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她早就做好的決定。
負責保護她的東方狼三十辦理好登機手續,來到她身邊,道:「聞小姐,已經辦好了,我帶你上去候機。」
「謝謝你,三十,還麻煩你送我回蘇州。」她低聲道謝。
「請別這麼說,你是我們主子的貴客,這是應該的。只是,你突然決定要回去,真讓我們都嚇了一跳,因為今天下午夫人和趙小姐就要帶著二少爺和黑小姐一起回來,他們都很想見見你。」三十納悶地道。
她低頭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天工和公主將歸來,但她卻不能見她們,她與游刀之間因咒相系,她得把他引開,才不會出事。
更重要的是,她不願游刀再與東方傾國照面,她希望她的離開,可以讓他躲過這一場災難,希望她預知的命運,能因此有所改變……
所以,她沒有向他道別,趁著他熟睡之際,悄悄地走,這樣,對他最好。
「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傾國也會追去的。」東方風華得知她要離開,歎息地道。
「別讓他追來,如果要他活命,就把他綁住、困住,絕對不要讓他來找我。」她忍住心痛,嚴正地警告。
「這是什麼意思?」東方風華擰眉問。
她不想洩漏太多,只是淡淡地道:「我命中帶煞,會傷了他,為了他好,請不要再讓他靠近我,千萬記住……」
「是這個原因,傾國才會那麼痛苦嗎?」
她心頭像被勃住一樣,一陣窒息。
東方風華雖不解,也看得出她有難言之隱,因此點點頭:「我知道了。」
「美人瓷請好好保藏,也要保護好黑靖,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一切務必小心,當孩子平安落地,記得照我的話,把美人圖和美人瓷連同孩子的一滴血帶到公主的陵寢內燒燬,時辰和日期我都已寫好,放在信封裡,等我走了你再看。」她又再次叮嚀。
「知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東方風華起了疑心。他總覺得她像在交代什麼的語氣令人憂心。
「聽好,這很重要,無論我出了什麼事,都與你們無關,別出手幫我,也別找我,從我踏出東方居那一刻起,我們再無瓜葛。」她嚴肅地說著。
「這……」東方風華愣住了。
「如果你想保護趙慕賢和東方家所有的人,就答應我。」
事情一定不單純。東方風華暗驚:心中忐忑,卻又不能多問。
「別擔心,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只要送我離開,就行了。」
「好,我答應你。」
東方風華允諾,並幫她訂了機票,更派三十陪她一起走,好照應保護她。
三十是東方狼裡少數的女性,是個忠心善良的人,沒必要為她喪命。
「三十,我有點渴,能否請你去幫我買些茶水?」她對著三十道。
「是,請你在這裡等我。」三十將機票交給她,隨即走開。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早已全盲的眼睛,定住東方。
來了!
公主的駙馬,帶著千年的怨念,正一步步朝她而來。
「我們又見面了,聞知來——不,或者我該稱你一聲……淨衣。」游刀冷笑地在她面前站定,在他背後,則有四名手下。
她心中一凜,背脊微寒。
果然,游刀的記憶也恢復了。
她不該點醒他的……不,或者她在他的詛咒中就是扮演這樣的角色,當他和她再相遇,他就會想起一切。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東方傾國呢?他怎麼捨得讓你獨自出門?」他刻意看了四週一眼。
她沒有回答,光是從他口中聽見他喊東方傾國的名字,都會令她心驚。
「怎麼,怕我傷了你的情人,才刻意單獨離開嗎?」他一眼就猜出她的心思。
她依然沉默。
「沒用的,我早就盯上他了,我既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他。」他撂狠話。
「你以為你對付得了東方狼?」她輕哼。
「我要對付的不是東方狼,而是你,和你所愛的人。」他陰沉地道。
她蹙眉不語。
「哼,還真多虧在陵寢那一摔,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游刀哼道。
「我想,是公主的怨氣要你想起一切吧!」她淡淡諷刺。
「不要跟我提公主!」他變臉怒斥。
「心虛嗎?還是罪惡感?」
「閉嘴!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搶走了天工,更不會原諒你們聯手想斷了我和天工之間的緣分!」
「你和天工之間,根本無緣。」她歎道。
「什麼?」
「千年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她喃喃地說著,心中一震,無神的眼睛望著遠方。
四個人影正走出機場,男子因受重傷,坐在輪椅,推著他的女子,雖短髮褲裝,卻美艷嬌麗,她眼角含情,不時與男子對看說話。
走在後方的年輕女子正挽著貴婦人的手,臉上掛著開朗自在的笑容,和一種迫不及待想見情人的興奮。
是天意嗎?天眼最後讓她看見的,竟是公主和天工幸福的一幕,這是否表示,她當年的作法,並沒有錯?
「你在看什麼?」游刀警覺地轉頭,卻只見一片人潮。
「我能看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她自嘲。
游刀又多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從人群掃過,依然沒有發現什麼。
視而不見,見而不識,這,就是無緣。
即使趙慕賢和黑靖她們一行人提早從香港回來,即使游刀盯上了她,也來到機場,但,有她擋著,他們就是不會相遇。
她低頭輕歎。
「你少給我裝蒜,你的天眼什麼都知道,告訴我,天工轉世後,人在哪裡?」游刀氣憤地攫住她的手。
「我不知道。」她閉上眼睛。
「我會有辦法逼你說的。」他陰驚一笑,朝手下命令:「把她帶走。」
四名手下於是上前架著她走出機場,上了一輛休旅車。
不久,她被帶進了一個隱密的地方,像是個迷宮,走了往下的階梯,又轉了好幾個彎,又往上走,原本濕悶的空氣,在進了一扇門之後,頓時變得清冷冰涼,但,卻令她瞬間悚然。
這裡……有混著火藥的鐵屑腥味,以及一股不祥的戾氣。
「歡迎光臨我的秘密軍火庫,這裡戒備森嚴,銅牆鐵壁,你就算死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知道。」游刀沉笑道。
軍火庫,火花,一片血紅,死亡……這裡,就是天眼預見的地方嗎?
她輕顫著,胃隱隱絞痛。
「不過,如果你說出天工在哪裡,我就不殺你。」
「你怎能肯定天工已轉世投胎?」她不想被他看出她的恐懼,冷聲問。
「你以為我不知道?美人瓷被盜出公主陵寢,天工就會轉世,他人一定來到這個世界。」
「就算他已轉生,也已不是你心目中的天工了。」她淡淡地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擰起凌厲的濃眉。
「我就告訴你吧!當年我在美人圖上動了點手腳,天工此生,已成了一個女人。」
「什麼?」他一怔,隨即臉色大變。
女人?天工……成了女人?
「公主要他變成女人,就是為了斷了你的奢念。」她很清楚,將軍愛上的是男人的天工,迷戀的是那種女色男相,一旦天工變成女的,就不再是他要的天工了。
「你……你……」游刀衝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如刀地瞪著她。「你真的……把他變成了一個女人?」
「不但如此,她已遇上了此生的情人,也懷了孩子,即將成為母親,她的愛情已經修成正果。」她無畏地繼續道。
「不!不!不可以!我的天工……怎麼可以……不——」他重重甩開她,抱著頭痛苦狂喊。
穿越生死,他只想在今生見他一面啊!再見一次他原來的模樣……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仍繼續刺激他:「我早就說過,你永遠也得不到他,你只能不斷地追逐一個不存在的影子,不斷地失望,然後痛苦而死。」
他渾身一僵,猛地抬頭,惡狠地瞪著她。
「你喜歡的人,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在天工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你,你何苦執迷不悟?」
「閉嘴!」他怒吼。
「我真是同情你……」
「我叫你閉嘴——」他火爆地伸手抓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起,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她耳朵嗡嗡作響,痛得差點昏厥。
「這一幕很熟悉吧?千年前你死在我手裡,這一世,你也逃不了的,別想故意激怒我,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死得太痛快!」他滿腔怒火化為惡狠的獰笑。
「殺了我,你一樣會陷入你自己詛咒的循環之中,一再地重蹈覆轍……」她嘴角滲血,虛弱地道。
下咒的人,永遠逃不了命運的反撲,她如此,黑靖如此,游刀亦是如此。
「我不在乎。如果不能得到天工,那我就奪美人瓷,只要有了美人瓷,天工就會回到我身邊!」他狂烈地咆哮。
「美人瓷早就碎了。」她輕哼著。
「碎了?」他愕然。
「它,早已變成了一堆碎片,就算你得到它,天工也不會再出現,死心吧!」
他凌厲地瞪著她,許久之後,突然大笑。
「哈……淨衣啊淨衣,你費盡心思要我放棄美人瓷,就是要保護東方家和東方傾國吧?」
她沒吭聲。
「東方家受了美人瓷的詛咒,怎麼可能讓它碎掉?」
「信不信由你。」
「哼,等東方傾國把美人瓷帶來,就會知道了。」
「你不會有機會和他見面的。」
「機會?我可不需要機會,命運就會把他帶到我面前了。」游刀說著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陰笑著:「這是你欠我的。」
她不安地蹙著眉。
「別忘了我和你之間的羈絆,千年前我就說過,除非我得到美人瓷,否則,你和你『深愛的人』,都會悲慘地死在我手裡。」他靠近她耳邊邪惡地說著。
她厭惡地閃開,反擊道:「別太得意,你的怨恨會成為詛咒,是因為法劍和陰氣的交互作用,你自己本身也不得善終。」
「不得善終……是啊,千年前殺了你之後,國師一狀告到皇上那裡,皇上念在女兒情分饒我一命,卸我武職,但我卻沒活下來,因為,隔日我就在回家途中被一群人以亂刀砍死,棄屍荒郊……」他扭曲著臉道。
「惡念吸引惡念,這是蒼天的制裁。」
「去他媽的制裁!那根本是國師派人來殺我的,他要替他最鍾愛的徒弟報仇!」他說著突然又摑了她一掌。
「唔……」她被打得眼冒金星,癱在地上。
「但國師殺得好,我當時如行屍走肉,生不如死,死了正好可以追隨著天工的魂魄,死了才能期待來生見到他……」他的語氣裡有著深切的渴望。
可憐的人,為情所困,生生世世都過不了情字這一關,最後,把自己折磨成惡鬼,傷人,也傷己。
她在心裡歎了一口長氣。
「可是,他卻因為你的施法,今生變成了女人……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我才好呢?」游刀對著她,滿臉都是憎恨。
她沒力氣回答,他卻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拉起來,詭笑道:「我看,就用你的愛情來償還吧!」
「不……」她知道他的企圖,臉色丕變。
「沒錯,我要他,那個妖美得讓人魂癡神蕩的東方傾國,你就把你深愛的男人賠給我吧!」
「你得不到他,也不會再見到他。」她冷冷地道。
「哼,還以為事事逃不過你的天眼,不過這次你可就看走眼了。聞知來,我跟你打賭,我很快就會再見到他,你也一樣。」
說罷,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支針筒,往她的手臂上紮下。
「啊!」她驚痛地低喊。
「這是種慢性毒藥,它會在八小時之內隨著你的血液,慢慢滲入你的體內,腐蝕你的內臟,最後四小時,你會持續痛,愈來愈痛,最後痛到七孔流血而死。」他在她耳邊陰笑。
「你……」她驚恐地抽氣。
「你只剩下八個小時的生命,如果東方傾國知道了,再看到你這副可憐的樣子,應該會拚死趕過來吧!哈哈哈……」他大笑地起身,轉頭低喊:「馬海,打聽到東方傾國的手機號碼了嗎?」
「是的。」
「幫她拍張照,和簡訊一起傳給他,告訴他,八個小時內沒帶著美人瓷單獨來見我,就準備替聞知來收屍吧!」
「是。」馬海用手機對著聞知來挨了揍的紫青臉孔拍了一張照片,傳出簡訊。
她小臉刷白,全身輕顫冰冷,腦中閃過第一次「見」到東方傾國時的驚艷與毀滅,那可怕的預言,難道真的躲不過?
不,不要,不要來!傾國,求求你,千萬不要來!
不要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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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傾國坐在床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大床右邊的空蕩,動也不動。
她走了。
他知道。
昨夜的纏綿和溫存,是她最後的告別,彷彿要把她這一生的愛情在一夜裡燃燒殆盡,而且,只為他燃燒一次。
她給了他所有,但最後,卻連一點餘溫都沒留下。
枕頭上一片冰涼,就和他的心一樣。
沉著俊美的臉龐,他的目光緩緩移向床單上那點點落紅:心,狠狠地抽痛著。
想起她潔淨白皙的身子,想起她在他懷中的呻吟,這些紅漬,就更顯得諷刺。
「這算什麼?你想一個人躲到哪裡去?都跟你說了,要死就一起死,為什麼你還是拋下了我?」
揪緊床單,他喃喃自語,神色冰冷,眼裡卻充滿了痛苦和憤怒。
房門輕敲,東方風華走了進來,看他一臉沉凝,歎道:「聞知來有事回蘇州去了,我叫三十隨身保護她,你別擔心。」
「為什麼讓她走?」他沉怒地問。
「她來作客,也已幫了我們的忙,她說要走,我能阻止她嗎?」東方風華無太不。
不能,就算是他阻止,她也會走。
為了他,她必須走。
「可惡!」他氣得掄拳在床上重重一捶。
說了一堆生啊死啊,究竟是誰要他的命?她藏了一堆心事,就是不說清楚敵人是誰……
「她要求我們都別去找她,尤其是你,所以,你就好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准去。」東方風華道。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他抬頭瞪他。
「聞知來千叮萬囑,一定有她的安排,別辜負了她的心意。」東方風華正色道。
「安排?你知道她安排了什麼?她這一走,很可能會死啊!」他怒吼。
「死?為什麼?」東方風華一驚。
「我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說……」他煩亂地揪扯著長髮。
門在這時又被打開,東方絕世來道:「大哥,媽打電話過來,說她和二哥提前回到台灣,現在已經到機場了。」
「現在?」東方風華愕然。
「對。」
「真是的,怎麼不早點通知?據情報得知,游刀似乎已來到台灣,但他行蹤難測,這陣子得加強防護……」東方風華旋即定出去,卻在門口又停下,轉身對著東方傾國道:「你給我好好待著,不准出門,一切等我接媽他們回來再說。」
東方絕世瞥了東方傾國一眼,什麼也沒說。
「絕世,去叫仇總管備車,順便派幾個東方狼跟我一起去。」東方風華說著匆匆下樓。
東方絕世也跟著走出去,房間又只剩下東方傾國一個人。
他伸出雙手,一想到再也擁抱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種可怕的孤寂和空虛就像鬼魅啃蝕著他的心。
要他這樣空虛地活著,不如抱著她,陪她一起死。
只是,她不懂,不懂他的愛有多深,不懂她對他的重要,她以為,這世上沒有她,他還能活嗎?
沉著臉,他走向浴室,徹底梳洗一番,再迅速換好衣服,決定到機場追人。
她在哪裡,他就追到哪裡,她別想甩開他:永遠別想。
大步奔下樓,他才來到客廳,東方絕世就冷冷地道:「別去了,三十打電話來,說聞知來不見了。」
「什麼?」他驚凜止步。
「三十說聞知來請她去買飲料,轉眼間人就不見了,她整個機場都找遍了也不見人影。」
「不見了?怎麼可能,她眼睛看不見……」他不安地變了臉。
「是啊,一個瞎子還能跑哪裡去?」東方絕世哼道。
「不准你這樣說她!」他厲聲怒斥。
「真受不了,又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東方絕世冷哼,滿臉厭煩。
三個哥哥相繼淪陷,一個愛上笨蛋,一個愛上不男不女,一個愛上瞎子……
這該不會也是美人咒在搞鬼吧?
「你這小鬼懂什麼?」他反譏地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一道黑影迅如閃電地竄到他面前,美目冷熠,氣焰囂揚。
「絕世,讓開。」他瞪著絕世。
「不行,大哥說了,你不能踏出家門一步。」東方絕世昂然不退。
「別惹我。」他森然警告。
「你才別惹我。」他已經夠煩了,老是得阻擋哥哥們去幹傻事,他的火氣可不比他小。
「小鬼!你討打!」他斥罵一聲,出手攻擊。
「你受傷了,打不贏我的。」東方絕世輕易避開,揚腿橫掃。
「你真煩,滾開。」他被逼得往後退一步,怒火狂熾,撲了過去。
東方絕世眉鋒一挑,三哥很少動武,並非他弱,而是他懶,一旦他火了,平常只拿筆設計東方瓷的手,瞬間就能變成利爪,將人撕碎。
哼哼,這機會如此難得,不和三哥好好打一場就可惜了。
冷冷一笑,他興致大起,出手還擊。
兄弟兩人於是打成一團,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但他們打得激烈火爆,客廳裡的一桌一椅,甚至連花瓶擺飾卻都沒有受到波及,只見他們身形輕盈靈捷,除了肢體的撞擊,幾乎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會讓他們這麼小心顧忌的原因,就是怕奶奶聽見。
只不過,有人通風報信,幾分鐘後,老夫人已站在長廊外,不悅地瞪著他們了。
「還不住手?」
威嚴十足地一聲喝斥,兄弟兩人立刻分開。
「傾國,我不准你去找知來,回房間去。」老夫人命令。
「奶奶,知來很可能有危險,她幫了我們東方家一個大忙,你怎能見死不救?」東方傾國急道。
「她要走之前來向我辭行就說了,她要求我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去找她,她說她即將面對她自己的恩怨,不希望我們插手,尤其不希望你插手……」老夫人說著暗暗歎了一口氣。
聞知來臨行前還要她放心,說她和傾國雖然相愛,卻無緣分,她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傾國面前,要她放心……
唉!那孩子,早就看穿她的私心,她知道她在嫌棄著她的眼盲。
那一刻,她有多麼慚愧,多麼抱歉,卻一句挽留的話也說不出口。
就當她自私吧!明知很對不起她,也很感激她,但仍不希望賠上她的孫子。
「她……真的這麼說?」東方傾國臉色刷白。聞知來和東方家撇得乾乾淨淨地離開,就更表示她將遭遇凶險的事,而這事,肯定與東方家有關。
既然與東方家有關,那麼,她要對付的人會不會就是……
猛地,他想起大哥提起游刀已來到台灣,想到那個人在公主陵寢時差點就掐死聞知來……
正怔凜之際,他的手機傳來簡訊鈴聲,他打開手機一看,瞳孔瞬間收縮,心,像轟隆戰鼓,疾鳴狂擂。
果然是游刀。
「誰打來的?有什麼事嗎?」老夫人問。
「不,沒事,無聊的廣告。」他小心隱藏著即將爆裂的情緒,轉身上樓。
「傾國,知來要你就當從來沒見過她,把她忘了吧!」老夫人勸道。
他腳步一滯。
忘了?能忘得了嗎?想忘也忘不了,何況,他根本不想忘。
「讓我靜一靜吧,奶奶。」他輕聲道,繼續踩著階梯,回房去了。
東方絕世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正想跟上,老夫人就道:「絕世,別去吵傾國,這裡我會叫十和十四看著,你去狼群們的別墅走一趟,十二的葬禮已選定好時間,你親自去向大家說一下。」
「是。」東方絕世點點頭,出門前往東方狼居住的別墅去了。
而此時,在樓上的東方傾國,見東方絕世出門了,才從陽台輕輕一躍,毫不遲疑地往後院倉庫的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