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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墨 第十章 作者:綠光
    冬夜寒意刺骨,天空閃動著觸目驚心的銀光閃電,隨之斜飄著如銀針般的雨絲,且雨勢漸大。

    慕容涼依約孤身來到城郊的破廟,才推開門--

    「誰?」

    「是我。」慕容涼淡淡地道。

    「進來。」

    他依言踏進,隨即又聽到遲歲年吼著,「把門關上。」

    慕容涼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隨即將門關上,回身睇著站在角落裡的他,見他一身狼狽,不由得勾唇冷笑。

    「世伯,你該叫我順便替你備上一套乾淨的衣袍才是。」他冷哂道。

    「少在那頭耍嘴皮子,東西呢?」

    「丫頭呢?」

    外頭雷聲隱隱作響,儘管聲響不若怒雷般嚇人,但丫頭怕雷聲,哪怕只有一丁點大的聲音也會嚇哭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這該死的老傢伙……

    「那丫頭在裡頭,哭得吵耳,我一掌把她給打暈了。」遲歲年見他臉色乍變,不禁得意地笑道:「怎麼:心疼了?你要是乖乖地把東西交給我,我保證我一定會將那丫頭完好無缺地還給你。」

    拳頭不著痕跡地握緊,慕容涼微微瞇起黑眸。「我要先見到人,沒見到人,你什麼也別想要得到。」

    遲歲年陰沉的黑眸一瞇,冷啐他一口,隨即退到供桌旁,將西門念弦自供桌底下拉出。

    「丫頭,醒醒!妳要是不張開眼,這小子要把妳當屍體看了。」遲歲年連連打了她幾個巴掌。

    「啊……」唇角逸出血絲,她蹙緊了眉,張眼瞪著眼前的人。「你……」

    好卑鄙的人哪,居然趁人不備……要是讓她逃出去,非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夠了,我不准你再碰她!」慕容涼微惱地低吼一聲。

    心痛難遏啊!這個混帳傢伙,待會非千百倍奉還給他不可。

    「心疼了?」他嘿嘿兩聲,笑得很猥瑣。

    「你不想要如意墨了?」他自懷裡取出小木盒。

    「如意墨?」遲歲年驀地站起身。「丟過來。」

    「把人帶過來。」他拿開了小木盒。

    「你先把東西丟過來,我再把人還給你,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他一把拉起神智還不怎麼清楚的西門念弦。

    「二爺……」欸,現下是怎麼一回事?

    她到底昏迷多久?嗚嗚,外頭還在打雷嗎?討厭啦,她要回家……

    「丫頭,待會就帶妳回家。」

    「哦……」嗚嗚,二爺人真好。

    「啐,我要你來,不是要你來閒話家常的,把東西丟過來。」遲歲年驀地抽出一把短匕,橫過西門念弦的頸項。

    她霎時瞪大眼,再緩緩地抬眼對著幾步遠的慕容涼。

    啊啊,原來遲老頭將她綁來,最終的目的是要威脅他交出機關盒,太卑鄙了吧,居然利用她!

    「二爺,別給他!」她光火地吼著。

    「別吵!」遲歲年哪裡容得了她放肆?手勁一使,短匕微掠過她雪白的頸項,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別動手!」慕容涼驚喊道。

    「要我別動手,就趕緊把如意墨丟過來!」

    「好,我把東西給你,你放了她。」

    「二爺,不要!」她才不接受這種下流之輩的威脅,有本事就殺了她。「那是你爹留給你的遺物,你不能交給他。」

    她都沒跟他要回來了,他怎能隨便交給這壞人?

    「這碎嘴丫頭,看來要是不給妳一點教訓,妳是下會學乖了!」眼看他手中的短匕又微微使勁--

    「遲歲年,接著!」慕容涼喊了一聲。

    他回神,單手接著小木盒,然而另一隻持著短匕的手,卻沒鬆開的打算,一樣架住她。

    「嘿嘿,就是這個……」

    「把丫頭還給我!」慕容涼細長美眸微瞇,肅殺之氣乍現。

    「成,待我把小木盒打開。」

    他拿起小木盒,直立起來,但見他往盒底一按,盒蓋自動脫落,裡頭--

    「慕容涼,你耍我!」

    「你在胡說什麼?」慕容涼傻眼地瞪著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個兒的聲音。

    他為什麼打得開?

    慕容涼是篤定遲歲年打不開,才會把小木盒丟給他的。為什麼?如意墨呢?裡頭為何什麼都沒有?

    「你敢要我?!」遲歲年紅著眼直瞪他,短匕又使勁地壓向西門念弦。

    「住手!」

    慕容涼回神,瞬地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擊向他,只見軟鞭如疾飛的箭翎,直往他的眉間破空而去。

    遲歲年慌張地往旁一退,將西門念弦往他的方向一推。

    慕容涼及時抽回軟鞭,往前連奔數步,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隨即甩出手中的軟鞭,眨眼間纏住遲歲年的頸間。

    「你錯就錯在自信過頭。你該是明白我爹的性子,他底下的每個兒子,豈會沒練上半點武藝?」太瞧不起他了,以為要他只身前來,便能夠吃定他?

    錯得離譜!現下告訴他一聲,省得他連自個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啊……」遲歲年狼狽地低喊著,唇角逸出血水。

    慕容涼斂眼瞅著懷裡的西門念弦一臉慘白,頸間的血痕更顯突兀,教他不由更加深手勁,像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怒意根深,化作一團火,燒得他魂斷神摧、肝膽俱裂。誰要他傷她的?明明警告過他了,不准動她的,他居然不聽!

    他難得動怒,難得氣得如此難以自制……誰要他這樣逼他!

    「痛……」西門念弦回神,抬眼睇著他,見他瞇緊的黑眸毫不掩飾殺氣,教她不由一愣,耳邊又傳來遲歲年古怪的呻吟聲,她不禁往旁探去,見他好似快要氣斷魂絕,忙拍著橫過他的手。

    「二爺、二爺……」

    慕容涼驀地回神,猩紅的眼瞅著她,百般不捨地睇著她頸間的一片濕意。

    「我沒事、沒事。」她乾笑著,即使痛得有點發昏,她還是佯裝沒事地揮了揮手,然見他的目光始終停駐在她的頸間,她伸手探去。

    「別碰。」他忙阻止她。

    「不痛、不痛啦!」她笑得很猙獰,額間不斷地滲出冷汗。

    見狀,他不禁甩掉軟鞭,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妳這個傻瓜……」明明傷得這麼重,還說不疼,是要他心疼死嗎?

    西門念弦怔愣地由著他摟緊,好似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倏地一股熱意燒上粉顏,羞得通紅。他不是常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怎麼卻……

    不過,這樣摟著,好暖。

    只是……

    「二爺,你的衣袍染上血了。」而且,摟得太緊,她有點呼吸不過來。

    他驀然回神,瞠大雙眼直瞪著她。

    「怎麼了?」又怎麼了?別嚇她呀!沒事把眼睛瞪得這麼大做什麼?

    他怔怔地瞅著她,好一會才低歎一聲,「我們回去吧。」不是的、不是的,他之所以摟得如此忘我,是因為她為了他受傷,他之所以受驚害怕,是因為道義,他不想當個不仁不義之人。

    可,他又是何時成了有仁有義之人了?

    這是他頭一回,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動肝火。她的生死與他何干?他為何想都沒想地將機關盒交出去?又是為何讓他惱得失去理智,打算痛下毒手?

    她……又是為何教他如此地心疼?

    「哦,對了,機關盒。」她指向一旁。

    慕容涼一愣,驚覺自己全然忘了機關盒。他不在乎了,爹的機關盒就算值個千兩萬兩也抵不上一個她。

    打開了也好,打不開也罷,對現下的他而言,那一點都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她安好,他沒想要將她捲入危險之中的。

    天曉得現下的他有多愧疚……

    「你不撿?」見他動也不動地瞪著已打開的機關盒,她不禁催促著。

    慕容涼走過去撿起被打開的機關盒,隨意地擱進懷裡,旋即將她打橫抱起。

    外頭疾風斜雨,在閃電銀光底下亂竄,恰如他紛亂的心思,一時之間,怕是難以釐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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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之後。

    西門府客房裡,傳來慕容涼把玩機關盒的喀嚓聲響。

    長木形的小木盒,約莫巴掌大,覆上盒蓋,用力一壓,隨即拴住,而後再將小木盒直立豎起,盒底隨即現出指甲片大小的暗扣,輕輕一壓,盒蓋立即跳出。就見他魂不守舍地重複把玩著,就連吹影走近,依舊渾然不覺。

    「二爺,已經收拾好了。」

    把玩的動作緩下,他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二爺,不跟西門姑娘辭別嗎?」

    慕容涼走在前頭,腳步突地停住。「不了,這些天她在養病,就別打擾她了。」

    「舒大娘說,西門姑娘的傷勢已經好多了,直吵著要出房。」吹影跟在他的身後,見他刻意挑了條偏離大廳的小徑往後門走,故意道。

    「哦,是嗎?」他隨意地應了聲。

    走了一小段路,吹影又突道:「二爺,真要回去了?」

    慕容涼驀地轉身瞪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是老在我耳邊念著要早點回淮陽?怎麼我現下要回去了,你又這麼問,你到底打算如何?」

    「快過年節了,當然是得早點回去,但是……」這不是他的原意。

    「但是什麼?」他冷笑著。

    「我以為二爺對西門姑娘……」見他臉色一沉,他自動閉嘴。

    「我對她怎樣?你倒是說清楚,為何你主子我都搞不清楚的事,你卻能比我還清楚?」他雙手環胸。

    「二爺對西門姑娘不是挺喜愛的嗎?」考慮了一下,吹影還是有話直說。

    「誰說的?」他沉下臉。

    「沒有人說,只是我親眼所見。」

    「看來你的眼睛出問題了。」語畢,他轉身便走。

    「倘若真是如此就好了……」他咕噥著。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向來視錢為重的二爺,竟會為了一個姑娘如此大費周章、花盡心思。

    「你在咕噥什麼?」他咬牙暴咆著。

    「雖說是為了討回一千兩,才幫西門姑娘將墨給放在群花閣寄賣,但是……如今一千兩的銀票已經取回,實在是沒必要再這麼做了,不是嗎?」

    他驀地回身,瞇眼瞪著吹影。「我難得大發善心,你也有話講?」

    難道非要他為非作歹、幹盡壞事,他才覺得應該?

    「所以你是因為難得大發善心,才會在得知西門姑娘被遲老頭抓走之後,氣得暴跳如雷,就連該有的冷靜都消失了?甚至在見著她受傷時,險些失手殺了遲老頭?二爺,就我跟在你身邊多年所見,光是這幾個月裡,你已經把這一輩子的善心都給花用殆盡了。」

    慕容涼瞇眼,額邊青筋顫跳如蛇信。

    「吹影……」他沉聲低喃著。「你現下是拐著彎罵我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還是為富不仁的惡人?」

    他難得善心大發不成?他想要把所有難得的善心都給丫頭也要他置喙?

    「不,二爺只是將名利看得較重罷了,絕對不是什麼惡人奸商,但是也絕對不是個會對人處處留情的人。」他實話實說。

    「吹影!」他是想要氣死他不成?

    怎麼來到南京城之後,他發覺吹影的話變多了,而且字字尖酸刻薄?

    「其實,二爺是喜歡上西門姑娘了吧?」要逼他承認,才是他的原意,只是他沒想到得繞了這麼大的一段路。

    聞言,他一怔,咬了咬牙,任由話語翻到舌尖再艱澀地吞下。

    「荒唐!我自個兒的心思,我會不知道?」低咆一聲,他轉身走向後門。

    「若是喜歡的話,為何不迎娶她?」

    「你有完沒完?」他沒好氣地吼著。

    打開機關盒的人不是他,他要怎麼迎娶?再者,她喜歡的人又不是他……惱火地瞪了吹影一眼,他隨即拉開後門。

    他喜歡的女人喜歡他的隨侍,教他情何以堪?

    「但是……」

    「閉嘴!」回頭,他不耐地打斷吹影的話,眼角餘光卻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努力地跑著,而舒大娘則是在後頭追著。

    「二爺、二爺……」西門念弦很用力很用力地跑著,儘管看起來像是在原地踏步。

    「妳……」他快步迎向前,不忍她再多跑一段路。「身子不舒服,就該待在房裡,妳跑出來做什麼?」

    她面色蒼白如紙,瞧在他的眼裡,像傷在他的心裡。

    好疼好疼……從沒有過的痛楚。

    「吹影公子說……你要回淮陽了,所以……」她嚥了口氣,依舊氣喘不已。

    他瞇眼回瞪著吹影,緊緊地咬牙。

    「就算我要回淮陽了,妳也不需要跑來……這是什麼東西?」他斂眼睇著她將手絹交到他的手裡。

    「我親手做的,送給你。」

    「傷勢都還沒有好,妳怎麼又跑到墨場去了?這個是……」掀開手絹,他難以置信地瞪著躺在裡頭,形似如意的墨錠。

    如意墨?!

    可是……不對啊,爹明明說機關盒裡頭有如意墨的,可是裡頭沒有,如今卻又……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你八成很在意機關盒並非是由你自個兒打開的,也很在意裡頭空無一物,所以我做了如意形狀的墨錠送你,讓你可以裝到機關盒裡,一來是年關將至,先祝你事事如意,二來是我聽見遲老闆提到如意墨,所以我想……也許可以幫你如願,當然,這一錠墨定是比不上你爹收藏的珍寶,但是這是我的心意。」她嘿嘿乾笑著,替慘白的臉上抹上些許嫣紅。

    他怔愣地睇著她,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丫頭,妳……」爹的如意墨,哪裡比得上她親手制的如意墨?

    「對了,盒子在哪,我幫你裝進去。」

    聞言,他將小木盒打開,交給她。

    她輕抹笑意接過手,瞧裡頭鋪上一層軟錦,隨即將如意形狀的墨錠擺進去,大小剛剛好,只是……

    「怎麼了?」

    「關不上,下頭好像有東西,」她將墨取出,掀開軟錦,驀然發覺裡頭塞了一小張紙條。「二爺,裡頭有張紙條。」

    「紙條?」他接過手,迅速打開一瞧,驀然呆愣如化石。

    只見上頭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

    涼兒吾兒:

    若要如意墨,得要佳人贈,

    若要稀世寶,已在你眼前。

    慕容世延留

    「不可能,不可能的……」這是詐欺、這是騙局,這……饒是爹那般神機妙算、善用機關的人,也不可能佈局布到這種地步吧!

    從爹臨死前交代了要上南京城某家墨行追回一筆債,而後他挑選了如意墨,來到南京城,瞧見了招親告示上頭的機關盒,再遇到了丫頭,打開了機關盒,而她送上了如意墨……

    天,教人難以置信。

    這一切全都是爹安排的?可他怎會猜到這一切?只要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便走不到最後這一步的……

    爹所謂的尋寶,不過是障眼法,他要他找的,是他特地為他挑選的媳婦,而她--他睇向一頭霧水的西門念弦,不敢相信她就是他要尋找的寶。

    「二爺,到底是怎麼了?你的臉色……」見他臉色忽青忽白,一下子又全黑了,她不禁擔憂地靠過去。

    「我……」

    「若是身子不舒服,不如多歇息幾天再走吧,要不,等到過完年節再回去,也不遲啊。」她小小聲地建議著。

    斂眼睇著她慘白卻透著異樣粉紅的小臉,他不禁狐疑地挑起眉。

    「妳希望我留下?」如此羞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能不能假想是因為她有一點點喜歡他所致?

    對了,有一陣子她老是跟在他身旁,眼中全然沒了吹影的存在……

    西門念弦輕點著頭。

    「哎呀,小姐在害羞呢。」舒大娘取笑著。

    「大娘!」西門念弦急得直跺腳。

    「這下子,妳就不會再喚二爺是狐狸了吧?」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他了,我很清楚他是個好人,幫咱們除掉了遲家父子,又讓咱們往後不用再擔心那筆債……」

    「五十兩還是要還的。」他突道。

    「嗄?」西門念弦傻眼地睇著他。五十兩是指她欠遲記錢莊的那筆帳嗎?

    「此一事,彼一事,妳應該很清楚我的為人。」他勾唇笑得很邪氣。

    他弄明白了,這丫頭對他並非無意啊!她已經許久沒正眼瞧過吹影,甚至沒同吹影說過話了,他怎會蠢得沒發現?

    「怎麼這樣?」她是傷患耶,別欺負她嘛。

    「不過……可以商量。」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喃著。

    「怎麼商量?」她羞紅臉問道,感覺熱氣直吹向自己。

    慕容涼睇了身後的吹影,又湊在她的耳邊。「依妳現下瞧,究竟是吹影長得好看,還是我比較好看?」

    「嗄?」難道他很在意這件事?

    「妳要是不說,就立即還我五十兩銀子。」別忘了,遲記錢莊已經歸他管了。

    聞言,她不禁微蹙起眉,來回睇著兩人,好似正慎重考慮著。

    「想這麼久?」他臉色一沉。

    難道他真比不過吹影?當然,臉蛋對男人來說不是很重要,他只是問問,想給她一個機會,免去五十兩的債務。

    她對他招了招手,輕聲咬著耳語。

    聞言,他勾斜了唇,笑得得意,挑起眉瞅了吹影一眼,隨即道:「吹影,寫封信回去,告訴他們,今年我不回去了。對了,順便告訴他們,若是尚未去尋寶的就別去了,啊啊,也不成……算了,別寫了,反正他們大概沒人在府裡吧。」他揮了揮手,攙著她往院落方向走去,附在她的耳邊又問:「妳現下總算懂得我的好了。」就說嘛,他豈會比不上吹影?

    「嗯,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就跟我爹一樣。」她羞怯地點點頭。

    「爹?」他一愣,而後瞇起眼。「妳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沒那麼老吧!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說你跟我爹一樣好啊。」有什麼問題嗎?睇著他古怪的神情,她不禁小聲問著,「那、那五十兩呢?」

    他撇了撇嘴道:「得要看妳的表現。」啐,說他像她爹……不過,算了,他就大人大量地不跟她計較了。

    「嗄?你騙我?」

    「我哪裡騙妳了?我只是說可以商量。」是她沒把話聽清楚的。

    「你……」

    「也許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商量,如何讓如意墨成為咱們的傳家之寶。」他狀似隨意地道。

    她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說……」

    慕容涼笑而不語,然而雙耳卻燒紅似火。

    是爹親自挑選的媳婦,那麼……他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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