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一顆小頭顱冒出來。
「這是皇宮的什麼地方啊?」霜影手拿著小火把,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金碧輝煌,華麗寬敞的房間,一張以赤銅為支架的四柱大床放中間,所有的擺飾用具充滿回族異國風情,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茴香葉精油香氣。
「這一定是某個重要人物的寢房,我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呢?」
她搔搔腦袋,拍拍沾在頭髮上的幾條蜘蛛絲。
「糟糕,一定是在地道中繞錯哪個彎,所以沒跑進後花園,反倒拐到這裡來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就從這兒溜出去吧!」
打熄火把丟入地道,把圖紙謹慎藏進衣襟內,霜影爬出來,用力把石板推歸原位。誰知才走了兩步路,就聽見一個男子的淫浪笑聲打房門外傳來——
「過來,我先香你一個。」
「王子大人,小杏兒怕了,你今天放過我……」
「不行。」
這男音……霜影根本來不及深思,一眼見著四柱大床,就往下頭窄窄的空間鑽進去。「咻!好險。」
房門豁然撞開,雜杳腳步穿入,緊接著「砰砰砰」地,三個人體拋向床鋪。
霜影在心底暗暗叫苦,快被壓扁了啦!
「啊!王子,我最尊敬的伊騰俊王子,小桃兒會乖乖的讓你來,求求你別把我的雙手綁起來,繩索一勒很痛的……」
「是啊!王子,讓小杏兒拜託你,皮鞭子別拿出來……」
「不行。你們兩個快把衣物除了。」
天,這裡要上演激情戲碼了。霜影咬牙暗咒:這個男人很超過,女人說什麼都不行,而且一次就想霸王兩通吃,太噁心了。他簡直比她認識的那一個霸王的行徑還囂張。
「我就是中意完全控制女人,特別喜歡看你們痛苦地呻吟。女人叫得越慘烈,表情越生不如死,我就會更興奮更爽樂。」伊騰俊笑得絕對淫邪!
「啪啪啪!」軟鞭聲持續甩上人肉,女人哭泣聲不斷,魔鬼的邪惡獰笑不止。
變態!霜霜在嘴裡喝罵。
只是……這個變態的聲音竟然越聽越耳熟能詳……
宛如一道驚雷衝入腦門,炸得她整個人從背脊顫慄到心頭。
她雙手摀住嘴唇,制止自己尖聲驚叫。
她拚命搖頭,想否認一個要不得的認知——不,不會是他,千萬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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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停止了。
所有不堪猝聞的聲響終於都停止了,床鋪的狂猛搖擺也停止了。
霜影的兩行淚卻無法止休……
受盡凌遲的女子踉蹌下床,打開房門離去後,霜影也輕手輕腳爬出來。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頭也不回狂奔出房門,但是感情上她就是無法甘心,總要看上那麼一眼,百分之百確認後她才願意死心啊!
凝眸一回首,眼簾中但見那無恥狂徒——
金衣蟒帶完整,軟鞭丟於身側,而且,「沒有眼罩。」模糊低語含在她口中。
霜影將兩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交並於眼眸前方,勾勒出一個長方形的眼罩形狀,迷離水眸再打這個框框下方望出去——
老天,千真萬確是他啊!
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高挺如山的鼻樑,深凹的眼窪,墨濃的劍眉,原來他面貌的上半部就是生得此般模樣啊!
「浮華狂惡之徒竟然長得這麼好看,簡直沒天理啊!」霜影咬牙低切,淒惻悲笑著。「我以為我認識一個帶眼罩的男人多年,然而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他是絕對的陌生人。」
衛離,黑魔王,伊騰俊王子?全都只是一個可憎男人的代稱罷了。
在天山上,她一度以為她終於瞭解他的全貌了,殊料,她還是對著一副假面具在拼拼湊湊。一生情苦,此心錯付,笨哪!笨得她都無法同情自己了。
如今真相大白,她該走了,是離去的時候了……
不,第一次見著她和天山童姥在一起,她哭著撤退。這一次,她不會再黯然退縮。
只恨下天山時怕一個不小心搞丟了傳家寶劍,所以她才將小包袱暫托給老爺爺們保管,否則她現在就可以拿著戮情劍,一劍鑿向他的心臟了。
「我和你拼了!」她握緊拳頭衝上床去……
然而,她根本還來不及碰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他摔倒,困在他身下。
他身上那股濃烈的茴香葉花精氣味瞬間充斥著她的鼻孔。
「放開我。」霜霜奮力掙扎,抵擋他的鉗制。
一雙凶佞輕邪的藍眸鎖住她氣漲通紅的臉蛋,一抹陰柔殘酷的冷諷聲灌入她的耳膜,「你這張臉可真艷,你的身子可真柔軟。我對美麗的女人從來都不拒絕,你躲在我的床下老半天,很想來摻一腳吧?」
「我想一腳把你踢得絕子絕孫啦!」四肢被制服,她張口咬他一大口,賜他的肩膀一道入骨齒痕!
痛!他大吸一口氣,憤啐一口,「瘋女人!」
緊接著他大掌一揮,在她珠淚漣漣的臉頰留下五道紅指痕。
這個魔鬼今日終於露出骨子裡的殘暴本性了!
霜影豁出去了,不要命似地回吼著,「你不必打我罵我,你有種的話就殺了我。惡魔,淫胚,你竟還有凌虐女人的惡習,你根本不是男人。」
「罵我沒種,不是男人?你還想踢得我絕子絕孫!」一雙火眼染血,變為陰厲的風暴中心。
「霹啪!」霜影的下顎又挨了兩拳。
痛斃了哇!即使死之將至也要罵個痛快,「光會打女人的才不是男人……」
他掐住女人的脖子,近乎半瘋狂吼喊著,「我是男人,我是能讓你臣服於我的男人。」
那一股扼頸掩鼻的力量讓她呼吸困難,她的意識開始渙散了……
從不曾得到真愛,她這一生注定是一個殘缺。可是,死亡的到來也是另一種喜悅吧……她再也不必受情苦折磨了,所有伴隨著衛離而來的醜陋不堪也都告一個段落了。
失去知覺的那一刻,她曾經被狂情烈愛熨燙了的少女心房沒了感覺,只剩一片冰涼。一語成讖,真的直到死去這一刻她才能結束這場情劫,而且還是拜他之手,賜她一個解脫。
「啊!衛離,我到死都不知該恨你不?」悲涼的細碎吐吶後,她的黑暗終於來了……很好,我要恬然的睡在無情無愛、不痛不悲的永遠裡……
神智錯亂的男聲嘶哮著,「我可以讓任何女人達到高潮,我可做到的,女人無不崇拜我如神祇。」
粗暴的雙手撕裂女人的衣物,正想揉捏一對雪白凝乳……不意,一截紙片打破裂的衣襟裡露出,那正是唯吾爾皇宮的地下秘道圖。
他抓起紙頁,眼眸瞇緊了,「她怎會有這東西?我怎麼不知皇宮裡有地道?難道傳國玉璽就藏在裡面?」
由於這張圖,霜影僥倖逃過死劫……
***
「我究竟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黑牢裡度過多少時日了?」霜影幽幽惚惚自問。
她推斷那日暈過去後,她就被移置到這個密室來了。
曾經有人來送了幾次清水食物,但是她並不清楚,牢房中究竟是一日三餐還是一日一餐?心中痛楚無止境,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除了喝些水,其實來不來那一碗食物也不重要了。
「衛離,你打黑牢中逃出,你卻忍心把我關在黑暗中受同樣的折磨?你為什麼不乾脆一刀殺死我?」
「霜霜……」
耳邊忽聞有低喚,黑暗中風息輕動,一道如鬼魅的影子飄至。緊接著,她落入一具沾著塵土泥息的胸壑裡。
「別高嚷。」他先發制人。
是他?「魔鬼……」
她還是不聽話,他以口舌吞噬她的聲音。
霸道的纏吻,溫柔的力道,鐵鉗的臂膀,呵護的擁抱,不是粗暴的凌遲,這種感覺她曾經很熟悉……
霜影困惑了,「你究竟是誰?」
「你知道的。」
同樣的野性男音震盪,霜影更混淆了,「是你?別接近我,你別傷害我。」
「傷害?我只想這般愛你。」
不停的吻落向她如芙蓉細的臉頰,如蓮藕嫩的香肩,再往下留戀在如新雪白的凝乳,「霜霜,你不該來的,我也不該來,但,我真的好想你。」
黑暗中,她可以想像他藍眸裡一定漾滿情慾,準備將她燒得體無完膚。不,她不能又一次淪陷於感官風暴。
「放開我,我不想你。」她使起蠻勁對著他的腰背直捶直打。
「小騙子!」他低叱。
「你才是大騙子。」
揮舞的雙手碰到他的臉,觸到一層面具。霜影陡地一楞,他為何又不以真面目示人了?她在怔忡,他卻忙著拆解兩人一部份的衣物。
他的唇舌在她耳畔繚繞,他的大手往下探索她的雙腿,拇指煽惑著她身體最脆弱的那一點。
「呼!別……」她意亂情迷,身子忍不住輕顫了。
「你也想我的,我的霜霜。」他龐大的身軀騰架在她上方,霸勢分開她的雙腿,壯碩的熾熱瞬間一鋌而入。
「我不是你的,卑鄙無恥小人,我不要……你離開我。」
「不走。」他努力在她體內點燃火苗,讓她感受強烈的貫穿力。
「你打我啊!你踢我啊!只求你離開我……」以為早就干凅的淚腺又泌出不絕如縷了。
「噓噓!別哭,霜霜,我怎會捨得打你。」
「我永遠會記得臉頰挨上你狠巴掌的感覺。」她的下顎還隱隱發疼呢!怒意一來,她發狠又啃咬上他的肩膀。
憤怒凝聚於環繞在她纖腰上的十指,每個指尖蘊含的力量爆發開來足以穿透一片百煉鋼。「你挨打了?」
「哼!我也咬了你,撕掉你肩膀一塊肉!」她輕啐一口,「誰叫你不知死活妄想強暴我!」
「啊——」他爆出比鬼哭還淒厲的呼號,「你的委屈,我發誓會萬倍討回來。霜霜,我最憐愛的小東西啊!」
「胡言亂語的瘋子,我不要你的憐惜,你離開我……」
「噓!別吵鬧別拒絕我。你知道嗎?真相太不堪了啊!從來都只有你能撫平我的痛苦,我活著因為我有你,快說,你是我的!」他在她唇瓣間低語,隨又探入輕吮她的粉舌。
「不——」她抗拒著他的擁吻。
他馳騁的節奏瞬間加劇,讓她欲辯已忘言,使她心魂全震亂。攀附著他,追隨著他,她的知覺飛入虛緲七重天,然後回歸沉謐祥寧……
一如舊時,她飄蕩的魂魄總落在他懷中。
心躊躇意憔損,花顏娟淚細細滾。從餘韻中清醒,她哀哀凝泣著,「娘親哪!當被男人霸佔的身體執意背叛心意時,叫我如何斷心戮情啊?」
她陷入最深沉的悲哀,他則發出一聲最滿足的歎息,「如果戮斷不了,我們就繼續纏綿。」
他親吻著她的小臉蛋,細心收拾著她淒楚的淚水。
寧謐翦光不多時,黑暗裡起了細微震盪,只怕是有人下黑牢來了。
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深吻,警戒地站起身,匆匆拋下一句話,「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無須害怕!」
霜影無法自拔地伸出手朝空氣中摸索,卻已追不到一絲人息溫度了。
黑暗中,只剩自十三歲時就熟悉的男人體味於兩人方才親密的貼合處飄逸、散出……
等等,他今日不上茴香精油了?
再等等…太詭異了。
霜霜揪住心口,捫心暗問:「天哪,怎麼都不對。我到底錯過了什麼了?」
那日在伊騰俊的寢房中真的就只聞到茴香味……
一個對雙姝縱慾的男子竟沒有留下任何男性體味?
還是根本沒有逞欲,其實只有對女人施暴鞭打而已?
否則,他如何維持金衣蟒帶完整呢?
揉著快擠爆的太陽穴,無數條腦神經線叮叮咚咚地拚命絞轉,腦海裡浮現幾點泡沫般亮光,那些亮光散去又回來,終於化成一道驚蟄劃入心底——
體息不同,雙影謎情。
天殺的,她又被這個心思總比她多一竅的冤家給唬了。
霜影氣不過徒呼喝喝,「可惡!你什麼都不說,你還是想欺瞞我到底嗎?你真的欠揍欠扁欠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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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皮膚白皙柔膩,真漂亮啊!」一個侍浴的女僕讚美著。
不干你的事。霜影泡在飄著花瓣的溫水池中,打鼻孔中漫哼道。
「我猜姑娘就要成為王宮的嘉賓了。」另一個女僕也是愛饒舌的女人。
誰稀罕啊!不過能洗個舒服澡是不錯啦!霜影想。
「請姑娘起身換衣裳。」女僕取過一件回族女子穿的紫紗長袍!
長裙?她走路搞不好會拌跤啦!霜影看著躺在浴池旁的藍羅衫,唉!自己原本的衣服已經又破又髒了。
她站起來讓女僕幫她擦乾身子,噘著小嘴嘟囔,「我喜歡藍色的啦!」
「來不及了,請姑娘將就一下,攝政王已經在祈禱室中等著了。」
「攝政王?他是打哪裡冒出來的人物?」怪了,囚她的人是伊騰俊,這攝政王幹嘛插進來攪和?
怪了,霜霜看著突然噤若寒蟬的兩個女僕,她們淺褐色的眼眸藏有懼色呢!
真的有古怪。好,且戰且走,她就去見見這個攝政王。
罩上一條回族女人不可少的面紗,霜影由兩名侍衛帶領,來到一座很特殊的建築前。半橢圓形的拱門旁開著兩扇窗,不管門或窗都鑲著七彩的琉璃,大門口還站著二排荷刀的衛士呢!
「這裡就是祈禱室?」霜影推開這棟建築物大門進入。
祈禱室內氣氛極為莊嚴肅穆。
正前方牆上掛有一個大大的木製十字架子,上頭雕刻著一個小小的半裸身男子,他的表情好像遭受了極大痛苦一樣。
霜影眸光眨也不眨,一直盯著這個十分奇異的十字架,小腳步也順著甬道一直往前邁,等她最後將目光調回時……
「天哪!」她瞬間眼眸圓睜,驚叫出聲。
原來這間十尺見方的禱告室中還有另外三個人分立兩側——
那個白眉鶴發的年邁男子應該就是攝政王了,他手中持著一把三尺長劍,劍鋒正架在屈跪於他面前渾身顫抖的……伊騰俊王子的脖子上。
金衣蟒帶的貴氣穿著,是他沒錯,他是伊騰俊。
另一邊,跪著一名淚眼婆娑的女人。
她雖然有一點點年紀了,但氣韻高雅無比,高鼻樑高顴骨,容貌絕麗非凡。一頭褐栗色的長髮,用一隻漂亮的長髮簪盤髻於頭頂上。
她的眸仁心……是那一種很特殊很深邃的寶藍色。
霜影忍不住在心裡低呼,伊騰俊擁有那女人的眼珠子色澤,衛離……也有。幾個線索連在一起,她猜想這女人就是丹芙兒王妃。
「小女娃,到我面前來。」攝政王對霜影下令。
霜影挑了離攝政王三尺遠的地方站定,「我站這兒就好了。」
「王子剛剛才對我透露,這張皇城的地下秘道圖是你給他的。」攝政王凜著臉,寒著聲逼問。
「我沒給他,是他硬搶的。」
「你自何處得來這張圖?」攝政王抖了一下手中的紙張。
「我撿來的。」
攝政王厲眉一挑道:「小女娃,伊騰俊的命掌握在你手中,你小心答話!」
霜影垂眸看著地面的男子。外貌無一處不相像,但是,一個會讓一把長劍給嚇得全身發抖的男人……她從來不認識啊!
「奇怪了,他的生死干我什麼事?」
「你不在乎他?」攝政王絕對吃驚。
「他毆打我凌辱我囚禁我,你殺了他正好替我出氣。」霜影怒瞪仇家好幾眼。
「伊騰俊就是有打女人的雅癖,你不必大驚小怪吧!」
霜影捏緊小拳頭,脾氣霎時飆得老高。
這不長眼的壞男人犯到她手上來了,算他倒楣。她遞出一記很假的甜笑,「倒不如這麼吧,你這把長劍借我一下,讓我先在他那張俊臉上劃一百下,我就告訴你地道的秘密。」
伊騰俊大驚叫嚷,「不可以把劍給她,這女人絕對想挾怨報復。我按圖索驥,但地道裡面根本搜不到傳國玉璽,她一定早把玉璽藏到別處了。」
「玉璽?」霜影如墬入五里霧中。
「你快把玉璽拿出來,否則為了王位繼承,攝政王會殺了我。」伊騰俊萬分恐懼,抖聲央求著。
「我沒有玉璽。」霜影一臉茫然,「你說什麼王位繼承啊?」
「我父王前些時日因病過世了,我需要玉璽來繼位啊!」
霜影倒抽一口氣,狠狠瞪住死男人,「你老子剛翹掉,你就抓一堆女人上床胡搞?難怪連老天都不想幫你,你死了也沒人替你可惜。」
攝政王兩隻利眸來回穿梭在這對男女身上幾回,爆出狠笑聲。「伊騰俊,你跟我玩緩兵之計。」
遭了,被識破了,「不是的,玉璽一定讓她給偷偷藏起來了。」
「胡說,這女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伊騰俊,你沒有玉璽就準備受死。我暫時雖不能名正言順繼位,但你別想和我爭了,維吾爾國讓老夫繼續攝政治理吧!」
說罷,攝政王提劍將劈下了……
「不——」伊騰俊就差沒屁滾尿流了,「你不要逼我,逼死我也沒用啊!你用嚴刑逼拷她,她就會招出玉璽下落了。」
「伊騰俊你太過分了,你還想抓我當你的替死鬼。」霜影沒料到被反將一軍。氣死人了,她怎會碰到這個邪惡魔鬼的化身啊!
「嗤!你死總比我死好。」伊騰俊陰邪的兩眼狠狠地回瞪住霜影。
「住手!」久不發一語的王妃急切出聲制止,「請別在我的祈禱室爭奪王位,不要玷污了我崇敬的神祉,攝政王,我求你放了我兒子吧!」
「我就是知道這裡對你有特殊的意義,所以才挑這裡來逼審。這女娃根本沒有玉璽,王妃,你若不想見血光的話,我看你就把玉璽供出來,否則一切免談。」攝政王停劍在伊騰俊頸上,凶殘目直視著鋒稜劍端。
「我沒有啊!」王妃抖瑟著唇瓣低喊著。
「你確定你沒有?」
「我如果有玉璽的話,我怎會不拿出來救兒子的命?」
「哈哈哈!」陰笑側側,陰風慘慘,銀光移晃,劍不留情,一瞬之間「喀嚓」一聲……鮮血噴出頸項,伊騰俊倒地而亡!
「啊!真的殺人了,太恐怖了。」霜影掩面縮躲到牆角邊發抖了。
「不!」丹芙兒王妃直衝過來,匍伏在伊騰俊身體上哭號著,「我的兒子啊!」
攝政王揚眉狡笑,一副志得意滿的嘴臉。
「我想這王位想了三十年了,維吾爾國終於是我的了!今日的逼問就先到此,你們慢慢給我想,玉璽究竟哪裡去了。你們一日不將玉璽交出來,一日就要注意這把長劍隨時想取你們項上首級。」
「你好狠,枉費先王信任你,允你兵權,望你替他分擔國事,想不到你竟暗藏狼子野心,無人性地殺掉他的兒子,篡奪他的國家。」王妃紅著眼眶不住地指責劊子手。
「為了王位我哪有不敢的?我現在就去向全國人民發佈老王爺和王子兩人得了急病雙雙身亡,攝政王將繼續掌理國事的檄文。」
攝政王邁著洋洋大步離開祈禱室。
丹芙兒王妃頹然跪在伊騰俊的身側,流著淚闔上眼眸。她雙手相握十指交錯,口中喃喃念著祈禱文。
「我在天上的父,丹芙兒祈願你的國度降臨。
請我唯一的主宰接受這一個無辜的靈魂回到你的懷抱。
我萬能的天父,我將兒子交到你手中,請你引導他的生命走向永生的喜樂。」
霜影逐漸從驚濤駭浪的恐懼狀態回復了,再將王妃的禱告詞聽進耳裡,她突然有一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
伊騰俊是無辜的那一個?性邪如魔的伊騰俊該享有永生?
太不公平了啊!
終究,她沒有在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面前笑出來。
霜影放眼環顧著祈禱室的每一角落,放大聲浪呼叫,「衛離,你冷眼旁觀夠了吧?你究竟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沉靜。
「好傢伙,你如果再不現身,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這句威脅果然引來屋頂上頭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