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蒼總裁,我說羨慕你,就是這個原因,你可以故作大方的割愛,可是你的秘書依然不願意跟著我。」唉,這種好秘書,難找啊!
聽到梁雍又誇獎沐月痕,蒼岳覺得好刺耳。
誰稀罕她的忠心?誰又說她忠心?這個女人太做作,只有他一個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還說什麼愛他?還說什麼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屁話!
看看她,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多專注,還對著他笑呢!別以為他沒有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包括她的眼神,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既然她說愛他,又為什麼要對別的男人笑?
冷嗤一聲,蒼岳毫不在乎的看向梁雍,腦海浮現一個惡劣的主意。
「梁總裁,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的秘書,不如和我合作,只要我們有合作的機會,你還怕見不到她嗎?又或者……你不只是欣賞她的能力和工作態度,如果你喜歡的是她這個人,我可以讓她陪你。」
沐月痕暗沉的眼眸瞬間瞪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說……讓她陪……陪梁總裁?
她的胸口不住的變冷,就像狠狠的灌進冷風,連打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結凍成冰,雙眼冒出熱液,難以置信的看著蒼岳。
梁雍瞠大雙眼,也被蒼岳的話嚇到。「蒼總裁,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就算只是玩笑,但是對女人家來說,可是會讓她很受傷。」
直到這一刻,他似乎也理解為何沐月痕不願意到他的手下工作,原來她和蒼岳不只是上司和屬下的關係。
但就算不是單純的工作關係,蒼岳的這種行為……
「誰說我在開玩笑?」蒼岳冷笑著,笑意不達眼底,靠向沐月痕的耳朵,以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說道:「你不是說愛我嗎?不是說對我的堅持很深嗎?想要我相信,可以,證明給我看。」
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真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是,他是故意傷害她,想要摘下她虛偽的面具。
聽著他殘忍的話語,沐月痕的雙眼忍不住發紅,緊咬著唇瓣,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證明給他看?
她知道他的事業心有多重,知道他有多麼希望能接上韓國這條線,知道他現在說的話不是在和她開玩笑,知道……
她胸口的疼痛愈來愈明顯,黑眸一片死寂,緩緩的轉頭,扯動嘴角,露出隱含著悲傷的微笑。
震耳欲聾的包廂內充斥著淫浪的嘻笑聲,其它人的注意力全都沒有放在他們的身上,更不可能聽到方纔的談話,但是沐月痕不由自主的認為大家都聽到了,她就像個廉價的女人,她的感情和對他的堅持,毫不留情的被踩上腳底下。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如果這麼做能對有幫助,她絕對不會說不。
那雙彷彿失去光芒的眸子,此刻正流露出哀傷。
有那麼一刻,蒼岳出不了聲。
他看到她眼底的堅定和認真,也看清楚其中隱含的苦澀與悲傷,拒絕理解胸口突然湧現的陌生酸痛感到底是什麼,故作冷淡的點點頭。
「我瞭解了……我做。」如果這真的是他的希望,她無話可說,即便傷痕纍纍的心正在淌血,她也會選擇刻意遺忘。
因為這是他的希望、他的要求,她……無所謂,一點也不痛。
第6章(1)
深夜時分,轎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駛。
蒼岳坐在駕駛座上,緊握著方向盤,直視著前方,對週遭的景致視若無睹,腦中浮現一張悲哀傷絕的蒼白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僵硬的唇瓣微微揚起,對他露出苦澀心碎的笑容。
他的雙手加重力道,陰沉森冷的臉龐此刻流露出慍怒。
不該想到她,不該……那張臉孔,無論如何抹殺,都拒絕自他的腦中散去。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我做……
用力捶了下方向盤,蒼岳緊抿著薄唇,神情愈來愈陰冷。
可惡!他就是無法揮去她那張絕望哭泣的臉龐。
那雙令人看了厭惡的深邃眸子,從方才開始一直浮現他的腦海、他的眼前……該死的讓他不斷想起。
油門已經催到底,狂飆的車速早已經到了極限,但是無論他如何的刻意告訴自己,那是她心甘情願,她那哀傷的神情仍舊清晰得彷彿她正在他的前方。
像她那種善於設計的女人,他一點也不在意;像她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他一點也不需要感到重視。
他一點也不內疚,一點也不緊張,一點也不……胸口的那抹疼痛,絕對不是為了她,而是被她氣得發痛。
是了,他的胸口會疼痛,當然是被她氣的,氣她不自量力,故意想拿這種事來測驗自己在他的心中佔有多大的份量。
連百分之一的重量都顯得太多,他才不在乎她有什麼想法,才不在乎她到底陪哪個男人,她以為接受他的要求,就能讓他理解她對他的在意和重視?
他不過是隨便說說,她竟然傻傻的當真?她這麼做,是想對他表達什麼?
表達她對他的愛有多深、多強、多厚、多濃?
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他沒有逼她,更不在乎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在做什麼……她陪那個該死的男人回飯店了,她……她一臉慘淡,顯現不安和驚恐,明明強烈的散發出抗拒和害怕……該死!她為什麼還要和那個男人走?
證明給他看,有這麼重要嗎?
讓他相信她對他的感情,有這麼重要嗎?
疾速行駛的車子逐漸慢了下來,蒼岳的臉龐僵硬,情緒愈來愈複雜,腦海中的那張臉龐不斷的放大,幾乎烙印下來。
突然,車子向右邊行駛,他原本是雙手緊握方向盤,現在變成一隻手操控,空出來的那隻手拿起被丟在一旁的手機,毫不猶豫的按下一組號碼。
「張老闆,我是蒼岳,我想請問你,知道梁總裁住在哪間飯店嗎?」
他努力保持鎮定與冷靜,壓抑焦慮,絕不承認自己開始有些後悔了。
「王總裁,我是蒼岳,想請問你,有聽說梁總裁這次下榻哪間飯店嗎?」
是的,他才沒有在意那個女人到底去陪誰了,一點也沒有,只是……只是突然有點事想找梁雍,想瞭解到底韓國那條線有沒有辦法從他的手上牽起。
「衛先生,我是蒼岳,你知道梁雍住在哪間飯店嗎?」
他只是……只是該死的一點也不喜歡梁雍,就算有辦法從他手上牽到韓國的經濟市場,也不要和那傢伙合作。
「楊哥,我是蒼岳,你知道梁雍住在哪間飯店嗎?」
他只是……
他用力的將手機丟到一旁的座位上,神情變得駭人,雙眼燃燒著憂煩的火花,再次踩足油門,駛向交流道,緊急的快速回轉,又加速在高速公路上飆馳。
該死!到底有誰知道那個該死的梁雍住在哪間飯店?
※※※
凌晨兩點半,蒼岳停好車,疲倦的面容難掩憂鬱煩躁的情緒。
最後他還是沒有找到梁雍,更別說阻止那可笑的提議。
後悔?
是的,不論如何說服自己,他並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但是依然十分鬱悶,腦中浮現的仍然是沐月痕那第慘淡、苦澀的臉蛋。
他知道她一點也不願意接受那可笑的提議,她其實對他說出的話感覺很受傷,而他該死的後悔賭氣說出那種提議。
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情糟得很。
想到現在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塊,想到她正與另一個男人沉淪在歡欲中,憤怒又嫉妒的滋味正不斷的由他的心頭竄燒,怎麼也無法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