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陣清風吹來,著實讓人提振了不少精神。細碎的腳步聲傳入耳裡,眾人紛紛睜大了眼,讚歎聲在每個人的心底迴響著。
美女!眾人心裡不約而同地浮現這兩個字。
來人正是鼎鼎有名的校花——甄健康。她甫入學就登上校花的寶座,她的出現為沉悶的中文繫帶來活潑的氣息。
甄健康恬靜自然,嘴角永遠噙著淡淡的笑意,嗓音輕柔,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她溫柔的語調裡。其它科系的男孩為了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把中文系的教室擠得水洩不通,旁聽的男學生也增加了不少,由此可見甄健康有多受歡迎。只是她入學至今已有一個學期了,卻不曾聽聞有誰擄獲美人心,難道是她的要求過高,凡夫俗子入不了她的眼?
健康揚著淺淺的微笑,對於旁人的注目早已習以為常了。她並不覺得自己長得很美,從小到大,稱讚她貌美的人不計其數,奇怪的是卻沒有人稱讚她別的優點。難道她就只有外表吸引人嗎?
接近她的人全是因為她的容貌,大伙說,看她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倘若有一天她變醜了,那些鎮日圍繞在她身邊的人是否仍會停留在原地?
答案是否定的。她太清楚那些追求者的心態,他們只不過是想在追上她之後,能向朋友炫耀,根本不是真的愛上她。
所以她不輕易接受旁人的邀約,說她心高氣傲也好,她就是不想當個任人擺佈的洋娃娃。
強忍住陣陣的睡意,她雙手捧著書準備趕回家去。
頑皮的風朝她迎面吹來,吹得她的髮絲在空中飛舞,她不以為意的讓髮絲自由飄揚。誰知才向前走了幾步,頭頂倏地傳來一陣劇痛。她輕呼出聲,不由得撫著揪痛的頭皮停下腳步。
糟糕!健康在心裡暗叫一聲,她的頭髮不知被什麼東西勾住了。強忍著痛輕輕轉過身想解開頭髮,映入眼簾的不是想像中的大樹,而是一副結實的男性軀體。這個男人挺高的,她只能平視他的胸膛。
健康好奇的想抬頭看時,頭頂傳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別動!」一雙黝黑的大手適時按住她的肩頭。
他的聲音讓健康著迷極了,她覺得這是個十分性感的聲音。強壓下心中的悸動與好奇,她捺著性子等那雙大手解救她的秀髮。
大掌的主人動作輕柔的解著纏住他衣扣的秀髮,說道:「用力拉扯不僅會揪痛你的頭皮,還會讓你美麗的髮絲斷裂。」
「是我太心急了,我不曉得頭髮會勾到你衣服的扣子,我還以為是……算了!」健康聳肩搖頭。她本想說以為他是樹幹,但這樣說好像太沒禮貌了,所以她乾脆閉上嘴巴。
「生平頭一遭是嗎?」他像是猜測出她原先想說的話,輕笑一聲,「老實說,我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形。」
在他的幫助下,健康的髮絲毫無損傷的與他的扣子分離。
甩甩重獲自由的頭髮,健康轉身朝他綻放笑顏,「謝謝你。」
她看著眼前這個擁有性感聲音的男子。他穿著藍色的襯衫與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一派優閒的模樣。他的長相雖稱不上俊帥,但他的眼睛像能懾人心魄般,狠狠的揪住她的心。看著他的眼睛,使她幾乎要忘卻呼吸,她已迷失在那黑色的漩渦當中。他雖不是個英俊的男人,卻是個充滿魅力與危險的男人。
「不客氣。」他笑瞇了眼睛,帶著純然欣賞的眼光注視著健康。
他的目光讓健康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卻又喜不自勝,此時她很慶幸自己的長相還過得去。
「趙龍淵。」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並大方的伸出手。
「甄健康。」她則是羞怯的伸手與他交握。
「甄健康,真健康,好名字。你看起來挺瘦弱的,這個名字可以使你強壯些。」趙龍淵上下打量著健康,她生得清靈可人,纖弱的身材正好引起男人強烈的保護欲。
「你真是個好人。」她喜歡趙龍淵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他喚她的方式,猶如她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寶一般。
趙龍淵聽了搖頭大笑,「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好人的人。你不該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快點回家吧。」黝黑的大手揉揉健康的頭髮,就像對待小女孩般。
「你不是陌生人,我們已經知道彼此的姓名了,不是嗎?」健康不悅的拉下他的手咕噥道。她不喜歡他以待小女孩的方式對待她,她已經十八歲了,不再是小孩子。
趙龍淵仍是搖頭,微笑地轉身邁開步伐離去。
「等等,我看你不像是學校裡的學生耶。」見趙龍淵要離開,健康急忙喚住他。
「我很想假裝我是,可惜我不是。我只是個水電工,若不是你們學校的水管壞了,這輩子我恐怕無法踏進大學一步。」他自嘲的說。
「才不呢!你隨時都可以來啊,不一定要是學生。」健康不喜歡聽他說出這麼自卑的話。
趙龍淵雙目凝視著她,似在評量她話中的可信度。良久,朝健康點點頭後,他擺擺手轉身離去。
健康惆悵的看著趙龍淵離開,心中充滿了失落感。老天!她在心裡驚叫,她該不會是對他一見鍾情了吧?但若不是,為何她會渴望與他再次見面呢?
★★★
健康心情鬱悶的在校園中漫步,距離上回遇見趙龍淵已有一個禮拜之久,在這段日子裡,她未曾再見過他。會不會是他已經修好了水管?健康突然停下腳步,看著牆角的水管,如果她「不小心」踢了水管一腳,讓水管破裂,學校一定會請水電工來修理,那她就可以再見到趙龍淵了。
趁現在四下無人,她朝水管走去,心裡祈禱著別讓人撞見她的惡行。每走一步,她總會心虛的望望四周,由於太專心於破壞水管,她沒注意到鞋帶鬆了。鎮定!就快到目的地了。
她命令自己沉著些,深吸口氣後,便邁開腳步往水管奔去。一個不小心,她踩到右腳的鞋帶,身體重心不穩的向前仆倒,眼看就要親吻美妙的草皮時,一雙黝黑的大手及時解救了她,使她倖免於難。
厚實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原本閉上眼睛的健康連忙睜開雙眼,是他!真奇怪,他怎會突然出現,她都還沒破壞水管呢!哎呀,不管那麼多了,重要的是他終於出現了。
健康克制不住心中的愉悅,燦笑盈盈的望著那雙充滿魔力的雙眸。「你來了。」
「我是來了。怎麼每次遇見你,我都要來個英雄救美?你是不是與災難特別有緣?」趙龍淵的黑眸裡閃爍著笑意。
「我平常不是這樣的,是你出現的時機不對。」放開趙龍淵的肩頭,健康連忙站直身子,羞紅著臉辯解。她不想讓趙龍淵認為她是個笨手笨腳的女孩。
「走路要小心點,你若毀了自己這張俏臉,可是會被雷公打屁股的。」趙龍淵瞧著她嬌俏的臉龐,又見她身穿短洋裝,不禁吹了聲口哨,「你若真的跌倒,可就精彩了,所有在附近的人都可一飽眼福。」說完便單膝跪下替她綁好鞋帶。
健康羞赧的看著他的舉動,小手緊緊的按著裙擺,以免不小心洩了春光。他的行為說明了他是個體貼的人。
「好了。我綁得很緊,你不用怕會再鬆掉。」趙龍淵起身拍拍膝上的泥土與草屑。
「謝謝你。」健康覺得她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
「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唇邊帶著微笑,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她。
健康為他的眼瞳癡迷不已,小手不安的按著胸口,生怕一個不小心,心臟會跳出來狂舞。
「你跟其它人不一樣。」她相信他是獨一無二的。
「這世上沒有人會完全一樣的,就算是雙胞胎亦有不同之處,我怎麼可能會跟其它人相像呢?」趙龍淵以手背拭去額上的汗水,此時若不是身處校園中,他還真想脫掉上衣。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指的是你的態度。你是個紳士,真正的紳士。」你的眼睛也很不一樣。健康在心裡補充。
「紳士?!」趙龍淵嗤鼻道:「你被太陽曬昏頭了嗎?竟然說一個水電工是紳士?聽到的人會笑掉大牙的!快回教室讓自己的頭腦清醒點吧!大小姐。」他的語氣充滿嘲諷,「大小姐」三個字更強調了他們身份上的差異。
「我不是你家的大小姐,別這樣叫我。」健康氣憤地揮舞著粉拳,「我不是那種會看不起水電工的人,請不要把我的真心話當笑話看。」她氣缸了眼眶,他怎能誤會她是個勢利的人?
趙龍淵瞥見健康眼中的淚水,拍拍額頭歎口氣,「好,是我的錯,是我看不起大小姐好嗎?下回我會記得看輕所有的大小姐,就你一人例外。」他故意逗著健康。
「討厭!滿嘴的花言巧語。」她破涕為笑的拭去眼角的淚水。
「不跟你多扯了,我還得去修理壞掉的燈管,再不去會被老闆炒魷魚的。」趙龍淵提起工具箱往教室走去。
「我陪你一塊兒去。」健康小跑步的跟上他。
「陪我做什麼?」趙龍淵微蹙著眉,看著緊跟在他身邊的健康。
「幫你啊!」她心口不一的說。事實上,她是想待在他身邊。
「幫我?!不會吧?」趙龍淵驚訝的上下打量她一遍後。搖頭說道:「我不需要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女生來幫我,你去陪那群小男孩玩好嗎?」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待在學校裡,雖然健康沒發覺他的存在,他可是很清楚健康的行蹤。他每天總會見到一群男孩如蜜蜂見著花朵般圍繞在她四周。
「我雖然不會修理燈管,至少我可以幫你拿工具。你若是不願意我幫你,大可直接拒絕我啊,為什麼要把我丟給別人?」健康不悅的嘟起嘴。又不是她愛招蜂引蝶,都是那群「蜜蜂、蝴蝶」太惹人厭了,永遠學不會看人臉色。
「算了!隨便你。」面對健康的不悅,趙龍淵只好舉白旗投降了。
健康見他不再反對,快樂的笑咧了嘴。她要把握與趙龍淵相處的每個機會,讓趙龍淵發現她的好,進而喜歡上她,否則單戀是很痛苦的。
★★★
自從健康協助趙龍淵修理電燈後,兩人愈來愈親近,校園中甚至傳出「中文系美女不愛才子,愛上水電工」的流言。
凡是追求過健康的帥哥、才子們,聞言莫不氣得捶胸頓足。憑什麼他們比不上一個小小的水電工?論長相,他們勝過水電工百倍;論學歷,他們哪會輸;再論到家世,任誰也曉得水電工不會有什麼傲人的家世。
既然他們各方面的條件都贏過水電工,那為何他們仍輸了?沒有人知道正確的答案。曾有人勸健康離開那個水電工,但是健康根本聽不進去,執意要跟水電工來往。
唉!好好的一朵鮮花何苦硬要插在牛糞上呢?簡直是辱沒自己的身份嘛!以健康的條件,要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想不到她竟鍾情於小小的水電工,這樣的結果真讓大伙跌破了眼鏡。
趙龍淵與健康並肩坐在圖書館前的石階上。凡是經過圖書館的人都會忍不住多望他們幾眼,而後搖頭歎息。真可惜,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健康雙手環住小腿,頭枕在膝上,滿臉笑意的望著趙龍淵,心想,就算這樣看他一生一世,她也不會膩。
「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趙龍淵仰起頭,大口喝著礦泉水。這丫頭似乎看不膩似的,每每都要他出聲喚醒她,否則恐怕她真會看他看上一整天。
「因為你終於變成我的男朋友了,你說我能不開心嗎?」健康笑吟吟的說。她最愛他毫不做作的舉止,人生只要盡興就好,何必為了旁人的目光而惺惺作態,違背自己的本性呢?
「敢情甄小姐第一眼見到我,便相中我了?」趙龍淵挑眉挪揄道。
「賓果!」健康笑著歡呼。
趙龍淵故作害怕的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早知如此、我就應該離你遠遠的,今天也就不會陷入你的魔掌中。請問我可不可以反悔?」他一臉想退出的模樣。
「可惡!竟然說我的玉手是魔掌,你不想活了嗎?」健康佯怒的掐著他的脖子,由甜美的小天使變成可愛的小魔女。
趙龍淵佯裝痛苦的吐著舌頭、翻著白眼,手中的礦泉水一不小心全傾倒在健康頭上。
「哇!」突來的清涼讓健康驚叫出聲。她的衣服都濕了,頭髮甚至淌著水珠,渾身狼狽不堪。
看見健康狼狽的模樣,趙龍淵很沒風度的狂笑出聲,一手指著健康濕灑灑的頭髮,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健康低頭看著濕透的衣服,又見趙龍淵大笑不止的樣子,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斜睨一眼狂笑中的趙龍淵,她才不會讓他置身事外呢,他是她最最重要的朋友,理當與她有難同當才對。
眼中閃著調皮的光芒,她張開雙臂對趙龍淵投懷送抱。
健康突來的舉動讓趙龍淵忘記歡笑,懷中的軟玉溫香令他無法思考,不過一雙大掌已自動環上她的纖腰,以防她不小心滾下石階。
「哈!現在你也濕了,咱們半斤八兩,誰也不能笑誰。」健康摟著他的腰,笑呵呵的說。
「是啊,你贏了。」趙龍端的眼神因健康的嬌笑而變得更加誘人,深邃的眼眸牽引著健康的情緒。
健康羞怯的低下頭,不敢看向他。趙龍淵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大手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印上誘惑他良久的朱唇。
健康閉上眼睛,雙手環住他的頸項,享受他的熱吻。在雙唇接觸的剎那,她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她終於瞭解情侶為何喜歡接吻了,因為它是那麼的美好……
★★★
每回見到趙龍淵,健康對他的愛就加深一分。他是個工作認真的人,她愛看他專注的神情,好似將水管修好是件神聖的任務。同學們勸她與趙龍淵分手,她不肯。她知道眾人心底皆認為趙龍淵配不上她,事實上,她反倒覺得是自己配不上趙龍淵。
趙龍淵什麼都會,什麼都懂,沒有事情難得倒他,反觀她,連基本的煮飯、洗衣都不會。可是他不曾嫌棄過她,依然疼愛她,有了趙龍淵,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為了能配得上趙龍淵,她開始央求母親教她做菜,她要趙龍淵一回到家即有美味可口的飯菜可吃。
健康快樂的在趙龍淵的公寓中邊做飯邊哼著歌曲,這間公寓很小,小小的空間裡,除了廚房還有一間臥室,浴室在一旁的角落。
趙龍淵回到家裡,一眼便瞧見他的小女人穿著白色的圍裙,快樂的在廚房中忙碌著,心中立刻湧上一股暖流。他含笑的倚在門邊,看著健康忙碌的模樣。
健康忙了好一會兒,轉頭忽然發現趙龍淵倚在門邊看她,她興奮的張開雙臂投入趙龍淵的懷抱。「歡迎回家。」
趙龍淵緊緊的摟住她,低頭親吻她的髮絲,戲謔的說:「瞧我發現了什麼?田螺新娘!記得提醒我多帶幾個田螺回來。」他把她比喻成神話中的田螺新娘。
「你想得美哦!」健康嬌笑著輕擁趙龍淵的胸膛。「不許你給第二個女人公寓的鑰匙。」因為她沒課時就跟著趙龍淵東奔西跑,常常要到他的公寓幫他拿工具,為了方便她出入,他便多打了副鑰匙給她。
「小醋罈。」趙龍淵親吻她的嫩頰,在她耳邊輕道:「你是唯一的。」
健康心滿意足的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覺得好快樂,真希望這種幸福能永遠持續下去。
「好香!今晚吃些什麼?」
「糖醋排骨、炒空心菜、清蒸鮪魚外加紫菜湯。」健康拉著他坐到椅子上,像個妻子般替趙龍淵盛了碗飯。
「謝謝你。」趙龍淵接過碗後,立刻大快朵頤,邊吃邊稱讚她的手藝。
健康一臉幸福的看著愛人吃著她親手煮的晚餐,一切的辛苦全因他的一句讚美而消失殆盡。
趙龍淵見她沒有動筷,夾了一塊魚肉到她碗中,「快吃,否則等會兒飯菜被我吃光,你可就要餓肚子了。」
健康輕笑,快樂的用餐。「明晚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隨便你煮什麼我都吃,我不挑食的。」趙龍淵嚥下口中的青菜後說道。
「龍淵,改天我鹵一鍋豬腳給你吃,好不好?」他的工作太辛苦了,她想好好的幫他補一補。
「當然好!」趙龍淵爽快的點頭答應。
「太好了。」健康覺得自己好像是趙龍淵的妻子,他們倆和一般夫妻一樣恩愛。
吃完晚飯,兩人一起收拾、洗碗,愉快的談論著今天所發生的趣事。
整理完畢後,趙龍淵若有所思的盯著健康看,眼中閃著難解的光芒,讓她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健康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假意看了眼腕表說:「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明天見。」匆匆拿起背包想逃離這個令她有些喘不過氣的空間。
「留下來陪我。」趙龍淵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他的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我……」健康不確定的看著他。她知道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該答應嗎?會不會進展太快了?她無聲的問著自己。
「別拒絕我。」他不容抗拒的輕喃,低頭鎖住她的唇,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探索。
他的火熱幾乎要把健康融化,健康已經無法思考,本能的響應他,腦海中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她愛趙龍淵,願意把自己交付給他。
趙龍淵由健康的反應得知她已默許,大手不耐的扯下阻隔在他們之間的衣服,摟著她雙雙倒向室內唯一的單人床……
★★★
激情過後,疲累無比的健康陷入沉睡,趙龍淵套上牛仔褲,倚在窗口,看著窗外的夜色抽著煙。煙霧瀰漫在他顯得冷然的臉龐四周,平靜的表情讓人讀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健康幽幽醒來,見到趙龍淵孤寂的身影,她披上被單,緩緩走到趙龍淵身後,雪白的小手悄悄的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背部輕喃道:「在想些什麼?介意告訴我嗎?」她想進入他的內心世界。
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側過頭輕吻她的髮絲,「未來。」
「未來?」健康不解的望著他。
「是的,未來。」趙龍淵點頭。「今天發生的事出乎我意料之外,也不在我的計劃當中,全出軌了。」
「你後悔了?」健康含著淚顫聲問道。她以為趙龍淵跟她一樣沉醉在兩人的愛戀當中,她認為與心愛的人發生關係是美好的,她一點都不後悔,為何他會後悔?難道是她不夠美好嗎?抑或是因為她毫無經驗,無法取悅他?
趙龍淵歎口氣,轉身擁住她,輕啄她的嫩頰。「我是後悔了。」他坦承不諱。
「為什麼?」晶瑩的淚珠馬上滑落,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淒楚。
他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的淚珠。「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身份相差太多?我只不過是個水電工,供不起你豪華舒適的生活,頂多能讓你三餐溫飽而已,跟著我你會吃苦的。」
「沒關係,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無所謂。」健康把頭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幸好!他不是嫌棄她。
「傻丫頭,你根本不瞭解我的為人,怎麼可以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你的一生。」趙龍淵輕柔的撫著她的長髮,眼中有著淡淡的柔情,可惜健康沒有看見。
「不!我知道我們是相愛的,不是嗎?」健康抬起頭熱切的問,企盼趙龍淵能給她保證。
趙龍淵遲疑了一會兒,就在健康以為他要否認時,他終於點頭了。
健康愉悅的綻放笑顏。「既然我們相愛,我們之間就沒有身份上的差距。在我面前,你不是個平凡的水電工,你是我深愛的男人,一個將與我共度一生的男人。」健康眼中的愛意清楚的傳遞給趙龍淵。
「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因為我們沒有大房子可住,沒有傭人可以使喚,也沒有司機接送,凡事都要自己動手。」趙龍淵輕笑,對她的執著有些感動。
「有你就已足夠,其餘的我全不要。」健康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物質生活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那麼,歡迎你成為趙太太。不過,我要事先聲明,目前我沒錢買戒指給你,要等我領了薪水才能補送。」
「等我一下。」健康推開趙龍淵,跑到他的工具箱前蹲下,打開工具箱,在裡頭翻翻找找,不知在我什麼。
「你該不會是因為沒有戒指而想拿鎯頭敲我的頭吧?」趙龍淵打趣的問。
不理會他的調侃,健康繼續在工具箱裡翻找著。一會兒後,她高興的叫道:「找到了!龍淵,你看!」她獻寶似的把手中的東西呈現在趙龍淵的眼前。
趙龍淵愣愣的看著她手上的兩枚螺絲帽,不解的問道:「健康,你拿螺絲帽做什麼?」
「笨!當然是用來充當我們的戒指啊!」健康遞給他一枚螺絲帽。
趙龍淵接了過來,沉默的盯著手中的螺絲帽。
「依照慣例,你要幫我戴上。」健康提醒他。
「你不用如此做,等我領了錢就可以買金戒指給你。」
「在我心中,螺絲帽遠比金戒指來得珍貴。還是你不喜歡螺絲帽?不然我去垃圾桶找兩個易開罐的拉環也可以。」她不要趙龍淵為她浪費金錢,她不在意旁人見著她手上套個螺絲帽有何感想,只要她快樂就好。
趙龍淵為她的建議朗笑出聲,他執起健康纖細的手指,為她套上他們的「戒指」。
健康帶著感動的笑容,同樣執起趙龍淵的手為他套上「戒指」。「好了,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趙龍淵立即彎腰親吻早已被他吻腫的朱唇。吻著吻著,他低喃道:「現在該是過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了。」
他抱起健康,再度回到他們剛才纏綿過的單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