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嫁人,嘿嘿,沒人敢娶我的!」
「為何沒人敢娶你?」
「不都說了,我是短命鬼。」
「這不是玩笑嗎?」
她一愣,還以為全西平無人不知她被下咒之事,沒想到他是真不曉得。也罷,不知就不知,這又不是好事,不用宣揚了。
「嘿嘿。」她聳肩一笑帶過。
他蹙眉,實在不喜歡她的玩笑。「告訴我你離家做什麼,不會只是貪玩而已吧?」
「當然不是,我是外出找八兒。」
「八兒?」
「我的雙生妹妹,八兒從八歲就失蹤至今,我得將她找回來才行。」
「原來你還有個生得一樣的妹妹?」這教他訝異了,也思索了一下。
「你已有她的消息,這才要去找她?」
「沒有,我沒有她的消息,所以才要到處去找。」
「你這不是大海撈針嗎?」她搔搔頭。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猜她定不在西平境內,若在早讓我找著了,因此這回我打算到人多的地方再找找。」她盤算著說。
「這天底下人最多的地方莫過於京城了,你要不要上京去找?」他提議,語氣中難掩誘惑。
「上京?」
「沒錯,京城我熟,你若要找人我幫得上忙。」他自願協助。
「你是京城人?」
「正是。」
「認識很多達官顯貴?」
「認識不少。」
「那身份低一點的人呢?八兒也可能教人口販子給賣到較不入流的地方,我不能錯過這些地方。」
「只要我有心,會有法子去查的。」她大喜,但想到什麼又一臉憂色。「可你來西平有事吧,會這麼快離開西平回京嗎?」
「過兩日剛好是我親娘壽誕,我明日本來就要走,你可與我同行。」他立即邀請。
第2章(2)
「可真巧,聽說皇后娘娘這兩日也剛好過五十鳳誕,你娘好福氣,竟與皇后娘娘差不多時候過壽。」她想起這事順口說。
「是啊,挺巧。」回應她的是他高深莫測的微笑。
「但你我非親非故的,你為什麼肯幫我?」她狐疑的望著他,這人不會對她有什麼企圖吧?人心險惡,還是小心點為上。
她這時才知防他,可惜為時已晚。他不由得淺笑,母后鳳誕在即,他不能再擔擱了,正愁不知如何才能將她一塊帶走,機會就來了,他定要拐帶走她。
唐七七是他好不容易才尋獲的寶貝,而今他已沒打算放手了。「郡王與我爹是故交不是嗎?如此你我怎麼會算是非親非故?基於故交情誼,再加上你之前從匪徒刀下救過我的恩情,這點忙是我該幫的。」她聞言眼睛一亮,立即笑咧了嘴。
「你終於承認我的救命之恩了,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這人終於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了。
姜滿冷笑,什麼救命之恩?就因為她才讓殿下在野地裡委屈的待了一晚。殿下也真是的,要這女子同行,下令即可,何必費這麼多精神拐騙,還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救命恩人,這根本沒必要啊?!
真不懂殿下為什麼要對這女子隱瞞自己的身份,讓事情變得複雜呢?
「好吧,跟你一道也許還能教爹放心讓我離家,這主意不錯!」她喜孜孜的道。
爹既然認可這個人,那她跟他一道走,爹應該不會反對,這回終於不用偷偷摸摸半夜偷溜,可以正大光明的從大門走出去了。
馬車外,姜滿瞄見大批侍衛都已隱藏在四周了,點了頭,稍稍靠近馬車向裡頭的主子稟告:「啟稟殿下,咱們的人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嗯,七兒過來了嗎?」馬車裡的人問。
「還沒,聽說郡王不放心她離家,交代了她不少事。」姜滿道。郡王也真是的,這世間誰敢讓太子殿下等人?女兒能跟殿下走是八輩子才修來的福氣,有什麼不放心的?偏要嘮叨這麼多。
照他看來,郡王唯一要交代的只有一件,就是讓女兒聰明點,別老對殿下動手動腳的,否則哪天死得不明不白別怪人。
「那就等等吧。」榆匽不在意的道。
「是……敢問殿下要瞞住身份到什麼時候?」姜滿苦著臉問,為了瞞人,害得侍衛得東躲西藏,這回京的路上多辛苦啊。
「等到京裡再說吧,本宮喜歡見她無拘無束的模樣,得知本宮是誰後,她可能笑不出來了。」他輕歎的說。
「她這哪叫無拘無束,她這叫放肆……」
「放肆什麼?走了走了,再不走。爹又要趕上來嘮叨不完了。快快快,上路了!」唐七七衝出家門,拍了姜滿的肩催他上路後,不經通報直接就鑽進馬車,一屁股坐到榆匽身邊去,手不小心還撞了他的胸膛一下,見他手上捧了一杯喝了一半的茶,二話不說拿過來咕嚕嚕灌進自己嘴裡。
姜滿見狀,臉頰發顫……這就是殿下說的無拘無束?這要換作是旁人,早死了不知幾次「姜滿,發什麼呆?快走,我讓人絆住爹一會,等會他就要出來了,還不走!」見馬車未動,她大喊,真是怕極了爹又來叮嚀。
「欸,這就走了。」姜滿揮鞭讓馬兒走。
太子要離開,郡王哪能不出來送行,可瞧這樣子,郡王是無法向殿下叩首送別了。
馬車終於前行,直到見不到郡王府了,唐七七才放鬆、呼籲了一口氣,回頭見榆匽正朝她笑著,她莫名感到臉頰好熱,悄悄地坐離他遠些,別挨得太近了,畢竟男女有別嘛。
「這個……不好意思,剛才太渴了,把你的水喝了,我重倒一杯給你吧。」她伸手去為他倒水。
其實坐進這輛馬車後她才發現,馬車外觀雖不起眼,內部卻相當豪華舒適,不僅鋪有鬆軟皮毛,桌子、書櫃、茶水、點心一應俱全,這樣的佈置連身為郡王的爹都沒有,這人……她倒水的手忽然被榆匽覆住了。「不用倒了,我不渴。」他感受著她肌膚的熱度,正開始習慣、享受觸碰一個人的感覺,過去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親近任何一個人,當然就沒碰過任何人的肌膚。
見他瞧自己的眼神熠熠發亮,讓她的臉頰又悄悄熱了起來,輕輕抽回手。「真不渴?」
「不渴。」
「那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他喜歡聽她說話,生動的神情很有趣。他很少與人談天,這新的經驗很不錯,手舒適的托著側額,等她提問。
「這個……我想你家世不差,應該非富即貴,在京中是做什麼維生的?」她一面打探,還是一面倒茶,可這茶卻是倒給自己的,也不知多渴,她又灌了一杯,末了,掀開茶壺,取出幾片茶葉,放進嘴裡嚼。
他對她這個動作感到有趣,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泡開的茶葉放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的。
「家中什麼都做。」他淡聲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家什麼都做,什麼都管。
「那是生意做很大的意思嘍?」她當他從商的。「這樣好,我到京裡後,吃你的喝你的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你想吃什麼,喝什麼,甚至做什麼都可以,不用客氣。」他大方允她。
她看著他帶笑的面孔半晌,忽然張嘴問:「既然你也是有錢人,要住多豪華的客棧都成,怎會專程到郡王府去借宿?」
「你至今還不知道為什麼嗎?」他驀然收起笑容,俊容上的兩道粗眉還擰了起來,雙目深沉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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