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失戀了。
失戀就是一個人的時候,淚水永遠流不干、腦子永遠混混沌沌、心臟永遠在停止跳動的邊緣……
表姐跟她說了很多,但她又怎麼可能馬上拋開那些事?他陪她笑過、當她哭泣時,他安慰過她、當她受委屈時,是他幫她想法子補救、還有他罵她時,那副又好笑又好氣,又帶著溫柔的表情……太多的事讓她放不下他。
她只能希望時間久了自然就忘了他。
別再想他了。
「小姐,我想要買晚霜,可是你拿給我的是日霜耶!」剛才離開的客人又折了回來,帶著不滿的表情把紙袋放在她面前。
藍品萱愣了五秒鐘才想起這位客人。「噢,對不起,我馬上換給你。」她和櫃長對望一眼,櫃長有些責備之意,她慚愧地垂下臉。
「嗨,品萱,你在忙嗎?」她一抬頭,小貞就站在她面前。
「嗯,可不可以等一下?」她忙著把客人的東西裝袋,向客人道歉,然後……她皺眉,瞪著這幾天每天都來煩她的人。
「品萱,你還在生氣?」張啟盛插在小貞前方,再一次來探口風。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想不到她會有這麼熱門的一天哪!藍品萱翻個白眼,面對她的「前」男友。「你想怎樣?」
好冷唷,「你的氣也生的太久了吧!」
「我這樣跟你說吧!我已經決定跟你分手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懂了嗎?」藍品萱很冷靜、很絕情的撂下分手宣言。
她不要男人了,他們全都不是好東西!
「為、為什麼?是因為那個男的?」張啟盛氣呼呼地質問她。
他非得追問嗎?「我不想當你拿來哄母親的假妻子。」藍品萱冷冷回嘴。
她、她怎麼知道?張啟盛心一凜,臉色馬上變了。
「你走吧!祝你和你的女友順順利利。」她的冷漠讓張啟盛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他帶著不滿和氣憤離開。他又不是非娶她不可!哼,他大可找別的女人去!
「恭喜你,起碼已經斬斷一條情索。」小貞有些尷尬地笑著。
藍品萱凝看她。「你知道了?」
她點頭。「楚磔都跟我說了,他……不曾用那麼正經的口吻拜託我,他要我來替他說情。」她原本不想理他的,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好可憐,所以她就站在這裡了。
「沒有用的。」藍品萱冷冷拒絕了她的關心。
「是啊,是沒用。你知我知,他當然也知道,但是他已經急得顧不得這些了。你一直不理他,快把他逼瘋了。」看著她僵硬的表情,小貞微微一笑。「愛他,所以在乎,不是嗎?」誰叫她之前A了楚磔那麼多錢揮霍,也該幫他在心儀女人面前美言幾句報答一番。
「他在乎過嗎?」藍品萱沙啞的聲音裡透著濕答答的委屈。
「再聰明的男人也會被自己的驕傲給蒙蔽,他以為自己可以氣煞你表姐、也可以同時擁有你。他是犯了錯誤,可是你看見他難過得語無倫次、聽說他一直沒去上班,還忍心不理他嗎?」她聽楚磔可憐兮兮地說他來櫃上找過藍品萱兩次,可是藍品萱根本不理他,他只得垂頭喪氣的離開,心情更加消極。
藍品萱拚命平息急促的呼吸,等確定自己可以正常的發聲後才開口:「忍心。」
她不想理他現在有多慘,這是他咎由自取,別人不能把他現在的處境全都怪在她身上。
小貞在心裡歎息。看樣子,楚磔是沒搞頭了。
「那……我是不是要打電話給他,跟他說也別再打電話給寶珍和巧磷來說服你?」依楚磔現在失常的腦袋,他很可能做出這種蠢事。
「當然。」他想用他的前女友來說服她,這招太蠢、太差勁了。
「我和他交往,從來沒怪過他沒用心,但是我很渴望能夠像你擁有他的心。說實話,我很嫉妒,因為……我想從來沒有女人可以讓他這樣子恍神。你要不要再和他談談?」起碼她要勸到藍品萱願意聽楚磔說話。
聽他說?她怕只要看他一眼,她就會投降。她知道就算氣他恨他,她還是愛他。
捧著花束的送貨員從百貨公司大門口走進來,一路上吸引許多羨慕的眼神。「請問哪位是藍品萱小姐?」
「我是。」藍品萱瞪著快把一個壯漢壓死的巨大花束,她沒有感動、也不想痛哭流淚,她想做的,是打電話給楚磔,罵他白癡。
他以為這麼做,她就會回心轉意了嗎?沒用的。
「這是送給你的,請簽名。」送貨員對財神爺露出微笑。
「我不想收,請你丟掉。」她無情地轉過身背對那束刺眼的花。
不收?那怎麼成?楚磔的心會碎掉的。「不要這樣子,我代簽。」小貞搶過簽名單,洋洋灑灑簽下自己的名字。
「哇!好漂亮的花唷!」育芬羨慕得輕歎。
「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秀梅則瞪著花束髮呆。
「真棒,我好羨慕你唷,品萱,如果有男人送我這樣的花,我就隨他了。」已婚的櫃長也忍不住加入小姐們的討論。
「我沒這麼隨便。」這時藍品萱也顧不得會激怒上司,冷冷應道。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是什麼意思啊?」櫃長近來已經對藍品萱放縱許多,她的冷言並未傷到櫃長。
「長長久久?天長地久?」秀梅歪著頭說。
「那沒什麼意思,只是代表他很有錢。」藍品萱再度澆火。
「品萱變了,好尖酸刻薄唷,跟我認識的某個人很像唷!」小貞取笑她的利嘴。
被嘲弄的人愣了愣。「那我真是倒霉。」
她像楚磔嗎?那個她從前很崇拜的男人?
唉,失敗。「看樣子我真的幫不上任何忙了。不管你打算要拋棄他還是重新接受他,聽我的,只要你確定自己會活的開心就好。」小貞臨走前送她這麼一句話。
只要她會開心就好?失去楚磔,她怎麼可能開心?早在他說愛上她之前,她就愛上他了,他不懂他對她有多重要。
他怎麼可以明明知道她愛他,還這樣傷害她?
臭男人!
她氣得一手拍開那束花,在眾人的惋惜歎氣中,粉色玫瑰墜地,花瓣飛散滿地,淚水也無法控制的灑落……
好吵,他們能不能全都閉嘴?
用力的把才點上的煙壓滅,他又掏出另一支點上,而煙灰缸裡已經堆滿遭受同樣待遇的煙。
「那麼……楚經理,你覺得這個案子就這樣進行如何?」特地登門拜訪的電腦供應商笑瞇瞇的詢問一直心不在焉的楚磔。
「隨便。」他懶得看這個腦滿腸肥的包商一眼。
「那就照這樣打合約嘍?」呵呵,賺到了,比他們當初談的價錢還多了一成。
楚氏的業務副理差點沒了呼吸。
「等等等……這樣不行。」他暗地踢了楚磔一腳,見他沒反應,倒是一旁盯著電視看股票資訊的菜鳥慘叫一聲。啊,踢錯人了。
「你們經理都說可以了。」胖胖的電腦供應商業務經理不悅地瞪著他。
擋人財路,白目!
「他……」業務副理說不下去了,他總不能告訴人家,他家的經理因為失戀,人家說什麼,他都會說好吧?「你可以先等我請示董事長夫……董事長嗎?」
「好吧……」電話都拿起來了,能說不好嗎?
「喂,董事長夫人,經理他……還是失常當中,合約看也不看就答應人家,你叫我要怎麼辦才好?」副理偷偷抹著額上的冷汗。這樣下去,楚磔會死得很難看。
慕承歡的聲音聽起來很抓狂。「他到底想怎麼樣?弄垮楚氏來報復我嗎?我馬上下去。」
慕承歡來了之後,三兩下把價碼降低兩成,讓胖胖的業務經理垂頭喪氣地離開,
大歎楚氏的董事長夫人的確如外頭傳聞的不好對付。
接著業務部其他人員也默默離開,看股票的菜鳥到別的部門借電視、看報紙的小李決定到餐廳打混、小趙決定蹺班回家會新婚老婆、副理則到別的地方找電話打內線給總機小姐聊天。
業務部裡,不一會兒只剩兩個人。
「你說你到底想怎樣?」慕承歡雙手抱胸瞪著楚磔,如果這是他的苦肉計,也真夠苦了,連她都看不下去。如果她那個又懶又野的丈夫能多點心,現在就是他站在這裡,而不是她了。
「我要品萱。」垂眼盯著煙頭的楚磔平靜卻無力的呻吟。
「品萱已經不要你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覺得有點內疚。
一向衣裝楚楚的楚磔居然散著一頭亂髮、穿著邋遢的休閒服出現在公司,還戴著蠢到不行的粗框眼鏡,她覺得自己好像謀殺了一隻衣冠禽獸。
「喔。」楚磔不痛不癢的應了一聲。
「喔什麼喔!你有點骨氣好不好?你快把公司弄垮了啦!」實在氣不過,她抬起雙C牌高跟鞋踢他一腳。氣死人了,他居然讓她這個尊貴的孕婦出腳相向。
「還沒垮,因為有你在。」他睨著她,接著苦笑。「我們怎麼會結仇的?」
「因為……我拐了你,用一個星期換三個月。」愈說她愈心虛了。如果不是她丟下楚氏的工作跑去度蜜月,他也就不會和藍品萱牽扯,弄成現在這樣子了。
原本他們第一眼看見對方就互看不順眼了。
「喔,對……」他點點頭,吸了口煙。
「然後呢!沒有嘲弄也沒有指責!楚磔,這樣的你我真的很不習慣!」慕承歡有點失落感。少個人陪她鬥嘴真的好無聊。
再捻滅一支煙,楚磔很勉強的問她:「你想怎樣?」
「我需要你在外頭幫我搶生意,你最行、你是楚氏的救星,這樣行不行?」她已經這樣求人了,他再不理她,她就開除他!
「品萱是我的動力。」他擺明要挾她。
「決定不要你的是她,你不能怪我……當然我也闖了一點禍啦……」早知道就別那麼急著去棒打鴛鴦了,她怎麼知道事情會這樣嘛……
楚磔哀求地瞅著她。「讓我見她一面。」能說動藍品萱的人,只有她了。
「這個……」
「拜託你,就一面,如果我還無法說服她,讓她確定我的愛,我保證我不會再打擾她。」
「很多事,不是隨便說說就可以的。」品萱受傷的心誰負責?
「人一輩子只要有一次動心就夠了,你覺得呢?我認為,我有品萱,就一切滿足了。我知道很難有人相信我會認真愛一個女人,但是你們不給我機會,我又怎麼愛到底?」
意思是她才是那個阻礙他路的人嘍?「我去問問她,如果她堅持不要,那我只能說我很抱歉了。」
「謝謝你。」楚磔把雙腳放在桌上,閉上眼,誰也不理了。
她無法拒絕他、她無法忽視他眼裡的絕望,她更無法忍受一個不會擺著冷臉嘲弄人的楚磔。
左思右想,再加上只動歪腦筋的丈夫插嘴幾句後,慕承歡有了一個結論——
藍品萱絕對不肯見楚磔。
誰叫她的表妹只要一聽她提起「楚磔」這兩個字就從小白兔變母老虎?
所以,她只能用騙的了。
「表姐,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藍品萱望著偏僻的溫泉別莊,她聽說這裡是楚家某位長輩的房子。深山野嶺的,沒有車子的話,只能走路下山。
「我看你最近心情很差,帶你出來度假休息嘛!」慕承歡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待會兒啊,把她丟下車之後,他們就要落跑了。
「我覺得我是電燈泡。」她望著坐在後座睡大覺的楚訓。
「放心,他神經夠大條,還會很高興多了一個美女陪伴呢!」開車的慕承歡笑著說。她家這個色胚色大膽小,她一點都不擔心。
「表姐,你當初怎麼會嫁給他的?」楚訓和表姐從前交往過的男人根本是天壤之別。
「我傻啊!他知道我自認有一身長才無處發展,就拿楚氏來釣我,又說他要給我一個全世界人都會羨慕的婚禮……等等的,我一時衝動就……」她聳肩帶過這場婚姻,其實,她還挺滿意的。
「到了。」年代久遠的別墅就在眼前。她再次瞄了眼藍品萱的隨身包包,確定她帶著手機,以免待會兒她和楚磔話不投機,楚磔不放人,她起碼可以求救。
「好棒的房子。」
藍品萱跨下車子,讚歎打量幽靜的小別墅。她一轉頭,傻傻看著表姐載著丈夫把車子掉頭,然後開走。而她那一臉白癡笑容的姐夫居然還對她揮手道別。
「這是怎樣?」她傻眼了,甚至忘了要追上去。
「品萱……」從房子後頭晃出一道高瘦人影,深情瞅著她明顯變得僵硬的背影。
楚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是表姐她……難怪剛才楚訓笑的那麼賊。表姐不是很討厭楚磔嗎?怎麼又幫他呢?
她不敢回頭,不敢面對楚磔。
「我必須和你面對面談一次。」這次,聲音已經在她身後。
「沒什麼好談的了。我們結束了,就這樣。」她冷然拋下這句話,跨步要走下山。
楚磔拉住她。「你好殘忍,就這樣拋棄我了,你怎麼不同情我一下?」他急迫的語氣裡帶著惱怒和不滿。
「你咎由自取,能怪誰?」她還是不肯看向他,她怕自己堅持不下去。她想要回他的愛,可是更怕再度被他傷害。
「沒錯,是我自己不該,但是,你能不能看著我說話?我想看你上幾天沒看到她,感覺度日如年。「不要。」她倔強地不肯理他。
楚磔深情的視線貪婪地凝視她渾身上下。「因為你還愛著我,怕你自己控制不住,對不對?」他知道她的心,他瞭解她。
他的話刺痛她的心。「不要再猜測我的心了!我不屬於你。」她可以甩開他的手,可是怎麼都捨不得鬆手。
楚磔微微搖頭,訂正她的錯誤。「你從來……就不曾屬於我。」他的自大膨脹了他的自信,輕視了她,也傷害了她。
「你知道就好。」他可憐兮兮的語氣讓她眼睛發酸。
「那……我有沒有機會擁有你的心?」她的手因為山中的溫度而冰冷,楚磔憐惜地把她的小手包裡在手心裡,用他的體溫烘熱她。
他為什麼還是不放棄?她厭煩了被他打擾的日子!
「你煩不煩哪?我都已經說……過……天哪!你的樣子好可怕。」一回過身,怒吼聲到後來只剩不可思議的震驚。她無法自己地凝看他臉上頹廢的痕跡,放不下他的心也跟著頻頻抽痛。
「我以為能逗你發笑,怎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連這招都沒用?那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怎麼笑得出來?」一絲嗚咽從她唇間洩漏,她抽出被他包裡的手,貼上他明顯削瘦的臉頰。「你幹嗎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我才不會同情你。」
他可怕的黑框大眼鏡掛在他削瘦的臉上是很好笑,可是她根本笑不出來。
「我也不想,可是你不理我,害我吃不下也睡不著。這幾天我抽的煙比過去十年來抽的還多,我想,如果你不要我的話,我就不要活了,可是我沒膽子自殺,只好選擇用香煙把自己毒死……」他垂著臉,像個被遺棄的孩子,鼻子酸酸的,他抬手撫了撫鼻尖。
「傻瓜!那也得等幾年耶……」他的落寞逼出了她的淚,但,她沒辦法忘懷他的欺瞞。「很多事,不是道歉就可以了事的。」
「很多事也不是說要丟掉就可以丟掉的,像我對你的愛。」他抬起微紅的眼,深情凝望她時,緩緩道出他的心意。「我,楚磔,從小到大都是品學兼優,犯錯的機率微乎其微,就算出了錯,狡詐的我總是可以輕易脫身。這回你的事我同樣也可以這麼做,但是我沒辦法讓自己這麼做,因為我想對你敞開心胸。你知道要一個習慣隱藏自己想法的人想對人坦然,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他的話害她落下更多淚、心更痛、堅持正在退怯中。
這個臭男人,知道她耳根子軟,就拚命用苦肉計!她想不聽,可是……他該死的成功了!
「我好孤單,你陪我好不好?」楚磔向前跨一步,雙手小心的圈抱她,前額頂著她的額頭。「不要不說話嘛,你不能賴皮,我已經說了這麼多,也該換你說了。」
「這樣一點都不公平。」藍品萱擦著淚水,抬眼瞪他。「你欠我很多很多。」
「那就從我洗心革面做為回饋你的第一步如何?奸詐狡猾心眼多這點我恐怕是改不了,而且這點就是我吃飯的傢伙;可是我要給你很多很多的愛,只有你一人獨享哦。」
「只有我有嗎?」她還是在哭泣,唇角卻緩緩抬起。
「當然了,我要給你的愛,還怕你會吃不消,跟我喊:『太多了、太多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誇張的語氣逗笑她,接著他收起笑容。
「擁有我的坦誠和我的心,這個條件如何?這還不是全部,以後還有更多獨家秘密等你自己發掘唷!」
藍品萱在心裡大歎自己連逃離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突然瞭解剛才問表姐為什麼會願意嫁給楚訓時她說的那些話。楚家男人嘴巴功夫大強了,是女人都無法拒絕他們。
「你在吊我胃口。」她一掌拍開他的臉,含怨指責他。
「你發現啦……」他困窘一笑。「這樣,我們來玩一個遊戲,你贏了我一次,我就交換一年對你的忠心和愛,好不好?」
「我不相信你。」誰叫他是有前科的男人。
「要不這樣,我,楚磔,在此發誓,待會兒的遊戲願賭服輸,輸給藍品萱一次我就愛她一年,否則……」他停下,為難地詢問她:「你要我怎樣?」
「呃……嗯……」要他不得好死?不,她不要他死;要他失去碰女人的力量?不,她不忍心;要他一輩子當乞丐?那也不行,她捨不得……
「如果我背叛這個誓言,品萱就會詛咒我一輩子。」楚磔好整以暇,笑著把事情全推給她。
誰要詛咒他一輩子啊!這樣很累耶!藍品萱破涕為笑。「好啦!你要玩什麼遊戲。」聲音嬌嬌柔柔的,怎麼也冷硬不起來了。
「這個,我們比大小。」楚磔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撲克牌。
藍品萱臉色一沉,才放柔的眼又怒瞪他。「你你你……混蛋!」說完,她甩頭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又怎麼了?」又哭了,唉……
「你明明知道你的賭運奇佳,賭一百次裡會輸一次就是奇跡了,我又一點賭運都沒有,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我……哇——」她放聲大哭。
楚磔揉揉額角。「你連跟老天爺一搏的勇氣都沒有?你一定不夠愛我。」要激怒她輕而易舉。不愛他?她為他哭了幾桶的淚,他敢說她不愛他?
「誰說的……好,賭就賭!來啊!」她拉高袖子,一臉殺氣的要跟他拼了。
「切牌。」楚磔熟練地洗過牌後,把整副牌遞到她面前。她慎重地切過牌後,緊張得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你抽一張、我抽一張……啊!你是五、我是三,我居然輸了!再來……」
整副牌在幾分鐘之內被他們抽完,藍品萱不可思議自己居然贏了二十六次!也就是說:賭棍楚磔一次都沒贏!」老天爺真的在幫她嗎?
「什麼跟什麼……我不信,再來玩!」楚磔不悅的洗牌,再把牌遞給她切牌。
「你不高興唷?那我可以不要玩。」嘻嘻,她已經賺到他二十六年了。
「我是不高興我居然會輸!」楚磔展現賭徒的冒險犯難氣魄。「再來!」
「來就來。」反正平白賺了二十六年,她還怕他嗎?
第二回合、第三回合、第四回合下來,楚磔一次都沒贏。
「好了好了,每回合二十六年乘以四,我欠你一百零四年,夠用到下輩子了。」奸計得逞的楚磔收起牌,臉上不露得意。
「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會贏……」陶醉在勝利之中的藍品萱傻笑著。「那你的好運是不是走完了?以後不能賭博了唷!」
楚磔無聲睨她一眼,緩緩拉開賊賊笑容,他手裡洗著牌,不發一語盯著她。
藍品萱眉心一皺。「楚磔,我怎麼又覺得你在耍人?」只要他擺出這種笑臉,就是在算計人。
「基本上,我未來一百零四年的債權人,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來應該要早點告訴你的。」他溫吞的慢慢說著,同時牽著她往屋裡走。
「什麼事?」她應該要膽戰心驚嗎?可是她一點都不怕,反正愛上了,就堅持愛下去吧!
「我,楚磔,不但是個賭運奇佳的賭徒,還是一個老千。」他曾經拜師學藝過,這可是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唷!
「什……什麼?」
「抽一張。」他笑著又把牌遞上。
「喔。」藍品萱依言抽了一張牌,紅心三,他怪異的行為讓她覺得興奮刺激。
楚磔也跟著抽了一張,她訝異地看著他手中的紅心四,不死心再抽一張,但結果一樣,楚磔的牌永遠跟她同樣花色卻又剛剛好只大一點。
「楚磔,你你你……你又耍我!」
「反正不會是第一回、也不會是最後一回,你就認了吧!」他關上門,隔開外頭的寒冷空氣。
「我才不要嫁給一個老千!」
「可是我要還你一百零四年耶!」反正這筆賬她賴不掉了。
藍品萱瞪著他,然後衝出一句:「欠著吧你!」她遲早會被他氣死!
「不行,我不讓你走了。我看我們就在這棟別墅裡待上一百零四年好了。」他打量佈置溫馨的度假別墅,心裡打算這回換他跟慕承歡要他的長假了。
「房子是人家的。」誰這麼倒霉被楚磔逼著借房子?
「房子是我的!」屋主非常得意的宣佈。
這樣唷……「可是待一百零四年?我們都已經作古了。」
「呸呸呸!深山裡不要說那些。」楚磔臉色怪怪的。
藍品萱盯著他,然後綻出跟他學來的賊笑。「楚磔,你害怕啦!」
「沒有。」他偏開臉。
「不要怕,有我陪你嘛,我很會說鬼故事唷……」她纏著他,拚命鬧他。終於抓到他的弱點,她當然不會放過了,誰叫她吃了那麼多虧?她要一點一滴慢慢討回來。
「你不要說,我不要聽!」哇,他要做噩夢了啦!
「可是……唔……」被封口的她沒有機會繼續調戲他。
不急,反正她有一百零四年等著她……慢慢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