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回來了。」
隨著僕人們爭相走告,一夥人火速地全都聚集在大門口等候,在眾人訝異為何莊主和李義兩人明明是各自騎馬出去,可回來時卻變成李義駕著馬車,該不會是莊主在路上出了什麼事了吧?
大伙心底正納悶,在瞧見馬車的布幔被揭開,走出一抹高大身形,而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名女子,全都轉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們有沒有看錯,一向不近女色,冷漠嚴酷的莊主,這回竟帶回來一位女子,而且還親暱地抱著她。
「大哥這趟還順利吧?」
從人群中走出一位明艷動人的女子,慧黠的鳳眸毫不客氣直視他懷裡的女子。
好個靈秀纖纖,我見猶憐的姑娘,也難怪大哥舉止反常,那佔有的姿態,表現出大哥對這位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的姑娘,有多在乎。
「蓉蓉,妳隨我來。」
上官痕瞥了小妹一眼,無視她好奇的眼神,抱著懷裡的人,逕自走進莊內。圍觀的僕人見狀,各自做鳥獸散,不敢再多逗留了。
上官蓉雙眸流露出興味,朱唇微揚,對著跟在身後的冷硬男人,低道:
「唐鷹,大哥恐怕是動情了,你說我是不是快要多個嫂嫂了?」
身後的男人冷哼了聲,唇角撇了撇:
「妳大哥還在等妳。」
上官蓉似乎早預料到他冷淡的反應,雙眸掠過一抹狡黠,明艷的容顏揚起一抹惑人的笑。
「你這人還真是無趣,小心你這副死樣子會討不到媳婦,到時可別求我這個『主子』幫你喔。」
話甫落,伴著銀鈴般的笑聲,走入莊內。
身後的男人冷鷙著一張臉,狠瞪著她俏麗的身影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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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軒內,床榻上的人兒沉睡中嬌美的模樣,美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在審視完她額上的傷口,並把完脈後,上官蓉迎視兄長關切的黑瞳。
「她額上的傷口不礙事,由她的脈象顯示,她的腦內可能有瘀血阻塞,應是傷及腦內,我猜這是讓她變傻的原因。可關於這方面我並不在行,請原諒小妹無能為力。」
上官蓉若不是聽大哥親口說明事情的經過,還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嬌美的姑娘,竟是個傻子,真是太可惜了。
「連妳都沒有辦法,難道蓮兒就要這樣癡傻過一輩子嗎?」
上官痕雖是早已接受傻了的她,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也一定要醫好她。
「如果師兄在的話,或許他有方法也不一定;可他老喜歡四處行醫,一時之間恐怕很難找到他。」
上官蓉想起一人來,這人的醫術高出她許多。
「我會馬上派人去找,無論如何定要找到他。」
「除了師兄之外,說不定也會有奇跡出現在她身上。」不忍見大哥失望,只得出聲安慰,她也不希望水姑娘一輩子是傻子。
「奇跡,有可能嗎?」
「誰說沒有,天下事無奇不有,我曾聽娘提過,有的人傷及頭部,成了失憶或是瞎了眼或是造成許多病症,在經過刺激或是再一次的撞擊,有的人的確出現奇跡似的全好了,或許我們也可以……」上官蓉一臉躍躍欲試,期待地看著臉色陰沉的大哥。
兩人已逝的娘親,乃是出自家學淵源的神醫世家,兩兄妹自小都曾習過醫,只不過後來上官痕醉心於武學,醫術反不若其妹來的精湛。
「妳休想,妳若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饒不了妳。」
黑瞳森冷地盯視著她,心底雖然明白這個精明的小妹只是在試探他,仍然無法忍受地出聲警告。
「我明白了。大哥,你這次帶她回來有何打算?」
得到了大哥親口證實,上官蓉笑得像隻狐狸。
「十天之後,妳會多個嫂嫂。」黑瞳瞪了她一眼,低道。
「大哥,容小妹提醒,你乃一莊之主,難道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雖然事情是在她意料中,可仍不免為大哥擔心。
「怕?我上官痕到現在還沒有怕過任何事,何況這是我的私事又與他人何關。」低沉的聲音充滿狂傲,更有對此事絕不更改的決心。
預料中的答案,上官蓉仍忍不住低歎,以私心而言,她真的希望大哥能三思,畢竟這可是攸關一輩子的事。
「那萬一姑姑問起來呢?」
「我的回答依舊不變。倒是妳,妳可會嫌棄妳的嫂嫂是個傻子?」
精銳的黑瞳微瞇,注視她的目光充滿壓迫,暗示她得小心回話。
「怎麼會呢?只要是大哥的選擇,我絕不會有意見。」
也不敢有意見,她又不是不想活了。上官蓉十分識相,沒裝作看不懂兄長眼底的警告,一臉笑意回話。
「很好,就由妳負責去安排,十天後準備婚禮。」
滿意於她的回答,高大的身形移至床畔,凝視著床榻上的人兒,不再理會她了。
上官蓉離去時,忍不住再偷覷了眼兄長,那俊挺臉孔上全是溫柔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霎時,她心中有了個決定,既然水姑娘是大哥所喜歡的人,那麼她也絕對會接受她,並且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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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靜謐的無塵軒內,此時卻傳出不協調的嘻笑聲和哀求聲,讓經過的奴僕都紛紛露出同情的目光。
「夫人,求求妳別玩了,快進來用膳吧。」
小梅苦著臉,瞧著趴在地上逗弄螞蟻的纖細身影,暗歎她一身上好的紡紗襦裙又要弄髒了。看著她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小梅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被騙了,而且是被聰慧不下於莊主的小姐給騙了。
想到三天前,小姐一臉燦笑集合所有丫鬟,問是有誰自願伺候未來的夫人,想當時這個職缺,可是讓大伙給擠破頭了!
就在她慶幸被小姐給選上了,還在洋洋得意之際,她見到了小姐口中絕美脫俗的夫人,也見到了她的……異常。
當時的震撼一直持續至今,嗚嗚……她寧願再窩回灶房去做粗活,也絕對比伺候夫人來的輕鬆。
「我說過我叫蓮兒,不是叫夫人,妳認錯人了。」
趴在地上的人,抬頭對她一笑,重複這三天來的話,十分相信上官痕對她所說過的話。
「沒錯,蓮兒也就是夫人,夫人快來用膳吧。」
小梅也十分有耐心再次重複,想哭的感覺久久不散。飯菜都快涼了,而夫人卻只顧著玩,每次只要遇到用膳時間,她就覺得害怕。
「是嗎?」
水蓮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就見她拚命點頭,眼眶裡還含著淚。
「好吧,我相信妳,蓮兒也是夫人。」
瞧她快哭的模樣,看來十分可憐,水蓮決定相信她,以免她真的哭了。
「夫人,那快來用膳吧,飯菜都涼了。」
小梅驚喜地看著她,這爭論了三天的身份問題,她總算是接受了,也讓她更有信心,遲早有一天夫人會接受她的服侍。
「不要,我不想吃。」
她一口拒絕,又繼續趴在地上,這次還拿著雜草撥弄著螞蟻,快樂地嘻嘻笑出聲來。
「是誰說不想吃飯?」
高大的身形甫踏入軒內,就見到趴在地上的人兒,濃眉不由得緊皺。
「莊主。」小梅朝他福身問候,暗地裡鬆了口氣,莊主一來,她就不用擔心了。
「相公。」
水蓮一聽見這熟悉的低沉聲音,開心地由地上爬起,一起身就朝他撲去,小臉上洋溢的燦笑,證明十分高興見著他。
「為什麼又只顧著玩,不肯用膳?」
上官痕憐惜地以袖口拭去她臉上的髒污,黑瞳溫柔地瞧著她臉上的笑靨。她在這該是快樂的吧?
「相公不在,蓮兒不吃。」
水蓮捉起在她臉上的大掌,習慣性地玩弄起他厚實的手掌。
「妳先下去吧。」
上官痕對著在一旁看傻的人道,黑瞳裡又恢復一貫的冷然。
「是。」小梅慌忙福身告退。
即使已看了三天了,她仍然下太能接受,向來嚴峻的莊主,只有在面對夫人時,才會展現溫柔的一面。
閒雜人等一退,上官痕立即將懷裡的人提抱起,讓她的身子在半空中旋轉,清脆悅耳的笑聲迴盪在整個無塵軒內。
「玩夠了吧?以後我都會陪妳用膳。」
醉人的柔情盈滿整個黑瞳,深深地凝視著她秀麗的笑顏,彷彿永遠也看不夠她似的,情難自禁的薄唇輕吻上她柔軟的粉唇,僅只是輕輕一吻,旋即抬頭,瞧著她的反應。
秀麗的小臉上有著不解,可那雙水漾秋眸透露著信任,竟讓他有絲罪惡感。他承認他是趁人之危,手段或許卑鄙,但那又如何,只因他要定她了。
「蓮兒,不管妳是傻了也好,正常也好,總之我是不會讓妳離開我的。」緊抱著懷裡柔軟的嬌軀,薄唇湊進她耳畔低喃。
「蓮兒不走,要永遠和相公在一起。」水蓮嬌憨一笑,也學他舉起雙臂緊抱住他的腰幹,大聲地說。
渾厚的暢笑聲緩緩瀉出,上官痕滿足地在她粉唇上再次偷香。
「這可是妳親口說的喔,可別忘了,我的傻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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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妳在哪裡?快出來啊。」
小梅在無塵軒內,四處找不著人,著急尋著彎延的迴廊,沿路問人。這夫人老愛和她玩捉迷藏,每天來個幾次,她遲早會被她給嚇死的。
躲在假山後的纖細身影,見到小梅走過,沿著前廳找人去了,笑嘻嘻地溜了出來,準備自個兒去玩,可走沒幾步,就被前方的一抹人影給擋住去路。
「妳是誰,我沒見過妳?」
水蓮歪著頭,好奇地看著來人,她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腳步不由得後退。
李秋雪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絕美脫俗的容貌的確是罕見,可她再怎麼美,也只不過是個傻子,而她難道比不過一個傻子嗎?
想到這些年來的愛慕,和苦心等候,竟教一個傻子給破壞了,這要她如何甘心?
「妳這個傻子,憑什麼可以得到上官大哥?又使了什麼手段讓他願意娶妳,不惜被天下人恥笑!」
李秋雪咄咄逼人的質問,一步步地逼進她,直到水蓮的背整個抵靠住假山,無路可退。
「我不是傻子,我叫蓮兒。」
水蓮怯怯地覷了她一眼,低著頭小聲道。
一道刺耳的笑聲響起,李秋雪冷笑地看著她,毫不客氣地譏諷:
「妳就是傻子,而妳這個傻子還妄想嫁給上官大哥,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是誰那麼大膽,敢說我的嫂嫂是個傻子。」
陡然,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也讓李秋雪嚇白了臉!回首果然看見一張明艷的俏臉,身後還緊跟著一抹冷硬的身形。
水蓮一見著來人,即驚慌地跑到上官蓉身後躲了起來,小手還緊拉著她的衣袖,不敢抬起頭來。
「嫂嫂別怕。」
上官蓉安撫地柔聲低道,鳳眸直視著面前一臉心虛的人。
「秋雪妳是聰明人,為什麼到現在還看不開呢?這麼多年來,大哥若是喜歡妳,早就娶了妳了,也不會等到現在蓮兒的出現。」
「可她是個傻子呀,根本配不上上官大哥,也不夠資格站在他身旁。」
李秋雪已無方纔的盛氣凌人,美麗的臉上有著太多的不甘,低吼出她滿腔的悲怨。
上官蓉秀眉緊蹙,一手往後安撫明顯被嚇到的人兒,深吸了口氣,念在多年的相識,耐著性子規勸:
「夠不夠資格不是妳我所能決定的,蓮兒是大哥所喜歡的人,也即將是未來明月山莊的夫人,希望妳能接受這個事實。」
「蓉蓉,妳明知我喜歡上官大哥,妳要我如何接受?難道妳就能接受妳的嫂嫂是個傻子嗎?」
這麼多年的喜愛,教她如何能放下?若是上官大哥娶的女子,不論是容貌或是才情皆能勝過她,或許她還會認輸;可這女子除了容貌令人驚艷外,卻是個道地的傻子,她如何能心服呢。
「夠了,秋雪妳太教我失望了。」上官蓉俏臉微凝,低喝。「別再讓我聽到妳叫她傻子,若是讓大哥聽到誰也保不了妳!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妳,蓮兒既然是大哥所喜愛的人,那麼我就會接受她。」
上官蓉搖首低歎,似是不願再多看她一眼,拉著水蓮離開。
瞧著三人離去,李秋雪似洩了氣般滑坐在地上,腦海裡不斷浮現上官蓉的話,唇角揚起一抹苦笑。
一旦動情,要捨棄,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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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妳在生氣嗎?」
走回無塵軒的路上,水蓮笑嘻嘻地望著她,一雙小手還拉住她討好的輕搖。
「沒有,嫂嫂方才嚇著妳了。」
面對這張秀麗的笑臉,有再大的氣也氣不出來,就算她是傻子又如何,至少在她看來,她活的天真無偽,遠比正常人還要快樂,相信大哥也是這麼認為。
「不會,只是她為什麼不喜歡我?蓮兒很乖,沒有惹她生氣。」
低垂著小臉,委屈地玩著自個兒的十指,還一面抬頭,模樣十足無辜地望著她。
「嫂嫂妳別怪她,她只是陷得太深,才會這樣對妳。」
「蓮兒不懂。」
水蓮搖著頭,逕自傻笑,可雙手仍是緊拉著她不放,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上官蓉。
「嫂嫂妳以後見著秋雪,記得離她遠點,知道嗎?」
她怕秋雪仍執迷不悟,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願只是她多慮了。
「秋雪是誰?蓮兒不認識。」
「秋雪就是方纔那位姑娘,也是李義的妹妹。」
上官蓉耐心地解釋李秋雪的身份,還一面以絲絹輕拭她臉上的髒污……
這張嬌美的容顏,雖然有著傻氣,但依然迷人,她有些明白大哥無法放手的原因。
「好,蓮兒聽話。」
水蓮乖巧地應話,任她為她擦拭小臉。蓉蓉溫柔的眼神,就和相公一樣,所以她喜歡她,也知道她不會傷害她。
「夫人。」
從迴廊的另一端傳來喊叫聲,就見小梅遠遠地瞧見遍尋不著的人,連忙一路奔跑過來,就怕她又在她眼前消失了。
「小……小姐,夫人妳們在一起啊。」
小梅氣喘吁吁地跑到兩人面前,輕撫著胸口順氣,氣息不穩地道。
「小梅妳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跟在夫人身旁呢?」
上官蓉責怪地看著她,若不是她適時出現,那嫂嫂豈不是要獨自面對秋雪的欺凌了。
「我……不是的小姐……」
小梅委屈地扁嘴,雙眼急得紅了眼眶,不知該如何解釋。
「是蓮兒和小梅玩躲貓貓,小梅笨笨找不到。」
悅耳的嘻笑聲,及時解救了小梅,也讓小梅感激地直望著傻笑的人兒。
在明月山莊裡,莊主若是不在,那麼可以代為處理大小事的就是小姐了,由此可以證明莊主對小姐的信任,還有小姐處理事情的能力。小姐不似一般的閨閣千金,她聰穎機靈,又有一身的醫術,她的能力並不輸給男人。
莊裡所有的奴僕,對莊主是充滿敬畏的,而對小姐也是不敢小覷。
上官蓉來回看著兩人,深思了會兒。以嫂嫂的情況看來,一個丫鬟的確是不足以伺候周全。
「待會兒我會再叫春花過來,以後就由妳們兩個負責伺候夫人。若是再有今天的情況,可別怪我責罰妳們。」
「謝謝小姐。」
小梅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慶幸以後多一個人幫忙,可以輕鬆許多了。
眼見前頭就是無塵軒了,而小梅也在一旁,上官蓉決定要先行離去。
「嫂嫂,我就送妳到這,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好。」水蓮燦笑地朝她揮手,模樣十足天真。
小梅見小姐和唐護衛的身影消逝在迴廊的轉角,這才苦著一張臉,面對夫人,哀求地說:
「夫人,算小梅求妳好不好,別再和我玩捉迷藏了,這回是小姐發現,若下回換是莊主,我就死定了。」
水蓮瞧她一臉欲哭的模樣,頓時手忙腳亂,小臉像是嚇著似的,雙臂忙摟住她,一面輕拍她的後背,一面安撫地說:
「小梅不哭,小梅乖乖。」
小梅被她抱著,像是哄小孩似的哄著她,由一開始的怔愣,到最後她反倒笑開來了,也學著她雙臂回抱住她。
由這一刻起,她是真心喜歡上這位傻夫人,也決定要好好地保護她,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更不容人說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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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裡,滿地枯黃的落葉,一道冷風輕揚捲起落葉塵沙,也帶來襲人的冷意。
一抹俏麗身影,穿越重重迴廊,直往西面書齋的方向而去,身後跟著一道修長人影。
「小姐,夜深了,有事請明天再來。」
李義在她一出現,便閃身阻止她的去路,不讓她叨擾主子的清靜。
「閃開,我現在就要見大哥。」上官蓉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門,眼也未眨地說。
「小姐請別為難我,妳明知道莊主不愛人打擾。」
李義只覺得她是來找麻煩的,苦笑之餘,也絲毫不肯讓步。
「那好,你就和唐鷹比劃一下吧,若是你贏了,我就不進去。」
上官蓉身形一側,示意兩人可以動手了,她可是好久沒見她的護衛大展身手,正期待得很呢。
唐鷹冷眸睇視她一眼,唇角撇了撇,逕自閃身到一旁,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唐鷹,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可是你的主子。」
上官蓉雖覺顏面無光,可明艷的俏臉上卻無一絲怒氣,只覺得可惜錯失了一場好戲,似是早料到他的反應。
「主子」兩個字,讓唐鷹冷硬的臉孔上掠過一抹怒意,黑眸一沉,乾脆背過身,寧願面對滿地的落葉,也不想理會她。
在一旁觀看的李義,似是對這情景十分熟悉,只見他唇角因強忍住笑,而隱隱抽動個不停。
「李義,外面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那吵鬧的?」
低沉渾厚的聲音從書齋裡傳送出來,讓李義臉色一整,連忙回道:
「回莊主,是小姐有事求見。」
裡頭靜默了會兒,就在李義決定趕人時,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
「讓她進來。」
上官蓉一臉得意地瞥了他一眼,逕自推開書齋緊閉的木門,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快說。」
上官痕正好將帳冊看完,高大的身形往後躺入椅背,雙臂環胸,等候著她。
「大哥,明天你就要成親了,你確定有考慮清楚嗎?」
「什麼意思?妳該不會現在才反對我的婚事吧?」
濃眉微挑,俊挺的臉孔微沉,黑瞳緊盯著她,等著她未完的話。
「聽說嫂嫂在變傻之前是怕你的。如果她就這樣傻一輩子,那就算了;可若哪一天她神智清醒了,發覺竟嫁給一個自己害怕的人,你要她如何面對?又要如何接受你?何況她還有一個未婚夫在等著她。」
明知這話一說出來,絕對會激怒大哥,可她又不得不說,她不希望到時看到兩個人痛苦。
「閉嘴!」
上官痕低吼,俊臉佈滿陰沉,黑瞳裡的鷙冷,令人發顫。
「這事我已決定了,後天婚事會照常舉行,沒事的話,妳出去。」
上官蓉沒被他駭人的模樣嚇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瞭大哥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並不願去面對,只能低歎一聲,悄然離去。
在走出書齋,兩抹身形迅速來到她面前,方纔的吼聲兩人都有聽到。
「小姐,妳和莊主說了什麼?」
李義急問,是什麼事令莊主那麼生氣。
上官蓉鳳眸對上一雙冷眸,朱唇微勾,要看到他關心的模樣還真是難得。
不發一語,如來時般悄然離去,身後緊跟著一抹修長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