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棟兩層樓洋房前,搬家公司的車子正準備離去。
屋子裡大型傢俱都已經搬妥,只剩下外頭那一小車的私人物品,韓家一家五口正自行整理搬運。
邊將手邊的紙箱搬進屋裡,品童嘴裡邊不住牢騷,「好好的一個禮拜天,放著覺不睡,居然跑來這裡搬家?」
經過她身旁的大哥韓冠傑低聲提醒她,「如果不想讓爸聽見,最好小聲些。」
「本來就是嘛,難道我說錯了?」
後頭的大姐韓舒禾接口道:「是、是、是,你沒有錯,你一向都沒有錯。」
聽出來姐姐的調侃,品童只得噤聲。
一家人忙進忙出,費了好一陣工夫,總算是將所有的物品全搬進屋子裡。
「累死我了。」累癱的品童往沙發上一躺,「在台北住得好好的,沒事搬什麼家嘛!」
甫進門的韓父一聽,「你還有臉說,也不想想今天會搬這個家,全都是為了你。」對小女兒惹是生非的能力頭痛不已。
品童卻不苟同,「我也不願意啊,明明就不是我的錯,學校硬要栽贓在我頭上,我有什麼辦法。」想自己不過是撞見兩個高年級的學生在勒索同學,一時路見不平海扁了那兩個傢伙一頓,讓他們在醫院休養了幾天,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結果學校裡那些老眼昏花的糊塗蟲,居然要求她自動退學,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死不認錯!」韓父的火氣眼看又要上揚。
「我哪有死不認錯,明明是學校那些糊塗蟲處理不公,爸根本就應該跟他們據理力爭。」
「據理力爭?我這張臉早在八百年前就在學校裡丟盡了,還爭個屁啊!」確實,為了這個小女兒,韓父幾乎三天兩頭就得光顧學校。
「就算是這樣,那也沒必要搬到這裡來啊!」鳥不生蛋的,什麼偏僻的爛地方嘛,「隨便找家爛一點的學校念就是了。」
提起這個韓父又有氣,「你還挑,你以為還有學校肯收你嗎?高中讀了一年多,你自己說,你已經轉了多少學校?」
「四、五間吧!」品童不以為意。
「是六間!」韓父漲紅著臉,「你連自己轉了幾間學校都不知道,還有臉發牢騷。」
「那為什麼哥跟姐就可以待在台北?」就只有自己得跟著父母搬到桃園來。
一旁的韓冠傑和韓舒禾聽到小妹居然想拉他們下水,也不得不說話了。
「小鬼,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我們是托誰的福,才得放著大好假日跑來幫忙搬家。」
「哥跟我的學校都在台北,當然得住在台北。」兄妹倆分別是大四跟大二的學生。
「聽到沒有?」韓父粗著聲調,「就連我跟你媽,為了你一個人也得跟著搬過來。」
「我不介意爸繼續住在台北。」反正自己的生活有母親張羅就夠了,少了父親在一旁嘮叨,品童耳根還能清靜些。
「你——」韓父正要開口責罵。
「是爸自己覺得委屈的啊!」
知道說不過女兒,韓父索性轉開話題,「總之你這回再不給我好好唸書,看我怎麼修理你。」
「知道了啦……」說了幾百遍,品童聽都聽膩了。
韓父哪裡會看不出女兒是在敷衍自己,「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功課就不會搞的一塌糊塗,還成天惹是生非,我實在想不透,你哥哥姐姐的成績都這麼好,你到底像誰?」
「不就是像爸嘍!」
品童的一句話,引來韓母跟兄姐的失笑,韓父更是一陣難堪。
他重咳了聲掩飾,「總之你這回要是不給我好好唸書考上大學——」
「有什麼關係,爸還不是沒上過大學。」品童拿父親的學歷堵他。
「我沒上大學是因為當初家裡太窮,沒錢供我讀大學。」
品童不給面子的當場戳穿,「是考不上吧!」
一旁的韓冠傑跟韓舒禾抿著笑,韓母則為了給丈夫面子,盡可能讓自己面無笑意。
韓父臉上泛起紅潮,但仍努力維持父親的權威,「我花了一大筆的學費供你唸書,結果呢,瞧你把書讀成了什麼德行?」
「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品童臉上不見一絲愧疚。
「胡說八道,你看看你哥哥姐姐他們……」
品童不疾不徐的丟出一句,「他們像媽。」
當場,韓冠傑和韓舒禾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就是韓母臉上也露出笑意。
對於韓父與小女兒針鋒相對的場面,韓家其餘三口早就習以為常,他們都知道,只要一對上品童,韓父從來就休想在口舌上佔上風。
品童的話還沒完,「哪像我,」意有所指的瞟了父親一眼,跟著長長的歎了口氣,「唉……能怪誰呢?」
眼看韓父又要惱羞成怒,韓母適時的出面圓場。
「瞧你們父女倆,好端端的說個話,也能爭到臉紅脖子粗。」
「我沒有喔,人家我修養可好呢,一點也沒有動怒。」品童隨即澄清。
「誰說我動怒了?我——」
「瞧,難怪你們要說我脾氣不好,原來是遺傳惹的禍。」她語氣一轉,「不過還好,至少我長得像媽,否則爸就算有再多家產,恐怕也很難把我推銷出去。」
被女兒這麼一譏誚,韓父怒極,「你這不肖女——」
「怪了,是誰說沒有動怒的啊?」品童像是逮著了父親的小辮子。
為了不落入女兒的口舌,韓父勉強按捺住自己,深深吸了口氣,試圖平復滿腔的火氣。
「好,不上大學,那你說,你還能幹什麼?將來還能有什麼出息?」
原以為女兒總該無話可說,卻不,「爸也沒有上大學啊,從建築工人幹起,現在還不是成了建築公司的老闆。」
「我……那是以前,現在時代不同了。」
「哪裡不同?」品童不以為然。
面對伶牙利齒的小女兒,韓父哪裡是她的對手,「反正你給我乖乖唸書就對了,這回的學校可不同於以往。」
「有什麼不同!在我看啊,肯收我這種學生,也不會是什麼入流的學校。」
「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不入流的學校?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私立貴族名校,要不是我跟校長有點交情——」
「我說爸,你就別瞎蓋了,什麼交情,說穿了還不就是捐錢賄賂學校嘛!」對於父親那套,品童早已是心知肚明。
「胡說八道,誰說我賄賂學校了。」韓父嚴詞駁斥。
「爸不承認就算了。」品童早料到父親會狡辯到底。
倒是韓母開口替丈夫說話了,「小童,這回你真的是誤會你爸了,這裡的校長跟你爸確實是有交情。」
「怎麼可能?」品童難以置信,「像爸這種粗塊頭,怎麼可能跟人家校長有交情?」
倒也不是品童瞧不起父親,而是她實在無法將生性豪邁嗓門特大的父親,跟個一絲不苟的學究校長聯想在一塊。
韓父一聽,「什麼叫我這種粗塊頭?你這不肖女,把話給我說清楚。」
品童睨了父親一眼,不疾不徐的反問:「身材粗壯、塊頭高大,不是粗塊頭是什麼?」
品童合情合理的一席話,反而叫韓父語塞。
品童卻還得理不饒人,「還是爸喜歡人家喊你矮小個兒?!」
「我……」韓父被女兒堵的無話可說。
韓母再次出面替丈夫解圍,「這裡的校長跟我們家也算是舊識了。」
品童面露狐疑,「該不會是老爸幫他們蓋過房子吧?」
見女兒將自己瞧的這麼扁,韓父又有話說了,但是這回韓母先他一步。
「他是你爸的兒時玩伴。」
「不會吧!」品童眼神像是在說,爸也能交到這麼高檔的朋友!「不過話說回來,會到這種地方當校長,可見也混的不怎麼開,肯定是在台北混不出什麼名堂。」
「什麼叫混不出名堂?」韓父就是氣不過,「康仔是為了回饋故里才留在這裡當校長的。」
「康仔?好聳的名字。」品童隨口評了句,「我說爸,你就別替他說話了,如果他真想回饋故里就應該待在台北啊!」
品童此話一出,其餘四口全望著她。
「原來你真的不記得啦?」說話的人是韓舒禾。
見品童仍沒半點印象,韓冠傑也接口了,「我們小時候也住在這裡,是爸開了公司才搬到台北去的。」說起來這裡才是他們的故鄉。
「你們開玩笑?!這裡這麼偏僻。」打死品童也不相信自己在這種地方生活過。
「這裡哪裡偏僻了?」韓父對女兒的評語不以為然,「這一路走來住宅區、商店沒斷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滿意?這裡連家像樣的百貨公司也沒有,想吃個東西全是路邊攤,公車站牌也只有在火車站那邊看過,捷運更是連想都不用想。」品童說著猛然想起,「對了,那我怎麼上學?」
品童懷疑,如果讓父親接送自己每天上下學,兩人肯定會把車頂吵掀了。
品童這一問,韓父首次露出佔上風的笑容,「看到門口那輛全新變速腳蹬車沒有?」
品童不以為意的瞟了眼,「廢話,我又不像爸老眼昏花,當……OhShit!你該不會是要我踩那台腳踏車去上學吧?」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E世代的新新人類,又不是七○年代的歐巴桑。
韓父笑得很是得意。
「該死!你不能這樣對我。」
要命的是,除了父親以外,品童發現母親和兄姐顯然也認為腳踏車是個好主意。
品童惟一能慶幸的是,至少那不是一輛淑女車。
轉學第一天,韓家父女倆的臉色都好不到哪去,韓父嚴詞警告女兒不許再惹是生非,品童則是臭著張臉瞪視了腳踏車半天才跨上去。
一旁的韓母始終笑盈盈,彷彿沒有察覺到丈夫跟小女兒間的波濤洶湧似的。
或許是對父親的抗議,也或許是人生地不熟的緣故,品童直到升旗典禮結束才找到自己的新學校。
出乎品童意料的是,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宏偉的學校建築?
壯觀的校門、新穎的建築、華麗的格局設計……在在都印證了韓父所說的,這確實是一所私立貴族名校。
問題是品童壓根不在乎,天曉得她寧可留在台北讀間爛爛的學校,也不想轉到爛爛的地方讀間頂級名校。
品童依循門口警衛的指示找到了學校的停車棚,裡頭停放的腳踏車一輛比一輛炫、一輛比一輛酷,不愧是私立貴族學校。
令品童不解的是,這些貴族學生難道也跟自己一樣有個獨裁老爸不成,否則幹麼騎腳踏車上學?專車接送不就成了。
品童哪裡能理解,她眼中所謂偏僻的爛地方,可是近來新興的高級住宅區,許多有錢人為了讓子女有好的環境受教育,甚至特地把子女送到這裡來。
由於附近是高級住宅區,治安良好,許多有錢人便讓子女騎腳蹬車上學當作健身,而從這一輛輛頂級的腳踏車仍不難看出學生們優越的家世背景。
品童隨便找了個位置把腳踏車停妥,這才不甚情願的準備到教務處報到。
遠遠的,品童就見到前方聚集了一大票人,想也不想便走了過去。
球場上人聲鼎沸,紅藍分明的球衣任誰都看得出來,顯然有場比賽即將進行。
相較於藍隊正專心的聚在一起討論戰術,這頭的紅隊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原來,紅隊正是今天的地主隊,藍陽高中,跟鄰鎮桃興高中的排球社今天有場友誼賽。
糟糕的是,紅隊的主將在前天扭傷了腳無法出賽,為了贏得比賽,教練表示會從校外找來一名排球高手助陣。
原本,只要能贏得比賽而她們又守口如瓶,這事反正也沒有人會知道。
哪裡料到,眼看比賽都快開始了,她們的排球高手仍未出現。
更要命的是,稻早教練來電表示自己早餐吃壞了肚子人在醫院不克前來,以致整個排球社這會可說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該死!人呢?」紅隊隊長鞏青萍抓了個隊員問。
「還沒看到啊!」
副隊長林卉欣也是一臉焦急,「急死人了,偏偏教練又不在。」
這時有隊員喊道:「隊長!會不會是她?」
順著該名隊員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兩校制服相間的學生堆裡看見一名穿著他校制服的學生。
鞏青萍隨即指示,「快去帶她過來。」
品童好不容易擠進學生群裡想探個究竟,後頭卻突然冒出兩個冒失鬼硬是將她從人群裡拉出來。
兩名紅隊隊員不由分說的拉著品童往更衣室的方向跑。
不等品童開口,其中一名隊員已先埋怨,「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品童直覺回道:「這種鳥不生蛋的學校,我能找得到就不錯了。」
不等品童弄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又被推進更衣室裡,隊員並且塞給她一套運動服。
接下來的發展是迅速的,品童糊里糊塗穿上運動服,被一群人推著往前走,跟著哨聲響起,她就這麼出現在比賽場上。
一場球賽正式開打,要命的是,她所製造出的慘況卻非糊里糊塗所足以形容,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球數度朝她飛來,旁邊隊友大喊要她接住,品童反射性學其他人托手擊球,但是球不是朝她後方呈拋物線飛出場外就是忽左忽右偏離軌道,就算好不容易擊過網也是力量過大而出界了。
尤其是輪到她發球時,她的發球姿勢雖然怪異,但球發得比其他人都高都遠。
品童個人對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雖是首次打排球,但她就跟其他人一樣能接球、會開球。
直到紅隊自己看不下去喊暫停,一場鬧劇才暫時終止。
場邊,紅隊的五名隊員圍著品童。
「你究竟在搞什麼鬼啊?」鞏青萍質問。
搞什鬼?「不是要我打球嗎?」品童不解。
「打球?你那也敢叫做打球?」鞏青萍瞪大雙眼,「接球不是打不過網就是打過去出界,叫你開個球,你把它打成高飛球,你這樣還敢叫打球?」
「出界?」品童對這個新名詞感到疑問。
旁人壓根沒有察覺她的困惑,只是一個勁宣洩不滿的情緒。
「沒錯!出界。別告訴我你沒看到地上畫的線,也別說你不知道球不可以超出那些線。」
她確實是不知道啊!
話雖如此,品童很快便從她們的怒聲中瞭解了排球的基本規則。
「反正不管開球或接球,就是把球打過去,然後不要出界這樣就行了,對吧?」品童懂了。
「廢話!」隊員啐她。
「早說嘛,走啦!」品童說著率先走回球場。
其餘五名隊友雖然對品童那句「早說嘛」感到疑惑,卻也沒有多想便跟著上場。
果然,品童雖然不愛唸書,但因從小野慣了,反射神經相當發達,尤其這會又掌握了規則要領,她很快就進入狀況。
剛開始籃隊隊員仍抓住她這個弱點猛攻,但是她們很快就察覺到品童的轉變,不論難度再高的球,她都能秉持著把球打過去但不出界的原則處理,沒有一球漏接。
同時她也瞭解到,只要球在對方界內,對方沒有接住,那麼我方就算得分。
所以在發球時,品童也以極佳的控球能力將球擊落在對方界內邊角的位置,製造發球得分。
隊友們對品童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很是滿意。
打到後來,品童甚至邊打邊模擬學會了殺球,由於她的手勁很大,對方甚至接不住她的球。
至此,隊員們總算相信,教練確實找了個排球高手來。
比賽結束,藍陽高中上演大逆轉贏了桃興高中。
承襲了父親豪邁的個性,品童隨口喊了句,「走!慶祝去。」
由於已經請了公假,其餘幾名隊員全都無異議附和,一行人換妥制服便這麼浩浩蕩蕩從校門走了出去,在學校附近一家冰果室裡熱熱鬧鬧的慶祝。
「天啊品童,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嚇死我們了。」林卉欣說道。
「何止嚇死,我當時簡直想掐死她。」鞏青萍直言不諱。
品童也有話說,「該嚇死的人是我才對吧,轉學第一天就被拉上場比賽。」
「轉學?教練沒告訴我們你要轉學啊!」有隊員疑問。
「這樣正好,以後就可以一塊打排球了。」鞏青萍不以為意。
「對啊,品童好厲害喔,連我都不敢接她的殺球。」林卉欣道,「對了品童,你排球打多久啦?」
品童吃了口冰,「剛剛啊!」
「剛剛?」眾人不解。
「從來不知道打排球這麼好玩,下回再一塊打吧!」
由於品童三天兩頭換學校,老是一間學校還沒逛熟就被踢出去了,所以根本就沒機會接觸社團,更別提是打排球了。
品童此話一出隨即引起眾人嘩然——
「你沒有打過排球?!」
「你不是教練請來的排球高手?」
「你第一次打排球?!」
品童不解眾人的反應,「對啊,什麼教練?」
「不是吧?!那你到底是誰?」眾人驚愕。
「新來的轉學生啊!」
藍陽高中,北部極富盛名的私立貴族名校,裡頭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只有少部分平民。
學校為了提升讀書風氣,每年都會開放一百個名額給成績優異的尋常人家子弟入學就讀,並且提供獎學金。
由於藍陽的貴族背景,學校在校務處理上分為兩種機制,一是平常的師長制,二是由學生組成學生會參與校務。
學生會的成員共有五人:會長、副會長、策劃長、財務長、執行長,皆由學生自行遴選。
據悉,今年的學生會是歷屆最強的一屆,不論是在家世背景或個人能力上。
會長嚴兆煌,商場龍頭嚴宗宏的二兒子,長相性格帶點酷味,領導能力強。
副會長唐浩然,出身教育世家,父親為現任教育部長,長相斯文帶有書卷氣。
財務長倪風翼,雙親都是享譽國際的知名音樂家,長相俊逸,彈得一首好琴。
執行長宗劭廷,家族世代從政,長相帥氣爽朗,對球類運動熱衷。
四個人的成績都維持在全年級二十名以內,絲毫不遜於那些成績優異的平民子弟。
大體來說,長相出色、家世背景傲人、成績優異是四個人共通的特點。
相形之下,身為策劃長的夏念哲可說是個異類。
父親早逝,母親在幼稚園當幼兒老師,除了體格不錯外,方方正正的長相也屬平凡,個性淡然寡言,與其餘四人湊在一起就宛如是紅花叢中的一片綠葉。
不過,夏念哲雖然寡言,其淡然不與人計較的性格,以及凡事不卑不亢的態度卻讓他頗得人緣,加上全年級第一的成績,使他成為學生會裡的異數。
舉凡學生相關的事務,全都在學生會的管轄範疇,雖然不一定會介入,但都瞭若指掌。
像這會,五個人聚在一起閒聊的話題便是今早剛發生的轉學生事件。
「聽說轉學生蹺頭了?」唐浩然問起。
「阿哲,你們導仔氣瘋了吧?」倪風翼向念哲打探,因為轉學生被安排轉入念哲的班級。
「或許吧!」念哲並不是很注意,對別人的事情他向來不太涉入。
會聽到這樣的回答,眾人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們太瞭解念哲的個性。
「轉學第一天就晃點班導,未免也太厲了吧?」宗劭廷略帶佩服。
「高中一年多轉學六次,會蹺頭不算意外。」嚴兆煌仍是一臉酷樣。
忙著打球還沒看過品童檔案的宗劭廷驚訝,「六次?!不是說轉來的是個女生嗎?難道她是破壞王不成?」
四人一致認為要對品童多加留意,但念哲並未加入討論。
以他的個性,除非是涉及母親或四名好友等他在乎的人,否則他多半不會過問。
嚴兆煌最後決定,「阿哲,你跟她同班,她就交給你留意。」
「嗯。」對於被分配到的工作,念哲從未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