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笠帽、身穿布衣的青年一肩扛弓,一手提著辛苦獵到的野味正準備下山。
「方纔還是斗大的太陽,怎麼說變天就變天,真是!」嘴巴雖發著牢騷,可他腳下並不含糊。
這比翼山他打小就常在這兒遊蕩,熟悉的程度和自家門檻沒兩樣,就算閉著眼也能順當地走回家。
他心裡還沾沾自喜哩,一個轉彎,眼前出現的是一片湖泊,在朦朧的氤氳中,七彩雲霓破空倒映在如鏡的湖面。
他從來不知道比翼山裡有這麼一個湖,兩腳不覺釘在地上,被眼前的迷離景致震撼得無法動彈。這不是人間,是仙境。
然而,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一隻龐大如雁的鳥滑降在湖畔,它張著優雅的翅膀,像一束金色煙火來回刷著樹幹上的松露,好一會兒才停止。
只見它張揚著羽翅,巨大的身軀幻化成兩隻一模一樣的鳥,然而,還沒完呢,鳥一分為二後,艷金的羽毛紛紛飄落,就像滿天流星一樣絢麗繽紛。
他拈起一片還爍著金光的羽毛,眼瞪如銅鈴。
他是遇見山中的妖魅或鬼怪?
羽雪沉澱後,一對謫仙似的壁人在湖畔嬉笑玩耍、吃起松露來。
青年被那絕世美人給吸引了,她白裡透紅的肌膚賽春雪,修眉妙目,白衣白裙,羅帶圍肩際,黑亮如匹緞的長髮流瀉到小腿。
他沒有忽略她背後那只單翼的翅膀。
是的,她和那金衣打扮的男子背上各有一翅,女右男左,發亮的羽翅在濛濛的霧中更顯珍美。
被雷轟過的腦子逐漸清明了些,青年人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麼——比翼鳥。
在他居住的小村中流傳著這麼一種鳥,它長年棲息在比翼山上,傳說比翼鳥一雌一雄同體,分開就不能獨活——
他在比翼山度過二十幾年的時間,壓根兒不信那傳說。
不!她絕不是鳥類,她是飛天的仙女!聽她那悠揚的話語,圓潤如珠的笑聲,傾國傾城的容貌……甚至隱約竄進鼻扉的冷香都使他心醉。
他明白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再遇見這麼美麗的天人,不管她是人是仙,或妖或怪,他要定她了。
他喜歡到心裡發燙,澎湃激烈的慾望以爆發的速度在他血管中奔騰,一發不可收拾。
他要她、要她、要她,不擇手段地……這是他僅剩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