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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世紀傳說Part12 第五章 作者:於佳
    他精瘦的臉上深深地陷進兩個坑,那坑裡綻放著詭異的光芒,他就像一個瘋子在宣揚自己的精神主義。

    「不用擔心,這些人,這些車都不是用來對付你的。」

    不好!卓遠之潛意識裡察覺到危機的存在。

    「他們將跟隨你直升機上記錄的路徑找到卓冠堂總堂所在,現在明白了吧?」鱷大笑著,「他們是去對付卓冠堂裡的人,他們要替我滅了卓冠堂,就像當初你滅我的組織一樣。哈哈哈哈哈——」

    鱷的狂笑從五台顯示器裡傳出來,恐怖的笑聲將卓遠之團團包圍,逼出他煩躁的情緒,卓遠之想開槍毀了面前的顯示器,可他不能,他還要根據這些顯示器確定鱷所在的方向,他還要注意卓冠堂現在的狀況,他還要救出亦悠。

    「你現在很痛苦?」鱷的面前似乎也有一台儀器,他甚至將那台儀器轉過來正對著卓遠之,「這是情緒測控儀,我在每台顯示器上都安了探頭,它們會將你的情緒反應反饋在這台儀器上,通過它,我就能得知你的情緒變化。你的心跳和血壓告訴我,你現在很煩躁,而且接近痛苦狀態。」

    他是瘋子嗎?居然妄想將所有東西都通過儀器檢測出來,他通過探頭將派出去滅卓冠堂的情況反映在背投上,他在這所廢棄的工廠裡裝滿了顯示器,將卓遠之的情況反饋給自己,也通過這些顯示器讓卓遠之看到他得意的表情,他甚至通過儀器掌握卓遠之的情緒。

    他有著極強的控制欲,同時他堅信自己有能力控制所有的一切。他自大的情緒漸漸膨脹,早晚要爆炸的。

    卓遠之無心做心理分析,他只想趕緊找到亦悠,然後趕回卓冠堂——他不要他身邊的任何人受到傷害。

    「我已經來了,你帶著亦悠出來吧!」

    「你以為我會跟你來場公平的決鬥嗎?」鱷猖狂地笑著,「你當我是一介莽夫,只懂惡鬥嗎?我不會跟你決鬥的,你休想殺了我而救出這個孩子趕回卓冠堂。你現在有兩種選擇:一、你可以憑著自己的實力找到我,救出這個孩子,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將從我身後這台背投上眼睜睜地看著卓冠堂被我的手下夷為平地;二、你可以現在就轉身出去,可惜這孩子將會在睡夢中死去,而且在我的手下回到這裡之前,直升飛機是飛不起來的,你如果走回卓冠堂,等你到那裡的時候,也只能看到一片廢墟了吧!」

    鱷定出的這項計劃就是讓卓遠之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卓冠堂被滅,他要的就是——復仇。

    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看著背投上那些重型機車駛向卓冠堂,想著爸重傷臥床,卓遠之不由得慌了起來。

    他的反應讓鱷更加興奮,「你開始害怕了?情緒測試儀顯示你的情緒處於害怕狀態中,我讓你害怕了,我讓黑道第一大幫的少堂主害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讓你害怕了!」

    這人精神有問題嗎?讓別人害怕也值得這麼興奮?卓遠之沒有心情跟一個精神病人說話,他需要盡快想出解決的辦法。

    就在此時,有一隻爪子耙了耙他的褲腿。

    「阿貓……」

    6月16日pm:8點02分

    眼看著大軍逐漸接近卓冠堂所在地,鱷本該有一種大局已定的輕鬆心情,可為什麼他反倒緊張起來了呢?

    原因很簡單,卓遠之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他身處的位置的一片金黃,不僅連鱷面前的顯示器裡找不到他的身影,連情緒檢測儀上也發現不到卓遠之「害怕」的反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平穩的心跳。

    不愧是黑道第一大幫的少堂主,遇上如此緊急的情況,居然這麼快就平靜下來,他是人嗎?

    他是人,可情緒檢測儀上檢測到的心跳卻不是人的心跳,那是一隻貓……不不不!那是一隻名叫「阿貓」的黑豹子發出的心跳聲。

    卓遠之抽出黃金劍,所到之處被金色包圍,讓人發現不了他的行蹤。聰明的阿貓更是張開四肢,將自己的心臟對著探測儀,所謂平穩的心跳其實是它一直窩著不動的關係。

    它為主人爭取了時間,卓遠之趁此機會拿出手機,鱷的週遭全是檢測設備,不用說他所處的位置一定輻射特別強。而卓遠之的手機恰好有輻射檢測裝置,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鱷的藏身所在。

    現在能救亦悠,能救卓冠堂的就只剩下他了。

    不能想太多,每每想到正面臨巨大危機的卓冠堂,他就心緒分散,無法集中精力解決面前的困境。

    這不是他的風格,他必須冷靜下來,他必須冷靜!

    「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呢!」

    臨出門前,幸之霧給他的承諾迴盪在耳邊,他告訴自己:要相信之霧,要相信她有能力保護好他們的家。

    她,是他選定一起飛翔的人啊!

    之霧,加油!我們一起加油!

    這樣想著,卓遠之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手機檢測到輻射所在,他向輻射最強的位置靠近。阿貓,你先在這裡等我,等我找到亦悠,咱們三個一起回卓冠堂。

    拿出卓冠堂獨門絕技,卓遠之以乾坤劍劈開所有的阻礙,光到之處,利刃亦斷。

    正坐在眾多監視器面前發怔的鱷聽見一陣雜亂的巨響,猛回頭,卓遠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他下意識地抱起亦悠,將孩子的頸項掐在虎口間,「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掐死他。」

    卓遠之依他所言,停在原地沒有動彈,「你要找我,現在我來了。有什麼話,咱們當面說清楚,我不喜歡被人檢測,也不喜歡通過顯示器看你那張醜得慘不忍睹的臉。」

    如果鱷看到度天涯絕美的容顏,他恐怕會自慚形穢地去撞牆吧!相信這張臉,戰野一定能一次性記住,因為太醜了。

    在這當口上,卓遠之居然有點兒想戰野和度天涯了,如果他們倆也在這裡,那羅蘭德三騎士又能創造出怎樣的精彩呢?

    有點兒期待哦!

    他是怎麼了?如此關鍵時刻卻顯得心不在焉的模樣,卓遠之無所謂的反應反倒讓鱷不知該如何是好,「你……你又在打什麼主意?我告訴你,現在這孩子在我手上,你要是敢打什麼鬼主意,我就掐死他。」

    「威脅,一遍就夠了。」

    說話間,背投上顯示所有的武裝車輛全都停了下來,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紛紛下車,他們戴上的是……是……紅外線熱源感應器,難道他們要通過感應人體溫度動殺手。

    難道卓冠堂真的要遭受滅門的結局?

    「哈哈!你怕了,這次你真的怕了。」鱷指著情緒檢測儀上的信號不無得意地咧著嘴,「就算你再強大,你也分身乏術,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卓冠堂被毀,看著你最親的人死在我手上。你是該怕了!」

    「你給我閉嘴!」

    卓遠之一聲怒吼,囂張的鱷也不由得抖了三抖。

    卓遠之,冷靜下來卓遠之,你要相信幸之霧,相信你命定一生的這個女人。

    6月16日pm:8點03分

    她在修指甲,這種緊要關頭她居然在修指甲!

    卓冠堂一群護衛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恨不得撕了她的肉,吃瞭解恨。堂主怎麼會把他們都調配給她使喚?這女人根本是拿卓冠堂百年基業玩遊戲嘛!

    一直跟隨卓英冠的阿鑫不接受這個小女人的戲弄,他首當其衝地站了出來,「之霧小姐,如果你沒事,我要回到堂主身邊了,他更需要我。」

    「我們也回去了。」所有護衛都衝上前來,如洪水猛獸一般將幸之霧包圍。

    怕?會怕她就不是幸之霧了。手裡轉動著黑龍令,她滿不在乎地將它丟到半空,再等著它回到自己的手裡,「你們想造反啊?我手裡握的可是黑龍令,你們現在全都得聽我的,我要你們乖乖地待在邀海軒,你們就得乖乖地待著。」

    真不明白堂主為什麼會把黑龍令交給她,這不是把最好的槍交給一個小孩子玩嘛!她以為她是少堂主啊!想當初九歲的少堂主就已經氣勢不凡,那種大將風度是面前這位之霧小姐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之霧壓根不想跟卓遠之比,她才不要背著卓冠堂這麼重的包袱走一輩子呢!她甚至一刻也不想背,但她卻想保護最愛的人,更想幫自己最愛的人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都說了要你們集中起來保護在我的周圍,你們是沒聽見還是怎麼回事?別站在那裡發呆了,趕緊拉把椅子坐過來啊!」這幫人很笨哦!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是怎麼混黑道的。

    她像慈禧老佛爺似的叫囂著,頓時引來眾多護衛的不滿。大家紛紛議論起來:「藉著堂主受傷,少堂主外出,在這裡指手劃腳,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不是誰,也不想做誰,只不過卓遠之將這玩意交給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使,所以拿出來請各位看看。」

    之霧意致勃勃地將那把黃金打造的匕首丟在眾人面前,「它叫乾坤劍吧!聽說雄劍在卓遠之手裡,那我只好握著這把小一點兒的雌劍嘍!平身第一次握劍,還真有點兒緊張呢!萬一哪位不聽我的吩咐,我一時著急,用這把小小的匕首傷了諸位,那多不好啊!」

    她輕言慢語將威嚴擺了出來,沒想到乾坤劍的雌劍居然在她手裡,這麼說來,她……她是少堂主夫人嘍?

    與其說是被她的威嚴震懾住了,不如說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眾人不再言語,怔怔地望著面前這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女人。

    為什麼會是她?

    更大的挑戰還等著這個平凡的小女人來解決呢!

    「報告之霧小姐,發現大隊武裝人員向總堂靠近,請求指示。」

    情況一出,在座的護衛紛紛行動起來,有打算回到卓英冠身邊,保護堂主和津庭叔的;有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消滅侵犯者的;更有人欲通知卓遠之,希望他趕緊回來主持大局。

    「全都坐在這裡,不准動!」之霧大喝一聲,喝住了所有的人,「還是那句話,所有的人待在邀海軒保護我,總堂的大門虛掩著,靜待這些闖入者。」

    什麼?這就是她,一個指揮者的決定?

    眾人一片驚歎,再也不肯將自己的命、堂主的命和整個卓冠堂的命交到她手中。

    「今天誰離開邀海軒,誰就是違反黑龍令和乾坤劍的雙重命令,誰就是卓冠堂的叛徒!」之霧以黑道人士最在乎的道義扣在大家頭上,她就不信,握著雙重命令還管不住這幫護衛。

    果然,她手握的把柄很好地控制了這幫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彈,圍在之霧的身邊,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提議:「至少,通知九個分堂的堂主前來支援吧!」

    「我自有安排,你們就原地待命吧!」之霧哼著小曲,一派悠閒的模樣,「我在樓上修指甲,那伙闖入者有什麼行動,隨時通知我。」

    她……她居然繼續修指甲?

    大傢伙兒面面相覷,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是求上帝吧!如果卓冠堂能平安度過這一關,那絕對是上帝創造的奇跡。

    關上房門,之霧並不急著去找指甲銼。掏出手機,她找到藏在通訊錄裡一直沒用過的號碼:「龍鎧,我是幸之霧。你一定還記得我,因為我是你哥的老婆,也就是你大嫂嘛!你怎麼可能忘記我?呵呵!有點兒事想拜託你,我平時從不跟你張嘴的,偶爾這麼一次,向你提點兒請求,你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拒絕我對不對?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很小很小的事,您老人家隨便動動嘴就能完成的事……」

    ********

    6月16日pm:8點16分

    「天涯,你為什麼不坐飛機回去度暑假?」

    「你呢?你的行李不是也收拾好了嘛!你為什麼不開車回家,戰野?」

    原本該空出來的303寢室,此時燈火輝煌,度天涯和戰野雙手抱懷,彼此對望著,像在談判,更像是等人。

    「卓遠之的手機打不通,他到底在幹嗎呢?」戰野煩躁地第三十九次幫小姐擦身,擦得小型職能機器人都快掉漆了,「卓冠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為什麼不要我們幫忙呢?他該知道,只要他開口,即使再危險的事,我們也不會皺眉頭。」

    「他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跟我們說吧!」天涯將所有可能發生的危險都想了一遍,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是梅非斯特對付不了的,「如果現在知道卓遠之在哪兒就好了,我一定要把他挖出來,我要告訴他:羅蘭德三騎士是一體的,他休想一個人搶盡風頭。」

    「嘀鈴鈴鈴——」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誰?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我是龍鎧!」

    免提電話中傳出陌生的聲音,這名字倒是一點兒也不陌生,它象徵著一個噩夢,也是羅蘭德三騎士產生摩擦的原因之一。

    「親兄弟」和「親如兄弟」只差一個字,在感情上卻差距甚大。

    天涯聽到「龍鎧」這個名字,就難以維持王儲殿下的禮節,「你又想找麻煩?」

    「難道卓冠堂這次遇到的麻煩都是你一手創造的?」戰野在旁邊大叫著,心裡早將「龍鎧」這個名字劃到「壞蛋」的集合圈裡。

    身為龍門門主,龍鎧才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他們倆在這兒做形象展示呢!還是先把緊要的事解決了再說,「掛上電話我會傳一張地圖給你們,標了紅點的地方就是卓遠之目前的所在地。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快點兒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並將他帶回到卓冠堂。」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卓冠堂將要面臨巨大的危機,而卓遠之還不在堂裡?會不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現在不是猜測這些的時候,天涯想確定的是:龍鎧究竟是敵是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如果你真心想幫卓遠之,以你的能力親自出動不是更快嘛!為什麼又要我們去?」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卓遠之那頭就交給你們了。」相比之下,龍鎧要完成的事更加繁雜,「有人告訴我,你們是卓遠之最好的朋友,是最值得信賴的人。我想將他的安全交給你們,是最適合的決定。」

    沒時間再噤菑U去了,龍鎧急著去救命呢!最後他只想告訴天涯和戰野:「我不是敵也不是友,我是他的孿生弟弟,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掛上電話,三秒鐘之後一張地圖傳了過來,那上面做了標記的地方離羅蘭德學院還有些距離。駕駛飛機目標太大,天涯怕打草驚蛇,要是開戰野那輛越野車去,恐怕到了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到達目的地,他們需要一輛車,最好是一輛武裝齊備的防彈車。誰有呢?

    天涯和戰野正攪盡腦汁想辦法,辦法居然從天而降。303寢室的樓下傳來雄厚的汽車喇叭聲,戰野伸出腦袋一瞧,「真的是一部好車噯!就是不知道開車那人到底是誰。」

    不認識開車那人也不成啊!總不能上前搶車吧?天涯撐著腦袋,繼續尋找解決之道。卻聽樓下喊了起來——

    「戰野,你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喊度天涯上車啊!」

    天涯冷不丁瞧去,頓時拿小姐去敲公子的頭,「宇文浪——你都不認識了?」

    戰野被敲得眼冒金星,不停地嘟囔著同一問題:「宇文浪是誰?誰是宇文浪?這位哥哥長得英俊瀟灑,好生面熟,可小生怎麼就是想不起他是誰呢?」

    「你要是想得起他是誰,你就不是戰野了。」將小姐塞到他懷裡,天涯拿上佩劍,拽著戰野就往樓下衝,阿狗警覺地跟了上去。

    坐上車足足三十秒,天涯和戰野,連同阿狗的嘴巴都沒合上,就聽小姐以智能機器人的口吻報著標準數據:「此車由括號——未知元素——括號完畢製成,可防禦子彈、手雷等重型射擊、爆炸裝置,可防禦七級以下地震、可抗擊龍捲風、可……」

    「小姐,停!」

    「遵命,公子。」

    光看此車特殊光澤的金屬表面,也知道價值不菲。天涯好奇的是,「宇文浪,你怎麼會有這種車?」

    他要有這種車就好了,開著它去泡馬子,絕對讓那些有英雄情結的美眉全部陣亡。可惜這車是他要泡的美眉的爸開的車,與他無關啦!

    「我接到朵貓貓的電話,她要我來找你們,緊張兮兮地說或許只有你們才有辦法幫卓遠之。她還求她爸幫忙找卓遠之——她爸,也就是戰野你三叔就把這輛車借給了我,我們分頭行動。他派出警力,我先拉你們和他們一起去找卓遠之。」

    好……好複雜的關係!聽得戰野暈頭轉向,但至少他聽懂了一點,有一群人在為卓遠之擔心——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好命呢?要是他有個萬一,車神能像朵貓貓那樣擔心他就好嘍!八成車神會比朵貓貓更關心卓遠之,畢竟梅非斯特是她的夢中情人嘛!

    「卓遠之呢?卓遠之在哪兒?」

    這人真不經念啊!戰野剛想到車神,她就頂著板寸頭衝了過來。瞧見戰野,她自然不會放過,「卓遠之人呢?我哥和我爸給我打來電話,聽那意思像是交代後事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什麼!沒什麼!」戰野可不希望車神摻和進來,萬一這次的行動有危險呢!「你乖乖地在車行待著,你爸和你哥也許很快就回去了。」

    相信他的話,她才是笨蛋呢!車神拿眼瞅著度天涯,他總不會騙人吧!「到底怎麼回事?」

    「上車再說吧!」

    不顧戰野的反對,這一行四個人,加上小姐和阿狗,浩浩蕩蕩向卓遠之所在的廢棄工廠開去。

    6月16日pm:8點35分

    卓遠之和鱷依舊僵持著,鱷的手中握有亦悠的生命,卓遠之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可以在不傷害亦悠性命的狀況下將他救回來。於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冷汗從卓遠之的額頭上流下來,空間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惟一嘈雜的只有背投顯示出的有關卓冠堂的一切。

    「我的手下已經將卓冠堂團團包圍了,而卓冠堂裡面那些將要被殺掉的人卻渾然不知,雖然卓冠堂下屬有九個分堂,勢力遍佈全球,可又有什麼用呢?等我的手下將卓冠堂總堂鏟成平地,有再多的人去救援也無濟於事。你就看著你的家人被殺吧!」

    不可能!這不可能!卓遠之捏緊拳頭,全部的注意都在背投上。卓冠堂的精確監控系統控制著方圓幾百里,就算爸臥床,手下的弟兄也會將有敵來襲的消息通報給津庭叔。按理說,卓冠堂的人決不可能坐以待斃。

    可屏幕上所顯示的狀況又不容他有所置疑,好像所有的人都睡著了,又好像上天安排大家一起等死。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熱源感應器?

    他忽然想到鱷派出去的手下都手持著熱源感應器,這是一種根據溫度探測目標的裝置。人的體溫總是比周圍的物體高,熱源感應器就是根據這個原理在黑夜裡找到人的。如果將這種裝置安裝在槍上,那麼這些殺手就可以根據熱源感應器來殺人。

    鱷的手下不熟悉卓冠堂的內部環境,只能根據熱源感應器來確定目標,遠程射擊。如今背投上顯示出的卓冠堂安靜得過分,完全感覺不出任何異樣,反而增加了那幫殺手下手的難度。

    到底是喜是憂?

    就在卓遠之為遠方的卓冠堂擔憂的當口,度天涯、戰野和車神坐著宇文浪開著的武裝車駛到了這所廢棄的工廠門口。

    天涯看看地圖,「根據龍鎧給出的目標,應該就是這個地方。」

    為了準確起見,還是先讓小姐偵察一下地形吧!戰野將小姐放在地上,輸入指令,小姐的機器眼向工廠裡面探測。戰野低下頭這就要掀小姐的裙子,天涯下意識地拿佩劍搗他,「哈!你變態啊!居然掀人家女生的裙子。」

    小姐也一個勁地發出防禦信號:「公子,變態!變態,公子!」

    「你不愧是『變態男』!」車神非常肯定自己給他起的綽號沒錯。

    阿狗更是拿出戴綠帽子的神情,一邊磨著狼牙一邊「狼視眈眈」地盯著戰野。

    天殺的,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小姐是他製造出的智能機器人,現在他都不能掀她的裙子了,「我只是想看她探測出的結果。」顯示屏是後期安裝的,就在小姐的屁股上。

    這下子連宇文浪都鄙視起他來,「顯示屏居然安裝在屁股上,你不變態誰變態?」

    戰野氣得嘴都歪了,一個勁地嚷著:「你們到底還要不要看啊?」

    「看啊看啊!」車神是女生,她才不怕呢!阿狗早就想一探小姐的香屁屁了,宇文浪身為高校排名榜上第一位的花花公子,怕什麼?只有天涯掙扎了一番,最終得出結論,「那我就勉為其難看上一看。」

    我還求你呢!

    根據小姐探測出的信號顯示,工廠內的設置相當複雜,不過那個巨大的黑色物體是什麼?

    「我怎麼看都覺得它很熟悉。」天涯覺得非常眼熟。

    戰野得出的結論是:「它好像阿貓的屁股噯!」屁股看多了,看什麼都像屁股。

    阿狗對著屏幕嗅了嗅,得出最終結論:「喔!喔喔喔喔喔——」

    就是那髒貓的屁股!

    「行嗎?」度天涯對他們即將採取的行動抱以極大的置疑,「這樣真的行嗎?裡面遍佈監測儀,我們就這樣闖入會不會打草驚蛇?」

    車神自有她的道理,「就因為裡面遍佈監測儀,我們才要這樣闖進去。用車將所有的監測儀都碾壞了,不就結了嘛!」

    她這叫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會被監測儀發現,不如用這輛堅固的武裝車將所有的監測儀全都給碾成破鐵,就算發現了,也不能怎麼樣。

    戰野當然支持車神的做法,任何時候他都站在女王陛下的身旁,「就這麼著吧!反正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宇文浪有點兒為難,「萬一車也在撞擊中變成破鐵怎麼辦?」他不好向朵貓貓她親爸交代。

    二比二,誰來作最後的決定呢?四個人類將目光投注在小姐和阿狗身上,還有兩票呢!

    小姐憑借智能測算了一遍,覺得雙方的意見都有道理,從機器人可憐的感情判斷,她堅決站在公子一邊,「小姐支持公子!小姐支持公子!」

    很好,還剩下最後一票,要麼打成平手,要麼車神那一方贏。天涯盯著阿狗,「作決定吧!」

    阿狗抖動著慘白的毛,踱過來踱過去,對王儲殿下的敬重之情與對小姐的愛慕之情打起了一場持久戰,最後的勝利者是——

    舉起前爪,阿狗窩在小姐的身邊。

    天涯海藍色的眼睛綻放著凶神惡煞的光芒,原來重色輕友的不止人類啊!

    「四比二,上車!」車神興奮地坐上駕駛座,「這段路程就由我來開車吧!」

    武裝車從這一刻開始變成了推土機……

    轟隆!咚!轟隆隆隆隆——

    一聲接一聲,不斷有雜音竄進鱷的耳中,怎麼回事?他想從監測儀上找到問題的癥結,抬頭望去,只見黑不隆冬的畫面漸漸推近,然後消失,再看下一個畫面,又是如此。反反覆覆,讓他越來越不安心。

    「是誰?誰在跟我作對?」

    卓遠之也想知道,是誰在這時候衝了過來?

    衝啊!車神開著車一路衝去,所到之處,見著監測儀就撞,看到顯示器就軋,一個都不放過。

    咦?前面那個黑黑的物體是什麼?先撞上去再說。

    「不要啊——」

    小姐驚吼一聲,機器人的尖叫讓車神的手抖了一下,關鍵時刻踩剎車,堅硬的金屬蹭過一小撮黑毛——阿貓屁股上一撮毛在風中飄啊飄,飄啊飄,最終飄到了車輪底下。

    哦!即使攸關「貓」命,為了擋住情緒檢測儀,為了保護少堂主,阿貓仍然保持原狀,死都不動彈。

    相比之下戰野就比較粗暴了,拿起腳下的滑板,他二話不說直接砸在情緒檢測儀上,「這不就結了嘛!」

    問題解決,天涯摸摸阿貓的皮毛,「阿貓,你可以躺下了,不需要再保持原狀。」

    它也想躺啊!問題是,保持這個姿勢太久,它……它四肢僵硬了啦!

    沒關係,阿狗自有解決之道。它用後肢站立,豎起兩隻前爪,不停地撓阿貓的下腋——我就不信你不怕癢!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阿貓發出類似於人的聲音,蜷縮在天涯的腳邊,主人不在,就暫且找王儲殿下撒嬌吧!

    誰允許你搶佔我的主人——阿狗張著狼嘴向阿貓發威。

    眼看敵人沒找著,自己人先打了起來,小姐連忙站在一白一黑它們倆的中間,「肅靜!肅靜!」

    太晚了!

    由於工廠慘遭武裝車的侵害,眾人面前的那睹牆非常不給面子地倒下了。塵土飛揚間,天涯他們看到了正在尋找的那個人。

    「嘿,卓遠之,你在這兒呢?」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卓遠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怎麼會找到我的?」他找到這個地點都花費了一番工夫,為什麼度天涯、戰野、車神、宇文浪,還有小姐和阿狗會出現在這裡?

    別告訴他,他們是來野炊的。

    「因為龍鎧。」度天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面前除了卓遠之,還有一個用手掐著亦悠脖子的男人。同樣是金髮,他覺得自己的頭髮比那男人的好看多了。

    天涯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弄得卓遠之更糊塗,「龍鎧怎麼了?」

    「龍鎧打電話,給了我們你的地址,他要我們來接你,還說他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可能跟卓冠堂有點兒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也搞不清楚啦!我們根據地址來找你,卻沒有車。誰知宇文浪接受了朵貓貓的拜託也來找你,然後我們就一起了。車神來找你,想找你去找她的爸爸和哥哥,所以就跟著一起來了。我們都出來了,沒道理不把阿狗和小姐帶上,於是這車上又多了兩個,剛剛看到阿貓,所以就變成你看到的這副狀況了——我說了這麼多,你聽沒聽明白?」

    卓遠之初步判斷戰野不僅有面容健忘症,還有嚴重的雞婆症,噪噤蛬﹞F一大通,根本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嘛!聽口氣好像大家約好了出去打球,然後在路上遇到了這個,這個又帶著那個,於是大家全都來了。

    有沒有搞錯?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戰役噯!大家認真一點兒好不好?

    卓遠之還知道生氣啊?鱷才覺得自己最有資格憤怒,他精心策劃的一切居然被一群無厘頭的人闖進來,還把四周弄得到處都是塵土,他們難道不知道他有潔癖嗎?最受不了亂糟糟的場面了。

    髒死了,髒死了,髒死了啦!

    「你們出去,通通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殺了手上這個孩子。」

    鱷的叫囂聽上去有些刺耳,戰野最受不了男人叫得跟女人一樣,太丟雄性動物的臉面了,「你不要叫了,跟殺雞似的,你手裡握著亦悠的性命,這我們都看到了。你不用說,我們也知道。相反,你就算再說,我們也不會出去。

    「如果我們出去後,你真的殺了亦悠怎麼辦?雖然我們不出去,你也會殺了亦悠,但至少我們可以殺了你給亦悠陪葬。如果我們出去,你殺了他,我們還不能殺了你。雖然這樣殺來殺去,聽得很煩,但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畢竟我們羅蘭德三騎士在學院裡那麼有名,也不是糊弄出來的。怎麼?你沒聽過我們羅蘭德三騎士的美名嗎?那我就說給你聽聽!大學剛開學那會兒,我、天涯和卓遠之,我們三個被分配到同一所寢室,那所寢室後來記載了許多動人的傳奇故事,聽我一一為你道來……」

    戰野像個老太婆,盤著腿坐在炕上,跟孫子、重孫子說著那些久遠的故事,他的故事就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別說是鱷,就連宇文浪和車神聽得眉頭都打結。向來容易起雞皮疙瘩的度天涯在這一當口,卻保持著難得的平靜。他安靜地聽著戰野嘮叨著,像是在回憶什麼,更像是一種期待,期待著……

    「啊——啊——啊——」

    鱷神經質地大聲叫著,他的神經在戰野一再的摧殘下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他掐著亦悠脖子的手在顫抖。

    說時遲那時快,亦悠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張開嘴,用剛長出來的乳牙咬向鱷的虎口,肉乎乎的身體順勢滑出鱷的掌握,直撲向卓遠之。

    天涯逮住機會,手中的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向鱷的胸部,戰野更是在一瞬間從老太婆變成了帥小伙,抄起腳下的滑板,他「隨拿隨擲,隨擲隨中」的功夫可不是蓋的。只是隨手一丟,滑板便準確命中鱷的腦門。

    想就這樣昏死過去,沒那麼容易!

    阿貓、阿狗搶著在小姐面前找表現的機會,阿狗今天見多了屁股,它直撲向鱷的屁股蛋蛋,阿貓搶不到屁股,就搶屁股前面的東西吧!阿貓、阿狗同時咬下去,哥倫比亞大鱷的首領直接成為有史以來最後一個太監。

    手握乾坤劍,卓遠之反而顯得毫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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