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都正在為自己的未來打拼。
既然已經決定要為五斗米折腰,而目前已是一年過了一大半,沒必要跟即將到手的最佳考績與年終獎金作對。
「喂!」錢思鍾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盤是,反正兩人有這種奇特的緣分,他就乾脆利用時間跟她多交流,也許她能在他的芳名錄上留下一頁燦爛的歷史。「中午我在火鳥西餐廳等你。」
「幹嘛?」
人家她一夜沒睡,現在掛著一雙熊貓眼,本想利用午休來補眠的。
「我們必須隨時保持聯繫,以免我的工作被你搞砸。」他很不給她面子的老實說。
「你還不是一樣!」夏雨潔敢怒不敢言的在口中嘟囔,卻不敢說得太大聲,畢竟,她一來,口才講不過他;二來,她向來怕惡人,而錢思鍾已被她列為一級惡人之列。
「我可是盡我所能的在幫你把工作環境改善,好等你回去接手,到時,絕對是一番新氣象,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錢思鍾是真的認為他是在為她造橋鋪路。
「我……不敢!」但她卻當下決定,她非去他公司替他洗刷美少女殺手的美譽不可,
「就這麼決定了,中午十二點半,不准遲到。」他向來討厭那種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喂,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啊?」夏雨潔的嗓音雖然隨著他的怒眼一瞪而逐漸壓低,但她仍不死心的繼續為自己請命,「我十二點半才下班,哪能準時到啊?」走路可是得走十來分鐘耶!
「笨!」他一副將她瞧得很扁的模樣。
「你現在是我錢思鐘的分身耶!我在公司一向是連走路都有風,你偷溜個半個鐘頭有誰會管你?」
也對喔!夏雨潔一想到她正頂著錢思鐘的軀殼,所以可以名正言順的享有特殊待遇,便認同的點了頭,「那……好吧!」
錢思鍾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心裡有點氣餒的暗忖,她以為她是誰啊?大名鼎鼎的科技新貴約她吃午餐,她應該樂得跳起來放鞭炮慶祝才對,居然敢跟他推三阻四的?
要不是他被迫跟她有這層「特殊關係」,他還真的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會呢!
到了中午,在火鳥西餐廳裡。
「對了,小潔,你住這多久了?」
「我上個月才搬來,之前都是跟朋友合租的。」是因為她的工作陞遷有望,加上多少有點存款了,才想住得舒服一些。
「這樣啊?」難怪他以前不曾對她伸出過毒手,原來是因為她才剛踏入他的生活圈。
咦?上個月才搬來,而這個月他倆就產生這般的緣分,莫非……這真的是天意?
不會吧?錢思鍾又狐疑的多看了頂著他的軀殼的夏雨潔一眼。
「你……你幹嘛一直看我?」由於昨晚她老是胡思亂想的,也因此,她對他看她的眼光下意識的介意起來。
「你……我哪是在看你啊!我是在看我自己今天有沒有被你折騰!」他胡亂找了個借口。
「哦∼∼」
對嘛!他當然是在看「他自己」,因為,她現在的外貌可是他的呢!
「走吧!」錢思鍾下意識地牽起她的手,與她一起走出餐廳,往公司的路上走去。
只是,說實在的,那幅畫面還真的有點怪怪的、不太協調呢!
一個嬌小玲瓏的小女子「牽著」一名身量高大的男人的手。
這……能看嗎?
***
世人都說人言可畏,可夏雨潔還真的沒有遭遇過,畢竟,她一直是個最最普通的凡夫俗女,哪有機會成為八卦中的最佳女主角哩!
但她卻在今天下午嘗到了人言可畏的苦果。
「阿鍾啊!聽說今天中午有人與某醜八怪在火鳥西餐廳裡打啵,怎樣?你的口味換了嗎?」
錢思鐘的好友之一阿山,一見到夏雨潔坐到位置上,馬上以狗仔隊之姿提出疑問。
醜八怪?!是在說她嗎?
夏雨潔突然覺得好生氣。
她……她哪裡丑了?
她是矮了點,才一百五十九點五公分;她是豐滿了點,體重高達五十一公斤;她是長得普通了點,但許多人都說她擁有如貓咪般的靈活大眼、如小山般的挺鼻、如櫻桃般的紅唇,所以,她雖然不是松島菜菜子那般的成熟美女,至少也有如觀月亞里沙的可愛外貌啊!敢說她是醜八怪,嗚嗚……
她真的好想跟那個長舌的人把命拼!
見她不說話,阿山自作聰明的再問:「對不對?美女嘗多了,偶爾也要換換清粥小菜……」
這還像話點,說她是清粥小菜,她勉強可以接受。
「不過,聽溫蒂說,那女孩丑斃了,瞇瞇眼、朝天鼻、血盆大口,你……是不是得了暫時性美觀失憶症了?」
阿山自以為幽默的說得欲罷不能,「還是你想印證一下,只要燈一關,美女、醜女都是女……」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夏雨潔已霍地站起身,她邊捲袖子,邊恨恨的罵道:「我去找溫蒂算帳。」
阿山目瞪口呆的看著「錢思鍾」的背影,久久才自問道:「奇怪?阿鐘的幽默感跑哪兒去了?怎麼這幾天他老是怪怪的?」
先前公司裡的女同事還指證歷歷的說,錢思鍾自己表明他最近對美少男比較有性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阿鐘,你來得正好,快!」溫蒂一見到「錢思鍾」,就趕快跟「他」招手,「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我們大家都覺得你怪怪的耶!」
不但如此,溫蒂手一指,夏雨潔才發現,茶水間裡居然齊聚了六名女同事,她們各個將焦慮寫在臉上。
「可憐的阿鐘,一定是上回那件CASE讓你談得心力交瘁,所以,你的喜好才會變這麼多。」花花滿臉的疼惜,邊說還邊摸了「錢思鍾」的臉一把,擺明了在吃豆腐。
「就是嘛!都怪老總,害你忙得昏天暗地,連美與醜都分不清了。」溫蒂說話的模樣,彷彿想一口吃了「錢思鍾」似的。
「看來,我們這批水噹噹的娘子軍得聯手,讓你試著憶起何謂最難消受美人恩的滋味。」說著,花花突然發號施令,「姐妹們,上!」
媽啊∼∼救命喔……
好不容易從美女堆中鑽出來,夏雨潔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地上,但她心底卻莫名地飆升著無止盡的怒火。
「各位姐姐妹妹,請聽我說。」夏雨潔盡量深呼吸,讓自己的語調不會太激動。
「其實……那位夏小姐是一位很單純的女性,她不但長得很可愛、個性又好、善體人意,還兼溫柔大方賢淑……」
不能怪她,她很少會這般誇獎自己,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好好的為自己的名聲吹噓一番。
「但基本上,我跟她目前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兼鄰居的關係而已,各位請不要想太多。」
讚美完自己,夏雨潔還是語帶保留的說明她跟錢思鐘的關係。
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他倆變回原來的面貌後,卻發現其實他對她根本無意,那她不就糗大了?
因此,她還是盡量大事化小的說一咪咪就好。
「所以,真正不對的人是我,我是個花心大蘿蔔、披著羊皮的狼……」她開始試著用盡全力的詆毀錢思鐘的名聲,不希望他再這樣受到辦公室裡的女同事的青睞。
可她沒想到的是,才一聽完她褒揚自己的讚美詞,那群美美的娘子軍已哭倒成一團,茶水間都快淹水了。
她們壓根沒聽見她是怎麼污蔑錢思鐘的。
「嗚嗚嗚……阿鍾從來不會用嘴誇獎女人!他都是用做的,可這回……他居然當著我們的面說別的女人好,哇∼∼阿鍾變心了……」
「對啊對啊!阿鍾明明說過女人是用來做事的,哪能用來做朋友?現在他竟然……哇∼∼我們的命好苦啊!」
「而且,那女人還跟阿鍾是近水樓台……不行!我們又不是省油的燈,哪能屈居於挨打的地位?」
「對!姐姐妹妹一起上,我們一定要打倒暴政、推翻強權,一起向那個醜八怪宣戰!」
倏地,六個女人在瞬間擦乾眼淚、擤好鼻涕,意氣風發的異口同聲道:「阿鐘,你別怕,我們給你靠,你別向那醜女人屈服。」
說完,她們根本不給夏雨潔發表意見的機會,便抬起頭、挺起胸,正義凜然的步出茶水間。
獨留夏雨潔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們的背影喃喃自語,「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
錢思鍾一回到公司,也碰到相同的狀況。
上回被他氣炸的小李先開炮,「哦∼∼原來夏小姐是想麻雀變鳳凰啊?居然釣到高科技公司的超級營業員,真是惦惦呷三碗公,看不出來呢!」
「你也去火鳥吃飯啊?」錢思鍾倒是沒想到要隱瞞。
「那就是真的?你是用什麼計策釣到他的?教教我嘛!」會計李小姐害怕自己人老珠黃,而黃老闆這兩天老是找她的碴,害她好想趕快換個金主,最好是像錢思鍾那種又帥又多金的。
不能怪他,聽到夏雨潔的公司同仁全將他看得那麼優,他不禁又驕傲起來,「計策用得可多!」
他當然得將自己的身價說得高高的,讓他們覺得他是個史上無敵的超級黃金單身漢。
「舉凡引君入甕、願者上鉤、霸王硬上弓、猶抱琵琶半遮面……啊∼∼反正女人能用的方法,我全試過了。」
不是他要詆毀夏雨潔的閨譽,實在是他很想告訴大家,他是個很難搞的男人,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消想的。
但他忽略了夏雨潔在這家公司裡的地位。
霎時,幾個圍在他身旁的人都冷冷的望著他,久久,小李才諷刺的說:「好一個有心機的蛇蠍女子啊!」
咦?哪是啊!
剛才那些全是他瞎掰的,跟夏雨潔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他還來不及發揮他的機智及口才,人事主任江峰便已朝他招手,「夏小姐,麻煩你過來。」
江峰壞心的暗忖,哼!這回你總算是栽在我的手裡了,我要是不把你整得哭天喊地的,我就不是個稱職的人事主管。
「夏小姐,你剛才所說的行為,是不是算是違反了社會善良風俗、敗壞公司風氣、破壞公司名譽、損毀其他同仁的福祉?」江峰拿出一大堆的高帽子硬戴在錢思鐘的頭上。
「有這麼嚴重嗎?」錢思鍾雖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胡言亂語,但他並不覺得這會犯下什麼重罪。
「不過就是我吹吹牛、捧捧自己,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至少比江主任你的性騷擾輕多了。
「不!這事可是大得很呢!」江峰壞心的扳著手指,將錢思鐘的罪行一條一條的數出來。
「首先,你破壞本公司的名譽,隨便以敝公司職員身份勾搭別家公司的高級主管;其次,你言行不檢點,利用上班時間外出幽會;第三,你……」
「夠了!」錢思鍾早已聽得火冒三丈,「那你想怎樣?槍斃我嗎?」
江峰正說到興頭,突然被打斷,心裡當然很不爽。
「哦∼∼不!我們現在是民主時代,不時興槍斃,但是,我得告訴你一件事,你被開除了!」
啊∼∼他心中的恐懼終於得到化解。江峰一想到從明天起,就再也看不到夏雨潔了,心情不禁感到異常輕鬆。
「不可能!」
突然,黃老闆竟莫名其妙的站在正義的一邊,開口說句公道話。
錢思鍾不解的望著黃老闆。奇怪?他對夏雨潔並不友善,怎麼會選擇站在她這邊哩?,
彷彿要替錢思鍾解惑似的,黃老闆出言道:「昨天都是因為夏小姐抓出公司帳務上的大弊端,我們才不至於虧損一大筆資金,所以,從現在起,升夏小姐為會計主任;李小姐,你降為會計助理,協助夏小姐整理過去歷年來的錯誤帳本;江主任,你的識人眼光有問題,自即日起,降為人事助理。
「OK!就這麼辦,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崗位去。夏小姐,你進來。」說完,黃老闆就轉身走進他的專屬辦公室。
所有的人面對新的人事發表,都感到相當錯愕,當然,錢思鍾也是處在震驚中的一個。
不過,這本來就是一間小公司,制度不健全,每個人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收起驚詫、收起惶惑,乖乖的回去工作。
李小姐與江峰對望一眼,只能暗自在心底痛恨夏雨潔的所作所為。
錢思鍾雖然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變局,但他到底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復鎮靜,在心底盤算著要如何向夏雨潔邀功。
「夏小姐,」一見錢思鍾走進來,黃老闆立刻起身關門,並口氣親切的說:「我看∼∼就叫你小潔吧!剛才你說你對別家公司的那位科技新貴所使出的手段我都很喜歡,從明天起,你就一一在我身上施展吧!我願意。」
啊∼∼錢思鍾被乍聽到的話語嚇得一時慌了手腳。
「老闆……」怎麼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叫我阿平吧!我剛剛開除了李莉那女人,你就來當我的暖床小妾好了,哇哈哈哈……」
在這一瞬間,錢思鍾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倒大霉了!
***
夏雨潔一得知錢思鍾所闖的禍,氣得差點腦中風。
「你……你……」她要跟他拼了。
「你別氣,總有辦法解決的。」錢思鍾向來信奉「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定論,所以,他並不認為事情真的無轉圈的餘地。
「怎麼解決?」
夏雨潔氣得又蹦又跳,這一刻,她再也顧不得他比她凶,或他是惡人的後果,只是抓緊他的衣領,恨不得能立刻將他勒斃,「去當他的情婦嗎?還是去接受我一竅不通的會計工作?」
「我……現在至少有我代替你啊!」
哦∼∼不說這個她還能忍受,一說到這個,她就不禁將隱藏在心底所有的委屈全都爆發出來。
「怎麼代替?!拿我的身體去陪我的老闆嗎?」她……她還是個清純的小處女耶!
不對!聽到她的話,他的心怎麼突然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下似的,痛徹心肺。
一想到她得無助的躺在那腦滿肥腸的黃老闆的床上,他就恨得連牙齒都咬得吱咯吱咯作響。
「我會想辦法的。」他皺緊眉頭,開始深思要如何才能脫困。
他是無法忍受她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觸碰,剎那間,他明白了這非常重要的一點,所以,他得趕快想個法子解決這嚴重的問題才行。
但夏雨潔並不知道他心裡的轉折,只知道自從莫名地跟他交換了身體後,她平靜無波的日子就變得波濤洶湧了。
「我不要、我不要啦……嗚嗚嗚……」她突然淚如演堤般的落下,「你還我的身體、你還我的身體……」
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嗚嗚嗚……我是走了什麼霉運啊?竟然跟你這個衰神牽連在一起,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她邊哭邊泣訴,還邊用力的推他。
錢思鍾本來是略有悔意的,但他深信,以他的能耐,他應該可以讓這件事化險為夷,可聽她這般指控歷歷,讓他的火氣也不禁冒了出來。
「我是衰神,那你呢?你是什麼?如果不是你搬來這棟大廈,住在我對面,我會碰到你嗎?」
他愈說愈氣憤,「還有,你不也極盡污蔑我之能事嗎?說什麼我有同志傾向,我是花心大蘿蔔?你……簡直就是在譭謗我的名譽嘛!現在倒好,做賊的喊抓賊,你先下手為強啊?你以為你會哭就了不起了嗎?」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真的也好想哭呢!
「我……」他說得確實是實情,「我……我是為你好啊!」
她嗚嗚咽咽的忘記他是誰,只是訴說著埋藏在心底的話語,「嗚嗚……我——我的身體被你摸遍、被你看盡,還……還被你強吻……我好怕又……好期待……
「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可又不知道你對我的看法……我……當然只好先將你身邊的鶯鶯燕燕……趕跑……我……我真的沒要譭謗你的名聲……我只是……只是……不想跟一堆女人一起分享你……嗚嗚……」
她哭得唏哩嘩啦的,仿如一個淚人兒。
錢思鍾卻愣住了!
他沒想到她會對他產生這麼深的情悻,可既然人家女孩都表白了,他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呢?
他歎口氣,上前將她「高大」的身子摟進自己「嬌小」的懷裡,任她將滿臉的鼻涕、眼淚全擦在他的身上,「噓∼∼別哭了。」因為,他也想將心底的感受告訴她。
她抽抽噎噎的直聳著肩,彷彿一時半刻止不住傷心。
「我……其實……對你……也有……好感……」
不能怪他,他向來只跟女人做該做的事,一向很少用談的,所以,他才會說得結結巴巴的。
她卻突然停住哭泣,一把推開他,口中發出驚聲尖叫,「啊∼∼我最貴的一件洋裝……」
夏雨潔淚眼模糊的看著那件穿在錢思鍾身上的鵝黃色雪紡洋裝,上面全沾滿了她哭泣後的殘留物。
「你∼∼你為何……老是要穿我最好的衣服?!嗚嗚……」她哭得更傷心了,眼見工作就要沒了,這會兒連她的好衣服也被毀了,她……她怎麼會這麼衰?
錢思鍾好不容易想做出生命中第一次愛的告白,卻被她的話給氣得火冒三丈。
「喂!女人,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行嗎?衣服髒了可以洗、壞了我會賠,只請你別這麼殺風景,在本少爺難得願意向人表白的偉大時刻,淨說些五四三的好不好?」
「哦∼∼」她這才想到他剛才正說到很感性的地方,「對不起……請繼續,我∼∼洗耳……恭聽。」
真不好意思,她剛才把心事全都攤在陽光下,害她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敢,不過還好,他也對她有同樣的感覺。
夏雨潔的心情總算是好多了。
「聽你的大頭鬼啦!」他恨恨的說:「沒情調的笨女人。」
現在他哪還有心情說啊?氣都被她氣炸了!
「嗚嗚……我都說了……你∼∼你卻不說……嗚∼∼」她的淚又開始汜濫了。
「唉,」他沒轍的歎口氣,「好∼∼我說我說……」
就這樣,今夜他倆總算是第一次含蓄的開始互訴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