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SPY用力掙脫了項圈,朝他們消失的方向追馳而去。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它絕不能辜負主人的交待,因為主人是這麼地……
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付著戴逸文,一邊思考著該怎麼開口旁敲側擊去套他話的羅水絹,在行經公園時,驀然駐足,扯住戴逸文的衣服,往另一頭跑去,道:「走!快走!」
「怎麼了?」戴逸文不明就裡,大感不解地問著。
羅水絹還來不及回答,相似的福馬林味道就已經嗆鼻地飄了過來,五、六個黑衣、戴著骷髏頭的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圍了過來,把他們困在中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拍戲呢?
「耶!這是怎麼回事?」
「DAMN!我哪知道!」
羅水絹一彎身,躲過黑衣人的一擊,手肘一提,敲中對方的腰側。翰翟還在時,她常和他打架,那時為了不讓翰翟太得意,她還偷偷跑去學了一陣子的防身術,沒想到如今竟能派上用場。
似乎只要斐火祺不在,她就知道該如何自保了。她是否依賴性太強了呢?
戴逸文的身手也不是蓋的,只是跟斐火祺比起來,似乎笨拙多了。
在他們打得不亦樂乎時,有人掏出槍,對準了羅水絹、戴逸文眼睛一晃,正在考慮要不要推開她時,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倏然劃過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對方開槍的同時,撲了上去,卻因此挨了這一槍。
「SPY!」羅水絹大叫了一聲,就要衝上去。
「小心!」戴逸文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她仍不顧一切的衝上前想要看看SPY怎麼樣了。她沒想到它會突然衝出來,還替她擋下了這一槍。
由遠而近的警車聲,喚醒了一群人;黑衣骷髏人正想要撤退,沒想到警察已經衝了過來,追上了他們。戴逸文皺起了眉頭,有些意外警察竟會這麼快出現。
「我們走!」戴逸文抓起她的手就要離開。
「為什麼?」羅水絹不解地問著,脫下外套包住SPY的傷口,她得趕緊將SPY送到醫院去才行。但是……找誰才好呢?她不想讓事情張揚出去。宇野萬里嗎?但他不是獸醫呀!
「你不想被警察纏住問東問西吧!小心你的寵物失血過多。」
戴逸文把她和狗塞入他的黑色賓士中。
「你家在哪裡?」一直到他們離去,都沒發現馬路的另一邊停了一輛雪白的「OPEL」,有人正隔著車窗看外面。
「喲!吃醋啦!」
白衣男子放下行動電話,要警察們別再費心找那三個被害「人」了;他笑得詭異又邪惡地瞄著身旁雙手握拳,怒火高張,似乎即將火山爆發的斐火祺。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愛車變成一堆廢鐵。他將車中冷器開大一級,加強車內的冷氣。想降低一些車內的溫度。
「胡說!」斐火祺冷冽地說著,心煩意亂地看著黑色賓士車離去。該死的!這丫頭的神經就這麼粗嗎?若那個什麼狗屁俊逸斯文混帳傢伙就是要取她性命的人,看她怎麼應付?
「我不姓『胡』,所以我沒『胡說』。」
白衣男子刻意扭曲,狀似挑釁地笑著。這傢伙保護女人的方式也太老土了,他實在看不過去,所以,小小的消遣他一下,應該無傷大雅吧!
斐火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語調仍沒什麼起伏,陰狠地說著:「少廢話!我是借你的『車』,可不是借你的『人』。你哪邊涼快哪邊閃,要不就給我閉嘴,別再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嘖!看來他的火氣比想像中還大。
白衣男子不動聲色地將冷氣再開強了些,笑道:「真是不坦白的小孩。」
「嚕囌!我只是氣她沒好好照顧我的狗!」
好個避重就輕的說辭。
「是嗎?人最無法欺騙的是自己和神喔!問問你心中的感覺吧!」
不想理他了。
斐火祺索性閉目養神,不再搭理他。反正他就是有那種把人逼瘋的本事。
「把車開到宇野晴子的住處。」他倏地睜開眼睛,有些驚慌地說著。
「快!」
「她現在住那兒!」
只有提到她時,他才會像個正常的男人,這是好現象喲!
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白衣男子飛快地將車子開往羅水絹的住處。
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
「請進。」
好不容易才將SPY的傷口處理好,羅水絹將戴逸文和SPY帶回住處。剛才一心只想著SPY受傷了,完全忘了戴逸文的存在,好不容易才將注意力轉回他身上;這才注意到他的傷口。
「好個清幽雅致的公寓,是你自己的嗎?」
戴逸文談笑風生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羅水絹提著醫藥箱跪坐在他身旁,心中驀然地湧起一股憐愛的情緒,使他不由自主地喉頭發乾,雙眼炙熱地凝望著她。
「不是,這是朋友妹妹的房……」
羅水絹不經意地抬頭,望見他熱烈的眸光,不由得有些發愣。
戴逸文俯下頭,想奪取那張愕然的小嘴。他想要她成為他的,從他看見她的第一眼時,他就已經立下這個心願了。
「不——」
見到他靠近的唇,羅水絹直覺地伸手想阻止,而SPY汪汪地大叫,破解了纏繞的迷咒。
戴逸文不著痕跡地瞪了SPY一眼,有些懊惱它每回都剎風景的破壞氣氛,真是一隻討厭壞事的畜牲!
「對……對不起……我不能……」
他回過頭來,看著有著破碎神情的羅水絹,抽回身子,伸手撥了一下前額的頭髮,淡淡地問:「是因為這隻狗的主人吧?」
見她全身僵了一下,他握緊了拳頭,些微憤怒的情緒由齒縫間迸出。
「我猜對了?」
原來這隻狗還得負責替主人看管這女人的貞操,真是不能小覷這個斐家大少。
「雖然他不喜歡我,但我還是……」
她猛地摀住嘴巴,眼淚不爭氣地浮上眼眶。
原來……她還是沒學乖呀!說好不再想他,要忘了他的。愛上另一個男人,應該是個好方法,為什麼,她偏偏做不到呢?
「你這是何苦?」戴逸文輕歎了一口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酸不溜丟地目光游移,放柔語調,企圖說服、打動她。
「說不定他是什麼不良組織的人也不一定。」
「不!我相信他不是。」
她搖搖頭,爆炸性地大喊。她已經懷疑過他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她不該像棵牆頭草似的,風吹哪邊,她就往哪兒倒,總要自己親眼看見,親耳聽到,再下定論。
「那為何案發當天,他是個外人,卻會在現場?」
戴逸文逼問著,完全沒想到其他,他一定要她放棄他!
「而且還救了你!」
「我……」
不知為何地,這一聲聲地逼問,竟把羅水絹推回了那個火災現場,她喉頭溢出一聲爆發性的喊叫,感到自己的頭痛得似乎快爆炸了。戴逸文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正想伸出手安撫她的情緒時,SPY突然衝上來咬住他的右手,卻被憤怒的戴逸文一把甩開。
「爛狗!我先把她解決掉,再來處置你!」
他一把抱起頭疼欲裂的羅水絹,往門口走去,而SPY不放棄地俯衝向前,咬住他的腳踝,不讓他帶走羅水絹,腹側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出血。
「媽的!可惡的畜牲!」
戴逸文掏出槍,對準SPY的頭,猙獰邪笑地道:「既然你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吧!」
「咻!」突地,他手上的槍飛了出去。
有人用滅音槍打掉了他手中的槍。
他敏銳地回過頭去找尋開槍的來源,意外地看見了一臉冷酷,眼中燃燒著憤怒火焰的斐火祺,低呼了一聲:「是你!」「放開她!」
斐火祺冷聲地低喝了一聲,走進屋子裡,順道帶上了門。這個時候不歡迎閒雜人等,他得和這位「老師」談談,好好地談談。
而斐火祺的聲音岔入了羅水絹混亂腫脹的腦袋中,她勉強地睜開眼睛,想看清這是不是她的幻覺,她覺得自己冥冥中似乎聽見了斐火祺的聲音了!
「火……祺?」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穿冷藍色,散發冰與烈焰氣息的男子,她驀地憶起了那個在火場中的冷藍色身影,釋出北極溫度的天使,與那個對她比著開槍手勢的黑影惡魔!
她看見了!原來他們是——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戴逸文從容不迫地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來,優雅地點上火,不急不徐地問著,他敢殺了他嗎?這兒可是民宅哪!
「離她遠一點!」冰冷、透著脅迫聲調的字句從斐火祺口中吐出,森冷陰狠的眸光告訴他——必要時他會放手一博。
有種!但這是進入I?J?O聯盟的必要條件之一,不是嗎?他戴逸文可不是被嚇大的,這點氣勢或許可以嚇退其他人,但他可沒那麼容易打發。
他揚起邪獰的笑容,放下羅水絹,好以整暇地看著斐火祺,他倒想看看這男人要用什麼手段來搶走這個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就絕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得到,他今天一定要斐火祺明白這點!
「你認為我有必要聽你的嗎?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斐家大少』!」
他的語氣中,在在顯示著他絕非善類。若是把他惹毛了,連斐氏企業也會跟著完蛋。他知道斐火祺並不真的一如外表上的冷酷,真正冷酷的人是不會把麻煩事往自己身上攬的。所以,他看準了他不會放下斐氏企業不管的,再怎麼說那是他母親的所有。尤其加入正義組織的他,倔強的堅持恐怕只是表面的吧!
「滾!」
斐火祺懶得和他多廢唇舌,量他也動不了他的家人,況且他也不會讓他有機會危害他周圍的人。
「喔?」
戴逸文安閒地吞雲吐霧,彷彿對他的恐嚇毫不在意,長腿交疊,一派翩翩貴公子的樣子,淡然地冷笑道:「非法持有槍械可是重罪的喔!」
他別具深意,挑釁地望著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氣,陰險地笑著:「你不怕我去告密?」
斐火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將槍像西部槍戰片中的那樣上下旋轉了幾圈;輕視地看著戴逸文,這傢伙似乎忘了他才是真正非法持有槍械者。
不過,他這種人有可能先攻擊對方,再把自己講成是被害者,到時候斐火祺反而成了加害者。這種人的陰險斐火祺不是沒領教過,黑道這種栽贓嫁禍無聊幼稚的把戲,斐火祺可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去告呀!」
斐火祺冷然的的表情依然沒變,彷彿和己身無關似地淡漠,他冷淡地凝視著他,不在意地笑笑。握有對方的把柄,再和對方談判,對他有利多了。
「如果你不怕洩底的話。『終結者』!」
這一驚非同小可,戴逸文被激得站了起來,臉色發青,不相信他對他的事摸得這麼清楚,他眸光一低,看見自己小指上戴著的戒指,不禁佩服起斐火祺入微的觀察力和I?J?O神通廣大的情報網,連他們的秘密辨認物也查得出來。這枚戒指,只有身為權力領導者才有資格戴,至今也不過才三個人的手上有這個信物而已。
「好!算你狠!不過,除非你有辦法一輩子守著她,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戴逸文站起身,走向大門。今天的情勢對他不利,下回,他會精密地策畫好一切後再來和這個人鬥一鬥。斐火祺是個好對手,他太小看他了。
「最好別再來了……『黑護法』!」
在與他錯肩而過時,斐火祺陰冷地丟下一句話,低身抱起羅水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