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對一個不該動情的對象動情。
她開始無心於公事,她開始心存著不該有的幻想,她居然希望也願意成為他的「情婦」。
「情婦」是個多麼刺眼又令人反感的字眼。
她申天琳也有這一天嗎?!
秘書小姐交了一張紙條給她。
她不以為意的拆開,她已經無法為工作付出太多的熱忱。
紙條一看完,她拿起擱在抽屜裡的小錢包,什麼也沒有交代的就離開辦公室。
如果她可以,如果她能,她不會給自己再見鄧宇超的機會,但是她不能做到。
她已經豁出去了。
不管世人的眼光,不管週遭的壓力,不管他是不是有個多令人羨慕的婚姻,她甚至不曾問他有沒有子女。
她不在乎!
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也不管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投入了鄧宇超的懷裡。
鄧宇超顯得有些不能承受。
「你怎麼了?!」他摟著她退後一步的問。
她抬起頭,臉上有一股壯士斷腕的決心。「我決定不再和自己掙扎了。」
「掙扎什麼?!」
「掙扎對你的感情。」她有些哽咽。
要這樣一個驕傲、事業有成又見過世面的女人說出這樣一句話,真是令鄧宇超又感動又心痛。
他將她抱在懷中,激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申天琳由哽咽而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什麼,但是她想哭,她想哭個夠,為了她的執著,也為了她的傻勁,明知道是一條不歸路,她卻勇往直前。
「天琳!別哭了!」他柔聲的哄著。
「我沒有哭!」她不承認的搖頭,偷偷的用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大家都在看我們了。」
「我不管!」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
「給你的屬下看到可不好哦!」他提醒她。
申天琳胡亂的擦去了臉上的淚,挺直了身。
鄧宇超愛憐的看著她。
她真是令他意外萬分,也讓他下定決心不再拖下去了。施佳芬可以過得很好,只要給施佳芬一筆錢,她可以活得如魚得水。
「我今晚會提出離婚。」他說。
「不!」她震驚的說:「我不准你離婚!」
「你吃錯藥了嗎?」
「不!決不能因為我的緣故害你們夫妻離婚,這對你的妻子太不公平了。」
天啊!這女人現在還在講公平!
不過這也是申天琳可愛的地方,她懂得替別人著想,不願意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身上。
鄧宇超覺得動容。
他為什麼不早個五年、八年碰到她呢?
「那你現在到底打算怎麼樣?!」
「就像現在這樣!」她雖然覺得目前這種狀況不好,覺得委屈,但是她願意!
「偷偷摸摸?!」
「我們現在是偷偷摸摸嗎?」她不滿道。
「天琳!」他擁著她。「沒這麼嚴重!」
兩人漫步於大道上。
申天琳喜歡這種慵慵懶懶、自自在在的感覺。
現在她才能體會出為什麼有些女人願意和已婚的男人來往。
也許你期待了一輩子的男人已經結婚,但是一點也無損女人所期待的那份特質的。
有些已婚男人還是值得女人不顧一切的去愛。
申天琳就覺得無怨無悔。
「天琳!你不瞭解我的婚姻!」他努力的想讓她瞭解他婚姻的真象。
「鄧宇超!如果你是因為我而去傷害另一個可憐的女人的話,那我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也不會原諒你!」她對他下最後通牒o「我願意就這樣下去。」
「直到什麼時候?」他開始覺得她有些矯枉過正,有些不可理喻。
「直到……」她自己都說不上來。
「直到哪一天啊?!」他存心嘔她。
申天琳沒有答案。
她既想擁有他但是又不希望他離婚,既想和他長相廝守,又不願意他背上個不忠丈夫、負心漢的罪名。
離開他,不再見他,她做不到。
但是鄧宇超可以給她什麼?!
她想要婚姻,想要個自己的家,生自己的小孩,她能做到嗎?他可以給她嗎?
她不需要金錢,不需物質方面的東西。
鄧宇超看她又換上一副矛盾糾結的表情。
「天琳!你這是在折磨自己嘛!」
「我欠你的吧!」她淒淒一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注定要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我和施佳芬……」他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離婚一點都不是難事!」
「你拿什麼理由提出離婚?!」她問。「你就明目張膽的跟她說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嗎?」
「可以!」
她以為他是在說笑話。
「交給我。你不用操心!」
「不准離婚!」
他不想再和她辯下去,他可以用事實來證明。
他年四十,原本以為幸福和愛情不會再光臨,但承蒙老天眷顧,他碰到了申天琳。
申天琳也和他持同樣的看法。
沒有什麼人或事可以阻止他。
施佳芬不能。
任何人都不能。
煙蒂堆滿了白憲忠的腳邊。
已經過了申婕下班的時間。
白憲忠事先打過電話,他知道申婕在辦公室,但是搞不懂為什麼過了下班的時間還見不到她?!
她是存心要躲他嗎?
她真是決心不再見他?
換做以前的他,他想都別想自己會在一座大樓前站崗,等女孩子下班。
申婕可以讓他破例。
他一直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明明好好的,他們沒有爭執,沒有口角,甚至沒有一絲不合,為什麼她突然說翻臉就翻臉?!
哥哥見過伍康齡之後,也沒有明顯的追求舉動,甚至有些意興闌珊,好像伍康齡已經無法再給他任何心靈波動和愛戀,他顯得毫不在意。
難道哥哥真的另有女友?!
難道真有個神秘女郎?!
申婕曾問起憲民的事——
不可能!
白憲忠不得不罵自己想像力太過豐富。
他大概是病急了亂投醫,把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都混在一塊談了。
申婕跟著李芷淇走出了辦公大樓。
兩個女人都沒有發現到他,正有說有笑的侃侃而談。
白憲忠幾個大步的竄到了申婕的面前。
申婕並沒有太意外的表情,倒是李芷淇有些錯愕。
李芷淇知道申婕要避開白憲忠的理由,而就她對白憲忠的粗淺瞭解,他似乎不像是會苦苦糾纏的男人。
李芷淇看著申婕,用眼神詢問她需不需要援助。
申婕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
「那我先走了!」李芷淇說。
她點點頭。
白憲忠看著只數日未見卻顯得憔悴、消瘦的申婕。
「何苦呢?」他啞著嗓子。
她感傷的看著他。
「如果有什麼阻力或難題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克服。」他向前站了一步。
「白憲忠!結束了。」她輕聲的說。
「你不要一直重複這句話,給我一個理由!」他又忘形的吼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對女孩子這麼認真過,你是第一個!」
「那又怎樣?!」她冷漠的說。
「那表示我對你是百分之百的認真!」他執著的看著她。
申婕苦在心裡卻說不出口,她覺得自己彷彿已成了伍康齡第二了。
白憲忠有無計可施的困窘感。
他可以對所有的女孩、女人瀟灑、滿不在乎,唯獨是對申婕,她簡直是吃定了他!
如果小胖知道他今天這種局面,他不嘲笑死他才怪!
有必要的話,他可以哀求申婕,只要她不要再提什麼再見、結束之類的話。
申婕內心並不如她表面和話裡所強調的這麼堅決,這麼義無反顧,但是他們是兄弟,是手足,她能怎麼辦?!很多事實是她無法改變的!
「婕!」他抓起了她的手。
「沒有用的!」
「短短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非知道答案不可。
「結束一定要原因或理由嗎?」她仰起頭看著他。「好!如果你一定要理由的話——」她眼睛一轉。「我要結婚了。」
「結婚?!」他的表情像聽到天方夜譚。
「我不能結婚嗎?」
「和誰?!」他逼問。
她閉緊嘴。
「你不怕我去砸禮堂嗎?」他警告道。
「你恐嚇我嗎?」她反擊,用一隻自由的手將他握著她的手掰開。
「我是提醒你!」
「我不吃你那一套!你是無賴還是流氓?!」她火得要命。「好在今天我們清清白白也清清楚楚的,你更沒有被我騙了人或錢,否則你不殺了我才怪!」
面對她的諷刺之語,他無言的深吸了口氣。
「你沒有資格管我嫁的是誰!」
「婕!我真的在乎你!」
他的話叫婕更加的矛盾、痛苦。
如果真要叫她在他們兄弟中一個的話,她真的也沒有答案。
「他是誰?!」憲忠再一次的問。
「白憲忠!我們這樣永遠也談不出結果的,不管我是真的要結婚還是說說而已,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
「只要你有心,你一定可以做到!」
他嘲諷的一笑。
「你不是說過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樣的嗎?」她用他曾說過的話來堵他的嘴。
「你不一樣!」
「我已經聽過這一句話了!」她淡淡一笑。
「婕!我願意公平競爭。」
和你哥哥嗎?
再一次嗎?
她心裡輕聲的問,但是她不敢開口問他。
「『他』真的那麼好?!」
「你們是兩種典型的男人。」她說。
「那麼是真有此人了?!」他平靜的問,確定之後心情反而不會七上八下,反而舒坦、踏實多了。
她猶豫著。
「或許有天我可以和他打個照面?!」他看著她說。
申婕已經笑不出來了。
她有錯嗎?
如果她知道白憲忠是白憲民的弟弟,那在啤酒屋的時候,她醉死都不會讓他送她回家。
即使她真的讓他送回家,打死她也不會單獨的再和他出去第二次、第三次……
「婕!即使他再好,即使他強過我千萬倍,你也不能抹煞我的機會。」
「憲忠……」她想她快要哭出來了。
她甚至決定告訴他,對手是他自己哥哥。
他上前擁著她。
「你忘了我吧!你們都忘了我吧!」她喃喃道。
他輕拍著她的背,腦中轉著。
申婕一直強調「你們」,好像他和這個人熟識或有什麼關係似的,她到底想告訴他什麼?!
看她左右為難,兩方都決定放棄的樣子看來……
「婕!你認不認識我哥哥?」他小心試探,心驚膽跳的問。
申婕在他懷中的身子一僵。
白憲忠的心跳停止了片刻。
申婕抬起頭,後退了一步。
「婕!回答我!」他揚聲問道。
她咬著唇,滿臉的淚水,答案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
白憲忠當場楞住。
居然又再一次的發生這種事!
走了伍康齡,來了申婕——
難道命中注定他們兄弟永遠都要受感情的苦?!
趁白憲忠呆住的時刻,申婕揮手招了輛計程車,車子就在白憲忠的面前絕塵而去。
接過找回的錢,帶上車門。
申婕覺得心神俱裂,無法完整。
白憲忠應該可以把整件事組合起來了。
拿出鑰匙,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
申婕反射性的轉身,她已經受不起任何的驚嚇了。
「婕!是我。」白憲民溫柔的說。
剛才是弟弟,現在輪到了哥哥,時間竟安排的如此湊巧,好像存心要讓她發瘋、崩潰似的。
「你好不好?」他關心的看著她。
他溫柔的手撫上了她削瘦的臉頰,一陣心疼和不忍。
她強忍住淚。
如果科技已經進步到可以將人完整的一分為二,那麼她願意當第一個試驗者。
他們兄弟真的這麼愛她嗎?
她值得他們如此的厚愛、錯愛嗎?
「你哭過了?!」看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誰把你惹哭的?!」
她搖搖頭。
「告訴我!」他既溫柔又堅決的說。
「不要問我!」她機械化的搖著頭。
他讓了一步,沒有必要再惹起她的不愉快。
「你找我做什麼?!」
「只是想看看你。」
「我很好!」她不帶感情的說。
「你還是決定不再見我?!」
她點點頭。
「你明知道你的決定會傷到我。」他無奈的說。
「長痛不如短痛!」
「我無法接受你的決定!」他歎了口氣。「我已經投進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她不語。
「伍康齡回來了。」他說。
申婕睜大眼。
「我也和她見過面了。」
「那很好。」她完全接受了這個訊息。「或許你們可以舊情復燃,重新開始,這是一件好事!」
「這不是我要告訴你的重點。」
「重點是什麼?!」
「重點是我對她只有朋友之情,重點是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是你,重點是伍康齡已經無法給我帶來一丁點的影響了。」一口氣說完。
申婕怕的就是這樣。
伍康齡真的影響不了他們兄弟了嗎?
「婕!你能瞭解我的心了嗎?」
瞭解又怎麼樣?!同樣於事無補。
「康齡同來後,說不定可以和憲忠成為一對。」白憲民如此的盤算。
申婕敢拿自己所有的錢去打賭,白憲忠一定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和伍康齡成為一對。
伍康齡曾是他們兄弟誓死爭取的,如今卻又希望推給對方。
伍康齡知道的話豈不吐血而死。
「婕!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離開我!」
「不要整我好不好?!」他求道:「我不是年輕小伙子,我沒有辦法厚臉皮的天天死纏爛打的,我愛你。」他坦白的說:「我不指望你也回報我對等的感情,只希望你不要拒絕我,說那些叫我離開你或不要再見面的話,分手不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她能說什麼?!
現在除了明說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去和你弟弟談談吧!」
「干憲忠什麼事?!」
「他會告訴你的。」
白憲民臉色一變,現在要昏過去的人可能會是他。
「你們兄弟好好的溝通一下吧!」
「婕!不要開這種玩笑!」他顫聲道。
「我倒希望是玩笑!」
「你不可能認識憲忠的!」他心存一線希望。
「他也覺得我不可能認識你!」她幾乎是殘忍的告訴他。
不!又一次伍康齡事件重演?!
白憲民又想笑又想好好的吼一頓,隨便朝誰吼。
「他一定在家等你了。」
「你先和他談過了?!」
「他懂的!」
白憲民放聲大笑。
所有的人都懂了,就他是最後一個知道。
就和上一次一樣。
申婕是不是也要學伍康齡遠走他鄉?!
不!這次他絕對不要再當受害者!
「婕!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憲忠在我們的感情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我這次絕對要奮戰到底,我不會放你走,我也不輕言的放棄,那怕對手是自己的弟弟。一次伍康齡的教訓已經讓我學乖了,你懂嗎?」他從來不曾如此的慷慨激昂。
申婕又哭了。
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她已經是第二次哭泣。
白憲民並不打算上前去安慰。
他自己還有一場仗要打。
「我走了!」他說。
她抬起一隻淚眼。
「不要再哭了,或許沒那麼糟!」他安慰著她和自己,她愈哭只會愈讓他感到六神無主。
「再見!」她擠出一個笑。
「你一定會再見到我的!」他承諾道。
她沒做表示。
他轉身離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也看著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
白憲忠已經恭候多時了。
他從來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但是此刻等待他哥哥的出現,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他總算瞭解了這一陣子他哥哥除了忙公事之外,到底都是在忙些什麼。
上天為什麼要如此的對待他們?!
伍康齡所帶來的痛苦難道還不夠嗎?
申婕會是另一次致命的打擊嗎?
上天打算這一次同時解決他們兄弟嗎?
他忍不住憤憤的捶著身旁的牆。
也許這種事在一些情節或書中早司空見慣,但是搬到現實生活中來演的話就太可悲了。
相信哥哥和他一定會有同感。
白憲忠和自己的哥哥什麼事都唱反調,看法南轅北轍,作風不同,性格也是兩種不同的極端,獨獨對女人這一方面會出兩次「意外」。
莫非是劫數難逃?!
莫非是宿命?!
白憲忠打算抗議,他決不再讓自己接受這種待遇,問題是向誰抗議呢?
大門開啟的聲音。
他知道他的哥哥回來了。
白憲民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反而他先到了弟弟的房間,沒想到撲了空。
申婕不是說他弟弟一定會有話要對他說嗎?
失望又沮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憲忠正好端端的站在他的窗邊抽煙。
他鬆了一口氣。
白憲忠將煙蒂扔在腳邊踩熄,神色平靜看著他哥哥。「你有話要告訴我嗎?」
「你呢?」白憲民反問。
「我先聽你說吧?!」
「睫你認識吧?!申婕?!」
「一頭直髮,清清秀秀,氣質一流,住在天母的那個申婕?!」白憲忠揶揄的說。
白憲民迅速的失去臉上的血色。
白憲忠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真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是事實呢?!」
「你是怎麼認識婕的?」
「你呢?」
「憲忠!我們這樣永遠也談不出結果的。」
「哥!」憲忠很少喊出這個字。「你希望什麼樣的結果?」
白憲民被問住了,面前站的是他的弟弟。
「以前為了伍康齡,我們也曾經談了一整夜,結果是我們誰也沒有得到她。」憲忠感慨的說。「我不希望申婕也是如此。哥!我們都無法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結局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對婕的愛有多深?」
白憲民沒有答,用眼神反問著自己弟弟。
白憲忠也沒有吭聲。
「憲忠!你知道康齡已經回來了,她並沒有再走的打算,顯然她也忘不了你——」
「哥!她忘不了的是你!」他打斷他哥的話。
「憲忠!」
「我不想失去婕!」他堅持。
「你以為我就想嗎?」白憲民這次不再讓了。
上次伍康齡的事令他們餘悸猶存,這會兄弟倆都顧不得禮讓了。
「哥!你的條件那麼好……」
「憲忠!你有的是女人!」
現在他們開始標榜起對方了,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對方能放棄申婕。
白憲民看著弟弟。
白憲忠也無言的看著哥哥,這可能是最難解的一道習題了,沒有任何正確公式可尋!
「憲忠!你知道我很少開口求過你什麼。」白憲民誠懇的說:「從小我就不曾和你爭過什麼,發生伍康齡那件事之後,我也很自動的退出,只為了成全你,只因為你是我的弟弟,但是這一次我真的不能放棄了。」
「哥!你這麼說就不公平了!」白憲忠也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你一向比我忠厚、木訥、老實,所以伍康齡我當時就拱手相讓,寧可面對必須叫她一聲嫂子的窘境。但是這次不行。」
白憲民神色黯然。
白憲忠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伍康齡曾經是他們極力爭取的,但現在卻如皮球般的被他們推來送去。
申婕成了他們新的爭取目標。
這一仗比上一場的更難打了。
白憲民拉出把椅子坐下。
白憲忠則點了根煙。
「婕還和你說了什麼?」憲民問。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說不想再見到我而已。」白憲忠苦笑著據實以告。
「她也是和我這麼說的。」
「顯然的我們兩個她都不想要了!」
「我告訴過她伍康齡的事。」憲民坦承。「我想那給了婕極大的壓力和心理負擔,所以她才會決定乾脆和我們都斷絕往來。」
「哥!我們一定得有一個退出才行。」
「你是說我嗎?」
白憲忠沉默的抽著煙,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想他還不夠勇敢,不夠冷酷到棄兄弟之情於不顧。
相信白憲民也是如此。
不過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了。
「哥!我們該怎麼做?」
「我以為你已經有答案了。」
「我沒有!」
「那我們只好又再一次的同時失去申婕。」
「不!」白憲忠反射性的說:「哥!我真的不願意失去婕,即使對康齡我也沒有投入像婕那麼多的感情和精神,我真的決定定下來了,媽一直希望我能成家,我也碰到了我一直希望能碰到的女孩,我不知道要怎麼去接受不能和她在一起的打擊,我更不能接受她可能成為我嫂子的可能性!」
「憲忠!我也是和你同樣的想法!」
「如果我們一直這樣,我們會失去她的。」白憲忠已漸漸的失去耐性,開始暴躁。「哥!我可以幫你介紹女朋友,只要你把條件開出來。」
「你留給你自己吧!」憲民反辱相譏。
白憲忠知道已經無話可說了。他必須站在他哥哥的立場想,他自己捨不得婕,相信他哥哥也是如此,他憑什麼要哥哥讓他呢?
白憲民又何嘗不願意相讓,但是申婕不行!
她是無法被取代的。
「憲忠——」
「哥!算了!」他吐出了口氣。「再說什麼都沒有用,我會盡量的克制我自己,咱們公平競爭好了,只要不把婕嚇跑我就心滿意足了。」
白憲民點點頭。
「當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你是說還有其他的追求者?!」憲民操心道。
「她為了要讓我們死心,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憲忠將煙扔出窗外。「伍康齡當初是遠走異鄉,來個眼不見為淨,婕說不定就被我們逼到了別人的懷裡,搞不好用閃電結婚來斷我們的念頭。」
「憲忠!不要嚇我!」
白憲忠攤攤手,一副言盡於此的表情,他朝自己的哥哥揮揮手,走出他哥的房間了。
白憲忠一走出房間。
白憲民馬上將頭埋進自己的雙手裡。
他一直認為最不可能的事還是發生了。
世事難道都好事多磨嗎?
婕也對了自己弟弟的胃口和喜好?!
全世界有一半的女性人口,好死不死的,他們兄弟居然全碰到了申婕,也都愛上了她。
在申婕的心中,誰的份量較重呢?
是穩重、可靠的憲民?
是不羈、灑脫的憲忠?
抑或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