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誤打誤撞,日久生情 >> 撒開丫子追趕愛作者:於佳 | 收藏本站
撒開丫子追趕愛 第5章(1) 作者:於佳
    「阿哭阿哭,你昨晚唱的是什麼?比周董的Rap都厲害,你教教我好不好?」謝小仨如是說。

    「阿哭阿哭,你昨晚的舞是什麼族特有的嗎?那些太太都說跳得很好呢!」謝小仨他媽如是說。

    「阿哭阿哭,昨晚的嘉賓中有位名導演。他說看了你的舞很受啟發想拍一部描寫僳僳族女子五十年情感起伏的電影,還邀我擔當女主角呢!」

    連一向嫌棄山妞的姚瑞拉也如是說:「阿哭阿哭,你昨晚的舞要是配上你們的民族服飾是不是更好看?我聽說你們族的服飾以顏色區別又分為白僳僳、黑僳僳和花僳僳。如果我出演的是一位苦等情郎多年的山裡女人,你覺得我穿哪種顏色的服飾更好看?」

    「看樣子,阿哭昨晚的舞是震撼了很多人啊!」

    唯恐天下不亂的謝老二意有所指地瞄著悶頭吃飯的謝老大,後者自打坐到飯桌前就沒敢抬頭正眼瞧眾人口中的女主角——擺明了心裡有鬼嘛!

    端著水杯的謝老二傾身去搭大哥的肩膀,「我說老大你倒是……」

    不期然杯子裡的水溢出灑在了謝老大的手臂上,他像被什麼東西燙著一般迅速收回手,「把水端走。」

    他激烈的反應態度讓謝家人愕然,尤其是謝老二,「你怎麼了?搞得跟娘們似的彆扭,這水是涼水,你怕什麼?」

    「我不舒服。」謝老大隨意擦了額頭,竟擦出一手的汗來。

    「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阿哭覺得謝老大情況不對,拉過他的手想要替他把脈,他像是預知她的動作似的先一步抽回了手腕,「我只是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大概是感冒了,休息兩天就好了。」被她的手一碰他心就跳得怦怦的,更難過了。

    謝小仨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嘟囔著:「老大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又不停地流汗,還怕水……老大,你不會得狂犬病了吧?」此言一出,別人尚可,謝老大連臉色都變了。他慌忙捲起褲腿,察看幾個月前被狗咬到的地方。

    見他如此驚慌失措,原本只是隨口一說的謝老二也亂了,「喂,老大,你不會之前真的被狗咬過吧?」

    「他是被狗咬過,不過我幫他治好了啊!」

    經阿哭一證實,大家更慌了,要知道狂犬病一旦發病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根本沒有任何補救的措施。

    姚瑞拉、阮青萍她們紛紛將阿哭包圍,「你替他治?你有沒有給他打狂犬疫苗?」

    「二十四小時之內打才有效,你什麼時候給他打的?」

    「之後有去大醫院檢查嗎?」

    一家人嘰嘰喳喳,吵得謝奇烽的頭更痛了。被他觸摸過的舊傷口隱隱作痛,他感覺皮下的肉好像腫了起來,這似乎……也是狂犬病發的徵兆。

    「別吵了!」

    他大喝一聲,整間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謝奇烽一聲不吭地走向自己的房間,望著他步履蹣跚的背影,阿哭隱隱覺得大事不妙。

    「他被狗咬了,你居然只給他用草藥包一包,你知不知道被狗咬了一定要徹底清洗傷口?」

    「當時包了也就算了,你怎麼不盡快帶他去醫院打狂犬疫苗呢?」

    「最起碼回到城裡也要陪他去大醫院做個全面的血液檢查啊!」

    謝家的女人們你一言來我一語就快把阿哭給淹死了,她委屈地扁著嘴,「我哪知道城裡人被狗咬會這麼嚴重?山裡人被狗啊貓啊咬到,都到我這兒來包個草藥。到現在誰也沒死,都活蹦亂跳地生養著呢!」

    「狂犬病是有潛伏期的好不好?過了潛伏期一旦發病,想救都沒辦法了。」

    「真的這麼嚴重?」大夫阿爹留給她的醫書裡可沒寫這病啊!「小仨,咱們上網查查。」

    還查什麼查啊?謝老大放下給醫生的電話,已經心如死灰了。

    頭疼、不安、噁心,體溫在三十八度左右,被咬傷的部位發紅,傷口周圍或刺痛或麻木,有腫脹,伴隨有蟻走感和強烈瘙癢——醫生說的這些症狀他全齊了。

    不是狂犬病是什麼?

    這也就是醫生所說的前驅期,這個階段一般為一到三天,最多七天後他就會進入狂躁期。到時他會開始恐水,還會像個瘋子似的陣發性狂躁。他還會大汗淋漓,不停地流口水,加上嘔吐及進食進水的障礙,很快他就會出現脫水症狀。這樣不人不鬼地混個兩三天,很快他便會出現腦神經與四肢神經麻痺,最終呼吸循環衰竭導致死亡。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居然才過三十歲就要死了,還是死於被狗咬,哦媽高德……」

    他正在抱頭哀悼自己將逝的生命,冷不丁地看到十根腳丫子杵到他面前。不用抬頭,光看這腳型他也知道誰來了。

    「……對不起。」

    她的道歉在心如死灰的他聽來,實在沒有多少意義,「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你會得什麼狂犬病,山裡的人被狗咬了都沒事,我以為……」她抱著他的頭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都是命。」

    想他謝奇烽以看遍大好河山為人生宗旨,漂泊多年征服了無數山川河流,到頭來居然死於一條狗的口。

    命啊,這都是命啊!

    「這麼多年,我只顧著四處旅行,都沒有靜下來找一個可以交心的人。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居然只能跟你聊聊。現在回想看看,我的人生好失敗。」

    謝奇烽將臉埋在手心裡,她暖暖的手捧起他的臉,在他未曾驚覺之前,有一個溫軟的東西印上他的額頭,慢慢下滑,終於暖上了他冰冷的唇。

    而後,兩個孤獨許久的靈魂交疊。

    不記得是誰先出手的,謝奇烽只記得自己很想將這個溫暖的生命揉進自己的骨髓裡,而她——阿哭像株甜珠草,被他徹底打碎成汁吞入腹中,功效顯著——清熱、涼血,從裡帶外徹底舒坦了,連身體的不適好像都蒸發殆盡了!

    她果然是株絕妙的草藥,最適合醫治他的病症。

    當謝奇烽摟著阿哭醒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頭也不疼了,心裡也踏實了,噁心的感覺蕩然無存,就連體溫都恢復正常了。

    摸摸曾被狗咬的傷口處,依然鼓鼓的,不過那種刺痛瘙癢的感覺好像好多了。難道是病情惡化了?

    他的悲觀情緒剛醞釀,門外就傳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我說你們也差不多了吧?老大,快點換上衣服,我們陪你去醫院。」

    閉眼假寐的阿哭再也繃不住了,猛地坐起身,先套上遮羞布再說——其實她早就醒了,一方面怕把他弄醒,另一方面羞得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才裝睡的。

    沒想到,一屋子謝家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了。

    咦,丑大了。

    謝奇烽套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瞥到她緋紅的臉頰,總該說點什麼吧!「你……我……」

    「我一點也不後悔,我很高興。」這回不是緋紅了,她整個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全部紅了,紅艷艷的好大一片啊!

    完了,謝奇烽感覺有種比狂犬病毒還恐怖的東西將他全面侵襲。

    謝奇烽不希望家人陪他去醫院,最壞的消息還是他一個人去面對就好。可是阿哭堅持,拗不過山妞的執著,他們倆一同去了醫院。

    謝奇烽在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醫生,我的狂犬病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醫生眉眼一橫,「誰說你得狂犬病了?」

    「可我的症狀……」

    「你得了熱感冒,不過現在好像好了。」

    熱感冒?他以為的狂犬病發病時症狀只是一場熱感冒?他不相信地指自己的傷口給醫生看,「這裡原來被狗咬過,現在腫了。」

    醫生又戳又搗地仔細檢查了他一整條毛茸茸的腿,不屑地睇著他,「被不知道什麼蟲子咬了,我給你開點藥膏吧,即便不塗我看也快好了。」

    只是這樣?他的狂犬病只是這樣而已?

    「太好了,太好了,老大沒事,老大不用死了,實在是太好了。」阿哭笑得嘴都合不攏,抱著醫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老醫生好不容易逃脫了阿哭的糾纏,眉開眼笑地跟謝奇烽打趣:「小伙子以後別整天悶在家裡七想八想的,瞧把你女朋友嚇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想說的話硬生生被他吞了進去,他都跟人家那樣那樣了,再說那樣的話是會被視為女性公敵的。

    還是乖乖閉嘴吧!

    他真的是一失身成千古恨啊!這種錯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吧!怎麼看都像是老二才會犯的錯,再不然換了三任老婆的老爺子也可以犯糊塗嘛!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是他呢?

    「老大,你說我們晚上出去慶祝慶祝好不好?」

    「慶祝?」謝奇烽瞟了阿哭一眼,此刻他真的一點慶祝死而復生的喜悅都沒有。

    也許,他感染了另一種比狂犬病毒還可怕的東西——它的名字叫……責任。

    阿哭親自出馬在家中為謝奇烽準備了慶祝晚宴,拿出她的看家本領,把很多謝家人都沒見過的僳僳族美食搬上檯面。

    謝老爺特別貢獻珍藏多年的寶貝紅酒,「來大家一起舉杯,為老大的健康乾杯!」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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