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美麗的眼裡含帶怒氣,卻也有著被歡愉震撼的無辜。
她是男人絕緣體,過去從沒有男人可以帶給她這樣的震撼,光是一個吻,就讓她氣息快抑制不住,不斷的又回想起兩人糾纏的那一夜。
男人的手指滑過她美麗的唇瓣,輕揉著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甜蜜粉唇。
「你好,我叫連顥。」他帶著淡淡笑意說道,欣賞她的窘狀。「你呢?」
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刑宇凌羞得幾乎想咬舌自盡。
現在是什麼情形?不要說身家背景,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經上過床了,這也就算了,畢竟那是在異地,可她現在還是被他吻得氣喘吁吁……
「問我名字幹嘛,這不關你的事!你、你走開!」刑宇凌挫敗地對著他吼,試圖推開他,卻發現此刻兩人的姿勢實在親密得太曖昧……
剛才趁著熱吻之際,他將長腿擠進她的雙腿間,硬是不讓佳人逃脫,完完全全將她吻了個徹底。現在都被他吃干抹淨了,他還、還不規矩點……
他輕而易舉就制住了她,而兩人的熱鬧爭吵聲終於驚擾到隔壁鄰居,這時有人打開門出來探看。
「王媽媽,是不是吵到你睡午覺了?」連顥一派自在,就算是裸著上身,他的表情仍自在得就像是在自個兒家裡一樣。
「誒……」王媽媽露出笑容點點頭,忍不住好奇地瞄了他懷中的女人好幾眼,這教刑宇凌尷尬地閉上雙眼,真想找個洞躲起來。
「女朋友啊?」王媽媽好奇追問,看兩人這麼親密的姿勢,這個問句完全是多餘的。
刑宇凌皺眉,正想抬頭反駁,不料小腦袋後多了個大掌,硬生生將她的小臉往他懷裡塞。
「是啊,她臉皮薄,改天再跟王媽媽請安啊。」連顥點了點頭,強壓住她讓她的小臉只能在自己懷裡磨蹭,恩!這感覺還真不錯。
「我們先進去了。」連顥作勢要帶她往房裡去,卻聽到刑宇凌的咕噥抗議。
「我不要……」雖然說得不清不楚,但連顥聽得明白。
「王媽媽是個好奇心很重的鄰居,如果繼續站在這裡,她待會兒會叫你進她屋裡聊天,打探你的祖宗十八代,順便還照個相,找機會跟鄰居分享,說她終於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他們家的女兒了……」連顥帶著笑說。
這些鄰居親切得過分,老是想將自家閨女塞給他,讓他很苦惱,這下可好,這女人倒是替他解決了這些麻煩。
「你趕快放開我啊……」刑宇凌快被他灼熱的男性氣息壓到不能呼吸,索性停下掙扎,靠著他的胸口直喘氣。
「我捨不得放啊!」連顥似假還真的低頭輕語,受不了她身上那陣淡淡香氣的誘惑,低頭又想對她索吻,卻惹來她又氣又驚的捶打。
「有人在看,你還親?!」她的聲音已經接近尖叫。
她的尖叫逗笑了他,溫熱大手攬住她的肩,連顥回頭對王媽媽一笑……
「她抗議有人旁觀,我先帶她進屋去了。」連顥撫摸著她的小臉,強忍住沒有笑出聲來,他知道如果他膽敢笑出來,這個小女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不到我家坐坐嗎?」王媽媽還是沒看清楚刑宇凌的廬山真面目,整個身子都走出門來了。
刑宇凌只得挫敗地發出低吟。
「好!我跟你進去。」她咬著唇,低聲對男人說道。
連顥露出滿意的笑容,知道這是必定的結果,他成功地用寬闊的胸膛擋住王媽媽好奇的眼神,笑得一臉無辜。
「那王媽媽……改天再聊了。」在鄰居的眼神目送下,兩人「親暱」的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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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關上門,刑宇凌就氣惱地抵住他胸膛大叫。
「你這混蛋!」她真是瞎了眼,先前怎麼會以為他是好人?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不但吃她的豆腐,還毀了她的名譽。
「我哪裡混蛋了?」對於這個「讚美」他無辜反駁,從小到大,可從沒人這麼說過他。
他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竟然還敢問她?!
「你、你、你強吻我!」她咬著紅唇,氣憤他的卑劣。
「好吧,關於這一點,我承認,不過……」連顥點頭,臉不紅也氣不喘,壓根兒沒有半點悔意。他逼近她的身旁,抬手輕撫柔嫩小臉,黑眸裡跳躍著幾簇火焰。
「你不喜歡嗎?」
「你在說什麼?」刑宇凌慌忙撇過臉,避開那磨人的觸摸,用懊惱掩飾心中的羞澀。「誰會喜歡。」她完全不敢去回想剛才她熱情的響應。
連顥撫著胸口,露出一臉被傷害的神情。
「你真傷我的心,我好喜歡吻你的。」
「你很可惡耶!」刑宇凌惱怒瞪著他,雖然告訴自己不要聽信他說出口的話,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坐吧,我把『寶座』讓給你,我去換件衣服。」連顥指著屋裡唯一一張單人沙發,示意她坐下,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刑宇凌喘了一口氣,聽話地窩進沙發裡,但她沒有乖乖坐著,整個人很不客氣地肆虐他的沙發,還不忘發洩怒氣多踹了椅子幾下。
由於擔心她趁這時候偷偷離開,連顥隨意套了件長褲就走出門,正巧看見她幼稚的動作。他絲毫不以為意,隨意地在和式地板上坐了下來,屈起長腿專注的看著她。
刑宇凌瞪著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亂瞄他那光溜溜的胸膛。
不是說換衣服嗎?怎麼換了半天,還是光著上身見人,是要誘惑她嗎?
啊啊啊……她拍拍自己的小臉,莫名其妙又開始胡思亂想,那一夜的種種又清晰浮現在她腦海,害她的臉兒更加嫣紅。
低沉的聲音像春風一樣,撩動著她不平靜的心湖,打亂她的思緒。
「為什麼逃走?」連顥始終想不透,他那一晚的表現有那麼糟嗎?為什麼她會就這樣把他丟下?
「為什麼要留下?」她抬頭反問、力持鎮定,眨著一雙美眸,用最無謂的表情望著他。
連顥微挑起眉,像是要看穿她的偽裝。
「雖然……咳咳,雖然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但那並不代表什麼,一夜情……咳咳,這事太稀鬆平常了。」她努力要把那一夜平常化,但小女人的羞澀,仍讓她的話說得支支吾吾,喉嚨像是梗著一顆核桃。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讓連顥微微的瞇起眼。她說得沒錯,現代已沒多少人看重貞操這一回事,但並不表示他能認同這樣的論調。
「我說要照顧你,是認真的。」他擰起濃眉聲明,黑眸裡閃著灼人的熱度,定定望向她。
刑宇凌咬著紅唇怔忡半晌。
都什麼時代了,她都不要求他負責,他倒急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照顧我。」她轉開頭,為自己當時的衝動而懊悔著,原以為只是個迷亂的一夜,現在卻種下無法收拾的麻煩。
「我是認真的。」他只是想讓她知道,那一夜,他不打算讓它就這麼過去。
「我說了我不要!」刑宇凌皺起秀眉瞪著他。
她的言語刺激了他,坐在地板上的連顥霍地站起衝到她身旁,長手支住沙發兩側,將她困在他胸前。
「那你打算怎麼辦?」深刻挺立的五官逼近她小臉,灼灼氣息包裹著她,這麼突然的舉動明顯嚇了佳人一大跳。
「不怎麼辦。」她閃避著,伸出腳試圖踹他。「我本來就沒打算跟你繼續糾纏下去。」
「但嘉年華會那晚的事,是千真萬確的發生了。」他閃過她的攻擊,將她小腳壓在沙發下,刻意壓低身子,不允許她與自己拉開距離。
「面具下,沒有美醜、沒有富貴貧賤,王子可以是乞丐,乞丐也可以是王子,這代表什麼?」她從來不是激動的人,但他的靠近總能讓她神經緊繃。
連顥挑眉,沉默聽著她對於那一夜的解釋。
「這代表一件事,『謊言』是嘉年華會中唯一的真實,那一夜的公主與海盜已經消失了,現在的我們就只是單純的刑宇凌與……」她激動地揮著小手解釋,卻一下子記不起他的名字。
「連顥。」他好心補充,還自動拉近了兩人的關係。「很高興認識你啊,我的凌兒……」
「又不是跟你作自我介紹,有什麼好高興的?誰又是什麼……凌兒?你別亂叫啦!」刑宇凌強作鎮定,臉上不免還是一陣發燙。
真是的,她怎麼一急連自己的名字也透露出來,這下她是愈來愈難擺脫他了。
「那夜的公主消失了,但海盜還在拚命追尋,如今找著了公主,自然不會再讓公主不見,他誓死守護著她。」連顥瞅著她,眸光複雜至極。
她的推阻已在意料之內,這能從她處處拒人於千里的反應猜出,但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她。她眼中有種幽深的寂寞與淒涼,她彷彿渴望著某樣東西,卻又不肯面對承認。
刑宇凌瞪視著那張俊臉,熱燙的男性身軀靠得好近,她直覺想逃開,受不了他的熱切眼神以及他帶給她的全身緊繃感覺。
不是厭惡他,但她心裡有種好奇怪的感覺,好像在他面前,她就會慌得沒有主意。
商場上,再強的對手都沒能讓她慌張,他的一個眼神卻輕易將她捕捉,更可怕的是,還是那種認真想疼惜她的神情。
「你不要開玩笑了。」她顫抖地撇開視線。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他挑起眉問道。
刑宇凌睨他一眼,就因為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所以她才慌張的啊。
「你不是我想嫁的男人。」她昂起小巧下顎,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對於這一點,她再確認不過。
她的未來以及每件事,都早已在計劃中,她一向知道自己該走什麼樣的路,該做什麼樣的事,甚至該嫁給什麼樣的人,她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在衡量著。
連顥全身一僵,沉默地看著她,不明白如果她不願嫁給他,為何還把身子給了他?
四週一片寂靜,靜得能清楚聽見彼此喘息的聲音。
靜了半晌,連顥終於開口。
「那你想嫁誰?」
邵震廷!
這個名字毫不遲疑的出現在腦海,她想嫁的男人就是她的主管邵震廷。
兩人一起合作多年,他沉穩、她冷靜,他情緒不動聲色,她也總是面無表情,
他工作上表現極佳,而她更是他的得力助手,這不是天作之合嗎?
不過,這些事她沒興趣跟連顥分享。
「嫁誰都不關你的事。」刑宇凌惱火地槌了他好幾下。
「你說不關我的事,不過我可不這麼想。」連顥端起她的下顎,筆直地看進她眼底,口氣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我說話算話,你既然把身子給了我,就一輩子是我的人,你誰也不許嫁,除了我。」他低頭啄吻她白嫩的臉頰,深深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嚇!刑宅凌倒吸一口氣。
這男人溫和歸溫和,說起話來還挺霸道的。
「你說了就算嗎?」她挑釁問道,反應激烈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野貓。
他雙眸先是一沉,接著露出一抹笑,盯著她美麗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算當然算。」他應允得自然。
絕美的臉突然變得燙紅,之後她用力推開他,無法忍受繼續與他相處下去。他眼裡的理所當然,像是她天生就該嫁給他、只能嫁給他似地。
「少往臉上貼金!」她大嚷。
真不知自己律師的口才到那裡去了,只要一遇到他,看見他溫和的淺笑,她就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老被他隨意的幾句話堵得臉紅心跳。
被她猛力一推,他高大的身子往後跌坐到地板上,無奈的攤攤手,決定暫時休兵。
「我們不討論那天的事,我們來討論今天的正事。」連顥扯出笑臉,相信有了今天的「正事」,他跟她的牽扯,就不會輕易結束。
他跟她耗上了。
刑宇凌先是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
真是!被他這麼一亂,她差點忘記今天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我是來跟你談,關於展覽的事,你必須照合約走,要不然……」
「沒問題。」他字正腔圓的開口。
「什麼?」正準備朗誦出冗長的合約內容與違約結果,但她都還沒口出威脅,
他就同意合作了?!
「我說沒問題,展覽的事,我一定全力配合。」連顥的嘴角噙著笑。
刑宇凌心裡一陣發毛。
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任務,她該覺得開心才是,可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卻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誤入陷阱。
「你不是什麼……心情不好,沒辦法完成展覽嗎?沒關係,那算了,我會去跟執行長說,這展覽我們會另外找人……」刑宇凌怎麼想怎麼不對,決定打退堂鼓,決定還是跟他保持距離的好。誰知道這個見面就吻她的男人,心裡面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說了,沒問題。」連顥好整以暇地打斷她的話,環住手臂,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的心情好多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換她挑起眉頭來。
「對,你就是我的心情問題。」他指著她,笑意不變。
刑宇凌霎時瞪大了眼,倒抽口氣,俏臉瞬間變白,身子微微搖晃。
她是他的心情問題?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望著他帶笑的神情,她有種衝動想摀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見他的答案。
「沒錯!」像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他的笑意加深。
「從威尼斯和你相遇開始,我滿腦子都是你,你失蹤的那天,我把整個威尼斯都給翻遍了,卻還是毫無所獲。我想你想到無法作畫,現在可好,你送上門來了,此時我的心情好得不可思議,靈感全回來了。」
「你想我?」刑宇凌的嗓音顫抖,她到底是挑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竟然會試圖找一個一夜情的女人,還想她想到無法作畫?
這就是搞藝術的人嗎?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她的唇因不可思議而微微開啟,小臉因為無法想像他的瘋狂而染上一片紅暈,或許……還有一絲羞澀。
「是,我很想你。」連顥雙眼湛亮,絲毫不懂什麼叫「含蓄」,毫不保留的對她吐露愛語。
「啊、啊……」刑宇凌被嚇得小腦袋瓜裡一片空白,「啊」了半天,沒吐出半個字來。
「什麼?你想說什麼?」連顥欣賞她臉上飄出的紅霞,心情極好。
「你神經病!」刑宇凌又羞又惱,她用力一掙,掙開他大掌的箝制,對著他怒叫。
「我是,我是神經病,我已經深深為你瘋狂了。」連顥嘴角一勾,黑瞳深黝,啞聲緩緩開口,像送入一股春風,語氣卻親暱得讓人臉紅,害她雙膝發軟。
吼!
但打死她都不會承認,她臉上的紅霞是因為他露骨的言辭而羞紅,她只是氣瘋罷了!沒錯,她只是氣瘋了。
「你真是個固執、說不聽的海盜!」她怒瞪著他,滿腹的憤怒不曾稍減,反倒更加洶湧。
「你也是我唯一認真想捧在手心呵疼的公主!」連顥淡淡一笑,好聲好氣的安撫,耐心驚人。
「你、你、你……」她指著他的鼻頭卻罵不出一句話,對他的冥頑不靈,她算是完全領教了。「你這個瘋子!如果有女人會嫁給你,那一定是個奇怪的女人!」
「相信我,你就是那個奇怪的女人。」他沒有被激怒,只是對著她輕笑,笑得好開心,爽朗的笑聲充斥室內,炯炯雙瞳中盈滿狂喜,像是突然之間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這時,他腦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想法!
是,他要開始來畫人物,他要將她的美麗,分諸給天下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