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瀲灩白皙如玉的柔荑輕輕的搭住一個侍婢的手,走上船,她柔弱的姿態美麗無比,窈窕的倩影更像朵水仙在風中靈巧的飄動。
「華姑娘真是美啊!」船上的某位陪客看著這一幕,嘴中禁不住喃喃自語,連眼睛都看得癡了。
旁邊的人雖然沒有應和,但是陶醉的表情顯露出與方纔那位陪客同樣的心情。
觀銷紅嘴角輕撇,禁不住冷笑一聲,這些人若是看到他那日到天香樓去時,華瀲灩的那副樣子,絕對會嚇得亂竄。
因為觀銷紅是主客,所以華瀲灩蓮步輕移的走向主人,也就是縣官問安後,便來到觀銷紅的面前。她低著頭,美麗的黑髮輕輕的垂在肩上,姿態可人的柔聲低語,「觀大人萬福。」
聽到她的聲音,觀銷紅心裡忽地湧起波動,他不理會這個波動,只專心的把心思固定在厭惡的感覺上。嘖,這個女人還真會作假,他揮了揮手,不客氣的問:「華姑娘,今晚要為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曲子?」
「觀公子想聽什麼我就彈什麼,只不過……」她說得很小聲,但是大家都十分注意聽她說話,所以沒有任何人錯過這個「只不過」。
縣官問道:「只不過什麼?」
華瀲灩沒有抬起頭來,依然低垂著頭說:「只不過觀大人當日嫌棄我的琴音難以入耳,要我在他面前絕不能彈琴,既然我的琴音難聽,恐怕我的舞技更入不了觀大人的眼,我……我……」她說到這裡時,聲音顫了一下,像要哭了一樣,「可是觀大人又說,一定要我陪同出遊,真不知觀大人是何居心?」
聽她這麼說,所有敵視跟不滿的眼光全投注在觀銷紅身上。
觀銷紅見華瀲灩當著眾人的面數落他,不禁氣得對她怒目而視,這女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四兩撥千斤的道:「華姑娘,想必那日我正巧在睡夢之中,剛好被琴音擾著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切莫在意。」
縣官忙著打圓場,「是啊、是啊,華姑娘,以觀大人的身份跟見識,怎麼會說你的琴音難聽呢?就請你快為我們彈一曲琴,跳一段舞吧。」華瀲灩輕輕的應和一聲,眼角卻瞥視觀銷紅,擺出一抹得意的笑顏。
觀銷紅氣得撇開臉,若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他一定毫不客氣的離去。
他坐在那裡,聽著華瀲灩的琴音,看她曼妙的舞姿。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跳舞,她身體輕巧的跳躍,綵帶隨風飄拂,衣衫也像彩蝶展翅般飛舞。
他將目光移向同座的男人,一一的掃視,見到所有男人全都看她看得目不轉睛。他自然知道下流一點的人腦子裡想的絕不是她現在的舞姿,而是她曼妙會引人遐思的身體,他忽然煩躁起來,有種想脫下衣衫,把她整個包起來的衝動。
只是他並沒有順服這個衝動,不過他的心情十分不悅,按理說,只要他還沒有退婚,華瀲灩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有責任管教她,更有責任不准任何男人用眼睛吃她豆腐,但他不想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像這種奇怪的女人他絕對不要。
他才剛這麼一想,見她的眼光有意無意的瞥向他,他的心像被刺了一下,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對女人從來沒正眼瞧過的他,雖然不是沒碰過女人,只是還沒有任何女人能引起他這樣的感覺。
他不自覺的看著華瀲灩披散的長髮,黑白分明的眼睛,逗人的櫻桃小嘴,然後目光漸漸移到她的胸前、腰肢跟美麗的小腿。
華瀲灩最後繞了一個圈,那個圈繞得十分完美,陪客們一陣喝采。
她行禮答謝,但是當她抬起頭來,汗水淋漓的朝他頑皮的微笑時,觀銷紅握緊手掌,只是這麼一個挑戰的笑容,竟讓他的身體有所反應,而且反應十分強烈,天啊,他該不會是瘋了吧?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華瀲灩並不曉得他內心的掙扎,給他一個挑戰的眼神後就懶得理他了。她用香帕擦拭汗水,走到主人面前輕聲道:「縣太爺,聽說你這次找我來,是有價值連城的寶物嗎?我可否觀賞?」「我也不知它是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但是我千辛萬苦找到的,應該不會是西貝貨。」
華瀲灩很討厭縣官這個人,他魚肉鄉民,風評向來不好,她心裡想這個寶物該不會是他強向民眾索取來的吧,如果是這樣,她這幾天就去偷了它,別讓這個縣官弄髒了寶物。
「縣太爺的東西豈有假的道理,大人你太過謙了,相信它一定價值不菲。」華瀲灩輕輕的說些應和的話。
縣官笑得闔不攏嘴,他拍拍手,要僕役拿上一個精緻的盒子,自豪的道:「原本這是要當傳家之寶,不願輕易示人,若不是觀大人下揚州,我一定不肯拿出來。」
觀銷紅同樣也說些應和的話,「想必這一定是少見的寶物,才能讓縣太爺你這麼的珍惜,今日我有緣一見,也算大開眼界。」
縣官把盒子輕輕的放在桌上,像是惟恐會不小心弄碎了裡面的東西。他把盒蓋揭開,盒中之物閃爍的亮光隨著夕陽的照射反映在眾人臉上。觀銷紅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寶物,他驚道:「這是……」
華瀲灩臉上充滿喜悅的神色,觀銷紅話還沒說完,她就脫口而出,「金縷衣,傳說中的金縷衣。」
觀銷紅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普天下除了他之外,還有人能夠這麼快的鑒賞出這件寶物,看來華老人對自己女兒的栽培也不少。他將心思轉回眼前,「這的確是難得一見的金縷衣。」
「金縷衣?」有些陪客露出不解的目光。
「杜秋娘有一首詩寫的就是金縷衣。」他吟起這首家喻戶曉的詩,「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有位陪客道:「可是這首詩裡指的金縷衣不是金線織成的美麗衣裳而已嗎!」
華瀲灩看到寶物,由於喜上眉梢,連話都變多了,「沒錯,在一般的詩及傳言中是這樣的,然而傳說中的金縷衣並不是只用金線織成的美麗衣裳,它是用一種域外的金絲蠶吐的絲所做的,金絲蠶很難養,可是吐出的絲卻很堅韌,聽說用它的絲織成的衣裳可以避火,穿在身上也十分清涼,由於要織成一件衣裳非常艱難,因此金縷衣才那麼稀有,也才會那麼珍貴。」
陪客們一個個搖頭晃腦,對華瀲灩敬佩的道:「今日聽了華姑娘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啊。」
縣官更是聽得心花怒放,終於確定自己的東西是無價之寶,「哈哈,這樣的寶物普天之下只可能我有而已,華姑娘,你說對不對?」
她點頭道:「寶物得來不易,可見縣太爺必是個福氣之人,所以寶物才甘心為你所有。」
這一席話給全了縣官面子,讓他高興得闔不攏嘴,直誇她的好眼光。
華瀲灩垂下頭,看著桌上裝著金縷衣的華美盒子,記住盒子的外貌跟尺寸,好讓自己今晚去偷時,可以一眼便認出來。
觀銷紅也默默的把盒子的花色及尺寸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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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三更時天香樓裡以及樓外的街道上一片寂靜無聲,只有打更的聲音傳來。
華瀲灩蒙著臉,一身勁裝,她的愛鷹獵殺也在她的窗口徘徊。她躍出窗子,跳上屋簷,往縣官所住的地方奔去。她的身形如御風鬼影般,一下就竄入縣官的住所。已經來過好幾次的她,對縣官家的地形十分熟悉,於是立刻奔入寶物庫。她才走進去,就看到有個蒙面的銀衣人出來,手裡還拿著她今天才見過的盒子,她知道,一定就是這個賊,害她每次都沒偷到東西。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大吼道:「你這個賊,給我站住!」
她這麼一嚷嚷,縣官家裡的人全都清醒了,大家聽到「賊」這個字,便連忙捉起賊來,縣官更是嚇得從床上滾下來,他的寶貝金縷衣,該不會被哪個不知名的小賊給偷走了吧?
他衣衫不整的出來大吼道:「所有家丁,給我捉賊,捉到的人,我賞他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家丁全都追了出去,華瀲灩不理會他們,以她的功夫要擺脫這些人根本輕而易舉,但是她今天一定要捉到這個賊。
她一直跟著前面的銀衣人,怒道:「別以為你輕功好我追不著,我可是從小苦練輕功長大的,絕對不可能追不上你。」
華瀲灩腳程加快,那銀衣人往後盯視她一眼,由於華瀲灩一身勁裝,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只看得出是個少年般的體態。
銀衣人嫌她煩,放了幾根銀針般的暗器。
華瀲灩一閃,躲過那些暗器,但是心情變得更加的惡劣,「臭傢伙,竟敢放暗器傷我,我今日一定要捉到你,讓你知道我要偷的東西,別人絕對不許偷!」
對於她的大言不慚,銀衣人挑起一眉以示對她的話不甚同意。
華瀲灩追他追得極近,但是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看到他那挑眉的輕蔑動作,她生氣的說:「可惡,你瞧不起我嗎?」
銀衣人壓低了聲音,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小子,念你年紀輕輕已有如此的輕功,快快返回,否則我要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我要偷的東西你這王八蛋也敢偷,我才要對你不客氣呢,有膽子你別跑啊!」
銀衣人覺得這些話很好笑,有人追他,他豈有不跑的道理!他也順口回道:「那你有膽子也別追啊。」
華瀲灩更不高興了,「哼,竟敢跟我耍嘴皮子,只要你別跑,我自然就不追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搞不懂啊?」
「你不追,我自然就不跑,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嗎?小子。」似乎與華瀲灩鬥上了,銀衣人也將她一軍道。
華瀲灩氣死了,她計上心頭,「好,我們來個君子約定,我不追,你也不跑,我數到三,我們都站著如何?」
「小子,你的眼神明顯的告訴我其中有詐,我才不會上當呢。」銀衣人腳下功夫依然不慢,躍上屋簷後,跑得更快,讓華瀲灩追不勝追,漸漸地她的腳步有些緩慢,畢竟以女人的體力終究還是比不上男人的。
「喂,我問你,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你,你是不是最近才到揚州啊?」華瀲灩套消息的道:「就算我追不到你,你也告訴我一點消息,行不行?最近我要偷的東西全都被你偷光了,你知道以一個神偷的身份而言,這是多麼受創的一件事嗎?」
銀衣人忍不住失笑,看著身後的黑衣人不過是個少年而已,竟然還自稱是神偷,豈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你師承哪裡,居然自稱神偷,這世間夠資格被人稱為神偷的除了我之外,也只有華家老人了,你還不夠格呢。」
華瀲灩咦的一聲,這混蛋雖然很蹊,但是他竟認識她爹,「等一下,你見過華老人嗎?」
「豈止見過,我們是至交。」銀衣人坦誠道。
原來是她爹的好朋友,那這傢伙的年紀一定跟爹差不了多少,是叔伯輩的了,她心喜的說:「喂,我就是師承華老人的,這位叔叔,還是伯伯,你跟我師父是好朋友,那我跟你也算是好朋友了。」
銀衣人忽地放出銀針,華瀲灩閃得哇哇叫,不開心的道:「喂,我師父跟你是好朋友,你用銀針射我做什麼?為老不尊,沒有教養,神經病啊你,混蛋、王八蛋、臭雞蛋。」
銀衣人聲音一沉,顯然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快滾,要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喂,你這混蛋是神經病啊,我說華老人跟你是好朋友,我是他徒弟,自然跟你也是好朋友啊,這有錯嗎?你拿銀針射我做什麼?萬一射到了,是會很痛的。」華瀲灩非常不悅的狂吼,想著幸好剛才躲得快,要不然這會一定已經被銀針扎到,痛得流眼淚。
銀衣人冷嗤道:「你這些鬼話拿去對不知事實的人講吧,華老人沒有徒弟,你休想騙我。」方才對這小子的好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銀衣人說話變得非常冷酷。
「你凶個什麼勁啊,你怎麼知道華老人沒有徒弟,他從墳墓裡跳出來跟你講的嗎?」華瀲灩氣他拿銀針射她,自己也拿出暗器,「混蛋,別以為只有你有暗器,告訴你,我也不是好惹的,要射暗器,大家一起來,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我身上帶著一馬車的暗器呢!」
華瀲灩把菱形的暗器射出去,那暗器上沾了東西,在月光下有點點的光芒閃爍。
銀衣人一見光芒,不由得大怒,暗器有光點,就代表對方在上頭塗了東西,他直覺認為那是毒藥,「你年紀這麼輕,卻如此歹毒,竟在暗器上塗毒藥!」
氣他對她說話不客氣,華瀲灩才懶得跟他說實話,其實她暗器上塗的並不是毒藥,只是一些會令人昏睡的液體,以防止遇到武功厲害的人,自己又深陷危險中,可以讓對方昏睡。
銀衣人的武功非同小可,一個翻身便接住她的暗器。華瀲灩從未見過身手這麼好的人,不由得吃了一驚。
銀衣人甩開暗器之後,立刻飛身奔向她,趁她躲避不及,一把捉住。
他掐住她的脖子,怒聲道:「年紀輕輕心腸便如此的陰毒,再大一點,豈不是要為害人間了。」
華瀲灩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她捉住他的手,卻扳不開他,眼看銀衣人就要揭下她覆在臉上的黑巾,她的心砰砰亂跳,若是被人見了真面目,以後她的名妓生涯根本宣告完蛋,更別說是成為天下第一神偷了。
她在無計可施之下,看到她的愛鷹一直盤旋在天空上,緊跟著她,她立即大叫,「獵殺,攻擊!」
銀衣人還來不及作防備,獵殺的速度非常快,立刻朝銀衣人的眼睛啄去,銀衣人大駭之下,掉轉過身,一時步伐不穩,從屋簷跌落地面。
他跌下去後,華瀲灩才喘得過氣,她摸摸脖子,朝地面大叫,「你這個混蛋,下次別讓我遇到,否則我宰了你!」
放話是放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及銀衣人,趁他還未跳上屋簷,她立刻飛奔回天香樓,「走,獵殺,回去。」
銀衣人身手極好,雖然被逼得掉下屋簷,但是他一個翻身,就穩穩的站在地面上,等他再次的飛身而上,屋簷上已空無一人。他皺起眉頭,這小子的身手的確不差,再努力個幾年,未必遜色於我,只可惜心腸狠毒,愛說謊話。」
手裡的盒子並沒有掉,銀衣人不再思考黑衣人的事,他抱著盒子,幾個翻身,回到宰相觀銷紅居住的別館裡。
他直直的走進觀銷紅住的房間,房間裡空無一人。他將面罩及身上的銀衣換下藏好,原來這個偷寶物的夜賊就是和華瀲灩槓上的觀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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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瀲灩一早起來就發覺脖子上全都是紅痕,看起來極噁心,而且扭個頭又痛得要命,讓她忍不住破口大罵昨夜的賊。除了觀銷紅,再也沒有人讓她這麼生氣了。
「你這可惡的賊,別讓我遇到,要不然我就設陷阱把你關起來,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求本大小姐我饒了你!混蛋,連我的脖子你也敢碰,下次換我掐得你痛死。」
突然聽到外頭有腳步聲,她急忙住口,一會後,鴇母慢慢的走了進來,「瀲灩啊,趙大爺來請你了,今晚要你到他的畫船……」
華瀲灩脖子痛得要死,又加上有難看紅痕,所以必須用一條絲巾圍上,但是大熱天的這麼做,看起來反而奇怪,鴇母看她這身打扮,忍不住開口問:「瀲灩,你是怎麼了?」
「我身體不舒服,一會兒怕冷,一會兒又怕熱。」她根本不想出去,只想躺著休息。開什麼玩笑,到趙家的船上不是彈琴,就是要跳舞,彈琴也就罷了,但是她脖子痛得很,若是真的要她跳舞,她不就會痛得哭出來,這種銀子她才不賺。
「生病?」自從三大名妓走了第一名妓雲若仙後,鴇母將華瀲灩與喬妹兒當成手掌裡的搖錢樹,對她們照顧得很,一聽到她說不舒服,不禁緊張起來。
她急忙道:「我去叫大夫來看看你得了什麼病。」
華瀲灩又沒病,只是裝病而已,大夫一來,她就洩底了,所以她馬上搖頭細聲細語說:「我看是我昨夜睡覺時忘了關窗,只是有些著涼而已,讓我睡一覺就好了,麻煩嬤嬤替我回絕趙家,就說我生病了,不能去,請他們見諒。」
鴇母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出去回復趙家的人,瀲灩,你可得好好睡覺,晚一點我叫人給你送薑湯。」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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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銷紅聽到趙家僕役的回話,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照理說,只要有他在,她每請必到,因為她就是要給他好看,不過今天卻拒絕前來,看樣子是真的病得不輕。
趙家因為沒請到華瀲灩,氣氛不熱鬧,因此觀銷紅以睏倦為由,便起身告辭。
他在走回別館的路上繞了個彎,來到天香樓,天香樓生意極好,裡面鶯聲軟語不斷,但他並未從正門進去,反而走到天香樓後的暗巷,一個躍身,便跳上了屋簷,仔細想著他那日到天香樓華瀲灩廂房的方向,接著幾個轉彎後,他從一扇窗子躍進。
這時的華瀲灩正百般無聊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從窗戶跳進來,嚇一跳,茶一口噴出來,全都濺在衣裳上。
她跳起來,急忙拿著錦帕擦衣服,邊擦邊罵,「天香樓沒門,你一定要這麼偷偷摸摸的走窗戶嗎?你是做賊還是要偷人啊?」她愈罵愈氣,「都是你,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衫耶!」
觀銷紅看她精神好得很,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樣子,起疑道:「你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也沒生什麼重病,那為什麼不去趙家的船上呢?」
華瀲灩擦乾淨後,沒好氣的靠回椅背,雙腳蹺在桌上,不給他好臉色看,「大小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去,也不想見到你的臉,難不成我還要隨傳隨到?」
「說話這麼大聲,看起來是真的沒病。」
華瀲灩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幹什麼?你來這裡不會是閒閒沒事做,只是為了看我有沒有生病吧?我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呢,你不想找麻煩的話,就快點閃人。」
「有人惹你生氣?」觀銷紅走到她面前,「不過你脾氣似乎很壞,應該很多事都能惹你生氣才對。」
「我脾氣壞?」她比著自己不悅的回嘴道:「你怎麼不說你的個性爛,既古板又無聊。」
「我不覺得我自己古板無聊。」
華瀲灩哈了一聲以示不屑,「當然啦,癩蝦蟆也不覺得自己丑。」她更加沒好氣說:「拜託你快滾好不好?我心情不好,身體又好痛,沒時間也沒空跟你廢話。」
實實上,她的脖子真的痛得令她快要受不了,因為如此,所以看到討厭的觀銷紅時,完全沒有一句好話,只希望他快走,別在這兒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