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告訴我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會病成這樣?大夥兒到處找都找不到你,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他好脾氣地低聲問著,一手輕撫著那雪白的小臉。
輕紅別過頭去,避開他的眼光和他的撫觸,她的沈默教蕭森有些著急,索性整個人半壓著她,兩手緊握住她的皓腕,強迫兩人面對面。「還在生我的氣?」見輕紅仍舊嘟著小嘴不說話,「紅兒!」蕭森這次語帶威脅地喊著。
輕紅不覺又淚水盈眶,「你……你為什麼答應娶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可能無法為你生孩子嗎?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有病了?是不是大哥和老夫人逼你的?還是我剛才的話讓你下不了台,所以……」
「紅兒!」蕭森心痛如絞地瞅著心上人,不敢相信她竟是如此看輕自己,如此地沒有安全感,而他卻認為兩人的感情世界真誠最重要,所以一直吝惜於給她言語上的承諾,讓她獨自一人面對滿園的謠言和耳語,這任誰都是受不了的,何況是嬌弱如她。
「紅兒,別這樣,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不該誤會你和子軒,可是在到處都找不到你時,卻見你和子軒抱在一起,教我能作何想?」
「我一直都待在石洞中,在那裡我想了很多,也許我真的不該奢想會有一個男人愛我而不介意我的病,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愛人,因為每一天的生命都可能是最後一天,直到認識你,我才知道原來活著可以有這麼多的期待、快樂,我好愛你,好想作你的妻子,可是……可是我不要你可憐我,不要你因為別人的壓力而娶我,我不要,不要!」過度的心痛讓蕭森臉上面無表情,她的話一句句都深深刺入他的心扉,教他的心不斷地在流血。該如何安慰這個對自己、對他沒有信心的小東西呢?原本對於她的不信任感到心痛,現在卻是對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慚愧,如果他不是投注那麼多的心力在身邊的事,也不會疏忽她的感受了。
但該說什麼才足以撫慰她脆弱、受傷的心?似乎一切的言語都不夠,唯有靠行動吧!
蕭森低頭輕啄她的唇,然後起身為她蓋好被子,臨離去前說:「別胡思亂想,你安心養病,等身子好些我們就拜堂成親。」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天慕容家的人開始忙著準備蕭森的婚事,花似芳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攏,強撐著尚未痊癒的身子指揮上下,由於這麼一件喜事,連帶的已經暮氣沈沈許久的慕容家也動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感染了喜氣。
這天,蕭森與輕紅就在花似芳的主婚下及杜十三、慕容徹等人的祝福下拜堂完婚,沒有敲鑼打鼓,沒有賀客盈門,卻有著所有人最真摯的祝福,在簡單隆重地舉行過儀式後,二人被送入洞房。
新房裡,點著一對大紅蠟燭,輕紅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坐在床沿,終於門被推開。蕭森跨了進來,由於頭罩紅巾,因此她無從得知蕭森的表情!只從他腳穿的一雙靴子來判斷二人的位置和距離。
蕭森身著大紅莽袍,頭戴禮帽,一進入房間他便取下禮帽放在桌上,然後走到輕紅身旁靜靜站了一會兒才揭起頭巾,為她取下沈重的鳳冠,見她垂著頸項不敢看他,蕭森索性托起那嬌美如花的臉柔聲說:「累不累?」她搖搖頭,蕭森微微一笑,取過桌上的酒壺,以壺就口灌了一大口,然後托起她的下巴將酒一口一口地餵她,末了還給了她長長的一吻,「這是交杯酒!」他又再一次取過酒壺,這次輕紅喘著氣拒絕了。
「我不會喝酒。」
「我知道。」他啞著嗓子說:「我只是要你牢牢記住,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這是我們的交杯酒。」他半哄半強迫地餵著她,吻著她,身子半壓著她,一面嗅著那令他神魂蕩漾的柔軟馨香。
「你為什麼娶我?是不是大哥逼你的?」已進入微醺狀態的輕紅又一次不死心地問道。只見她眼神迷濛,朱唇微啟,雙頰酡紅地偎著蕭森,只有在這時候一切的羞澀與矜持才消釋無形,她才敢吐出真心話,而這正是蕭森的目的,他不要他的妻子悶悶不樂地藏著心事,他要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
「不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我,我娶你只因為我愛你,我想和你這樣永永遠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真的?」喜悅在心中慢慢擴散開來,他愛她,他說愛她,這是真的還是她喝醉了胡思亂想所產生的幻聽幻語?輕紅閉上眼睛害怕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如果是這樣,那她情願永遠不要醒來。
「看著我,紅兒!」蕭森愛憐地吻著她,一面動手解開她的衣服。
「做什麼?」輕紅張開眼有些慌張地問,同時手忙腳亂地拉著已被退至腰際的衣服。
「小傻瓜,你不是說要和我做夫妻嗎?我現在教你怎麼做夫妻。」他低笑著,逕自退去她所有衣物,一雙手在那曼妙玲瓏有致的曲線上輕撫著,引起她陣陣的輕顫,而吻如同雨點般落在她每一吋肌膚上,「你好香!」每吻一次,蕭森便情不自禁地說著。
「森哥哥,我……我好熱,好熱……」輕紅喃喃地說,頭也不自覺地擺動著,一聲聲的嬌喘低吟引得蕭森如癡如狂。
「紅兒,來!」他引導輕紅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當所有的束縛除去,二具滾燙的軀體緊貼在一起時,一切的思慮都脫離遠颺,只想此時此刻永遠存在,永不逝去!
突然一陣撕扯般的疼痛讓輕紅猛地驚醒過來,「不要!」她掙扎著,想把蕭森推離開自己身上,但他以吻堵住那脫口而出的抗拒,讓二人深深地、完全地合而為一,不多久輕紅感到從身體深處傳來的歡愉代替了先前的疼痛,慢慢將二人淹沒在狂喜中。
一番雲雨之後,蕭森拉過錦被覆蓋在兩人身上,滿是愛憐地摟著她,一面拂去她額頭上的汗水,手指沿著那美好的唇形畫著,一面說:「紅兒,看著我!」
輕紅搖搖頭,緊閉著雙眼,放縱的激情讓她久久無法平息,而兩人間的親密更教她羞得不敢看他。天老爺,她該如何見人呢?夫妻間竟是如此地隱私親密,那日自己在大庭廣眾下說和蕭森早結成夫妻,別人會怎麼看她哪!為什麼她老有一種被欺負的感覺呢?
蕭森手指撫著那被他吻得腫脹的唇,心知他的新娘,他的小妻子羞得不敢看他,顯然她還沒習慣這種親密關係。嗅著她的芳香,他低聲道:「還疼嗎?對不起,我實在無法克制自己,下次就不會了。」
輕紅知道他在說什麼,當下粉拳又搥又打的,嘴裡嚷嚷著:「你欺負我!教人家以後怎麼見人嘛!」
蕭森不痛不癢地任由她發洩,待她睜開一雙美目時,才逗著她說:「不能見人,那我們就躲在房裡都不要出去好了。」
「你……你明知道人家在說什麼,還故意……」輕紅嘟起小嘴,作勢要起床。
他一把拉她躺回自己身旁,雙手環著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低聲說:「我當然知道,可是那是你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吧?謝謝你,紅兒。」
想到那天為了救他,她在大庭廣眾下紅著臉所說的話,心中就不勝感動。他捏捏她的鼻子,繼續道:「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妻子,又有誰敢說你閒話?」
「可是……」
「沒有可是,從來沒有人可以勉強我做任何我不願做的事。」
「不,我怕,我怕沒有辦法盡到妻子的責任,我怕有一天我會突然……」又來了!這小東西究竟何時才能停止繼續看輕自己、妄自菲薄?蕭森無限心疼地在心中嘀咕著。
「傻瓜,妻子並不只是娶來生兒育女的,娶你是為了能一輩子好好疼你、愛你,與你共同廝守,如果真要找女人為我生孩子,我早就做了。」輕紅驚愕地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
「逸飛都告訴我了,你自己是大夫,對自己的身體應該最清楚才對,其實你並沒有所想的那麼嬌弱沒用,看看你在這裡所過的日子,既快樂又開心,所有人都愛你、喜歡你,而你也很盡心地為人看病,如此的生活讓你犯病了嗎?即使是生病,也有我照顧你,你不再是一個人了。別擔心、別胡思亂想,相信我好不好?」自從那天的一場比鬥之後,蕭森和杜十三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二人秉燭促膝而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你……即使我們可能沒有孩子……」輕紅說不出話了。
「我愛你啊!何況沒有孩子我才能全心全意照顧你,不是嗎?」
「森哥哥,我……我……」輕紅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她雙手攬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入他肩窩,「我好愛你,好愛你啊!」
兩人靜靜依偎了好一陣子,心情一放鬆,輕紅靈活的小腦袋瓜又動了起來,她突然想到他剛剛說「要生孩子的話早就找人來生」那句話,頓時又嘟起小嘴問:「你是第一次嗎?」
蕭森愣了愣,然後幾乎是失笑地堵住她的唇,老實不客氣地一陣好吻,聰明地不去回答這個足以打翻幾大桶醋的問題。
其實他早在十六歲的懵懂之年,就被慕容家一個年長他幾歲的婢女引誘,失去了童貞,在江湖走動的那幾年裡,也斷斷續續有過幾個紅粉知己,而以蕭森的風流倜儻與卓越不群,身邊總有一堆女人圍繞著,只是他從未對終身大事認真考慮過,直到在山裡撞見這個如同精靈化身般,集女人的美麗嫵媚和少女羞澀純真氣質於一身的杜輕紅,他才徹徹底底的跌入情網而無法自拔。
現在這個女子已成為他的妻子,他要和她攜手共度後半輩子,更要盡其一生來呵護照顧她,蕭森滿足地拉著輕紅躺在自己身上,深怕壓著了柔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