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過了?你昨晚睡在我房裡的事不能讓第三者知道。」撒旦拿丁秋柔的髮帶將長髮紮在頸後。
「這和我們不能一道下樓有什麼關係?」
「我們一塊兒出現的話,冷漠會懷疑的。」
「為什麼?」蜜兒疑惑地皺眉。「我們都住二樓,一起下樓有什麼好奇怪的?」
「冷漠那傢伙精明得很,他一看就會知道。」
「知道什ど?」
「知道我們昨晚睡在一塊兒。」
「怎麼可能?」蜜兒斜眼看他,並嚷著。
撒旦也覺得自己說得太誇張了,冷漠如今只是個平凡人類,怎麼可能見他們一道下樓就猜出蜜兒昨晚睡在他的床上?不過他總覺得不應低估冷漠,那傢伙的思考方式很特別,能夠把別人所不會注意到的細微線索拼湊起來,並歸納出驚人的答案,再加上那雙善於察言觀色的眼睛,就算只是一丁點的不對勁也很難逃得過。
還是小心點好!撒旦最後做了這樣的結論,他已經受夠了那傢伙以嘲弄的眼光看他,並說些暖昧的話,尤其是拿他對蜜兒的感覺大作文章。
「反正你先下樓就是了。」不想多做解釋的撒旦這麼對蜜兒說「還有,下樓前先把你的枕頭拿回隔壁你的房裡,到了樓下之後別提昨晚的事,記住,一個字都不許說。」
「知道了。」蜜兒抱起枕頭離開床鋪往外走。「幹嘛這麼神秘兮兮的?讓人知道我在你房裡睡了一夜有那麼嚴重嗎?」她嘀嘀咕咕的。
「那是你不知道。」撒旦說:「那些傢伙一旦知道了就會開始胡亂猜測。」
「猜測什ど?」蜜兒在門前停住,她追根究底的毛病總在最適當的時機發作。
撒旦雙手抱胸不耐地看著她。
「你的問題還真多!再不下褸,早餐就甭吃了。」
「你先說嘛!他們究竟會猜測什ど?」
「你——」撒旦閉了閉眼睛。「好,讓我這麼說!如果他們知道你昨晚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們會以為我們做了一些事,還會賊兮兮地笑,我不喜歡這樣,所以才要你保密,瞭解了嗎?」
蜜兒微張著嘴點頭,但隨即又開口問:
「有什ど事是我該做卻模樣做的嗎?我是說昨晚,我一下子就睡著了,是不是忘了什ど——」
「沒有。」撒旦快生病了,不過還是果決地回答了她。「你還是個小丫頭,所以什麼也不必做。夠了,這個問題就討論到此,把枕頭送回房間,然後下褸去吧!」
蜜兒於是聳聳肩,往外走去,但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來了,撒旦見了不由低聲咒罵。
「又有什麼事?」
「我們等會真的要去找何導演嗎?」蜜兒問。
「沒錯。」
「做什ど?」
「他一再打電話來要我加入他的新片演出,我去和他當面談一談。」
「啊?你改變主意了嗎?」
「還沒有。」撒旦對她聳起眉。「你好像很開心,這ど希望我去演電影嗎?」
「無所謂啊!我只要能見到唐彬就夠了。」蜜兒笑著說。
「又是為了那傢伙?」撒旦不屑地轉過身去。「你就快變成名副其實的人界小女生了,迷戀偶像,動不動就尖叫傻笑,真是幼稚。」
蜜兒聽了嘟起嘴,但馬上又笑開了。
「不跟你說了,免得破壞我的好心情。」她說著拉開門。「我先下樓了,你也快點下來吃早餐哦!」
撒旦再轉過身時已不見她的人影,氣得他一腳把門踹上,順便再抓起枕頭往牆上扔。
☆☆☆
蜜兒下樓後發覺梵軒也在,他似乎已經來了一會兒,正和冷漠在客廳裡看報紙。
「早安。」她對兩位男士說,然後轉頭看梵軒。「梵大哥這麼早就來啦!芊芹姐呢?她怎麼沒有一塊兒來。」
「她今天早上有兩班柔道課,而且她也來的話,車子就坐不下了不是嗎?」梵軒笑著說。
「車子?你們要上哪兒去嗎?」蜜兒眨眼睛問。
「我們要陪撒旦去見何導演,他沒告訴你嗎?」冷漠將早餐及一杯牛奶遞給蜜
〔謝謝。」蜜兒接過餐盤後在沙發上坐下。「他是說過等會要去見何導演,但沒說冷大哥和梵大哥也要一塊兒去耶!柔柔姊和芊芹姊都不去——」她忽然擔心地輕喊。「兩個姊姊都不去的話——那麼我呢?我是不是也不能去了?」
「沒那回事。」冷漠微笑道:「我們是一定會讓你去的,可以再見到唐彬哦!」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蜜兒問,在看見冷漠笑著點頭後才發出歡呼。「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得跟柔柔姊一塊兒留在家裡。」
梵軒聽了哈哈笑。
「柔柔已過了迷戀偶像的年紀,她現在全心全意只想著做冷漠的新娘子。」
「新娘子?」蜜兒放下才喝了兩口的牛奶。「好棒啊!冷漠大哥和柔柔姊要結婚了嗎?」
「嗯,再過兩個星期。」冷漠微笑回答。
「我聽神界的天使談起過人界的婚禮,好像是件浪漫得不得了的事耶!」蜜兒露出夢幻般的神情。「真是太美了,好希望我也能親眼看見。」
「那你們就等婚禮結束再回去吧!」梵軒說。「讓冷漠跟撒旦提一下,我想一定沒問題的。」
「什麼事沒問題啊?」樓梯處傳來撒旦的聲音,三個人回頭看他。
「冷漠和柔柔要結婚了,蜜兒想知道你們會不會留下來參加婚禮。」梵軒說。
「可以嗎?」蜜兒站起來,跑向撒旦。「我們參加柔柔姊的婚禮好不好?她一定會是一個最漂亮的新娘子。」
撒旦蹙眉看著樓梯下的蜜兒。
「你還真是個好奇寶寶,什麼事都想插一腳。」
「可不可以嘛?我從來都沒有看過真正的新娘子」蜜兒要求著。
「那麼假的新娘子你又見過幾個?真是的。」撒旦走下來揉揉她的頭髮。「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需要趕回冥界,我們當然會待到冷漠的婚禮之後。」
蜜兒聽了又跳又笑,拉著撒旦到客廳坐下。
「要早餐嗎?」冷漠起身朝廚房走去。
「咖啡就夠了。」撒旦回答。「你們呢?已經都吃過了嗎?」
「我們已經等你好一會兒了。」梵軒放下報紙盯著撒旦看。「剛剛我和冷漠還在猜,你是不是因為今天的行程太過緊張,昨晚又睡不好了。」
這時候冷漠正好端著咖啡出來,撒旦於是瞪了他一眼。
「我睡得好不好關你們什麼事?你們兩個來到人界以後還真是閒得不像話。」
「是你說今天早點出發的,自己又遲遲不下樓來,我們差點就要上樓叫你了。」冷漠說。
「誰敢在我睡覺時吵我?」撒旦的問題實為威脅,冷漠和梵軒已經聽多了。
「所以我就說了,還是在客廳等比較安全。」梵軒說著又拿起報紙。
撒旦也開始喝他的咖啡,蜜兒則是見大家都靜了下來,也回到位子上去吃自己的早餐。
用餐閱報的動作在十分鐘之內全數完成,撒旦放下咖啡壞問冷漠:
「可以出發了嗎?」冷漠說,「那我打電話叫計程車。」「你們兩個會駕駛那玩意兒嗎?」「快了,我和梵軒已經報名駕駛訓練班的課程了。」「那是什麼鬼東西?」撒旦蹙眉。「說起來有點複雜,就是——」撒旦舉手阻止冷漠。「複雜的話就別說了。對了,有治肌肉酸疼的藥嗎?拿一些來讓我擦擦。」冷漠眉一揚。「你什麼地方酸痛了?是不是落枕、扭了筋?」「不曉得。」撒旦動了動手臂。「一覺起來就覺得右手酸痛,還有點發麻。」「也許是沒睡好壓到了,你等等,我去拿藥來替你噴一噴。」「啊!」一旁的蜜兒突然發出驚呼,把正要進房間拿藥的冷漠給喊住了,梵軒
「怎麼了?蜜兒。」冷漠問。
〔幹嘛忽然就尖叫?〕梵軒說。
「真是毛病。」撒旦不耐道。
「對不起。」蜜兒抱歉地低下頭。「我不是故意要嚇你們,只不過剛好想起一件事——」
「有事就說,幹嘛大呼小叫的?」撒旦說。
蜜兒不確定地看著他。
「可以說嗎?」
撒旦閉了閉眼睛,一副用盡了所有耐性的表情。
「廢話,光用喊的誰知道你想說什麼?」
「既然是這樣,那——那我就說了。」蜜兒說著對撒旦行個禮,一臉歉意道:「害你手臂酸痛真是對不起,我不應該一整晚都壓著它,你為什麼不叫醒我呢?我可以調整自己的姿勢,你的手臂就不會受罪了不是嗎?」
計程車一停妥,撒旦指著前座對蜜兒吼:
「你去坐前面,離我愈遠愈好,免得我氣不過失手把你掐死。」
「又凶起來了,自己說可以講的,現在又翻臉,真是——」蜜兒嘀咕著坐進了計程車前座。
冷漠和梵軒則為了維持面無表情費盡了力氣,深怕稍有閃失就會爆笑出聲,那麼換來一頓打可就免不了了。
三個大男人於是全擠在後座,而且由於撒旦情緒不佳,車裡的氣氛也顯得非常凝重。沉默就這ど一直持續著,偶爾冷漠和梵軒會低聲交談幾句,但都極力避免觸及會令自己發笑的話題,因為一旦有人笑了就會感染另一個,這麼一笑肯定會引發流血事件,那麼無辜的計程車司機就可憐了。
還有,蜜兒每隔幾十秒鐘就會微微轉過頭看看後座,但很不巧,每次回頭都碰上撒旦用致命的眼光瞪她,她除了再轉回頭乖乖坐好外,什麼也不敢說。
目的地終於到了,這回是直接到了何導演等人所住的飯店。
付了車資下車後,冷漠開口對撒旦說:
「聽我說,撒旦,你和蜜兒要怎麼、你們要怎麼安排床位是你們的私事,我和梵軒不會干涉,所以你也用不著生氣——」「就是嘛!」見有人替她說話,蜜兒也湊了過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就說他的脾氣真的很——」
「你閉嘴!」撒旦吼。
冷漠示意蜜兒到梵軒身邊去,自己則繼續著說服撒旦的艱鉅工作。
「算了,撒旦,蜜兒是個女孩子,她都能大方承認,你又何必——」
〔她當然能大方承認了,因為她壓根兒就不瞭解男女共枕代表什麼意義!」撒旦咬牙道。
向來冷靜的冷漠這回可詫異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你和蜜兒睡在一塊兒,可是沒有……」
「對,什ど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冷漠皺著眉喃喃說。
「你那是什麼語氣?難道我應該對她做什麼?她根本還是個孩子。」
「也沒那麼小啦!」
「你在說什麼鬼話?她因為睡不著才到我房裡來,社P豎1三美—。*—
「如果只是這樣,你又何必為了蜜兒一時失言而大發脾氣呢?」冷漠問。
「因為你們知道了一定會胡亂猜測,瞧瞧你和梵軒那副嘴臉,不曉得想到什ど齷齪的地方去了!」
「那對相愛的兩個人而言是多麼美好的事,怎麼能說是齷齪?」冷漠不以為然地糾正他。
撒旦不想再為這種無聊的事爭執,乾脆不再開口說話,冷漠這時也想起他們此行還有另外的目的,於是話題就這麼一轉。
「你打算生氣到什麼時候?」他對撒旦說。「你忘了嗎?今天你要在蜜兒面前『打敗』唐彬,如果你一直這麼氣虎虎的,對蜜兒又不理不睬,那麼蜜兒會把注意力全放在唐彬身上,我們的勝算就降低了你懂不懂?」
撒旦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最後點點頭。
「我明白了。」他說。
「那快和蜜兒言歸於好吧!」
「知道了。」撒旦不耐地蹙眉,接著問:「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們究竟要怎麼打敗唐彬?」
「這個你不用擔心———」
「都已經到了飯店門口了,至少得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吧?還有梵軒,他知道該怎麼做嗎?」
冷漠笑了笑。
「別這麼緊張,只要記得你是來拒絕何導演的就夠了,其它的交給我。」
「沒問題嗎?我和梵軒真的什麼也不用做?」撒旦不解地問:「那我們來干什ど?」
「你沒有聽說過嗎?人多好辦事」冷漠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上去了」他說著,朝蜜兒招招手。「你過來,蜜兒,撒旦已經不生你的氣了。」
撒旦瞪他,蜜兒則跳著過來。
「真的嗎?他每次一生氣都要氣好久的。」
「他已經不氣了,不信你自己問他。」冷漠說著,用手肘推了推撒旦。
「是不是真的?」蜜兒抬頭看著撒旦。「你已經不生我的氣了嗎?」
接收到冷漠強烈的示意,撒旦點了點頭。
「對,我已經不生氣了。」他說。
蜜兒還是懷疑,因為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已經不生氣」的樣子。
「那麼來親一下好嗎?證明你真的不再生我的氣了。」她看著他說。
撒旦的心又開始狂跳,她天真的表情愈來愈能左右他的呼吸。是的,他想吻她,非常渴望能狠狠地佔據她的唇,但不是為了證明什麼鬼東西,只是單純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慾望。天!怎麼樣才能讓她看起來不這麼該死的年輕?
他一把拉過蜜兒並將嘴覆上她的,一旁的冷漠則忙著阻止梵軒大吹口哨,以免引發難以收拾的流血事件。
◇◇◇
在台灣享有盛名的何大導演從未像此刻這般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更見過無數具備明星特質的俊男美女,但可以說從來沒有機會看見如此特殊壯觀的一幕。
一個小女孩和三個高大的男子先後走進他在飯店的房間,帶頭的是那天才見過面的沙姓兄妹,另外兩個人則是陌生臉孔,但實在是教人一見就難以將目光移開。
是什麼風把三個這種長相的男人全吹在一塊兒了?何導演想著這個問題,差點連最基本的禮貌都給忘了,急忙在發楞的臉上擠出了歡迎的笑容。
「請坐,沙先生、沙小姐,這兩位是」
「你好,何導演。」撒旦伸出手和導演相握。「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冷漠和梵軒一一和導演握手,並做簡單的自我介紹。
「聽說能和知名的何導演碰面,我和梵軒就厚著臉皮跟來了,希望導演不要介意。」冷漠帶著完美的笑容說。
「哪裡,哪裡,非常歡迎。」導演也笑容滿面。「你們先坐一會兒,我讓人送飲料上來,順便通知唐彬和孟麗慧你們已經來了。啊!是他們倆要求我一定要通知他們,沒關係吧?」他看著撒旦問。
「當然沒關係,還能一睹男女主角的風采是我們的榮幸。」回答的是冷漠。
導演笑著走到一旁撥電話。
冷漠則趁機低聲對撒旦說:
「待會拒絕時婉轉些,我會幫你的。」
「啊!」蜜兒驚呼一聲。接著,在冷漠的示意下壓低了音量,「你還是要拒絕?那我們這麼一大票人來是做什麼的?」
這時候導演已經放下話筒走回來,而在幾句閒聊之後,唐彬和孟麗慧也到了,
緊接著是服務生送飲料上來,蜜兒的問題也因而未獲任何答案。
不過她也沒興趣再問,光是看唐彬和孟麗慧的表情就夠有意思的了,尤其是那個女主角,她張開嘴直盯著撒旦他們瞧,蜜兒好擔心她會流下口水來。
是的,孟麗慧簡直是瞠目結舌,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她對再見那對姓沙的兄妹有點心理準備,但沒料到會兒到另外兩個人。天!哪裡來的這麼多「帥哥」?他們原來都躲哪兒去了?要嘛,就全不見人影,要嘛,就一個接一個地出現,這——這算什麼?
她轉頭看了看唐彬,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對勁,也難怪他,這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實在是壯觀,若在電影裡出現肯定會是高潮的一幕。
對了!電影。孟麗慧走到導演身邊對他耳語:
「他們三個都好正點,想辦法讓他們參加電影演出。」
「我這不是在試嗎?」何導演低聲回答。「你和唐彬得幫我,那個姓沙的意願不高,你知道的。」
「如果他們三個都加入的話,電影一定會賣座的。」她的知名度也會跟著提高,這才是最重要的。
達成協議的兩個人在短暫的客套話後開始導入正題,撒旦則在冷漠的示意下委婉的拒絕了。
「實在很抱歉,再過一陣子我就得離開人——離開台灣了,所以……」
「請別這麼說,我愈看愈覺得你很適合往演藝圈發展,跟我合作會是一個最好的開始。」導演笑著說!「片酬的話可以再商量,原本這對一個沒受過演技訓練的新人而言是沒什麼好多說的,但我答應不會虧待你,怎麼樣?再考慮一下,別急著說不。」
「恐怕我還是得拒絕你,何導演。」撒旦邊說邊看著唐彬和蜜兒談笑,真想過去一拳直接把他「打敗」算了。「再過兩個星期我必須離開台灣,而且我對你說的什麼——」
「演藝圈。」梵軒提醒他。
「而且我對進入演藝圈並不感興趣。」撒旦繼續說。
「為什麼?」何導演不解地皺眉。〔這麼多人想進這一行都苦無門路,你卻輕易就放棄了這個機會,難道你不知道?如果運氣好再加上貴人相助,進這一行也許能一讓你名利雙收。」
看見撒旦不耐地皺起眉,冷漠搶先他開口:
「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何導演。」他微笑著說:「我這朋友很固執的,而且他對演戲真的一竅不通,尤其是他馬上就要離開台灣,還是只能跟你說抱歉了。」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嗎?」此時孟麗慧也開口試圖改變撒旦的心意,但並沒有太大的信心,畢竟這傢伙的冷酷無禮她已經見識過了。
〔很抱歉。」撒旦依然道。
導演和孟麗慧都一臉失望,只有唐彬仍和蜜兒聊得頗開心,似乎他一點也不在意撤且會不會接受導演的邀約,或者是撒旦的拒絕剛好合了他的意。
導演和女主角苦著臉互看一眼,接著四眼一亮,馬上將目光移至冷漠和梵軒身上。
「那麼二位呢?」導演問,臉上堆滿了笑容。「我保證捧紅你們,並且給予你們優渥的片酬,兩位可願意跟我合作,參與我新片的演出?」
冷漠和梵軒聞言笑了,一點也沒有驚訝的表情,反倒是一直和蜜兒說話的唐彬臉色一變,最後還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把蜜兒、何導演、孟麗慧都嚇了一跳。梵軒和撒旦也微微揚起眉,冷漠則仍微笑著,臉上絲毫找不到詫異與驚愕,彷彿這一幕早已在他預料之中。
◇◇◇
蜜兒甚至在回到住處後仍嘟著嘴。
「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樣,前一刻還在跟我說話,忽然間就跳起來大發脾氣。」
「雖然他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裡很擔心撒旦真的答應導演的邀約。」冷漠笑著說,並將端出來的飲料擱在桌上。
「為什麼?」蜜兒拿起冰紅茶吸了一大口。「就算撒旦真的參加了演出,他還是男主角啊!我真搞不懂他為什麼會那麼憤怒,就跟撒旦生氣的時候沒兩樣。」
「別拿我跟那傢伙相提並論。」撒旦警告道。
冷漠又笑了笑。
「也難怪唐彬緊張,撒旦如果參加演出一定會搶光他的風采。」
「嗯,絕對會。」梵軒也點頭道。
「會嗎?不會吧?」蜜兒則懷疑地說。
撒旦瞪她,梵軒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不曾仔細看過撒旦嗎?他鐵定能讓唐彬這個主角相形失色。」
「而且聽說導演打算讓撒旦演魔王的角色。」冷漠指了指撒旦頭上的兩隻角。「魔王耶!還有誰能演得比他更像?」這話自然又惹來撒旦殺人般的一瞪。
「唐彬真這麼在意撒旦嗎?」蜜兒還是難以相信。「那麼為什麼等到導演邀你們兩個時才忽然發作?」「好不容易才因為撒旦的拒絕而鬆了口氣,何導演居然又開始在我和冷漠身上動腦筋,所以唐彬就抓狂了。」梵軒道。
冷漠點頭。
「他雖然一直和蜜兒聊天,實際上卻很注意我們和導演間的談話,當那位女主角也加入說服我們的行列,唐彬的臉色可難看了。」
「真的嗎?!為什麼我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呢?」蜜兒嘟著嘴喃喃道。
「沒什麼好奇怪的,你本來就遲鈍得可以。」撒旦輕描淡寫地說,蜜兒則哼了聲,撇過頭去。
蜜兒的反應讓撒旦扯了扯嘴角,然後他站起來走到冷漠旁邊咬牙問:
「這就是你所謂的計畫嗎?以我們三個人的『外貌』打敗唐彬?」
「你瞧蜜兒那副失望的樣子,我們很成功地打破了唐彬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不是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萬一他修養好,沒發火呢?」
冷漠笑著拍拍他。「你對人性瞭解不夠,我可是很有把握的。」撒旦斜眼看他。「你到了人界以後好像變得很自戀。」「謝謝。」撒旦後退了一大步。「我可不是在稱讚你,白癡!」這時候電鈴響了,蜜兒跳起來喊:「一定是柔柔姊,我去開門。」結果門一拉開,外頭站的是超出意料之外百倍的人,蜜兒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怎麼了?」梵軒問。撒旦則已推開冷漠朝蜜兒走去。
「是——是方序啦!」她說。
「方序?他來做什麼?」
「叫他進來吧!」最後撒旦這麼說。
方序於是端著一盒東西進屋來。
「不是交代你好好待在冥界嗎?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麼?」撒旦蹙眉問方序。
「王到人界來也有好一陣子了,屬下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決定親自跑一趟。」方序行過禮後恭敬地回答。
冷漠和梵軒見了雖覺得好笑,但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親切感。和這個人也共事過很長一段時間啊!雖然對彼此沒有好感,再見面卻湧現一股懷念。
「我和冷漠、梵軒在一塊兒會有什麼問題?你到這裡來,冥界豈不是無人管理了?」撒旦不悅道,方序急忙低頭。
「是,屬下馬上就回去。」他說。
「那就快走吧!」
「那麼——王呢?您什麼時候回冥界?」
「怎麼?冥界有事嗎?」
「啊!不,沒事,一切都還好。」
「這不就好了嗎?」撒旦一臉的不耐。
〔是。〕方序又低頭,接著將他手上的盒子遞交撒旦。「還有,這是神界羅黛蒂女神托人送來的,說是請您轉交蜜兒小姐。」
撒旦接過盒子並將它打開,裡面是一副雪白的天使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