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蔑視她、不相信她,卻又在離婚之後主動勾引她。
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麼?
她頓時覺得視線一片模糊,於是停下腳步,暗暗拭淚。
這段日子以來,她拚命找事情做,除了學習珠寶設計,翻看大量的雜誌來建立審美觀與飾品搭配技巧外,還學了很多很多事情,想將時間填滿,藉此將他忘記。
但,與他相遇後,她才知道這一個月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她還是愛他,胸口的痛依然沒有減少。
她是這麼的痛苦,他竟還來招惹她,讓她好生氣好生氣!
〔芙音?」在辦公室等不到人的范羽翼,擔心的跑出來找人,卻瞧見了偷偷哭泣的她,「怎麼了?誰欺負你?」
「沒事……」
「哭成這樣還說沒事?」范羽翼氣急敗壞的問:「告訴我是誰,我去修理他!」說著,她挽起袖子。
蔣芙音搖搖頭,「我看到他了……」
「誰?」范羽翼腦中靈光一閃,「夏樹央?」
蔣芙音點點頭。
「他在這裡幹嘛?是不是說了什麼難聽話讓你傷心?我去找他算帳!」范羽翼憤慨的說。
「沒有啦,我是看到他,心裡不舒服……而已……」
「只是看到他就哭成這樣?」范羽翼無奈的歎口氣,「別再讓他影響你的心情了,趕快把他忘了吧!我們要開始我們的事業了,高興一點咩!」她故作爽朗的拍拍蔣芙音的背。
「嗯。」為不影響好友的心情,蔣芙音忙擦掉眼淚,露出笑容,「我們趕快去簽約,以免好地點被搶走了。」
范羽翼揉揉蔣芙音哭得泛紅的鼻,「想開點,我們可是要賺大錢了呢,」
就這樣,兩名女孩漾著喜悅的笑容,手牽手走入辦公室,拉開她們事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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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忙碌的前置作業後,范羽翼的手工飾品店在精心挑選的好日子開幕了。
營運兩個月後,店裡雖然有不少網路上的老顧客來捧場,但營業額仍差強人意。
「怎麼辦?」范羽翼邊串著蝴蝶髮飾邊歎氣,〔生意好差喔。」
「我覺得還好啊!」整理櫃檯的蔣芙音笑道,「上個月營業額還有十萬。」
「十萬算很差耶!」范羽翼撇撇嘴,「扣掉租金兩萬,再加上其它費用跟成本,一個人分不到一萬塊……我想,收起來算了。」
「創業一開始總是這樣,慢慢就會好起來的。」蔣芙音坐到范羽翼身邊,拍拍她的背,「你要串蝴蝶啊?」
「嗯。」范羽翼將半成品拿高,美麗的透明珠珠在燈光下閃爍,「漂亮嗎?」
「漂亮!」蔣芙音衷心的說,「觸鬚的地方再彎一點會不會更好看?」
「我調看看。」范羽翼彎了彎觸鬚之後,左看右瞧,覺得還挺不賴的。
「串一隻紫色的蝴蝶怎麼樣?」蔣芙音在顏色繽紛的珠盒中,挑了具有明艷感的深紫色珠子,然後再挑了較淺色的珠子,「這個顏色做翅膀好像不錯。」
「串一隻送你。」范羽翼呵呵笑著。
十分鐘後,她已串好一隻紫色蝴蝶,黏上了別針,別在蔣芙音雪白的披肩上。
「好漂亮!」范羽翼驚呼,「這顏色搭配起來真不錯。」
「真的嗎?」蔣芙音嘴角微揚。
「那……這只不送你了。」范羽翼奸詐的笑著,「我要拿來當商品。」
「怎麼這樣!」蔣芙音嘟起嘴。
范羽翼才不管蔣芙音一臉不滿,小心翼翼的將紫蝴蝶放到展示台最顯目的地方,調好燈光,一隻美麗的紫蝴蝶似乎要展翅高飛。
半小時後,一對來逛街的情侶買走了那只蝴蝶,讓蔣芙音很高興。
「你有設計天分耶!」范羽翼笑,「這樣好了,有空的時候,你就幫我畫幾張設計稿,我會算設計費用給你。」
「不用啦!」蔣芙音連忙搖手,「我只是好玩提議的,我沒那個天分啦,」
「笨蛋!」范羽翼輕點蔣芙音額頭,「試試看又不會有損失。」
她隨即將素描簿跟畫筆放到蔣芙音手上,「麻煩你了,設計師。」
蔣芙音紅著臉點頭,「那我試試看羅。」
接下來,兩人分別坐工作台的兩端,一人畫圖,一人串珠子。
一小時後,蔣芙音手上的素描簿仍然是空白的。
她毫無靈感,想不出來要畫什麼,她索性放下畫筆,觀看范羽翼的工作情形。
范羽翼正在做一隻戒指,上方有一隻安靜停駐的鳥兒。
「不要做腳好嗎?」蔣芙音忍不住提議,「沒有腳比較可愛。」
「喔。」范羽翼將珠子抽掉,「嗯……好像沒有腳真的比較可愛。」
蔣芙音笑了笑,低頭繼續畫稿。
十分鐘後,她又忍不住抬頭看看范羽翼。
「要不要用你剛剛做的手鏈樣式,試著串一條長鏈看看?我想,若圈在腰間感覺會蠻嫵媚的。」
范羽翼遂依她的建議做了長鏈,並加了點花樣。
她將做好的成品圍在腰間時,馬上就有女孩衝進來問:「請問這條長鏈多少錢?」
范羽翼錯愕的看著女孩,「呃……這……剛做好,還沒定價。」
「可是我很喜歡耶,可以現在賣我嗎?」
「一千二。」蔣芙音見她如此喜歡,於是笑著說出價錢。
「好便宜喔,我買了。」女孩爽快的拿出信用卡。
「芙音,你果然有天分。」范羽翼拿起素描簿,「你畫幾張了?」映入她眼簾的是一片空白。
「我想我可能沒法做那種無中生有的設計。」蔣芙音難為情的說,「我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
「可是你卻可以給我建議……」范羽翼突地想到,「我懂了,你不會設計,但你懂得什麼樣的款式會讓人喜歡。」
蔣芙音抓抓頭,「是這樣嗎?」
「是啦!就是這樣!你來看看這些擺得比較久,卻一直沒一買出去的飾品有哪裡要修正。」
范羽翼拉著蔣芙音到飾品區,一個一個挑出來問蔣芙音的意見。
「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蔣芙音忐忑不安,「說不定改了會更不受人喜歡。」
「反正這些也擺一個多月了,死馬當活馬醫嘛!」
「那……那我試試看羅!」
「快啦,」范羽翼推推蔣芙音。
在暗處,一名男子目睹兩人從唉聲歎氣到發現新希望的過程,他微笑抿唇,悄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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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特助敲門之後走入夏樹央的辦公室,「我回來了。」
夏樹央自筆電螢幕前抬起頭,「情形如何?」
「生意不是很好。」特助將這月分的營業報告書交給夏樹央,「上個月營業額只有十萬。」
「的確很差。」
「這種以個人品牌經營的商品,在沒有強大財團的支持下,要靠口碑打出名聲需要耗費很長時間。」特助道。
「她們自己有想辦法嗎?」
「有,不過似乎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看樣子她們沒有可出主意的行銷夥伴。」夏樹央靠著柔軟皮椅,望著營業報表,眉頭微蹙。「但,我記得芙音曾當過行銷企畫啊……」
「不過,我今天意外發現了蔣小姐的其它才能……」特助將他所見到的經過做重點陳述。
聽完特助的敘述,夏樹央的唇角浮起微笑。
「幫我打電話給這位編輯。」夏樹央自抽屜裡拿出一張女性雜誌資深編輯的名片,「請他們去採訪,還有電視採訪也一併幫我聯絡。」
「是。」特助接過名片之後,退出辦公室。
夏樹央望著營業報表,紙上浮現的是蔣芙音愁苦的瞼。
如果業績有成長,她一定會露出喜悅的笑臉吧?夏樹央想。
他起身,自身後的書櫃抽出一隻精美的檔案夾,細心的將報表擺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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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蔣芙音喚著埋首工作的范羽翼,「辦公室那裡廣播找你。」
「我去一下,這裡麻煩你了。」
「好。」蔣芙音朝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到了辦公室,范羽翼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打電話找她!
「你好,我是范羽翼。」
「范小姐嗎?你好,我是Sofia雜誌的編輯,我叫方鏈語,有讀者向我們推薦貴專櫃,所以我想擇日去採訪你,不曉得是否方便?」
一聽到有雜誌要採訪,范羽翼快樂得像要飛上天了。
「好啊,當然好!」
與雜誌編輯討論好採訪的日期後,范羽翼踩著雀躍的步伐回到櫃上。
「芙音!」范羽翼開心的拉著蔣芙音的手跳舞,「有雜誌要來採訪我們耶!」
「真的嗎?」蔣芙音很驚喜,「哪家雜誌?」
「Sofia女性雜誌。」
「你是說全國女性雜誌發行量排名第一的Sofia雜誌?」
「對啊!」
〔天啊!」蔣芙音難以置信的搗著因興奮而發燙的雙頰,「竟然有雜誌要採訪我們耶!」
「我有預感,我們要發了。」范羽翼將蔣芙音的手拉高,興奮的轉圈圈。
「恭喜你了,設計師。」
「呵呵……」范羽翼難掩得意的笑,「恭喜你了,合夥人。」
兩名女孩手拉著手高興的跳著舞,直到廣播再次響起——
「怎麼又有事了?」范羽翼納悶的鬆開手,「我去看看。」
五分鐘後,高興的跑回來的范羽翼說:
「這次是電視台要來採訪我們耶!」
「真的?」好事接踵而來,蔣芙音懷疑她是不是在作夢。
「今天下班後我們去吃一頓好的,慶祝一下。」
「找可奈一起出來。」蔣芙音提議道,「她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剛好可以叫她來分享我們的喜悅。」
「嗯!」范羽翼用力點頭,「沾沾我們的喜氣,說不定心情就會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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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雜誌的推薦採訪,與新聞的報導之後,她們的生意果然大好,營業額也以倍數增長,但,製作速度根本趕不上販賣速度,令范羽翼感到十分頭痛。
還好,方鏈語介紹她做手工飾品的工廠,建議她請工廠代工,既可減低成本,又可讓更多喜好者買到她設計的飾品。
除此以外,方鏈語還建議她們可以去國外採購較少見、風格特殊的手工藝品,讓櫃上的產品更多元。
於是,范羽翼與蔣芙音在幾經商量過後,考慮先以跑單幫的方式進貨,最後決定讓語言能力較優的蔣芙音出國去看看,如果有看到不錯的飾品可先進貨,若販賣情形不錯,甚至可以談代理。
就這樣,蔣芙音帶著范羽翼的期望,一個人戰戰兢兢的到了中正機場,預備啟程到法國去。
在航空公司櫃檯劃好位的蔣芙音,才剛踏上手扶梯,航空公司的櫃檯小姐隨即跑過來攔住她。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剛剛電腦出了點差錯,您的位置其實已經有人劃走了。」
「那麻煩你幫我重新劃位。」蔣芙音將機票與登機證交給她。
「可是我們經濟艙目前已經沒有空位了。」
「啊?那怎麼辦?」蔣芙音焦急了起來。
「因為是我們這邊的疏失,所以敝公司將免費為您升等。」
「真的?」蔣芙音大喜,「謝謝。」
原本以為是升等商務艙的蔣芙音,劃完位之後才知道是升等到頭等艙。
在空中小姐的引領下,蔣芙音在豪華舒適的大椅上坐下。
此時,看到有人落坐身旁靠走道的座位,蔣芙音轉過頭想打招呼,但,在見到對方英俊的臉龐時,她愣住了。
「真巧。」夏樹央笑看著她。
其實,他早知道她要前往法國,經濟艙客滿的這件事,也是他情商櫃檯小姐編出來的,升等頭等艙的差額則是由他全額支付。
而且,不只這趟要先到香港轉機的班機他會坐在她旁邊,連香港飛法國的那班班機他也一樣會陪在她身旁。
「去哪?」夏樹央明知故問。
蔣芙音抿了抿唇,顯得緊張不自然。「法國。」
「去那做什麼?」他注視著明顯忐忑不安的蔣芙音。
「採購……」她聲若蚊嗚。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見到他,因為看到他,她總是侷促不安。
她多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要跟他有牽扯,再也不要……
〔採購什麼?」
「飾品。」
「什麼樣的飾品?」
「女孩子用的飾品。」
他的問題怎麼這麼多?他什麼時候對她這麼有興趣了?
「這麼久不見,你的態度還真冷淡。」
「不然……你希望我如何反應?」他的話讓她有些不悅,〔像以前一樣,開心的撲上去嗎?」
「你還是對過去耿耿於懷。」夏樹央手肘靠著扶手,托著腮假意的歎氣。
「難道你忘了曾對我做過的一切?」蔣芙音雙手握拳。
「記得又能怎樣?」
頓時,蔣芙音氣得眼眶泛紅。
他突然抬手蒙住她的眼。
「你幹嘛?」
「把那些事忘了,你才會有新發現。」說完,夏樹央放下手。
在黑暗散去之後,她看到的是一雙溫柔的眼。
「快起飛了,將安全帶扣好。」夏樹央彎身替她扣好安全帶。
她是不是看錯了?她眨眨眼,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夏樹央已收回動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蔣芙音見狀,只好悶悶的看著前方螢幕上的逃生指示,等待飛機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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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們到了香港機場。
第一次到香港機場的蔣芙音,站在偌大的大廳中,呆呆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三十一號登機口……」她看著機場的指標圖,「哇……要繞這麼大一圈喔……」
「從這走。」突然,她手腕被人握住。
夏樹央拉著她上了手扶梯,然後她看到三十一號登機口在眼前。
「謝謝。」如果不是他,她說不定會走好多冤枉路。
「不客氣。」夏樹央笑,「要去逛逛嗎?離登機還有一個半小時。」
「呃……不……」夏樹央看出她的猶豫,他知道,她對他一直有著芥蒂。
「別想那麼多,就當成是旅途中偶然遇到的夥伴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個人去逛。」蔣芙音勇敢的拒絕。
「到時可別回不來。」
「那你呢?你不登機嗎?」
「我沒跟你說嗎?我也是要去法國。」夏樹央很故意。
蔣芙音張大口。
「怎麼?法國又不是只有你能去。」他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免稅商店走,「我悶得慌,有個人陪也不錯。」
知道他不過是想找個伴,蔣芙音心底立刻感到一股失落。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做到不介意他?她真的很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