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國新一轉身,整個人抱住了晉元,國新比晉元高了半個頭,手臂也比晉元粗了幾寸,他這樣一抓一壓,晉元根本不能抵抗。
「晉元,我好喜歡你,從那天在醫院看你第一眼開始……」
「國新!我……」我有BF了。可是這簡單的一句話,晉元就是說不出口!
抱枕掉了,沙發上原本坐著的兩個人,也半推半就的躺下了。晉元在掙扎,可是這樣的慾火,似乎已經覆蓋過晉元的理智,而國新現在給的,也超越了這幾年來阿漢給的「性」震撼。
雖然阿漢的胸膛寬厚,可是比不上國新現在傳遞過來的熱情;雖然阿漢體貼溫柔,可是國新現在的體溫,卻早已融化了阿漢留下的餘溫。
國新把嘴湊向晉元,晉元只是陶醉,沒有閃躲。晉元竟然把這幾年為阿漢守住的吻,給了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學校同事。
「國新!抱緊我……」天啊,這是從晉元口中說出的話。
國新把晉元抱得好緊,彷彿他擔心一鬆手,晉元就會消失一樣。他咬著晉元的耳朵,而從晉元背上滲出的汗早已經把上衣濕透,國新很有技巧地褪去晉元的衣服。他開始低頭吻著晉元胸前的肌肉,一口、兩口……
「不要!」就在國新的嘴巴靠向「小晉元」同時,晉元搗住了國新的唇,而國新倒也像個君子,並沒有繼續堅持。
穿著內褲的國新壓在穿著三角褲的晉元身上來回磨蹭,晉元雙手也緊捏著國新臀上的肌肉,他的手跟呼吸,隨著國新的來回衝撞,規律的晃動、喘息著。
螢幕上,是劇中胡軍背叛藍宇帶別的男人回公寓的鏡頭,就在藍宇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國新跟晉元同時擁有了出軌的高潮。
「怎麼了?這幾天魂不守舍的。」隔了一個禮拜的傍晚,趁著桂花湯圓人還不多的時候,賀排抽空跑上三樓一趟。
「哪有?只是學校工作壓力大了些。」看到是賀排上來,晉元突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院長的公祭不在假日,你跟舜子就別勉強了,我跟阿漢帶夏宇去就好。」
「舜子不可能不去,那是一手帶夏宇長大的院長啊!」
「我知道那天有督學來督導,你一定去不成。而舜子學校剛好遇上第二次段考,我看她也不好請假。」
「舜子跟我說她一定要去,那孤兒院像是夏宇的另一個家,那個家的家長過世了,舜子說她沒有不去的道理。」
「其實……晉元,你知道我另外的顧慮是什麼嗎?」
「我知道啊,你跟阿漢如果同時下去,桂花湯圓就得關門一天。」
「晉元,你怎麼變得這麼不機靈?我還以為你會比我想得周到。」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晉元,我真的覺得你跟阿漢怪怪的,我問他,他說沒有,阿漢說你們一直是這樣啊,可我就感覺你們一定有什麼事……」看晉元一個人懶洋洋地攤在床上,賀排有感而發。
「別亂想啦,你先說你剛剛的顧慮是什麼?」或許是心虛吧,晉元躺上來拉直身體,岔開了話題。
原來賀排真的很細膩,他已經想到如果下禮拜二下去屏東參加院長的公祭,也許,領養唐果的家長會帶唐果回來參加。
當然,如果知道唐果過得好,大家都開心,可是阿漢跟舜子看見唐果的情緒,就不是旁人所能控制的了。阿漢是唐果在戶政資料上確確實實掛名的親爸爸,而舜子則是唐果嫡血、嫡親的阿姨啊!
「是要把唐果搶回來呢?還是要讓夏宇邊哭,邊拉著唐果不放……」
一連幾天,晉元盡量躲避著國新,而晉元也跟夏宇更改了平常上學、放學相約的地點,等了幾次不見晉元人影,國新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一開始還以為晉元會接受他,進而試著跟他交往,不過慢慢的,國新從期望變成了失望。
知道夏宇明天請假,國新決定化被動為主動。國新在放學前寫了一封信,請夏宇轉交給晉元,他還故意等夏宇跟同學道完再見,才交到夏宇手裡,怕的就是那封信落在他人手上。
「要把信交給你車上那個爸爸喔,老師有事情跟你三爸爸說。」目送夏宇上了車之後,國新才放心的離開。
「爸爸,今天怎麼是你?三爸爸呢?」
「三爸爸他學校事情好多,他要忙到好晚呢,明天有長官要來你們學校參觀啊。明天我們就要回孤兒院跟院長說再見,所以今天你要早點睡,三爸爸不能來接你羅。」
「那你開三爸爸車子回家,三爸爸呢?柯老師會載他嗎?」
「等三爸爸下班,阿漢爸爸就會去接他啊。」
「嗯。爸爸,我問你喔,院長死了以後,還會再回來嗎?」
「她去一個很遠、很漂亮的地方喔,等爸爸老了以後也會去啊。」
「可是,那她就看不到唐果哥哥了。我已經四年級了,唐果哥哥快回來了呀。」
「你那麼想念唐果哥哥啊?」「嗯,小時候只有他對我最好,他的糖果都留給我吃,其它的小朋友他都不給哦。」
「夏宇啊,爸爸跟你說喔,如果……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唐果哥哥,夏宇要勇敢喔!」
「不要、我不要!」雖然賀排只是說如果,但夏宇一聽,臉部的表情全都變了,他悶悶不樂的低下了頭。
「好——不哭,不哭,夏宇乖!如果唐果哥哥知道夏宇那麼想他,他一定會回來的,好不好?」賀排摸摸夏宇的頭,卻根本不敢提起明天有可能會遇見唐果的事,萬一給了夏宇希望,是很難用任何理由去撫平後來的絕望的。
「這給你的,柯老師給你的信。」
「柯老師,給爸爸的信?」賀排還在納悶,柯老師不是有自己的手機號碼嗎?奇怪了。
「爸爸開車,那夏宇念信給爸爸聽好不好?別嘟著嘴喔,這樣唐果哥哥就不疼你了。」
「才不會呢!」
「開始念啊,爸爸聽看看夏宇的國語有沒有進步,看看上次媽媽跟三爸爸教你的字,你都學起來了沒有?」
「我都考一百分,我全部都會光光了。」
「呵,光光是全部都沒有的意思,所以要說你全部都學會了,不能說全部會光光啊。」
「喔,爸爸聽好喔,我要念了。好久不見,有想起過我嗎?我的X抱、我的溫度你是否還記得?是社會X力讓你躲著我,還是……爸!下面還有喔……」
賀排不可置信地搶過了那封信,他一開始以為這只是同學間的小玩笑。不、夏宇才四年級啊,這遣詞用字,這筆跡,不像四年級的小朋友啊。
賀排邊轉動方向盤,邊瞄著信,他的眼神變得凝重,好像望穿了什麼……
送夏宇回家後,踏進桂花湯圓之前,賀排躲在車上把信完整地看了一次,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
「好久不見,有想起過我嗎?我的擁抱、我的溫度你是否還記得?是社會壓力讓你躲開,還是那午後的你跟我,只是大家所謂的一夜情?晉,我從你指尖、舌尖感受到的熱度,是我這兩年來從未有過的感受,你是喜歡我的,不是嗎?
身為男老師,要跨越過愛上男老師的分際,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氣,你呢?退縮了?還是我根本只是你發洩的對象?晉,不要逼我這麼想,我相信你對我是有感覺的,要不然你就不會貿然跟我上車,你就不會貿然上我家了。
托夏宇拿這封信給你,是萬不得已的辦法,我只求你不要再閃躲,我很想你,試著體諒我好嗎?看完就把信扔了吧,你放心,這封信我會看著夏宇上車轉交給你的。晉,上次的藍宇還沒看完,你可以再陪我看一次嗎?新。」
賀排一個人愣著、攤在駕駛座上,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密閉空間裡只聽見他急促又規律的喘息,他不相信,卻不得不相信,晉元出軌了。
七年之癢?不,才五年不是嗎?
當初讓晉元苦苦守候阿漢的那張詩簽、那股動力,難道已經不復存在了?把自己的臉跟顫抖的表情埋在掌心上,賀排有說不出的心痛,直到不小心觸碰到喇叭發出聲響,賀排才不情不願的醒過來……
還待在辦公室修改最後一份明天督學訪視流程圖的晉元打了呵欠。九點多了,好久沒加班,這孤軍奮戰的感覺有點生疏跟寂寞,望著隔壁其它空著的辦公桌,更增添了幾分惆悵。
本來跟阿漢約好十點在大門口不見不散,那是他們倆在學生時代最愛用的再見詞,可是今晚不知怎麼著,晉元抿著唇,拿起電話撥給了阿漢,原來,晉元害怕在這樣夜深人靜獨自面對阿漢的感覺,於是他要阿漢不用特意撥空過來了,只說自己會有同事可以順道載他一程。
其實哪裡還有其它同事,晉元只是想一個人散步回去,也許累了再搭計程車吧,用意也只是想藉著夜色,好好釐清這幾日一直揮之不去、那一夜情的餘溫,不!是陰影……
「阿漢,你該出發了。你不是跟晉元約好十點要去接他。」賀排在廚房沖洗著客人剛喝完的玻璃杯,還隱隱散著淡淡桂花香。一看見阿漢從外場走進來,他才想起晉元這時候還留在學校。
「我忘了跟你說,九點的時候,晉元有打電話過來,他說晚一點會有同事順路載他回來。」
「那也好,你也不用趕來趕去。」
賀排心想阿漢忙了一整晚了,客人也已經習慣阿漢的招呼。畢竟桂花是他家鄉的特產,有客人要阿漢介紹還是恭維阿漢幾句,也是家常便飯,所以,阿漢根本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賀排心裡想著,別讓阿漢跑來跑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