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眉心,他看著離去的車影,忍不住喃喃自語:「怎麼會有這種女人?把我弄到這樣的處境,還把我變成了加害者!」
對了,都是錢秘書惹的禍,如果他把車上鎖,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返回家中,他立刻打了通電話給錢秘書,「你過來一趟。」
錢秘書疑惑的看著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以責備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安宥勳。
「總經理,我是做錯什麼了嗎?」錢秘書一臉疑惑,「我才剛到公司,你怎麼又把我叫來呀!我正忙著——」
「你忙我就不忙嗎?」安宥勳皺著眉,「我問你,之前你走的時候,我要你把車停在哪?」
「嗯……」他想了想,「車庫外。」
「你沒上鎖?」
「對,以前都這樣,因為你說會熱,要我先發動車子、開好冷氣,等你上車後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用了。」錢秘書說道。
「我……真有這麼說過?」他閉上眼搖搖頭,「不可能。」
「總經理,難道你想否認?早知道就該錄音了。」錢秘書一臉無辜。
「算了算了,你回去忙你的吧!」安宥勳揮揮手,已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是。」錢秘書往外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總經理,既然來了,我順便將該報告的事向你報告。」
「說吧!」安宥勳仰首躺靠在椅背上。
「升有集團今天寄來了邀請函,他們的二十年週年慶要在本週末舉行。」錢秘書將隨身記事本拿出來。
「不去不行嗎?」
「不太好吧!升有的總裁余先生可是總裁的長輩,聽說還是忘年之交呢!」錢秘書提醒道。
「去就去,還有呢?」他煩鬱地皺起眉。
「還有……」錢秘書抬頭正要說,卻突然瞪大一雙眼,指著安宥勳,「總經理,你……你……」
安宥勳睨他,「我什麼?」
錢秘書震驚的指著他,「你的領夾是收起來了嗎?」
「什麼?」安宥勳趕緊看了眼,當發現領帶上空無一物時,空氣彷彿瞬間凍結!「怎麼會不見了?」
它的外觀只是普通的領夾,事實上卻是隱藏的隨身碟,裡頭存放「涎香閣」所有名菜的食材與製作過程,甚至比送交銀行保管的資料更加詳細!
換言之,將主菜的機密資料交給銀行保管只是個幌子,真正的資料在他們安家人身上,從他曾祖父傳到安宥勳。
「總經理,你不是除非必要,很少將它戴在身上嗎?」錢秘書也為此感到憂心。
「今天不是要將重要資料移交銀行保管,我爸說了,每逢這時候一定要將領夾戴上。」安宥勳苦惱的揉揉太陽穴,「偏偏回家時,打掃家裡的大嬸還待在我房間整理,我不好開保險箱放回,只好又戴著出門了。都是那個女人,是她把衰運帶給了我,一定是。」
「女人?!」錢秘書睜大眼睛,「總經理,你什麼時候有女人了?」
「誰說是我的女人?」安宥勳抬頭瞪著他。
「不是就不是,又不是我搞丟領夾,幹嘛對我發火。」錢秘書小小聲的抱怨。
「你還真是……」安宥勳立即站起,往外面走去,「算了,我還是去找找吧!」
「你知道掉在哪了?」錢秘書跟上。
「到車上找找,要不就是在史季爾藝術品展覽館外。」肯定是剛剛在展覽館門口被擠掉的。「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那裡為何聚了這麼多記者?」
「哦,我也是不久前才聽說,好像史季爾的女兒未婚生子,大家猜她今天會到場,所以記者就等在那裡要採訪。」錢秘書回道。
「扯,結果挖到我的了,衰呀!」
錢秘書一頭霧水的看著安宥勳,覺得他今天說話很奇怪,但又不敢開口詢問。
開著車回到展覽館外面,兩人一起在地上尋找領夾,找了許久,卻連張紙屑也沒看到。
「總經理,這地方太大了,要找到很難耶!」錢秘書道。
倚在車旁的安宥勳吐了口氣,看看展覽館外大片的空地,要找個這麼小的東西的確不容易。而就算被撿走了,那領夾還設有防盜裝置,若要連接計算機就一定要按下按鈕,只要一按鈕保全系統就會立刻回報。
「算了,上車吧!」安宥勳先行坐上車,「去公司。」
「是。」
錢秘書上車後,看著安宥勳深鎖的眉頭,很想替他分憂解勞。
「要不要報警?」他試問。
「報警不就等於公告周知我身上有這麼一樣東西。」安宥勳很無力地說:「算了,等到有保全通知再說了。」
「還有就是,升有的週年慶你真打算一個人去嗎?余先生好像滿欣賞你的,聽說他最近在為他孫女物色對象呢!」錢秘書提醒他。
「怎麼這麼多煩人的事?」他眉頭都皺成一座小山了。
「要不要請艾小姐當你的女伴,可以避免多餘的困擾。」他口中的艾小姐也是商界名媛,過去曾倒追過安宥勳。
「別給我亂出餿主意,真要找她我不如去馬路上隨便抓一個。」這個錢秘書,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卻又笨得很。
「那你好好想想,等確定找誰再通知我。」錢秘書暗地裡吐口氣,開著車前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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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宥勳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報導,一張俊臉氣得都漲紅了!
究竟是哪個記者採訪的,竟然拿那樣的畫面、那樣的報導來誤導所有人。
未婚生子?!天呀!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何必做這種蠢事!
看來這個緋聞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這件事落幕呢?老爸如果聽到消息,肯定會念他個沒完沒了。
都是那女人……都是那女人惹的禍!
突然,他想起什麼,走到衣架從褪下的西裝外套口袋拿出她給的字條,看著上面的手機號碼和姓名。
「田佳言……」他撇嘴一笑,拿出手機按下上面的號碼,不一會兒電話接聽了,傳來的正是那女人的聲音。
「請問哪位?」田佳言正在煮咖啡,騰出一隻手接聽電話。
「與你鬧緋聞的那位。」安宥勳扯唇一笑。
「啊!」田佳言神情一滯,害怕地回道:「有事嗎?」
「你看新聞了嗎?」他的嗓音放沉。
「新聞!」她搖搖頭,「我現在在工作,哪有時間看新聞。」
「工作?」他眉一挑,好奇地問道:「什麼工作?」
「我在咖啡店上班。」田佳言皺起眉,「到底有什麼事,能不能直接說?現在店裡客人正多。」
「你我上新聞了,報導說你是我的情婦,你身邊的小女孩是我的私生女。」好吧!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那他就乾脆告訴她。
「什麼?」田佳言吃了一驚,差點兒將手裡的咖啡溢了出來,「新聞真是這麼報嗎?他們怎麼可以亂來呢?」
她趕緊交代同事可可,「幫我把這杯咖啡端給客人,我上樓一下馬上下來。」
奔到樓上的員工休息室,她急急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當看見正在播報的新聞與上頭斗大的標題時,只覺得眼冒金星,整個世界彷彿翻覆過來了!
安宥勳意外帶著她的情婦與私生女現身史季爾藝術品展覽館……
「看見沒?」聽電話另一端突然變得安靜,安宥勳立即猜出來,「很震驚吧?不過我想你的震驚應該不比我嚴重,你不過是在咖啡店工作,而我卻是涎香閣的繼承人,你——」
「晚點再說吧!」田佳言沒心情聽他說這些,無力地切斷手機,難過的自言自語著,「怎麼會變成這樣?情婦、未婚生子、私生女,那些記者還真會編故事,現在該怎麼辦?」
她捂著臉,忍不住落下眼淚,就在這時候白薔打電話給她,劈頭就問:「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只是坐錯車,怎麼會遇上這麼多記者?」
「白姊,對不起,我昨天沒說仔細,那時坐上車後,我和小琳都睡著了,沒注意到他把車開到哪裡,等下車後就被一群記者圍住。」她頹喪不已。
「什麼?唉!像安宥勳那種人會去的地方肯定是政商名流聚集之處,自然有許多記者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白薔也只能安慰她了,「沒事的,這種八卦新聞只會有三天熱度,很快就會過去。」
「我是沒關係,可是小琳怎麼辦?」自己怎樣都可以承受,但是小琳才八歲,就怕這種事會在她小小的心靈上造成傷害。
「放心,電視上並沒看見小琳,可能受保護兒童的限制吧!」白薔在電話中安慰道。
「那就好,謝謝你白姊,聽你這麼說我輕鬆多了。」田佳言終於可以笑了出來。
「別想太多,好好做事囉!我還有個演出,晚點兒再給你電話。」
「好的。」田佳言閉眼一歎,然而這時手機又響起,她才剛接起,就聽見對方說:「你竟然敢掛我電話?掛了電話還猛占線,你就這麼無關緊要嗎?」
「我接別人電話干你何事,你就直說吧!究竟要幹嘛?」她現在已經很煩了。
「我要幹嘛?」他重重吐了口氣,「你的口氣還真嗆,怎麼都不想想是誰造成這個結果?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個週末你挪出時間,跟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上午十點來涎香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打扮得漂亮點兒。」說完後他便掛了電話,但是田佳言還有很多疑問還沒問出口呢!
「他到底想做什麼?沒想到竟然這麼會記仇。」她朝手機吐吐舌頭,但突然想起樓下可可一個人在忙,就算再沒心情還是得下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