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周宗清只看見過腰的烏黑長髮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接著他被女人裸露的光滑肩臂吸引住他張口都還沒有問呢,魏安就已經抱著人越過他,快步跑上樓去。
他傻眼。現在是怎樣?連跟他打聲招呼都來不及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是誰啊?今天別墅裡的人他都確認過,安子確實沒有帶他的女友來,而同學裡除了安子是獨身前來,還有一個沒帶伴的……徐思平?
「……我們換房間。」
「等一下啊,安子,我行李都在裡頭……」
二樓走道傳來模糊的對話,隨即是門把毫不留情地關上。周宗清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名男同學跟他的女伴黑著臉下樓。
「周宗清安子怎麼搞的?他房間不是在三樓嗎?多跑一層會怎樣?這麼猴急啊!我們正要進去,他就來搶房!」
「……安子是太急了點,我們體諒他一下啦,你也知道男人嘛,控制力總是差了點……」周宗清試著緩頰,但當他一回頭,看見地上的手機,他大叫一聲:
「我的手機!混蛋魏安!」
「小寶?」
她在夾縫裡生存。背脊骨深深陷進床榻裡上頭壓著一個大男人,讓她已經出氣多入氣少,快成紙片人了。
手舉在半空中,她本來是要推開他的,但他呼吸沉重雙肩微微抖動著。臉埋在她的頸間濕涼涼地……最後她改輕拍他的背,問著:
「乖小寶又是誰欺負你了?考差了?」說句實話魏寶平從國二那次就沒有哭過,但在她心裡,他還是個孩子,哄著總沒錯吧。
濕答答的頸間猝然有著刺痛感,這死小孩分明在咬她的脖子愈咬愈狠
她痛得叫了起來。
「魏寶平,別鬧了,我頭痛!」
第9章(2)
「……頭痛?」魏寶平雙手撐在她兩側終於抬起臉來。他眼陣猩紅著俊秀的臉龐濕漉滴地真的哭過。
「姐……」他小心翼翼地喊著目光一直不離她,他俯下頭,距離近到她下意識用力抵住他的雙肩。
「小寶,你想幹嘛?」
他停住,低聲說著:
「你沒生過病,沒感冒過,連點不舒服都沒有過,怎麼會頭痛?」
「魏寶平,你很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你先起來。」
他抿著嘴充耳不聞,指腹輕拂過她的劉海,一雙黑色的眼瞳來回細細看著她的臉,似乎在確認著她的身份。
忽然間,水汪汪的墨眸暈染開來,一顆顆淚珠滑落在她臉上,她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擦著他頰上的眼淚。
「你是怎麼了?」大男孩梨花帶雨的,讓她怎麼看怎麼心軟,這個死小寶真會踩她的穴。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寶,你不是怕了我嗎?」現在像八爪章魚纏著她是怎樣?
他一怔。「我……怕你?」
她試著無所謂地笑笑。「你當我真少根筋?你避我如蛇蠍,連拿個碗給我,被我碰到,都縮得比誰都快,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他愣愣著,渾身開始輕輕地顫抖起來。
「小寶?」
「是因為……這樣……你才……」他閉上眼,再張開時勉強笑道:「姐,你在想什麼?你不知道青少年意識到女生跟男生有差別,當然會不好意思。你是女生耶,都沒有意識到嗎?」
她也愣了下。
他又氣又笑:「你是傻瓜啊,你是我姐,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我討厭誰都可能,就是不會討厭你。」
異樣的違和感在他臉上交織,哪有人眼淚還在洶湧而出,卻笑得這麼自妖。
他攥住她的手,用嘴唇輕輕碰著,低聲下氣道:
「下次,你心裡有懷疑,直接問我就好了,別再這樣……不應我、不出來……我以為你消失了。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小寶,我什麼時候不應你了?」她見他投來驚訝的眼神,內心閃過一個不該有的念頭……小寶他眼睛其實生得很俊,尤其眼中煙霧氤氳時更顯誘人。
她居然拿誘人兩個字擺在一個男高中生身上,她覺得自己真的想太歪了,不過,她真是打從心底輕鬆了起來。
原來,這小傢伙還沒有對她感到懼怕嗎?就只是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不敢接觸她,那他現在在幹嘛?當她傻啊!雖然是這樣想,她也沒有問他到底是為什麼不敢碰她,不是害怕就好了。
「我回到佛牌後,突然就困了,直到剛才才驚醒的,我發誓,絕對沒有不應你。小寶,你高中畢旅嗎?你……長高好多。」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要不是你沒有變,我都不敢認了,你到底多高了?」高中生幾個月不見變化也太大了點。
他沉默一會兒,輕聲道:
「一七九。姐,下次困了別睡熟,好不好?你盡量少睡點,出來再睡,我看著你睡,好不好?」
她心一凜。「哪裡出問題了?」
他笑笑:「沒事。我買房子了,我把那間陸爸借我的房子給買下了。你這麼吃驚做什麼?我高中念完了,考完大學生了一場大病,二十歲那年改名了,畢業後也去當兵了,現在退伍在投資集團做事。」他始終一臉笑意,盯著她愈聽愈震撼的表情,輕描描地說道:「共八年。姐,你睡了八年了。」
「你……」
他一笑,又俯下臉,與她額抵著額。「我二十五了,是個大男人了,別再讓我等下去,好不好?」
她夠驚嚇了,又聽見他說的那句「大男人」,讓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現在瞪著這麼近距離的魏寶平,不由得屏息沉默,直到憋不住了,才有點尷尬道:「小寶,你也知道你……不小了,起來啦。」
「姐,你害羞啊。」
太靠近了,她幾乎可以看見他彎眼笑時眼裡璀璨的星光。她也跟著笑起來,然後面色一板。「魏寶平,你給我起來。」
他還是保持笑容,慢慢地翻身坐起,眼波從她的臉慢吞吞地移到她的鎖骨下方,他停頓半天,又狀似自然地撇開視線。
她察覺不對,想要坐起來。
「姐,別動。」他道。他的手指拂過她胸前的床單,半垂著眼,慢條斯理地替她遮好。
這一次,她清楚地看見他微紅的耳朵。
以前還可以說小寶是孩子,孩子總是會有著莫名的彆扭而臉紅什麼的,現在她要再騙自己,眼前的魏寶平也只是彆扭而紅了耳朵,那她的智商直接蓋個負數章算了。
他又對著她一笑,忽然躺在她身側的床位上,逼得她不得不往內側挪了點。
「魏寶平,你做什麼你?」
「姐,現在你能去哪?這房裡沒衣服沒浴室的,我們將就一晚吧。以前我們也常這樣的,對不?」他非常自然,似乎一瞼懷念著。
以前也不是沒一塊睡過,但那時魏寶平還是個小屁孩,他會賴在她身邊抱著她手臂依戀地睡著,她心情好時還會抱著他一塊眠,就跟抱個寵物差不多。現在是整個反過來……是身高高的佔了優勢,還是魏寶平變成一個大男人讓她給驚到了?她適應不良,要求分床。
一個高中生瞬間變成二十五歲的大男人。她可不是魏寶平的娘,會認為不管孩子多大永遠都是孩子。
尤其他看似很正常,但她耳朵可是清楚地聽見他胸腔下的心臟跳得十分離譜。看見她再怎麼激動,也早有時間讓他平復,除非他是因為……而且他的身材也……
她試著用力環一下他的腰身,頓時察覺他一剎那的僵硬。「小寶,你身體沒高中那時單薄了,現在這就是男人的身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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