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將那一百個士兵都記下來,等回國後,我會啟稟皇上的,下去吧。」逸嵐沒有阻止士兵,因為這也不過是短暫的快樂,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建立在別人死亡上的快樂不要也罷。
由於一挫敗敵軍士氣,蒼穆大軍今夜拋開多日來的恐懼,好好熱鬧了番,就連原本駐守在東西西面的大軍也都回來慶祝,彷彿打了勝戰般,而這一切卻並不被獨自在營帳緬懷戰士的逸嵐知曉,直到外面傳來號角聲才走出營帳,看到驚慌失措的士兵們一個個醉臉,地上空酒杯、啃完的骨頭到處都是,才驚覺大事不妙。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連衛海也在其中,逸嵐大步走去抓起他的衣領吼道。
「是、是曹將軍說是你的主意,所以、所以我才回來的。」遠處號角不斷,衛海也知道事情壞了。
「什麼!」曹將軍?對了,忘記要提防這個人,曹將軍好大喜功,一直不滿逸嵐年紀輕就戰績赫赫,三番兩次都想拖他後腿,但奈何逸嵐聰明絕頂,次次都有所防備,這次實在一時,讓他有空可鑽。
「他、他……」衛海想說什麼,逸嵐知道,曹將軍既然看不起他,投靠敵方是很有可能的事,但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都給我起來,起來,大軍殺到,你們還在雲裡夢裡,忘記為你們犧牲的兄弟了嗎?」逸嵐把癱在地上的士兵一個個拉起,嘶吼道,士兵們也自覺,聽了逸嵐的吼叫,一個個掙扎著起來。
「都給我聽好了。」逸嵐以生閏最大的音量喊道:「如今敵軍已經快要攻過來了,既然怎麼都要開戰,那就讓我們盡我們的全力,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衝啊!」
有些戰將已經沒力氣,騎不了戰馬,但依舊咬牙往前衝,那些還有些醉酒的士兵,也振住起來,全力抵抗敵兵。
這場仗本來就已經是個定數,金葵兵深夜出擊,不說蒼穆軍措手不及,加上整夜歡醉,軍心渙散,近一半士兵沒防備就被殺了,剩下的雖極力抵抗,但也心有餘,力不足。金葵勝利在望,天由黑暗漸漸明亮起來,沙場上一片血海,餘下的蒼穆兵雖全力抵抗,也免不了全軍覆滅的命運。
藉著光亮,逸嵐一邊殺敵,一邊觀察周圍情況,不免心痛,地上縱橫遍野的屍體大多是蒼穆的士兵,即使支撐著的,也勉勉強強,所幸,衛海還活著,但不知又能活多久,一秒還是兩秒?姓曹的,今日如果我戰死,下了地獄一定要你償還這八十萬士兵的血海深仇。
金絕騎在高大駿馬上,看著不遠處尤在垂死的掙扎的蒼穆兵,寥寥無幾,那略微高點的經別人指點,就是蒼穆大軍的將領左逸嵐,沒什麼特別的嘛!
「曹將軍,這次能那麼順利地將蒼穆大軍一舉殲滅多虧你從中幫助啊。」瞥了眼對方貪婪的嘴臉,在他還來不及點頭時,一刀沒入肚中,連聲音都沒出就倒下了,「想來你不知道,我金絕雖重視人才,但對叛徒是絕對不會留情的。」駕著馬,金絕慢慢靠近逸嵐所在處。
逸嵐揮刀殺敵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務靠來,餘光看過去,一個戴著金光閃閃頭盔的男人騎著高大駿馬向他靠近,無暇分心,逸嵐沒再去注意。
「將軍!」衛海靠過來,眼中含著淚水,知道此次是性命不保的了,不知有多後悔當初沒聽逸嵐的話,可就快要靠近時,後背一陣疼痛,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倒下去。
「衛海!」親眼看到自己好友斃命,逸嵐嘶啞著嗓子吼道,手裡的刀更快了,想要撲過去,卻被迅速射來的箭刺過腦門,頭一昏,身體經不住就往下倒,昏迷前最後一幕是金光閃閃的頭盔,可真俗啊……
金絕看著倒地的左逸嵐,眼睛不禁瞪大,剛才一箭本是刺穿他的腦袋的,不想卻被他無意躲過,只是擦了下腦門,卻也將敷在臉上的人皮面具給射下,露出張精緻俊美的面容,金絕縱使自覺樣貌出眾看了也驚為天人,本該落下的刀子也頓住了。
「將軍?」雖然也被逸嵐的出眾樣貌迷住,但這人還是不留為好。
金絕刀還是落了,卻是落在別人身上,將逸嵐身邊一名早已喪命的士兵腦袋砍掉,下馬將昏迷的逸嵐抱起,面向自己帶來的親信說道:「蒼穆彪績大將軍左逸嵐已死,今後誰敢說他沒死的,當心自個兒的腦袋。」
「是!」
***
蒼穆國都皇宮
「什麼!八十萬大軍一夜全滅?」林浠倏地站起,隨後不堪打擊癱坐在皇椅上,逸嵐!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聽到兒子屍骨將會運往回來,左丞相抓緊道出消息的齊太師,神情闐狂,「我兒子不會死的,絕對不可能死的。」嘴中不斷喃喃逸嵐不會死的字眼。
「你、你幹什麼,快放開我。」見丞相死不放心,齊太師連忙向皇上求救,「皇上,左丞相他、他……皇上你快叫他放心啊。」
林浠彷彿沒有聽到,逕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死了,他怎麼可以死,他還沒向他報復呢!捂著自己臉上的刀痕,林浠晃晃悠悠地走出朝堂,下面一干大臣雖驚異於皇上的反常,卻也同樣被齊太師的消息錯愕,八十八大軍一夜之間全被殲滅,這代表什麼?
「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
「啊,各位大人救命啊。」依舊被左丞相拉住的齊太師向同僚求救,但諸位卻紛紛逕自離開,沒一個有心情上前搭救。
「皇上。」躊躇了下,張公公大著膽子問道:「左將軍的事要告訴皇后娘娘嗎?」
等了半天,皇上才開口,「不用了,所有人都下去,你也下去吧。」
「是」張公公依言退下。
林浠獨自在寢宮坐了許久,腦子一片空白,隔好久才慢慢轉動起來,想的卻都是以前和逸嵐在一起的情景,他的傻氣、憨厚、直率等等都那麼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呵呵!明明就是那麼多年沒再一起說好說過話了。
撫上那條刀痕,其實他一點都不怪逸嵐,但他傷到他之後驚恐怯弱的表情惹怒了他,本想過段日子就跟他和好的,誰知那個傻子竟然真的開始對自己畢恭畢敬起來,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林浠恍惚地想……
「殿、殿下……」逸嵐看著被自己無意傷到的林浠,驚惶失措,怎麼辦?怎麼辦?好多血,流了好多血,這下完了,完了!
「六殿下,逸嵐。」就在這時,想要探視的左丞相出來了,看到這一幕,臉色慘白,連忙跑過去,察看林浠的傷勢,「來人哪,快傳御醫,快。」說著,還不忘瞪了眼兒子,也幸好這六殿下並不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不然逸嵐可真的要掉腦袋了。
「沒事。」感覺臉上不過被劃了一下,血是流得多了些,但不明白為什麼逸嵐一副他快要死的樣子,正想伸手碰他時,卻被一下躲開,驚訝之時被趕過來的御醫拉進房,阻礙了看向逸嵐的視線。
林浠臉上不過是皮肉之傷,也的確如左丞相想的那樣,皇上對此並無震怒,只是罰了他些傣祿,但御醫說被玄鐵所傷,這疤痕是注定消不去的了。對自己樣貌本就無所謂的林浠並沒感到有什麼問題,直到傷好拿下繃帶時,宮女太監驚異的怪叫才讓他真正感受到什麼叫破相。
「逸嵐。」有好多日沒踏出自己寢宮,這日出來曬曬太陽竟碰到逸嵐高興得跑過去。
「六殿下。」逸嵐自那日後被父親教訓了一頓,再也不敢和他太過靠近了,可哪知他往後退的舉動卻深深傷害近日被異樣目光弄得敏感的林浠。
他躲開我了,他和那些人一樣!林浠原本溫和的目光漸漸冰冷,伸出的手慢慢放下。
「喲!這不是我破了相的六皇弟嗎?怎麼那麼不注意,跑出來嚇人啊,左逸嵐,你沒被他嚇死吧,哦,對了,你不會不知道這個就是一直跟在你身後的六殿下吧,哈哈哈……」來人是皇上最寵愛的四皇子,難怪說話那麼囂張。
手捏緊,林浠一言不發轉身就跑,以致沒有聽到接下來的話。
「請四殿下自重,六殿下無論怎麼樣還是六殿下。」不再理會已經氣煞的四皇子,本想去追林浠,但此次進宮也是陪同父親前來,聽到叫喚逸嵐只得離開。
也就是這件事之後,林浠變得冷酷無情,頻頻使計毒害、陷害自己兄弟,讓自己一步步往那高高在上的寶座靠近……
「唔……逸嵐!」似乎被噩夢困擾到,林浠翻了個身,眼角滑下一滴眼淚。
蒼穆彪績大將軍左逸嵐的死在全國掀起一陣驚恐,但奇怪的是,就在左逸嵐屍首被運到國都後,金葵派使者獻上求和書,這無疑是一大喜事,儘管對方意欲不明,但此該的蒼穆已經再也受不起戰事,林浠答應了求和書,之後為壯烈犧牲的左將軍舉行國葬,而在這期間左丞相一度瘋顛,齊太師遭人刺殺,也隨著國葬結束而平息。
***
兩年後
兩年的安樂時間足夠百姓們忘記一個人,即使是個英雄,當然世人不會忘記他,包括他的親人,包括得到他恩惠的人們,也同樣包括這個國家的君主,包括深愛著他的每一個人。
皇宮
今天是是舒小皇子兩歲生辰,皇宮大擺宴席,邀請文武百官一同歡慶。
「皇上。」逸虹看著抱著林舒不想放手的林浠,勸道,「一直抱著小皇子肯定累了吧,不如給臣妾吧。」
「不會,你才剛懷孕,還是用膳吧。」林浠抱著睡著的兒子不想放手。
「可……」逸虹還想說什麼,卻被父親打斷。
「呵呵!娘娘,你就讓皇上抱吧,小皇子可是皇上的長子啊。」自兩年前癲狂之後,左丞相似乎整個人脫胎換骨,凡事都看開了,整日笑嘻嘻的。
「父親說的是。」逸虹嘴上說著,眼睛卻一直瞟向森浠,真的如父親所說嗎?恐怕不是吧,兒子長得很像他舅舅,才那麼小就一直被林浠寵著護著,外人看來是她逸虹深得皇寵,其實不過是皇上在移情而已,她不怕兒子小時候被這樣多疼愛些,但她怕以後如果兒子真的越來越像哥哥,那該如何是好。
林浠伸手抹去兒子熟睡時流下的唾液,愛憐地刮刮他嬌嫩的臉頰,聽丞相夫婦說,這個孩子真的很像逸嵐小時候,可能真的是移情,薄情的他才這麼疼愛這個孩子,也因為丞相夫婦的一句話,他才令皇后再度懷孕,期盼看到第二個孩子的模樣。
今夜本無風,但隨著夜越深,酒越濃,人們情致越高,漸漸起風,漸漸涼起來,此時,一曲幽雅的笛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就在人們用心傾聽時,一道黑色身影倏地出現在人們面前,俊美的臉上掛著淡淡笑容,黑琉璃般的眼睛環視下來,定在首席,冷淡而疏離,緩慢的腳步帶著傲慢走近林浠。
「你就是蒼穆君主林浠?」
好熟悉的聲音。林浠沒危機感,反而對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產生莫名感覺。
「對。」林浠不自覺得回答他。
「哥……」身邊壓抑的叫喚令林浠分神看去,是逸虹,她正一臉懷念緊張地看著人,怎麼回事?林浠看向來人,來人似乎也聽到逸時的叫喚,眼中閃過困惑,但隨即消失。
「那麼,受死吧!」來人不知從哪邊掏出一把匕首,朝林浠刺去。
雖沒在別人面前顯示過武功,但不代表林浠不會,靈敏地一閃,林浠拍拍被鬧到的孩子。
「你會武功?」來人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但隨即恢復過來,繼續朝他刺去,林浠即便是抱著孩子也應對自如,但內心卻漸漸起疑,這種招術、這種打法跟當年逸嵐與他對招時極為相似,這是怎麼回事?見一點也傷不到林浠,來人一陣惱怒,打算一搏時之前的笛聲再次響起,來人停下攻勢,聽了會,似乎不甘地瞪了眼林浠,隨後一個飛身,竟不費力地飄過皇宮高牆,消失在眾人眼中。
「皇上,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來人剛走,錦衣衛才姍姍來遲。
「哼!恕罪?人都走了,難道要這裡百官全部被殺才能趕來嗎?你們應該知道下場了。」林浠冷冷道,不再去看跪地一片的侍衛,聲音剛落,那些侍衛便紛紛舉刀自盡,一旁的太監一臉平靜地將他們拖出去。
「各位大臣,朕要說聲抱歉了,令你們受驚了,請各位都回府吧!今日之事就此忘記吧。」林浠站在首位說道,等其他大臣紛紛離開時,「丞相夫婦請稍等,還有皇后,隨朕到御書房一敘。」叫過奶娘,把小皇子遞了過去,隨後率先走往御書房。
「說吧,究竟怎麼回事?」如果沒記錯,剛才丞相夫婦看到來人時,一臉驚恐,連皇后也是。
「臣不知皇上所言為何。」左丞相想了下,決定隱瞞事實。
「哼!丞相難道是老糊塗了嗎?方才行刺的仔細一看,和你們夫婦頗為相似,看到他時還一臉驚訝,很難令朕相信他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這……」左丞相躊躇了,這讓他怎麼說呢,難道說那來行刺的很可能就是兩年前早該死了的人?
「那人很像哥哥。」逸虹替父親回答,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你說什麼?」被逸虹的話驚呆,林浠隨後輕笑,「你是說他是丞相夫婦走散的兒子?今日看到才有所懷疑?」騙誰啊,雖然剛才他們的確一臉驚慌,但深含懷念之意,根本不會是走散多年兒子那麼簡單。
「不,我是說逸嵐哥哥。」無視父親阻止的眼神,逸虹說出自己的感覺,「和他哥哥簡直一模一樣。」
「逸嵐?」原本聽到這個名字不斷跳動的心被自己的認識硬生生壓下,「我的皇后在欺騙我嗎?」威脅之意暗藏其中。
「臣妾不敢,臣妾斗膽請皇上回憶十多年前,被哥哥傷到臉一事?」
「娘娘!」即使凡事看開了,但左丞相骨子裡還是透著死板。
「說下去。」林浠面無表情,逸虹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其實那次之後,父親深怕皇上嫉恨哥哥,於是找來師傅為哥哥做了無數張人皮面具,讓他戴在臉上,隨著臉形輪廓生長而換上不同的人皮面具,直到哥哥長大成人才只用一張面具。」
「什麼?」林浠震驚,竟然有此事,逸嵐竟是生活在別人臉皮底下,「左丞相!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他把逸嵐當成什麼了?原來這麼多年,他所認識的逸嵐都不是真正的逸嵐。
「請皇上贖罪,夫君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我兒性命。」左夫人跪地求饒。
「什麼意思?」瞇起眼,林浠不懂她為何這麼說。
「皇上如果不是臉上的刀痕,想必更加風采熠熠,爹娘當初是國都最出眾的俊男美女,哥哥長大成人自然也不會差,但假若哥哥真的不帶人皮面具,露出原本俊美無雙的臉,皇上真的不會嫉恨嗎?」逸虹的話深深刺到林浠的心中。
「住口,皇上,一切都是老臣的錯,請皇上要怪都怪老臣吧,一切罪過都由老臣一律承擔。」
如果逸嵐真的不戴面具,那他真的不會嫉恨嗎?林浠不敢肯定自己的答案。
「算了,你們也是愛子心切,而且朕叫你們來不全是談論這件事,既然你們都認為刺客跟左將軍十分相似,這又做何解釋?」
「這……」左夫婦語塞。
「臣妾敢肯定那來人就是哥哥。」逸虹突然開口,「兩年前,臣妾去看過哥哥運回來的屍首,是無頭,雖然身首將軍盔甲,膚色身形和哥哥極為相似,但身上卻沒有胎記,而且那些運回來的屍首中准獨少了衛海的,臣妾大膽假設那屍首就是衛海,而哥哥很可能並沒死。」
「什麼,逸虹你……」似乎逸虹說了什麼大不諱的話,左丞相一臉憤怒,就連左夫人也皺眉。
「怎麼了?」林浠不免好奇,難道是胎記?「那胎記很難識別嗎?」
「不難。」左夫婦很想摀住女兒嘴巴,可惜她貴為皇后,而且皇上還在場,「是個銅錢大的圓形胎記。」
林浠若有所思地點頭,回想以前似乎並沒留意到逸嵐何處有胎記,隨口問了句:「在哪?」
逸虹似乎就在等這句,臉色很詭異,「在屁股上。」
「逸虹。」難得左丞相不顧禮數,喊出女兒名字,想來當初肯定也是因為禮數,左夫婦沒有察看,以致真的以為兒子死了,而逸虹卻翻看了屍首才敢那麼肯定,林浠想到這,冷光一瞥,滿意地看到逸虹身子一縮。
「既然事情差不多弄明白了,那兩位回去吧。」左夫婦走到一半時,林浠想到什麼,「等下,今日之事,朕雖警告了各位大臣,但肯定有好事者道出,還請左丞相把事情掩蓋過去。」
此事也關係自己,左丞相連連點頭,和夫人一齊告退。
「臣妾也先退下了。」見他人都走了,逸虹也想脫逃。
「朕的好皇后請等下,皇后是怎麼知道那胎記所在的?」
「是小時候臣妾因為頑皮,有次母親嫌煩,於是將我和哥哥放入一個木盆洗澡才知道的,但自那次之後就再沒機會,啊,是沒有過。」
「雖然皇后查明事實有功,但翻看男子屍體也實在有失婦人之道,以後希望不會再有了。」
「是,臣妾告退。」逸虹走到一半時,林浠突想到什麼。「既然皇后早就知道,為何不告訴左丞相?」
「因為他的死板迂腐,害得哥哥那麼慘,這是懲罰。」說完,頭也不回走出御書房。
林浠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逸虹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即使做得不著痕跡,但還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心意很清楚。看著手掌,不禁想起逸嵐的胎記,腦子閃過大手撫在那圓潤臀部上的觸感,一陣心晃神怡。
***
與此同時,國都的另一邊。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說話的就是在皇宮宴席上行刺林浠的那人,此刻一臉薄怒。
「你要知道現在我們所在何處,是蒼穆的國都,如果就這麼殺了他,明天一時我們的畫像就會出現在全國各地,而且,你一人就想殺他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嚷了口酒,屋內另一名是個邪魅的男子,對於對方的怒氣不以為然。
「哼!」即使知道邪魅男子說的很對,但也不服氣,走到桌子另一邊,重重坐下。
「別生氣,阿生,我們此次來這裡只為了勘察地形還有遊玩,別想那麼多,喝酒。」倒了杯酒遞了過去。
「別叫我那個名字。」金生金生多難聽啊!但還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再來!」金絕依言為他斟酒,為他飲下酒時的豪放醉心,本來當初留他一命是想讓他親眼看看蒼穆的滅亡,哪知他醒來竟然失憶了——那一箭只傷到他皮毛,卻也在腦門起了淤血,壓住那裡的神經,御醫說他那箭使人失憶,至於幾時想起來,恐怕是未知之數。可他似乎越來越捨不得他了,呵呵……是因為自己一向偏愛美麗事物的原因嗎?對於自己的心動,金絕並不太在意,這也可能是他將來一敗塗地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