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下來,黃真的情緒一直很低沉,每當一靜下來想起昨天夜裡的事時,總覺得好像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自己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她昨天和他真的有做出那件事嗎?說實在的……她真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不過她不相信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會不採取任何的行動,所以她認定了柏行已奪去了她女人最珍貴的貞操。難道她真的非嫁給他不可?可是這似乎又太便宜他了,不行!一定得教訓教訓他才行,黃真在心裡頭算計著。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三個星期,這段期間柏行除了打電話來問候她之外,似乎忘了兩人之間曾有過的親密關係。偏偏黃真的「好朋友」在該來的時候,卻遲了八天都還未有來的跡象,她開始慌了。目前能夠商量的也只有小哥一人了,他會不會罵她太隨便了?黃真拿起電話,緩緩地撥著黃龍的行動電話號碼。
「小妹,你又有什麼事了?」
「小哥,我有一件重大的事想找你商量,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准對任何人說哦!」黃真至此仍未決定是不是要告訴他。
「什麼事這麼神秘?好,我答應你,快說吧!」黃龍心想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事,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黃真嚥了一口口水,緩緩地說:「我……好像……懷孕了。」
黃龍似乎正在喝著飲料,從電話聽筒中可以聽見他被嗆到的聲音。「你……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可能懷孕了。」
黃龍沉默了數分鐘,才開口問:「是不是那個孫柏行幹的好事?」他的口氣已經不是哥哥疼愛妹妹的那種語氣,而是聽了令人害怕的聲音。
「小哥……你可不要亂來,我是想找你商量目前我該怎麼辦?」黃真聽到黃龍的聲音,心中起了一股寒意。
「他知不知道?」
「我還沒有跟他說。」
「那我趕快跟他聯絡,然後把事情跟他講清楚,看看他怎麼說。目前我人不在高雄,不過我會盡快趕回來,到時候再說。」
「小哥……你答應我不告訴別人的哦!就連老爸也不行哦!」黃真擔心他會把事情洩露出去。
「你放心,這事你不說我也不敢說,只怕說了之後先倒楣的是我。」黃龍想起老爸的火爆脾氣,心中不免心驚膽戰。「價錢和他談的結果記得要告訴我。」
「好吧!待會兒我便撥電話給他,有什麼事我會和你聯絡。」
黃真掛斷電話後心裡一直想著那一天的事,應該不會一次就中了獎吧?黃真內心深處直擔憂著,她知道這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聽小哥的話找柏行出來好好的談一談吧!原本想要故意不理柏行的她也只好放下身段,打了電話給柏行。
「喂!孫柏行,我待會兒在『真鍋』等你,你快點過來。」
「好是好……可是我正在趕一些文件……」柏行手上真的有一些明天必須用得到的文件要處理,因此他稍微地遲疑了一下。
「我叫你來就來,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才甘心?」黃真拉下臉來約他,而他竟推三阻四地讓她十分火大。
「你吃了火藥了嗎?幹嘛這麼大的火氣?我這就過去可以了吧?大約二十分鐘可以嗎?」柏行依然嘻皮笑臉地說著。
「哼!」黃真掛斷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黃真來到了「真鍋」咖啡館,她四處打量了一下不見孫柏行的人影。於是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一杯曼特寧咖啡,靜靜的看著窗外。
又過了十分鐘,柏行才匆匆忙忙出現在她的面前。黃真責備地說:「你說二十分鐘的,我多等了十分鐘。」
「我剛才真的是有一些事必須先處理完,讓你等真不好意思。」柏行也點了一杯咖啡,然後看著她。「到底有什麼事讓你這麼急著找我?」
「我『那個』已經遲了八天了,你說這該怎麼辦?」她壓低聲音輕聲地說著。
「什麼?」柏行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什麼是什麼?難道你不願意負起這個責任嗎?」黃真的臉色在黃色的聚光燈下顯得有些蒼白。
「負責任?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他一臉不知所云的錯愕。
「你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跟我開玩笑?」黃真一臉正經地問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那個』又是什麼?」
「月經!月經你懂不懂?」黃真差點沒喊出來。
「我……月經沒來?遲了八天?這關我什麼事?那應該去看醫生才對呀!」柏行聽她這麼一說,更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
「孫柏行!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你……如果不是你那天對我做出那種事,我『那個』怎麼會沒來。」黃真見柏行竟說出這等與已無關的話,心都涼了半截。
那天……他記得只是將她的衣服給脫掉而已……這是怎麼一回事?柏行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嘴角竟不由自主的揚起一絲笑意。
黃真見他突然奸笑起來,更加的生氣。「孫柏行!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天我頭昏沉沉的,不過我真的有和你做過『那一檔事』嗎?」柏行相信自己並未對她有進一步的舉動,雖然他很想,可果當時的他應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才對呀!
「你……難道也忘了嗎?」黃真不確定地問著。
「你呢?連自己也記不得了嗎?」
「事後你在整理床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一些什麼?」黃真突然扭捏了起來。
柏行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想得出神,然後搖搖頭:「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你認為我該有什麼發現呢?」
去你的!當然是發現我是處女的證據,不然還會有什麼。黃真心裡頭很想把柏行這人抓起來狠狠地毒打一頓,不過想歸想,她並沒有行動。
「那是我的……第一次,不是應該會有一些……痕跡?」黃真見他呆頭呆腦的模樣,只好頭更低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第一次!?她是處女!?柏行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黃真,不過他還是不記得自己曾跟她有過更進一步的接觸。「床上有沒有『痕跡』我是沒有注意到,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床單應該送去洗衣店了。你想會不會是你最近比較忙,或是有什麼因素使得你的『那個』遲來幾天?我聽說有些因素會造成『那個』遲到,而且我記得當時只脫下你身上的衣物,除此之外我倒不記得有做過什麼。」
「不會的,我從來沒有發生過遲來的這種情形,我想我一定是懷孕了,難不成你想賴帳了?」黃真生氣的說著。
「如果是真的,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賴帳呢?待會兒我就打電話請我父母盡快回來,好向你父親提親。」柏行雖想不透,不過這種突發狀況對他實在太有利了,他得好好把握機會。
「我有說一定要嫁你嗎?」黃真見他這麼說,突然又覺得太便宜他了。
「那你剛才又說要我負責。」
「難道你是因為要負責任才娶我的嗎?」黃真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是因為愛你才要娶你的啦!真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柏行很難得看到黃真這種嬌羞的神情。「不過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你說呢?」黃真臉上泛起了紅潮。
「你不說那我怎麼會知道你心裡頭想的是什麼?」柏行故意想逗逗她。
「我……我……」黃真不知怎麼地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詭異。
「你怎麼了?」柏行看她的樣子怪怪的,於是關心的詢問。
「沒……沒什麼,我去一下化妝室。」黃真說完話便急忙離開座位。
怎麼搞的?難不成這咖啡過期了?柏行看見她匆匆忙忙的上化妝室,還以為這咖啡出了什麼問題,於是不敢再喝。
過了一會兒,只見黃真一臉羞澀的低著頭走回座位。
「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柏行小聲的問她。
「噓——」黃真用手指頭比著嘴,示意要他小聲點。
「你有身孕了,如果吃壞了肚子那可怎麼辦?不行,我去找他們理論。」柏行說著便站起身來想要去找店員理論。
「傻瓜!沒事啦!我只是想要回家了。」黃真見他衝動的樣子,趕緊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做出丟臉的事。其實她剛剛是因為突然覺得肚子怪怪的,到洗手間才發現自己的「好朋友」竟然來報到了,答她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確定肚子沒什麼事?那裡面可是我們兩人的小孩,萬一有什麼差錯豈不是會遺憾終身嗎?」柏行認真的說著。
「你放心,我沒事啦!我真的想回家了,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嗎?還是早點回去吧!」黃真一反常態地顯得特別體貼。
「你騎車子來的嗎?不行,我開車送你回家,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如此勞累。」柏行一想到她肚子中的小孩,心中竟然有了一絲幸福的感覺。「真難想像我快當爸爸了,我居然和你有了共同的小孩,這太不可思議了。」他搖頭晃腦的說著,心中有股甜絲絲的感覺。
「沒……沒這麼誇張吧!我自己騎車子回家就行了。」黃真笑得有點尷尬。心想完了,這下子不繼續演下去恐怕無法善了了!她心裡開始有些慌張。
「不行!從今以後你不准再給我騎車,上下班都由我來接送,知道嗎?」柏行突然變得專制起來。
黃真只能甘笑以對地點點頭。「你現在怎麼說都好,不過可以先送我回家嗎?」
「走吧!」柏行付了帳後,小心翼翼的扶著黃真一起離開。
「你幹什麼啦?」黃真覺得不習慣,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小心謹慎,要不然動了胎氣那可不得了。」柏行的態度呈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你只關心我肚子裡的小孩?」黃真居然為此吃起醋來了,雖然根本沒有小孩。
「兩個我都擔心。」柏行為她開了車門後,回到駕駛座發動了車子。「要不要搬到我那兒住?這樣我才好就近照顧你。」
「不用了,你忘了我是護士嗎?我懂得照顧自己的,開車吧!」黃真催促著他。
「你的車子改天我再來幫你騎回去,記得你以後不管要去哪裡都要告訴我,好讓我送你去,知道嗎?」
「我如果沒有懷孕,你也會對我這麼好嗎?」
「別說傻話,這是當然的。」柏行比平常更加小心地開著車子,不久便回到黃真住的地方。「你確定不搬到我家讓我照顧你?」柏行下車幫她打開車門。
「不用了,謝謝!」黃真似乎有點受寵若驚。
「我們都快要成為夫妻了,你還跟我這麼客氣。」柏行微笑地說著。
「你早點回去吧!明天我們都還要上班。」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我會盡快要我父母趕回台灣向你父親提親,這樣子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住進我家。」
黃真實在很想跟柏行老實說她並沒有懷孕的這件事,可是又怕一個不小心兩人又鬧翻了。
「我送你上樓?」
「你快走吧!再不走我生氣了。」黃真對於柏行的體貼突然感到內疚。
柏行見她突然板起臉孔,心想她一定是害羞了。「記得明天我會來送你上班,知道嗎?」他再一次的提醒她後便上車離去。
黃真看著他離去,眼中不知為何竟凝聚了淚水。怎麼辦?這下糗大了,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她以後怎麼見人?她回到家後,回到自己的房裡,躺在床上靜靜地思考著要如何告訴柏行她沒有懷孕。
這時,電話的響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小真嗎?我剛才想了幾個小Baby的名字,就叫他大山好嗎?」柏行興奮地說著。
「大山?你怎麼會想這麼一個SPP的名字?」
「不會呀!我們的國父是孫中山,咱們的兒子就叫孫大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將來一定成就非凡,你覺得不好嗎?」柏行那種將為人父的喜悅心情表露無遺。
「你又胡扯了,那如果是一個女孩子呢?」黃真被他逗笑了。
「笨!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如果是女孩子,我想她一定會像你一樣美麗,不過這名字可得仔細的想想。」柏行一時沒想到肚子裡的小孩也許是女的,這時經黃真提醒,竟當場思考起女孩的名字來。「就叫孫念真,你覺得好不好?還是你有更好的名字。」
「這……」黃真縱使想回答,也已經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只要一出聲一定會忍不住哭出來,然而哽咽的聲音到底還是洩了底。
「真,你哭了,你為什麼哭呢?難道你不高興嗎?你是不是怪我在你沒有準備之下『愛』了你?關於這一點我感到非常抱歉,不過我是真心愛你的,這一點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請你相信我好嗎?」
「我……我……」黃真似乎被他所感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太累了對你的身體以及我們的小孩不好,明天早上見。」柏行溫柔的話語在電話的另一頭傳送進她的耳中,讓她愈是不敢說出實情。
我為什麼要哭呢?就因為我肚子裡沒有小孩嗎?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而是他吧?黃真在掛斷電話後突然想起為什麼自己在這件事發生後扮演著弱者的角色,她愈想愈覺得自己窩囊。黃真想到這事是因柏行不尊重她,「愛」了她才會讓她產生誤解,她矛頭立刻指向柏行,決定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他一番。想通之後,心情也好了許多,困擾她的事就剩該如何整柏行了。
第二天一早,柏行準時出現在大樓裡,看起來似乎有點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黃真。
黃真從容的下樓,等待著他為自己開車門,然後坐進車內。「你覺得我們真的適合生活在一起嗎?」她故意要讓他吃驚。
柏行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問?」這時他的行動電話剛好響起,他示意黃真先等一會兒。「喂!我是孫柏行,請問是哪位?」
打電話來的顯然是一名女性,柏行雖然神色慌張的掩飾,可是黃真一看就猜出電話中的一定是個女人。
柏行為了不想讓黃真誤會,索性將電話關掉。「我不想瞞你,打來的是一位女性朋友。」
「沒關係,你有你交朋友的自由,其實昨天晚上我仔細的回想所有的事,突然發現我們對於彼此真的是一知半解試問我們這樣能夠維持得了多久?我真的沒有把握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肚子裡的小孩我們還是打掉吧!也許重新站在原點上會讓我們比較客觀,比較實際的來面對你我的情感。」黃真語氣平穩的說著。
「你……你是一個護士,居然如此冷血的想剝奪一個小嬰兒來到這世界上的權利!」柏行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因為我感覺不到喜悅,我感覺不到初為人母的那種神聖使命,有的只是面對未來不可預期的命運……」
「我會陪你走過呀!」柏行索性將車子熄火。
「你不會明白的,最重要的是我感覺不到你對我的愛。」黃真搖搖頭無奈地閉上了雙眸,心裡頭卻偷偷地笑著。
「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是如此為你癡狂迷戀——」
不待他繼續說下去,黃真立刻用話堵住了他的嘴。「請不要將廣告詞句用在你對我的感情上,那會令找更沒有安全感。」
「就算是廣告詞句也是我精心想出來的。」
「精心代表預謀,預謀表示不誠,而你拿這早就想好的詞句套用在我們的感情,可見其意更是不誠至極。」黃真此時簡直是雞蛋裡挑骨頭。
「我心唯天可表。」柏行舉手作發誓狀。
黃真歎了氣搖搖頭。「拾人牙慧,了無新意,我已經出社會了,不再是象牙塔中的少女,我要的不只是這些。」
「你到底要什麼?」柏行簡直快被她逼瘋了。
「我要你……現在立刻帶我去上班,要不然我會遲到!」黃真差點沒破口大罵。
柏行只好將車子發動,一路上兩人都不再說話。到了醫院門口,黃真下了車正想走進去時,柏行突然喊說:「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贊成你將『我們的孩子』拿掉!畢竟我也擁有一半的權利!」
「喂!你……在醫院裡說什麼瘋話?趕快走吧!」黃真見柏行發瘋似地大吼,真被他嚇了一跳。萬一被同事們聽到,那可就糟糕了。
「我不管那麼多!你先答應我在我們尚未達成協議之前,不准拿掉小孩!否則我就賴在這裡不走。」柏行拗起來亦是滿固執的。
「好啦!你先走,有什麼話下班後再說。」黃真用力的推他上車。
「這可是你說的哦!下班後你可不要告訴我孩子沒了。」柏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車子駛離醫院。
黃真看著柏行離去,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看情形他至少還滿重視小孩的,就不知道他要的是這虛有的小孩還是她。她伸手拍拍肚子,對於自己初步的整人計劃感到十分的滿意。
柏行到了公司後,立刻將這件事告訴衛平。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的是後來居上、捷足先登,先我一步升格當爸爸,什麼時候結婚?可不要等到肚子大了再來舉行婚禮,那可糗大了。」衛平高興的恭喜他。
「目前還有一些小細節尚未討論,不過我想大概沒什麼問題才對!」柏行話才講到一半,辦公室突然出現吵吵鬧鬧的聲音。
「先生!你們不能這樣亂闖……」此時辦公室外突然有爭吵聲,他們兩人立刻衝出辦公室一探究竟。
「黃龍!你做什麼?」柏行見來人是黃龍便大聲叫住他
「做什麼?你還敢問我?」黃龍來勢洶洶地向柏行走過來,然後冷不防地一拳朝柏行的臉揍了過去。
「黃先生,有話好說,為什麼要動手打人?」衛平連忙架住黃龍不讓他再進一步傷害柏行。
「衛平!你放開他,我倒是想問問他為何莫名其妙的跑來這裡打人?」柏行被打倒在地後很快的站了起來,嘴角還滲出了血。
「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事,還有臉問我?孫柏行,你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一點吧!」黃龍打了他一頓後似乎已不再那麼氣憤。
「是黃真要你來的嗎?」柏行抽出一張面紙擦拭了嘴角上的血跡。
「你認為她會這麼做嗎?是我自己來找你的。」
「黃龍,你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柏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令衛平和黃龍皆愣了一下。
「有又怎樣,沒有又如何?你不要把事情扯到一旁去。」
「如果你愛過,那麼我想你該會瞭解我的心情;如果沒愛過,那麼你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你憑什麼來和我理論?你僅僅只是站在身為哥哥的立場來逞那一點點的威風,事實上卻是在破壞你妹妹的幸福,你知道嗎?」
「你真有把握讓我妹妹幸福?」黃龍語帶不屑的斜睨著他。
「我有十足的信心。」柏行十分堅定地說著。
「你要如何證明?」黃龍嗤笑地說。
「時間會證明一切!」
「哈!又一個空口說白話的人。」聽孫柏行冒出這一句話,黃龍更顯得不屑。
「要如何你才能相信我?你要知道原本我是不需要你來相信的,只要黃真相信我就行了。」柏行面對黃龍這種藐視的神情,亦開始生氣。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找你?要不是小妹感受不到你對她的愛,對未來感到不實際,我會來找你嗎?」黃龍終於說明了來意。
「她不相信我對她的愛?」柏行這才想起了剛才黃真所說的話。
「她認為你是為了小孩才要娶她的。」
「就算沒有小孩,我也一樣會娶她。」
「現在你當然這麼說了,當時你為什麼不說?」
「當時?是汁麼時候?」
「唉!難怪小妹會對你感到失望,這麼重要的一件事你就想這麼混過去。孫柏行,等你仔細想清楚你要的是小孩或是黃真時再來談這事,要不然我黃家的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黃龍氣沖沖的丟下一句話後便離去。
「柏行,我不是早叫你不要再去招惹那個黃真了嗎?你就是不聽。」衛平見黃龍走後便和柏行一起走進了辦公室內。
「其實我對她就像你對芳儀一樣。」他癡癡地說著。
「用情這麼深?」衛平對於柏行的深情亦不太敢置信,畢竟他和黃真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
「你現在才知道。」
「那麼這一堆女人的電話又代表什麼呢?」衛平隨手拿起一本寫滿女人名字的電話簿在柏行眼前翻動。
「也該是解決這些事的時候了。」柏行苦苦的笑著,拿起了電話簿。「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亂來過。」
「我知道,可是這也得要你那個黃真相信才行,我看你今天先回去想想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吧!」衛平拍拍柏行的肩膀,希望他能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否則讓黃龍每天來撒野也不是辦法。
「好吧!也幸好我是在你這裡上班,要不然我可能老早回家吃自己了。」柏行由衷感激地說著。
「知道就好,趕快把事情解決吧!」衛平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先走了。」
衛平與他一齊走到電梯口。「電梯來了,有什麼事再聯絡。」
柏行走進電梯內,摸著嘴角的傷口,痛楚仍然陣陣的傳來。這個黃龍的手勁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到了地下室,柏行開著車子,決定要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去找黃真談談。
☆☆☆
中午休息時間,柏行直接來到醫院找黃真,當黃真看到他臉上的傷時也嚇了一跳。急忙問:「你這麼大的人還跟人家打架?該不會是與人爭風吃醋吧!」
「不是爭風吃醋,你待會兒可不可以到停車場,我有事想要跟你說。」柏行似乎是用有點半強迫的態度。
「早上不是才說好下班的時候再談嗎?有什麼事需要這麼急嗎?」黃真隱隱約約地感到事情不太對勁。
「有!」柏行的語氣異常的堅決。
黃真看著他認真的雙眼,歎了口氣:「好吧!你先下去。」
柏行見她答應後立刻轉身就走,這態度令黃真感到十分的不對勁。他臉上的傷會不會是小哥打的?不會吧!?她已經千交代萬交代,說這事她要自己解決了,難道小哥又衝動了?黃真邊走邊想著。
柏行怒氣衝天地在醫院大門的水池旁等待著黃真的到來。「你說你感受不到我的愛是嗎?」他一見她走來,瘋了似的強行抱住她,強吻著她。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你這是什麼意思!」黃真憤怒地說。
「不對嗎?我做錯了嗎?我這麼愛你,這麼強烈的……你卻說一點都感受不到?你為什麼不用心體會我對你的愛你的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對你的心意都給抹煞掉,這公平嗎?」柏行愈想愈火大。
「你瘋了嗎?不要在這裡拉拉扯扯的。」她好不容易扯開了他的手。
「我不管,你一定要告訴我真正的理由!」
「沒什麼理由,我不想跟你說了。」
柏行大喊:「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下班我還是會來接你。」
黃真被他氣得掉頭就走,完全不理他的叫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看來還是不要整他了,直接告訴他真相,到時候看他的反應再說了。
「黃真!」
當黃真失望的走回護理站時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她轉頭一看竟是她學生時期的初戀情人——劉水生。
「你在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出神,一連叫了幾聲你都沒聽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生病了嗎?」面對初戀情人,黃真竟顯得手足無措,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沒有生病,倒是你近來好嗎?我們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所以我來看看你。」他的溫文有禮一如往常。
「你是來醫院看我的?」黃真不敢相信的說著。
「對呀!我是專誠來看你的,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吸引人。」
「對不起,聽說當年我父親和我哥哥他們帶給你很大的傷害。」黃真一聽到他提起過去,立刻向他道歉。
「沒什麼啦!過去的事就算了。」劉水生淡然一笑,似乎並未把過去的事放在心上。「晚上賞不賞光,一起吃個飯好嗎?會不會不方便?」
「晚上……好吧!」黃真想到柏行剛才的行為便一肚氣,於是決定要放他鴿子。
「剛才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劉水生看見了剛才的畫面。
「你都看到了……」黃真不好意思的說。
「長得很帥,很有男子氣概的樣子。」劉水生突然誇獎起柏行來了。「不過他似乎將脾氣用錯地方了。對了,晚上我來接你吧!」
黃真點點頭說好,隨後兩人又聊了一些往事之後才相互道別。在他離去後,黃真心中對他的歉意稍稍地減少了一些。
當初兩人交往時被父親發現,硬是想辦法拆散了他們。也是因為這件事,她才氣得搬到外面去住,並和父親冷戰了那麼久。如今再次看見他,過去的回憶全部湧上心頭,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有股淡淡的溫馨,儘管兩人當時只是手牽手的階段而已。只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呢?
其實黃真是基於朋友一場才答應了他的邀請,一方面是為了氣氣柏行的魯莽行為。她知道自己與劉水生之間是不可能再有任何感情了,因為她已經找到心之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