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們那位精明卻不失親切的老闆也來了。
「老闆早!」員工們紛紛打招呼。
「大家早啊!」老闆先是微笑地向大家打了招呼之後,接著轉頭對程琬萱叮嚀道:「對了,琬萱,你今天記得撥空打個電話給江總,洽談一下雙方的合作模式,知道嗎?」
「我知道,老闆放心。」
他們「於填珠寶玉石連鎖公司」在全台灣擁有好幾間連鎖珠寶店,專門販售從世界各國代理進口的珠寶玉石、貴金屬藝品。
從開幕到現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內,他們已順利在全省各主要都市先後開闢了許多據點,這樣的成績單算是相當耀眼了。
至於江牧聰的公司,則是握有幾家國外知名珠寶品牌的代理權,如果「於填珠寶玉石連鎖公司」能夠販售這些珠寶,對他們公司來說肯定會是一大利多。
「你看看什麼時候要和江總約個時間好好地詳細談一談吧!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全權處理。」
「謝謝老闆!我一定會努力的!」老闆的信任和重用,讓程琬萱覺得自己的信心大增,彷彿合作案已經順利敲定似的。
只不過,她的樂觀和自信只維持到她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江牧聰名片的那一剎那為止。
拈著那張印有「江牧聰」三個字的紙片,她的指尖忽然微微輕顫了起來,而當她抓起電話筒時,心跳更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怪了?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程琬萱咬了咬唇,只願意承認自己是怕又鬧出什麼意外來,搞砸了雙方的合作,才會這樣戰戰兢兢到了有點神經緊繃的地步。
至於她的心裡對江牧聰為什麼會有著莫名的緊張……她下意識地不敢深究。
拿著名片猶豫了許久,程琬萱終於鼓起勇氣,按下名片上的那一串數字。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一剎那的緊縮,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有一陣電流通過似的,揪了那麼一下。
「喂?請問是江總嗎?我是……」
「你是琬萱嗎?」江牧聰在電話那頭立刻猜出了她的身份。
「呃?是呀!江總真是厲害。」程琬萱詫異地愣了愣。
「不是我厲害,是你的聲音很好認。」江牧聰笑了笑,很顯然接到她的電話讓他心情愉悅。
那種清脆悅耳之中,又帶了點像棉花糖那般甜甜、軟軟的嗓音,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
「是嗎?呵呵……」程琬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乾笑了聲。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喔,是這樣的,我想跟江總約個時間,談一下我們雙方合作的方式,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對對對,趕緊切入主題,純粹談公事,或許她的心情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等等,我看一下我的行事歷……」江牧聰沉吟了會兒。「糟糕!」
「怎麼了?」程琬萱緊張地問。
「明天我的行程已經排滿了,後天禮拜五一早我要去高雄。」
「去高雄?出差呀?」程琬萱隨口問起。
「不算是,我是要去參加一個國際性的珠寶名品發表會,這個發表會是不對一般民眾公開的。」
「真的?好棒啊!」
聽著她羨慕的聲音,江牧聰脫口邀道:「你也想去嗎?不如後天你跟我一塊兒去好了。」
「啊?方便嗎?」程琬萱有點受寵若驚,畢竟那種發表會不是隨便什麼人想參加就能參加的。
「別擔心,我有兩張邀請函,如果你的時間允許,你老闆又肯放人的話,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
「這樣呀……」程琬萱心動了。
她其實很想去,因為她早就聽說那種國際性的珠寶名品發表會很棒,而且,還是和江牧聰兩個人一起去……程琬萱愈想,心就跳得愈來愈快。
一意識到自己的思緒,程琬萱的俏臉頓時脹得通紅。
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程琬萱不禁暗罵自己無聊。
上次江牧聰都已經親口說過了,他們之間只是公事上的往來,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實在不應該再繼續這樣自作多情地胡思亂想。
「怎麼樣?你可以去嗎?」
猶豫了幾秒鐘之後,程琬萱說:「應該沒問題!」
既然她公司是珠寶玉石連鎖公司,那麼去看看珠寶名品發表,對自己的專業素養也會有所幫助的,她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她在心裡盤算著,倘若公司沒有辦法讓她以公假的名義去的話,那她就使用自己的特休,反正也只要請禮拜五一天而已。
「那太好了,後天一早我先去接你,然後我們就出發。」
「好。」
「那我要到哪裡去接你?你家在哪裡?」
「我家住在木柵,離政大很近……」
約好了禮拜五碰面的時間和地點,又稍微聊了幾句之後,他們才結束了這次的通話。
程琬萱掛上電話筒,心情愉快而雀躍,噙在她嘴角的那抹笑意,久久不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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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的早晨,程琬萱很早就醒來了。
她一睜開眼,抓起床頭上的鬧鐘一看,不禁有些詫異。
「啊?竟然還沒六點?」
平常的她雖然不嗜睡,可總也要睡到七點整鬧鐘響了之後才會醒來,沒想到今天卻這麼早就自動醒來了。
「不過也好啦!」她揚唇笑了笑。
距離和江牧聰約定的八點半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可以好整以暇地慢慢梳洗、換衣服。
程琬萱進入浴室刷牙洗臉,從鏡子裡,她看到了一張容光煥發的臉,眼底閃爍著歡喜雀躍的光芒。
她的心裡很清楚,自己雀躍的心情除了有一部分原因是期待高雄那場珠寶名品發表會之外,更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江牧聰。
她和他,即將兩個人一起開車下高雄呢!這麼一想,程琬萱的嘴角就無法控制地上揚。
只不過,當她發現自己的心情時,嘴角的笑意忽然一斂,一抹複雜的光芒閃過眼底。
「不行呀!我怎麼可以忘了以前的教訓……」她蹙眉喃喃自語。
她實在不應該對江牧聰動心的,根據以往慘痛的經驗告訴她,當她每對一個男人動了心、每決定要投入一段感情的時候,也就是她可以開始倒數自己失戀日子的時候。
擁有「特異命格」的她,實在不適合談戀愛呀!
有時候,她也會自暴自棄地想,或許這輩子最適合她的生活就是當尼姑——因為出家為尼就不會受到失戀的打擊了。
只是……程琬萱凝望著鏡中的容顏,看見了一張矛盾的臉,同時也看穿了自己眼裡渴望愛又害怕愛的心情。
坦白說,有時候她真痛恨自己的命運!為什麼她天生注定帶衰?為什麼老天爺要跟她開這麼殘酷的玩笑?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有顆平凡的心,渴望能夠談一場甜甜蜜蜜、備受呵護的愛情呀!
「唉……」程琬萱幽怨地歎口氣。
雖然心痛無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這輩子恐怕是和甜蜜的愛情無緣了!
梳洗完之後,她收拾了一下東西,下廚替自己弄了一份簡單的早餐,而後一邊看報紙,一邊享用。
早餐吃完後,她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八點十分了。「好了,差不多該出門了。」
她將杯盤收至廚房的水槽,迅速清洗完畢後,擦乾了手就立刻拎著包包出門。
當程琬萱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時,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步伐是雀躍的,心跳更是不斷地加速,即使她已經一再地告訴自己,不應該對江牧聰懷著感情的期盼,可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自然反應。
當她來到約定的街角,就見高大英挺的江牧聰早已到達,正倚靠在他的賓士汽車旁等著她。
一看見他那張俊朗的面孔,程琬萱的臉不爭氣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嗎?」
「我剛到不久,而且其實你也提前到了呀!」江牧聰瞥了眼手錶,距離他們約定的八點半還有五分鐘。
「我怕讓你等太久嘛……」程琬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望他不要認為她的提前到達是迫不及待地想見他——雖然事實的真相確是如此。
「現在的人能這麼準時的還真是不多見呢!」江牧聰稱許地笑了笑,體貼地幫她開了門。「來,上車吧!」
「謝謝你。」程琬萱心跳怦然地上了車。
這年頭,會體貼地替女士開車門的男人也實在不多見了。
她心裡對江牧聰的好感又無法自拔地多了幾分。
當江牧聰也坐進駕駛座之後,他熟練地發動引擎、打檔、加速,豪華的賓士車便以平順流暢的速度在馬路上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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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車前往高雄的一路上,沿途路況還算正常,並沒有太擁擠的車潮,只不過,當車子開上高速公路之後,車流量卻變大了,行駛的速度不升反降。
「真糟!竟然塞車了。」江牧聰的濃眉微皺。
他瞥了眼儀表板上的時速表,竟然還不到五十公里,簡直比在平面道路的速度還慢。
「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發生事故了?」程琬萱猜測著。
「有可能,再不然就是前面在修路。」
「那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慢慢開嘍!」江牧聰聳了聳肩,好在他不是那種沒有耐性的人,還不至於會因為堵車而咒罵連連。
在緩慢的行進間,程琬萱很努力地想把注意力擺在車外的風景上,無奈她的心思卻總是動不動就飛到江牧聰身上。
或許是因為開車的途中也沒別的事好分散注意力,因此她強烈地意識到他們兩人正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那種只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感覺,讓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臉上的熱度也似乎愈來愈高。
這一路上,他們雖然沒有太多的交談,可是一股親密美好的氣氛卻籠罩在心頭,讓程琬萱的嘴角始終忍不住掛著一抹微笑。
「怎麼了?想到什麼好事情嗎?」
「呃?沒有啊!怎麼了?」
「我是看你的心情好像非常好,一路上你的嘴角都是上揚著的。」江牧聰微笑地說。
「啊?」程琬萱的臉瞬間紅燙起來,有種私密心事被看穿的羞窘。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也在暗中觀察著自己,甚至連她一路上忍不住微笑都發現了!
一種被心儀男人注意的喜悅感,霎時漲滿了程琬萱的心,但她同時也感到矛盾不已。
和何文卓分手之後,她以為傷心的自己不會再想要談感情了,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又對一個男人有感覺。
是因為江牧聰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理想白馬王子的形象,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地對他動心嗎?還是她根本就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癡?
不!她知道自己不是花癡,要不然當初何文卓在追求她時,她也不會猶豫了那麼久才答應和他交往看看。畢竟,論起條件,何文卓雖然比不上江牧聰,但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所以,她是真的遇到了完全符合她心目中愛慕對象的人嘍?
程琬萱微微轉過頭,偷偷瞥了江牧聰的側臉一眼,他那種自信駕馭的感覺,讓她的心為之怦然。
回想起和江牧聰認識以來,他始終是體貼而友善的,甚至就連她害他在餐廳裡當眾出糗,他也都能包容她、原諒她的無心之過。
像她這種容易帶衰、動不動就害別人發生意外的掃把星,最需要的就是這份體諒之心呀!
只不過……她實在不敢去想,江牧聰對自己的這份體諒能夠維持多久?
剛開始時,他可能只是基於禮貌而不好意思太責怪她,再說,截至目前為止,也僅只發生過那麼一次意外,將來要是害他出糗或是意外的次數多了,任誰也會受不了的吧?
這麼一想,程琬萱的胸口就不由得鬱結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漂浮在半空中,一下子喜、一下子憂;一下子甜、一下子苦……
「唉……」想著想著,她不自覺地發出細微的歎息。
「怎麼了?」江牧聰聽見了她的歎氣,關心地問。
「沒、沒什麼!」程琬萱連忙扯開一抹笑,不希望心事被他看穿。
到目前為止,根本只是她自己一個人在胡思亂想、自作多情,江牧聰今天之所以邀約她一起去高雄看發表會,肯定只是因為他們都是從事珠寶相關行業而已,並不帶有任何私人的情緒。
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把私人的情感帶進來呢?那樣太不應該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造成江牧聰的困擾。
一想到自己的愛慕很可能讓江牧聰為難,而她的掃把星宿命更可能將江牧聰嚇得遠遠的,程琬萱的心就又再次沉了下去。
為了怕自己表現得太過異常,引起江牧聰的懷疑,一路上,她很努力地讓自己想著公事,也開始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與珠寶相關的話題。
輕鬆的氣氛,讓她的心情不再那麼的緊繃,也讓車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加輕快熱絡了些。
「快到台中了,我們乾脆去台中吃個飯好了。」
「啊?已經中午了嗎?」程琬萱有些詫異地瞥了眼車上的時鐘,竟然真的已經十一點半了!
「對啊!剛才路上那一場連環車禍,害我們塞了一個多鐘頭,要不然也不會現在才到台中而已。」江牧聰有些無奈。
「那會不會趕不及參加珠寶發表會呀?」程琬萱有些擔心地問。
「這是個好問題。」江牧聰微微歎息了聲,無奈地說:「我想我們恐怕是無法準時抵達高雄了。」
他們要參加的那場珠寶名品發表會,時間是從下午兩點開始,一直到傍晚五點半為止。原本依照江牧聰自己估計的開車速度,八點半從台北開車出發,大約下午一點左右就會到了。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半途因為車禍事故而嚴重塞車,都已經快十二點了,竟然才只到台中而已。
「如果不能準時抵達,那該怎麼辦?」程琬萱的眉心蹙了起來。
「唉,早知道應該搭飛機的。」江牧聰又輕歎了聲。「現在也只能吃完飯之後盡量趕路嘍!希望能在兩點左右抵達,那就不至於錯過太多。」
「那我看,我們隨便吃點什麼就快點繼續上路吧!」
「嗯。」江牧聰點了點頭,將車子開下了台中的交流道,打算隨便找間餐館解決他們的午餐。
或許是太專注於尋找餐館的招牌,以至於沒有留心到地面上一個不易察覺的坑洞,整輛車忽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甚至還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糟了!」
江牧聰的濃眉皺得死緊,他連忙減速,將車子慢慢滑行至道路邊。
「怎麼了?」程琬萱擔心地問,他凝重的臉色讓她直覺大事不妙。
「我想車子恐怕是爆胎了。」
「什麼?爆胎?」程琬萱錯愕地瞪大了眼。
天哪!該不會……
回想起沿路的塞車,現在車子又爆了胎,程琬萱愈想愈心驚。
該不會……又是她帶衰吧?「我……我……」她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牧聰瞥了她一眼,從她的表情立刻猜出她腦子裡的想法。
「別想太多,車子爆胎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嚴格說起來,完全是我自己的疏忽,是我沒注意到路面才會這樣。」
「可……可是……沿路還塞車……」
嗚嗚,一定都是因為她!都是她這個帶衰的人,害得他遇到這麼嚴重的交通阻塞,現在甚至還爆胎了!
雖然她對汽車沒有什麼研究,但是總覺得賓士車應該是很堅固安全,不會因為隨便一個坑洞就爆胎的。
一定都是因為她這個大掃把星,才會害他頻頻出狀況的!嗚嗚,她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台北市有哪一天不塞車?全台灣有哪一天沒有半件交通事故的?你不要習慣性地把所有的倒楣事全往自己身上攬,好嗎?」
見她仍一臉的自責,江牧聰不禁為她感到一絲心疼。
「琬萱,這件事情真的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教不許你再有半點自責的念頭,不然我才會真的不高興,知道嗎?」
「我知道了……」程琬萱悶悶地應了聲。
雖然他的安慰讓她感到很窩心,可是在她的心裡深處,自己是掃把星的陰影已經揮之不去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她憂心忡忡地問。
「我先換個備胎,然後再趕緊找間輪胎行來換輪胎。只是,我們的午餐可能要稍微等一下了。」
程琬萱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在問午餐的問題,就算不吃我也無所謂,我只是擔心我們的時間……」
經過這麼一爆胎,這下子恐怕連下午兩點都沒辦法趕到高雄了!
「嗯,這的確是個比較令人頭疼的問題。」江牧聰說道:「如果今天真的趕不及,那就只能參加明天第二場的發表會了。」
「啊?明天也有一場?」程琬萱有點詫異。
「是啊,只不過,這樣會錯過一些只在今天開展首日發表的珠寶,可是眼前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
「但……那……那不就表示我們得在高雄住一晚了?」
「是啊,如果要參加明天的發表會,也只能這樣了。」江牧聰點點頭之後,忽然想到什麼地說:「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不用勉強留在高雄沒關係,我可以開車送你到機場,讓你搭飛機回台北,當然,我會替你出機票錢的。」
「不,我沒有不方便,在高雄住一晚沒問題的。」程琬萱說。
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在外面過夜並不是問題,更何況她現在是自己一個人在台北租間小套房,住在新竹家裡的爸媽是不會管到她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等等換好輪胎、吃完午餐後,我們還是繼續往高雄出發,如果時間太晚,我們就隔天再去參加珠寶發表會吧!」
「嗯。」程琬萱沒有異議地點頭。
「那好,我現在先來換個備胎吧!」
江牧聰下了車,拿起工具、捲起袖子,蹲在路邊和輪胎奮戰。
程琬萱也跟著下了車,望著他更換備胎的舉動,心裡有幾分詫異。想不到身為大老闆的他,也會做這種事。
見他認真專注的神情,她的心又忍不住怦然跳動,目光更是完全無法自他身上移開。
她在心裡輕歎了口氣,憂喜參半地想著——她大概又可以開始倒數自己失戀悲慘日子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