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坐了下來。她快餓死了,實在沒空理會妹妹夾槍帶棍的言論,而且看桌上那番陣仗,可以想見,她們兩個早不客氣的自己先吃了。
她吶吶的召來服務生點餐,看了下菜單,一下就決定點這裡著名的私房咖哩雞飯。
今天她已經過得夠沮喪了,所以要吃點好吃的,好甩開不愉快的回憶。現在最好安靜一點讓她好好吃東西,最最不需要的,便是她那兩個妹妹的開鍘痛罵。
「妳不要跟我說說,妳為什麼遲到嗎?」恩恩沒好氣的看著一副好像餓死鬼投胎的看著菜單的她。
「沒辦法,下班時臨時出了點事。」詩詩不太情願的將目光從美麗的菜餚圖片上移開,看向妹妹不善的臉色。
「臨時出了點事?」安安打量了她一眼,一針見血的問:「是自己的事,還是別人的事?」
詩詩的笑容有些勉強。
「妳到底有沒有大腦啊?」恩恩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她自認還挺聰明的,這個世界只有她佔人家便宜,別人休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那為什麼她會有這麼一個總是被人呼來喚去的姊姊呢?
「我當然有。」詩詩不平的說。
「在哪裡?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在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妳當然看不出來,若讓妳看出來,我就死翹翹了,少了頭蓋骨的保護,有誰還能活著。」
安安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但她的目光一對上二姊犀利的眼神,立刻噤了聲。
「妳以為妳的笑話很好笑嗎?」恩恩火大的瞪著詩詩問。
詩詩一臉的無辜。笑話?!她壓根不認為自己講了什麼笑話,看到恩恩那麼生氣的樣子,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我沒說笑話。」她咕噥的說。
恩恩對天翻了個白眼。跟她繼續說下去,她真的會「破病」。
「我告訴妳,盧詩詩,」她深吸口氣,才壓下脾氣的繼續說下去,「現在這個時代,妳若還以為做牛做馬一定可以得到應有的待遇的話,那妳真的是笨到沒有藥救了。」
「話不能這麼說。」詩詩不是很認同的表示,「若照妳這麼講的話,人只要坐在家裡等錢掉下來就好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恩恩皺了下眉頭,「有一種人是靠交際手腕在公司生存,不用做什麼事,卻可以拿高薪……」
「妳們是要叫我變成這種人嗎?」
恩恩與安安對看了一眼,然後略帶了些鄙視的看了看她。
「妳還是算了吧!」安安說。
「為什麼?」詩詩眨了眨圓滾滾的大眼睛。
「等下半輩子投胎換個聰明點的腦袋之後,或許還有點可能。」恩恩不留情的說。
詩詩楞了一會兒,正想反駁,但看到自己的濃湯被送上來,她也顧不得說話,逕自動筷。民以食為天哪,什麼都比不上吃東西重要。
也是因為抱著這個理念,所以她的身材才會如此的圓、圓、圓。
看著她一臉滿足的用餐,恩恩與安安無奈的相視一眼。
「我告訴妳,妳若這樣一直被壓搾會過勞死的。」
聽到大妹威脅的口吻,詩詩的手明顯一頓。
不過她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頭腦簡單得無法思索太多,尤其是肚子餓的時候,所以她繼續吃,沒有回答。
恩恩火大的看著她,「盧詩詩,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她嘴裡含著濃湯,點了點頭。
「所以妳要懂得什麼時候說不!」恩恩大睜的眼睛裡滿含警告,「不然,總有一天做死妳!」
詩詩吞下嘴裡的東西,瞄了她一眼,才鼓起勇氣說道:「那妳現在可以不要講話嗎?」
她一楞,「什麼?」
詩詩遲疑的看著她,「妳不是說要懂得說不嗎?現在我就是要妳不要吵我吃飯啊!」
「妳--」恩恩被她這麼一個搶白,楞住了。
安安忍不住笑了出來。
恩恩忍不住踢了安安一腳,她立刻止住笑意,還附和一句,「真希望大姊這股氣勢可以持續到上班時。」
想也知道這是在作夢。
「我告訴妳,盧詩詩--」恩恩火爆的脾氣升了上來,「我是要妳對上班的工作同事說不,不是跟我。」
她一看到妹妹動火了,立刻識相的低下頭。
「我知道了。」她囁嚅道。
不過她的精神在一看到咖哩雞飯上桌之後一振,立刻拿出筷子大快朵頤。
「姊啊!看妳這個樣子,我看這輩子就別想找人入贅我們家了。」安安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口氣有些無奈的說。
詩詩將飯給吞下,聳了聳肩,「我想也是。」
聽到她的話,恩恩對天一翻白眼。如此一個沒有鬥志的人,看來還真的不用想指望她。
「妳該減肥!」她很不客氣的將濃湯從詩詩面前給拿走。「這種高熱量的東西少碰點。」
「妳怎麼這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食物被奪走,詩詩感到震驚。「妳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我告訴妳,媽已經跟我說了,如果妳再不結婚的話,就要把我們家慕人改姓盧。」她嘟起了小嘴不悅的說。
「真的嗎?」詩詩有些訝異。
「對。」恩恩可不平了。拜託!當初她痛得死去活來,生了快四十個小時才生下來的小祖宗,現在不過兩歲半,叫夏慕人叫得好好的,偏偏要改成盧慕人,難聽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詩詩眼睛一亮,「這是不是代表我不用再找人入贅我們家了?!」
「妳想得美啦!」恩恩哼了一聲,「夏家到了我們這一代就只有慕人一個,用膝蓋想也知道,我們不可能讓他改姓盧的。媽真的不知道是腦筋哪裡出了錯?硬要強人所難。」
「可是如果妳老公同意的話,不就好了嗎?」夏墨康是個好脾氣的男人,詩詩對這個妹婿很欣賞,偶爾會同情他,畢竟娶了個母老虎回家當老婆,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恩恩瞪了她一眼。
她立刻噤若寒蟬。
「我的答案是有三個字--不可能!」恩恩氣憤難平的表示。
雖然她的公婆早就過世,墨康本人對傳宗接代一事也不是那麼在意,認為名字不過就是一個代號,姓什麼並不重要,但這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她可不想成了夏家的千古罪人,更何況她壓根就不想再生第二個孩子,所以她的寶貝兒子慕人只能姓夏。
「那其實也可以找安安啊!」詩詩轉而看向小妹,「妳結婚一年了吧?也該生孩子了。」
安安斜眼看了她一眼,「我還想過幾年好日子,所以妳還是別指望我了,妳管好妳自己的事情吧!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抓個願意娶妳的男人回家,一切皆大歡喜。」
說得容易!她可不像她們兩個有個亮眼的外觀,自己腦袋又不夠聰明……詩詩吃了口飯。為什麼傳宗接代的事要交給她煩惱呢?
「妳真的沒有看得上眼的男人嗎?」
她真不知道一頓飯怎麼都不能好好吃,瞄了兩個妹妹一眼,「看得上眼的男人多得是,只是人家都看不上我。」
「如果妳再瘦一點,再打扮一下,人家怎麼會看不上妳!」
詩詩就是不懂,她幹麼要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而減肥?這世上的美食這麼多,她才不要跟這些食物過不去。
「喂!」恩恩將咖哩雞飯推到一旁去,不理會她眼巴巴的眼神。「妳到底有沒有對象?」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她心不在焉的問,眼睛死盯著咖哩雞飯。
「有就要去主動出擊啊!」
詩詩將咖哩雞飯拉回來後才開口道:「現在這年頭沒有人會想要入贅的啦!」
「這可不一定,畢竟這年頭會有妳這麼愛吃的女人,也一定會有願意入贅的怪腳!」恩恩的話一點都不給她留情面。
愛吃又不犯法,幹麼那麼針對她?
詩詩嘟起了嘴巴。真想讓她的姊妹們見識一下她火山爆發的實力……不過還是算了!爆發的念頭一閃而逝,她再次懦弱的低下頭。
「妳從今天開始減肥。」
「我不要。」她馬上小小聲的反駁。
「妳說什麼?」
屈於恩恩的淫威之下,她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安安!」
「幹麼?」突然被點名,她立刻坐直身軀。
通常,家裡凡事都是交由二姊處理,她只要在一旁靜靜的聽從安排就是了。
「因為妳一樣住在台北,所以妳要盯著她一點。」恩恩指示,「不要讓她吃得太多,知道嗎?」
「可是,我又沒跟大姊住在一起,她就算想吃,我也管不到。」安安很實際的表示,「其實大姊這副圓圓的樣子看起來挺可愛的,現代的男人也不是全都很喜歡骨感的女人。」
詩詩感謝的看著小妹,多謝她幫她說話。
「那是少數。」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不被老媽逼著去改姓,恩恩拚了,她轉而面向詩詩,「妳總不希望看我為難吧?」
她不為難,為難的就是自己了……
詩詩一臉遲疑。
「妳公司的同事對妳那麼不好,妳卻什麼都願意幫他們做,只差沒把命都送他們,而我是對妳最好的妹妹,」恩恩大言不慚的說:「我開口請妳幫忙,妳竟然拒絕,這有沒有天理啊?」
這樣講實在太嚴重了。詩詩吃了口咖哩雞飯,然後開始思索著。
問題的癥結在於別人就看不上她啊!她能怎麼辦呢?這種婚姻大事,又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妳們先不要說話,讓我想一想。」她舉雙手投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咖哩雞飯。
安安和恩恩對看了一眼,同時沉默下來。其實她們也很清楚狗急了會跳牆這句話,反正要說服詩詩並不難,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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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右側那兩個女的很正!」白子君去過洗手間之後回到座位,對著坐在對面的聶昶義說。
「是嗎?」聶昶義沒什麼興趣的隨口應道。
反正他說過正點的女人很多,自己若真認真起來,每個都要注意,那可要忙死了。
「不過奇怪的是,兩個女人中問卻夾了顆球。」
球?!
聶昶義瞄了他一眼,「懷孕了嗎?」
白子君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是,那顆球是個人,而且還長得挺眼熟的,我好像見過……」
長得像顆球……
「盧詩詩!」聶昶義忍不住脫口而出。
「對。」他一個彈指,「就是中午在會議室外,叫你不要擋路的那個圓球……你記憶很好。」
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好友。昶義可不是個會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而現在他竟然記得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的名字,這似乎有一丁點兒的不尋常。
聶昶義明白他未說出口的調侃,但他沒打算回應,逕自低下頭,吃著晚餐。
「我剛才繞了過去,那個盧詩詩好像要找個男人結婚的樣子--」
「你去偷聽人家講話?」他打斷他的話,十分不認同的看著他。
「我是繞過去,不小心聽到的。」白子君連忙澄清。他是個堂堂君子,可不幹偷聽的勾當。
聶昶義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不認同他的作法,但他的話還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微側過身,看著窗邊的方向。兩個女人果然如子君所言是大美女,而盧詩詩坐在兩人中間就像個醜小鴨似的。
結婚……她趕著要結婚?!
在好友驚訝的目光之下,他站起身。
「你要幹什麼?」白子君訝異的問。
「去跟自己的員工打個招呼。你若吃完就先走,不用等我了。」聶昶義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走向她們。
白子君錯愕不已。這樣的昶義是他所陌生的,他竟然主動去跟個可以說毫無關係的女人打招呼。
「喂!姊妹們,有個帥哥向我們定過來。」安安第一個發現聶昶義,忍不住驚呼出聲。
十之八九是看到她那兩個貌美如花的妹妹,所以想來搭訕。這種事,詩詩見多了,所以只是懶懶的抬起頭,但她的黑眸一接觸到聶昶義專注在她身上的視線,著實一楞。
「副、副……」她慌張的站起身,手足無措了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
「已經下班了,叫我昶義就好,原來妳也是要來這裡吃飯,早知道就讓我送不就好了嗎?」他對她的兩個妹妹微點了下頭,「妳們好,我是聶昶義,這是我的名片。」
恩恩和安安對看了眼,連忙收下他「奉上」的名片,仔細的打量了好一會兒。
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年輕的帥哥竟是格蘭的副總裁,而且能力卓越,在業界頗有名氣。
「你是詩詩的上司?」安安開口問。
「沒錯,但並非直屬上司。」聶昶義老實的回答。
這是當然!兩姊妹很不夠意思的在心中吐槽。堂堂跨國企業的副總裁,幹麼帶個笨蛋在身邊。
兩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下了決定。她們立刻把詩詩趕到一旁,請他坐下。
詩詩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妹妹們。
「昶義,我們是她的妹妹。」恩恩搶在詩詩開口前說道:「我是恩恩,她叫安安。」
「妹妹?!」聶昶義有些意外的打量著眼前和詩詩截然不同的兩人,她們實在不像是打從同一個娘胎出來的。「表姊妹嗎?」
看到他的目光,詩詩驀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這種情況並非前所未有,畢竟有兩個亮眼的妹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若那麼在意外人的眼光,她盧詩詩早就不用活了。
但是在聶昶義的面前,她卻自卑了起來……
「不是。」恩恩答得很順,「我們同父同母生,不過我和安安像爸爸,我姊姊則像我媽一樣可愛。」
詩詩聞言,勉強扯了下自己的嘴角。真是謝謝恩恩了……可愛!她盧詩詩也只能用這兩個字形容了。
「是嗎?」他瞄了站著的詩詩,「詩詩確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聽到他的誇讚,更令詩詩傻眼。
「姊,妳站著幹麼?」恩恩看著她神遊太虛的模樣,連忙推了她一把。
詩詩回過神,連忙在聶昶義的身旁坐下。
「妳很驚訝看到我?」
可以老實回答嗎?她有些遲疑的看著高高在上的上司。
他有趣的看著她,「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只是……」她有些不安的表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跟子君在這裡吃飯。」他的身體微側,她這才注意到坐在餐廳較內側的白子君,嚇得差點跳起來,「總經理--」
聶昶義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伸出掌輕壓住她的手,「下班時間,別這麼緊張。」
恩恩和安安好奇的目光穿梭在兩人之間,最後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恩恩開口--
「你們怎麼認識的?」
「不算認識吧!他是--」
「我是詩詩的上司。」聶昶義接口,「以前不算認識,但從今而後,我想,我們的交集會不少。」
詩詩嚇了一大跳,錯愕的抬起頭。
恩恩和安安則是一副好像中了大樂透似的表情。天啊!這麼優的男人要上哪裡找,現在詩詩只要把他拐進盧家當贅婿就成了。
嗯,想想好像也不太對,這對組合怎麼看都不登對,會不會有問題啊?
「我姊姊很單純,」恩恩忍不住開口,雖然大姊找個男人入贅,她就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但她終究還是希望自己的姊姊能夠得到幸福,「你可別想要欺騙她的感情。」
現在誰說到感情了?!詩詩一臉無法置信的看著恩恩。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副總裁,她的頂頭上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天空飛來飛去,這麼一個遙不可及的人物,別硬是把人家推到她身邊,這只會令她無地自容。
聶昶義聞言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淡淡的一挑眉,「看來,妳們很關心妳姊姊的感情生活。」
「當然!」兩姊妹異口同聲的回答,「她是我的姊姊!」
講得她們感情有多好似的!詩詩不以為然的嘴一撇。這兩個女人,平常就把她當「細漢仔」,現在就把她推出來當「老大」。
「不過我姊姊在你們公司都是被欺負的。」
聽到恩恩不平的話語,詩詩差點被剛喝入口的水嗆到。
「既然你這麼大有來頭,怎麼不幫她出頭?」
欺負?!聶昶義的目光不解的看向詩詩。
「妳是怎麼搞的?」恩恩忍不住的推了姊姊一把,「妳認識公司的副總裁,被人欺負也不知道吭一聲,妳知不知道善用資源啊?」
這實在扯太遠了,她今天才跟聶昶義打照面,對她而言,聶太少爺不過是個很帥的陌生人。
這頓晚餐真是這輩子她用過最長的一頓,以前她從不知道,原來吃飯可以吃得那麼痛苦。
兩個妹妹與聶昶義交談甚歡,他們交談熱絡的樣子,好像她和聶昶義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結婚似的,真是太可笑了!
恩恩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詩詩立刻如獲大赦似的拿起來,熱切的遞給她。
恩恩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看來她這個姊姊很想打發她走。
將電話接起,果然如眾人所料,是她老公打來說已經處理完公事,要順道接她回新竹。
真討厭!恩恩將通話切斷。她還想多問問有關聶昶義的事呢!不過若真再不回去,回到新竹大概都半夜了。
「妳就快回去吧!」詩詩忙不迭的開口趕人,「安安也一樣,都回去吧!」
「妳為什麼那麼急著趕我們走?」恩恩懷疑的看著她,「那麼討厭我們嗎?」
詩詩的頭立刻搖得像波浪鼓似的,打死她也不可能承認這件事。
「或許他們想過兩人世界。」安安暗推了二姊一把。
恩恩立刻露出瞭然的神情。如果是為了這個原因,她一定立刻閃人。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當電燈泡了。」她壓根不管姊姊臉紅得跟西紅柿一樣,拉著安安就站起身,「我們先走一步,有機會到新竹玩,我一定會克盡地主之誼。」
「好的。」聶昶義也跟著起身,目送兩人離去。回過頭,他看著詩詩說:「妳的妹妹們真的很漂亮!」
縮了縮脖子,她認同的點頭。
「那是小圓球的妹妹?」白子君不請自來的坐到兩人對面。
聶昶義瞄了他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幹麼急著趕我走?」他打趣的看著好友。
還真是奇怪,昶義這人從不放心思在女人身上的,現在這情況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聶昶義的威嚴在此時展露無遺,他瞄了白子君一眼,後者一看,就知道苗頭不對,識相的掰了個借口,「我怎麼忘了我有一份資料在公司,我回去拿,你們慢慢談。」
白子君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樣,使詩詩看得嘴角忍不住上揚。看來他很怕聶昶義唷。
她偷偷瞄了下他俊美的五官,然後臉紅心跳的移開視線。不過說也奇怪,她不怕他,甚至還覺得比她兩個妹妹好應付多了,雖然他看起來很嚴肅,但他不像個會罵人的人,至少不會罵她。
「妳妹妹說,妳在公司都被欺負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直截了當的問題,詩詩楞了一下。
「幹麼不說話?」
「其實也沒什麼。」她笑得有些尷尬,「只不過工作比較多一點,不能算被欺負啦!」
聶昶義懷疑的看著她,但她不想說,他也不勉強。有些事情,不用她開口,只要有心,他也查得到。
「妳快吃吧!」他指了指只吃了一半的飯,「都冷了。」
她毫不遲疑的立刻動筷,「還不是恩恩害的,她說我不能再吃了。」
「為什麼?」
看著她埋頭苦吃的樣子,對他而言又是另一個新體驗,他所認識的女人食量都跟只小鳥差不到哪去,可她好似正在吃著天下最好吃的美食一般,滿足的表情很生動。
注意到他專注的眼神,一片霞紅飛上她的兩頰。天啊!她妹妹才剛警告過她,她怎麼又忘了?
「對不起。」她說。
他不解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道歉。
「我只顧吃東西?」喝了口副餐送上的紅茶,詩詩歎息。
「民以食為天,而且看妳吃東西,感覺很幸福。」
聶昶義的話令她的心一動。她還以為他是個很嚴肅的人,沒想到……他挺溫柔的。
她對他一笑,「幸福?!」
「對。」他柔和的看著她,「喜愛一件事情,專注一件事,就是一種幸福。」
「我不過是喜歡吃東西。」她好笑的說。
「這就好了。」他點了下頭,「這世上多得是女人連去吃好吃的東西都不敢,擔心胖或是什麼的,那不是很可憐嗎?」
她立刻點頭,非常認同。像恩恩和安安就是這樣,每次東西都只吃一點點,因為說要Keepfat,瘦得跟竹竿一樣了還要再瘦,她覺得這是一種病態的想法。
「快吃吧!」
「副總--」
「昶義。」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指正。
「昶義……」詩詩重複了一次,心底滑過一陣溫暖,「你不吃嗎?」
「我早就吃飽了。」他對她一笑,「妳快吃,待會兒我送妳回去。」
不再有遲疑,就算是作夢,反正是好夢--所以她一點都不介意,而且多作幾次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