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恩守在床前,看著床上那張蒼白無血色的麗顏,還是很難相信兩人的相遇比他記憶中的都還要早。
那一天在賣畫的攤販街弄裡,罵他白癡、不是男人的女子居然就是她!
只是她這個令人驚奇的小東西也太厲害了,居然能飛簷走壁,還武功高強……
如今,他們三個臭皮匠精心策劃的事為何會外洩?他們三人也就不必再問是誰洩密了。
「她應該沒事了,不過,傷勢要復原還要一段時間。」剛送走大夫的卡特走進來,拍拍一臉憂心的傑恩的肩膀。
另外,華特也盯著躺在床上的周若楹,他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大家捉了半天的黑衣人居然就是她,這種事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卡特也是一樣,從他在被窩裡被吵醒,由一名僕從手中拿到傑恩的短箋信函,看了內容後,他還以為他在開他玩笑呢!
因為上面居然寫著「若楹中槍,速找大夫至我房間,但別驚動任何人」。
抱著姑且相信的心,他找了大失去到布落斯山莊,這莊裡上上下下都還忙得很,因為有人好像看到那名受傷的黑衣人進到山莊裡來了,大夥兒正在搜查,所以也沒空理他跟那名跟他私交甚篤的老朋友。
而那名老朋友其實就是一名醫生,不過,混亂中,他有要他戴了頂帽子較寬的帽簷壓低走進房間,還好反正也沒人有空做什麼聯想。
「她要怎麼處理?大使館的人雞飛狗跳,徹夜四處搜人,結果人在我們這兒。」華特吐了一口長氣,將目光移到難得嚴肅的傑恩身上。
「我那個醫生朋友是不會說出去的啦,可是他倒是好心的建議我們最好還是將她交出去,不然一旦人被找到,我們的麻煩就大了,雖然問題不是出我們身上。」卡特也特別提醒兩人。
「但你們要她怎麼對外解釋她半夜溜到我這兒是幫我畫臉譜,卻又……」傑恩搖搖頭,說不下去了,若是她沒有受傷,也沒有這件烏龍又可笑的事發生,他鐵定可以拿這事好好調侃周若楹一番。
但事情鬧大了,她要向外界解釋的事可多了!
此時,周若楹長而翹的睫毛動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緩緩的睜開那雙純淨的黑白明眸,她再眨了一下眼睛,讓模糊的視線定焦後,卻看到三個男人站在她的床前。
她倒抽了口氣,掙扎要起身卻動到右肩上的傷口,她猛地再倒抽了口涼氣,倒臥回去,不敢再使力。
「你先別亂動,不然會將傷口再次撕裂開來。」傑恩不捨的凝睇著她。
「他們……」她將目光看向華特跟卡特,神情不安。
「我知道你說別驚動任何人,可是我不能將你一個人扔在這裡去找大夫。」
她咬著下唇,明白他說的沒錯。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看來那麼柔弱,居然會飛……」
「那叫輕功,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卡特立即糾正華特的話。
「你們出去吧,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她說。」傑恩朝兩個好朋友點點頭,也謝謝他們成為他的「共犯」。
「共犯』無所謂,別害我們吃『牢飯』就好了。」兩人意有所指的瞥了她一眼,再迅速的交換一下目光便出去,順道反手將門給鎖上。
「事情目前有些棘手。」傑恩握住她的雙手,她臉兒羞紅,卻沒有掙脫開來。
因為他眸中的深情太濃了,她移不開目光,也捨不得移開。
他歎了一聲,傾身輕輕的啄了她的唇瓣一下,她的臉兒更紅了。
傑恩凝睇著她,「我這一次真的被你嚇壞了。」
她抿緊唇,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在看到大夫從你纖細的肩上挖出那顆子彈時,我的心臟差點沒停止跳動,那種擔心會失去至愛的心情,你可能很難體會,但那種感覺真的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看著他俊臉上心有餘悸的凝重神情,她知道自己真的嚇到他了。
「外傳你失蹤了,還在外面展開搜索……」他將華特在外瞭解到事情的部分娓娓道來。
她這才知道怎麼會有一大群人在夜色中搜索逮捕她,原來是她繼母跟小菁惹出來的。
「因為你是公使大人的女兒,若是被人逮到你在我這兒,我可是要槍斃的,外面的人不會認為你是黑衣人,而是我。」
「這……」她憂心忡忡的凝睇著他,她哪知道她像以往跑出來,也只是到他這兒畫臉宣洩一下怒火,居然會變成這樣子……
「可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你人就在我這兒,而你爹已急得頭髮差點全白了,可是我一旦將你交出去,我又要怎麼解釋你在我這兒?而且你肩上的槍傷……」傑恩是一個頭兩個大。
的確很難交代清楚,那該怎麼辦?她也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我一直以為幼稚的是你們三個男人,結果我比你們還……」這樣的情形是她始料未及的。
「是啊,居然有人半夜不睡,跑到一個男人的房間幫他畫臉譜。」他笑了出來,出言打趣,她亦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卻也因此扯到傷口,她的笑意立即僵在嘴角。
「痛吧?對不起,我想讓氣氛不那麼沉重的。」傑恩這時可是再正經不過了。
她搖搖頭,這個痛是她自己招惹來的。
「現在怎麼辦呢?」她咬著下唇,侷促不安的看著他。
是啊,怎麼辦?一定得想個十全十美的好方法來讓這件事情安全且完美落幕,他思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我想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如果再加入一個女諸葛,那事情絕對會迎刃而解的,對不?」
看著他信心十足的神情,她心中的不安是淡了幾分,但也明日這個看來不正經的男人,實則也有一顆溫暖、禮貼的心,最重要的是真的有一顆愛她的心。
彷彿看出她眸中那璀亮的感動眸光,他深情的道:「我愛你!這一次你一定相信我吧!」
他低頭接取她的櫻唇,聽到她喃喃的回答他說:「我也愛你……」
他笑了,給了她一個更深情、更溫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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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人的腦力激盪後,傑恩、周若楹、卡特、華特幾個人都有了共識!
反正演戲大家都是專家了,那就編出劇情繼續演下去,而戲碼就叫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上演前,當然都得上好妝,選好場景,好配合周若楹肩膀的槍傷。
所以這會兒,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傑恩、華特、卡特跟周若楹四人身上都有傷的從郊區的一個廢棄的空屋裡走了出來,約莫幾分鐘後,那座廢棄空屋突地傳出爆炸聲,「轟隆隆」的聲音響徹雲霄,震撼了阿姆斯特丹!
縱然背後煙火四起,但幾個人都交換了一眼愉快的目光,但由於周若楹是眾人中身上惟一真正有傷的,所以她的笑容還帶著痛楚。
傑恩很不捨,臉上的笑容立即不見,將她擁入懷中,等著那些皇家侍衛、大使館侍衛、民眾等等跑過來找他們。
而華特跟卡特兩人倒是裝得「很受傷」,臉上、衣服、手臂都有不少傷跟血跡,而這自然都是出自卡特在剮院化妝術超好的老朋友之手。
這一齣戲若演紅了,他們可都變成了「為了朋友兩肘插刀也再所不惜的有義氣、有血、有淚的大英雄」了!
也如四人所預料的,才一會兒工夫,一大群黑壓壓的人,手持著火把很快的將他們團團圍住。
「是周小姐,是公使大人的千金!」
「還有三人行,傑恩、華特跟卡特!」
「他們四人都受傷了,快點!快來幫忙!」
眾人的聲音此起彼落、吵鬧喧囂的聲音在寧靜的夜空中更顯得混亂。
一會兒後,馬車來來去去,四人分別被送到醫院,而一路上,傑恩更是細心呵護受槍傷的周若楹。
而四人在抵達醫院後,因為「有難同當、歷劫歸來」,所以大家都想待在同一個病房裡,好談談彼此心中的話。
而四個人也都不急著看大夫,反正就請同一個大夫一個一個照順序幫他們看便行了,反正都存活下來了,當然那大夫也是買通好的。
而「三人行」男人之間的友誼,還有傑恩對周若楹的愛情,都成了這次挾持意外的一則美麗的傳說。
傑恩等三人也向皇家侍衛說明他們救人的經過。
他們是在鍥而不捨的追查下,發現曾有外地來的幾名持槍流氓,個個扮成蒙面夜衣人,到大使館挾持了周若楹且往空屋子去,他們還打算向公使大人狠狠的敲上一筆。
而傑恩心繫佳人,不管對方是不是有火槍,為了救她,他將生死置之度外,拚了命也要救出她,因為她是他的愛人、未來的妻子。
華特跟卡特則是基於友誼,願助好友一臂之力,雖然知道風險甚大,但仍是膽大心細的向前行。
敵人十分狡猾,火力也大,還有炸藥,他們以三對六,還得顧及被綁的周若楹的安危,衝鋒陷陣,水裡來、火裡去,槍林彈雨,身上的傷癒來愈重,但為好友犧牲的心卻愈來愈大。
「你們都不知道,當槍彈射向傑恩時,我奮不顧身的衝向他,為他擋了一槍,就在這兒,」病房內,說得口沫橫飛的華特指著自己接近心臟但已讓繃帶包紮好的傷口,「當時我以為我死了。」
「你好勇敢,華特。」幾名美女圍繞在他身邊,眸光帶著傾慕。
華特聽了,心中可安慰了,因為傑恩來的這段時間,他的行情也因他而降溫、乏人間津,這下終於止跌回升了。
卡特的病床旁也圍了不少水噹噹的美女,噴出暴漲行情!
「你們都不知道,我一個人要當三人用,又要顧及將目光全放在若楹身上的傑恩,還得幫有勇無謀的華特擋子彈,還得注意我自己的安危,後來,我乾脆抱著犧牲小我,完成傑恩跟若楹兩人愛情的決心,我以身體做肉盾,向傑恩大吼『快帶她走!快帶她走,這兒有我』。」卡特這番說詞可讓不少女人感動到當場掉眼淚。
書讀得多果然有差!
華特眼見自己病床旁的美人不少被他動人的劇情拐過去,不認輸的又道:「還有哦,說時遲那時快,卡特想要一夫當關時,多少槍彈對準了他,我可也咬了牙準備為我們的友誼殉情,雙手拿起裡面的鐵條衝向那些人,大喊著『卡特,你走,快走!這兒有我』……」
卡特以眼角餘光瞄了不識相的華特一眼,不是隨人說的嘛,幹麼只將自己捧成英雄?
華特也以眼神交鋒,要當英雄,他也要當,講他個天花亂墜也沒關係,反正死無對證嘛!那些杜撰出來的流氓在那場爆炸裡已炸得屍骨無存了!
而在兩人你來我往編說自己有多英勇時,在病房角落的傑恩跟周若楹則是最不受打擾的一對。
不過,他們也才剛剛享受不被打擾的寧靜而已。
因為先前先來了荷蘭的國王跟皇后,他們對傑恩英勇救出心愛女人的行為甚為激賞。
而由於周若楹身份特殊,乃大清駐荷蘭大使館公使大人的女兒,若真發生什麼意外,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向大清國交代。
所以說,傑恩是有功在身,因此國王決定賞賜他財富與榮譽爵位,也樂意為兩人主婚,而這讓另兩床也豎直耳朵傾聽的華特跟卡特是嫉妒死了。
好在國王「明察秋毫」。認為他們兩人輔助有功,因此也跟著受賞。
而在國王跟皇后離開後,周曜宗、魏蓉萱、小菁、侍衛等等這一群親友團也來了,在探視他們一會見後,兩人這才能相互依偎。
他們也談起婚事,因為剛剛周霍宗可對著女兒說了,「這次多虧了傑恩他將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將你救出來.於情於理,你都不可以再耍性子,你們的婚事一待兩人的傷好後就要辦!」
所以這會兒,傑恩擁著她,神情愉悅的貼著她的耳畔道:「我早就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親,你已經被我看光了,我也讓你看光了,咱們都該對彼此的清白負責。」
「你的意思是當時如果我點頭了,我們就不必繞這麼一圈?」
「那當然!」
「可是那時候你老是設計要佔我便宜,又要我嫁你為妻,什麼好事都被你佔盡了,我怎麼願意嫁?」何況當時的她還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呢。
「那你的肩傷可得快點好起來,我實在很想讓你佔點便宜,至少親那麼一下,可是這兒觀眾實在太多了。」
他有點哀怨的看著「硬」要擠成一間病房的兩個好友。
雖然大家擠成一間,在「編台詞」時大家都可聽得到對方說了什麼,可以少了些矛盾台詞,但對他就是不方便嘛!
雖然位在角落,但一室裡擠了那麼多女人,離他們又只有一、兩步遠……
周若楹凝睇著他那張毫不掩飾哀怨的俊顏,明知她一笑傷口就會發疼,可是她還是忍俊不住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傷口當然又疼了一下,但看著他那張懊惱、想親吻她又不時開玩笑噘起嘴的俊俏臉孔,她實在克制不了那股一擁而上的笑意……
或許如他曾說過的,她一直壓抑著她個性中屬於叛逆的一部分,而今,那柔順纖弱的假像似乎可以適時的扔掉了。
她含情脈脈的睇視著他,主動的送上自己的唇,在他愣了一下,性感的唇瓣微張時,她亦乘機直驅而人,將那丁香小舌與他的嬉戲糾纏。
他凝睇著她,莞爾一笑,闔上了眼睛,好吧,這次就讓他扮一次純情,讓他未來的老婆大人享受主動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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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在阿姆斯特丹金碧輝煌的皇宮裡,由國王跟皇后主持了一場「三人行」的結婚典禮,觀禮的群眾是滿坑滿谷、歡聲雷動。
在奼紫嫣紅、千嬌百媚的各式花卉的佈置下,三位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子,三位穿著筆挺白色燕尾禮服的新郎倌,雙雙對對,每個人的臉上全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俊美的傑恩旁邊是美麗的新娘周若楹;俊逸的華特身邊則是認識兩個月就定下終身的美人凱莉,因為她在他裝病期間,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而最令人跌破眼鏡的組合應該是長得很抱歉的卡特跟冶艷動人的邦妮。
邦妮是在聽了卡特那無與倫比、神勇犧牲自我的故事後,又看到一大堆的女人天天擠在病床前要伺候他,像這種好康的搶手貨,她哪能放過?
所以她天天當起一個溫柔嫻淑女,贏得英雄的歡心,早早也跟著步人紅毯,瞧她現在一臉的洋洋得意呢!
但舊愛菲爾也不苦情,身邊有了一個「識貨」的可愛俏女郎,兩人的好事也不遠了。
此時,魏蓉萱坐在丈夫的身邊看著終於嫁人的繼女,周若楹今天結完婚,明天傑恩就要帶著她回莫斯科去見見公婆及家人,從此也就住那裡了。
這也不知怎地?這人在身邊覺得礙眼,一想到要離得遠遠的,眼眶居然紅了?!她眼泛淚光的看著繼女幸福的臉龐,在心中忍不住也感謝起老天爺,好在她過去那故意將裸畫拿到市集去販售,還想抓她偷漢子的缺德事沒有一件掀起風波,要不然,若楹今日的笑靨可能就不在了!
真的是阿彌陀佛!
女人畢竟憐惜女人,她還是希望繼女能幸福!
而在另一個城市海牙,也有一場婚禮正在古堡裡舉行,恢復俊逸外貌、健康身體的林重智深情的凝睇著俏麗可人的新娘子黎書嫻,挽著她的手,走向紅毯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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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皎潔的明月高高掛,星光璀璨,在一對對的新人把握著春宵一刻值千金,在洞房花燭夜努力的翻雲覆雨時,傑恩跟周楹君兩人也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不過他們兩人衣著整齊,也不是在床上辦事。
他們來到安德爾旅店的地下室,尋找當時因擔心未來老婆的裸畫會被別人看到的傑恩,在得知旅店主人也是中西洋畫的收集者,並將地下室闢為一個收藏室後,他突發奇想的在一次請店主人開門讓他欣賞那些收藏了大約有數千幅,都用巷筒擺放的收藏畫時,暗暗的將周若楹那幅裸畫也塞在其中一角。
他原以為不會太久就會回來取畫的,哪知道她那麼難搞定,娶到手時都已一年半載的了。
因此再回到這個地下室時,他傻眼了,因為他根本忘記當時將那一卷畫筒塞在哪一角。
可不找出來又不行,他們明天就要上船回俄國去了,這畫鐵定是要帶回去的!
只是要在一間滿是巷軸的收藏畫室裡找到那幅裸畫實在很困難,這一巷一巷的要找到何年何月?
難怪周若楹氣得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是我先找到了,明天你就自己回俄國去,不可以再纏著我!」
「老婆……」
「也不准叫我老婆!」她氣炸了,她將他的裸畫還給他了,而他卻帶她到這個悶得讓人受不了的地下室找她的畫。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呢!竟搞得她全身灰,一肚子的火!
傑恩哪敢懈怠?他不時的在心中默禱請老天爺幫忙,讓他先找到。
終於,在天泛魚肚白時,在一個該死的小角落裡找到被他塞進去的畫像。
看著那幅眸中帶著挑釁眸光,全身赤裸的躺在藍色綢緞被子上的動人裸體與美麗的容顏,周若楹的火氣沒了,想到當時她以嘲諷的心情畫上了這幅畫,又在上面提了「聖女」兩字,居然會因此而千里姻緣一線牽,將傑恩千里迢迢的帶到這兒與她相見、相愛、結婚。
「你知道你的畫是怎麼不見了的嗎?」他擁著她,看著畫中的美人。
「我不知道,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或許她是該感謝一個人——那個今天在婚禮進行時,眼眶泛紅,流下喜悅淚水的姨娘。
雖然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她偷拿走的,但她真的不想去追查了,最重要的是,這幅畫又回到她手中,而她的身後還因此多了一個擁抱她的溫厚胸膛。
她轉頭看他,兩人相視而笑,然後由周若楹帶著傑恩再次感受「飛」的滋味,在天空還有些灰黑未明的夜幕掩飾下,她施展輕功帶著老公回到大使館,但兩人已沒有時間休息或補過洞房了,船是不等人的!
兩人將兩幅裸畫好好的收置在行李箱後,告別了親友,上了行駛俄國莫斯科的船,在豪華船艙裡補足睡眠後,傑恩當然也得補給老婆一個洞房花燭夜。
而在幾次的巫雲之樂後,傑恩才告訴親愛的老婆,回到俄國老家,他可能會遭到圍剿痛罵的命運,原因是……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說什麼!你在鳴笛開船的前一秒,扔下你的妹妹凱瑟琳,讓她一個女孩兒到大清國去?!你實在是太差勁了!」她真的有想將他踢下床的衝動!
他從她的眼神可看出她想幹麼,他趕緊將她擁入懷中,「其實也得怪你的裸畫太吸引人了,不然我怎麼會重色忘妹呢?」
這話聽來是挺悅耳的,但若她是凱瑟琳,不氣得吐血才怪!
傑恩嘻皮笑臉的啄了她的唇一下,「我總是你的丈夫嘛,反正咱們最近演技愈來愈精湛,你就勉為其難的配合我一下,讓我逃過圍剿痛罵的命運如何?」
能說不行嗎?如他所言的,總是自己的丈夫嘛!
而傑恩早將劇情編寫好了,只是周若楹在聽到自己還得被他摑一記耳光後,她可不依!
好在傑恩的意思只是做個樣子,像演戲那樣,根本沒真的打到耳光,她才決定照他的劇本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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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莫斯科
佔地百畝的溫尼伯莊園的前院裡,年屆五旬的愛莎夫人正在看葉霜寄來的信,而她的懷中還抱著大兒子艾魁克跟朱倩生的小小娃兒。
讀完了信,她看看懷中的小娃兒,再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腦海閃過住在中國的凱瑟琳,還有為了一幅名為「聖女」的裸女畫像而跳到另一艘前往荷蘭的船的小兒子傑恩。
不知道他在異國是否也有一場正在進行中的奇遇情緣?像他的哥哥、妹妹,還有差一點成為她媳婦的葉霜……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少爺回來了!」
「回來了?」她眼睛一亮,但馬上困惑的問:「回來了為什麼說不好了?」
愛莎抱著小娃兒,一邊看著急著翻身下馬背,還喘著氣兒說話的老總管。
「小少爺在碼頭那裡跟著一個中國女孩起了爭執,他居然摑了小女孩一個耳光,還叫他的幾個朋友幫忙拿繩子要他們幫他將小女孩的手腳綁起來呢!」
「什麼?!」她錯愕的瞪著他,連忙進到屋內,將信跟小娃兒都交給朱倩,急匆匆的坐著馬車往碼頭去。
而屋內的艾魁克、朱倩從總管口中得知那個棄妹的傑恩回國後,艾魁克立即要朱倩在家顧孩子,他則到書房告訴父親索洛夫這個好消息,接著父子倆也立即乘坐馬車往碼頭去。
雖然凱瑟琳跟大清阿哥有了好結果,但傑恩的做法實在太欠罵了,他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
只是,在這一家人前前後後差不了幾分鐘的抵達碼頭後,他們全都看到以前傑恩在莫斯科的狐群狗黨們正站在一旁,看著一個長得嬌小玲瓏,只到傑恩肩膀高度的漂亮中國女孩與傑恩吵得臉紅脖子粗的。
看來她就是總管說的小女孩了,不過可能是她長得太嬌小玲瓏,總管看花了眼,因為就他們看來,她應該有十九、二十歲了。
傑恩跟周若楹兩人唇槍舌劍的邊吵邊走到家人面前後,傑恩語帶怒火的對著家人介紹,「老爸、老媽、大哥,她就是我在荷蘭娶的老婆,你們的媳婦、弟媳,而她說好要到這兒住的,但到這兒後又說她要回荷蘭去,氣得我找我那幫兄弟去找繩子好將她綁起來……」
「綁什麼綁?你一點都不瞭解我這個新嫁娘思鄉的心情,我要回去,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周若楹哭得淚如雨下。
看來這會兒哪有時間罵傑恩那個臭子小呢?索洛夫、愛莎等人只得先幫忙調解這對小倆口的問題。
只是——這對小倆口很奇怪呢,只要他們這一家人出現在兩人身邊,兩人就吵得沒完沒了,但若是他們不在場,聽傭人說,兩人還很恩愛呢!
看樣子,傑恩有個很疼他的老婆了,怕他被家人圍剿責罵,天天跟他演感情不合的劇碼。
所以愛莎、索洛夫、艾魁克、朱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便他們演了,反正凱瑟琳有個好歸宿了,而仔細想來,如果傑恩當時沒有跳船反而跟著凱瑟琳游中國大清,也許他們這對兄妹也都因此而錯失了一個愛他們的枕邊人呢!
所以命運的安排是有其道理的……一切就不必太計較了,是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