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隼人在喬宅的大門前追上宋可尋。
「什麼都別說了,隼人,以前我心裡早有懷疑,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宋可尋紅著雙眼道。
「你懷疑什麼?又明白什麼?」
陸隼人怎麼也想不到,喬飛短短的的幾名話,就可以破壞他和宋可尋的感情。
是他們的感情太禁不起考驗了嗎?因為宋可尋從沒信任過他,所以,她才寧願將自己的秘密、自己的苦惱告訴閻炙,而不願告訴他。
可是,這一切怪得了誰?是他之前的作為太糟糕了,才會讓宋可尋不信任他。
「懷疑什麼,明白什麼都已經不重要,反正一切都結束了。」宋可尋萬念俱灰地說,也許是因為她太愛陸隼人,才會傷得這麼深。
「不,還沒結束。」陸隼人大喊,他不會讓它結束,他和宋可尋的未來才正要開始。
宋可尋又想起喬飛說的另一件事,她脫口而出:
「你不想結束?是因為我是喬釋天的女兒嗎?」
聞言,陸隼人氣得一拳擊向她旁邊的榕樹。
「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喬釋天的女兒。」
「這種事誰知道,說不定你瞞過了所有人。」宋可尋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被傷得好痛,她不要再被傷害。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陸隼人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不!別走,留下來。看著陸隼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宋可尋好想這麼對他大喊。可是,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外,她仍什麼也沒說出口。唉!她這倔強的個性到是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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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該想到的,你的眉宇和你母親太像了,而且你那倔強的個性簡直和我如出一轍。」
喬釋天一知道宋可尋是他的女兒後,樂得合不攏嘴,而他對這個女兒是愈看愈喜歡。
「那封信你看了嗎?」宋可尋問。
她說的是珠寶盒裡署名給喬釋天的那信,那封信裡對她的身世一定交代得很清楚。
「嗯!我看過了。」
一提起這,喬釋天就覺得自己很對不得她們母女。原來當初宋可尋的母親身上懷著孩子流落街頭,後來她遇到了兩個男人,也就是宋志洋和於蒿遠。
於蒿遠在得知她懷的是喬釋天的孩子後起了貪念,他打算利用她向喬釋天威脅一大筆錢。
可是宋志洋不答應於蒿遠這麼做,他給了於蒿遠所有的財產後帶著她遠走他鄉,隱姓埋名過了二十年。
「你的養父對你母親可好?」喬釋天問。
「很好。」宋可尋點點頭,「我從來沒見過一對夫妻這麼恩愛的,可是……她在我七歲的時候走了。」
「可憐的孩子。」釋天抱住宋可尋安慰道:「我會彌補你這些年來所受的苦。」
宋可尋含著笑搖搖頭。
「我一點都不覺得苦,爸爸……我是說我的養父對我很好。」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你過得比任何人都幸福。」喬釋天十分堅持,「首先就是幫你找個好丈夫,你和隼人也該辦喜事了。」
—提起陸隼人,宋可尋的整顆心都揪痛了起來,陸隼人是向她求過婚沒錯,可是
「爸爸,陸隼人的事就別再提了。」
「為什麼?」喬釋天以他活了半世紀的經驗還是搞不懂這對年輕男女「隼人是那麼優秀,你還有什麼好挑的」
「沒錯,就是因為他太優秀了,所以我才更搞不懂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丟下這句話,宋可尋蹙緊秀眉,轉身衝回自己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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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隼人和宋可尋的冷戰關係真是令一旁的人著急萬分啊!
閻炙知道問題出在宋可尋身上,解鈴還需繫鈴人,於是為了陸隼人的幸福著想,他只好親自到喬宅找這個彆扭小妞談談。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閻炙先開口。
「抱歉,我無法去送你,只好在這兒祝你一路順風。」宋可尋保持距離地說道。她冷淡的態度早就在閻炙的預料之中,他不以為意地說:
「不過,在我走之前還有一件心願未了。」
「……」宋可尋什麼也沒說。
「你不問我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她不問的話,他實在難接得下去耶!
宋可尋卻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我不想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想知道,這件事和你有關。」閻炙認真地道。
宋可尋不屑的瞥他一眼。
「你該不會是來替陸隼人當說客的吧!」
她的眼神拒人於千里之外,已明顯表示了若想談陸隼人的話,她是敬謝不敏。
「我怎麼可能替那傢伙當說客。」閻炙忿忿不平地說:「傢伙只因為我跟你說了幾句話,就跟我翻臉,男人嫉妒的嘴臉最難看了。」
「你說陸隼人嫉妒?」
「對呀!還有……」閻炙繼續說道:「他這個人還真是奇怪,身為紅牌律師,不論黑白兩道他都幫他們辯護,而且收費出奇的高,你知道他要那麼多錢是要幹什麼嗎?」
宋可尋搖搖頭,陸隼人不是個注重享樂的人,他的錢到底都到哪裡去了?
「你一定想不到,他把錢全給了世界各地的孤兒院「。閻炙透露出令人不敢置信的答案」
宋可尋不明白。
「他如果想要行善,—開始就不應該幫助那些惡人呀!」
「所以他只答應幫他們一次,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吧!那些雨辯護過的真正惡人全都因其他罪名起訴,而且全都定罪。」閻炙又說了另一個宋可尋不知道的事實。
「難道……」宋可尋太吃驚了。
「你想得沒錯,這一切都是雨干的。」閻炙替她回答心中所想的。
然而,宋可尋又不明白了。
「他做的明明是好事,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呢?」
讓她這樣誤會他、仇視他,很有趣嗎?
「他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不瞭解的人會說他是撒旦,但他可是我們撒旦軍團中最像天使的人。」閻炙回答。
陸隼人真的是這樣的人,閻炙的這一席話讓她更瞭解陸隼人。
「閻炙,謝謝你,幸好你來了。」宋可尋覺得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用道謝,我可不是來當雨那傢伙的說客。」閻炙強調。「我只是看不慣他這麼彆扭的個性,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說。」
宋可尋終於有心情說笑了。
「是啊!你的確不是來當說客的,你有一件心願未了,現在我可以問你是什麼嗎?」「你剛才不是不想知道嗎?」閻炙反問。
「我現在想知道了。」她促狹地道,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閻炙未了的心願是什麼。
「現在那些心願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的心願已經完成了一半,至於另外的那一半就要看宋可尋怎麼做羅!她會怎麼做呢?閻炙敢拿他所有的家當打賭,她一定會和陸隼人重修舊好。而他……也可以安心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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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炙走後,宋可尋迫不及待地想打電話給陸隼人,可是她打了好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電話不是占線就是打不通。
唉!難道這正應驗了一句話嗎?好事多磨。
宋可尋再也等不及了,她立刻就要見到陸隼人,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因此,她不假思索的吩咐司機開車到陸隼人的住處。
可是,車子卻塞在半路。
「小姐,真抱歉,現在是下班時間,而且前面又發生了事故,所以恐怕要塞上一陣子。」
「還要塞很久嗎?可怎麼辦才好?」宋可尋傷腦筋的望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距離陸隼人的公寓不遠,也許她可以……
「我用走的過去。」宋可尋道。
說著,宋可尋已經打開車門,那位盡責的司機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
宋可尋穿梭在車陣及人群之中,朝著她的目的地前進,然而就在此時,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
當宋可尋和某個人擦身而過時,那人突然驚恐的尖叫,並且說:
「鬼,鬼啊!」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鬼,宋可尋莫名其妙的轉身,在確定那個人所指的「鬼」正是自己時,她心裡就更加納悶了。
真是的,她哪裡像鬼了?真沒禮貌,好歹她也是花樣年華的美少女。
那人見宋可尋正以凌厲的眼神「瞪」著他,嚇得不住說道:
「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什麼不關你的事?」宋可尋是愈聽愈納悶了,不過,她倒覺得他的聲音非常熟悉,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的樣子。
可是,是在哪裡呢?宋可尋非常努力的回想,奈何依然毫無頭緒。
「原來是你。」
陸隼人從人群中冒出來,他也正巧要去找宋可尋,結果也遇上了塞車。他揪起那人的衣領,腦海中非常清楚的記得他是誰,還有他做了什麼好事、
「隼人,你知道他是誰嗎?」宋可尋問,她對那個人的身份真是好奇死了。
「還記得你差點被淹死的事嗎?這傢伙就是當時丟你到海裡去的人。」陸隼人告訴她,
「什麼!?就是這個人?」宋可尋這才明白,當時她蒙住了眼睛,所以什麼也沒看到,難怪她不認得這個企殺她的人。
陸隼人又猜測:
「他八成以為你已經被淹死,所以才會以為自己撞見了鬼。」
「哼!這就應驗了一句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宋可尋開心的說道,不過她總覺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被她給遺漏了。
「我這就通知警察來抓他。」
陸隼人拿起了行動電話聯絡警察。
「在警察來之前我有一個疑惑想要問他,他應該知道。」宋可尋看向男人道:「為什麼於蒿遠會有那個珠寶盒?他是哪時候搶去的?」
男人知道自己再也逃不了,於是索性全招了:
「於老闆一直在計劃要找個人冒充喬釋天的女兒,不過他還缺少一樣物證。前些日子於老闆找到宋志洋的下落,也知道了珠寶盒是喬釋天的信物後,他便動手去搶,就在搶奪之中,他失手殺了宋志洋,而珠寶盒也落入了他的手。」
「原來如此。」如今宋可尋心中再無疑惑。
不久,警察就來將那男人抓走。
失去了關注的目標,宋可尋看著陸隼人,而陸隼人也迎視著宋可尋,他們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宋可尋的腦海,她終於知道自己遺漏了什麼。
「你怎麼會知道那個人的長相?怎麼會知道那個人就是將我丟進海裡面的人?」
「你總算明白了。」陸隼人在等著宋可尋自己說出答案。
明白什麼?她明白什麼?該不會……
「天哪!那天救我的人就是你,不是喬飛,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以為救我的人是喬飛?」
陸隼人苦笑著說:
「那時候你心裡有多麼恨我,我心知肚明,當時如果知道救你的人是我,你會有什麼反應,大概心裡頭會很為難吧!我只是讓你心裡舒坦高興些,至於其他的事就不是很在意了。」
「所以你讓喬飛假冒成救我的人而不說破?」宋可尋覺得他很令人生氣,可是,又沒辦法讓人真的對他生氣。「有很多事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現在願意聽我說了?」陸隼人露出—個如釋重負的表情。「是什麼讓仿;改變了心意?」
他可不認為宋可尋會突然開竅了。
「呃,其實是閻炙來找過我。」宋可尋道
「什麼!?火去找過你?」原本宋可尋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在陸隼人看來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他去找你幹什麼?」陸隼人不悅地問。
宋可尋看得出一提起閻炙,陸隼人就滿臉不高興,這種行為簡直莫名其妙得毫無道理可言,不過她想起閻炙說的話,他該不會真的在嫉妒吧!
嫉妒耶!陸隼人會嫉妒閻炙,那就表示他愛慘了她,也難怪她會在心裡暗自竊喜了。
「閻炙來找我閒話家常啊!順便告訴我一些有關你的事情。」
「他都告訴你什麼事?」陸隼人著急的問,希望火別隨便亂說才好。
「很多事,足夠我看清你這個人。」宋可尋決定先賣個關子,等以後再告訴他。
不能從宋可尋的口中問出他想知道的答案,陸隼人索性譭謗起閻炙。
「你最別太相信火那傢伙的話,他是有名的浪子,騙女人他最在行了。」
「是嗎?」宋可尋歪著頭,裝出很苦惱的樣子。「那怎麼辦,我是因為他的話才想找你好好談一談的,既然他的話不能相信的話,那我就……」
「你就怎樣?既然你已經自投羅網,我可不許你再離開。」陸隼人牢牢的捉住宋可尋,讓她哪兒也去不了。
「好吧!」宋可尋歎了口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和喬飛的賭約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隼人趁此機會做了解釋:
「其實那都只是喬飛一廂情願的想法,在很多方面他都想勝過我,在他知道我對你感興趣後,以為找到了打擊我的方法,所以司會有那場賭約,才會千方百計的追求你。」
「原來如此,唉!我還以為是自己魅力夠,喬飛才會被我吸引呢!」話雖如此,宋可尋可沒有一點點沮喪的樣子。
「你也別妄自菲薄了。」陸隼人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你的確是魅力夠,喬飛很早以前就已經看出未了,我為你神魂顛倒。」
「真的嗎?世界知名的陸隼人律師為我神魂顛-倒?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灰姑娘。」宋可尋抬起頭說、
「不!你是倍受驕寵的公主,而我則是你忠心的騎士,公主是否願意讓我守護你一輩子?」陸隼人趁此時機求婚。
「這個嘛……讓我考慮考慮。」
其實,宋可尋心裡是一千一萬個願意,可是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不用考慮了,我可不許你拒絕。」陸隼人霸道地說。
「哼!撤旦。」宋可尋輕手法捶著他的胸膛,撒嬌的成分居多。
「沒錯,我就是你的撒旦騎士。」陸隼人朗笑。尾聲
陸隼人和宋可尋要結婚了,不過,在這之前他們必須先克服一件事。
喬釋天因為陸隼人曾經拒絕娶他女兒的事,於是給了他一個難題,要他在結婚之前都不許和準新娘單獨見面,這可就太為難這對濃情蜜意的情侶,他們連一刻都不想分離的呀!所以,陸隼人只好在夜色的掩護下,偷偷的潛進喬府和未婚妻見面。
「唉!沒想到我要和未婚妻見個面還要這麼辛苦。」陸隼人哀聲歎氣。
在這時宋可尋理應安慰他的,但……「我又沒強迫你,你也可以不要來呀!」
陸隼人抱怨歸抱怨,再辛苦他每天也都會到這兒來報到。
「那可不行。」陸隼人一把住抱宋可尋的纖腰「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擁你入懷的日子。」
「這種話要是被爸爸聽到,他一定不會饒了你。」
的確,如果喬釋天知道陸隼人每天潛入喬宅對他寶貝女兒所做的事,他恐怕不會輕易饒了他。
「放心,他不會知道。」
說著,陸隼人已吻上她鮮艷的紅唇。
「你說誰不會知道來著?」
門口響起的聲音令正要恩愛的他們在瞬間僵住了,而門口站著的正是這幢宅邸的主人喬釋天。
「爸——」宋可尋已經可預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陸隼人,你這小子——」
看來一場大戰是免不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