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巧絹悶悶不樂的坐在馬車中,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她和李維信的關係。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李維煌策馬來到馬車旁,看見莫巧絹眉頭深鎖,狀似怨婦。
「哼!」莫巧絹不想理會李維煌,偏過頭去。在李維信跟前她是一張溫和的臉,一見到李維煌卻又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生我的氣嗎?」
「你走開啦!我不想看見你。」她嘟著嘴嚷嚷。
「咦,我好像沒有招惹你吧?」
「不是你,是他!」莫巧絹回過身來,指著李維信。
「他?我三弟怎麼可能惹你生氣呢?我看他這五天來似乎都離你很遠,不可能有機會惹你生氣。」李維煌很確定李維信沒有那個機會。
「就是因為沒有我才生氣。」莫巧絹仍嘟著嘴。
「嗄?」他不明白。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不對?」莫巧絹能用的法子全使盡了,事到如今,只好利用李維煌來達成目的。
「對。」李維煌正打算以身相許呢!
「你曾答應過一輩子都聽我的話,是不是?」
「是。」因為他已被她迷得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所以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沒錯。」他笑得更加燦爛。
「那好,我要你想辦法讓他娶我。」莫巧絹突然提出要求。
「讓他娶你?」李維煌睜大眼,不敢相信她的要求。
「對,我要他娶我。」李維信愈是高不可攀,莫巧絹就愈不服輸。
她真的喜歡李維信嗎?這不是問題,她只覺得李維信在各方面都十分優秀,是她夢寐以求的夫君。
「為什麼?」李維煌尖銳的問。
「這你不用管,反正你只要讓他娶我就是了。」莫巧絹嬌蠻地說。
「總有個理由吧!我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要他娶你。是他趁我沒注意的時候對你怎麼了嗎?你說出來,我一定殺了他替你出這口氣。」李維煌簡直快氣炸了,他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工夫,居然全白費了。
「就因為他沒有對我怎麼樣嘛!」
「啊?」李維煌再度睜大眼。
「我不管,我要他娶我。」莫巧絹下令。
「我看這事我得找他好好的談談。」李維煌策馬趕上李維信,不理會莫巧絹的抗議。
「大哥。」李維信頷首。
「你覺得莫巧絹怎麼樣?」若是李維信回答「很好」之類的話,李維煌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莫姑娘?」李維信訝異的抬頭,不解的看著大皇兄。
「我問你,你覺得她怎麼樣?」李維煌吼道,引來不少手下的側目。
「大哥,我們私下談。」李維信示意眾人護送馬車繼續前進,他和李維煌則騎馬奔進樹林之中。
「大皇兄,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莫姑娘,所以我不明白你問我這句話的意思。」
「你喜歡她嗎?」李維煌醋意十足的逼問。
「我李維信不搶兄長所愛。」李維信坦然的回答。
「那麼假如我不喜歡她,你會看上她嗎?」李維煌不滿莫巧絹喜歡上李維信,所以非找出個名目打李維信幾拳不可,以消心中之氣。
「不會!」
「為什麼?她不值得你喜歡嗎?」他刁難的嘶吼著。
「大皇兄,你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是她不值得我喜歡,而是各人感覺不同。況且大皇兄若不健忘的話,應該記得我已有鍾情之人。」李維信淡然的說,但在提及那個鐘情之人時眼光卻放柔了。
「羅芳!」李維煌猛然想起這件事。
「沒錯,所以那位莫姑娘,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對她動心,因我心中只有羅芳的倩影。」
「可是莫姑娘卻對你有意。」
「大皇兄,再過兩個時辰就可以進宮了,我早已叫人打開秘密通道。進宮後我會很忙,根本沒有機會見到莫姑娘,相信時日一久,她就會對我死心的。」李維信詳加說明。
「很好!」李維煌滿意地點點頭,策馬趕上馬車。
奔馳中,李維煌想到羅芳——三皇弟與她初識時,羅芳只有十二歲,可是三皇弟卻對她一見鍾情,他不禁好奇,這個羅芳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竟能讓三皇弟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
「清華宮。」莫巧絹抬頭盯著匾額。
打從到了李維煌的「家」,她即被人匆匆忙忙的送進一處院落,走了好些路後,才終於站在這清華宮外。面對這座華麗壯觀的宮殿,她不由得心生疑竇。
「小姐!」一名宮女在她身後喚著。
「這是什麼地方?」莫巧絹轉身問她。
「這是清華宮,太子交代過莫姑娘就暫時住在這裡。」宮女恭敬的回答。
「太子?」莫巧絹愣了一下。
「莫姑娘,請。」宮女將莫巧絹主僕引進清華宮裡。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太子叫什麼名字?」莫巧絹想弄個水落石出。
「莫姑娘。」宮女可不敢直呼太子的名諱。
「是李維煌嗎?」
「是的。」
「這裡究竟是何處?」她的口氣愈來愈不善。
「清華宮。」
「我是指整個地方。」莫巧絹怒吼。
「皇宮。」
「什麼?!」她和琪兒都差點跳起來。
「莫姑娘,我先去替你準備一些東西。有什麼問題,你還是等太子來了之後,再與太子說清楚,奴婢告退。」宮女轉身離去。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琪兒迷糊的問。
「我也想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是太子呢?」莫巧絹心裡隱約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李維煌曾經說過他是太子,可是那天大街上人群慶賀著太子回宮時,李維煌分明還在她房裡,所以他自然不是太子。
但,剛才那名宮女所說的話,又該作何解釋?
莫巧絹被這個謎團給弄昏頭了,看樣子得等到李維煌來,方能解開謎團。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
「兒臣參見父皇。」李維煌透過安排,在寧夏宮秘密參見皇上。
「平身。你平安歸來,朕就放心了。」皇上拍拍他的肩膀,露出這些時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兒臣讓父皇擔憂了。」
「只要你平安回來,其他皇兒也都沒有大礙就好了。如今我們得想個辦法揪出幕後的主使者。」
「父皇,這點請放心,兒臣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李維信很有把握地說。
「三皇弟已有揪出幕後主使者的良策?」李維煌驚喜地道。
「沒錯。亂黨能夠策畫出如此大規模的刺殺行動,可見對方在京畿重地已有相當的地位,若不將其揪出,那麼我們的安危就沒有保障。」李維信指出背後的危險。
「如今朝野已因這次的刺殺行動而動盪不安,若不盡快揪出幕後主使者,朝廷恐將永無寧日。三皇兒有何良策,不妨說出來參詳參詳。」皇上說道。
「父皇,我已經和路相爺之子路雲鵬研究了數日,從各種蛛絲馬跡來判斷,我們相信陵南王嫌疑重大。」
「陵南王?」皇上震驚不已,會是自己的親弟弟嗎?
「父皇,這只是我們的懷疑,或許事實並非如此。」
「我明白。這件事要好好的調查清楚,萬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再怎麼說,陵南王都是朕的親弟弟,你們的叔父。」
「兒臣明白。若是正面派人前往陵南王的領地搜證實在不宜,所以兒臣已經私下派人到陵南王府中查探消息,一取得有利的證據,立刻回報。」
「也只能這樣做了。」皇上明白的點頭,轉頭看著李維煌。「聽說你帶了位姑娘進宮,還住進了清華宮,是嗎?」
「是的,父皇。她叫莫巧絹。」李維煌馬上說明。
「莫巧絹?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皇上皺眉思索著。
「父皇,她就是莫相爺的千金。」李維煌躬身回稟。
「正是。她不是太子妃候選佳麗當中的一位嗎?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呢?」
「父皇,這說來話長。當初兒臣遇刺,匆忙間躲進了莫相爺府邸,幸賴莫姑娘施援相救,才挽回一條命。」
「這樣說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了。那好,不必選了,朕就策封她為太子妃。」
「父皇,萬萬不可,她不知兒臣就是當今太子。」
「是的,父皇,一路上大皇兄都要隨從們不可走漏消息。」李維信也說。
「這又是為了什麼?」皇上一頭霧水。
「其實兒臣並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只是莫姑娘似乎很不想當太子妃,所以兒臣不敢將真實的身份告知。莫姑娘因為莫相爺決定送她進宮,在無計可施之下,便強逼兒臣帶著她離家逃婚。」
皇上聞言大笑道:「你帶著未來的太子妃逃婚?這真是……」
「父皇,兒臣也是出於無奈。」
「那麼現下你要如何處理?」
「先將她留在清華宮,我會想辦法開導她。」
「莫相爺那邊又該如何?」
「我想這點該由莫相爺自己設法。」李維煌笑道。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莫相爺有何方法渡過難關。」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
日夜兼程趕回宮中,眾人皆已疲憊不堪,經過一夜的休息,似乎顯得精神多了。
「莫姑娘。」李維煌踏著輕快的步伐,步入清華宮。
「是你呀!」莫巧絹坐在涼亭裡,漫不經心的道。
「昨晚睡得不好嗎?」瞧她無精打采的模樣,李維煌焦急的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龐,心中既不捨又不安。
莫巧絹突然想起一件事,雙眼閃著好奇的光芒,精神也為之一振。「這真的是你家嗎?你家真的這麼大?」
「無別說這些,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心全繫於她蒼白的臉色上,自然的流露出關懷之情。
莫巧絹不解的注視著他,對於李維煌的關心絲毫不放在心上。「沒有,我很好,只是很悶而已。」
「悶?」見她櫻唇微微嘟起,他原本愉悅的情緒也跟著動搖。
莫巧絹左手撐著小臉蛋,像被忽視的怨婦般。「我剛才問的問題,你不打算回答了嗎?難不成我莫巧絹才住進你家一天,就變得不重要了?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忽視我呢?」
「不敢!我只是在想有什麼地方比較好玩,可以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你剛剛不是直喊悶嗎?」他學聰明了,明知自己不可能說謊敷衍她,乾脆來個顧左右而言他。
莫巧絹不滿的斜睨著他。「不許再岔開我的問題,你得老實的回答我。」
李維煌輕笑一聲,瀟灑入座,心中盤算著如何回答她可能提出的問題。
「這是我家沒錯,至於大小問題,可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他緩緩地說。
「哦?」莫巧絹清澈的雙眼直視著他,昨兒個晚上,好奇心吞噬了她的睡眠,若不及早得到解答,那麼她今晚的美夢恐怕又會被好奇心給毀了。
矛盾的情緒使她微微的皺起秀眉,沉重的抿起櫻唇,陷入兩難當中。
「怎麼了?」李維煌發覺今日的她很不對勁,似乎少了點活力,不由得開始擔憂,莫非她探知了什麼?
「算啦!我不問了。你剛才說什麼地方好玩?走,快帶我去瞧瞧!」莫巧絹跳起來,決定拋下一切疑惑,好好的遊玩。她拉著李維煌的衣袖,要他起身。
「慢著!你到底要問些什麼?」他心知事情有些不妙,因此堅持知道她究竟想問些什麼,如此一來,他也比較有方法因應。
「我不想問了,不行嗎?」她杏眼圓瞪,怪他不合作。
「你說說看,究竟什麼事惹得你不高興?是不是哪個婢女惹你生氣?還是誰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他急欲探知真相,如今她的心尚不屬於他,萬一有任何閃失發生,會令他遺憾終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以讓你受到半點委屈呢?」
「算你會說話。」莫巧絹輕笑。
「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你放心,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他拍著胸膛保證。
她轉動著靈活的雙眸。「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嗎?」
「當然,否則你以為我問那麼多做什麼?」他有些失笑的瞅著她。
「那麼你仔細聽著哦!我想了一個晚上,就是不懂為什麼那些婢女稱你是太子?當初你在我家的時候也曾經冒充過太子,可是事實證明你不是,所以眼前的情況你要如何解釋呢?」莫巧絹雙眸炯炯的盯著他。
「啊?!」李維煌沒有料到她的問題如此的單刀直入,霎時愣住了。
「太子。」兩名宮女出現,奉上兩杯茶和一些水果後,準備退下。
「慢著,先別走。」莫巧絹叫住她們,意欲李維煌明白,她的問題絕非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
「小姐。」兩名宮女停住腳步,不安的向莫巧絹行禮。
「你們剛才叫他什麼?」莫巧絹指著李維煌,嚴肅地問。
「太子。」宮女們回答得有些膽戰心驚,因為太子的臉色非常難看。
「你們為什麼稱他太子呢?」莫巧絹進一步追問。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李維煌不耐煩的一揮手,要宮女們先行離去。
宮女們領旨,迅速退下。
「不行!我還沒有把事情問明白。」莫巧絹起身,想留住她們。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其實你就算問上她們千百回,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李維煌決心坦誠,就算她得知真相後,可能爆發激烈的反應,他依然決定誠實以對。
「哼!」莫巧絹嘟著小嘴,氣呼呼的坐回去,「那你說,為什麼她們老是稱你為太子?我昨兒個晚上就是想不通這點,所以一夜輾轉難眠。」
「我本來就是太子。」李維煌以坦然的表情凝視著她。
「胡說!你怎麼可能會是太子呢?」她馬上據理力爭。
「我的的確確是當今太子。」他認真的回答。
莫巧絹瞅著他,眼前的李維煌顯得英姿煥發、貴氣十足,全身更散發出一種她從來都沒有看過的氣魄。可是,不對呀!他怎麼可能會是太子呢?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太子。你說,為什麼老是冒充太子,究竟是何居心?莫非……你打算發動兵變,纂奪皇位?」她愈說心裡愈不安,難不成事情真的那麼複雜?
李維煌真想大歎三聲,他自始至終說的都是實話,可是她偏偏把他的實話當作謊言。他無奈的抬頭望天,篡位?兵變?天下遲早是他的,他何需如此大費周章呢?
「你倒是說話呀!」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要胡思亂想,事情沒有那麼複雜。」他擺擺雙手,表示自己所說的每字每句皆屬實情。
「是嗎?堂堂太子會是你這副德行?!」莫巧絹不相信的打量著他,她是門縫裡看人,把他看得「扁扁扁」。
「喂!你說這句話太傷人了,難道我的樣子很差勁嗎?再怎麼說,我也是相貌堂堂,有哪點比不上別人了?」他不服氣的反駁,很不高興自己在她眼裡那麼的不值錢。
「總之,你橫看豎看就是不像。」她非要這樣說,他又能怎樣?
「那我倒要請教姑娘,到底長成什麼樣子才會像太子呢?」他忍下那口悶氣,虛心的向她討教。
「起碼要長得像你弟弟。」她臉色一變,語氣旋即溫柔起來,雙眼散發思慕之情。
「這根本就是偏見。」李維煌整張臉變成鐵青色。
「哼!我就是有偏見,怎麼樣?」她得意的皺著小巧的鼻子,很快的又突然轉變態度,危險的看著他,「你不要老想岔開話題,這裡到底是哪裡?你在玩什麼把戲?老老實實的招來。」
「這裡是皇宮後苑,我根本沒玩什麼把戲。」對於她多變的思緒,他似乎比較能拿捏了。
「你還是不肯改口承認你冒充太子?」她像逮到小辮子似的盯著他。
「我本來就是太子,何需冒充?」他驕傲的宣稱。
「那我問你,你爹是誰?」她決心讓他露出馬腳。
「我父皇是當今聖上。」
「你娘又是誰?」
「自然是皇后娘娘。」
「你……」她真的快被他給氣死了。
「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問的人一定是我三弟。」李維煌自以為是的接口。
莫巧絹用不信任的眼神瞅著他,打心眼裡不相信他是太子,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麼真實,難道他真是太子?
「我要見你三弟。」她暗自盤算著,李維信看起來比較正常,他定能給自己一個很好的答覆,再者,她也有點想念李維信。
「見他?」李維煌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主意,濃眉不覺皺起,語氣也很不和善。
「是的,我要見他,而且是立刻!」
「我不知道他人在哪裡。」這是實話,他當真不知道李維信此時此刻人在何方。
「你弟弟自然是在他房裡。」她很有邏輯的推測。
「他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犯得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這……」也對,他是個大男人,怎麼可能一天到晚待在房裡?莫巧絹轉著晶亮的雙眸,思量著該如何做。「沒關係,反正我可以等,就不相信他都不回房。」
「你……」
「你不肯嗎?」她不悅的道。
「我可以派人去請他來,你在這裡等他就行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咬牙的先退一步再說。李維煌並不希望她踏進李維信的寢宮半步,更不願讓她知道李維信住在哪裡,以免滋生困擾。
「你在怕什麼?」
「我有什麼好怕的!」他馬上防衛似的大聲說道。
「既然不怕,為什麼不肯帶我到他住的地方去等?你心虛了嗎?哦,我知道,你怕他拆穿你的謊言。」她像捉到賊似的雀躍著。
「心虛?我才不會。」
「那麼就走吧!不肯去就代表你怕、你心虛。」莫巧絹得意的道,就不信他敢不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