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廣耿紹蓮輕輕推開房門輕聲喚。
亦敏翻身起來坐在床沿,臉色不甚好看,「有事嗎?」
「大嫂你還好吧?」耿紹蓮見她臉色蒼白,關心的走上前詢問。
亦敏雙手按在太陽穴推拿,「嗯!還好,我想我可能是感冒了,多休息幾天應該就可以了。」
「那你休息好了,我叫那個人改天再來好了。」耿紹蓮立刻旋身準備下樓。
「紹蓮,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亦敏聽出了她話中
耿紹蓮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他說他姓高,說有事找你。」
「姓高?」她知道是誰了,「我去見他!」
「大嫂,你不是不舒服。」耿紹蓮阻止她下樓。
「可是我想去見他,他大概也是有重要的事才會來找我,他現在在哪兒?客廳嗎?」亦敏解釋著。
「不是,他說他在外面等你就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耿紹蓮將高彥儒的好意轉告於她。
亦敏聽了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然後匆匆下樓,而耿紹蓮跟在其後。
越過了庭院,亦敏將大門打開,門外站的人正是高彥儒,他一見到亦敏露出了溫文的笑容。
「好久不見了!」他靦腆的先出聲。
「上次你說過。」亦敏微笑的看著他一副顯得窘困的樣子。
「上次我叫亦晶幫我約你出來見面……」高彥儒想起上次的突發事件,對亦敏感到不好意思,他是從報上才知她已經結婚,而強行帶走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我突然來找你,不要緊吧?」他真怕她的丈夫突然出現,然後又重演上次的情節。
「不要緊!他今天有事不在家你不要一副擔心受怕樣。」亦敏落落大方的笑笑道。
高彥儒更加感到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可不可以?」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後。
亦敏也懂得他的意思,「不進來?」
高彥儒擺擺手,「不了,我想應該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他笑著拒絕她的好意。
亦敏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回頭對著耿紹蓮說:「紹蓮你先進去吧!我和高……高先生有點私事想要聊聊。」
「大嫂,你撐得住吧?」她指的是她身體不舒服的事。
「我已經好多了,在床上一直躺反而更會昏昏沉沉的,沒事的,只不過是個小感冒了!」亦敏露出要她別擔心的笑容。
「那我進去了。」聽到亦敏的保證,耿紹蓮放心的進屋去了。
看到耿紹蓮進屋了,高彥儒才開口說:「看來你過得不錯!」
「是不錯!你呢?在美國的生活過得好吧?」她問。
「還不錯!剛過去唸書的時候比較辛苦,要試著去適應老外的生活,現在好多了,我的家人全都移到美國去了,所以我也成了半個美國人了。」他臉上有著苦盡甘來的欣慰沖情。
「那很好啊!怎麼會突然回國呢?」這一點讓她想不透.
高彥儒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一方面是為了私事而回來,另一方面……我想為當年的事對你說聲對不起!」.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需要這麼耿耿於懷。」她早已原諒他了,而且她也找到了終生的依靠。
「可是當初是我不對,我不該不對你說一聲就悄悄的出國了……,」想起往事,他只覺得對亦敏有著深深的愧疚。
「當初我是挺氣你的,我們是男女朋友,你卻連這件要出同深造的大事也瞞著我,讓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尊重我,我在你心裡的地位並不如我所想像的重要,你出國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怨恨你,你知道嗎?」憶起往事,她只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你會怨恨我也是應該的,而且我一到美國就因為課業的繁重而疏於跟你連絡,也不知道在哪時候我們就斷了連絡了。」
「好像就在不知不覺中……」
高彥儒唇邊浮現出一個和煦的笑,「我很高興你嫁了個好丈夫。」
亦敏嘴角勾蕩漾著一抹溫存甜美的笑,「我也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我們以後……可能不會再見了。」
「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有濃厚的訣別之意,讓亦敏的心漏跳了一拍。
「別想歪!」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高彥儒知道她一定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能以後沒機會再見面了。」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很難講的,搞不好多年以後我們會天天見面呢!」
高彥儒只是笑了笑,「看到你過得很好,而且也有一個幸福的婚姻,我看我也該定下來了……不,其實我這次回來是為了見見她的父母。」
「她?難道你今生的另一半出現了?」亦敏的心裡著實替他高興。
高彥儒乾笑了幾聲,「應該是吧!我想我們應該會結婚,這次我是特地陪她回來拜見她的父母,看看我有沒有機會……」
亦敏拍他的肩,「沒問題的,你是個好男人,值得一個好女人托付終生。」
高產儒有些感動,有些欣慰的握住了亦敏的雙手,語氣真誠的說:「謝謝你,亦敏!」
「不客氣!」亦敏露齒一笑。
「不介意來個擁抱吧?」高彥儒笑著說。
「去美國五年,人也變得開放了嗎?『』她打量著他全身上下,笑著說道。
高彥儒張開雙臂,聳聳肩說道:「我只是想跟老朋友交交心,怎麼?接受嗎?『,
亦敏知道他身上的開朗因子又在作祟了,辦法的笑了笑,和他相擁。
「我祝福你!希望你的婚姻美滿……你的丈夫是個好男人!」他從心裡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我知道他是個好男人!」亦敏加深了笑意,「也希望你這個好男人可以娶得美人歸!」
「謝謝你的美言,我會努力的!」高彥儒在她頭頂上保證。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充滿爆烈意味的男聲從他盯身旁傳了過來。
高彥儒和亦敏趕緊放開彼此,往旁邊一看,居然是耿紹傑……他倚著車身,一臉不善的盯著他們倆。
「紹傑?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她的話在見耿紹傑如冰霜的臉色後打住。
耿紹傑的一張俊臉籠罩著冬天的冰雪,讓人不敢直視,「我如果不提早回來的話,恐怕也見不到這麼精采的一幕了。」他的滿心歡喜在見到地們相擁的那一刻,全部都被冰霜所代替,而原本一顆熾熱的心也在瞬間降至最低點,他的希望在這一刻完全破碎,他急於想吐訴的心意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紹傑,你誤會……」亦敏急於想解釋一切。
「誤會?!」耿紹傑冷哼一聲,「我親眼所見是誤會?」
「耿先生,我可以解釋……」
「不用了!我也不想聽!」他拒絕了高彥儒的多此一舉。
「紹傑,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一定要聽我的解釋。」亦敏上前想碰觸他的手,卻被耿紹傑一手甩芹:
亦敏錯愕的盯著他看,「你……你真的這麼無情?一點讓我解釋的會也不給我?」
耿紹傑眼神冰冷的掃了她一眼,「我已經聽夠了你的謊言,我已經認請了你是怎麼樣的女人,我想,我沒必要再一錯再錯下去!」他為自己相信它的謊言而感到懊悔,口口聲聲的「我愛你」到頭來竟是一場天大的謊言,他已經不知該怎麼去面對她了。
亦敏清楚看見他眼中的絕望和灰心,她的心隱隱作痛著,痖著聲道:「難道你一點也不信任我?還是你心裡自始至終都沒有我存在的空間?」
「你別說,反正你說再多……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了!」耿紹傑氣憤的轉身疾速坐上車離開。
「紹傑!」亦敏追著他的身影嘶聲叫喊,無奈車影慚離開她的視線,想要將他喚回已是來不及……
「亦敏,你還好吧?」見亦敏一臉蒼白無血色,高彥儒擔心的上前查看。
亦敏無語的流下淚,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高彥儒見狀,愧疚感油然升起,這一切都是他不好,如果他……
「我沒事!」她給了高彥儒一個別擔心的笑,卻不爭氣的直掉落。
「你還說沒事,你都這麼傷心……全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來找你,可能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高彥儒深深的自責著自己。
亦敏用手背拭去了臉上的淚珠,「其實一點也不關你的事,我和紹傑之間本來就有一條鴻溝存在,我原本以為我的愛可以打動他的心,可是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高彥儒看著亦敏臉上有著失望、灰心及絕望好幾種交錯複雜的視情,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只是怕她會一時想不開,他看得出她有多愛耿紹傑,但是卻無能為力將已造成的一切挽回。
「亦敏,先進屋去吧!或許他還會回來……」他安慰著她,試圖讓她振作起來。
亦敏眼中帶淚的笑看著他,「彥儒,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我,也毋需自責,雖然這一切讓我始料未及,但是也讓我看清了現實,你放心吧!我很堅強的。」
高彥儒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當然!我要等紹傑回來,我們之間也該好好談清楚了……」她眼光落在遠方,不知在了望什麼?此時的她好似虛無縹緲,讓人想抓也抓不住……
書香。書香
在台北市的一家PUB裡,耿紹傑的名貴跑車停在店前引起了不少來往的人側目,而他正在店內買醉,企圖將自己灌醉,最好是醉得不省人事,讓他醉得沒知覺,這樣他也就不會想亦敏與舊情人相擁的那一幕,更不會有整顆心被掏空的感覺。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他聲聲吶喊,可是滿室的音樂聲響蓋過了他的聲調。
而櫃檯的酒保雖然覺得他很眼熟,可是見他一副痛苦欲絕的模樣,也不敢吭氣,順著他給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再一杯!」他拿著空酒杯叫喊著。
酒保走過來將空酒杯斟滿,還不忘出言勸告:「先生,你已經喝醉了,別再喝了,不然等下就回不去了。」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耿紹傑凶狠的否認,接著將酒杯內的液體一飲而盡,「我要一瓶酒,快拿給我!」
酒保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給他?
「酒!我要整瓶酒!你聽不懂還是嫌我沒錢?」耿紹傑瞪著酒保,態度不善的說。
酒保見他好像仍是很清醒,想必是他的酒量不錯,於是在不得罪客人的情況下,他從櫥櫃裡拿出了一瓶酒。
耿紹傑迫不及待的將酒一把搶過,然後打開瓶塞,拿整瓶往喉嚨裡灌。
「先生,你這洋會醉的。」酒保再次勸告。
「你別管我!我就是要醉,醉倒了……我才能不去想她……」
「又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酒保也不再阻止他,隨他去了,這種人他看得多了。
耿紹傑握著酒瓶,心中的激盪仍是無法平復,原本他是想告訴亦敏說他愛她的,為了她,他像個傻子似的跑進珠寶店買了一對白金戒,只是因為她說過她喜歡……他真傻!
又猛烈的灌進了一口酒,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亦敏的倩笑,他的心緊緊的揪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耳邊又傳來了她的聲音,聲聲的我愛你……
「全是謊言!謊言!」他大吼一聲,趕走了有的幻覺,又接連猛灌了好幾口酒。
「亦敏……」他低聲呼喚著,眼前又出現了她與舊情人私會相擁的一幕後,他的視線變得灼熱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燒傷了他的雙眼,可是在此之前,已經狠狠的燒傷了他的心……
在好不容易發覺自己的感情後,迎接他的就是這麼令人痛心的一幕,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她?原以為不再會有的情感在亦敏身上重新獲得,也原以為亦亦敏的諾言及誓言可以相信,更以為他終於可以拋開過往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可是事實卻不然……他已付出的情怎麼可以說收就收?而亦敏又為什麼要聲聲欺騙他。
一連串的為什麼,讓他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他,也可以感受到已經被自己的情感之火狠狠燒傷,一顆心被人很狠的撕裂,他現在還剩什麼?
自懂事後,父親的外遇,母親的驟然去世,家庭的破碎,無不深深的打擊著他的心,自那時開始,他便不相信感情,什麼親情、友情、愛情,全都是虛有的,沒有一樣可以伴著他長久,沒有一樣可以讓他破碎的心再癒合起來……
又再狠狠的拿起酒瓶往嘴裡灌,耿紹傑眼前出現了另一個臉孔,一雙眼帶著哀戚直望著他,他不自禁的輕輕叫出聲:「媽——」
他伸出手想抓住縹緲的影像,卻撲了個空,「為什冬你哭得這麼傷心?為什麼?」他聲聲的詢問,可是影像艾從他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亦敏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
他又猛然驚醒過來,手中的酒瓶握得更緊了,心中的傷痕慢慢的擴大,心在滴著血,全身有如被刀割般的痛苦……
他不禁露出一抹淒蒼的苦笑,像是在笑自己的蠢,自己的笨,三十多年第一次所付出的感情竟換來一場虛假的夢,如今夢醒了,人也應該散了吧?
想到這兒,他不甘心的又濯進了一口酒,嘴裡喃喃道:「亦敏……我忘不了你……我真的……真的愛你……可是……」
手中的酒瓶倒了,他將臉埋進他的雙手之中,理不清的頭緒,難以理清的情絲糾纏,全在他腑中盤旋不去,而亦敏的影像卻愈來愈清楚……
書香。書香
亦敏曲膝坐在床頭,雙手環抱著雙腿,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飛逝,等待著耿紹傑的歸來——
可是隨著時間的溜走,她的心楸得更緊了,不安的心緒不時的飄上心頭……
「紹傑……你快回來……」她將臉埋入膝問,苦苦祈求著。
我足真的很愛你,為什麼你不信呢?我真的很愛你,愛得讓我的心都幾乎碎了,可;巳你為什麼老足不願意真正的面對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一切?為什麼不讓我幫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愛你啊!地在心底不斷的重複這些話、不斷的自我折磨……
「難道愛上你就注定了我的痛苦?」她抬起頭自問,淚水一顆顆無聲無息的掉落。
她又趕緊將臉上的淚珠抹去,不行,她不行再這麼放肆自己的淚水,紹傑不喜歡,不喜歡她哭,所以她不能哭,不能哭……
可是愈是這樣告誡著自己,淚水卻更加肆無憚忌的在她臉上宣洩,流竄……
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為什麼她一定要被「情」這個字給傷得體無完膚?為什麼在她付出這麼多的真情之後,耿紹傑仍是不肯相信她呢?為什麼?
他明明親口說她是特別的,在他心裡是特別的,那為什麼要這樣誤會她?為什麼不聽她的解釋?為什麼不將真正的自己交給她?她真的願意陪他過這一生一世,願意只為他付出一切。可是……可是一切都將變了,都將回歸原點了,她的一相情願終究是傷了自己,她是不是很傻?傻得可以。
可是為了紹傑,她願意成了傻子,一心一意的守候著他,就算在他心裡的特別只是塊小角落,她願意在那塊小角落裡默默付出,但是現在……一切都將不同了,都不同了……
「砰」的一聲,房門大開,亦敏受到驚嚇的抬起頭,只見耿紹傑一身狼狽,搖搖炅晃的向她走來。
「紹傑,你回來了,你怎麼喝得這麼醉?」她快被他身上刺鼻的酒味給薰暈了。
耿紹傑無言的一把抱住了她,口語不清的喃喃道:「別離開我……亦敏,別離開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真的!」她抱緊了耿紹傑,將臉埋進他的頸窩保證道。
「媽——我好想你,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耿紹傑繼續含糊不清的念道。
亦敏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她現在終於知道他心底的結是什麼了,原來他深怕唾手可得的幸福又會在他手中溜走,如同他母親驟然的撒手離他而去,難怪他一直都不願意面對她的感情,甚至是一味的逃避「紹傑,你放心好了,我絕不離開你,不離開你……」
耿紹傑像是在回應她的承諾般的緊緊擁著懷裡的人兒,可是在下一刻,他又突然用力將她推開,如避鬼魅般的躲之不及。
「紹傑,你怎麼了?」她一頭霧水的想抓住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手擋開。
耿紹傑的眼神變得深邃不可測,雙眼直勾勾地凝望著她,音調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冷道:「你!你這麼愛他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們!」
亦敏慌亂的猛搖頭,「紹傑,我說過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他突地抓住她的柔荑,身子向她欺近,「藍亦敏,你真的是個很好的演員,你可以一面用言語蠱惑我的眼、我的心,另一方面又背著我跟舊情人私會,鈞;真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騙子!」
「我不是騙子!我是真的愛你……」亦敏邊掙扎著邊大喊。
她未完的話諳凍結於半空中,因為接下來的話全被耿紹傑的唇給吞噬掉,他毫不溫柔的掠奪她口中的蜜意芬芳,更進一步的襲擊她雪白的頸項……
亦敏想推開他,可是卻在他的熱情之中逐漸軟化
耿紹傑再度狂暴的侵略她毫無抵抗的誘人香唇,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亦敏在他的愛撫下完全迷失了自己,也喪失了理智……
「如果愚弄我是為了要這個,我會給你最大的滿足及快感……」他邊在她耳畔低語邊侵蝕著她粉嫩的臉龐。
這句話讓亦敏頓時如被澆了桶冷水般的肖醒過來,她的自尊,她的感情受到前所未有的傷害,一股怒氣從胸中升越,她雙手奮力掙扎,想脫離他的慾望。
「放……放開我!」她從齒間進出這幾個字。
耿紹傑不為所動的用身子壓住了她,抓住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嘶啞的說。
亦敏閃避著他的唇,「這不是我想要的!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誤解我?」
耿紹傑眼中的光芒頓時變得冰冷,「別告訴我說你想要我……」未說完,他又向她的粉臉襲去,狂暴得如颱風過境,以乎想將一切的美好全都帶走……
「不……不要……」她的掙扎根本起不了作用,僅能用剩餘的理智與腹中被挑起的慾火作戰。
「你們女人總是喜歡說違心之淪,你明明表現出一副我想要……」話未說完,他又向她的胸前進攻。
多麼傷人的一句話,將亦敏心中所有的希望全部打碎,也將她所有的愛戀情癡一併帶走,她的心跌入谷底,整個人一直往下沉淪,她真的傻……好傻啊!
見亦敏不再掙扎,耿紹傑更加肆無忌憚的席捲,掠奪她的一切,完全沒有注意到亦敏已然心碎,神情木然的任他為所欲為……
一場激情過後,耿紹傑整個人陷入熟睡狀態,而亦敏則掛著兩行熱淚坐在他的身旁,凝視著他天真無防備的睡臉。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將他微皺的眉頭撫平,流連忘返的在他剛毅的臉上來來回回的撫摸,像是要將他所有的一切美好刻在心中,最後,給了他一個深情不悔的凝睇後,她霍然起身,抹乾兩行熱淚,從衣櫃裡抓了件輕便服裝套上,拿出了一隻旅行袋將衣物,隨身用品,證件等都一一塞進,最後拉上拉鏈,緩緩轉過身看了在床上熟睡的人一眼……
她依依不捨的向他走近,將臉靠近他的唇,低下頭輕吻了一下他的唇,而後又抬起臉,凝視著他的一張臉。
「紹傑,我不能遵從我所許下的承諾了,我們已不能再這麼互相傷害下去了……」此刻她的心湖一片平靜,唯一不捨的是眼前的男人,她真的為他付出了所有的愛,但她不後悔,一生只要愛一次,她此生足矣……
看了他最後一眼,亦敏拿了支筆和便條簿在梳妝台前坐下,從抽屜拿出了一個紅色絨布盒,再從最底層抽屜拿出一張紙,依照上頭所指示的填下了她的名字後,又將注意力轉回便條簿上……
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她露出了一抹淒蒼的笑意,淚,不又經意無聲無息的落下——
她再次將淚珠抹去,眼中的光芒忽地變得堅決,起筆在便條上寫下了這些日子她的心情,她的無奈,她所有的情愛……放下筆,提起了旅行袋,再回眸深深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亦敏毅然轉過頭,打開房門大步跨出,再輕輕的帶上門。
在這個已近天露出些微曙光的凌晨,她加快了腳步,迅速穿過客廳及庭院,轉眼間,她已站在耿家門外,看了這個家一眼,她狠下心轉身離去……
耿老奶奶站在三樓樓梯間看著亦敏離去,她靜靜地看著亦敏流著淚毅然遠離,她說不出挽留的話,只能保持緘默,看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