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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竊心 第2章(2) 作者:沈韋
    房內正忙著吃烤雞腿的悅桐興奮地對上姊姊的眼睛,見姊姊對他頷首後,立刻跳下椅子跑去開門。

    「余悅晨,你贏了,四神鏡的確是我拿走的,交出解藥。」他疲累地倚著門框,毫不囉嗦,直接認了。

    「公子,快請進。悅桐,把門帶上。」余悅晨面對帶著老人面皮的翟野風,仍是喚他公子。

    翟野風瞪了她一眼,臉色難看,步伐蹣跚地走入房內,坐進她對面的椅子。

    「好的,姊姊。」悅桐用力嘶咬下雞腿肉,開心地掩上門扉。

    「解藥。」野風沒好氣地攤開右手掌心要求,為了不讓她看笑話,他極力忍住劇痛,不在地上打滾。

    「四神鏡。」悅晨仿照他的動作,攤開右手掌心,要他交出四神鏡。

    「現下四神鏡不在我手中,你先交出解藥,我再帶你去拿四神鏡。」野風在心裡犯嘀咕,四神鏡已被偷走兩年了,想也知道不在他這,他現在哪有辦法拿四神鏡換她的解藥。

    「我怎麼知道你拿了解藥後,會不會翻臉不認帳。」她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瞧他,可沒傻到先給解藥。

    「你用眼睛看也知道,以我目前的情況,要是沒有解藥,根本就沒辦法替你取回四神鏡。」他暗罵自己,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先前在胡同狹路相逢時,他就應該挾持余悅桐,威脅余悅晨交出解藥啊!

    不對,差點忘了那小子力大如牛,他大抵是沒辦法箝制得了,所以還是得針對余悅晨出手,總而言之,他就是蠢,才會嘗到苦頭。

    「你自個兒明白,為何我無法輕易信任你。」實在是他太會以真誠的雙眸與誠懇的話語騙人了,使她不得不認定他所說的每句話皆為謊言,好防止自己上當受騙。

    「所以現下是陷入死胡同了?」翟野風挑挑眉,深吸了口氣,試圖坐直身子,不要軟倒下。

    悅晨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嬌笑道:「當然不是嘍,我會給你解藥,讓你帶我們去取回四神鏡,不過那解藥僅能暫時舒緩痛楚,並不能完全解開身上的毒,除非四神鏡回到我手中,否則你永遠也拿不到解藥,如何?」醜話先說在前頭,以免事後換他指著她的鼻尖大罵她是騙子。

    「為了活命,我能不同意嗎?」野風譏笑揚唇。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假若你沒有偷走四神鏡,我也不會這樣對你。」他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恃強凌弱的大惡人,可是說到底,這全是他自找的,如果可以選的話,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對他。

    「對,全是我這個大惡人自作自受。」野風諷刺地自嘲道。

    「阿光哥哥,你不是大惡人。」一直默默在旁邊啃雞腿的余悅桐突然認真地說道。

    「我不是大惡人?」他怔了怔,疑惑地看著吃得滿嘴油光的余悅桐。

    「爹和姊姊還有族人們說你是惡賊,不是大惡人啊!」悅桐糾正他的錯誤,大惡人是指無惡不作的壞人,惡賊指的是無所不偷的盜賊,完全不同。

    悅晨沒想到弟弟竟會當著他的面說他是惡賊,擔心他會為此動怒,右手偷偷抓住臀下座椅,倘若他敢對悅桐動手動腳,她就要拿椅子砸他的頭!

    「悅桐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惡賊。」他並未惱羞成怒,反而是大方承認,反正再難聽的謾罵都聽過了,沒啥大不了。

    他的承認,反倒讓悅晨有點不好意思,她悄悄鬆開抓著椅子的右手,尷尬地扯扯嘴角。

    「所以現在余姑娘可以給我這個惡賊暫時舒緩疼痛的解藥了嗎?」他所說的話、所做的動作,無一不帶有嘲諷意味。

    「當然可以。」悅晨自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泛著藥香的黑色藥丸遞給他。

    野風接過,仰頭吞下藥丸後,不著痕跡地覬覦瓷瓶內的藥丸,猜想真正的解藥定也在這該死的丫頭身上,他一定要找到機會取得解藥,讓她再也無法掌控他。

    「藥你已經服下,現下可以告訴我四神鏡在哪兒了嗎?」她急於得知四神鏡的下落,深怕它早已遭到毀壞。

    「你儘管放心,四神鏡好端端地在京城裡。」服下的藥丸起了作用,肚腹感覺到一股舒暢的涼意,不再絞痛,他以手拭去額際殘留的冷汗,好整以暇地應道。

    「京城的哪裡?」

    「你別急,進京後我自然會告訴你。」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替她取回四神鏡,他可是受人信任、無所不偷的一陣風,倘若出馬偷回他人要他偷的東西,就會壞了行規,萬一事情傳出去,往後哪有人肯再出高價要他偷東西?他才不會蠢到自掘墳墓。

    「為何現在不能說?」話都說開了,她不懂有什麼好隱瞞的。

    「對啊!阿光哥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悅桐將烤雞腿吃得乾乾淨淨,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為免隔牆有耳,事情洩漏出去,目前僅有我知道會比較好。」野風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要他們聽他的準沒錯。

    「是這樣嗎?」總覺得他言不由衷,悅晨對他充滿懷疑。

    悅桐舔了舔帶著肉香與油光的手指,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假如連這麼點小事你都無法信任我,就算我說出四神鏡在京城的哪戶人家裡,你也不會信吧!算了,反正我是爛命一條,不要你的解藥了,咱們就當今天的事不曾發生過吧。」野風霍然起身,作勢要離去。

    「等等!別走。」悅晨見他要離開,急忙喚住他。

    「余姑娘,你我心知肚明,你一直在懷疑我這個人,不錯,我說的話十句裡有九句是謊言,你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我無話可說。偷走你們族裡的聖物是我不對,我活該以命償還,雖然是委屈了尊貴、重要的四神鏡,不過也只能這麼做了。」野風眼睫低斂,掩飾眸底精光,故作一臉受傷地道。

    他那飽受傷害的表情,再次令余悅晨覺得自己是大惡人,雖然他有錯,但她也不該一直以言語及鄙視的態度凌遲他啊!

    「對、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一再懷疑你。」她誠摯地向他道歉,希冀能得到原諒。

    「阿光哥哥,你別走!」悅桐趕忙用力抱住他的雙腿,深怕他不接受姊姊的道歉,負氣離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再隨便懷疑我了?」野風得了便宜還賣乖,挑著眉沒好氣地問,早就料準這傻姑娘為了取回四神鏡,絕對不會輕易放他離去。

    「絕對不會,我願以名譽起誓。」悅晨舉起右掌,向他保證。

    「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相信你了。」牢牢吃定她的野風一派大度地擺擺手,不與她計較。

    「謝謝你,那麼我們明兒個就啟程出發到京城嗎?」她迫不及待要取回四神鏡回到余家村。

    悅桐見他接受了姊姊的道歉,這才放心地鬆開雙臂,不再緊緊摟住他的雙腿。

    「這麼快?」

    「難道你還有要事待辦?不會又要偷誰家的東西吧?」悅晨想也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就是擔心他離開前重操舊業,害她和悅桐變成他同夥。

    瞬間,尷尬籠罩全室,所有人沉默以對。

    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悅晨嬌嫩的臉龐上浮現兩團紅霞。

    雖然彼此心知肚明,他是個見不得光的竊賊,可她沒必要大剌剌地說出來,讓他無言以對,虧她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不該一直懷疑他……

    他大翻白眼,沒好氣地道:「要事是沒有,只是你不是在客棧裡工作,不用先向掌櫃的說一聲再走人嗎?」

    說實話,他當然想快點離開朝鳳鎮,不過前提是要自己單獨離開,而不是帶著這兩個大麻煩。

    幸好他沒追究她的失言,悅晨鬆了口氣,連忙揮手道:「放心,我待會兒就去向掌櫃的說明、辭行,不會有問題的。」

    當初她要到「松竹客棧」工作時已經和掌櫃的說好了,倘若她要離去,掌櫃的不能不放人,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會走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啟程。」

    「好,就這麼說定了,明日午時在鎮上的李家餅鋪前會合。」之所以不起從客棧出發,就是不想讓鎮上的人看見,臆測他們為何走在一塊兒,而李家餅鋪開在街尾,以讓人難以下嚥聞名,連什麼都吃的悅桐吃了都會吐出來,所以李家餅鋪天天門可羅雀,除了看鋪子的李大哥外,不會有其他鎮民看見他們。

    「午時?」他眉鋒微蹙。

    「怎麼了?」

    「沒事,只是我通常習慣在卯時離開,你要午時走就午時走吧。」野風聳聳肩,同意她的決定。

    像他這種專幹見不得光事情的人,為免節外生枝,都會選擇夜深人靜,或是清晨曙光乍現時行動,但這回多了余悅晨這種生平做過最壞的事就是對他下毒的人,他實在無法要求她學他躲躲藏藏。

    「原來如此。」悅晨聽他這麼說,心頭湧現小小的不安,覺得自己好似要照他平時的習慣選擇卯時離開,可下一秒馬上摒棄這種可笑的想法,她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是見不得光的宵小之輩,何需鬼祟離開。

    「明兒個午時李家餅鋪見了。」他悠然起身,擺了擺手。

    「好。」悅晨送他離開。

    「阿光哥哥,你一定要來。」

    「你放心,我會出現的。」野風笑著捏了下悅桐圓滾滾的臉頰後,才離開姊弟倆的睡房。

    「姊姊,我們快要可以回家了。」悅桐待他離開後,興奮地笑咧了嘴。

    他終於不用以書信報平安,而是可以親口告訴爹,他這兩年來在外頭吃過什麼好東西。

    「可不是。」悅晨漾起溫暖的笑容,和他一樣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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