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久啊。幹什麼?」不是宇軒多疑,只是他太瞭解蓓朵那亟欲為他扮演紅娘的心態了。
他當然不反對有人企圖把他和伊薇送作堆,不過他可不希望因為朋友的過度熱心或是操之過急,反而壞了他的好事。不是有句中國名言說:「欲速則不達」嗎?所以他得小心應付才是。
「你上次看到伊薇是什麼時候?」顯然蓓朵不是那種願意輕易放棄的女人。
對於蓓朵貫徹始終的個性,宇軒應該是早已不陌生的,不過此時的他,仍免不了有些詫異。
「上個星期吧?!」
宇軒並不想欺騙或隱瞞關心自己的朋友們,尤其是蓓朵以及湯瑪仁,因為他們之於他,不只是朋友或工作上的夥伴,而且還是親如朋友,親如家人般的人。
「什麼?上個星期?」果不其然,蓓朵果然爆發了,「對待你自己的女性同胞,你竟然是如此冷淡疏遠,甚至不如我在這兒認識的任何一個女孩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哪?你真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蓓朵義憤填膺,說得憤慨激昂,氣喘吁吁,眼眶微紅地靠向湯瑪仁,在他的懷中尋求依靠與支撐,留下宇軒一個人愣在一旁。
同胞?良心?無情無義?我?這?怎麼一回事?宇軒被說得丈二剛,摸不著頭緒。
雖然如此,宇軒依然不願意告訴蓓朵和湯瑪仁,其實他這幾天都和伊薇在一起,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甜蜜分享。
想起這幾次和伊薇相處的經驗,宇軒的心裡一陣暖烘烘的,臉色也是一副夢幻般的幸福色彩。
其中一次是宇軒帶伊薇暢遊著名的寧芬堡宮。
這是一座巴洛克建築的宮殿。紅瓦白牆,加上美麗的雕飾,整座建築雖氣勢磅礡,美輪美奐,可是卻又別有一股清新寧靜的優雅。彷若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般,總教人不得不連駐足
在進入這座宮殿之前,人們首先會經過樹蔭搖曳的小道,旁邊綠波盈盈,幾隻天鵝就像是寧芬堡宮的守護神般,昂首悠遊,驕傲美麗而且優雅。
平時,宇軒樂於一個人到這兒來沉澱的思緒,他,是不陪任何一個女人游寧芬堡的,這兒就像是他心靈的避風港,情緒的歇腳處般,是神聖而且不容被打擾的。
可是,當伊薇對著扶疏的樹景,粼粼綠水,及純白的天鵝發出讚歎的驚呼,並且頻頻流連,不忍離去時,宇軒的心裡竟漲了滿滿的驕傲與喜悅。
那一剎那,他就像是一個驕傲的國王,滿心誠悅地向他美麗的皇后展現他繁榮的疆土。
他們還參觀了被完善保存,依然可見當時富麗華采的各個室廳。
其中,最能吸引住伊薇和宇軒眼光的,恐怕要算是美人畫廓了。
美人畫廓上約有十數幅畫像。每幅畫都栩栩如生,而畫中的每個美人則玉肌凝脂,唇紅齒白,深邃清亮的眼眸,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亙古的愛戀與深情。
「很美,不是嗎?」伊薇的語氣中充滿了敬畏與仰慕。
「嗯。」
伊薇訝異地把視線由美人圖轉向宇軒,「你似乎並不覺得這些美人真的很美?」語氣中有微嬌嗔的責備。
宇軒靠近伊薇,並用手環住她纖細的肩膀,眼睛依然停留在畫上。
宇軒沉吟似地點點頭,「嗯,沒錯。這些美人們美則美矣,可是……」
宇軒知道伊薇正仰著頭,等待他的結論。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突然玩心大起,所以便故意把「可是」拖得長長的,卻不願把話說完。
果然,伊薇已經耐不住等待。她就像個漲滿好奇心的小女孩般心急地問:「可是什麼?」
宇軒促狹似地低頭看了伊薇一眼,然後快樂地說:「可是,總不如我眼前這個正充滿好奇心的美女迷人,令人怦然心動呵。」』
不出宇軒所料,伊薇雙眼嬌羞地低垂,而粉頰一片引人的嫣紅。
就在伊薇即將揮出粉拳的剎那,宇軒及時用兩條手臂緊緊收緊,讓伊薇的手心及臉頰只能嬌柔地倚在宇軒的胸前。
宇軒情不自禁地在伊薇的頭上輕輕地深情的一吻,而令宇軒驚奇而且龍心大悅的是,伊薇並沒有試圖抗拒掙脫他的擁抱。
「你知道嗎?」伊薇的聲音悶在宇軒的胸膛間,而呼出的氣息暖暖的,搔得宇軒心神蕩漾,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
「嗯?」
「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樂。」伊薇的粉紅酣顫,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楚楚動人。
宇軒滿足的淺笑一下,「我也是。」語氣是柔情萬千。
「可是……」
宇軒心頭一驚,他不得不注意到伊薇變得嚴肅的聲音,「可是什麼?」
伊薇突然大笑著推開宇軒,「可是,你真的很討厭耶!」
看著伊薇燦爛如窗名陽光的笑容,宇軒也感染了她的調皮與愉快。
宇軒趨向前去,再度擁抱住伊薇,心中、臉上全是滿滿的笑意。
「我也這麼覺得,淘氣鬼。」說著,宇軒還憐愛似的輕輕捏了捏伊薇的鼻子。
「不過,不管我討厭不討厭,恐怕我們都得離開了,因為這兒馬上就要關門了。」
稍晚,他們還手牽著手,幸福快樂地吃了一頓飯,看了一場電影。
晚上,在柔和的月光下,在米勒夫妻門口的那棵松樹下,月光中有松香的味道。
而宇軒在毫無預警下,帶著如夢似幻的心情,情不自禁地俯身咐了伊薇美麗的唇。
伊薇並沒有逃避。她踮起腳尖,仰起她精巧的臉龐,迎向宇軒正府下來的嘴。
伊薇的手環抱住宇軒的頸項,親密地向宇軒貼近,彷彿想追尋她生命的源泉般攀附著。
而宇軒則緊緊時擁住伊薇的纖腰,感覺他們的呼息正互相交融,感覺伊薇的心跳聲正敲撞著自己的心跳,也感覺愛情的火花正逐漸蔓伸展,正灼烈地欲將兩人包圍吞噬。
月光柔和似水,而星光稀微冷清,可是宇軒知道,命運之手正將他們兩人再次緊緊拉住、相依。而這一次,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悲傷地錯過彼此。
◎◎◎
「唉,你在發什麼呆啊?」
蓓朵似乎已經恢復冷靜。此刻的她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宇軒,就像一隻母雞正兇猛地瞪視著企圖捕捉小雞的老鷹一般。
「蓓朵,我不懂,你為何要這麼生氣呢?」宇軒總算把自己從美麗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就是還沒有和任何人分享他的愛情故事,即使是好友如蓓朵和湯瑪仁。
蓓朵白了宇軒一眼,口中:喃喃地念著男人都是一樣粗線條之類的話,而宇軒也聰明地佯裝沒有聽到這些低語。
「你要我不生氣可以,可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蓓朵又恢復了她鬥志堅強的本性。
宇軒挑起眉毛,驚訝地看了蓓朵一眼,然後嘴角揚起一道不馴的笑容。
「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麼事呢?」宇軒太瞭解蓓朵了,他才不在還沒有弄清楚蓓朵想幹什麼之前,便糊里糊塗隨便允諾什麼。
以著多年的交情,蓓朵即使再迷糊,也不可能不知道,宇軒聰明得不可能輕易吞下她拋出去的每一個餌。
「下個週末,我們不是說好要到瑞土去滑雪嗎?你還記得嗎?」
蓓朵並非不信任宇軒的記憶力,而是今天的宇軒實在有些不一樣,有點奇怪,教她不得不擔心。
「記得啊。怎麼樣?你想異動計劃呢?還是要求我別帶我那些紅粉知己出場?」宇軒就是喜歡看蓓朵為他的這段下流問題生產,卻又莫可奈何的模樣。
果然,蓓朵又狠狠地瞪了宇軒一眼,而且眼中還寫著清清楚楚的不屑。
「不,我沒有要異動計劃,當然也不期望你任何一個甜蜜愛人的出現。」
宇軒輕笑了一聲,「所以,你到底要我答應你什麼呢?」
蓓朵的臉色表情終於軟化下來,唇角也浮出淺淺的微笑。
「我要你答應我去邀請伊薇和我們同行。」蓓朵雖然說得安靜輕柔,但是語中的堅定卻是不容忽略。
「喔?」宇軒再次挑高他的眉尾,「你不是才說不期望我任何一個親密愛人出現嗎?怎麼現在又要我去邀請伊薇同行呢?」
「因為伊薇並非你的親密愛人之一。」蓓朵說得十分有把握。
現在逗逗蓓朵,似乎成了宇軒最有趣的消遣,而他也正好決定好好地運用這項消遣。
「你怎能確定伊薇不是我親密的愛人?只要我伸出我的狼爪,發揮我的魅力,你能保證伊薇不會成為我的親密愛人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厚顏無恥!」
話一出口,蓓朵才發現她說錯話了。看到宇軒臉上那既迷人又可惡的笑容,蓓朵知道她又中了宇軒的圈套了,不過,這一次,她絕不會讓他輕易得逞的。
於是,蓓朵又馬上在臉上掛上一雜甜甜的笑容,甚至連聲音都顯得溫柔,「不過,其實,讓伊薇成為你的親密愛人,可是我目前最大的心願呢!」
「當真?」
「嗯,當真。」
「即使我有一堆的紅粉知己?」
「即使你有一堆的紅粉知己。」
「為什麼?」現在宇軒倒有些摸不著頭緒了。
「為什麼?」蓓朵故意把尾音拉高,然後再十分肯定地說:「因為伊薇會讓你成為一個具有忠實美德的伴侶。」
宇軒牽動唇角,笑是不著邊際。他實在不忍心告訴蓓朵說除了伊薇之外,他的心,他的眼都已經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進而剝奪了蓓朵一心想「感化」他的樂趣。所以,他決定繼續和蓓朵玩遊戲。
「你怎麼這麼有把握呢?」
「因為你們從前世到今生,生生世世,本來就是互相歸屬的。」
「喔,天啊!」宇軒用手掌拍擊前額,「你別又要告訴我說我是伊凡王子,而伊薇是又桑雅小姐之類的話。」
「你別老是不相信,我告訴你。你們的相遇固然是命運的安排,卻也是你們曾有的深刻感情,使他們相互尋找對方。這也是說明了你之前老是花名在外,卻無法去愛任何一個女人的原因。
之前,宇軒總是笑蓓朵這段荒謬的理論,包括她上輩子是他最親愛的妹妹的說法,不過在聽過伊薇的夢境後,他不得不逐漸接受蓓朵的說法,不過,他還不想向蓓朵承認他已經相信。否則難保蓓朵屆時不會熱心過度來插手他和伊薇之間的發展。
「好吧,好吧,隨你怎麼說。」這是宇軒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不過,宇軒可沒打算就此放過蓓朵。
「那,如果,我還是無法學會忠誠呢?」宇軒得意地說。
蓓朵先是瞪視了宇軒一會兒之後,才冷泠地說:「那麼,我會幫伊薇除掉所有你的紅粉知己。」
蓓朵的答覆確實讓宇軒嚇了一跳。沒想到蓓朵護衛伊薇的心情竟是如此堅定。
「你到底答不答應?」
「答應什麼?」宇軒不沒自震驚中恢復回來。
蓓朵顯然已經失去耐心了,「答應約伊薇和我們一起去滑雪嘛!」
「喔,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照辦就是。」宇軒努努嘴。
稍後,待宇軒離去之後。
湯瑪仁有些擔心地問蓓朵:「你確信他們今行還能彼此辯識,還能尋回他們曾經擁有的那份真情摯愛嗎?」
蓓朵又在湯瑪仁的頰上心疼地吻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他們都已經愛上對方了,早晚,他們會再次學會去辯認對方的。」
湯瑪仁點點頭,真心地希望蓓朵是對的。
此時,伊薇正獨自蜷縮在書前的椅子上。
昏黃的燈光溫暖地映照著她的側影,電貼心地為她驅走盤踞窗外的黑暗。
德國入夜後的街道就如同白天一樣,靜闃無聲。甚至連偶爾傳來的汽車和狗吠聲,在這片寧靜裡,都顯得特別突兀。
伊薇隨意地翻閱著桌上的書本,可是卻毫無閱讀的慾望。翻書,只成了一個無意識的動作。
雖然才短短一個月的遊子生涯,但是,她的生命,她的愛情卻無端地起了這麼多的變化。現在,連伊薇自己也弄不清楚,當初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了……」
方纔,孟偉在電話中的聲音還清晰可聞,可是,她卻不能再承諾保證什麼。
她知道,她變了,她不再是一個月前在台灣的那個溫柔的伊薇了。
孟偉說:「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離我愈來愈遠了?……你是否正逐漸遠離呢?……」
一向自信滿滿的林孟偉,竟在伊薇去國之後,突然變得很敏感,也很在乎她。
然而,伊薇卻突然不忍心假意去安慰他……
什麼時候,安慰孟偉林的感情成了一種虛情假意?
伊薇驚然發現,雖然她還無法相信自己對孟偉的愛情正在逐漸褪色,曾有的執著天上日漸鬆動。
「孟偉,別胡思亂想。我們分隔地球直徑的兩端不遠嗎?當然是遠羅。」
伊薇故作輕鬆地說著,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嘴角和笑容竟是如此牽強……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伊薇做了一件她不曾做過的事,她毫不遲疑地打斷孟偉還沒說完的話。
「孟偉,你是不是工作太累或遇到不順心的事?他記得你不是這樣多愁善感的人啊。」
「伊薇,你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我發現,我的確是成長了不少呢!」伊薇帶點沾沾自喜。
「……,伊薇,回來吧!繳出去的錢能拿回來就拿回來,不能的話也沒關係。」
「孟偉,我是要回去,可是是等我把這兒的課上完之後,除非……你有一個我非得回去的理由。」
「你回來。我們結婚,組織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庭。
這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嗎?」
「……」伊薇陷人沉思。
沒錯,她是曾經懷抱這樣的夢想,甚至以為那便是她一生的願望。可是,此刻這個夢想竟不再那麼深刻地吸引著她……
「伊薇……你走後我才知道原來我是不能沒有你的。真的,我很想你。」
「孟偉……,謝謝你。可是……我還是決定留下來,實現我的另一種夢想。……對不起……」
「伊薇,為什麼……」
「孟偉,如果我現在放棄我的夢想,回去和你共組家庭的話,我想,我會一輩子遺憾,不快樂的。」
孟偉知道,他,不再是伊薇生活的所有中心了,所以他也只能歎息地同意伊薇的決定了。
「你不回來,總不會也拒絕我去看你吧!」孟偉似乎又恢復了幾分精神。
「不會的。你什麼時候來?」伊薇帶笑地保證。
「還不知道。等我時候確定後,我再告訴你。」
為什麼曾經無怨無悔的執著,竟會逐漸雲淡風清?為什麼曾是深刻繾綣,竟會逐漸無所謂?
伊薇不能去思考、分析,也無法去探討為什麼。在她的心中,她,亦無法相信。
她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所有變化的起源,都來自於她那段莫名其妙的夢境,和一個完全回異於林孟偉的人——駱宇軒。
林孟偉小心謹慎,自製冷漠,自負霸氣,而駱宇軒則輕鬆活潑,熱情不羈,而且自信。
伊薇不是一個花心的女孩兒,她從不曾想過要背叛她和林孟偉之間的愛情,可是,對於宇軒的感情,就像是陷於流砂中一般,愈陷愈深,無法自拔,無能為力,一切的發生完全在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
就好像,種子是一直在那兒的,只待時機成熟,它便義無反顧地發芽、成長……,仍至於成熟……
以前,伊薇滿足於自己的感情生活,總以為這樣的感情雖然平平淡淡,就發一溪清泉般,沒有什麼漣漪或風浪,一切都能平平靜靜的,但是,真實。
可是,現在,她再也不確定她以前的想法是對的了。因為,宇軒所帶給她的是另一份完全不同的感覺與感受。
這份感覺彷彿深人骨髓,刻在每顆細胞上一般,總是如此深刻地左右了伊薇的情緒與喜怒哀樂。
她不確定這是否是短暫的激情或是刻骨亙長的真情,但是她可能感覺得到,她將因它而重生,而快樂,是喜悅;她因這份愛情而燃燒,而墜落上升,而快樂憂傷,她的整顆心和所有思緒都將隨之律動。
是福?是禍?伊薇已經毫無能力再不著痕跡似地收回她的感情,因此,她僅能將自己的未來與這份愛戀的歸屬托付給,命運……
她,祈求上天給她一份好運氣。
◎◎◎
這一天,山上的天氣還不錯。陽光燦燦爛爛灑了一地,天空藍得像一湖山水,幾朵浮雲倨閒地飄流著,一切美得教人難以置信。
美麗的天氣,美麗的心情,所幸,美麗的積雪依然潔白厚實,並沒因這個美麗的天氣而傷心遁形。
今天到目前為止,一切都美好得教人心情開朗愉快。
可是,伊薇卻面對一個尷尬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令她十分窘迫不安。
「伊薇,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呢!是不是不舒服呢?」蓓朵擔心地問。
「不,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不會……不會……滑雪。」伊薇十分羞赧。
蓓朵親切地笑著說:「沒關係。你不需要把這件事看得那麼嚴肅嘛!」
「是啊。」宇軒過來摟緊她的肩膀,「在台灣,沒有什麼機會讓你學,所以,你當然就不會羅!」
「你不要擔心害怕,我們都會幫你的。」湯瑪仁接著。
「是嘛,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嗎?」字軒的聲音和圈住伊薇肩膀的手都在向伊薇傳遞他無言的保證。
「嗯。謝謝你們。」伊薇心中對大家的好意及友誼是既開心又感動,雖然她心裡依然十分緊張。
「希望不要破壞你們的興致才好。」伊薇補充道。
「不,伊薇,千萬不要這樣想,如果你當我們是朋友的話。」說話的是蓓朵。
「是啊。」湯瑪仁附和道。
—路上開車從德國到瑞土,伊薇和蓓朵和湯瑪仁之間也逐漸熟稔,甚至進而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伊薇發現,蓓朵不僅有美麗的外表,文武雙全,她還真有張細的體貼,溫柔,而且冷靜的心,一點都不像初見面時給人的那種冷漠與倨傲的模樣感覺。
「人不可貌相」,其實,之於宇軒,不也是如此嗎?
初識的宇軒給人的感覺是開朗而且溫暖:可是,一天相處下來,伊薇卻覺得宇軒事實上是一個情緒起伏甚大且難以捉摸的男子;直到現在,當她真的有機會對字軒作直一步的認識時,她才發現,其實宇軒的確是一個開朗溫暖的男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百分之一百戀人。
從他們目前所坐的位子舉上望去,除了幾株顯得蒼勁有力的松樹屹立其間之外,觸目所及儘是一片白色的蒼茫輝映著一片天藍。
「待會兒,我們就可以開始了。」開口的是湯瑪仁。
伊薇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濃烈的興奮與雀躍,她的心和胃不禁同時一縮,緊張和擔心的情緒和湯瑪仁的等量齊觀。
「伊薇,」蓓朵越過宇軒,把頭探向伊薇,「想不想玩雪橇?」
「雪橇?」
「是啊!」蓓朵的笑意就像燦爛的陽光般,明亮而溫暖。
「你是說,像聖誕老公公所搭乘的那種雪橇?」伊薇總算露出興奮之情。
「嗯。」蓓朵認真地點頭,「可是,我們沒有馴鹿可以幫你拉雪橇,你必須利用坡度讓自己可能往上滑。」
伊薇回以微笑,表示她完全同意蓓朵的說法。
「你看,」宇軒的大手正握著伊薇略微冰冷的小手,眼光則從伊薇的臉飄往另一個方向,「就像那樣一樣,很簡單的。」
伊薇順著宇軒的眼光望過去,果然看見一群人,不分大人小孩都玩得不亦樂乎。
「不要擔心,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的。」
宇軒趁著蓓朵和湯瑪仁去取雪橇之際,低在伊薇的耳邊輕輕地低語,給她所有的保證。
宇軒說話時,呼出的氣,暖暖地搔弄著伊薇的耳廓,一陣戰慄直達神經未梢,電擊著伊薇的心臟。
伊薇仰起頭,目光和宇軒的眼睛緊緊交鎖,伊薇心中的蜜糖恣意蔓延,酥軟了她的心與四肢。
這世上,彷彿僅剩他們兩人,所有的人物場景在瞬間全部消失。
宇軒著魔似地盯著伊薇,飽滿紅潤的電逐漸降下來……
「這是美麗神奇的魔法。」伊薇想。
「我們來了!」蓓朵的聲音打破了魔法。
宇軒連忙扶正自己的身體,狠狠地瞪著蓓朵和湯瑪仁。
不過,後者則沒有被宇軒可怕的眼神嚇著,反而還帶著暖昧的笑容,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兩。
伊薇紅了臉,幾乎要相信自己一定像一隻熟了的蝦子般,從髮梢紅到了腳趾,恨不得在雪地上鑿個沿,把自己深深埋進去。
蓓朵和湯瑪仁對笑一下,她便往伊薇走去。
「伊薇,你老實說沒有關係。駱字軒他剛剛有沒有欺負你或是惹了你不高興。如果有的話,我絕不輕易饒他。」說完,蓓朵還若有其事的回瞪了宇軒一眼。
「蓓朵,你放心。宇軒他對我很好,絕對沒有欺負我。你就不要怪他了。」
宇軒看著蓓朵的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看吧?多管閒事!」
「真的?」蓓朵依然不放棄。
「真的。」
「好吧,別理他們,我們去劃雪橇。」
蓓朵話才說完,宇軒早已起身,輕易地拿起了雪橇。
「不勞你們駕。我來帶伊薇就好了,你們去滑雪吧!」宇軒老實不客氣地說。
宇軒這麼一說,蓓朵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親愛的,既然宇軒這麼說,那就讓他陪伊薇吧!你總不忍心棄我於不顧吧!」湯瑪仁故作傷心欲絕的痛苦模樣。
蓓朵還是不放心地看著伊薇。
「蓓朵,謝謝你。我相信宇軒會好好照顧我的。」
伊薇感激地說。
「你看吧!你別那麼不相信我好不好?」宇軒沒好氣地補上一句。
不等蓓朵有任何反應,宇軒已經帶著伊薇和雪橇揚長而去。
「親愛的,」湯瑪仁把蓓朵摟進自己懷中,「你擔心得太多了。你該放手了,讓他們彼此去追尋他們的命運吧!」
說完,湯瑪仁還哄誘似地親吻了蓓朵的額頭。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如果,他們再次錯失彼此的話,下一次的相遇,不知又要經過多長久的等待呵。」
「小親親,我們不是命運之神,我們也無法主導命運,我們只能待在他們身旁,在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大方地伸出我們的援手。」
「可是……」
「別再可是了。想想我們自己當初由相識到相愛的過程,你就不會這麼悲觀了。況且,他們已經各自陷入彼此的情網了,不是嗎?」
汽瑪仁把自己的額間靠在蓓朵的額頭上。
「……好吧。」蓓朵歎了一口氣,決定道。
「真高興你同意我的話了。現在你可願意陪我去滑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