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哥,羽哥哥……」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稚嫩的呼喚也越來越近了。
砰的一聲,沒有示意的敲門聲,也不等房內人的回應,一個嬌小的身影就這麼地衝進了邵凱熙的房間。
從以前到現在,會在門禁森嚴、規矩繁多的雲家大宅內,有著如此膽大妄為、莽撞行事的,就僅有那第一千零一人,那令人又氣又憐的小傢伙了。
「該死的!我就知道。」邵凱熙挫敗地低咒了聲。
除去昨晚的「意外」不算,從小到大,他和羽人兒的好事,有哪一次小傢伙沒有出現破壞的?
「小凌?」見到那抹突然闖入的嬌小身影後,雲翔羽連忙七手八腳地將仍舊壓在身上的邵凱熙,一腳給踢到床下去。
「咦?凱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一進門就碰到龐大障礙物的余辰凌有些好奇地蹲了下來。
「你趴在地上做什麼?哦……你沒穿衣服耶,這樣會感冒的哦。」
拉長了尾音,小小的食指不甚贊同地在邵凱熙的眼前晃了晃。
從小就體弱多病的他,最瞭解生病時的痛苦了。
不知道自己剛剛才壞了人家的「好事」,天真的小傢伙,還十分好心地給予他的凱哥哥忠告。
唉!邵凱熙暗自歎了口氣。他前世是造了什麼孽?是欠了這小麻煩的錢沒還?還是倒了他的會?要不然,他怎麼每次都這麼「剛好」地給他「熊熊出現」呢?
「小鬼,這裡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裡要在哪裡!還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不可以在走廊跑步,進門前一定要先敲門的嗎?」
「對、對不起,人家急著要找羽哥哥,一時忘了嘛。」俏皮地吐了吐粉紅色的小舌,余辰凌毫無悔意地說道。
「這種事也可以忘?」邵凱熙大手不悅地敲了下余辰凌的小腦袋瓜。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羽在我房裡的?」
看小傢伙剛才連停都沒停的就直直地衝了進來,他是怎麼知道羽在他房裡的?難不成小傢伙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剋星,注定專門來破壞他的「好事」?「雷叔叔講的啊!」余辰凌不疑有他地回答。
「哦,是雷講的?」邵凱熙露出了一副終於明瞭的神情。
「嗯。」余辰凌點了點頭後,繼續說:「我問雷叔叔,羽哥哥到底回來了沒?雷叔叔就告訴我說,羽哥哥從昨晚就在這兒過夜了。」
余辰凌邊說邊繞過邵凱熙,準備投入雲翔羽正朝著他敞開的臂彎裡。
「小凌來。」招了招手,雲翔羽將小傢伙摟進懷裡呵寵著。
「羽哥哥早!」撲進了熟悉的懷抱,稚嫩的嗓音甜甜地說。
嗯!好香,好軟,還是他的羽哥哥最好了。
「小凌也早!找羽哥哥有什麼事?」在額上輕柔地印下了一記早安吻,雲翔羽以不同於對邵凱熙時的聲調,溫柔的輕聲問。
「小凌……小凌好想去海邊……」
雲翔羽溫柔的詢問,卻讓一雙水漾的大眼睛泛起了一層霧氣。
「羽哥哥,你帶小凌去,好不好?」
圖片上的大海好藍、好漂亮哦,他好想好想去海邊,看看真正的大海是不是也那麼的美。可是,媽咪卻說什麼都不准他去,害他好傷心、好難過。
從小就體弱多病的余辰凌,一向在眾人的層層保護下,被呵護得像無菌室裡的花朵。但相對地,他也喪失了許多同齡孩童所應有的樂趣。
「去海邊?」雲翔羽輕輕拭去滑落在小臉蛋上的淚珠。「噓,小凌不哭,等天氣好轉的時候,羽哥哥再帶你去海邊,好不好?」
凡事淡然的他,最見不得那張可愛的小臉蛋上掛著令人心疼的淚水了。
「真的?哇啊!羽哥哥最好了,小凌最喜歡羽哥哥了。」
小手環緊了雲翔羽的頸項,余辰凌破涕為笑地在那絕色的麗顏上印上了雀躍的感激。
哼,邵凱熙從鼻子裡輕哼了兩聲!
雷那吃裡扒外的傢伙膽敢出賣他!等逮著了機會,他絕對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如朝陽般爽朗的俊顏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邪佞神情,邵凱熙正為了終於找出「幕後的黑手」而感到欣慰時——
一轉頭,卻看到那小剋星正緊緊地偎在他的羽人兒的懷裡,並在那專屬於他的紅艷香唇上偷著香吻。
「余辰凌!」一聲震天的怒吼,讓余辰凌嚇得跳了起來。
「凱……凱哥哥?」余辰凌怯怯地從雲翔羽懷裡抬起小腦袋瓜,探向身後怒火正熾的人。
該死的!才一個沒注意,這小傢伙怎麼又在偷親他的羽人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邵凱熙皺緊了濃密的劍眉,大手一伸,將小小的人兒從雲翔羽懷裡給拎了出來。
「雷!電!」拉開房門,扯開喉嚨,邵凱熙傳喚著護衛。
咚……急促的腳步聲在邵凱熙身前停了下來。
「凱少爺?」
「把小傢伙給我帶走。」邵凱熙邊說邊將拎在手裡掙扎個不停的余辰凌往兩人身上丟了去。
生怕凱少爺摔著了他們最疼愛的寶貝,兩個人四隻手,頓時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朝他們拋來的小人兒。
「哇啊……」余辰凌被邵凱熙那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得哭了出來。
小手環緊了電的頸項,將頭埋進了壯碩的胸膛裡,受到驚嚇的余辰凌開始抽抽噎噎地低泣。
「小凌少爺乖,別怕、別怕,電叔叔帶你去廚房找張老爹,好不好?」
一身純白日式服裝的電,單手抱起了余辰凌,邊在他背脊上輕拍安撫,邊柔聲慰哄。
「對啊、對啊,雷叔叔剛剛去廚房,看到張老爹烤好了一個香噴噴的蘋果派,正等著小凌少爺哦。」
身著深黑色西裝,佇立於一旁的雷,也忙著安撫受到驚嚇的小人兒。
「真……真的嗎?」揉了揉水汪汪的黑眸,余辰凌抬起淚流滿面的小臉蛋,怯怯地問。
「真的,張老爹還做了好多好多的甜點,有布丁、草莓蛋糕、巧克力泡芙,還有……」
兩人邊哄著余辰凌,邊朝廚房的方向走去。臨走前,還用著略帶責備的眼神望了下他們的頂頭上司、雲家大宅的主子之一。
真不知道凱少爺又是哪一根筋不對勁了,幹嘛總是喜歡欺負他們的小可愛,還把他弄哭了。
余辰凌那天真的模樣、可愛的小臉蛋,以及甜甜的笑容,早就擄獲了雲家大宅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心。
每個人都把他當成寶貝似的疼寵著,就連他們這些被外界稱為鐵石心腸的狂雲組護衛、保鏢們也不例外。
衝鋒陷陣、殺人濺血……這些對他們來講,就如喝茶吃飯般平常容易。但是,當他們一遇上小可愛那滾滾而落的淚水時,也只有豎起白旗,高喊投降的份了。
說來也真是奇怪,羽少主和凱少爺這兩個小主人明明一個長得比一個俊俏,可卻像在比酷、比冷般,個性是一個比一個還要怪異。
羽少主是凡事淡然的冷漠,而凱少爺則是個標準的兩面人,對外用的是如陽光少年般無害的態度,對他們則為寒若冰霜的嚴峻無情。
這兩人除了在彼此相遇時,會摩擦迸出火花外,就只有小凌少爺能讓那兩張撲克牌般的俊臉上有著迥然不同的表情。
一遇上小凌少爺,羽少主就如融化後的冰山般,有著似水的柔情;而凱少爺則是化寒冰為烈焰,火苗四處亂竄。
***
聽到狂雲組中最冷酷無情、令人聞風喪膽的雷電二人,竟像繞指柔般地哄騙著一個小男孩,邵凱熙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他們那是什麼態度,竟然敢瞪他!這兩個傢伙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主子嗎?
嘖!是他這主子做得太失敗了?還是小凌這小傢伙收買人心的手段太過高超?要不然,怎麼每個人遇到了他,都是這副德行。
望著逐漸遠去的人影,邵凱熙有些不悅地輕哼了聲。
伸手把門帶上,邵凱熙轉身欲步回床上,重新摟著他的天使情人入夢。
可一回首,卻見到羽人兒站在床邊,正欲輕解衣裳,而床上則放著他即將換上的制服。
「羽?」邵凱熙連忙走到雲翔羽的身旁,阻止他的行為。
「你在做什麼?不是跟你說過,今天要向學校請假,好好地在家裡休息的嗎?怎麼又跑下床來了呢?」
「哼!」不同於方才纏綿時溫柔熱情的態度,雲翔羽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後,又把頭別了開來。
「羽,怎麼了?」望著絕色麗顏上,那高高嘟翹而起的紅潤小嘴,邵凱熙在心中暗喊了一聲糟。
慘了!他是哪裡做錯了?怎麼他的天使情人又在鬧脾氣了。
「你一點都不尊重我的意見,我幹嘛事事都要聽你的話。」
「冤枉啊!我哪有不尊重你的意見?」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哪沒有,你剛才達問都沒問,就把小凌從我手裡搶走,那我算什麼啊?」雲翔羽本就不高興邵凱熙那不尊重他的行為,再加上又聽到門外傳來小傢伙令人心疼的啜泣聲,讓他的怒火益加地狂飄熾燒。
天啊,又是小凌。這小傢伙還真是他的剋星耶!
「那是……那是因為他在偷親你啊。」邵凱熙急忙辯解地說。
「這哪算偷親,講得好像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真要說偷親的話,那也是只有你才做得出來的事。」扁了扁嘴,雲翔羽不屑地說。
「你是我的人,這甜美的唇瓣,也是屬於我的。親你,是專屬於我的權利耶。」雙手捧起雲翔羽的臉蛋,邵凱熙彷彿宣示性地在紅艷動人的朱唇上印上了一記啄吻。
「少臭美了,誰……誰是你的人?」白皙的容顏染上了一抹紅暈,雲翔羽嬌嗔似的輕捶了下寬碩的胸膛,心裡卻飄上了一絲絲的甜蜜。
「除了你還會有誰。」打橫抱起心愛的天使情人,彷彿想抹去剛被余辰凌碰觸過的痕跡般,性感的薄唇一遍遍地廝磨著粉嫩的唇瓣,在上頭重新烙印上屬於他的氣息。
雙雙跌進床褥的兩具身軀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彷彿要從彼此的體溫中,汲取到更多更多……
激情深吻後,雲翔羽微喘著氣,任憑邵凱熙繼續在他的雙頰、耳垂、頸項上,一一落下無數個親密的啄吻。
「凱……」帶著喘息的嗓音,雲翔羽低聲地喚著他的名。
「嗯?」埋首沉浸於細緻頸項中的邵凱熙,喃喃地回應了聲。
「把小凌帶回來,好不好?你剛剛嚇到他了,害他哭得好傷心呢。」
「把他帶回來,你就肯聽話,乖乖地休息了嗎?」
「嗯!」雲翔羽討好似的在他的薄唇上印上一記輕吻。
其實,熊熊的妒火一旦熄滅後,邵凱熙自己也是疼寵著余辰凌的人之一。對於甜美的小臉蛋上,那如斷線珍珠般滾下的顆顆淚珠,他也是很心疼的。「好吧,我去找他就是了。」
翻身下床,邵凱熙有些無奈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了去。
唉,輕歎了聲,邵凱熙認命地想著——
在羽人兒的心中,小傢伙所佔的份量,說不定比他這個情人還要多、還要重呢。
***
時至歲寒,萬物淨歇、百態凋敝,處處呈現了一片蕭條的景象。
然而,在聖菲爾德學園內卻出現了一股難得一見、令人心悅的暖暖春意。這股如春風般和煦的風潮,乃源自於學園中的兩大風雲人物之一的冬薔薇。
雲翔羽,人稱冬薔薇,與有騎士之名的邵凱熙,合稱聖菲爾德學園的兩大風雲人物。
不同於邵凱熙精碩的體魄、健康亮眼的形象,雲翔羽給人的感覺是優雅、纖細、如薔薇般嬌貴,一向獨來獨往,有著似寒冬般孤傲的氣質。
一雙比子夜時分的天空還要深邃、如滿天星辰般璀璨的黑色瞳眸中,總是閃爍著堅強的意志力。
遠比玫瑰花瓣還要嬌嫩紅艷的兩片櫻唇,則深深地魅惑著人們視覺上的感官。賽若初雪般的雪膚在微呈褐色髮絲迎風飛揚的襯托之下,更顯得潔白無瑕。
不屬於塵世所有的絕色容顏,再加上如飄揚於空中的一抹純白羽毛般令人無法捉摸的超然氣質,冬薔薇雲翔羽常會讓人有種錯覺產生。
一種宛若是由教會裡精緻壁畫中所走出來的天使般聖潔、凜然的錯覺。
其實,雲翔羽那漠視一切的性格,與獨來獨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行徑,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掩護色罷了,一種掩護內心脆弱、無助的保護色彩。
很少有人知道,看似纖弱的他還擁有一身利落的好身手。
然而,日本劍道、西洋劍術、空手道、中國武術……等等,皆屬上段程度的他,一旦遇上了麻煩,卻從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因為,往往在他尚未出手之前,甚至是連他本人都還未察覺到異樣的發生,隨侍在他身旁的那位「護花騎士」,早已幫他解決掉所有的麻煩了。
就如同保護嬌貴的薔薇,不受外界那些狂蜂浪蝶的騷擾般,越是艷麗動人的花朵,綠莖上的刺也就越多越密。
總是扎得那些妄想一親芳澤的竊香之徒們,哭天喊地地大呼饒命,然後從此只敢站在遙遠的彼方,靜靜地觀望、默默地釋放出他們心中的愛慕之意。
久而久之,雲翔羽本身那拒人於千里的態度,與身旁騎士扎人無數的護花行為,讓多刺薔薇的名聲,就此不陘而走了。
然而近日裡,聖菲爾德學園中,這鼎鼎有名的兩大風雲人物的行為舉止,卻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不同。
向來不愛出風頭的騎士邵凱熙,主動參加了秋季大選,然後大展身手,擊敗群雄,贏得了學生會會長的寶座。
如同連鎖反應般,一向冷若冰霜、視人若無的冬薔薇雲翔羽,也彷彿久違的春意突然降臨了似的,頻頻地展露出令人驚艷無比、雙眼為之一亮的罕見笑靨。
沒有人知道這春雪初融、近乎奇跡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彷彿被注入了一絲絲的生氣般,多了一些屬於凡塵所有的生命力。
雖然,那只是一抹似水般柔情的淺淺笑意,只是專對某人所綻放的如花笑靨,卻讓天使變得更加親近可人、不再那麼遙不可及了。
對這不同於以往的異常現象,學園中每個感受到這股暖意的人,全都抱持著樂見其成的態度。
因為,那令人賞心悅目、如花般嬌艷的笑顏,就算不是對著自己綻放,卻仍是讓一旁觀望的人們,都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舒暢。
就在全校師生都浸浴於這寒冬中少有的暖流時,僅有一人依舊深陷於冷冽的寒風雪地中。
省大議長的嬌嬌獨生女——鄭麗雅,是個有著幾分姿色卻浪蕩成性的女子,時常憑藉著父親的勢力與對學校龐大的捐贈,在校園裡肆無忌憚地作威作福。
艷名遠播、換男人如換衣服的她,這次所看上的獵物,是校園內數一數二、聲名響亮的風雲人物——邵凱熙。
初時接近邵凱熙,是因為他那響亮的名氣與健碩迷人的體魄,必定可以讓自己的「英雄榜」中又多了一筆輝煌的記錄,多了一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屈膝於她面前的風雲人物。
不同於以往的獵物,邵凱熙對自己那含蓄的暗示、大膽的明示皆視若無睹、恍若不聞。可深深著迷於那卓然出眾的外表,與魅力無邊的丰采之中的她,卻已然深陷情網,再也無法自拔。
為此,從無失手紀錄的她,為了維持高傲的自尊、為了保持不敗的輝煌成績,更為了自己強烈的欲求渴望,無論如何,這一次她非得將那不同凡響的獵物結弄到手不可。
然而,她那一向打得精準無比的如意算盤,卻被一個「意外」給整盤打散,被一個不在她意料範圍之內的人給砸得珠盤盡散。
冬薔薇雲翔羽,就是那個打散她的如意算盤,讓她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人。
更令人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還是個男人!
她鄭麗雅的頭號情敵竟然是個不折不扣、貨真價實的男人?
這……這教她如何嚥得下這口氣呢?
可是,這個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敵雖然是個男兒身,但那絕色出塵的容貌,卻令一向自信滿滿、號稱校園第一美女的她,首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無意間所流露出精緻而纖細的氣質,更是嬌柔楚楚的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有著想把他捧在手掌心細細珍藏的衝動。
本來看在「好女不與男斗」的份上,寬宏大量的她可以不去計較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搶走應專屬於她的獵物的所有注意力。
她早已探聽過了,父母雙亡的雲翔羽,除了一個遠在日本又從未露面的叔叔外,並無其他的親人。
而邵凱熙卻是商界十大首富中——「邵氏集團」的公子。
放眼望去,整個校園中除了貴為政壇大老掌上明珠的她之外,還有誰夠這個資格、有這個身份可以匹配得上同為名門之後的邵家公子。
更遑論形同孤兒的雲翔羽呢!
她憤恨地望著前方那和諧又美得如同一幅畫般的兩人。
哼!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沒有一樣是要不到的。
一向為求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鄭大小姐,更是下定了決心,非將這阻擋在她和未來夫婿之間的巨大障礙給除掉不可。
***
漫步於枯葉鋪設而成的落葉小徑,隨著腳下步伐的移動,耳邊也不斷地傳來了葉片摩擦的沙沙聲響。
忽地一陣風起,將原本落在地上那不安份的片片枯葉,紛紛輕刮而起。
隨風飛揚著的落葉,嬉鬧似地繞著圈打轉,並在兩人的腳邊形成了個小小的旋風。
邵凱熙將拿在手上的外套,輕披上身旁剛打了一個噴嚏的人兒身上。
「小心點,你感冒才剛好沒多久而已,別又著涼了。」低沉且略顯沙啞的叮囑中,有著滿滿的關切。
「不要!」皺緊雙眉,雲翔羽揮掉身上剛被上的外套。
「羽!」輕柔的語氣中有著一絲的警告。
「好啦,好啦,你真煩耶。」斜睨了下邵凱熙,彆扭的雲翔羽不情不願地穿上了看似笨重、實則保暖的外套。
「這樣可以了吧?」穿好外套後,雲翔羽扁了扁紅潤的櫻唇,不耐地說。
「嗯。」邵凱熙滿意地點了點頭。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呀?」他才剛上完體育課,回到教室都還來不及換上制服,就被等在教室外的邵凱熙迫不及待地拉著走。
一路上不發一語的邵凱熙,渾身上下除了散發著平常就有的豪邁英氣外,還有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火藥味。
幹嘛啦!是哪個白癡不想活了,竟惹到這只表裡不一的睡獅子?
不過,他生他的氣,關他什麼事?
他以為只有他能動怒,他就不能發脾氣嗎?
哼!雲翔羽不悅地甩了甩頭,也甩掉邵凱熙緊緊握著他的手。
隨著心中怒火的燃起,雲翔羽不再理會那個莫名其妙的人,甩頭往前大步地踏去。
可當他腳下才剛踏出幾步,腰際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攔腰拉回。
「帶你去個好地方。」輕柔地、緩緩地以指代梳,邵凱熙一手橫摟在他的腰際,一手將那被衣物壓住的頭髮輕輕撥順,然後語帶保留地說道。
雖然心中仍有不滿,但邵凱熙那溫柔體貼的舉止,卻讓有如紅菱般精緻有型的嘴角微微向上輕揚而起,勾勒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什麼好地方?這麼神秘兮兮的。」
雲翔羽口中雖喃喃不休地叨念著,卻仍充滿了信任、依順地任憑邵凱熙將他帶往不明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