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轉過頭,微微笑道:「我幹嘛出面?這是任何一個紳士該做的,我插手就是看不起他,把他保護得這麼好幹嘛,又不是小孩了。喏,或許你可以多學點,將來女友滿意度可以加分。」
她目光下移,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周宗清愣了下,對著她晃了晃。「最新手機啊。」
「已經變得這麼薄啊……」
「現在什麼東西都要薄,筆電也薄,人情也薄。對了,拍照解析度可以到八百萬呢,你看。」他扣住聲響,對著她按了一下。「方便省事。」
他收起手機。「唯安姐,不是我說啊,安子很寵你耶,你要好好珍惜。雖然除了徐思平喜歡他外,其他女生,嗯,也喜歡他,不過都像疼家人一樣。我不是說他乏人問津喔,他只是像個……絕緣體,對,就是絕緣體。」
徐唯安本來眉頭緊皺,直盯著他的手機,後來聽見他一番話,疑惑問:
「徐思平告白過嗎?」
「嗯?好像沒有。不過大家都這麼說,他們很有緣分,就算各自有男女朋友,將來也一定會分手,與其繞來繞去,不如別浪費時間在一塊,只要安子肯主動……」
「真有趣的劇本!」唯安讚歎。「誰想的?哪部電視劇學來的?我想看。」
「什麼?」
「本來就是嘛。」與魏安對話的那個女人聲音大了點,打斷他們的竊竊私語。「安子,你敢說你沒有喜歡過徐思平嗎?你常盯著她看,不是嗎?你不是暗戀她嗎?你找了一個跟思平相像的女生,不覺得對她很不公平嗎?為什麼不敢追?因為家境差太多?」
唯安愣了下,看著那個叫陳小功的男生臉黑地走到一旁,不想理他女朋友了,有人走到陳小功那裡低聲問什麼,接著男同學們都在私語,傳到周宗清這頭。
周宗清的臉也黑了,喃喃自語:
「我是主辦人耶,這不是給我難看嗎……不好意思啊,唯安姐,余惠民這小妞向來正義感最足,跟徐思平是好友,昨晚她沒在小功那裡……」
潛台詞就是在徐思平那裡。
周宗清也跟著站起來,正色說道:「好了好了,別……」
「如果是我常看著徐思平而導致誤會,我道歉。」魏安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看她,是因為她跟我女友很像,我不喜歡她的臉出現在別人的面上,但都是同學,我也就掩飾我的厭惡了。余惠民,你都幾歲了?畢業後就工作了吧,怎麼現在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就老替人出頭呢?什麼公平啊,你真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公平嗎?別傻了,你們所謂的公平也不過是建立在你們既得的利益之上。」他轉頭跟周宗清說:「唯安這樣不太方便,我跟她要先回去。」
魏安脾氣好,從來沒有不笑的時候,可以說是班上的吉祥物,這次周宗清真是驚嚇到了,這也才發現他的行李包就放在蔚房角落,擺明一餵飽唯安就走。
「等……我們還有活動……」
魏安拉著她起來。「唯安,走了,我們回家了。」
唯安起身,掃了一眼廚房,沒有當潤滑劑的意思,朝周宗清微微點頭,就跟著魏安出了別墅。
雖然是冬天,但難得萬里無雲,魏安瞇著眼看著天空。
「小寶生氣啦?」
「沒。」他換上笑。「那種小事我哪會生氣,也不是什麼值得深交的人,就是板著臉說話比較有震懾感。姐,我車在那,」他指指不遠處的舊車,跟著她一塊走過去。「二手車。本來想過了幾年再換,改天我們一起去看新車吧!挑你喜歡的顏色。」
她嗯了一聲,想到他說的深交。在八年前,小寶的交友廣泛,幾平很少跟人斷交,他的說法是誰知道哪天會不會用得上?而所謂深交,也就是利用價值夠不夠他深入去與這個人交往。原來八年了,他還是沒有變啊……姐偏著頭打量他。
「姐?」
「小寶,你除了身高外,其他的都還沒變呢……」
他聞言笑道:「那不是很好?你一回來,對我不會有距離感,是不是?」唯安面色古怪地喔了一聲。突然間,她道:
「我想起來了,剛才你同學叫周宗清的,用手機對著我拍照,我來不及阻止。小寶,這種手機發現照片空白正不正常?」
魏安一呆,剛才確實聽見周宗清拍照的聲音,如果是對著他跟唯安合拍,照片裡她卻是空白一片……他把行李放進車裡,跟她說道:
「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刪個照片。」
他立刻跑回去,在門口遇見周宗清,兩人低聲交談著。
唯安就站在車門旁看著四周。藍天綠地,挺美的,房子是老舊了點,看來這個徐思平還真的出身富裕,小寶一生的目標就是有錢有錢再有錢,但他也從不去賭博或買彩券做那種虛無縹緲的發財夢,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了多少存款。
她不經意又掃過他的背影,身形頎長,寬肩窄臀的。真的……長大好多。如果是她的親弟弟,她一定驕傲地宣佈:這是我又高又帥的弟弟,快來追,追到了絕對超級賺到。
現在的魏安啊……她很熟悉卻又有那麼點陌生。別以為她沒有看出來,今早他清醒剎那的眼神她是看得很清楚……這小子,在心裡上真把她當女人?
肉體上,也把當她女人,他才會有早上那反應吧?她眼波落在他被長褲包裹的臀部,還滿結實的,她想。過了一會兒她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盯著看,眼神立刻瞟開,漫不經心地落在別墅二樓的某扇窗面上。
一個女人站在窗廉旁看著她。
她怔住。
真像。
即使一直有人在告訴她,她與徐思平很像,但她認為又不是同一家生出來的,會像到哪去?現在一看……真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嗎?
她來自哪裡?
將往何處去?
這些念頭如水泡般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圍繞著她,大門口前的周宗清與魏安隨著這些水泡而淡化消失。週遭安靜無比,別墅彷彿新建,美麗的景
色連綿起伏。別墅二樓窗面後的徐思平仍然站在那裡。
她穿著束腰的長裙,烏溜溜的長發過腰,眼眸彎彎地,充滿愉悅氣質雅致中帶了那麼點天真,她正專注地看著草皮。
草皮上有什麼?
唯安渾身涼絲絲地起了寒氣,眼眸卻是移不開二樓那個女人。再接近一點,再接近一點,她就能知道她是誰,心裡有個聲音這樣告訴她。
於是她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唯安!」
波的一聲,如水泡爆裂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她受驚地叫了一聲,定睛再看,魏安快步朝她走來,到最後已經是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他一臉大喜過狂,一雙墨瞳燃燒著無比的歡喜,連帶著她也忍不住笑起來。
一她幾乎沒有看過魏寶平擁有這麼純粹的喜悅。他有笑容,但都是藏著功利的笑,這個秘密只有她知道,因為他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只能任人欺負的時候,說起來在這世上最瞭解魏寶平的,是她吧。
她笑道:「小寶,什麼事這麼……啊啊!」她尖叫了起來。
魏安一把抱起她離地,大笑著。
「唯安!唯安!」
「魏寶平,放下我!」她的褲腰鬆了,她絕不要在大庭廣眾下丟人現眼。
「姐!姐!我太高興了!」
他全然不理她在說什麼,徐唯安暗暗咬牙,抿著嘴,不得已雙腿悄悄纏上他的腰身,減緩褲腰下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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