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別後重逢,再續前緣,後知後覺 >> 十年心癢作者:於佳 | 收藏本站
十年心癢 第7章(1) 作者:於佳
    「不可能!」

    尉驟拚命地甩動著頭,想把她的話甩出記憶。他摀住耳朵,拒絕聽到令他心痛的話,「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

    「你聽到了!別再欺騙自己,你已經聽到了。」聶語笑掰開他的雙手,逼他接受現實,「我已經接受學長,我相信我們會相處得非常愉快,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結婚。」

    接受學長的示愛她只用了一秒鐘,心裡想著終於有理由讓尉驟接受事實了,她根本沒想過他們的未來會朝什麼樣的方向發展。

    她甚至懷疑接受學長是出於她對愛情的渴求,還是急於想找個擋箭牌擋下尉驟近乎氾濫的情感。

    做到這一步,她已不允許自己後退,「尉驟,算了吧!你就放過我吧!」

    「你要我放過你?你要我放過你?」他苦笑,不敢想像七年的感情被人視為多餘,七年的付出被人視為禁錮。

    「我放過你,可是誰來放過我?這麼多年,我做得不夠嗎?為什麼你永遠看不到我的真心,總是自以為是地認定我對你只是年少輕狂?就因為我曾是你的學生,我們有著四歲的差距?我曾無數次地祈求上天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不要做我的老師,可是我不甘心,因為那樣我們就不能相遇,沒有你的人生還不如從來不曾有過。」

    這世上有幾人能為愛做到這一步,在別人看來他或許是可悲的,但他卻為自己的付出感到幸福。

    因為沒有幾個人像他這般找到自己願意犧牲全部來愛的人。

    「聶語笑,我要你……我要你……我不能沒有你。」

    被雨水淋濕的臂膀握住她的手肘,他的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她的手臂。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逃避,她甚至有斷臂的衝動。

    為什麼到現在他仍是固執得不肯明白呢?

    「你要的是我,你有沒有想過,你有沒有問過……我要的是不是你?」

    他一直忘了最關鍵的問題,她之於他遠不像他對她的需要。

    瞥過他脖子上掛的那塊玉,聶語笑一把將它拉出他的衣領,「我不喜歡男人的脖子上掛佩件,尤其不喜歡男性佩著一塊用紅線穿起的玉。我覺得它降低了男性的英氣,可你喜歡這塊玉,無論是洗澡還是睡覺從來不曾讓它脫離你身。就算我有再多的理由排斥你的習慣,也無法命令你必須遵守我的旨意。」

    他的堅持換來了她拒絕他的借口,「尉驟,你不再是青春期的孩子。你知道如何去愛,也該瞭解愛的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交易。你要我也好,你愛我也罷,可你忘了也許我根本就不想接受你的感情,也許你的愛對我來說從前到後只是負擔。」

    他的臉上寫著受傷,緊握的拳頭快要把指頭捏碎。那副模樣讓她心生不忍,已經做到這一步,決不能半途而廢。

    再努力一點!只要再心狠一點就夠了。

    「我和學長確定了戀愛關係,你要是再住在這裡,會讓人誤會的。你不是早就買了套大公寓嗎?盡快搬走吧!」還不肯死心嗎?聶語笑再補上一記虎狼藥,「以後學長會經常來過夜,我們都是成年人,你在這裡會非常不方便。聽懂了嗎?」

    話說到這分上,再糾纏下去只會令他的尊嚴蕩然無存。

    他不怕失去尊嚴,在她面前他早就無尊嚴可言,可是他不允許自己去損害她的幸福。

    「告訴我,你跟他在一起會幸福,對嗎?」

    她說了這麼多傷人的話,讓他幾年的付出都成了多餘,都到了這一步,他不但沒說一句難聽話,還關心她的幸福。

    那一瞬間,聶語笑控制不住濕了眼眶。垂下頭,她不想前功盡棄。

    「會!我一定會幸福的。」

    「那就好,」他喃喃自語,「那就好……那就好……」

    他可以放心離開了,再次走出原本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門,他沒有取走任何一件東西。心都丟了,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他們之間以這一夜為分水嶺,從此各走各的路。

    一覺睡醒,聶語笑蓬頭垢面地從臥室裡鑽出來,驚訝地發現客廳像是變了一個樣,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

    又亂又髒!

    這是她的家嗎?

    她忘了以前一直由尉驟動手收拾,如今他走了有一個月了,家裡再不大掃除就快成了垃圾場。

    工作忙不能當作借口,無論如何今天也要好好收拾一下,過兩天學長會接他的父母過來探望她。

    名為探望實際上是考察未來兒媳婦的全方位能力,容不得她出半點差錯。

    一個賢能的女子所住的地方決不可能像座垃圾山,還是認命地趕緊動手做家務吧!

    清理垃圾、吸塵、擦地、洗衣服、擺弄裝飾品……

    不做不知道,做了才發現家庭主婦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居然有那麼多活要做,而且通通需要好的體力。

    要不是尉驟夠強壯,估計這兩年他早就累倒了,哪容她過了兩年逍遙日子。

    啊呀!說好了不再想起尉驟這個人,她又犯錯了。輕輕打著自己的臉,聶語笑警告自己努力工作,別想些有的沒的。

    老天爺像是故意跟她搗亂,門鈴好死不死地這時候響起,害她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會不會是尉驟來了?

    她頓了一會兒才去開門,心想著是不是尉驟來拿丟在家裡的行李。他的東西還擺放在他的臥室裡,她沒去碰。嘴上說這是對人起碼的尊重,心裡明白她害怕碰觸跟他有關的一切。

    這一個月以來,聶語笑跟自己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跟狗狗待在一起三個月都有感情,更何況是跟一個大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兩年的時間呢!我會記掛他也是應該的。

    在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在心裡重複這一句。

    「你來了……」

    呃?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來人很面熟,可就不是尉驟,唉!

    她在失望個什麼勁啊?「你找哪位?」

    「你。」

    刻意壓低的帽簷讓她看不清來者的臉,危機感在一瞬間侵襲她的神經,她想關上門,已經遲了。

    他用手臂和大腿推開門,硬是擠到了她面前。微微仰起頭,他將清瘦的臉湊到她面前,「你不認識我了,是不是?你已經不認識我了……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虧我這麼多年還一直惦著你,你居然忘了我……你讓我好傷心啊!你真的好傷我的心……」

    聶語笑急著想回憶起他的臉,等緩過神來,一把匕首已經抵在她的頸項上。

    救命啊!

    她想尖叫,想求救,想哭吼。最終還是識時務地閉上嘴巴,順著他的意乖乖回到屋子裡。

    門被他用力地關上,他還不忘從裡面反鎖。這下子她求救的機會更低,要是沒有人來找她,就等著聞到她發臭的屍體吧!

    還是想法子自救吧!

    聶語笑勉強扯出自認甜美的微笑招呼來者:「過路便是客,你要喝點什麼嗎?」如果她沒記錯,家裡除了自來水什麼都沒有,牛奶早在尉驟離開家的第三天就告罄,「還是你要吃點水果?」爛蘋果應該還有幾個,被她丟在垃圾箱裡忘了扔出去。

    他不言語,她就得負責想辦法緩和氣氛,「還沒請教您貴姓呢!」

    「你把我忘了嗎,聶老師?」

    他摘下帽子,雖然四年的時間讓他的容貌有了改變,但輪廓卻依舊鮮明深刻地印在聶語笑的心頭。

    「高斐?」

    就是當年單戀她不成繼而將她和尉驟的照片貼到宣傳欄上的那個學生?!

    學長不是說他精神出了點狀況一直住在療養院裡嗎?莫非他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聶語笑仰天長歎——今年又不是她的本命年,怎麼會這麼倒霉?

    救命啊!

    來人啊!我被綁架了。誰來救救我吧!

    電話線被他拔了,手機倒是揣在懷裡,可當著他的面沒辦法直接打電話求救啊!到底該怎麼辦?

    用理智說服他別衝動,否則會進籠子?

    叫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不衝動基本等於白說,還是換個方法吧!

    用武力制服他,然後打電話報警?

    估計她死於他匕首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如今她一個人住,恐怕要等到鄰居受不了她的屍臭才會發現她的屍體。

    越想越可怕,蒼天啊大地啊,哪路神仙來救她一命吧!

    「好久不見了。」聶語笑試圖安撫他的情緒,「這幾年都在忙什麼?」

    高斐時不時地扭動脖子,一步步向前,直將她抵到沙發上,「你不知道我這幾年在忙什麼,我也不知道你這幾年都在做什麼。不過沒關係,以後我們會天天在一起,每一秒鐘都黏在一起,我會把這幾年錯失的時光都補回來。」

    聽上去就很變態啊!聶語笑開始後悔沒在家養一隻哈斯奇或者德國黑貝,要不然她也可以人仗狗勢,把闖入者趕出去。

    挪動身軀,看上去她向他更靠近一點,手指卻開始把手機往外掏。

    不能讓他發現她的舉動,她得說點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聶語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全面開通理性專列。根據她的推斷,如果他是逃出精神病院應該有人會發現,如果他表面上裝做毫無問題,私下裡卻來囚禁她,那她這輩子恐怕都難逃離魔掌。

    「高斐啊!你為什麼搬到這座城市?你父母跟你一起搬過來的嗎?」

    心儀已久的聶老師就坐在他的身旁,高斐興奮地一直往前湊,「我才不要爸媽呢!我只要你就夠了,要不是我跟蹤汪老師,怎麼會知道原來你在這裡?聶老師,你好狠心哦!跟汪老師保持聯絡,卻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他生氣的時候刀鋒更貼近她的頸動脈,只有再下去一公分,她就生命就玩完了。

    她緊張得繃著身子不敢動,手指卻加快動作,終於握住了手機——撥打電話!隨便撥打一個電話!先求救再說。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找到你了,而且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再也不會。」

    他伸出舌頭舔她臉頰的同一時間,聶語笑撥通了第一個號碼。如果她記得沒錯,最後撥打的是學長的電話,現在重撥的也應該是這個號碼,如果學長聽見她這邊的情況,一定會趕來救她的。

    現在只好賭一把了。

    「高斐,你餓不餓啊?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上次便秘的時候,尉驟幫她買了一些通便的藥,應該還留著一些,她給飯裡加點料,爭取自救。早知道會出現這種狀況,她應該在家裡備點液體安眠藥的。

    高斐的脖子繼續聳動中,「我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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