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傑不理會她的叫囂,深沉黑眸裡隱藏著怒火睨過倩亞一眼。
倩亞拉挽著蘇靜,無奈於蘇靜的脾氣直率剛強。「靜,別說了。」
「拜託,孩子也有你的份耶!為什麼你不能見孩子?當初你又不知……」
「別說了。」倩亞打斷她。
蘇靜撇著嘴,對於倩亞低聲下氣,任憑他為所欲為地欺陵,非常生氣。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受害者,他憑什麼把過錯都推到你的頭上。這些年來,你也同樣不好過啊!好歹他還有兩個孩子陪伴,那你呢!除了夜深人靜時啃蝕著悲傷寂寞外,你還有什麼?
「姓夏的,我警告你,」蘇靜直挺的站立在夏子傑面前。怒氣沖沖地說:「要是你敢傷害倩亞一根汗毛,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完了沒?如果說完了,就請回。」夏子傑對蘇靜下逐客令。
「我就是還沒說完,怎麼樣?你不高興嗎?姓夏的,你要是個男人,就別把氣發洩在女人的身上。倩亞她一點也沒欠你什麼,如果真要說起來,都要怪你,要不是你,倩亞也不會……」
「你說夠了沒?」兩人大眼瞪小眼,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在兩人身上散發開來。
「我……」
倩亞深怕蘇靜激烈不平的話語會惹惱子傑,拉著蘇靜阻止她繼續發言,並將她往門外推,「別說了,我會很好的。別替我擔心了。」
「你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你會好,才怪呢!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把你說得多難聽,而這始作俑者都是他耶!要不是他,你也不會……」
倩亞再一次打斷蘇靜未說完的話語:「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氣不過。我不能讓你任憑他糟蹋!倩亞,你還年輕,為什麼要這麼傻地任憑他擺佈呢?你應該離……」
「夠了!」子傑一聽她竟然唆使她離開他,心中莫名的怒火熊熊燃燒。無視蘇靜的存在,鐵青了臉冷眸對著倩亞,悍然下令:「我不要好事分子介入我們之間。」
語畢,便夾著狂風怒氣,甩門而去。
「真是沒風度!」蘇靜不甘心地用夏子傑聽得見的聲音。不屑地怒言。
「靜!」倩亞睨了蘇靜一眼,心中卻是無可奈何。
「倩,離開他吧!」蘇靜正色望向倩亞。
倩亞苦澀地搖了搖頭地說,執著不悔地說:「我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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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亞拉拉裙擺,強忍心中的萬分緊張,試圖鎮定自己不穩的情緒。
對於他的突然邀約。她的心真是又驚又喜。
是他的態度開始軟化了嗎?她的心忍不住猜想。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倩亞苦苦等待,卻仍不見他的出現。
因門推動,晃動起一陣清脆的風鈴聲。
是他!真是他!她的目光閃起一道希望的光芒。
但是。她的目光也隨即黯下。
只因他和一名嬌艷女子。相擁親密地朝她走來。
「麗雯,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蘇倩亞。」沒有半聲問候。更沒有讓她久候的道歉。
「嗨!」美艷女子落落大方地在倩亞面前坐下。
「親愛的,我們吃完飯要上哪兒啊!去你那裡,還是我那裡!」女子在子傑身旁坐下後,親熱地貼在他壯碩的胸膛,嬌滴滴地誘言。「人家想要你……」一隻手更是無視倩亞的注視。在子傑胸膛上大膽挑逗,一雙媚眼更是直勾勾地對他傳送風情。
子傑心滿意足的模樣,深深刺痛倩亞的雙眼。
「人家好想要你……」她的手大膽地伸進他的褲腰帶,一隻手解開他的襯衫鈕扣,在他光裸的胸肌上愛撫游移·更調情地直接跨坐上他的雙腿,紅艷雙唇親啃著他的肩、脖。再也忍不住淚水氾濫,她難掩心中悲憤,倏然起身,哽咽著說:「如果你這麼做是為了羞辱我,那麼你做到了。」
面對她的愴然離去,夏子傑深沉的臉色讓人難以看出他的情緒。
他推開身上的女人,拿起桌上的烈酒猛然灌下,任憑酒精火辣地嗆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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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亞撫著暈眩的頭,又依約來到他所指定見面的地點。
一次又一次的見面,只是更證明他對她的傷害是永無止盡。面對他帶著各式風情、絕色驚艷的女人,在她面前上淡著千篇一律的親熱鏡頭,她竟無力去拒絕當一個觀眾。面對他的殘忍,她卻只有無奈。
她無意識抬頭,恰好看到他單身前來的身影。
「只有你一個人嗎?」倩亞蹙眉。
「你不高興嗎?」他陰沉的黑眸看著她。
倩亞咬著唇,沒有說話。
「我說過,你可以幫忙決定小恩跟小愛他們母親的人選。」
「你……」倩亞難言。
「你可以告訴我,哪一個你看得順眼,我會安排你跟她見面。」
「我跟她見面……」倩亞不信。
「是啊!你不是想為孩子做些什麼,怎麼樣,替他們選擇未來母親人選的這等大事,夠滿足你了吧!」
「你會聽我的話,跟我替你選的女人結婚?」
夏子傑聳聳肩,傾身向前,瞇著眼說:「只要能看到你因為自己的孩子,喊別人媽媽而痛苦扭曲的表情,要我娶誰都無所謂。」
倩亞撫著心口。因疼痛而苦了臉,「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難道你都不在乎自己的幸福嗎?這樣對我,你會快樂嗎?」
「你呢!你快樂嗎?」他挑起她的髮絲親吻。
「不。我一點都不快樂!」
「那麼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放開她的黑髮,不願看向她眼裡濃得令他望之心疼的疲憊。
倩亞賭氣推開桌上的相片,「我不選。因為我愛孩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喊另一個女人媽媽。」
「我說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強捉過她的手腕,目光惡狠狠的。
「我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嗎?」倩亞忍著手腕處傳來的疼痛,「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每次想到孩子,我的心就好痛,痛得讓我以為我就快死掉。而你的殘忍就像雪上加霜,讓我連喊疼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看我痛苦。你真的會快樂嗎?或者,你比我還痛苦……」她對上他的眸。
「不!我不會為你痛苦,因為你根本不配。當初狠心遺棄孩子的人是你,殘忍無情的人也是你。收起你的眼淚,別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別妄想從我這裡得到一絲憐憫。沒用的!」他推開她,一臉嫌惡的表情,大步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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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潛意識的覺醒,她敏銳察覺黑暗中的外來訪客,一時驚醒了。
「是我。」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競有種輕撫人心的溫柔。
「為什麼要來?」她輕聲問。
他猛然低下頭攫住她的唇。
倩亞迷惑了!在他的情慾渴望、激情深吻和強烈愛撫下,她亂了。
她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臉頰,「為什麼?」
「不要問我……」他的話裡有著掙扎。
她清澈的淚水悄然滑落,「難道這就是我們相處的模式嗎?」他總是無情地傷害她後,卻又要她。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快速褪盡兩人衣物。
他捉起她的手,將它們擱在自己身上,「碰我。」
倩亞依言,撫摸著他健美壯碩的體格。
她從來不後悔自己愛上他,對於他的殘酷,她有的只有傷心與感歎上天的造化弄人,從未對他存有怨慰之心。
察覺她的失神,子傑抓住她的手。在黑暗中咧著一口白牙,一抹惡意笑容在他唇邊泛起,他輕啃地誘人的耳垂,對她低喃:「我要你……」他將她的手放在他勃起的下體。讓她感覺他的火燙亢奮。
一陣驚呼在她唇間逸出,他用吻封住她的唇,讓激情淹沒彼此。
許久之後,倩亞輕手撫著他頸上光裸的肌膚。她早巳察覺他脖子上空無一物。
「我已經把它扔了。」彷彿看出她的心思,他淡漠道。
他沒有忽略她受傷的表情,手指滑過她細嫩的頸子。「你不也沒把它帶在身上。你也把它扔了嗎?」
「不!我沒有。我只是怕看到它,會想到我失去的孩子,所以才拿下它……」
孩子!又是孩子!每當她提起孩子,他就忍不住會猜想,她的不肯離去,一心待在他身邊的企圖只是為了孩子。全然沒有他,一點也沒有!不是為他,只是為了孩子!
「夠了!我不想聽,那都已經不重要。過去的事對我來說只是一場可笑的夢。我不想再記起它。」他忿然起身,抓起放在一旁的衣物。
倩亞拉起棉被,感覺他的離井所帶來的一陣涼意,只是凝視著他,默默面對他的更衣準備離去的動作。
「真要這樣繼續下去嗎?」她輕聲問。
聞育,他僵了下。沒有答話,繼續未完的著衣動作。
「也許我會逃。」她神情疲憊。
「我不准。」他停下動作,捉住她的胳臂使勁搖晃,「不許你有這種念頭。」
她勉強擠出笑,「也許,你並不如想像中的恨我……我愛你!」她鼓起勇氣冷靜開口。
「從來沒有變過!」
「你……」他迅速推開,撇過頭。「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話。這只是你的手段,一種想要孩子的手段……」
「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難道……」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殘酷的話語。
「沒錯。而且我恨你!」夏子傑煩躁地打斷她的話。
「可是,愛與恨是一體兩面,你確定你是真的恨我嗎?」
他突然放聲狂笑,「你以為我跟你上床,就代表我對你還有愛嗎?這太可笑了,我承認你的肉體的確能讓我滿足,可是你以為你能滿足我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半載的,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不!我相信你是愛我的。」她的語氣堅定,卻也氣到了他。
「該死!」他甚至不願再看向她一眼,套上長褲,神情氣惱地咆哮離去。
倩亞歎口氣:她能當他是心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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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後,他就消失了。
他沒再踏上她的住處。面對他的沉默、不願見面。她的心有了愁。
倩亞來到飯店,按下電梯的最高層,她不願意彼此關係再這樣膠著下去。
電梯門在到達目的地後打開,她步出電梯。
除了正前方一個華麗大門,放眼望去,沒有另一個房間。舉步才向前,卻又停了下來,定下心深呼吸: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她的手才舉起,尚未碰觸門,卻發覺門留出一道空隙未合上,她推開門。
步入屋,她的心先是詫異,然後便是一陣酸楚。
七、八十坪的房間,卻只能用「空蕩」兩字來形容,除了面對門的一張凌亂大床外,屋裡沒有任何擺設,甚至連隔間都沒有。
一個酒瓶滾動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循聲而去。她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坐在地板上,半個人倚在床邊。瞇著眼,看似睡眠狀態。
她輕步挪移向前,探出手才想觸摸他。他卻驀然睜開眼,一雙銳利雙眸直視著她。
她的心頭一驚,急忙縮回手,退了幾步,與他相視無語。
他倏然起身,在她來不及反應前,便將她推倒在床。壓向她將她禁錮在他的懷裡。隨即,一股濃烈酒氣在兩人之間蔓延。
「誰准你來這裡的。」他沉悶著臉。
「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難過?」他的頹廢、憔悴面容,令她心痛,情不自禁撫上他的五官。
「走開。」他憤怒地推開她。他的理智拒絕讓自己沉淪在對她的肉體歡愉中。
倩亞做了個深呼吸,壓抑下他的冷酷拒絕,對她心中所造成的傷害。
「我想跟你談談。」看到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倩亞輕聲搖頭,「不過,我想現在並不適合。」她不想跟一個意識不清的男人說道理,轉過身要離開。
「等一下……」夏子傑大喝,阻止了倩亞的邁步。
「你要跟我談什麼?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他低著頭,捉起了一瓶半滿的礦泉水,任憑水滴順著發緣流下。
「如果是為了孩子,那麼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子傑冷著臉。
「如果我是為了你呢?」
「我……」他挑起層,扯著唇角。露出對她慣有的嘲諷。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的心裡也同樣不好受。痛苦和仇恨並不能解決事情,我們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吧!」
「機會?」他瞇眼,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做什麼的機會?」他霍然起身,說得咬牙切齒,「讓你見孩子的機會嗎?你想得美,我不會讓你見孩子的,絕對不會。」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樣下去只會讓我們彼此更痛苦,對小恩、小愛來說也不好過。我不想再讓彼此痛苦下去,讓我們撫平彼此的傷,好不好!」她的手落在他剛毅的臉孔。
「哼!說得簡單。你倒說說看,你能用什麼來撫平我的傷痕,用什麼來消減我的怒火!」他推開她。
「用我的一生。夠不夠?」她虛弱地喊出。
「你的一生,」他嗤之以鼻,「你以為它吸引得了我嗎?」
「別再讓仇恨蒙蔽你的心。」她清亮的眼眸將他看得透徹。
「如果你真的想傷害我,那麼你就不會有一絲痛苦。可是看看你,」他狼狽憔悴的面容,令倩亞心痛。「你並不好過!」
不對!該感到痛苦悔恨的人應該是她,怎麼反倒由她來同情起他?
他用力拉起她的手腕,彷彿怨她入骨髓,怒眉狂目對她咆哮:「我是不好過。因為我的心中有太深的恨、太深的怨。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他逼向她,「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有過被人推下地獄的感覺嗎?」他雙手高舉,殘酷冷血的表情煞是嚇人。
幼時父母親的惡意遺棄,成長時的卑微低賤。已將他的心性磨成淡漠冷僻。茫然的未來,無所依的人生,曾是他痛苦的深淵。
是她,她的出現讓他對生命燃起了前未有的希望,雖然他也曾為彼此的懸殊身份彷徨,但他終究克服了心的障礙,願意伴隨著她,可是她竟殘忍地將他推向更痛苦的深淵
如果他執意要對她封閉,任憑恨意隔絕兩人的情意,那麼她再多的溫柔、再多的包容也是枉然。為了肚中的孩子,她該跟他有個了斷,她不想讓孩子生活在怨恨當中。
原以為只要他肯放下一切,她便願意帶著孩子,哪怕是沒名沒份,她也會無怨無悔地跟著他。如今……罷了!
「我會離你遠遠的。」她心中有了決定,近乎自言自語:「眼不見為淨,是嗎?我不想讓你痛苦。」
他瞪視她。一隻手穩穩地抬住她的下巴,「你說什麼?」
倩亞沉默不語。
「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倩亞不解。
「一生是嗎?好,就用你的一生來賠我。」他深沉的目光。讓人無法一窺他的思維。
倩亞訝異於他的轉變,「可是,你剛……」
不讓她有再說話的機會,他低下頭封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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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亞第二次來到他在飯店的住所。對於門未關輕歎口氣,這男人似乎習慣不關門。
她探進門,只見他和一名陌生女子,兩人衣衫凌亂,交纏親密地相擁在床上。
她張口啞然,慌亂、刺痛、怨慰、無奈,傷懷讓她一時六神無主,只能傻傻地目視眼前男女歡愛的一幕。
床上的兩人也已察覺突來的觀眾。
「我還以為誰這麼不解風情,在人家快活的時候出現,原來是我們蘇大小姐。」李莉莉媚眼一轉,更加貼緊在夏子傑寬闊的身軀。
「你該不會是來捉姦的吧!」李莉莉嘲笑,夏子傑跟倩亞同居一事,早巳在鎮裡被好事分子加油添醋傳開來。
「還是,你是來趕赴我們的床上盛會,想來玩個三人行。」李莉莉輕佻地說。
倩亞強掩欲嘔的難過,挺著身子,不理會她的惡意嘲弄,淡淡眼眸下不發一語。
夏子傑瞇著眼,對於她更削瘦單薄,感到不悅。
「你走吧!」
「聽到沒?不送了。」李莉莉得意地說。
「我是說你。」夏子傑冷峻的外表令人畏懼。
「為什麼?」她似乎常在問他這一句。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的心一陣淒涼:他是故意要她看到這令人難堪的一幕,否則他怎會約她在此時見面。
夏子傑投給倩亞一個莫測高深的表情。撇撇嘴說:「沒有為什麼。只是要讓你知道,就算我們結婚了,你也不會在我心中佔有多大的地位。」是自欺欺人吧!她在他心中真是沒有地位的嗎?
「充其量,你只能算是我免付費的床伴!」他冷笑向她欺身。
她哽咽搖頭,「為什麼你要這麼執迷不悟呢?折磨我,看我傷痕纍纍真的是你的所願嗎?為什麼你不能試著接納我呢?承認愛我真的這麼難嗎?」
「我已經簽好名了。」他從桌上拿起一張紙。
她能薟嗎?如果非要她用盡一生才能挽回他的一絲柔情,她願意。
可是如果用盡了一生。換來的仍是他怨慰的眼眸,她承量得了嗎?
別的女人會讓他意興闌珊,唯有她總讓他意猶未盡,他只想要她。
他想吻她,想再嘗嘗她在他身下的感覺。
「不要碰我。」察覺他的意圖,倩亞撇過臉閃避,讓他的唇落在她的發上。
對於她不曾有的拒絕,夏子傑一陣難堪惱怒,抓過她。強勢要她面對自己。
「我不能碰你嗎?」他半瞇眼。蠻力將她壓倒在床,一隻大手已經伸向倩亞的裙內。
「不要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髒手來碰我!」倩亞大喊。
夏子傑赫然停下動作。面對床上掩面哭泣的女人,他竟是愧疚懊惱。
●●●
從他們登記結婚以來,算一算也已過了兩個禮拜。
雖然已是夫妻,但他對她卻仍是冷言客氣,淡漠疏離。
他並沒有跟她同房共枕,他總是獨眠於書房裡,而這一點讓倩亞不知該喜或憂。
原本她還擔心,為了顧及肚中孩子的安全,如果拒絕與他行房,是否會惹得他不快。看看眼前的情況,顯然是她多慮了。
但對於他如何解決男性的需要,竟讓她有了疑猜。
在寂靜的時刻,她會猜測在他夜歸的日子裡,是哪個女人軟言柔語的陪伴在他身旁。是溫柔似水的她,或是熱情如火的她?
唉!不管是誰,都不是她!她只能任憑嫉妒與心傷啃蝕著自己。
夏子傑一踏進屋,望到屋內的幽暗,他皺起眉。
心中的預感告訴他:她在。只是不解她為何不開燈。
他走進房間,對於房內的空無一人感到納悶。
一陣涼風吹過落地窗,將簾布吹起。
一襲純白洋裝的她,在夕陽餘暉下,竟讓他起了錯覺。彷彿她的身影愈形透明,眼看就快消失在眼前。
「不!我不許。」他向前猛然抱住她。深怕一個不小心,她真的會平空消失。
「阿傑,你怎麼了!」倩亞安於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柔聲地問。
「我以為……」阿傑放開她。察覺自己的失態。「沒什麼,以後別再坐在陽台邊了。」他恢復對她慣有的冷漠,走人房裡。
「你餓了嗎?我去做飯。」倩亞隨著他走入房間。
「不用了。」
「你吃飽了!」她的口氣難掩失望。
「沒有。我們出去吃。」
「真的。」倩亞仰著胗欣喜。
「我在客廳等你換衣服。」
「不用了。我穿這樣就可以了。」生怕他變卦,倩亞不敢有所怠慢。
「帶件外套。」夏子傑不以為然地丟下一句,便跨著大步走出房門。
倩亞心有了希望,也許他們之問是能有轉機的。
●●●
「你回來了。」她替他拿了脫鞋,並接過來手上公文包。
對於她的忙碌,夏子傑只是沉默。
「我今天去百貨公司買了幾件小恩、小愛的衣服,你可不可以幫我帶給他們?」倩亞小心翼翼的語氣裡充滿著懇求。
他收回手。他竟忘了,她對他的溫柔只是一種假相,只是一種她想要得到孩子的手段。他怎會以為她的溫柔是真的?如果她的目的達成,他是否會再一次受到她無情的傷害。
心念一生,他放下手。
不!他絕不會忘記她的背叛。她當初的殘忍話語,還一字一句深刻在他的心版上。
「不用了。他們不缺衣眼。」他冷冷地拒絕她。
「是嗎?」倩亞低下頭,努力掩飾自己受挫的神情。
「你別白費心機了,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見孩子的。」
「可是我是他們的母親,而且我已經是你的老婆了……」倩亞的心又慌了。他又變回那個對她只有濃濃恨意的男人。
「你以為成為我的老婆能改變什麼嗎?」
「難道我連見他們的機會都沒有嗎?」倩亞扯著他的衣袖。模樣可憐。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悲嗎?我想一定沒有人會相信,一向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蘇家小姐會有向人搖尾乞憐的一天。」他大手撫過她憔悴的臉龐。
「為什麼你總是要羞辱我,難道相信我真的這麼難嗎?」倩亞閉上眼。深深地歎息。
「的確很難。對一個恨了你六年的男人來說,真的很難!」他神情依然孤傲。
對於他的話。倩亞彷彿被抽乾了力氣,只能頹然滑坐在沙發。他的恨,竟讓她無力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