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一座百層樓高的大樓前,不難想像,能坐這種車的人非富即貴。
「這就是多田企業嗎?」立川晴盯著眼前的大樓。不會吧!這麼高的大樓全是多田家的,她是知道多田家很有錢,但這未免也太有錢了吧!
「是的,少奶奶。」司機恭敬地回答。
下了車,向替她開門的司機道謝後,她卻提不起勇氣走進去。
「少奶奶,我要等你嗎?」
「不用了,謝謝。」
「那我先回去了。」
「好。」
直到司機把車子開走,她還是沒勇氣走進去。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潮,她真的感到很害怕。
找個地方坐下來,她想,她需要冷靜下來,不能被這棟闊氣的大樓給嚇倒了。
也許,她不該來這裡,但是……看著手裡的飯盒,來都來了,要走也得先把它交給一帆,不然他會說她沒信用的。
站起身,她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腳步一個踉蹌。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男人即時扶住了她。
「沒事,謝謝你。」她急忙推開他,紅著臉道謝。
「沒事就好。」
「裕樹,你認識她?」
立川晴看向他旁邊,這時才發現他身旁還有三個女孩,
「不認識。電梯到了,走吧。」臨走前,他再回頭看了立川晴一眼。
在電梯門還未關上前,立川晴決定把午餐拿去給多田一帆。
「等一下。」她邊喊邊往電梯跑。
「有什麼事嗎?」上村裕樹按住電梯問。
「我也要上樓。」她走進電梯說道。
「哦。你要到幾樓?」
「嗄?」一帆在哪一樓啊?她沒問,他也沒說。
「你不會是不知道吧?」剛才的女人問。
「我是來找人的。」
「那你知道他在哪一樓嗎?」
「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有他的電話。」一帆給過她他的私人電話。
「這樣就好,不如你到我們那裡去等他吧。」
「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她很擔心。
「怎麼會?我叫花子,是三十二樓秘書部的員工,她們兩位也是。穿紅衣服的是美靜,綠衣服的是美佳,剛才救你的帥哥則是外資部的副總經理上村裕樹,他可是許多女人心中的金龜婿哦!」花子友好地介紹著。
「別聽她胡說。」上村裕樹不自在地抓著頭。
電梯裡的四個女人相視而笑。
「很高興能認識你們,我是立川晴,朋友都叫我晴,現在失業中。」她很喜歡這四個人,他們很親切。
「失業有什麼了不起,找個男人嫁了就行。」美佳才不在乎,反正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兒頂著。
「是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一天到晚想著嫁人。」美靜實在受不了她這種想法。
「嫁人有什麼不好?既有人養又有人疼。」她可是很嚮往這種生活,只可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娶她。
「那可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你們早也斗、晚也鬥,不累嗎?」真受不了她們。
「好了,到三十二樓了。」上村裕樹好笑地看著她們。
「吃得好飽。我們到你辦公室去偷一會兒懶行嗎?」美佳可憐地看著他。
「好吧!但你們只能待一會兒。」他把電梯按上五十七樓。
「你不是在三十二樓嗎?」立川晴不解地問。
「不是,我是在五十七樓。」
「在我們這職位越高樓層也越高。」花子向她解釋。
「你好了不起哦!」不知道一帆是在幾樓。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進來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打擾了。」美女優雅一笑。
電梯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再交談。
立川晴盯著白衣女子的背影。她也是來找一帆的嗎?記得那天她有幫自己說話,她都還沒感謝她呢!
叮!電梯門再次打開,她與花子他們陸續走出電梯。而白衣女子則繼續搭電梯往上。
「你們知道嗎?剛才上去的那位小姐是牧野議員的長孫女。」美佳崇拜地說。
「誰不知道。哎!又是一個被我們少東迷住的女人。」帥的男人走到哪裡都吃香。
「少東不是快結婚了嗎?」花子說。
「對啊!」美佳點頭。
「誰知道呢?」有錢人總是善變的。
「好了,你們也太八卦了吧!」裕樹打她們的頭。
「晴,我告訴你哦。我們多田企業的少東是個超級大帥哥。」美佳說道。
「你有見過嗎?」美靜潑她冷水。
「沒有,聽說罷了。不過裕樹一定見過。」她笑嘻嘻地道。
「我也只見過一次,不過美佳說對了,他真的很帥。」他永遠忘不了那次見面,多田一帆給他的震撼。
「看吧!」美佳驕傲地昂起頭。
大家全被她可愛的樣子給逗笑了。
「你快打電話給你要找的人吧!」花子對立川晴說。
「對哦。」她從手提袋裡拿出手機撥給一帆。
「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晴。我不知道你在幾樓。」
「那你在大廳等我,我下去接你。」
「不用了,我現在在五十二樓。」
「那好,我馬上下去,乖乖待在那裡,千萬別走開。」他叮囑。
「好。」她關上手機。
「怎麼樣?」美佳問。
「他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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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多田一帆宣佈散會,各主管收拾東西離開。
「收好了嗎?百惠。」他催促著秘書。
「收好了。」百惠抬頭,連忙跟上已經步出會議室的總經理。
他加快腳步,希望快點趕到立川晴面前,他怕一向膽小的她會害怕、會不安。
剛從會議室出來的各級主管,看著一向優雅從容的少東閃電般的與他們擦身而過,莫不用手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聽到敲門聲前來開門的上村裕樹,看著門外的人,不敢置信地問:「總經理,有事嗎?」
多田一帆越過他,進入辦公室。
沙發上相談甚歡的四人齊看向他。
「你好快哦!」立川晴對一帆道。
由這情形看來,他是白擔心了,她可是樂在其中呢!
「你出了好多汗,今天真的好熱哦!」她拿出手帕給他擦拭額上的汗水。
「你應該到櫃檯去問我在幾樓的。」他今早特別通知了接待小姐,如果有—位叫立川晴的女人來找他,就立刻把她帶到他的辦公室。
「我不知道。」她好像沒有看到櫃檯。
「算了,到我辦公室去吧!」他不喜歡她在別的男人的辦公室。
「你有事我就不上去了。」她不想遇見牧野小姐。
「司機還在樓下等你嗎?」他待會兒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可能沒時間陪她。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而且我想回去睡午覺。」昨晚沒有睡好。
「等我,下班後一起回去。待會兒你到我的休息室去睡好了。」他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回去。
她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
「走吧!」他把手放在她肩上說道。
「好。」她同他一起離去。
可才步出裕樹的辦公室,她就想起應該向花子他們道謝。
「花子、美佳、美靜、裕樹,今天很謝謝你們,我要走了,如果以後有空,我可以來找你們聊天嗎?」她很喜歡他們。
「當然。」花子肯定地說。
「那再見了。」
看他們進入電梯後,三個女人便鬧開了。
「那男人是誰?」美佳可是看得流口水。
「我可沒看過比他帥的男人。」美靜陳述自己的看法。
「他和晴是什麼關係?」花子關心地問。雖是初次見面,但她已經把晴當好朋友了。
「他是我們的頂頭上司。」裕樹的手還有些發抖。真幸運,能有緣再見到這位神秘人物。
「頂頭上司?誰呀?」美佳問,她們的頂頭上司有很多個。
「多田一帆。」
「不會吧?」美靜看向電梯。
「好棒啊!」美佳高呼。她就說嘛,傳言也有可信之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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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惠像傻了似的,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電梯內的一角,看著旁若無人的兩人。她十分懷疑那個囉嗦得像個老太婆似的男人,會是她那個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上司。
「今天在家悶嗎?」簡單的一句話,卻將他的關懷顯露無遺。
「不會,我與美惠、麗雪姊在茶坊泡茶聊天,很開心。」除了麗雪姊一直追問一帆的事,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外。
「那你有沒有想我?」他可是很想她。
「有啊!那你有沒有……一點點想我?」她既期待又害怕地問。
「你猜。」他不答反問。
「我想沒有。」她神情黯然。
「為什麼?」這樣不好,他要她有自信一些。
「因為你很忙啊!」似在說給他聽,卻是在說服自己。
「我當然有想你啊!」
「真的?」心裡此吃蜜還甜。
「真的。」
「你該不會是想著我什麼時候給你送飯吧?」很有可能。
「我是想這個。」語畢,他便低頭啃咬她的耳垂,享受她因他的舉動而顫抖的感覺。
「別這樣,電梯裡還有人。」她推開他。
他看向百惠,忍不住抱怨:「你怎麼跟進來了?」這是在怪罪百惠不識趣,打擾了他的好事。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見。」她很無辜地道。不過,能看見這一幕,死也值得。
她這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詞,讓立川晴羞紅了臉。還好,此時電梯打開了,她連忙衝出去。
「你去哪兒?」多田一帆看她沒命地往外衝。
「我……我要上洗手間。」轉頭看向他,她更羞了。
看她沒等他開口便消失在轉角處,他心想,她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嗎?她知道待會兒該怎麼找他嗎?
「總經理,她……」百惠實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向都是這麼衝動的。」也一向是這麼容易害羞。「百惠,你去洗手間看看她。」
「好的。」不會吧?總經理笑了。看來,她得聰明一些,對那個叫晴的女人好一些。可她到底是誰呀?
「她叫立川晴,一個月後是我的老婆。」一帆像看穿她的心思般地說。
那她就是傳聞中總經理的未婚妻!?什麼嘛,外面的傳言真不可信!竟說那是「商業聯姻」,新郎是不情願的。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們是相愛的一對。
「麻煩你了。她膽子小,我不放心她獨自一人。」那傻女人呵,總是讓他牽腸掛肚。
「好的,我這就去。」很快的,百惠便消失在轉角處。
多田一帆提著還有些餘溫的午餐走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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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牧野小姐來了。」秘書坎娜站立在辦公室桌前,恭敬地向他報告,「我已經請她在你的辦公室裡等你了。」
牧野小姐美麗、高貴,很有可能坐上多田少夫人的寶座,她可得把握這個機會奉承一下。說不定,將來牧野小姐會記得她的好,在總經理耳邊替她說些好話,那她就可以出人頭地了。
「坎娜,你太多事了。」他十分不滿意她的自以為是。
「總經理,我……」這是怎麼回事?對了,總經理一定是不好意思。她自作聰明地下結論。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他走進他的辦公室。
「是,總經理。」
「多田少爺,你好!」牧野秀子放下咖啡,站起身恭迎。
她今天來找多田一帆是想問清楚,她到底還有沒有機會。上次在銀川發生的事使她傷心欲絕,可後來她想,她必須問個明白,也許多田少爺是不得已才會娶那個女人……
「你好,牧野小姐,不知今天光臨有何貴事?」他裝作沒看見她眼下的黑眼圈,走到她對面的沙發坐下。
「我是……」她深呼吸幾下,「我是為了上次的事來的。」
「上次的事?」
「你可有一點愛我?」問這話時,她羞紅了臉。從小接受的教育裡,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愛他的心給了她無窮的力量。
「沒有。」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怎麼……怎麼回答得如此肯定?」
「因為我清楚自己的心。」
「是嗎?我就那麼差嗎?」他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嗎?
「抱歉。」
「那她呢?那個叫立川晴的女人?」即使是輸,她也要輸得明明白白。
「那與你無關。」
他愛她嗎?他對她是憐惜,還是愛?他也正在找答案。
「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娶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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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外——
「小姐,請問……」
「什麼事?」坎娜從文件裡抬起頭,瞪她一眼。
「我……」嚇死人了,這人好凶啊!
「這裡不許閒雜人等進入的,你不知道嗎?」
「對不起。」
「還不快走。」像木頭似的站著幹嘛?
「我……請問多田一帆在這裡嗎?」她鼓起勇氣問。
「誰?你找誰?」坎娜用手輕拍耳朵。
「多田一帆。」她再說一遍。
不會吧?她要找總經理?坎娜上下打量著立川晴——
穿著打扮的確像是上流千金,可是相貌普普通通……
「我們總經理哪有閒工夫見一些無事可做的人?」
「無事可做?」她真的是這種人,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算了。」既然他很忙,她就不打擾他了,反正午餐已經送來給他了,就算真的很想見他,也只好等晚上了。
「好,你快走吧!」坎娜趕著她。
正當她要離開時,身後傳來聲音——
「立川小姐,我總算找到你了。」
「你是?」轉頭看向氣喘吁吁的女人,她感到有些眼熟。
「總經理叫我來找你的。」
「對不起,我總是這麼糊塗。」立川晴充滿歉意地笑著說。
「沒關係,我帶你去找總經理。」百惠熱心地道。
「可是他很忙的。」她看向坎娜。他這麼忙還去找他,他會不會不高興?
「百惠,你認識她?」坎娜問。
百惠點頭,「這位是立川晴小姐,總經理的未婚妻。」
什麼!?不會吧!
「你好,請叫我晴就好。」立川晴友善地問好,「一帆現在很忙嗎?如果很忙,就請你告訴他,我先回去了。」
「怎麼會呢?」百惠敢保證,總經理很想見立川小姐。
「那我可以進去找他嗎?」
「你推開這扇門,便可以見到他了。」百惠指向坎娜身後。
「謝謝。」她走過去,打開那道門。
「不……」回過神的坎娜想阻止,可是來不及了——
砰地一聲,立川晴的手提袋從手中掉到地上。
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娶她的吧?
牧野秀子的話令她心一揪。
聽到開門聲與物體落地聲,多田一帆和牧野秀子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對……對不起。」立川晴連忙彎腰拾起手提袋。
「過來。」多田一帆伸出手。這傻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了。
「我……」她走向他,並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裡。
輕一使力,她便倒在他懷裡,無視他人的存在,他輕吻她的眉和額,「我已經一個早上沒碰你了。」他輕聲說。
「一帆,你別這樣。」她吐氣如蘭地說道。
「好吧!一會兒再繼續。」他放開她,滿意地看著呆若木雞的三個女人。
他很清楚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和話語,已經使她們明瞭,他是多麼的在乎立川晴。
「百惠。」
「是。」
「去泡一杯牛奶來。」
「好。」
「牧野小姐還有事嗎?」他回頭問已回神、正全身顫抖的女人。
「沒有了。」過了好久,牧野秀子才回答。
雖然不是她要的答案,但事實就是事實,她不得不接受。
她向立川晴友好地一笑,「你很幸運。」能讓這個男人愛上她,她真的很幸運,「我祝福你們。」
「謝謝。」立川晴下意識地答道。
「我有事先走了,免得有人會說我不知趣。」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正用撫摸著立川晴的臉的人。
「不送。」多田一帆面色不變地道。
她是他的女人,他碰她是天經地義的,別人可管不著。
待她一離開,多田一帆便吻上立川晴的唇,他想好好地感覺她。
「總經理……」百惠和坎娜不知所措地輕喚。她們知道不應該打擾他的「好事」,但是他們該不會要當著她們的面「現場表演」吧?
「我要午睡一會兒,無論有什麼事都別進來打擾。」他把頭埋在她頸間。
「是。」她倆識趣地為他們關上房門。
知道她們會誤會,但他不認為有解釋的必要。
「一帆。」她推開他,「你該吃午餐了。」
「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
「那好。」他拿起飯盒打開,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
「都是你喜歡吃的。」
「謝謝。」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不客氣。」她羞紅了臉。
他越來越喜歡對她動手動嘴了。不過,她卻一點也不討厭,還樂在其中。
飯菜不一會兒便被他—掃而空。
「走吧!」他抱起她。
她驚呼一聲,雙手急忙圈住他的頸,「去哪兒?」
「睡午覺。」
「你不做事嗎?」坎娜說他很忙的。
「超人也需要休息。」進入休息室,他把她輕放在床上。
「你的休息室好大。」比她家大好多。
「以後也是你的。」他躺在她身邊,把她摟在懷裡。
她沒有再說話,在心裡默數著他的心跳聲,一下、兩下……直到她漸漸進入了夢鄉,唇角始終掛著幸福的笑。
不知過了多久,立川晴慵懶地伸了一下手腳,悠悠醒來。
「一帆、一帆?」走出休息室,她輕聲叫喚著坐在辦公桌前,把頭埋在雙手間的人。
他為什麼不理她呢?立川晴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一帆,你怎麼了?」來到他身邊,她輕推他一下,他還是沒有回答她。
「一帆,你別嚇我。」她搖晃他的手。
他終於把頭抬起來,只見他雙眼無神,神情憔悴。
「一帆,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她好怕!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晴。」他雙手環住她的腰,把頭靠在她的腰上。
「怎麼了?」她輕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一般。
「爺爺不要我了!他為什麼要去洗溫泉?為什麼……」
他痛徹心肺的叫喊,似乎要把她的心撕碎一般。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見到他這樣傷心痛苦,她比他更難過。
「慢慢說,爺爺怎麼了?」
「爺爺他們乘坐的飛機失事,無一生還……」
「什麼!?爺爺死了?」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一花,她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