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見過羅鵬年之前,不能否認對於夢唯的身世,他是偏向沈家的,不只是因為長久以來和沈家的感情,還因為沈家有至剛和柔柔這一對雙胞胎。打一開始他就認定了羅鵬年必是利用職務之便偷了沈家孩子,也就是三胞胎之一的唯唯。
可是,見過羅鵬年之後,他原本的篤定動搖了。
羅鵬年直到現在提起已經過世的妻子仍然傷痛,而且即使明知不該,卻隱藏不了他為了妻子的死而怪罪唯唯的念頭,然而同時又對唯唯感到內疚不已。如果不是認定唯唯是他妻子拚死生下的親生孩子,羅鵬年不該會有這種反應的。
「是啊!」夢唯笑著回應,笑容中有絲不為人知的苦澀。
陳郢傑看出來了,一把攬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你爹地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太愛你母親了。」
「我知道。」回答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
「我們把事情攤開來問,好嗎?或許,一切只是巧合,你真的是你父母的親生孩子!」陳郢傑建議道,與其這麼擱在心裡難受,不如敞開胸懷問個清楚,免得心裡頭老是有著疙瘩,快樂不起來。
「不!」夢唯受驚地想要推開他。
「聽我說,」陳郢傑緊抱住夢唯,「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個怎樣的女孩,但是,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沒見你真正開心笑過。我愛你,我要你快樂,你應該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的,不要讓這朵烏雲遮住你的快樂,好嗎?」
「你愛我?」他真的說了這三個字嗎?夢唯由他懷裡仰起頭呆愣地看著陳郢傑。
「傻瓜,有這麼難以置信媽?我還以為我表示得很清楚了。」陳郢傑愛憐地點了下她的鼻尖,難得看到她這麼呆愣的模樣,可愛得他幾乎想低下頭來吻她了。
很奇怪,她可以和顧霆隨意笑鬧,見招拆招,可是陳郢傑一句話,就讓她定在當場,頓時成了大白癡一個,腦中一片空白。
「你再這樣看我,我可顧不得這是大馬路邊要吻你了。」陳郢傑用食指點著她的唇,雙眼氤氳著柔情道。
親暱的氛圍在夜色籠罩下,魅惑得吸引著兩人靠近……
突然,身後的大樓殺風景地響起一串叫嚷:「唯唯,等一下!我問你,你到底跟……」氣急敗壞的惠萍跑出大廈,正巧看見兩人倏然分開的身影,覺得自己好像棒打鴛鴦的罪人,尷尬地停下衝向兩人的腳步,在距離十步遠的地方立定。
「惠萍,什麼事?」陳郢傑淡然的語氣,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既然人家都不在意,她也不必太內疚了。
「唯唯,你到底跟翟峻說了什麼?」
「他怎麼啦?」差點忘了這號人物了。夢唯偷笑了一下。
「怎麼了?他居然打電話到我家,跟我媽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麼我被綁架了,搞得我媽神經兮兮的,打電話問羅爸我在不在你家,結果羅爸說我剛走,這下好了,我才回到家,我媽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一看見我,居然抱著我就哭起來了。」
「那吳媽媽現在沒事了吧?」
「我媽是沒事,可是,換你有事啦!」
「我?」
「對啊!羅爸接到我媽的電話,知道我爸出差不在家,我進門不到兩分鐘,就擔心地跑到我家來了。」惠萍無奈地說。
「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走吧,羅爸在樓上等你呢,我告訴他你送學長下樓,馬上就上去了。看他們大驚小怪的樣子,我看你今晚是別想待在我家了,所以,你今晚是不可能出門了。」惠萍無奈地說。
夢唯看向陳郢傑,為難地問:「現在怎麼辦?」
「你上去吧,顧霆不是答應送柔柔回醫院嗎?我自己回醫院等就行了,不必擔心。」
「只好這樣了,接到人立刻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好好想想我的話,好嗎?」
「嗯。」夢唯點頭。
「那我走了。」一輛空計程車過來,陳郢傑伸手攔下來。
「小心點!」
「拜拜!」陳郢傑說完上車,計程車很快地便開走了。
「好啦!人都走了,可以上去了。」惠萍拉著夢唯往回走,「你快點告訴我,你到底跟翟峻說了什麼?」
「沒有啊!」
「沒有?那他為什麼……」
沒理會惠萍的叨念,夢唯心裡又把翟峻這可惡的傢伙給記上一筆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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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彈?」夢唯幾乎要昏倒,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大凶之日嗎?
「嗯,我在醫院一直等不到人,打你給我的電話號碼過去問,才知道的。」陳郢傑沉重地說。
「嚴不嚴重?有沒有生命危險?」抖著聲音問出內心的恐懼。
「人還在紅聯幫的手術房裡搶救,目前還不知道情況。」
「都是我,是我害的。」夢唯萬分自責。
「不是你的錯,他們說,柔柔是為了救顧霆才中彈的。」
「不,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柔柔根本就不可能和顧霆碰到一塊,更不可能會中彈了。」夢唯被滿心的自責給淹沒了。
「唯唯,你冷靜點,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我不能不告訴柔柔的父母,你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紅聯幫本來就不是隨便可以進去的地方,現在又剛發生少主被襲擊的事件,門禁更是森嚴了。接電話的人說,他們幫主已經派人去接你爹地了,還說,除了派出來的這輛車外,任何人車都不准出入。明白了嗎?紅聯幫上下一至認為裡頭的柔柔是你,惟一知情的顧霆現在人又在手術房裡,沒有你帶路,沈叔和沈媽媽根本就進不去。」陳郢傑盡量簡短地說明。
「我知道了,你們在醫院門口等,車子來了,我會讓司機繞過去接你們的。」
「唯唯,你沒事吧?」夢唯空洞的聲音教他心驚。
「沒事,你快去告訴柔柔的爸媽。待會兒見!」夢唯說完,掛上電話,面色一片死白地走了出去。
是她!是她害的!是她害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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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可以跟你談談嗎?」夢唯站在羅鵬年的書房門口問。
「當然可以……」羅鵬年抬起頭,慈愛的表情在看見夢唯慘白的臉色時,立刻化為滿心的擔憂,急忙走到夢唯身旁扶住看來快昏倒的她,「唯唯,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夢唯搖頭。
「來,先坐下再說。」羅鵬年扶著她到書房內的小沙發上坐下。
「爹地,我……」夢唯張口欲言,話到了嘴邊,又如數吞了回去,不知從何說起。
「有什麼事說出來沒關係,爹地會幫你的,別擔心。」羅鵬年慈藹地握住她的手說道,給她無比的勇氣。
「我是不是……」慈愛的眼神教夢唯哽咽,更加問不出口。
夢唯慘白的臉色加上欲言又止的神態,職業本能讓羅鵬年聯想到他最常遇上的狀況,「你懷孕了?」盡量保持著冷靜的口氣問。
夢唯低垂的頭在胸前搖了下。
「經痛?」羅鵬年暗中鬆口氣,又問。
低垂的頭再搖了下。
「也不是?那是……」羅鵬年思考著可能會臉色慘白又難以啟齒的所有婦科症狀,可是症狀太多,一項一項問也不是辦法,「唯唯,你什麼地方不舒服?不用不好意思,告訴爹地沒關係。」
「我……沒有哪裡不舒服。」深吸了口氣,忍住鼻中酸楚的感覺,抬起頭一口氣問了出來,「爹地,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你當然是爹地親生的。」羅鵬年自然地回答,神色間沒有半絲不安或心虛。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不會要爹地跟你去做DNA比對證明吧?」羅鵬年有些好笑地想,唯唯該不會是受這陣子販嬰的尋親事件影響而胡思亂想吧?
「可以嗎?」如果她是爹地抱來的小孩,爹地應該不會開這種玩笑才對!難道,她和沈至剛及柔柔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是她自己胡思亂想?可能嗎?
「唯唯,你是怎麼了?真的要跟爹地去做比對啊?」羅鵬年發現不對勁了,唯唯是認真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爹地,我認識了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和我同年紀,姓沈!」夢唯鼓起勇氣據實以告,邊說邊觀察羅鵬年的表情,「他們跟我一樣是在爹地當年任職的醫院出生的。」
「哦,這麼巧?」羅鵬年並無異色。
「他們的生日跟我同樣,甚至連時辰也一樣。」夢唯咬著下唇繼續說著,然後發現羅鵬年的臉色開始變了。
不是心虛,沒有恐慌,反而像是怨怪的神情。
「是他們!」羅鵬年沉痛地說。
「爹地記得他們?」夢唯心跳突然加快。
「就是為了他們,我才會來不及救你媽咪。我怎麼可能忘了?」
羅鵬年語帶苦澀,話中怨懟頗深。
「對不起,爹地,又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傻孩子,爹地不是說過了,這事不能怪你,相信你媽咪也捨不得見你如此內疚的。」
夢唯緊咬著下唇看著父親,良久,直到她嘗到一絲淚水鹹味,才忐忑地說出最重要的一個秘密:「爹地,我和那對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羅鵬年聞言如遭電殛,整個人霎時僵住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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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為了怕太刺激沈氏夫婦,陳郢傑先從夢唯說起,沒有意外地,沈氏夫妻滿臉錯愕的表情。
「是真的,而且沈媽媽也見過她了。」
「我見過?」
「嗯,今天晚上你看見的柔柔其實就是她。」
「不可能!她明明是柔柔,我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所以,她才會一直裝睡,怕的就是會讓你看出破綻。」陳郢傑解釋道。
「可是,她和柔柔那麼像……」沈母喃喃自語。
「阿傑,你說的是真的嗎?」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父聞言,面色凝重地開口。
「嗯!沈叔叔……」
「其實當時你沈媽媽生的是三胞胎,不過,因為早產,三個孩子都很瘦小,情況並不樂觀,得放在保溫箱裡照顧,一天只能去著他們兩次,還是隔著玻璃窗遠遠看的。當天晚上,我們就失去了一個女兒。我還替她取名叫至善。」沈父感慨地說。
三胞胎!果然沒錯!
「沈叔叔認為羅夢唯是那個夭折的女兒?」
「你不也是這麼認為才告訴我們這件事的?」沈父道。
「是沒錯!」陳郢傑承認,「沈叔,你打算怎麼做?控告羅醫生嗎?」這是唯唯最擔心的事。
「我還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好亂。」
「帶我去找她!」沈母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沈叔、沈媽媽,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們。」陳郢傑道。
「什麼事?」沈母急道,有什麼事會比她找女兒重要?
「柔柔她……受傷了。」
「受傷?受什麼傷?她人呢?」沈母焦急地問。
「……槍傷。」
「槍……槍傷?」沈母差點沒昏倒,沈父立刻上前扶住搖晃的她,「阿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柔柔怎麼會受傷呢?」
「這事說起來很複雜,總之,就是柔柔被人當成是唯唯,帶到紅聯幫去做客,正巧遇上仇家來襲,所以……」
「柔柔人呢?」較之沈母,沈父要冷靜多了。
「正在紅聯幫的手術房搶救。」
「快帶我們去!」沈母心急地抓住郢傑的手。
「沈媽媽,你別急,唯唯要我們到大門口等,她會繞過來接我們的。」陳郢傑道。
「為什麼要等她來接?我們有車,可以自己過去。」沈母憂心如焚。
「沈媽媽,不等唯唯的車來接我們是進不去的。」
「為什麼?我女兒在他們那裡?他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他們並不知道唯唯是你女兒啊!」
「唯唯?你不是說受傷的是柔柔?」沈母被搞糊塗了。
「受傷的是柔柔沒錯!但是,他們以為柔柔就是唯唯,總而言之,就是他們弄錯人了。」陳郢傑歎氣。
「大仁,怎麼辦?」沈母哭倒在丈夫懷裡。
「放心,柔柔不會有事的。」沈父安慰妻子也安慰自己。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注定他們只能有一個女兒的命嗎?還是兩個女兒犯沖?所以,一個以為早已夭折的女兒奇跡般出現,另一個女兒卻面臨了死亡的威脅?
如果是這樣,他們情願什麼都不知道,只要兩個女兒都能好好地活著就好了。
真的,只要她們活得好好的就好了,就算一輩子不相認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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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是詭異的。
羅父沒出現,陳郢傑可以料想得到,但是原本急於認女的沈氏夫婦在見著唯唯時,居然冷淡地像對待陌生人,這是怎麼回事?
唯唯是那麼敏感的一個女孩,她不可能沒有察覺的。陳郢傑擔心地望著她,深怕她會因為沈氏夫妻的冷淡而受到傷害,卻心驚地發現她眼中一片死寂。
「唯唯?」他試探地小聲叫著,因為全部心神放在她身上,沒有發覺沈氏夫婦的眼裡有著和他同樣的擔心。
夢唯恍若未聞,張著一雙空茫的大眼直視著前方。
「唯唯?」陳郢傑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這麼近的距離,她的眼神居然沒有半點焦距!陳郢傑慌了,搖晃著她,「唯唯,看著我!」
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夢唯茫然的眼總算有了焦距,看見陳郢傑關心的臉,一直強裝的堅強突然潰堤,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串串掉落下來,「陳郢傑,我爹地不要我了。」
「不會的,伯父那麼愛你,怎麼會不要你呢?」怎麼回事?唯唯像受到莫大的打擊,是羅伯父說了什麼嗎?
「我爹地恨我,因為我害死了我媽咪。」
「你媽咪不是你害死的。」陳郢傑蹙眉。
「是我!是我害死我媽的!」夢唯歇斯底理地哭喊著。
「不是的,我已經問過沈叔了,他說當年他們生的是三胞胎,其中一個女孩夭折了。你媽咪不一定是為了生你才難產的。」陳郢傑望了一眼沉默的沈氏夫婦,有所保留地說。
「爹地恨我,因為我,所以他才會來不及救媽咪,不只是我,還有至剛和柔柔,他恨我們,為了救我們,他才會來不及救媽咪。我該怎麼辦?爹地恨我。」夢唯心神恍惚地說。
「唯唯,你別這樣,伯父不可能會恨你的。」
「不,爹地真的好恨我,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他恨我,他不要我了。」夢唯喃喃哭訴。
「唯唯,你別這樣!」陳郢傑搖著她,她的恍惚教人無法不擔心,「就算你爹地真的不要你,你還有我啊!」
「爹地不要我了,他不肯理我,一個人躲在書房,我怎麼叫他,他都不理我。爹地真的不要我了!」夢唯繼續失神地低喃。
「唯唯!」陳郢傑心疼地攬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好累!」夢唯在他胸口低喃,一直強撐著的神志在溫暖的懷裡逐漸渙散。
「唯唯?」陳郢傑緊張地想喚醒她,她看來像會就此一覺不醒。
「不要吵她,讓她睡吧!」沈父的手拍著泣不成聲的妻子安撫著,忍不住鼻酸地說。
陳郢傑的怨怪在看到他們的傷心後,化為不解,憑為什麼不認她?」如果他們肯說些什麼,唯唯在羅父那裡受的打擊或許能緩和些。
「我們……」沈父開口想解釋什麼,又茫然地住了口,因為心裡明明知道相剋的想法是迷信且無稽的,但柔柔因為這個女兒的出現而生命垂危卻是事實。他們只能寧可信其有呀!
人家說骨肉連心,看她傷心,他們心裡又何嘗好受?但是他們又怎能拿柔柔的生命來當破除迷信的試驗?萬一相剋論是真有其事呢?不!他們不要冒這種風險,在確定柔柔沒事之前,他們不能認這個女兒。
「爸、媽、阿傑,你們在幹嗎?為什麼全待在大門口?」剛結束練球,回家洗過澡才過來醫院準備換班的至剛遠遠地就看見家人圍在門口,加快腳步跑過來,看見倚在陳郢傑身上閉著眼睛的夢唯,奇怪地問:「柔柔怎麼了?要出院嗎?明天不是要開刀了嗎?還是柔柔改變主意不願意動手術了?」
「她不是柔柔。」陳郢傑告訴他。
「嘿!我差點忘了呢!她還蠻守信用的嘛!」至剛敲了下自己的頭道,為了女籃部的缺額搞得焦頭爛額的,還真忘了拜託羅夢唯來看柔柔的事了呢!
「爸、媽,怎麼樣?有沒有嚇一跳呀?出去跟人家說羅夢唯、我和柔柔是三胞胎,保證沒有人會懷疑吧?」完全搞不清狀況的至剛跟平時一樣神經大條地沒注意到氣氛不對,還有心情開玩笑。
「至剛!」沈父大聲叫。
「爸,你別擔心啦!媽那麼相信你,不會懷疑羅夢唯是你在外頭跟人偷生的啦!」至剛口無遮攔地繼續開著自認無傷大雅的玩笑。
「閉嘴!」沈父臉色難看地斥喝。
「我……」至剛被斥喝得有點莫名其妙,想說什麼時,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倚在父親身上哭得傷心欲絕的母親了,「媽,你怎麼了?不會是真的懷疑羅夢唯是爸在外頭偷生的吧?爸不會的啦!」
「至剛,她……她是你的……」沈母聞言哭得更是傷心。
「叭叭!」坐在車內等得不耐煩的司機,隔著馬路按了兩下喇叭催促他們。
「什麼事以後再說吧!」沈父看著小心護衛著夢唯的陳郢傑,加上了一句,「可以嗎?」
陳郢傑看了眼懷中昏睡的夢唯,沉重地點了下頭,抱起昏睡的夢唯帶頭走向等候的車子。
「到底怎麼回事啊?羅夢唯怎麼了?生病了嗎?生病了要看醫生比較好吧?喂!阿傑,你要把人抱到哪裡去?醫院就在這裡……爸,媽,你們要去哪裡啊?喂!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