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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到小甜妞 第五章 作者:子澄
    每天的八點五十分,田月霓總會準時出現在鐵鷹集團裡,緊鄰著雷經理辦公室前的秘書專用辦公室。

    習慣地整理好一天的工作程序,在雷颯踏進辦公室前,為他沖好振奮精神的黑咖啡,然後在他一腳踩進辦公室時,精神奕奕地朗聲對他喊一聲"早安,大叔";接下來的時間如無意外,她便從事著與一般秘書無異的乏味工作,但她卻做得很帶勁。

    規律的生活令她滿意,因為那意味著紊亂二字不再介入她的工作,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分配工作時間,自然而然地會有些小小的"私人空間"。

    她從來不知道生活也可以這麼過。自從與李德明"協議分手"之後,她開始接受一些條件不錯的男士邀約,一個禮拜扣掉兩堂"必須的"美姿美儀課程時間,其餘時間幾乎排得滿檔,讓她覺得好玩又有趣。

    "早安,大叔。"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精準地在雷颯踏進辦公室的第一時間裡喊道。

    "嗯。"雷颯頓了頓,低沉地應了聲。

    "你今天心情是陰天喏!"她看得出來他的臉很臭……不,更正,是超臭——超級臭!

    "你抬頭看看天上,艷陽高照,是大晴天!"雷颯低聲咆哮,像輛跑車奔馳中低咆的引擎,轟——轟——轟——

    四月霓不為所動。瞧瞧,嗓門大得嚇人,而且語氣沖得很;連著幾天下來他都是這個樣子,她已經聰明地訓練自己"麻木不仁"了。

    "大叔,請不要把私人情緒帶到公司。"她的手快速地敲打著鍵盤,眼睛根本沒離開過電腦螢幕,更別提在他臉上"逗留"了。"更不要殘害我健康的耳膜。"她不知死活地又補了句。

    "你搞清楚,這間辦公室是誰作主、誰才是老大!?"他低咒了聲,接下來的發言又是"重音喇叭",轟得她耳膜發疼。

    "大叔,你早上又忘記刷牙了嗎?"他甩甩頭,迅速甩掉耳鳴的不適感,不忘提醒他注意禮貌,並露出一朵甜膩閃亮的笑容。"這裡當然你才是老大,因為你'年紀'大嘛!"

    難道他沒聽人家說"老大屁股大,褲子穿不下"?她這麼說還算客氣的咧!啐!

    雷颯瞪著她惱人的燦笑,再大的火氣也消弭了大半;他煩躁地抹了抹臉,僵硬地採用一貫的"發語詞"。"你今天——"

    "業務部陳大中約我中午在員工餐廳用餐,晚上跟花店的柯老闆有飯局。"她想都沒想,腦子裡主動列出自己一天的行程表。"今天不是週二也不是週五,而且你今天沒有排應酬。"所以下班後的時間都是她的。

    這種戲碼每天都會演上這麼一遍,大叔不嫌膩,她還嫌煩咧!

    "你倒是過得挺"充實'的嘛!"這句話可是咬著牙說的。

    "還好啦,感謝他們給我機會,妝點我多彩多姿的生活。"拜託!千篇一律的答案,怎麼大叔都聽不膩啊?

    "見鬼的多彩多姿!"他蹙起眉,沒意外地又是一陣詛咒。

    "大叔,注意你的涵養。"她歎氣兼搖頭。最近大叔的脾氣越來越難捉摸,而且三不五時便口出穢言,害得她都想把美姿美儀的缺額免費大放送……呃,雖然她現在上的就是免費。

    "看來你是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我嘍?"雷颯深吸口氣,壓下心頭陣陣不快。

    "有啊!"她終於抬起頭笑著,圓圓眼瞇成上弦月。

    雷颯的黑眸迸出晶亮的光彩。"真的?你願意推掉別人的約會跟我……"

    "我是說麻煩你老人家排隊,我的行程表目前排到下個星期三,如果你要求的話,我可以把下個星期四留給你。"田月霓沒等他說完就截斷他的話,當場潑了他一盆冷颼颼的冰水。

    "該死的你!"雷颯握了握拳頭,不再把視線留在她身上,舉步走進辦公室,唯獨以巨大的甩門聲表明他的憤怒。

    "不要就算了嘛,頂多我把機會讓給別人嘍!豬頭!"田月霓噘了噘嘴,美眸斜睨了眼相隔兩個辦公室的可憐門板,她甚至可以看見被他抖落的木屑。

    什麼嘛!關門那麼用力幹麼?甩壞了可是得花錢修呢!哼!

    ***

    唯美的燭光、高雅的氣氛,現場演唱歌手清脆的嗓音流瀉在富麗堂皇的飯店大廳,氣氛十分浪漫且溫馨,是個絕對適合情人約會的場所。

    "柯老闆,這裡的消費不低呢!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田月霓甜甜地笑著,舉起桌上的紅酒,向坐在對面的花坊老闆柯英章示意。

    "哪裡,只要你滿意,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摘下來給你。"柯英章癡傻地看著她甜美的笑容,覺得自己的魂全被她的笑給勾了去。

    悅豐飯店是鐵鷹集團旗下的資產之一,平日的盆景、景觀全數交由"絮絮花坊"打點,由於這種大手筆不是花坊經常能接到的case,因此身為花坊老闆的他理所當然地親力親為,自然經常有機會接觸鐵鷹集團的員工。

    有一次飯店在裝潢上有點更動,田月霓到此與飯店經理商談更動事宜與日期,正巧遇到前來整理景觀的柯英章,當下讓柯英章驚為天人,於是開始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柯先生說笑了,人家才不會做那種非分的要求呢!"田月霓仍舊掛著迷人的笑,兀自享受著顛倒眾生的"樂趣"。

    "叫先生太生疏了,如果你不介意,大可叫我英章。"柯英章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飛上了天,幾乎就要到達天堂了。

    哇哩咧!叫做"印章"也就算了,還好死不死的姓"刻",她真的很想乾脆叫他改行算了,開個刻印店絕對比開花店適合他!

    "好啊,英章,既然如此,你也別再叫我田小姐了。"雖然在心裡嘲笑他老子的取名哲學,但她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嘲諷的意思,依舊甜甜地笑著。

    "那、那我就叫你月霓嘍,好不好?"柯英章確信自己離天堂之門已經不遠了。

    "有何不可?"她扯開甜死人的笑容,看不出絲毫勉強。

    "月霓,我想……我們可不可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他脹紅了臉,忘情地伸手覆在她置於桌面的手背上,渾然不覺有個人已經用眼神"殺"他千百回。

    雷颯倚在吧抬邊的長柱,一雙深幽的黑眸打從兩人一進餐廳便沒離開過他們,深沉的瞳仁在柯英章觸摸四月霓的手時,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危險訊號。

    悶吶!

    想他堂堂鐵鷹集團四大公子之一,竟然會躲在這見不得光的角落裡偷觀她跟別的男人約會,這對他男性的自尊實在是一大打擊,更別提他中午也做過了同樣的蠢事!

    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知道她跟別人有約,一雙腳便會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屁股後面走,又沒敢讓她發現自己這種近乎變態的行為,因此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什麼屁都不能放,更別說阻止什麼了。

    他煩躁地扒亂了發,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害的,真他媽的該死!

    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回辦公室發牢騷、如果她沒有亂七八糟地說要跟他來段"各取所需'的性關係,更如果沒有那條該死的"貓紋、高衩。細絲帶"的小內褲……

    GOD!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總而言之,就是她不該在上了他的床之後,又跟一大堆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吃飯、約會,更不該莫名其妙地一直出現在他獨處的時光、他的夢裡、他的生活,她該死的不該不停、不停地困擾著他!

    而那死女人倒是一臉"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蠢樣,他思前想後,說到底就是自己讓這魔女給設計了,她很聰明地找到他這個"技巧純熟、口質保證"的"導師",幫她上了課"如何享受完美性事"的基本操練,而他竟然就這麼呆呆地給她利用了。

    最過分的是,她還讓他教得很心甘情願、滿心歡喜,豬開ㄋㄚㄡ流滿地。

    現在可好了,看她留給自己什麼樣的"後遺症"?單單只是看著那個男人握住她的手,胃裡就止不住地冒出一陣又一陣的酸液——

    見鬼了!他的胃一向健康得沒人比,那麼到底誰來告訴他,那股令人作嘔的酸氣是怎麼回事!?

    用力閉上眼,他不想再看那令他激起噬血因子的桃色畫面,他需要一些東西來理清自己紊亂的思緒,也許,也許酒精是個不錯的東西。

    幾乎是逃難似的,他離開了有她的餐廳。

    "英章,你似乎想太多了些。"田月霓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當然也不知有個男人才剛以火燒屁股之姿離開餐廳,她神情自若地笑著。"我一點都沒有結婚的打算,起碼目前沒有。"

    "嘎?"柯英章愣愣地看著她,彷彿一下由天堂掉到地面。"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哪。"她笑道。"我喜歡跟許多人約會,但我並不想被任何一個人定下來。"以前的她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才會因為有了男朋友就拒絕其他人的邀約,現在她不會再那麼笨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眾多男朋友其中的一個?"他開始覺得自己又往下掉了些,逐漸接近地獄。

    "普通朋友。"她更正。"你們都是我的男性普通朋友。"她不想讓人有所誤會,更不想殘忍地讓他們有所期待,就像大叔說的,合則來不合則散,如果他執意要有個結果,那她只好跟他Saygoodbye!

    柯英章的笑容凝在嘴邊,他相信,自己已身處地獄最底層。

    ***

    雷颯沒料到會在酒吧裡遇到邵慕風、鳳飄鳴和谷胤揚,但他卻心知肚明,這幾個心高氣傲的男人決計不會把心底煩悶的事拿出來講。畢竟萬一被知道了自身的糗事,只怕在往後的一百年,每次見面就絕對會被拿出來消遣一番。

    四個出色的男人兀自吞雲吐霧,酒是一杯接著一杯灌,誰也不肯懦弱地把自個兒心裡的問說出來,想必大夥兒都心知肚明,說出來後那唯一的後果。

    一個晚上下來,不算小的四方桌上堆滿了隨意亂置的酒杯,四、五個由煙蒂堆積而成的小山煙灰缸,然後四個大男人各自拍拍屁股走人,除了一開始的寒暄,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不是說酒能澆愁嗎?沒想到借酒澆愁,卻落個愁更愁吶——

    ***

    "甜甜,你覺不覺得大哥最近怪怪的?"上完了美姿美儀課,雷淨躺在地板上,兩隻腳靠牆抬得老高,看能不能把腿拉得直些。

    "大叔?"田月霓早就耐不住飢餓地拿起預先帶來的零食啃了起來,此刻嘴裡塞滿了餅乾,含糊不清地說:"不會啊,他老是那個樣子,習慣就好了。"

    "習慣?"雷淨聽到這兩個字,立刻翻坐起來。"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我都還不習慣他的脾氣,你竟然這麼輕鬆地說'習慣就好'!?"她的聲音透著無法置信,表情更是滑稽得可笑。

    "那要不然怎麼說?"田月霓零食一口接著一口地塞,莫名其妙地看了雷淨一眼。"難不成要我跑到他面前,然後像西施捧心那樣苦著一張臉,然後跟他說:"喔!大叔,你最近怎麼了?"啐!那種蠢事我可做不來,要做你自己去,反正他又不是我哥。"充其量勉勉強強稱為"性夥伴"嘍,但這種事怎麼能說?還是吃東西要緊。

    "是呀,他不是你哥,但起碼是你上司吧?"雷淨嘟著嘴嘀咕著。"甜甜,最近有沒有什麼哺乳類動物到公司去找我哥?"

    "什麼哺乳類動物?恐龍嗎?"咦?恐龍好像不是哺乳類……哎呀,管他的呢!

    雷淨聞言笑了出來。"對對對,就是像恐龍的哺乳類動物,有沒有?"

    "雷小淨,你耍我啊!"三兩下解決手中的零食,田月霓把袋子扭成一團丟向雷淨。"恐龍早就絕種了,我要是能看到活生生的恐龍,我就是神經病加上亂視!"

    "喂,老師才剛走,你要我去追她回來嗎?"雷淨恐嚇道。

    要是讓美姿美儀老師發現甜甜這麼不淑女的行為,少說也要罰她頂著書本來回走個兩百次,看她受不受得了。

    "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要不是為了跟你繼續做朋友,打死我都不來上這磨死人的課。"四月霓氣呼呼地插腰訓話,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你要是敢去"爪耙',我就跟你絕交!"

    "好啦,就知道你肚腸小,不跟你計較了。"雷淨寬宏大量地說。

    "我肚腸小!?"田月霓指著自己的鼻子,食指還微微顫抖。"我要是肚腸小,早就為了你跟大叔吵翻天了,你還敢說我肚腸小!?"她氣得聲音都"皮皮剁"了。

    "就是因為肚腸小,才會有那麼細的柳腰嘛,搞不清楚你在氣些什麼。"雷淨老早就摸清她的脾氣,四兩撥千斤地將意思打渾。

    "咦?"田月霓堪稱單細胞生物之最,讓雷淨這麼一解釋,竟然也自大地笑了。"對哦,可能是這樣才吃不胖咩,嘻嘻!"

    雷淨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舊調重彈。"我剛剛話還沒問完呢!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陌生的女人到公司去找我哥?"

    田月霓挑起一邊秀眉。"沒有呀!他的脾氣那麼大,男人都不敢找他了,何況是女人。"最近幾個工程師和設計師全都叫苦連天,三不五時就被炮轟得體無完膚,可惜她身為一個小小小小的秘書,就算可憐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自求多福嘍!

    "沒有!?"雷淨聲音拔高了些。"真的沒有!?"

    "喂,你那什麼口氣?我像會說謊的人嗎?"有沒有女人來找大叔關她屁事,她有必要為了這種事不關己的事撒謊嗎?簡直侮辱了她的人格!

    "原來如此。"就是因為這樣,大哥才陰陽怪氣的吧?

    "什麼原來如此?好康道相報,來,說來聽聽。"田月霓八卦地把頭湊了過去。

    "我覺得大哥最近的脾氣很差耶,你有沒有發現?"反正甜甜也不算外人,說說應該沒關係吧?

    "嗯,有啊!"田月霓一徑兒點著頭。"每天他都帶著十噸火藥到公司,我不是說了嗎?他手下的工程師和設計師每天都被刮,看起來每個人都氣虛得很。"

    "所以嘍,一定是他慾求不滿才會這樣。"雷淨像想透了什麼似的喃喃自語。

    "慾求不滿!?"田月霓的柳眉挑得老高,神色顯得有點怪異。

    "那可不。"雷淨頭頭是道地分析。"大哥以前三天兩頭就換個女人,一下子所有的女人都不見蹤影,難怪會荷爾蒙失調。"

    田月霓不覺皺起鼻子,兩道秀眉聳得老高。"就知道他是只大色狼!"她忍不住低聲詛咒。

    "甜甜,大哥交女朋友又不關你的事,你在生什麼氣?"雷淨好笑地吐槽。

    "嘎!?當然不關我的事。"田月霓快速地撤清,但一撇開頭,一張嘴仍不斷地低咒。"下流。低級、無賴!"

    雷淨睨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問道:"甜甜。你該不會是煞到我哥了吧?"

    "我會煞到那個色痞!?"這下她的聲音拔到最高,嬌俏的五官脹成豬肝色。"我又不是瞎了眼,鬼才會去煞到他!"

    "你說的"他'可是我哥,請你口下留德。"雷淨淡淡地說,冷靜地觀察田月霓的神色。

    "你哥又怎麼樣?亂交女朋友就是不對!"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到處接受其他眾多男人的邀約,典型的"寬以律己,嚴以待人"。"人家女孩子可不是讓他隨便交來玩的,小心遭到報應!"

    "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雷淨好心地點明事實。

    "他要不是像只發情的公孔雀般招搖,女人會主動黏上他?"田月霓的語氣充滿不屑,反正幹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發情的公孔雀!?"這是什麼形容詞?乾脆說他是頭種豬算了!"甜甜,你有必要這麼詆毀我大哥嗎?"聽起來像抓到丈夫爬牆的妻子。

    "我這麼說還算很給面子了,要不我可以說得更難聽,你要不要聽?"田月霓折了折手指,一臉除之而後快的猙獰面目。

    "算了。"雷淨歎了口氣,看似不經意地說:"要不是我相信你跟我大哥之間是'清白'的,不然我一定以為你是在吃醋!"顯然她意有所指。

    這個厲害!一句話堵得田月霓半個屁都放不出來,倒是臉兒紅得像正午的火辣辣太陽O"甜甜,你——跟我大哥是"清白'的吧?"唉,最好是"不清不白",這樣她就不怕大哥沒事娶個討厭的女人了。

    田月霓豎起全身的寒毛,她心虛地撇開臉,忙站起身離開和室。"喂,你要不要睡?不睡我先去睡了!"她惡聲惡氣地丟下話,腳步可沒敢停。

    自從睡衣舞會之後,每個星期二、五,她就主動地在雷家和雷淨擠一張床,擠得心安理得。

    雷淨坐著沒動,笑容也一直沒停過。甜甜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啊!真好,頭一次覺得大哥的快動作也是一種"美德",看來她得通知在荷蘭散心的爸媽回來"參一ㄎㄡ攪和,免得他們錯失一部好戲。

    "甜甜。"她慢慢地站起身,在田月霓的腳跟消失在門外時,喊道。

    "幹麼!?"腳跟不見了,倒是傳來她沒好氣的吼叫。

    "我不介意當你的小姑。"她漾開一抹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見你的大頭鬼啦!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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