探地問。
「你真的是媽媽嗎?」女孩宛若天使的純真童顏。眨著靦腆眸光。
「我……」她的心又驚又喜,淚水盈盈地在眼眶中扛轉。她蹲下身,撇開一切惱人的忌憚,放手緊緊地抱住她的女兒。
「我是……」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濕潤的眼眸泛著母親特有的光輝,她望向站在前方神情木然的男孩。男孩黑眸中的拒意,卻刺傷了她。
「你不是。放開她!」一個生冷低沉的嗓音,擊碎她短暫的美夢。
她是不會違抗他的。
小女孩還未從找到母親的欣喜中恢復,一雙手仍緊抓母親的身子不放,但卻又懼於父親嚇人的怒容,小臉畏縮的神情令人為之不忍。
「找到小恩跟小愛了嗎?」一個擔憂的嬌柔女聲,隨著娟秀的面容出現。
倩亞記起她。那個她以為是他妻子的女人!他們還在一起……為什麼她的心泛起了難耐的痛?
「芸姨!」女孩放開倩亞,飛奔至女人懷中找尋安慰。倩亞的心跟著一陣失落。多可悲!她親生的孩子,尋求的安全感竟然不是自己。
「走!回家!」夏子傑沉下臉,不容反駁地下達命令。
倩亞撫著心口。她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忍痛不哭。
「不許有第二次!」他在地上頭冷冷丟下一句,便隨著他們離開她。
「倩亞,你還好吧?」蘇靜不忍看到倩亞蒼白的臉。
她投給蘇靜一個虛弱笑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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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蘇靜大呼,不敢相信雪姨曾經如此欺瞞倩亞。
看到倩亞慘白著臉心酸的模樣,她真是心疼極了!
「因為孩子,所以你才會不吭一聲地待在他的身邊。就算被他弄得遍體鱗傷,你也無所謂!」想起他對倩亞的無情。蘇靜很氣憤。
「值得嗎?他其至不肯讓你見孩子。」想起倩亞對他低聲下氣的模樣。她的心又是一陣惱怒。「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
倩亞閉上傷痛的眼眸,將酸楚掩下,「值得的。」
「只要能讓我再見孩子,什麼都是值得的。」
「難道你要這樣沒名沒分地守在他的身邊?那個男人他恨你啊!」那男人眼神太過無情,倩亞跟著他只會傷心落淚。
「他只想傷害你,他甚至不想聽你解釋,也不相信你是無辜的!跟著他,你只會更難過。你別那麼傻,好不好?」對於倩亞飛蛾撲火的舉動,蘇靜非常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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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讓我見孩子。一個禮拜一次就可以了……」望到他冷峻的臉,倩亞寒心難過地說:「那麼一個月一次就好了,我求你別剝奪我和孩子見面的機會。」
他勾起唇角譏諷:「你真的想見孩子嗎?為什麼?我記得六年前你避他們如蛇蠍,你的轉變也太大了吧!」
「我說過六年前是一場誤會。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她痛徹心肺地說,但他相信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他頑長的男性剛強身軀向她貼近。
「不!你不會相信的。」她垂首搖頭。
他順手抓起她的一撮髮絲,輕觸唇鼻,他喜歡嗅她身上散發的淡淡茉莉花香,很醉人心。
他想要她!
他含住她粉嫩的耳垂,男性慾望挺起,緊緊壓迫著她嬌柔誘人的身軀。
「你……」
「或許我可以改變主意……」他拉她在偌大的沙發上躺下,褪下她的衣裳,因她的身軀裸露,不自覺地發出呻吟。
「只要我高興……」他低頭含住她一邊的粉紅色蓓蕾,恣意輕啃著。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高興……」她拱起身子因他的唇舌逗弄而嬌吟。
「說你要我!」他扯下她的小內褲,親吻她的唇邊,手指輕巧地在她大腿內緣挑情誘撫。
「我……我要你。」她伴隨著嬌吟依順地說。
「求我!」他沒有停下對她的情慾折磨,一隻不安分的手在她高聳的雪白胸脯上搓揉。
「求求你……」
「求我什麼!求我像這樣進入你嗎?」他男性的高昂,奮力一挺與她緊緊密合一起。
「喔!是的……」倩亞隨著他的節奏律動。配樂似地嬌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