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可歸類為模特兒經紀公司,在業界來說,它專門出產或者該說製造美的事物。
舉例來說,只要傳播界需要,無論是美艷型或不食人間煙火的模特兒,「天使」旗下的人選絕對包君滿意。而政商界方面,假若需要上得了檯面,學識、樣貌、談吐樣樣出眾的女伴,只要一通電話,隨時任君挑選,另外還有教導美姿美儀的課程、形象訓練教學等等,可說是多元經營。
但是「天使」不涉及情色交易與利益勾當,不過,萬一客人私下與模特兒有額外的交易,他們也不干涉。
毋庸置疑的,「天使」是製造美的事物的佼佼者。
而袁韜正是令全天下男人艷羨的人,名副其實的國王,後宮佳麗三千。
不過這些女模特兒只是他旗下的員工,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可是公私分明的。雖說旗下的員工除了專業工作人員,剩下的清一色全是美麗的女人,而且是內外兼具的女人,不管是空靈、成熟、美艷,清純的都有,但是他絕對不與她們發生曖昧關係。
況且現在的女人太聰明了,每個人都是把自己擺第一。好!這樣怎麼不好,要先愛自己才能愛別人嘛!獨立自主的女性才吸引人。
然而不是吸引他,他也不是不愛女人,只是找不到真的能讓他全心投入的戀情。
他不是柳下惠,女伴還是有,不過他們都是各取所需,全無長久關係。
長久?
一想到這兩個字他就起雞皮疙瘩。他不能確定一妻一夫制是否為正確的觀念。一輩子守著一個人,那不無聊嗎?對方的個性、情緒都摸得一清二楚,天天朝夕相對,愛情都變親情了。
不,他不但不碰公司的女模特兒,也不對女人有長久的愛情歸屬。
倘若結婚所換來的便是責任和一輩子的孤獨無趣,那他寧願孑然一身,遊戲一生。
不能玩遊戲的女人,他不碰就是不碰。
當然他談過三、四次戀愛,也有欣賞的女孩子,不過她們就是引不起他結婚和付出終生的念頭。
雖然他常數落自己的好友裴文傑冷漠,對愛情死心,充滿不信任,不過他也半斤八兩,他是對結婚感到畏懼。
當他把這種心理狀況告訴自己的心理醫師,醫師拿了一篇報告,告訴他所有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想法,只是他嚴重些,等碰到真正欣賞的女子就會改善。
第二天他就把他換掉了。
開玩笑,這就是解決方法,他想抱孫子的老媽可不接受。
從他呱呱落地以來,老媽便開始盼望能跟媳婦窩在廚房交換心得話家常,要不然上街逛百貨公司,讓別人羨慕她們婆媳的關係有多好,為當今婆媳問題層出不窮的社會多一段佳話。
結果二十六年來,他的表現讓她太失望了,最後丟下他們兄妹與爸爸移民至美國。
別以為這樣他耳根就能落得清靜,越洋電話騷擾催婚的事可說時時上演。
這還不打緊,去年一個歸國探親的同學特地打電話來糗他,說什麼旗下小姐一堆,竟然沒本事抓一個當老婆。
豈有此理,當他是舞廳大班啊!
逼問之下,才得知是老爸老媽在美國華人界十分活躍,兩個人老在聚會場合拿著他的照片處處訴說他的不孝,說他不肯接手自家科技公司,卻自組戲班子兼差當大班,還不忘強力推銷他,要眾人幫幫忙,推薦好媳婦人選。
丟臉丟到國外去,這種懲罰比殺了他還過分!
他不是今天才如此悲慘,說到他的成長過程:那真是滿紙斑駁血淚啊!
如今要是有人批評他的性格變態,那也是他的父母從小有計畫的扭曲、摧殘他正常的童年。
所以他以看到他人出醜、不幸,來彌補他空蕩蕩的心靈!
「袁先生早。」
一看到西裝筆挺,神清氣爽,新時代優質好男人出現,辦公室的人員笑容滿面的向他道早安。
他虛偽的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口白牙彷彿會反光似的,眾家男女職員紛紛像是中鏢倒地,露出癡迷的眼神。
他滿意的回道:「大家早。」優雅的彎過走廊後,他迅速的躲在一旁,偷聽員工們說話。
果然他一從眼前消失,女職員馬上發出歎息,一臉夢幻,「啊!袁先生真的好帥喔,我真想離婚來追求他。」
「什麼啊!你已經失去資格了,真要說崇拜你會贏過我嗎?我一天不見他的笑容,可是茶不思飯不想耶。」另一道女聲迫不及待的說出自己「中毒」的程度。
有人不屑地接腔,「拜託,你哪有我犧牲大,我當初是在原來公司的客戶會議上見到他,就決定跳槽了。」
「喂喂!明明就是貪圖公司福利好、陞遷快才跳槽的,你還敢說。男朋友一大堆,虧你說得出口。」有個男職員見不得她發花癡,開口吐槽。
不過馬上又有另一名男性哀聲歎氣,「不過他實在令人太嫉妒了,長相俊朗帥氣,父母更是科技界知名人物,自己開創的事業又蒸蒸日上。這些優勢全集中在老闆身上,可見老天待人何等不公平,我要是有他的一半就滿足了。」
「你啊!連三分之一都很難達到。」
「你才癡心妄想,袁先生最討厭女職員對他放電,你小心一點。」
「你管我。」
眾人吵成一團,爭論不休,一點都沒注意到,走廊另一邊的袁韜正貼緊牆壁,摀住嘴笑得得意,像孩子似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袁先生。」背後有道威嚴的女聲喚著。
「呵呵呵……」袁韜志得意滿,全心沉浸在眾人對他羨慕不已的崇拜中,陣陣的喜悅如浪潮般刷過全身。
背後的女聲則是越來越嚴肅,臉色也越來越凝重,最後她以恐嚇的語氣再次叫喚,「袁、先、生。」
這次聲音大了許多,達到效果,袁韜馬上機警的回過頭,生怕被別人發現他怪異的行為。然而一看到來人後,他鬆了口氣,「江秘書,你嚇了我一跳。」隨即又繼續先前鬼祟的偷窺行為。
江秘書是元老級的職員,是他在公司少數幾個心腹,所以他壓根不怕這種不體面的舉動被撞見。
「江秘書,你聽到他們說的沒有?呵呵呵……」
唉!當初的好青年,怎麼現在變成這樣,還是當時他隱藏得太好?江秘書十分痛心疾首,也為自己當初離開舊公司,被他挖角的決定感到有些不智。
當時她應該多考慮一、兩天的,雖然之前的公司待遇差、有沒尊嚴,不過至少是份平穩的工作,想不到跟了這個老闆後,簡直是在照顧另一個兒子。
外表沉穩體面的袁韜根本是個大孩子,還是那種又壞又愛搗蛋的頑童。
基本上他是個平易近人的老闆,風評不錯,對待女性溫柔,又是黃金單身漢,工作能力也強,否則怎能把這間公司打理得有聲有色,可是私底下的個性竟是那麼惡劣,以捉弄他人為樂,還愛欺壓善良的好人,虛榮又沒肝沒肺,公司全憑他的喜好接Case?偏偏客戶還源源不絕,真是沒天理。
他對外總以一副知性、性感的形象出現,雙面壞蛋就是這模樣,真不知道袁太太怎麼如此放任兒子為害社會。
一大早到公司,又不見他努力工作,桌上要他批的文件一堆堆,到時候又得加夜班趕出來。
苦命啊!跟了這麼一個隨心所欲的老闆。
她睨了一眼正喜孜孜的袁韜,知道這會兒女子當自強。她收起自怨自艾的心,拿出資深秘書該有的迫力,義正辭嚴的提醒他,「今天有許多份緊急的文件要決定。義大利米蘭服裝界為發表時裝,想跟我們調幾位東方面孔的模特兒。到時候勢必又會引起一陣國際流行話題。」
袁韜回頭,露出笑容,像個沒事人似的的,「這件事由你打理就行。」
「你不考慮哪些人選?或者我們也可以跟幾位主管商量,辦一場選拔會,順便推介新人露面。」她提出自己的見解。
他點點頭,滿意的拍拍她的肩膀,「哎呀!大總管,這種小事就由你負責,寫個企畫案給我,我看過就行了。」
結束短暫的歡樂後,他自顧自的走進辦公室,拉開落地窗的窗簾,讓陽光灑進整個空間,脫下外套,重重的坐到皮椅上。
追進來的江秘書困難的開口,「袁先生,你應該清楚我是秘書,秘書的工作是發佈你的命令,排排工作表,找找資料,招待來見你的客人,寫企畫的事情,應該交給企畫部才對吧?」
「可是我很欣賞你剛才的口頭計畫。就這麼辦,節省時間啊!」
「可是我……」
袁韜伸出食指,制止她發言,「噓!我知道,你想加薪?」
「不是!我真的……」江秘書簡直要發瘋,怎麼會有那麼「盧」的老闆。公司給她的薪水夠她兩個兒子出國留學三次,家裡還買了新車,她已經夠滿意了,只是這種越俎代庖的事會破壞公司內的分工,況且這也不是她擅長的工作。
誰知袁韜二話不說的把陞遷表丟到她面前,攤開雙手,「自己填,你想當什麼長,加多少薪水,自己來,別客氣。從我還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時,你就跟在我身邊,難道我還在乎這點小錢?」
「袁先生!」她百口莫辯,「我真的不是嫌待遇不好!」
「既然如此,就快動手啊!還要我請你嗎?」
「你……」她目瞪口呆。
她投降,真的沒轍了,深歎一口氣,垮著肩,默默的接下這份工作。她有氣無力的報告,「桌上的文件都整理好了,你看一看吧,還有,要簽的文件也都放在這兒。我等會兒會教人提醒你今天的行程。」說完後垂頭喪氣的關上門,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煩惱企畫案的事。
袁韜等她走後,才爆出激烈的笑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到稍微平靜後,瞄到桌上的文件,再想起江秘書的苦瓜臉,他又無法克制的爆出更大的笑聲。
真好玩!看到江秘書被他說得沒辦法反駁,不得不接下他委託的工作,他就直想笑。
其實米蘭服裝發表會的事,某位設計師已提早知會他一聲,恰巧江秘書的想法與他的不謀而合,他便將計就計讓她接下這工作。
要不是信任她的能力,他豈會這麼做。而看到她那張有理說不清的臉慘白如灰,就值回票價了。
他伸了個懶腰,拿起文件翻閱。
江秘書真是太愛操心,自己的公司他豈會不開心,他只是佯裝不在意,讓她緊張一下罷了。
普通的案子一下子就能解決,因為各種的風險他都評估過了,而突發的狀況無法預料,既然如此不如放手去做,到時候再看情況作修正不也是一種挑戰?況且公司的運作早巳上軌道,垮不了的。
他就是天生的幸運星,有好運道。組成公司以來,順暢得令人訝異,如有天助。如父親所說,他是天生的生意人,有老天幫助,五鬼運財。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七十分的實力,加上三十分的運氣,才能讓公司蒸蒸日上。
他拿起案子專心的讀過,評估一下風險,在參考各部門的意見後,大筆一揮,四、五件案子馬上作決定。他從不開會,浪費時間銷耗員工的體力,疲勞轟炸。他只做有效率的事情。
至於剩下來的時間呢?當然是用來取笑別人。
對了!下班前,他準備好要見那個笨蛋了。
她在會客簿上留了名字,白綠瑤。
他已經決定幫她取外號,叫小白——癡。
哇!好期待今天下午的會面喔。
他得趕快把工作完成,好好計畫這次的捉弄行動。
***
印象中女子貴族學校的特色,應該是人人清一色熨燙筆挺的制服,找不出皺摺。神清氣爽,高傲不可冒犯,全身上上下下找不到一絲可挑剔之處。
這所標榜著高教學水準、教材設備新穎、師資優良的學校,學費自然也不便宜,一般領死薪水的小公務員和上班族是無法付出如此高額的學雜費。
自然的,入校的學生經過第一批的篩選,淘汰泰半。這不僅是考驗經濟狀況,連家庭背景的雄厚也一併計算在內。
因為子女念這所學校,就說明了一個家庭在社會上的經濟實力與地位。
綠瑤是個特例,她既無特殊的專長,背景也不顯赫,獲准入校可說跌破眾人眼鏡,疑慮紛紛出籠。
不過當大家知道保證人是誰後,又開始猜測,她與股市龍頭大老方四海的女兒方至美是何關係。
沒人敢問,她也沒主動提,這個秘密就隨她入校快半年仍不得解。
其實答案很簡單,不過是方至美認為她該念這所學校,因此帶她到學校註冊。反正方家每年給學校的捐款從沒少過,學費自然不敢跟白家收。
綠瑤妹憑哥貴,一個冀望成為她大嫂的女子愛屋及烏,把她的未來安排在一條平坦的康莊大道上,路上不見一顆小石頭阻礙,何其幸運。
這天,她一到學校,老師馬上把她請進辦公室。
她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怎知是老師再三請求她別再關心袁同學的事情,神情惶恐,彷彿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綠瑤是個聽話的女孩,又想到前晚至美姊的訓斥,她只好頷首,打消想偷去的念頭。
她悶悶的回到座位上,看到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聊的話題都是她所陌生的領域。她羨慕的想過去,卻想到以往的經驗,她們可能會露出嫌惡或者不耐煩的表情藉故離去,她只好靜坐在屬於自己的範圍內。
其實她並不喜歡這所學校,她與這裡太格格不入了。她當然也想努力和同學打好關係和樂相處,不過很難,大家見到她就作鳥獸散,她也不忍心讓她們難為。
這種反應並不在方至美的預計裡,善良的綠瑤自然也不敢把自己的處境告訴她。她就這樣被孤立了近一個學期,情況仍沒有改變。
唉!她真想要一、兩個姊妹淘,可以一起上廁所,一起討論哪裡東西好吃,到彼此的家裡開睡衣派對。
沒有多大的渴望,除了這個。她窮其無聊的看著隔壁的空座位,她本來想跟班上的獨行俠袁媛當好朋友的,誰知她竟然三天兩頭請假。
她望著窗外的白雲,蔚藍得像海似的天空,怔怔出神。
***
「我是。」剛結束工作的袁韜,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電話那一頭傳來詢問,「我是學校的老師,請問袁同學的病好多了嗎?」
「好多了,多謝老師關心。」現在才打電話來開心,不覺得太慢了點?
他能體諒學校的立場,畢竟不是每個家長都像他那麼好應付,得罪財主也不是一件聰明的決定,不過也不該學生好幾天沒上課都不聞不問吧,
要不是小白天天來,他都懷疑自己的妹妹到底有沒有人關心呢!
不過看妹妹的表現,她在學校大概也沒有知心的朋友吧,真為她擔心,難得有小白關心她。
「那麼袁同學幾時回來上課?」老師試探的問。
他在心裡頭盤算,離文傑歸國的日子還有五天,再加上之後一、兩天的相聚,「恐怕還要一星期吧。」
「好的,我知道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老師講了幾句客套話,準備掛電話。「我們全班同學都真心的期待袁同學早日康復。」
「謝謝。」
「那麼再見了。」
掛上電話後,袁韜看看時間,已快接近小白來的時候,「嗚呼呼……」他好期待喔。他早已安排好讓她坐在會客室,偷窺她的動作,不時安排突發狀況讓她反應。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失望了,雀躍的心沉到谷底。
她沒有來!
可惡!他還去整人遊戲店買了一大包整人玩具。
看來,他避不見面的舉動讓她退卻,也許她跟媛媛連朋友都不是……
唉!一個好玩的玩具就此消失。
她的反應是被他整過的人裡頭反應最棒的天生愚才啊。
袁韜收拾起失望的心,步上回家的路途。
唯一高興的恐怕是秘書室的一群秘書們,終於不必陪老闆加這種無聊的班。
***
袁韜悶悶不樂的回到家中,媛媛如預期的又挾持了另一本珍貴的書,逼他說出裴文傑的下落。
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別那麼刁蠻好不好?他再幾天就回來了。」
咦?今天有點委靡不振,「你吃壞肚子了?」她關心的問。兩兄妹雖愛鬥嘴,感情倒是挺好的。
「你才吃壞肚子,你哥我健壯如牛。」
「那幹什麼一副洩氣樣?公司不賺錢?舞小姐鬧脾氣?紅牌小姐要跳槽?還是你年老色衰被辭掉了?」
什麼舞小姐?這些人老把他當媽媽桑,瞧不起他的職業。「沒禮貌。我是心情不好!」
呿!她不屑的嗤笑,「你有我心情不好嗎?別裝可憐了,還是快把文傑工作的地點和聯絡電話告訴我,你再去躲在陰暗的角落舔傷口吧!」媛媛一點也不同情,幸災樂禍。
「你才該死了這條心,乖乖去上課,今天老師打點話來催了,再不去就沒有人理你了,難得那個白綠瑤天天上我公司想找我談你的事,關心你的病情,你還閃躲。」
「誰?」哪號人物?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白綠瑤,你們班長啊!王媽說,之前還天天到家裡來找你。」
媛媛努力思索,最後終於想起班上好像有一個不起眼的小笨蛋,每次下課都在她身邊晃,欲言又止。「喔!那個傢伙啊!我跟她又不是很熟,她愛來是她家的事,我又沒求她。包準是老師把責任推給她。她啊!濫好人一個,之前……」她想了想,噗哧一聲笑出來。
「怎麼啦?她怎麼啦?」瞧妹妹的反應,肯定是小白出糗的事。他一臉渴望的追問。
媛媛搖頭,「她啊,上次上課時……」
驀地,她發現哥哥精神抖擻,一反方才死氣沉沉的模樣,臉上充滿光輝,期待她說下去。
「怎麼樣?快說啊!」他催促道。
對喔!她差點忘記,她哥哥有一項非常變態殘酷的喜好,那就是看人出醜,把人整得越慘,他越開心。他還特別喜歡笨蛋,那種蠢得要死的傢伙尤其是他的最愛。大學時他還組了一個整人社團,邀一些笨蛋到家裡來欺負,再戴著高尚的面具,躲在背後笑到岔氣。
她慢條斯理的問,「你見過白綠瑤嗎?」
「沒有真正見過面。」他兩眼晶亮的炫耀,「我讓她等了兩個小時,她就乖乖的等了兩個小時:我要秘書教她幫我擦桌子,她也乖乖照做,一點疑問都沒有。我還差點要她幫我洗廁所……」
猛然地,他止住了口,迎上媛媛興味盎然的臉。
「看來你食髓知味嘛!」
他沉下臉,擺出一副不可侵犯,威武不能屈的聖潔面孔,「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希望我邀她來家裡吧?」
「胡說!」雖然駁斥,他心裡卻開始發癢。
「她很好玩的。」媛媛狡猾的引誘他,「之前全班同學設計,前一天打電話騙她,說我們學校改了校規,要用口紅當腮紅,把臉塗得紅紅的來上課。」
袁韜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屏氣凝神的問:「她不可能真這麼做吧?」
媛媛抿住笑意,緩緩的點頭,「她做了,兩塊圓點就這麼畫在臉上。桃紅色的。」
兩兄妹對望數秒後,驀地,像引爆了笑彈一般,兩人狂笑不已。
聽到如此嚇人的笑聲,王媽連忙出來探望,知道沒事後又回到廚房裡。
「哈哈哈……」袁韜笑得眼淚都飆出來,抱著肚子告饒。
「是真的,當天全校轟動,每個人都趴在我們班窗口要親眼目睹這位奇葩。」
袁韜意猶未盡的搖頭,「真不敢相信。」
媛媛繼續蠱惑道:「她很單純的,別人說什麼都信,而且絕對不會翻臉,十分沒個性。柿子挑軟的捏,所以全班都把她當玩具玩。」她頓了頓,「你要是想,我可以把她拐來家裡讓你試試她有多寶。」
哇!要是有個開心果可以在家裡讓他玩的話……
正義感回流,他抹去唇邊的垂涎,口是心非,「不行!怎麼可以!」
她的聲音輕柔,像是引誘夏娃吃蘋果的毒蛇,「可以的,反正她又不在乎。」
他笑,「這麼幫我,你要索取什麼代價?」
「簡單!告訴我文傑的班機,或者他的聯絡方法。要不你也可以好心點,買張機票把我快遞到他面前。」
袁韜想起文傑離去前再三警告不能讓媛媛騷擾正在工作的他,否則他會回來找他算帳。一邊是朋友,一邊是樂趣,心裡的天平左右搖擺不定,他陷入天人交戰之中。現在是媛媛有求於他,萬一少了這優勢,她肯定不會無條件的邀小白來家裡……
媛媛手上握著籌碼,信心滿滿的等候他的答案。
哥哥條件樣樣不差,就是這點壞,否則老早滿屋子兒女了,哪會孤家寡人一個,天天惹得媽媽抱怨。
不過正因為有這個弱點,她才可以利用。
反正白綠瑤與她無關,她關心的是心上人的去向。
「不行!」他倏地站起,義正辭嚴的道。
媛媛有點意外,大哥轉性啦?平常為了戲弄一個人,可以廢寢忘食,現在竟然拒絕她的條件。
誰知他接著說:「不行,不能只誘她到家裡來,你還要跟她成為好朋友,讓她喜歡這裡。」
他豁出去了,只要能耍著她玩,連靈魂都可以賣給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