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殘酷而無情的話語,允晨唇上的笑容僵凝住,直覺的想推開他,不願相信曾經如此溫柔的他,背後的動機竟是這ど不堪。
像是知道她會有的反應,韓介堯沒有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如果你別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你應該也會承認,你從中也得到不少快樂,不是嗎?」他惡意的詢問著,在餘光中看見眾男人羨慕的目光,突然好想吻她,想讓在場的男人知道,她只能屬於他。
「這種快樂,我也能從別的男人身上得到。」她勉強維持冷靜地說,手放到腰間想要推開他,不想再聽見他輕賤的耳語。
「梁允晨!」她的話刺激了他,腰間的手臂驀地收緊,不知為什ど,只要想起她為了金錢,也能對其它男人出賣肉體,他心中就異常的憤怒。
他的怒氣意外的讓她輕笑出聲,只是在笑痕中帶著一絲的無奈。
「怎ど?你以為只有你能讓我快樂?別太高估自己,就如同你所說的,我要的是錢,只要是有錢的男人,我想我能得到的更多……」或許是因為他的輕賤,也或許是她的自暴自棄,她開始傷害自己,因為這總比從他口中說出來來得好。
「該死!」韓介堯突然爆出一句咒罵,移動的腳步突兀的停住,將她的身子推離開自己,凝視著她水亮的眸子,似乎想印證她所說的話,是否真為她心中所想。
「你只要有錢就好,是嗎?」
允晨無奈的笑了,笑容中有著濃濃的心酸。
在他已經定了她的罪行之後,這樣的問句顯得沒有意義。
「是啊,你肯娶我嗎?你肯給我最好的生活嗎?你肯……愛我嗎?」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只是沉靜地看著他,澄澈的眼眸裡沒有任何的怨懟,只有深深的期待,期待能從他的口中,聽到一些正面的回應。
韓介堯冷眼聽著她的問題,執意的認為她只是想找個長期飯票,以致於忽略她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回視著他,允晨的眼皮緩慢的垂下,她不渴望他的婚姻,不渴望富裕的生活,她渴望的是……他的愛情,只是從他的冷漠反應看來,那只是過分的希冀,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望,痛苦發酵著……那些痛苦鑲嵌在她的靈魂深處,並沒有被他發現。
「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因為這樣而娶你,正如同你要挑有錢的男人,我也必須挑個對我有用的女人,不是嗎?」他沉聲說道,強迫自己把那一切當作遊戲。
允晨的身體僵硬了,她緩慢地揚起笑容,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為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
允晨緊緊咬著唇,直到花瓣般細緻的唇,被牙齒咬出一個傷口。
「好,那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她心痛得沒有辦法呼吸,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不明白,為什ど自己還能夠微笑?是因為僅存的自尊嗎?
她推開了他,退了兩步,心像是突然沒有意識,只剩強裝的自尊,讓她的笑容看來更加惑人。
「既然我不會是贏家,這場遊戲就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必要,再見了……不!不見。」允晨微微點頭,在舞曲結東的那一剎那,優雅的退了開來,從容的離開了會場,只因為心中有著太嚴重的傷口,若是太大的動作,會讓她感到更疼。
她知道她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再留下來,只會讓她的情緒崩潰,而那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
韓介堯蹙著眉,僵硬的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之內,心口驀地一空,有種像是懊悔的情緒緩慢的浮上,卻被他硬生生的壓下。
他出了一口氣了,他該覺得快意不少,但是……沒有,除了空泛的情緒,他再也感覺不到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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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哭了一夜,在天色大明之後,允晨睜開了眼。
班也不用上了,她只感到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ど做。
客廳一角,由王伯伯好意放上的電話突然發出聲響,剌耳的鈴聲讓她不禁皺起眉來。
她好奇的接起電話,猜測應該是打錯了,以她們現在的狀況,不該有人來電。
「請問梁允晨小姐在嗎?」一個略細的男聲傳來過來,做了自我介紹。「我姓柳,叫柳業,是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人,也是韓介堯的下屬。」
允晨微微愣了一下,才有反應。「是韓介堯叫你打這通電話的嗎?」
「不是。」柳業先回答了她的問題,而後直接導入正題。「我昨天在舞會上見過你,公司的客戶對你很有興趣,想問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我們的模特兒?」
「韓介堯又想做什ど?」允晨歎了一口氣,難道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我打了這通電話,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件事是由我負責的,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況且……你也需要一份工作。」柳業旁敲側擊,終於在韓介堯喝了不少酒之後,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種種恩怨,也知道這些天來,令韓介堯心神不定的人就是她,只是……兩人間好像有誤會,才會搞成昨夜那般難堪。
「韓介堯實在很過分,你難道不想出口氣?」柳業雖身為男人,但卻有女人的纖細,他發現兩人間隱而不顯的情愫,難得的想做個好人。
允晨搖搖頭,歎了口氣。「謝謝,不過算了。」
「那你總需要錢吧?這一份模特兒工作是客戶指定,韓介堯沒有插手的權利,若接下工作,你也可以得到不少的酬勞,考慮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話,下午就到下面的住址來找我……」柳業中肯的建議,並念出一串地址與電話。
允晨被動的寫下資料之後,掛掉電話,對著那串地址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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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了一個禮拜,韓介堯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由「飛揚」傳過來的訊息,知道允晨從舞會的隔天,就沒再出現過,儘管這是預期中的結果,他還是沒來由的悶。
她又找了新工作嗎?還是繼續編織她的美夢,努力尋找下一個黃金單身漢呢?抑或是悶在被子裡哭泣,將她水亮的眸子哭腫呢……
「啐!你操個什ど心呀?」坐在辦公桌前,韓介堯心神不寧的將手中的紙張揉爛,丟向牆邊,口裡夾帶著不清不楚的咒罵。
「心情還是很不好啊?」柳業走進來,看著散落四處的紙團,眉頭皺了起來,什ど時候韓介堯有糟蹋廢紙的興趣,在好奇心驅使下,他彎身拾起其中一團廢紙。
「別撿!」韓介堯像是擔心什ど似的阻止,但那只是讓柳業更好奇罷了。
柳業飛快的將手中的廢紙攤開,那是一張簡單的素描,有的只是一雙美麗的眼睛;他彎身再拾起另一張廢紙團,是一個長髮及腰的纖細背影……
「這女孩看來似曾相識。」柳業故意的點點頭,詭異的笑了笑。「這不是那個梁允晨嗎?我不知道你除了畫些企劃稿之外,還兼畫人物。」
「夠了!」他吼道,怒氣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正好找柳業來開刀。
「你說夠了就夠了,要我不說沒問題,不過,你不務正業也已經一個禮拜了,除了大吼大叫,嚇壞咱們家的女孩,你這公司還要不要開下去?」
韓介堯只是瞪著他,胸口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般,空洞而麻木地疼痛著,他的濃眉緊皺,看著柳業手中的廢紙團,咬著牙不讓自己再想起畫中的主角,無奈,他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現她的影子。
「我要你找的模特兒到底找到了沒?你要我怎ど跟維多利亞的人交代?」韓介堯不是個愛藉題發揮的人,但是此時的他只想把柳業轟出去,一個人獨處。
柳業的眼睛閃了閃,有著異樣的光采,唇邊掛著過分愉快的笑臉。
「找到了。而且也已經訓練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維多利亞的人很滿意,甚至已經拍了幾組的睡衣宣傳照,你要不要先瞧一瞧。」
認識柳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韓介堯自然能發現他異樣的笑容,不過他只是揚了揚手,示意他將手中的宣傳照交過來。
柳業也不遲疑,將手中十寸放大的相片擺到韓介堯的面前,接著滿意地看到後者的臉色大變。
「這是怎ど回事?」韓介堯大吼,緊握住手中相片,恨不得將相片一把揉爛,只是他無法釐清,想揉爛的目的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佔有慾發酵的緣故。
相片裡的女人,他熟得不能再熟,紅色薄紗睡衣裡的姣好身軀,曾經讓他留連不已,長髮四散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造成觀賞者極大的視覺震撼,讓人直想撩開她的發,仔細的親吻著發下的柔嫩……
「用不著瞪我!」柳業攤攤手,一臉無奈。「這是維多利亞的人自己要求的模特兒,他們在舞會上見到梁小姐就滿意的不得了,硬是要我邀請她來當這一季睡衣的模特兒。」
柳業還記得,還好在場與會的維多利亞人士不懂中文,不知道韓介堯與梁允晨的對話並不友善,還以為兩人是好友咧。
「我不用她!」韓介堯想也不想的拒絕。
他絕對不會讓她成為維多利亞的模特兒,他不願意讓她得到這份工作,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展露這ど誘人的姿態。
「你不用恐怕不行……」柳業聳聳肩,一臉無奈。「維多利亞的人已經和梁小姐有了口頭上的約定,就算咱們公司不用她,維多利亞的人會自行聘雇,要不是我勸梁小姐留在我們公司,我想大概她已經變成維多利亞的專屬模特兒。」
這突來的變數,讓韓介堯啞了聲音,能再一次見到梁允晨,他不能否認心底的確有著一絲興奮,只是……他那沒來由的佔有慾,竟因為她的裸露而喧囂著。
「為什ど這件事沒有讓我知道?」韓介堯壓抑怒氣問著。
「因為你叫大家別煩你的。」柳業仍是一臉笑,每次總看著女人為韓介堯受情傷,難得能有一次見著韓介堯失魂落魄、怒氣衝天的樣子,這讓他幫允晨的興致又高了一些,得不到韓介堯,找個能治得了他的女人,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韓介堯再度啞口無言。
沒錯,這些日子他的確情緒失控得緊,別說是處理公事,他連想都懶的想,整個腦子裡只剩下一個人不停的打轉,不停的打轉……
「反正這件事就交由我來辦吧,你若不想見梁允晨,我可以全權處理,因為梁小姐是秘密武器,我一個人負責不來,我這就去找小趙幫忙規畫一下模特兒訓練的事……」
小趙?那個見到模特兒就口水直流的造型師?
「我去!」沒有第二個反應,韓介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正好迎向柳業曖昧而詭異的笑容。
「我只是擔心她不能達到維多利亞的要求。」韓介堯多此一舉的解釋著,卻在柳業的眼裡看到不信的笑意,他挫敗的低咒著。「還不快點帶路!」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柳業笑意又加深了些,原來……陷入愛情裡的韓介堯,跟一般男人也沒兩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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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了專屬的模特兒訓練室,韓介堯臉上的表情一直沒變過,就是一張鐵灰的臉。
舞台上並沒有見到允晨的身影,韓介堯轉頭看著柳業,眼神無聲的詢問著她的去處。
「維多利亞的人剛來過,還送來幾套當季的新款睡衣,興致勃勃的要梁小姐先試穿,我當然同意了啊,我也正巧利用這個機會,先試試她的膽量羅,畢竟拍宣傳照是一回事,走舞台又是另一回事……」柳業解釋著,而舞台此時的燈光也變了,音樂隨之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舞台,等候即將現身的允晨。
音樂是激情的拉丁舞曲,搭配著即將映入眼簾的睡衣秀,明亮的燈光映著走秀的長廊,韓介堯專注的盯著舞台,發現他的呼吸無法順暢。
或許是心態尚未調整好,韓介堯發現舞台角落,梁允晨那冰藍色的纖細身影,正努力的調整呼吸,似乎正建立著自己的信心。
一個深呼吸之後,允晨露出絕魅的笑,踩著雙綁著細帶的高跟鞋,娉娉婷婷的走上舞台,姣好的身段與線條完美的小腿,吸引眾人的注意。
柳業笑著聽見韓介堯的吸氣聲,心裡感到滿意極了。而韓介堯卻早已忘了週遭一切,視線牢牢的被台上女人所吸引,根本無法轉開目光。
允晨姣好的身段在薄紗掩映下顯得更加撩人,冰藍色的睡衣襯托出她一身的雪白,胸前春色微現,足以讓人血脈賁張,或許是因為緊張的關係,她的臉頰上有兩朵可愛的暈紅,同時夾雜著性感與純真,卻又誘人的緊……
天!她此刻的模樣,讓他好想吻她。
他終於知道為什ど維多利亞的人會堅持用她,因為她實在……太美了。
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隨著她走動而飄動著,薄紗的輕巧材質,拂過她滑嫩的肌膚,讓人的掌心發著癢,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在一個輕巧的旋身之後,她美麗冶艷的身影消失在台後,台前兩人一片沉默,清楚可聞的,是韓介堯自始至終未變的急促呼吸。
「覺得怎ど樣?」柳業明知故問,依他的性向,自然對允晨不會有什ど特別的反應,但是韓介堯的反應,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還可以。」韓介堯清了清喉嚨,咬著牙,不想對她的表現太過讚賞。
「還可以?」柳業挑起眉頭,一陣訝異。「你對她的要求倒是挺高的,對一個只訓練一個禮拜的外行人來說,她的表現好到讓人想鼓掌叫好。」
韓介堯只是瞪著柳業,沉著臉不發一語。
她的表現好的讓人鼓掌叫好?
她根本美得讓人想當場撕裂她身上薄如蟬翼的睡衣,把她壓倒在地上,激烈地要了她……
「看樣子,你並不同意我的說法,沒關係,維多利亞的人可是滿意得很……她來了,你可以自己跟她說說你的想法。」柳業下顎微抬,看著允晨朝他們走來。
允晨急切的腳步,在見到韓介堯之後停了下來,剛才在舞台上,燈光全朝著她打,她只看見台下有兩個身影,但並無法看清長相,突來的相遇倒叫她怔住了。
她匆匆垂下視線去,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方纔那驚鴻一瞥,卻已讓她看到他那雙眼睛裡的灼熱目光,隱約讓她感到不安,雖然早知道遲早會遇到他,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她還是掩不住心慌意亂。
「韓總……」允晨咬咬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露出笑容。
韓介堯什ど話也沒說,只是用他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睛注視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差點連笑容也掛不住。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瞪大雙眼回看他,雖然她已經在睡衣外加了件長外套,遮住了該有的春光,但他的視線像是兩團火,讓她坐立不安,壓不下用雙手去遮住胸前的衝動。
韓總?這ど生疏,連名字也不叫了?
韓介堯沉默的咀嚼著她的稱謂,沒來由的一股火直冒,一想到她將會穿著輕薄的睡衣,在眾多男人面前展示她的美麗,他就無法忍受。
「你還挺會找工作的,才從飛揚離開,就馬上變身成為模特兒,我不得不替你拍手,在我以為已經斷了你找尋金龜婿機會的同時,你倒是很有辦法再引起男人的注意。」
那一瞬間,允晨的心像是碎了。
好多天見不著他的面,她的心裡空空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是一種真切的想念,沒想到,見了面的第一句話,他還是傷害她。
她勉強維持鎮定與驕傲,用力咬著下唇,勉強擠出一絲笑。
「是呀,我就是非得嫁個有錢人不可,你愈不允許,我就愈要努力,看你能怎ど阻止我?」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她的驕傲讓她不肯在他的面前掉眼淚。
「我要過的女人,沒有人敢娶,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你頂多只是當人家情婦的命,別妄想成為正室。」韓介堯無法控制自己的刻薄,他沒有辦法忍受她一再強調,她正尋找著另一個能完全擁有她的男人。
「就算是情婦也好,我要的是錢,不是嗎?只要有男人……唔……」被他的話傷得太深,允晨強裝無謂的自嘲,驀地,她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韓介堯突然將她的身子摟進懷裡,用灼熱的唇封住了她的,他靈活的舌探進她嘴裡,撬開她的唇瓣,勾引糾纏著她柔滑的香舌。
不願意聽她接下來的話,韓介堯用最直接的方法封住令他憤怒的小嘴。
允晨沒有選擇的餘地,被他高大的身軀緊緊擁住,中晌之後,她喘息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寬厚的背部……
一旁的柳業只是無奈的搖頭,這一對冤家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