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僵硬,幾乎沒翻過身,嫿婧卻睡得香甜,一晚上也沒有翻身的跡象,因為她抱牢了他,就像小女孩抱著玩偶睡覺一樣,不同的是他的體溫溫暖了她,讓她更依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未亮他就試圖起床,誰知道小丫頭的兩手兩腿纏緊了他,在不警醒她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讓她放手的。
天已經亮了,不一會兒店小二就會送水進來,無論如何他必須先下床。
才移開腿,嫿婧就嘟嘟囔囔地翻身,兩腿不但重新纏上去,柔軟的小身體還呈大字型趴到他身上,完全把他的身體當成了抱枕!更教人吃驚的是,小丫頭居然還能微微張著小嘴睡得香甜,根本體會不到他的痛苦……納真開始懷疑,一個正常的男人能有多大的耐性挑戰這種誘惑的極限?
看來,還是得把她弄醒才能讓自己脫身了!
「寺兒……」
第一次喚她的名字,顯然有些拗口,起先他輕聲喚她,她嚶嚀一聲,皺著粉嫩的眉心似乎嫌吵。
「天亮了。該起床了。」
他隔著一層被褥輕搖她單薄的肩,小小的身體很容易就被搖動,她終於慢吞吞地睜開迷迷濛濛的大眼,但從她睡眼惺忪的模樣看來,顯然周公爺爺還在找她聊天。
「天亮了,讓起床準備趕路。」知道她必定沒聽進他的話,他耐心地重複一遍。
「天亮了嗎?可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好困……」她咕咕膿膿地問他,呢喃的音調比小貓的咪聲還醉人。
他忍不住失笑,盯著她水霧迷濛的大眼睛,嘎啞地回答她。「先讓我起來,然後,你可以繼續睡。」
「嗯?起來……」無意義地重複他的話,她時而合上眼睛,像一支愛困打盹的貓咪。
趁著此時他移開腿,正要拉開她卷緊的手時,嫿婧突然清醒了過來。
「你要去哪裡?」兩手兩腿重新更緊地捲上去。
「天亮了,我必須起床。」無奈地,承受她柔軟的壓迫,他屏住氣。
「要起床了嗎?」她已經完全清醒,乾脆趴到他身上兩支小手壓著他的胸,順道揉揉捏捏了幾下,像玩黏土一樣自得其樂,一邊沒事般眨巴著眼睛問。
他沉默,瞪著客房的天花板,無語問蒼天。
直到小丫頭實在動手動腳的人不像樣,他拉下她的毛毛手,從床上坐起來,略帶嚴肅地盯住她。「你不是孩子了,跟男人之間的接觸不該當做是遊戲。」
「誰說我當成是遊戲?」她忽而咧開嘴,甜甜地衝著他一笑。「放心吧,對你,我會負責任的。」輕拍他的胸,看似安撫,不知是否乘機再吃一把豆腐?
他再一次屏息,發現小丫頭不但有模糊是非的本事,更有讓他哭笑不得的天賦!
「寺兒——」
「咦?納真,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耶!」發現奇跡似地笑開甜甜的粉靨,猴兒手順道捲上去,以強烈表示她的驚喜和興奮。
「我——」他語拙了。
也許是向來不喜辯解的性格使然,也許是明白小丫頭壓根兒不會把他的瞥告當一回事聽,索性就什麼也別說了。
歎口氣,拉著她起床。「也該起來了,今天要早點上路。」
「必須趕得這麼急嗎?」她仰起臉問他,小頭還安好的賴在他的胸膛上。
「到科爾沁部有一段路,之後要藉庫爾的力量到達地圖上標示的藏寶地點,那是一段更遙遠的路。」他解釋。
「對了,昨晚你同牛頭頭的兒子也提過,你認識科爾沁部的庫爾親王?」嫿婧問,微微吃簾。
初初,因為認定了他是個乏味至極的書獃子,所以對他的事全然不聞、不問、不聽,企回以徹底漠視來表明她「堅貞」的心志,所以拒絕了皇阿瑪幾次對於納真來歷的說明。
因此,聽到他竟然提及蒙古科爾沁部的庫爾親王,她當然訝異。
他,會和蒙古人有關係嗎?
「你知道庫爾?」訝異的人該是納真才對。
一般的滿族女子,應該沒有聽過庫爾的可能性,除非是個蒙古人!當然,她絕對不可能是。
她水瀅瀅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庫爾親王鼎鼎大名,當然聽說過。」胡亂混過,明知道不是個好解釋,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了。
納真定定地盯住她看,半天沒有言語。
「說得不錯,庫爾在蒙古確實鼎鼎大名。」半晌後淡淡地回應,仍然盯緊她靈動的大眼睛。
表面上他不動聲色地認同了她,話中卻暗示了庫爾親王在蒙古人心中才有的地位。
當然,他不可能讓她的話胡混過關。不過,他也沒問明的打算,關於她的來歷,一切他自會查得一清二楚。
「咱們要找他玩去嗎?」她笑瞇瞇地問。
「是要找他辦事。」他不介意糾正她。
「納真,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認識庫爾親王的?」
「之前,我一直住在蒙古。」他回答。
「你是個蒙古人嗎?」她驚訝地問,雖然他怎麼瞧也不像。
「我,算是半個蒙古人。」望著她因為好奇而閃閃發亮的眼,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身世。
「半個蒙古人?」她亮晶晶的大眼瞅著他,期待他說出一個好玩的故事,以滿足她的好奇心。
「我的母親是蒙古貴族。」他簡短的回答。仍然沒有太深入談及身世。
「那你阿瑪呢?你還沒提他呢!」嫿婧問。
「他,在我二歲時就去世。正確的說,因為父系的血統,我是一個滿人貴族。」
「你是滿人貴族?那你阿瑪是?」
「在太祖皇帝之前,有一支在權力鬥爭下失勢、被太宗皇帝流放的貴族,他們是宮廷鬥爭下的犧牲者,是命運被詛咒的一群人。」他低緩地述說。平緩的語調一如論及不相於的故事。
詳細的回答、他已經對她透露許多。至少,這是連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庫爾也不甚清楚的事。
「而你就是這群人的後裔?」
移下眸子,他盯著她的眼睛。「是。」
「我一直懷疑,依你的個性,為什麼會入京趕考,爭取功名。」她望著他,精靈的眼眸仔細地端詳,然後乾脆舉起小手,起先的認真轉為好奇,開始撫摸起跟自己的淡眉一點也不相同的濃眉,並且驚訝那種粗硬的觸感……習慣性抓住她向來不安分的毛毛手,對於時常被無端「輕薄」這回事,已經不以為意。「是因為母親的期望,從二歲起,我身上便背負著家族復興的責任。」
「你額娘肯定很受你阿瑪,所以才會失常地把重擔全壓在一個二歲孩子身上了。」她輕描淡寫地道。
他聞言卻為之震撼!
「你不認同?」他問,語調有輕微的壓抑。
「當然啊!就算是親生的額娘,也沒有理由讓她的孩子感到難過。孩子應該快快樂樂的成長的,為什麼要因為大人的期許,背負一些奇奇怪怪的責任?」她理所當然地道,一點也不以為自己說出了什麼有悖世道的驚人之語。
事實上,宮中繁文縛節、幾乎無親情可言的環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來說是最壓抑、最扭曲的劣境,但在這樣一個劣境中成長的嫿婧,卻反倒學會開放自己的心胸,有另外一番見地。
「納真,我同情你,但是你不會肯做一個讓人同情的人,你必定有自己的主見吧?」她問他,語調中的瞭解就像是感同身受。
他第二次微笑,卻換來她大驚小怪的呼喊。
「哇,你又笑了!再笑一回我就得到你了!」得意地喊出沒人聽得懂的話。
「得到我?」他挑起眉。
「對啊。唐伯虎點秋香,三笑定姻緣。我寺兒點納真,再一笑就功德圓滿啦!」笑瞇瞇地攀著他的頸子,得意非凡地胡言亂語。
他啞口失笑,真不知這丫頭到底明不明白他才是男人?
房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納真公子。」伴隨著一聲嬌嬌柔柔的呼喚。
「咦?居然追來了?」嫿婧壞壞地一笑,已經聽出是誰的聲音。
納真看她一眼,彷彿已經看穿她小腦袋瓜裡的主意。「先把衣服穿好。」他叮嚀。
「好啊!」她笑瞇瞇地回答。
小丫頭回答得太過乾脆,他瞇起眼。
房門外陸績傳來催促的敲門聲,這一回他等她穿好了衣服才去開門,至於他身上的衣裝,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是整齊的。
「納真公子!」
打開門,站在外頭的果然是牛婛雲。
「您必定奇怪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我?」她掩著嘴輕笑,柔柔媚媚的眼神直盯著納真,模樣十分撫媚。她嬌柔的聲音往下述道﹕「我從小在爹爹的保護下長大,常聽說了什麼地方好玩卻沒機會見識,這回因為哥哥也在,我好不容易說服了爹爹讓我跟來。同你們一塊兒去冒險。」
「冒險?我記得咱們可是在辦正經事呢!」嫿婧的聲音從納真身後冒出來,跟著是一顆掛在他肩後笑嘻嘻的小頭。「你好啊,牛頭頭的女兒。」
凡是所有姓牛的都只有姓沒有名,因為她懶得記,也不認為有記的必要。
「你——你怎麼會在納真公子房裡?」乍見嫿婧在納真房裡,牛婛雲不自覺提高了聲,臉上變色地質問。
「奇怪了?是你規定我不能在納真房裡的嗎?」索性挽起納真的手臂,表示兩人的相親相愛。
「我——」牛婛雲一時語塞,回過神,她不再理會嫿婧,只是對納真道:「納真公子,我和哥哥在樓下等你呢,要一塊兒下去嗎?」回復輕柔的語調,溫柔地說。
不知道兩個人晚上是否在一塊兒睡覺,她想到便覺得不能忍受。至少,現下不能讓兩人再有獨虛的機會。
「也好。」納真同意。
牛婛雲目的達到,她望了嫿婧一眼,精心描繪的媚眼洩漏出幾許得意。
對於牛婛雲的壞心眼,嫿婧當沒看到!她向來寬宏大量,想當然是不會跟小家子氣的女人計較的。
因為趕路的因素,行程就不是那麼確定,有時趕了一天路,天晚了卻無客棧可宿也是常有的事。
這晚一行人由於錯過了宿頭,因此在野外紮營。由於途中牛婛雲的加入,她一個人就帶來十個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簡直像是廟會遊街的隊伍,完全違反納真不引人注目的原意。
用過了晚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因為沒有客店可以投宿,大家都只能在臨時搭起的帳蓬裡用濕毛巾擦拭身體。
嫿婧剛把自己擦得乾乾淨淨從帳蓬裡走出來,牛婛雲已經在外頭等她。
「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牛婛雲冷冷地道。
「什麼話你說啊!」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忙著左顧右盼張望她的夫君在哪裡。
「我要說的是有關納真公子的事,來不來隨你!」牛婛雲自顧自走往營帳旁的林子裡去。
嫿婧心想她比牛頭頭的女兒聰明一百倍,才不怕她哩!於是便跟在她後面,倒要看看牛婛雲要買弄什麼玄虛。
兩人稍往林子裡走了一小段路,就清楚聽見原本在空地上聽不甚清楚的溪水淙淙聲,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溪邊,離紮營的空地並不遠。
嫿婧看她直往前走,乾脆就賴坐在石頭邊納涼地道:「喂喂,牛婛雲,有什麼話你快說,要不然我要往回走了!」
牛婛雲總算停下腳步,轉過身瞪住嫿婧。
「放肆!」她喝罵嫿婧。「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叫我的名字!」
「咦?我叫你的名字是你的榮幸耶!如果再不屑一點我就會叫你牛頭頭的女兒「你給我住!」牛婛雲氣得陷緊拳頭,恨不得打爛嫿婧的嘴……「不說就不說嘛,你那麼大聲吼做什麼?很沒氣質耶!」她拿出平時揣在懷裡的紅繩結玩起來,悠悠哉哉地氣死她。
牛婛雲恨恨地瞪住她,簡直被她氣得想把她碎屍萬段而後已!
「我警告你!少纏著納真公子,什麼親妹?騙誰啊?納真公子可不是你這種低三下四的人高攀得起的!聰明的話就趁早離得他遠遠的,免得將來死得很難看!」她刻薄的話中含著警告。
嫿婧瞪著眼睛打了牛婛雲好一會兒,忽然煞有介事地點著小頭,像夫子教書一樣搖頭晃腦。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否認我跟納真的確是有「姦情」啦!噢,我明白了,你要我離開納真,是因為你嫉妒、你自己想「纏著他」對不對?還有所謂死得很難看的意思,就是你想害死我,或者你比我想得還要凶狠一點,會乾脆找人把我給殺了!對不對?」
牛婛雲愣住,瞇起眼瞪著嫿婧。
嫿婧從石頭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蹭到牛婛雲跟前笑瞇瞇地對著人家說:「偷偷告訴你喔!納真很愛我的,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只要我少了一根寒毛,他就會讓你陪葬的喲!」
可愛地說著讓牛婛雲吐血的話,壓根兒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煽風點火。
瞪著她那張絕美的笑臉,牛婛雲胸口一把壓抑已久的火氣再也隱忍不住,她忽然伸出手企圖要把嫿婧推到水裡。
誰知道嫿婧早防著她會出陰招,當牛婛雲的手剛伸出來時就已經機敏地閃到一邊,這下牛婛雲自己反倒重心不穩,倒栽蔥似朝溪水直直摔進去——「救命啊——救命啊——」
不會游泳的牛婛雲吃了好幾口溪水,在水中載浮載沈……另一方面在空地休息的人聽到牛婛雲呼叫聲,紛紛跑了過來。
「小姐——糟了,小姐溺水了!」
幾名牛婛雲從牛府帶出來的僕人跑來跑去地呼喊。牛婛雲雖然是因為想害嫿婧才反而害了自己,不過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原本要替牛婛雲喊人來救命,這會兒乾脆站在一旁納涼,反正這些人的叫聲就足夠驚動善泳的人救命,她也不用雞婆啦!
這時納真、牛耿鋒等所有的人都已趕過來,納真一趕到,看到了在水這載浮載沈的牛婛雲,眾人卻只能站在岸上乾著急,沒有一個人敢跳下水救她,看來這兒似乎只有他一人諳水性。
納真心底想的是救人,於是立即縱身跳入水中,撈起已經奄奄一息、狼狽不堪的牛婛雲。
「這是怎麼回事?」
把牛婛雲放在地上後,納真抬起頭質問。
「我看到寺兒姑娘和小姐往溪這邊走,過了一會兒就傳來小姐的叫聲,咱們趕過來的時候看見寺兒姑娘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看著小姐在溪水裡喊救命!」一名牛婛雲從牛府帶出來的丫頭道。
「人命關天,為什麼要胡鬧?」納真轉向嫿婧責問,皺起眉頭。
他知道嫿婧不喜歡牛婛雲,她聰明又機靈,牛婛雲想害她是不可能的,但是依照她頑皮的本事,卻有可能反過來讓牛婛雲跌進溪水裡!
嫿婧受了委屈,見到納真不分青紅皂白地偏袒牛婛雲,她口氣也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我哪有胡鬧?你為什麼相信片面之詞?明明是那個牛婛雲——」
「咳咳!」
嫿婧的話還沒說完,牛婛雲已經在牛耿鋒的搶救下醒過來。
「納、納真公子!嗚……」
牛婛雲一睜開眼看到蹲在一旁的納真就哭起來,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狀,然後便撲向納真懷裡。
「已經不礙事了。」納真安慰她,一面拍撫她的背。
嫿婧嘟起嘴,別開了臉。
「我、我好害怕……」牛婛雲無辜的眼望向嫿婧,害怕地問:「寺兒姑娘……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推到水裡?」
「真的是她推你下水的?」納真問,俊臉上的線條霎時僵硬起來。
「喂,牛婛雲,我警告你不要隨便栽贓!」嫿婧轉過臉,張大眼睛瞪著牛婛雲。
「納真公子!」牛婛雲再次撲向納真懷裡,害怕的眼神瞧著嫿婧的方向。「寺兒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我乍?
「我害你?」這女人顛倒是非的本事竟然比她還厲害!「你胡說八道什麼?明明就是你想害我,才會不小心自己跌到溪水裡的!」
「寺兒姑娘,我不明白我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麼扭曲事實?跌到溪裡的人明明是我,你硬要這麼說,我也不想多解釋了……」
牛婛雲可憐兮兮地擠出機滴眼淚,企圖博取在場所有人的同情,偏偏她剛跌進水裡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的確是會讓人比較同情她。
「少裝了,不想解釋是因為你心虛。害人的人居然喊救命,剛才跌下去的如果不是你,就會是我了——」
「閉嘴!」
納真再也看不下去,臉色鐵青地喝住嫿婧。
他知道她頑劣,但不認為她會有壞心,可她向來的確有扭曲事實的本事!
「再說下去就顯示你毫不知悔改,頑劣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他嚴厲地苛責她。
嫿婧不可置信地望著納真…….
之所以會辯解是因為認定他會相信自己,可是他不但不相信她,還從頭到尾偏袒牛婛雲,實在太教她傷心了!
「好了,納真兄。」這半個月下來,牛耿鋒仗著關係打熟了,自己跟納真稱兄道弟。「我看寺兒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別嚇著了她。」他有意火上添油地道。
「有些事可以原諒,有些事卻怎麼也不可原諒!」納真嚴峻地說。「這回幸好沒事!玩笑開大了,要是鬧出人命,她的罪過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枚平的!」他撇開臉,關注懷中狼狽的牛婛雲,嚴峻地對待嫿婧。
會這麼嚴厲,是希望她能自己認錯,不再不分是非的胡鬧。因為不願看到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以致將來犯下大錯。
嫿婧雙手掩住口,看到納真剛才看著自己時那厭惡的眼神,心忽然好痛好痛……她真的做錯什麼了嗎?他為什麼要為了牛婛雲這樣對她?
因為心痛到讓自己承受不住……她盲目地轉身奔向林子深處。
「寺兒小姐!」
牛耿鋒大叫著要追上去。納真卻叫住他:「讓她反省反省也好!」冷酷地撂下話,他抱起牛婛雲往營區方向而去。
牛婛雲躺在納真寬大的懷中,得意地竊笑。
她暗自慶幸,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雖然跌到冰冷的溪水裡冷得發抖,還差點兒去了小命,但實在是太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