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好嗎?」喜雀輕拍她的背,「頭還暈不暈?還會不會想吐?」
她強打起精神,「我已經好多了,是不是到了?」
「應該快了。」
白水灩拍打自己的臉頰,讓它看起來紅潤些,因為,她不想在未來的小叔和小姑面前丟臉,說什麼也要以最好的狀態來面對他們。
在路上,她從屈奔雷口中旁敲側擊的得知堡內的大概情況,知道司徒狂鷹有兩個結拜兄弟,老二叫作韓驟,另一個則是叫韋皓庭,而韋皓庭又有個親妹妹叫韋珊珊,據說是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另外還聽說司徒狂鷹有個姓楚的師妹,自從恩師去世,便將她接到堡內生活,她的性情溫柔又大方,是堡裡許多兄弟暗戀的對象,不必她開口詢問,像是怕她誤會似的,屈奔雷便再三的保證,她和司徒狂鷹只是師兄妹,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私情。
喜雀伸手阻止她,「小姐,別拍了,看你臉都紅了。」
「這樣看起來比較有精神,我不想讓人看見我病奄奄的樣子。」她可是很愛面子的人,尤其還是個大美人,要是在眾人面前出糗,她絕對會挖個地洞躲起來,再也不要出去見人了。
「小姐,你已經夠美了,大家看到你都呆了,才不會注意那麼多。」
被她這麼又哄又誇,白水灩這才停止虐待自己。
喜雀將布簾稍微掀開收了「小姐,你看外面!」
原來外頭的景物不像她們想像中的貧瘠,儼然像是一座山中小鎮,有許多房舍和各種鋪子,宛如世外桃源,住在此地的居民臉上的淳樸笑容深深打動了她,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了。
篷車又行經了一段路才停下來,可以聽到外頭人聲鼎沸,還有鑼鼓樂隊的吹奏聲,到處洋溢著喜氣。
緊跟著厚重布簾被掀起來,亮晃晃的刺眼光線倏地照進來,讓人一時睜不開眼。
「大嫂,我是珊珊,快下車吧!我先帶你進去梳妝打扮一下,馬上就要拜堂了。」說話的人是個猶帶稚氣的小姑娘。
白水灩和喜雀互觀一眼,壓根沒料到這麼快,她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扶了出去,這才注意到外頭簡直是萬頭鑽洞,到處擠得水洩不通,人人臉上都蒙滿大大的笑容,穿著新衣服來等著喝喜酒。
「二哥,還不快點帶大哥進屋換裝。」一名白衣書生指揮著全場,眼光掠過白水灩那張清艷無瑕的嬌顏,不由得露出讚歎的光芒,還有周圍的驚歎聲不斷,可惜沒時間欣賞。「珊珊,小心扶著大嫂,動作要快點,不要誤了時辰。」
「知道了。」韋珊珊只來得及丟下一句話,就帶著人走了,但她依稀聽見司徒狂鷹的低吼。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這兩個小子居然自作主張,根本不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裡。
韓驟摸了摸鼻子,乾笑兩聲,「這是老三的主意,他怕你臨時又反悔了,所以,決定先斬後奏,這麼多的人來喝大哥的喜酒,你也不忍心讓大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吧!」
「大哥既然親口說要娶人家姑娘,早娶晚娶都要娶,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今天,酒菜齊全,客人也全都到了,還等什麼呢?」韋皓庭故意裝作沒看見他的表情,朝韓驟使了個眼色,「二哥,還不快幫新郎換衣服。」
「大哥,對不起了。」韓驟飛快的制住他的穴道,再聯合其他身強力壯的男僕,硬是將他架走。
司徒狂鷹真要被氣暈過去,臉色從頭到尾都很難看,只有任人擺佈,換上大紅色的喜服,然後被人趕鴨子上架的拖到大廳,當他見到等候一旁,頭蓋紅巾的新娘子,一時忘記了掙扎,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大哥,別看了!以後多的是機會,時辰到了。」韋皓庭調侃的說,示意充當司儀的韓驟開始舉行拜堂的儀式。
當儀式完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震天的鞭炮聲再度響徹雲霄,可說是熱鬧非凡,唯一還處在混亂狀態中的新人已經來到景漢樓,那兒經過重新的佈置,顯得較有人氣,新房內的擺設,也到處貼滿了紅色的喜字。
司徒狂鷹遲遲沒有走進內室,他原來並不打算這麼快成親,白水灩之所以願意嫁給他,是希望借由他的力量助她離開白府,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他願意幫她完成心願,等她親身體驗到梟王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若不適應絕不勉強,還會幫她安排好住處,將來嫁給真正喜歡的人,現在事情演變成這樣,委實讓他始料未及。「大爺,我家小姐在等你。」
喜雀納悶的出來催促。
他在心中輕歎一聲,只得硬著頭皮進去。???
成親後的第一天。
「小姐,昨晚大爺出去敬酒之後就沒有再回房,聽說是被灌醉了,所以就暫時睡在隔壁房。」喜雀端了臉盆進來讓白水灩梳洗,「聽屈爺的意思,小姐趕了那麼多天的路,應該很疲累了,怕打擾小姐睡眠,所以大爺才沒回來,小姐就別生氣了。」
經過一夜好眠,白水灩的氣色確實好多了。
「我並沒有生氣,其實,昨天我自己也是亂成一團,根本什麼心理準備也沒有,能夠安穩的睡上一覺是再好不過了,否則,我真怕自己應付不過來。」
喜雀忙著說好話,「可見得大爺還是很體貼的。」
「你去幫我看看相公醒了嗎?」服侍相公本就是為人妻的責任。
「大爺和屈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白水灩一愕,「出去了?」
「是啊!」
叩、叩!「大嫂,我是珊珊。」門外響起韋珊珊開朗的聲音。
喜雀開了房門,「珊珊小姐早。」
「早,我大嫂醒來了嗎?」
「小姐已經起來了。」
韋珊珊蹦蹦跳跳的走進內室,「大嫂早,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了。」昨天雖然一片混亂,不過,白水灩對她的印象相當深刻。
「因為大哥臨時有事外出,所以要我來陪你。」她笑咪咪的在白水灩的臉上兜轉不停,「大家都想早點喝到大哥的喜酒,所以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沒來得及通知你,你沒被嚇著吧?」
白水灩親熱的拉著她的小手,「沒有,我還得謝謝你們,這麼辛苦的為婚禮張羅得這麼詳盡。」
「這不算什麼,只要大哥肯成親,大家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她疑惑的問:「怎麼說?」
韋珊珊才張開小口,倏地又閉上嘴,伶俐的說:「還不是因為大哥年紀都已經一大把了,到現在還不娶老婆,所以大家擔心他想當一輩子的羅漢腳,才會逼他趕快成親。」司徒狂鷹曾娶過一房妻室的事,在堡裡是個禁忌,所以她才不敢多說。
「他今年應該才二十七、八歲,並不老啊!」
韋珊珊吐了一下舌尖,「對我來說,他已經很老了。」
白水灩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大嫂,你真的好美。」韋珊珊孩子氣的歎道。
「哦呵呵……謝謝你的讚美,你也一樣。」她也很懂得禮尚往來。
韋珊珊聽了心花怒放,「真的嗎?大嫂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耶,每個人都只誇我可愛,當我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根本不瞭解我們姑娘家的心情。」
「十六歲算是大人,已經可以嫁人了。」白水灩嬌聲嬌氣的附和。
「就是說嘛!」她喜孜孜的說:「以後有大嫂站在我這邊,就沒人敢說我小了,對了,大嫂,大哥怕你一個人會太悶,要我陪你到處走走,你想到哪裡去?」
白水灩想了一下,眨了眨晶瑩的美目,企圖從她口中打探些消息。
「珊珊,梟王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們以何為生?」
「呃!這……」
「不方便說嗎?」
她歎了一口氣,「不是不方便,只是怕大嫂剛嫁來,聽了之後會嚇到你。」
「我的膽子很大,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
韋珊珊聳了一下肩,「好吧!那我就老實跟你說了喔!在十年前,梟王堡還不叫梟王堡,充其量只是一座山寨,裡頭住的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他們殺人劫財、無惡不作,只要路過這塊地盤的商人旅客都不放過。「幾年之後,大哥和二哥剛好路經這裡,他們原本是孤兒,有幸結伴同行,長大後各自拜師學藝,想靠一身的武藝闖蕩江湖,有一天,他們來到龍骨山,聯手殺了山賊頭子為民除害,被其他人擁立為王。
「大哥從此就命令所有的人不准再打家劫舍,更不許再殺人,否則要他們離開,然後他就用寨裡剩下的財物開始學作生意,又因緣際會的認識我和哥哥,他們三人就結拜成異姓兄弟,就有了現在這座梟王堡,說完了。」
「就這樣?」
「對呀!大概就是這樣,只是以前那些山賊干了太多壞事,連帶的很多人對梟王堡有很多誤解,以為我們還在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大哥上回去江南時才會受傷,險些回不來了。」白水灩從來沒問過司徒狂鷹那天是被誰所傷,這下經韋珊珊一提,她也乘機想把前因後果問個明白。
「你知道他是被誰傷的?」敢傷她的相公,她要將那個人閹了。
韋珊珊忿忿不平的說:「還不是那個聽信奸臣謠言、不明事理的爛皇帝害的!他任命新科狀元緝捕我們,說不定很快就會來圍剿梟王堡了。哼,也不先把事情查清楚就亂抓人,真是可恨透頂。」
「原來如此。」白水灩給他記住了。
她好擔心的問:「大嫂,你會不會後悔嫁給大哥了?」
「不,我很高興自己嫁給他。」這樣的男人她是再也遇不到了,絕不能錯過。
「太好了。」韋珊珊拍拍胸脯說。???
傍晚時分,司徒狂鷹回到了梟王堡,心情卻無比的沉重,就怕見到白水灩幽怨的表情,畢竟,昨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卻假借酒醉,刻意讓她獨守空閨,那道門檻比山還高,讓他沒有勇氣跨過去。
他腦中又不由自主的浮起兩年多前的一個新婚之夜,荏弱無助的新娘子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雙手都染滿了鮮血,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就不斷的尖叫和哭泣,讓他不得不放棄和她圓房。
雖然後來他還是強要了她,可是,當他的新婚妻子像條死魚般的躺在床上,司徒狂鷹在試過幾次之後就不再碰她,加上工作繁忙,疏於和她溝通,未能慢慢化解她心中的懼怕,以致兩人漸行漸遠。
直到發現妻子與梟王堡有生意往來的商人私通,繼而相偕私奔,這才擊毀了他高傲的自尊,在初時的震驚和憤怒之後,也想通了許多事,認清自己也必須為整件事負一半的責任。
儘管司徒狂鷹明白白水灩和她不同,可是,在兩人已經拜堂成親的情況下,他還是希望給她一點時間適應,不管是這裡的人還是環境,所以,他暫時不會和她圓房,可他又不敢去面對她,只能一味的逃避。
當他經過大廳,韓驟和韋皓庭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大哥,聽說你昨夜沒有在新房過夜,你這不是擺明要給大嫂難堪嗎?」韋皓庭用少見的疾言厲色口吻問道。
司徒狂鷹眼神陰鬱的斜職著他,「這是誰造成的結果?你們曾經問過我的意見嗎?以後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任何人過問,你們也不要再插手多管閒事。」
「大哥,咱們這麼做也是因為關心你,要是大嫂問起,咱們該怎麼回答?」韓驟抓了抓頭,毛燥的問。
他深吸一口氣,臉色不見好轉。「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叫她來問我。」
韋皓庭正色的問:「大哥,都已經兩年了,你還忘不掉那個女人嗎?」自從前任大嫂和男人私奔之後,他的大哥就變得憂鬱沉悶,不再像過去那般豪情萬丈,他多希望司徒狂鷹能再回到過去的樣子。
「你說什麼?」司徒狂鷹深沉的喝道。
其實,韓驟心裡也是抱著同樣的疑問。「大哥,我也有話要說,那女人紅杏出牆背叛了你,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幹什麼?你早就應該把她拋到腦後!徹底的忘得一乾二淨,幹嘛為了她冷落現在的大嫂?」
他像是被人踩到痛處,鐵青著臉質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忘不了她了?你們不要自以為是。」
韓驟還想再說,被韋皓庭制止下來。
「大哥,既然你也同意娶大嫂,就不該再抓著過去不放,是那個女人對不起你,你不需要耿耿於懷,因為錯不在你。」他緩緩的說。
「不!都是我的錯。」司徒狂鷹鬱悶的說。
「大哥。」
「算了!你們別再說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他不想再多說。
韋皓庭和韓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拂袖而去。「二爺、三爺,其實你們多慮了。」屈奔雷突然開口說。
兩人聞言面面相觀,「什麼意思?」
「你們覺得咱們這位新任夫人怎麼樣?」屈奔雷問。
韋皓庭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只是照實的說:「大嫂婀娜可人,舉止雍容有度,儀態萬千,不失為名門閨秀,所以我才不希望大哥傷害她。」
「是啊!換作是我也不忍心傷害像大嫂這樣的大美人,如果我是大哥,一定把她捧在手掌心上疼惜,才不捨得讓她當個深閨怨婦。」韓驟打抱不平的說。
屈奔雷聽完他們的感想,嘴角微微抽搐著,又不好意思笑,只能無奈的說:「你們都跟屬下一樣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她可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厲害、可怕多了。」
「奔雷,你說的人真的是我那位新大嫂嗎?」
「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有什麼可怕的?你沒搞錯吧!我看是你頭昏了。」兩人壓根不信邪。
「二爺和三爺要是不信的話,就等著瞧好了。」他可是有過很多次的教訓,才徹底的覺悟。???
成親後的第三天——
喜雀將手上如黑緞般的青絲梳成髮髻盤起來,手巧的在主子額間繪上江南仕女最流行的花鈿,天仙般的花容又添了幾分妖嬈,可是,她的眉心始終舒展不開,一面梳妝,一面偷瞄鏡中主子的臉色,嘴巴張了又合,幾次之後,白水灩也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了。
「什麼時候你說話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白水灩失笑的問。
她囁嚅了半天,最後歎了一口氣,「小姐,大爺已經連著幾天都沒回新房,一天又難得見上一面,你心裡一點都不著急嗎?」
「為什麼要著急?反正他又跑不掉。」她可是如魚得水得很,在這裡可比以前在家中自由多了。
喜雀雖然是個婢女,不過,懂的事情倒是比養在深閨的白水灩還多。
「我的好小姐,再怎麼說,你和大爺已經是夫妻了,大爺讓你獨守空閨就是不對,這樣外人會說閒話的,還會以為小姐不被大爺寵愛,以後在堡裡的地位也會跟著降低。」
「有這麼嚴重嗎?」白水灩回頭睞她,開始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萬一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缺乏魅力,沒有辦法抓住相公的人,所以才遲遲不和她同床共枕,那她以後哪還有臉出門見人?不行!她得糾正這個錯誤才行。
「那是當然了,現在大家還不知情,等到大爺洞房花燭夜沒在新房過夜的事傳了出去,小姐這個新婦就會被人形容成棄婦,到時一些閒言閒語出來,不曉得會傳得多難聽。」她頓了一下,吶吶的說:「而且,奴婢還懷疑一件事。」
「你還懷疑什麼?」
「呃……奴婢只是猜想罷了,到底是不是也不能確定。」
白水灩挺直背脊,有接受事實的準備。「沒關係,有什麼話你就儘管說。」
「奴婢是懷疑大爺他、他有隱疾。」喜雀小臉微紅,期期艾艾的說。
「隱疾?你是說相公他……有病?」
喜雀愁雲慘霧的點了一下頭,「對!要是大爺真的『不行』,那可怎麼辦?小姐,你可得想個法子。」
「什麼東西『不行』?」白水灩霧煞煞的問。
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喜雀對這問題難免羞於啟齒。
「哎呀!『不行』就是『不行』,小姐就別多問了。」
白水灩好笑的問:「你不說明白點,我怎麼會知道什麼東西不行?」
「說的也是,小姐怎麼會知道那種事。」喜雀忘了二夫人紅顏薄命,很早就去世了,自然不會有機會跟白水灩說些有關夫妻床第間的事,雖然她也很不好意思說,不過更不樂意見到小姐受委屈。
「奴婢剛才所謂的『不行』就是指、指大爺不能和小姐行周公之禮。」這麼說,小姐總該明白了吧!
白水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可能呢?相公這麼高大威猛,看起來不像是『不行』,你是聽誰說的?」
「就是以前在我們家廚房裡工作的五娘說的,奴婢就常聽她跟人抱怨,說她家相公外表粗壯得像頭牛,可是在床上就是不行,老是被她嫌棄,夫妻倆每天都為了這件事爭吵不休,後來索性就分房睡了,每次說到這裡,她就哭得好傷心。」喜雀面帶憂色,「小姐,要是大爺真的跟五娘她相公一樣,那該怎麼辦?」
白水灩的心往下一沉,「我現在就去問他。」
她對自己的容貌可是很有信心,也相信這世上沒有男人抗拒得了像她這麼妖嬌美麗的女人,除非他真的有問題。
「沒有用的,奴婢聽說男人很在乎這種事,我想,大爺就算真的『不行』,也不會老實跟小姐說,問其他人也是一樣,小姐,這可是攸關你的終生幸福,大爺遲遲不肯跟小姐圓房,怕是身體真的有什麼隱疾,所以才想一天混過一天,直到紙包不住火為止。」
白水灩低斂娥眉,兩手無意識的絞著絹帕,回想起自己藉著恩情要他娶她為妻,當時司徒狂鷹雖然接受,不過態度有所保留,而且,在來梟王堡的路上對她也極為冷淡,莫非是擔心被她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而遭人恥笑?
當初是她硬逼他答應婚事,如今木已成舟,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喜雀,你有聽人家說這種病可以醫治的好嗎?」她問。
喜雀偏頭想了又想,「我是曾經聽五娘說過,藥鋪裡有些中藥專門治療這種毛病,小姐不妨試試看。」
「也只有這麼辦了。」為了自己,她一定要醫好他的毛病。???
司徒狂鷹在新房門口躊躇不前,這是他的房間,裡頭的人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卻連門都不敢進,連他都厭惡這樣膽怯的自己。
「聽下人說你有事要找我?」他刻意板著臉面對白水灩,卻偷偷的將她的傾城絕色收入眼簾。
她甜蜜的對他微笑,「相公,你來了,請坐。」
對於白水灩的笑臉相迎,反而讓他愧疚。
「你要跟我談什麼?」不必她開口,司徒狂鷹也料到她會說些什麼,在心中琢磨著該如何回答。
白水灩為他倒了一杯水,將杯子遞到他面前,「請喝茶。」
「謝謝。」司徒狂鷹原以為她會含淚的向他哭訴,或者是大聲的指責他的不是,可是卻完全不是他想的那回事,這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她直直的望進他深合不明的眼眸中,「相公,你是不是不滿意我?」
「什麼?」他一時沒會意過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好、不夠美,所以配不上你?」
司徒狂鷹的眉頭深深一皺,「你在胡說什麼?」
「還是因為我用恩情逼迫你,你心裡覺得很不甘願?」她試探的問。
他大大的怔愕一下,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想?「我既然答應,自然不會反悔,如果我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我。」
白水灩好不委屈的問:「那麼,你就是嫌我沒有帶嫁妝過來?」
聽她越說越離譜,只是攏著眉頭瞪她,根本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既然都不是,為什麼你要躲我?」
「我沒有。」
「你有。」
他依舊矢口否認。「我沒有。」
果然是那樣沒錯了,所以他才會打死都不承認,這下子白水灩已經確定了。
「那麼相公是有難言之隱了?」身為人妻,她一定要幫助他找回男人的自信心,讓他重振雄風。
司徒狂鷹緘默不語,無疑是證明了她的疑惑。
她心頭一酸,深情款款的執起他的大手,放在嫩滑的頰畔摩挲著,「沒關係,我瞭解,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水灩。」她的諒解讓他的心情更加難受。
只有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自制力來壓抑自己去擁抱她,嘗盡那每一寸的軟玉溫香,和她共赴雲雨,這種渴望快讓他發瘋了。
白水灩柔媚如水的倚向他的胸膛,纖纖玉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我明白你不好意思開口,所以你什麼都不用說,既然我已經是你的妻子,無論有天大的困難,都理當和你一同努力才對。」
「我……」懷中偎著一具柔弱無骨的香馥嬌軀,讓他渾身火熱,心跳加速,繼而腦袋也一片空白。
她嚶嚀一聲,「相公。」
司徒狂鷹倒抽一口氣,用力甩掉腦中綺麗的遐想。
「什麼事?」這是他的聲音嗎?怎麼像一堆漿糊似的?
「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她仰起泛著水氣的明眸,「你是我的親親相公,在我面前不需要難為情,就從現在開始,我會幫助你走出陰影。」
他一臉怔忡,「呃?」
「有我在,別怕。」白水灩投給他一朵安心的艷笑。
司徒狂鷹被那抹笑意迷去了心智,根本沒聽懂她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