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命運顯然另有安排,她這個出不了洋的老伯爵夫人,卻因此牽出好多條的紅線情緣。
被稱為「妖姬」的媳婦朱倩跟自己的大兒子艾魁克歷經波折終於苦盡甘來成了一對幸福佳偶。
她的女兒凱瑟琳代她「上陸」,「按圖索驥」的去看看大清國是否真如書上所言那麼美麗?皇親國戚是否傲慢、不可一世?
結果凱瑟琳因此成了大清阿哥的王妃,而她這個原本已不報任何希望可以一遊中國的老伯爵夫人,也因這個寶貝女兒而得償所願的踏上大清的土地。
至於原本應是她媳婦兒的葉霜,在與朱倩偷天換日下,竟身不由己的去了一趟德意志帝國,展開另一段與「屠龍騎士」的冒險之旅。
再來是她那個四處播種的花心小兒子傑恩,他「見色忘妹」,看了一幅中國裸女畫像,在鳴笛開船的前一秒,忘了她這個娘交待這個哥哥要好好保護妹妹的殷殷叮嚀,不要命的跳到前往荷蘭的船上去。
他的際遇又會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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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阿姆斯特丹
傑恩·溫尼伯走在一條逶迤的長巷道內,兩旁的屋子高聳稠密,巷道狹窄幽深,寬度只容一個人可以進出,所以走在他前後的人都只能排排的走。
但傑恩無所謂了,他也記不起來自己在這樣的巷道中到底繞了幾回?
他煩躁的爬爬留海,忍不住歎息一聲,自己千里迢迢的從俄國莫斯科跑到這兒來找畫中的裸女,都已經找了兩、三個月了,居然連個影兒也沒找到,他俊美的臉龐難掩沮喪。
其實,相對於他老媽跟妹妹凱瑟琳對中國風土文化及語言的著迷,他對中國女人的興趣可遠遠大於那些沒生命的東西。
尤其看到哥哥艾魁克跟朱倩那個中國新娘在經歷一番坎珂波折的情路後,兩人在他眼前恩恩愛愛、晃過來晃過去的,更讓他覺得刺目與嫉妒!
受此刺激下,他本想跟著妹妹到大清國去,親自挑個比嫂子更美的中國女人回俄國亮相,結果友人在他上船前送給他一張名為「聖女」的畫像,讓他在瞬間改變主意,將目的地直接改往荷蘭。
因為友人是在阿姆斯特丹舊城區的暗巷內的賣畫攤販裡買下這幅畫的,可是他到這裡來後,才發現這裡的攤販都差不多,而且多得讓人眼花撩亂。
更奇怪的是,他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詢問那些攤販們有無售出一幅中國裸女畫像,每個人都一臉困惑,想了想,然後再搖搖頭,直說「沒印象」。
「沒印象……」他喃喃的重複,怎麼會沒印象?!
那樣一張讓人一見就刻人心坎裡的精緻東方容顏,以及那雙帶著挑釁目光的璀璨黑白明眸,還有那一身令人垂涎三尺,渴望去碰觸的誘人胴體,居然會沒印象!
但是若要他將那幅寶貝裸畫拿出來,沖頭巷尾的向人問畫中美女的行蹤,他又不願意。
他對畫中美人有一種很難形容的獨佔感,那樣的臉與那樣一絲不掛的好身材,只有他能獨享。
思緒百轉的傑恩沒有注意到夕陽的餘光悄悄的白天空退去,轉由黑色的夜幕取代,亦沒有注意到那些小攤販一一收了攤,而長巷道裡的人也漸漸散去,只剩下幾小盞暈黃的燈照著巷弄小道。
待他回過神來時,他的前方巷道站了幾名拿著棍子的小混混,而從眼角餘光往後看,他的身後也站了幾名拿著刀子的小混混。
他的拳頭跟打架功夫在莫斯科可是赫赫有名的,這幾個人真的是天堂有路不會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
「錢留下來,人就可以離開。」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三十多歲男人以生澀的英文對著他道。
「錢沒有,命一條。」他挑高一道濃眉,碧眸中一閃而過一道愉悅的眸光。
他一肚子的沮喪與失望已經滿載了,正愁沒地方可以發洩,這會兒動動筋骨,將他們當成出氣筒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他勾起嘴角一笑,握起拳頭,動動指關節,發出「喀喀喀」的聲音,正要大展身手時,一個全身黑衣,體形嬌小的身影突然從右邊的屋簷縱身而下,阻擋在他身前,二話不說,就與那幾名小混混打了起來,他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那名黑衣人突地出聲,「後面!」
他怔了一下,居然是女人的聲音!
而這一怔,後面幾個混混的刀子已經砍了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一身黑衣又蒙臉的女人一回身,也沒看她做了什麼,頂多是兩手做出彈指的功夫,那幾名混混的刀子居然「鏘鏘」幾聲,全自手上脫落。
他真是看傻了眼,這是哪門子的功夫?
「你是男人嗎?」一個帶著不耐的嬌俏嗓音喚醒了他。
傑恩這才發現那古住前後巷道的幾名混混居然已被她的身手嚇跑了,可是她剛剛問了他什麼?
「對不起,你剛剛說……」
「我說你是男人嗎?連拳頭都使不出來?」她的口氣很不屑。
他蹙眉,有沒有搞錯?「小姐,是你突然出現,破壞了我的樂趣,你居然反問我是不是男人?」
「樂趣?是死要面子吧?算了,救了你這種白癡,我認了。」
傑恩還想抗議,她居然還會飛簷走壁的功夫,就像她莫名其妙出現一樣,又莫名其妙的縱身一跳,上了一旁的屋簷,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傑恩瞪著那消失的身影,氣得一肚子火,找不到他的寶貝裸女已經夠挫折了,這會兒又因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女人搞得一肚子的窩囊火,這趟荷蘭行,真是郁卒透了?
他緊繃著一張俊顏離開巷弄,往旅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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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全身黑衣的周若楹施展輕功,幾個縱身來到市中心位於水壩廣場王宮附近的大清駐荷蘭的大使館。
她熟悉的躲過幾名夜巡的侍衛,越過中式庭園、亭台樓閣,再幾個閃身,終於平安的回到自己的閨房。
她的丫環小菁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她房間裡低著頭、猛踱方步了。
「我回來丁。」她壓低著嗓音跟這個從六、七歲開始就當自己貼身丫環的小菁道。
小菁飛快的抬起頭來再轉身,看著從窗戶進來的小姐,見她又是一身黑衣,實在忍不住雙手合十的要求,「小姐,小菁拜託你,不要再溜出去了好不好?套句他們外國人說的話,我會你嚇到心臟病發的。」
周若楹拿掉臉上的黑巾,露出那張國色天香的出塵臉蛋,微笑道;「你的心臟被我訓練的夠強了,不可能那麼不堪一擊的。」
說的也是!梳著兩條粗辮子,長相清秀,年芳十五歲的小菁對小姐這句話倒是無言反駁,這個外表纖弱,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姐,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有一身好武藝,就連小姐的爹、姨娘都不知道。
因為老爺為了官場能得意,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官場的爾虞我詐上。
對小姐,他雖沒多少心思管,但還是很嚴格,要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找了私塾的老師到家裡教小姐琴、棋、書、畫還有外國語言……
殊不知,小姐熱中習武,每每趁著到供奉她親娘的尼姑庵上香時,與庵裡的方幸師太習武,這時間長達八年,一直到小姐隨老爺出使荷蘭才中斷呢。
「別愣在那邊,快點幫我換衣服,梳妝打扮,再一個鐘頭不是要陪爹爹跟姨娘上布洛斯家嗎?」周若楹邊脫衣服邊提醒還呆愣在一旁的小菁。
「哦,對,快點!快點!」
有些小迷糊的小菁這才想起來,自己就是擔心小姐來不及參加布洛斯家的宴會,才會心急如焚,因為到時候老爺若沒看到小姐,她可就倒大楣了。
一陣忙碌過後,盛妝麗服,穿著中國傳統大清旗裝的周若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張楚楚動人的絕麗容顏——
她抿抿唇,有點無奈的說:「我又要去當中國娃娃了。」
小菁憐憫的點點頭,小姐難得有機會踏出閨房跟外面的人接觸,但都僅限於與大使館有來往的荷蘭貴族或商賈。
而老爺生性嚴謹,縱然帶小姐同行,但也嚴格規定她不可以與外人交談,尤其是男人,免得給予他人不夠端莊的印象。
因此,即使出席這類的宴客,小姐也得亦步亦趨的跟在老爺身後,她則跟在小姐的身後,而老爺的妾,就是小姐的姨娘魏蓉萱,則守在小姐的身邊。
所以嘍,這不管哪個賓客要跟小姐說話,可得遇上老爺正在跟他人交談,二夫人也正在跟哪個富婆聊天,這才有機會輪到小姐開口。
所以這兒的人都在背後稱小姐叫「聖女」,一來纖弱出塵的她看來神聖不可欺;二來她只能看不能近身,而且她出席大眾眼前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大半時間,她都深居簡出,鮮少離開大使館……比她這個丫環還不自由呢。
思緒百轉間,她將小姐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再將桌上的繡花絲巾繫在小姐的衣襟上,伺候小姐穿上高跟旗鞋後,即攙扶著小姐離開閨房到大廳去。
「爹、姨娘。」周若楹來到大廳,端莊典雅的朝坐在楠木椅上的爹爹跟姨娘欠了欠身。
「嗯,賴總管,馬轎備好了嗎?」留著八字鬍、不苟言笑的周曜宗一邊打量女兒的服裝儀容,一邊問著守在一旁的賴總管。
「啟稟大人,轎子在外備好了。」五十多歲,隨周曜宗出使歐洲的老總管拱手點頭。
「那快走吧,不要遲到失了禮數了。」四十五歲的周曜宗是個嚴以律己的人,臉上沉穩堅毅的線條,在在都顯示著他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
而一身正式大清官服的周曜宗一從座位上起身,坐在他身旁的魏蓉萱,也跟著起身,尾隨在他的身後。
她亦一身傳統大清旗裝,不過,身上的綴飾珠寶是掛了好幾串,襯得那張嬌盍又帶著傲氣的瑰麗臉龐更是閃閃發亮。
年已二十五歲的她在十六歲時就愛上了周曜宗,好不容易他的原配病逝,本以為可以嫁進周家成為正室,誰知周曜宗是個硬漢子也是個多情種,居然不願意再娶。
後來還是周家二老好說歹說下,才勸服他納妾。
只是她雖然如願踏人周家大門,但進了門後,她才知道周曜宗除了將一半以上的心思放在官場上,其他剩餘的一點心思可全放在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兒身上,尤其一家三口出使這裡後更是明顯了。
雖然周若楹是自己的繼女,但縱使如此她得到的關懷也只是微乎其微,她也還年輕,與她差不了幾歲,當然還是難忍嫉妒,因為自己的存在對周曜宗來說,可有可無,毫不重要!
這樣的感覺已經讓她很難過了,在難得隨丈夫出席重要宴席時,她的光芒也完全被繼女那含苞待放、嬌羞纖弱的惹憐氣質及外貌給掩蓋了!
在一次又一次被眾人忽略下,她對繼女的怨就愈積愈深、愈來愈濃,她非得要霸佔住所有人、包括她丈夫的眼光才滿足嗎?
所以在一次,無意間發現一個可以讓繼女身敗名裂的東西時,幾經思量後,她還是將它送到大使館外去了。
只是——幾個月過去了,怎麼沒有半點壞消息傳來?
那東西不會不見了吧?
坐在馬車內的魏蓉萱思緒百轉,凝睇著在小菁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的周若楹,她更是後悔沒有將那個東西直接交給丈夫。
如此一來,他就會知道眼前這個看來含羞帶怯的小東西根本是個不折不扣、不知羞恥的蕩婦。
周若楹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一張楚楚動人的外貌,溫柔典雅的在位子上低頭端坐下來。
其實,連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有辦法裝成這副弱不勝衣的纖弱模樣。
但她很清楚這是爹爹希望她看起來的樣子,所以她成了兩面人。
在親朋友人面前,她就是這種我見猶憐的柔弱樣,但一旦只有她獨處或跟小菁在一起時,她才算是她自己。
一個可以掙脫傳統東縛、狂熱叛逆、行俠仗義的俠女。
只是雖然適應了這兩種身份的替換,但她還是期望能只做自己,不過,那對她來說是個遙遠的夢吧。
爹絕對無法接受那樣的她!
「小姐,下轎了。」小菁的聲音喚醒了陷入沉思的她,她眨眨眼,這才發現爹跟姨娘都已經下了轎子了。
她連忙下轎,跟在爹及姨娘的身後,步人這棟金碧輝煌、也是荷蘭望族布洛斯家族的豪宅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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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璀璨的三歷式水晶燈飾下,布洛斯這棟歐式城堡大廳裡的建材傢俱可全是珍貴的楠木製成,豪華莊麗、門窗、廊柱、掛燈都雕刻精細。
人聲鼎沸的大廳已有二、三十多位政商名流、紳土淑女,個個盛裝出席,人手一杯,觥籌交錯的聚會聊天。
不過,仔細察看,有不少名嬡淑女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坐在舞池後方,倚著大片落地窗,得以欣賞中庭希臘雕像噴泉及園藝夜色的傑恩·溫尼伯的身上瞄。
他身上一件蕾絲白襯衫,緊身的黑色衣褲,腳上一雙長筒黑色馬靴,墨綠色天鵝絨的短外套,腰間繫了一條綴了寶石的寬皮帶,碧藍如波的深邃眸子,高挺的鼻樑,帶著淺淺笑意、弧度優美的性感薄唇,俊俏的五官及那身形挺拔的身軀都散發著一股瀟灑不羈的從容氣質。
「你這小子,若是我剛剛沒有在街上撞見你,你是不是打算不吭一聲的來荷蘭又不吭一聲的回俄國去?」
坐在傑恩身旁餐車對面的就是布洛斯家族第三代丹恩伯爵的獨子華特。
他跟傑恩是臭味相投,也是德國馬堡大學法律系的同窗,不遇兩人玩性重、泡女人的興高,所以都沒有混到畢業。
傑恩看著老同學,笑容滿面但內心卻有些猶豫,想當年,兩人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也不時比賽獵盍名單的多寡,而兩人的背景其實也相差不遠。
兩人都是望族之後,差別在於華特是獨子,日後將承繼他父親的伯爵席位,而他有個老哥艾魁克,所以輪不到他。
不過,華特羨慕他,因為他們的個性都不喜歡有牽絆,一旦承繼了伯爵之位,也得扛起家族事業的責任,那叫麻煩,天大的麻煩。
「傑恩,你有秘密對吧?」長相俊俏、棕髮褐眼的華特手持著一隻內斟有紅酒的高腳杯,傾身向前,輕輕的敲了好友擺在桌上的酒杯一下,再仰頭,將那杯酒一仰而盡。
傑恩伸手將那杯酒拿起,也一仰而盡,再將空酒杯放在他的空杯子旁,笑道:「會有什麼秘密?」
「不然,到阿姆斯特丹幾個月了,怎麼沒來找我?」他這叫合理的懷疑。
「想你大概還是忙著獵艷,怕擔誤了你的好事。」這是應酬話了。
「少來,咱們哥兒倆一起出馬,這獵艷名單絕對比我一個人單打獨鬥的成績還要來得好,再說——」他以眼角瞄瞄四周將目光停駐在他這個又帥又俊的好友身上的多名美女,抿唇笑說:「這兒的美人喜新厭舊,瞧她們已經將目光全擺在你身上了。」
他露齒一笑,「我對這些女人沒有興趣。」
「是嗎?聽起來,你好像已經有目標了。」
傑恩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友在這兒土生土長,對黑眼睛、黑頭髮的美麗東方美女應該印象深刻才是。而他遲遲沒來找這個好朋友就是擔心他對畫中的女孩也動了心,套句他們那時候在學時常說的一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若獨霸,就有失君子風度,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一旦好友搶贏了,他的風度自然就不見了。
華特再為兩人倒了杯酒,啜了一口後,笑看好友,「你沉默?怎麼?怕我跟你搶美人?」
他笑了起來,坦承的道:「這樣的擔心是正常的,我們兩人的魅力不相上下。」
他撫著下顎看著他,「看來你真是千里迢迢為了追那個美人來的,不然,依你的性子不會如此在乎某個女人。」
他點點頭,也注意到入門處有一股騷動。
「那好吧,別說我這個地主沒盡地主之誼,只要你告訴我你要的女人是哪一個?小弟我讓賢,絕不跟你爭。」他放下杯子,拍胸脯保證!
「真的?」印象中,他可沒那麼大方呢!
「當然是真的。」華特心裡其實也有目標,但苦追了數月,連她的纖纖小手都還沒握過呢。
門口的騷動聲愈來愈大,傑思索性將整個注意力移到門口。
在那兒集聚的賓客漸漸讓出一條路,華特的父親丹恩伯爵與一名中國官吏相偕步人大庇,而他的身後,有一名年紀尚輕,但梳了個婦女髻的美艷少婦,而就在她的身邊——
他眉頭突地一緊,眸中隨即一亮,屏住氣息的看著那名頭戴翠玉珠花、有如牌樓高似的髮髻、一身圓領、對襟、兩袖子齊、下擺過膝的吉服褂,內罩紅色綴金紫長袍,袖子、裙褶都繡了彩雲圖案,腳下一雙高底旗鞋,宛如月裡嫦娥的天仙美女!
是她!就是她!這張淡掃蛾眉,應值黛綠年華的美人,就是那幅裸女圖畫中的美女!
「她是誰?」傑恩帶著驚喜與讚歎的口吻問好友,但眼神仍定在美人身上。
「她?別告訴我你的目標就是她,那我可會後悔剛剛口中吐出的話。」華特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追她可也追了幾個月丁,但他還沒死心呢。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是她了,快點告訴我她是誰。」傑恩笑得閹不攏嘴了。
但華納沒回答,反問他,「你是怎麼會認識她的?」
沒道理嘛,華特心想,他追周若楹追了幾個月,但仔細算了算,這幾個月來,她離開大使館都不到十次,那遠在俄國莫斯科的傑恩怎麼會認識她?!
「快點告訴我,還是你反悔,想加入戰局?」傑恩的目光還是在美人身上。
華特摸著下巴,看著有著閉月羞花之貌、楚楚動人的周若楹,他這個「在地人」採取緊迫盯人的方法都無法打動美人心了,傑恩有那麼多的時間跟耐性跟她耗?!
肯定沒有,就他對他的瞭解,他是屬於不強求的那類人,反正投懷送抱的女人已經夠多,都疲於應付了……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你放棄的話,我還有機會。」
「好。」傑恩答得很乾脆,而他很清楚他不會給好友任何機會的!
雖然他愈看這個東方美女,愈覺得她眸中的羞怯與裸女眼中的挑虹眸光相距甚遠,但仔細看她的五官,這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長得那麼相像的人吧?
華特將周曜宗一家人的身世背景略微簡述給傑恩知曉。
但這讓傑生困惑了,可能嗎?一個公使大人的女兒會讓人幫她畫一張裸女畫?這似乎不太可能。
「她有雙生姊妹嗎?」他再問。
「你怎麼這麼問?」華特不解。
「有嗎?」
「沒有,他們一家人出使這兒好幾年了,也不曾聽過。」
那肯定就是她了!不管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先認識人再說,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外套,對著好友道:「引見一下吧?」
雖然有些不願意,但華特還是起身,兩人並肩往周曜宗一家人走去,但傑恩在剛剛華特帶進大廳時,曾與賓客們自我介紹並閒聊幾句,因此此時舞曲響起,不少名媛淑女主動或暗示希望傑恩邀舞,但都被他以禮貌且親切的笑容給婉拒了。
好不容易走到周曜宗一家人面前,華特先向傑恩介紹周曜宗、其妾——即二夫人魏蓉萱及女兒周若楹。
傑恩一一向他們問候,而目光最後自然是停駐在含羞帶怯的周若楹身上。
「容我再跟你們介紹,這位是傑恩·溫尼伯,俄國溫尼伯望族的二分子,也是一個花花公子,但親和力十足,油嘴滑舌、風流倜儻、吊兒郎當、個性幽默,女人很容易愛上他。」
傑恩抬起一道濃眉,看著愈說愈順口的好友,他會不會說的太仔細了?
「他的拳頭跟打架功夫在莫斯科是很有名的,但是還有另一個更有名的事跡就是跟哥哥的未婚妻有染,還讓他的哥哥親眼看到未婚妻在床上跟他翻雲復雨……」
聽到這兒,傑恩眉兒一皺,那是哥哥將凱茜那個蕩婦當成聖女,而凱茜,也就是他哥的未婚妻早就聲名狼籍,她的父母還因她的濫交而與她斷絕親子關係,但這個朋友說前不後,什麼居心嘛?『
聞言,周曜宗眉心差點沒打結,對這種私德不佳的人,他禮貌性的點點頭便離開了,他的二夫人魏蓉萱早叮嚀要夫唱婦隨,因此也跟著走。
「華特,你是故意在搞破壞廠
一臉不悅的傑恩邊說邊擋住也想跟著她的爹爹、姨娘離開的周若楹。
也許吧,華特在心裡承認,因為他居然發現周若楹將目光凝聚在好友身上,難怪他會吃味。
但是——「我也是實說實說嘛。」他回得有些心虛。
周若楹看著傑恩,她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看到她今晚救的白癡,而這個白癡這時還用—種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眼神饒富興味的盯著自己瞧!
他難道看出那個夜行的黑衣人是她?
不可能,天那麼黑……燈又那麼暗!
「我曾經跟我父親說過,我對全身包得密不透風的女人是敬謝不敏。」傑恩榆悅的眼神定在美人兒的身上。
「那你應該離她遠遠的。」華特迫不及待的提醒他。
「問題是——」他勾起嘴角一笑,「她又不是。」
「什麼?」華特一臉困惑,再看了周若楹一眼,好朋友的眼睛瞎了?!
周若楹的心猛地一震,臉色微微緊繃,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眸中那若有似無的打眸光又代表什麼?
但她沒有機會問清楚,因為姨娘隨即發現她被擋了下來,又回頭走來將她拉開,而這整個晚上,傑恩沒有機會再接近他,但他的目光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