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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是駙馬? 第8章(1) 作者:安琪
    滿珠樓的大——呃,姑娘們,在白眉山寨待了三天,便由祁昊派人送下山了。

    祁昊沒再碰過翠娘,只摟自己的愛妻,也沒人敢再取笑他——在親眼看見他打腫一個嘲笑他的傢伙的眼之後。

    輕鬆過後,歡樂的氣氛逐漸淡去,寨子裡開始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祁昊經常和兄弟們聚在大廳裡,嚴肅地商討大事,而白眉山寨所謂的大事,自然就是攔路打劫。

    沐澐送茶進來給大家,正好聽到他們的討論。

    「下月初七,大好臣董合壽誕……」

    外公?!

    沐澐倒茶的手頓了下,差點打翻杯子,她訝異說這句話的人,竟是祁昊。

    他怎會說外公是大奸臣呢?沐澐大為不解。

    祁昊望著底下的兄弟們,繼續說道:「董合身居要職,所以各地官員都會送上厚禮祝壽,咱們這兒的狗官趙寬,當然不會錯過這等逢迎拍馬屁之事。根據眼線回報,狗官備了三匹高價的翠玉駿馬做為賀禮,將請昌平鏢局的人護送上京——」

    塗大柱倏然眼睛一亮,拍手喊道:「我知道了!咱們的目標就是那三匹翠玉駿馬呵。」

    「沒錯!狗官平日欺壓鄉民,強加賦稅,咱們奪下翠玉駿馬轉賣,將錢財分贈與鄉民,也算替大家出一口怨氣。」祁昊早想教訓趙寬那狗官。

    「好啊好啊!奪翠玉駿馬,賣錢平分!」

    「奪翠玉駿馬,賣錢平分!」

    原本安靜的廳堂裡,開始喧嘩鼓諜起來,眾人像即將出征的烈士,氣勢高昂地呼喊口號。

    沐澐知道這時候自己不宜多言,所以當下忍住沒有開口,但心裡卻百般憂慮,商討結束後,祁昊一回到房裡,她立刻問起這件事。

    「什麼?」祁昊一回來就洗了把臉,聽到她的疑問,滿臉水漬地抬起頭來。

    「你問我為何稱董合為大奸臣?」

    「是。」沐澐微擰著眉道:「你應當知道,董合是我的親外公,你實在不應這樣污蔑他老人家,對他不敬——」

    「我沒污蔑他!」祁昊抽起她準備好的布巾,將臉擦千後,隨手扔回木架上。

    「董合本就是個大奸臣,這件事人人皆知。你若不信,可隨我下山,到白眉鎮隨便找個人問問,董合是奸還是忠,立知分曉。」

    「好。」沐澐不信,所以非得親耳聽聽,旁人是怎麼說的。

    「行!我讓人拿套衣服讓你更換,待你更換妥當,我就帶你下山。」

    祁昊找了套較小的男人袍服給沐澐換上,所以此時走進城裡的,是一高壯、一矮瘦的兩個男人。

    他們入城時已將近中午,祁昊先帶沐澐到食堂裡用飯,順道讓她聽聽老百姓的心聲。

    沐溶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別說販夫走卒群聚的下等食堂了,即便是王公貴族常去的高檔酒樓,她也未曾踏入過一步,所以對於這種讓大夥兒聚在一起吃飯,大聲閒聊的地方,她感到很新鮮。

    祁昊點了些菜,他們便坐下來用餐,沐漂心不在焉地吃著,一邊東張西望,順道偷聽旁邊的人說了什麼。

    「啊!老張,來吃飯啊?」

    「是啊!劉平你來送貨啊?嫂夫人呢?沒一起來?」

    「她在家哪!她又有啦!快臨盆了,不方便出門。」

    「又有了?這是第五胎還是第六胎了?」

    「唉!是第七胎了。」

    嘩!第七胎?沐澐忍不住轉頭去瞧那人的樣貌,瞧他又瘦又小,模樣憔悴,該不會連三餐都吃不飽吧?那要怎麼養活七個孩子呢?

    「連生七胎,很吃重吧?」姓張的男子同情地問。

    「是很吃重,但是有了也沒辦法,總不能打掉或扔掉。再說現下誰的日子好過了?奸臣當道,狗官橫行,可憐的是咱們老百姓。」

    「說得是啊。」

    他們說的奸臣、狗官……是誰?

    沐澐拉長耳朵繼續偷聽。

    但那兩人後來聊到別的事情上頭去了,不過另一頭又有人高談闊論起朝政。

    「欸!你知道嗎?聽說董合那大奸臣下個月過七十壽誕,現在朝廷上下忙成一團,就為了給那大奸巨辦個風光的壽宴。」

    沐澐第一次親耳聽到別人罵她外公是奸臣,震驚的程度更甚聽到祁昊那麼說。

    「是啊!我親戚在大理城裡賣乾貨,店裡最好的魚翅、鮑魚、花菇,全給包下了,就準備在壽宴上給那些高官大臣享用。」

    「啊!那不可好?這下賺翻了。

    「賺翻?哼!要是拿得到一毛錢,那倒還算好,可奸臣的爪牙說,那些乾貨算是他們自願進貢祝壽的,所以連半毛錢也拿不到。」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不跟搶劫的土匪沒兩樣嗎?簡直太可惡了嘛!」

    「唉!就算奸臣沒過壽辰,老百姓日子一樣不好過。」另一人說道:「我岳家在城裡賣珠寶玉器,奸臣之子董競松三天兩頭就帶不同的女人上門光顧,看到中意的金銀珠寶就拿,從來不付帳,搞到最後,我岳家只敢把不值錢的銀器、劣玉擺在店頭,有熟識的顧客要買,才帶到裡頭去挑上等貨,不然老早讓他們給拿光啦!這店還開得下去嗎?」

    「真是父子狼狽為奸!這些事情,難道就沒人能管嗎?」聽到的人莫不義憤填膺。

    「管?誰敢管?人家是皇帝老爺的丈人,又是堂堂的攝政王,皇帝老爺對他敬畏得很,別說皇帝老爺過去從來不管事,現在病重了,就算想管也沒法子管,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認命又能如何?」

    「唉!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啊……」一位老者垂下頭,老淚縱橫。

    沐澐聽得心情萬般沉重,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了。

    祁昊知道她再無食慾,便道:「你若不吃了,我們就走吧!」

    行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沐澐心上卻有如被千斤石塊壓住,難顯笑容。方纔所聽之言,帶給她太大的震撼。

    她一直以為是大善人的外公,原來竟是這等荼毒百姓的惡臣!而舅舅雖與她們不親近,但她也沒料到他會如此作惡多端。

    連自己的親外公、親舅舅都不能相信,這世間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她似乎開始明白,那日父皇為何會在病榻前說出那番話。

    父皇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為何會做下這決定,但父皇希望你們體恤父皇的苦這是拯救大理唯一的辦法,能救大理的,就是這四位附馬……

    原來是朝中己無人可托付,父皇才會轉而冀望駙馬救國。

    外公仗勢凌人、魚肉百姓之事,想必父皇早己知情,恐怕因為外公是打小輔佐父王的攝政王,又是國丈,看在母后的

    清面上,父皇難以開口指責,才會讓外公愈加肆無忌憚。

    她能夠體諒父皇的為難,但受到欺壓的百姓民不聊生,如何要他們體諒?再繼續這樣下去,大理必亡,也難怪父皇要

    求她們盡快帶回四位附馬。

    她現在才真正明白,自己此行的責任有多重大。

    祁昊一直默默跟在她身旁,沒有開口說話,更沒嘲笑諷刺。

    自己的親威是那樣的惡人,她心裡一定很難受,他不忍再傷害她。

    「祁昊……」沐澐忽然停下腳步,轉頭望著他。

    「什麼事?」祁昊也停下腳步,總是銳利如刀的雙眸,難得地透出溫和。

    「什麼事?」祁昊也停下腳步,總是銳利如刀的雙眸,難得地透出溫和。

    「你肯立即隨我回宮,助我父皇,治理朝廷嗎?」她清緒慌亂,亂了方寸。

    知道外公一家的惡行後,她滿心無助,這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救星,便是他,只要他盡快隨她回宮,助她父皇治理國

    家,那麼大理就有救了。

    「不。」祁昊淡漠但堅定地拒絕。

    「為什麼?」沐澐絕望地問:「我外公與舅舅的所作所為,你也清楚我父皇如今坐困愁城,孤掌難鳴,你為什麼不肯幫幫我父皇、幫幫我大理呢?」

    「因為我認為你父皇該受這教訓!董合張權弄勢,你父皇早有所知,卻軟弱無為,放縱默許,養虎為患,你父皇會有今日,不也是自食惡果嗎?如今董合握有朝中八成的勢力,要與他對抗談何容易?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我認為死要死得值得,我寧可為我寨中兄弟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顧為了一名昏君,丟掉自己的性命。」

    祁昊語調並不嚴厲,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刮在沐澐耳上一般,讓她耳根生疼。

    沐澐知道他說得沒錯,她無法怪他不肯相助。

    但是想到臥病在床,等著她帶駙馬回去拯救朝政的父皇,她便悲傷無比,心裡充滿絕望,難過得再也說不出話,只是默默垂淚。

    見她無聲地哭泣,祁昊怎會不心疼?

    但他實在無法因為心疼她,便拋下寨裡上百名兄弟隨她離去。他們比一名昏君更需要他!

    「別哭了,我們回去吧!」

    祁昊溫柔地牽著兀自咪泣的她,走向他的馬。

    白眉鎮昌平鏢局

    天色方暗,一名模樣俊朗的年輕人,立在馬廄前細心清洗自己的愛馬。

    忽然,後方無聲地落下一條人影,他立即敏銳地感覺到週遭的氣流不對,猛然轉頭,看見了那個人。

    「你是?」他並不驚慌,不知為何,他感覺這位意外的訪客不會傷害他。

    「祁昊。」來者淡淡地報上自己的名號。「你是秦天祐?」

    「我是。你是白眉山寨的大當家?」秦天祐訝異於祁昊飄爽的人品氣度。

    在瞧見秦天祐的面孔峙,祁昊也略為一楞。

    他的模樣,怎麼有點像一個人……像誰呢?誰有那樣一雙清澈美麗的眸子……

    「你很客氣。」祁昊懶得多想,勾唇冷笑。

    幹啥拐彎抹角的,直說他是土匪不就行了?

    秦天祐露齒一笑,道:「素聞白眉山寨的大當家俠義仁心,劫富濟貧,助人無數。在下雖未曾有緣一見,但一直仰慕心。」

    祁昊又是淡淡一笑,並沒有被他的誇讚沖昏頭。「咱們就別說客套話,我來,是有事要問你。」

    「請說。」

    「明日縣令趙寬要送三匹翠玉駿馬到京城,是你押的鏢?」

    「是我沒錯。」秦天祐爽快地承認。

    「我希望你推掉這趟鏢,我不想為難你們。」祁昊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目的。

    「呵。」秦天祐笑了。「是誰為難誰,現下還不曉得。我們昌平鏢局重信譽,這趟鏢既己接下,就不會輕易棄鏢,冀祁當家見諒。」

    「你是在逼我與你為敵?」祁昊略微沉下臉。

    「我說過,現下誰勝誰負還不曉得。祁當家或許功夫了得,但我們昌平鏢局也不是無用的三腳貓,現在便要我們不戰降,祁當家的未免太過狂傲。」

    祁昊懶得與他計較他狂不狂傲的問題,只道:「那三匹翠玉駿馬是狗官趙寬搜刮民脂民膏,得來要巴結奸臣董飾的壽,取之於民,還之於民,我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

    「確實是。」年輕人點點頭,表示認同。「如果我能選擇,我會推掉這趟鏢,但這趟鏢我爹已經接下,既然由我押鏢那我就必須盡我所能完成任務。很遺憾,我們立場不同!」

    他眼神堅定,祁昊知道再多說也無用,便道:「那就等著明日交手,看鹿死誰手了。」

    「我會全力以赴,不讓祁當家失望。」秦天祐曬然一笑。

    祁昊哼笑了聲,提氣躍上枝頭,幾個翻飛之後,瞬間失去了蹤影。

    秦天祐不由得讚歎祁昊的一身好功夫。

    「看來明天真的得全力以赴才行哪……」他喃喃自語。

    「天祐哥,你在這兒日一位嬌小秀麗的女子撩著裙擺,欣喜地朝他奔來。

    「晦兒……」

    秦天祐轉過頭,露出愛憐的微笑。

    就是明日了。

    沐澐知道,祁昊等人明日破曉時便要下山突襲,攔截昌平鏢局的鏢,奪走那三匹翠玉駿馬。

    她一直試圖阻止他們。

    雖然縣令魚肉鄉民,萬萬不該;她外公貪污收賄,更加不該,但是攔路搶劫,又何嘗是正當的行為?所謂的伸張正義,

    不該是以暴制暴,攔路搶劫,不過是同流合污罷了。

    但沐澐的勸,祁昊哪聽得進去?

    他認為她之所以勸阻,全是為了不讓他們破壞她外公的壽誕,所以沐澐所言,他半句都聽不進去,依然堅持要奪走翠玉駿馬。

    夜裡,祁昊己經在小房間裡睡下了,沐澐躺在祁昊讓出的大床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難道,真的要讓他們一錯再錯,完全沒有辦法可阻止嗎?

    「唉!」她輕歎口氣,終於睏倦地閉上眼眸,正想要睡時,祁昊忽然踢開小房間的門,衝了出來。

    「什麼聲音?!」祁昊厲聲問著,雙眼四下張望,神情戒備。

    「什麼?」沐澐一臉茫然。她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他是說她的歎氣聲嗎?

    「前頭不對勁,你留在這裡,我去瞧瞧!」

    「祁——」

    沐澐想喊住他,但祁昊已經翻身從窗口飛了出去。

    祁昊快步往前頭奔去,沿路上遇到不少被吵醒的弟兄們,大家都防備地出來查看,又往前跑了一會兒,祁昊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以及往後通報的叫嚷聲。

    「是官兵!快逃啊!官兵攻上來了!」

    「什麼?」所有人全都大驚,祁昊更是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

    光是上山的道路複雜,就夠他們昏頭的,更別說沿途有三個崗哨,會先行向山寨裡通報,他們怎麼可能避開關哨,在昏暗的夜裡準確地找到路徑,突襲上山?

    連同他義父在世的二十年間,從來不曾有任何人能順利攻上山。

    「我去看看!」祁昊不但不住後逃,反而繼續往前奔去。

    「老大!」幾名手下想拉他,但是拉不住。

    祁昊趕到前院,看見己有不少手下與官兵打了起來,刀劍兵戎的交會聲,鏘體作響。

    「老大!」幾名手下見到他,急忙趕到他身旁來,大家訓練有素地圍成半圈,共同對抗攻來的官兵。

    只是——

    包圍山寨的官兵手裡所握的火把,排列起來宛如一條火龍,幾乎照亮半片天,放眼望去起碼近千人。

    這樣龐大的人數,是如何避開三個崗哨的?還是守哨的人己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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