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一陣火花閃過之後——沒有慘叫,也沒有人受傷。
八雙眼睛——也包括了趙縱橫、凌首晶——皆盯
著地上的子彈。為什麼……子彈轉彎了?而且是轉到地上?
「這位先生——」輕柔的聲音出現在開槍者的耳邊。「你不知道這玩具是很危險的嗎?還是讓我來替你保管。」
「你是誰?」這長得比他還高的美女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喂!我的槍——」
隨手奪去手槍的「美女」,正是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背後的秋風。
不光是那六人被嚇一跳,就連趙縱橫和凌首晶對於他的出現也是覺得很不可用議秋風明明沒有跟上來,如今為何又在此現身?
「要報仇,得公平競爭。你們六人以多欺少不對在先,又拿武器暗算在後,官在是不可原諒。」秋風一邊說話,還順手將手槍丟到路邊的樹上。「有本事,就這樣和他們打吧!等打完了,你自個兒再爬上去拿。」
「死女人,等我們宰了趙縱橫,就把你和他身邊的那個帶回去脫光衣服拍……
不等他說出更不堪人耳的話,秋風已先賞了他一巴掌,打得他跌到趙縱橫的面前,嘴角流出鮮血。
「我最討厭你這種對女孩子不敬的人。」秋風悠閒地走到路旁,靠著大樹。「縱橫,這幾個就交給你教訓。」看他都到一邊休息去了,趙縱橫也知道接下來秋風不會插手,他當下舉起大拳,想先解決被打到腳下的頭頭。
「我來。」凌首晶左手搭在他的拳上,同時右手也送上了手刀。
見那人當場暈得不省人事,她笑道:「輕而易舉。」
「少爺——」
「怎麼辦……」
剩下的五人,眼見帶頭的少爺被打暈,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其中一人在此時掏出了一把開山刀,叫道:
「兄弟們,咱們還有五個,用不著怕他們。我就不信會打不過,一起上!」
他的話才說完,其他四人便立刻也拿自己帶來的傢伙,衝向趙縱橫。他們認為凌首晶剛才的一招是僥倖、不是實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裡危險,你先退到秋風那裡——」趙縱橫知道叫她走她也不會走。所以將她使勁地推到秋風身邊——憑秋風的本事,他一定攔得住她。
「可惡!」撞進秋風懷裡的凌首晶,想跑過去幫忙,卻——
奇怪!她竟然……動不了?!她竟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瞪著移位到她面前的秋風。
「沒什麼。」他聳肩,再來個淡淡的笑。「你就站在這兒好好休息,看縱橫精彩的表演。」順頭看向正在打鬥中的趙縱橫:「一個、兩個、三、四、五……奇怪?」
他算了算倒地的,再加上仍站著勉強掙扎的,怎麼算都少了一個人。
「本來有六個,為什麼會不見了一個呢?」秋風低著頭,像是在沉思;但他卻依舊帶著笑,一點也不緊張。
看著趙縱橫一個個把人揍倒,凌首晶也知道他很厲害;但是光看著他打壞人,是多麼折磨人的一件事她技癢,也想下場去打。
剛才被秋風弄得分神了會兒,何時少了個人她並未留意,才正要開口,一陣冰涼突然襲上她的頸項。
「抓你們兩個當人質,趙縱橫就會乖乖就範。」那不知何時「消失」的男人,原來是偷偷溜到她身後,想利用她來威脅趙縱橫。
他左右手各拿著一把小刀,分別抵著凌首晶的頸子、與秋風的心窩。
「你以為這招有用嗎?」秋風一臉不在乎,在看了趙縱橫把所有的人打得站不起來之後,他對著那男子淺笑。「與你同來的全都倒下了,就剩你一人,還能玩得出什麼把戲?這小小的刀,簡直就像三歲孩兒嚇人用的你,嚇不了我。」
秋風慢慢地向前,那人也一步步往後退。退得讓他不得不將抵住凌首晶的刀收回——他怕一個不小心刀子便刺入了秋風的心窩,只好出此下策。
「死,真的這麼可怕嗎?」秋風停下腳步,他揚起的微笑令人發麻。「我死過,上過天、下過地,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害怕呢?有本事,你殺了我……我是個不怕死的人,因為——我還是有辦法回來的。」
「秋風,你在幹什麼!」趕過來的趙縱橫聽見了他這一番話。
「副社長,你不要想不開呀!」凌首晶雖然被定住不能動,看不見她背後秋風的情形,但光是聽他說出口的話,就夠她擔心的了。
「嗯?」他瞇起了眼。「你殺啊!怎麼不動手?」無視於他人的存在,秋風只是一個勁兒地逼著那男子出手。
「啊!」那男子大叫一聲。殺就殺!是眼前那女人自己要尋死,他也是被逼的。反正殺不了趙縱橫,殺他一個朋友也好。於是,他將抵著秋風的刀往前一送——
「秋——」來不及阻止,趙縱橫親眼見到事情發生……
「副社長怎麼了?」什麼情形都看不到的凌首晶十分著急。
「啊……啊……我……我死了……」男子一連退了好幾步,在慘叫幾聲之後,撞到路旁的圍牆,跟著嚇得暈倒在牆邊。
「惡人無膽!」秋風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回頭便撞上了定住的凌首晶。
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真的不小心,她被他這麼一撞,居然可以立刻活動!
「你們兩人還愣在那兒做什麼?不是要回家嗎?一道走。」
「你……你沒事?」她還以為受傷的人會是秋風,但看他現在閒適地往前走,她就知道擔心是多餘的了。
轉身往那名叫得很慘的男子看去,一見到那把小刀穩穩地插進他腰帶的扣環,她就知道他為何被嚇暈——
他一定以為自己被殺了。
乍看之下,很像讓人從腰間捅了一刀,但事實上並沒有,那男子根本毫髮未傷。秋風明明一直都是被他用刀抵著的,為何能在瞬間由受制的一方轉成攻擊?
而完成高難度動作的秋風也是不見任何刀傷,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才思考著這種種的不可思議,就讓人從旁打斷「別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趙縱橫摟著她跟上秋風那慢吞吞的腳步——其實秋風所做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
今晚的秋風,比平日的不尋常更加不尋常。
首先,是向他射擊的子彈——子彈不會平白無故轉彎——不是秋風,會是誰?
而那帶頭的男子被他看似輕微的一巴掌,竟會被打到跌落六公尺之外、還能帶血?
再來,秋風不過是碰了首晶一下,就能讓她無法動彈——這是哪門子的功夫?點穴嗎?尤其他最後的一撞最是可疑,憑他的能耐會不小心撞上定住不動的她嗎?
更誇張的一點,他眼見秋風以兩指食指——與中指……夾住刀面,在那男子往前刺的同時令他的刀轉了方向,而且是往回轉?!
向前刺去的刀會回轉,也難怪嚇暈了出手的男子「縱橫,可以搭你的便車送我回家嗎?」秋風突然回頭對他「甜甜一笑」。
「呃——可、可以。」秋風現在是存心在首晶面前勾引他嗎?男人穿女裝還這麼不檢點,對他笑得那麼甜,若讓他摟在懷中的首晶誤會就糟了!
才這麼想,凌首晶便掙開他的手,與他保持距離。
「我可以自己走,你別想趁機從我身上佔便宜!」剛才他不讓她出手,她的氣都還沒消呢!現在秋風又跟他們一起走,讓他看到他們這麼親密的舉止還得了。
不理會趙縱橫,她過去勾著秋風的手,與他並肩而行。
反正……秋風現在是「女生」,也算得上是同一國的吧!
「學妹。」他輕輕推開她勾上來的手:「你這麼做,有人會生氣哦!」
「有什麼關係,副社長現在是女——」她倏然住口,因為她看見了穿著樸素的姚宛茵正從前面的路口經過,看她的手上提著幾個塑膠袋,應該是出門買東西。
看了看秋風,她決定叫住姚宛茵,利用這次機會讓她對他死心也好。
「宛茵。」見她停下腳步,凌首晶拉起裙擺跑了過去。
「你是……首晶!」看到凌首晶這一身的打扮,姚宛茵差點認不出來了。「這麼早出來,舞會結束了嗎?」
「沒有,是我提早走。對了——」她將目光移到秋風的身上,「副社長今天也有來參加舞會,他就在這裡,跟他打個招呼吧!」
姚宛茵聞言往走近的二人看去,左邊的是趙縱橫,但右邊的……是——
「社長。」她強作鎮定,和趙縱橫點頭微笑。她沒有勇氣仔細看另一個人。
就算晚上的視線再差,在有路燈的情況下,她還是看得見右邊的人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以及那一頭長髮。
凌首晶說秋風在場,那……「她」不就是秋風了?
千萬別告訴她,秋風其實是個女的,只是「她」平常都「女扮男裝」來上學。
姚宛茵不敢看「她」,秋風倒是大方地走近,先對她開口:
「宛茵學妹,你怎麼了?」他老是覺得她的臉色常常不好,現在也是一樣。
「你……你……副社長……秋風?」她被他嚇得結巴了男人穿女裝?!
「認不出是我嗎?我是秋風沒錯。」他對她笑。「這樣穿是不是很漂亮?」
「是……是……」她仍然結巴,直想轉身逃離現場。「我先……先走了。」
「宛茵,別急著走嘛!」凌首晶嘴上這麼說,但她也沒有要強留她的意思,目的達到就好至少不要再讓姚宛茵單相思了。
無論如何,她不能眼看著姚宛茵愈陷愈深,早讓她知道秋風跟一般人不一樣,也是好的;畢竟再單戀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認清事實,及早換別的對象吧!
「你打什麼主意?」趙縱橫附耳問她。
「一會兒再說。」她故弄玄虛,回頭又拉著秋風的手走向停車場。
「手機!」他瞪著他們二人的手,眼裡都快冒出火來了。
「我有名有姓,不喜歡別人這麼叫我!」她對他扮了鬼臉,忘了此刻仍穿著裙子,動作應該淑女一點,拉著秋風和她一起小跑步,跑到趙縱橫的車旁才肯停下。
「學妹,你別害我了,沒見到縱橫已經生氣了嗎?」
秋風再次推開她,慢慢地退到後至的趙縱橫身後。他像是因她拉著他跑,而顯得喘不過氣來。「縱橫,管好你家的手機吧!看來她是被我的美貌所迷惑,才會如此……」
「不用說了,我知道。」誰都看得出她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只是他猜不出她的用意罷了。趙縱橫隨手打開車門要秋風上車,回頭一看,他已退到了十公尺之外。
「你不是要搭便車?跑那麼遠做什麼?」
「我想……我自己回去吧!不麻煩你了。」話畢。
他看著停車場外的某一點,臉色微變,話也不多說一句便跑開了。
趙縱橫也看向秋風方才目光所落之處——什麼也沒有——到底是何原因能讓凡事動作遲緩的秋風用跑的離開?
瞧剛才凌首晶拉著他慢慢跑都讓他看起來吃不消了,現在看來又不是這麼一回事,由此可知——秋風裝蒜的功力真是一等一的。
「人都走了,你還在看啥?」早已坐人車內的凌首晶,一邊說話一邊整理著她的假髮;為了避免趙縱橫一會兒開車又不專心,她得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沒有。」他隨後上車,繫上安全帶。「秋風這怪胎,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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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凌首晶一直看著窗外,一語不發。
雖然才過了三分鐘,不過趙縱橫可沒什麼耐心,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
「大哥大。」她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趙縱橫更是有聽沒有懂。
「這是什麼東西?」他看她一切正常,不像吃錯藥的樣子。
「不是東西,是你。」她推正他偏過來看她的頭。「專心開車。」
「別跟我打啞謎。」他覺得今天的她還真多變。一會兒淑女,一會兒又恢復本性;現在又這樣子,他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叫我『手機』,為什麼又老是對著我叫那兩個字?哼!別以為這招只有你會,我難道就不會嗎?經過我左思右想後,我決定了,你就是『大哥大』啦!不可以拒絕,除非你肯叫我的名字才有得商量。」
「你——」什麼爛理由嘛!她為什麼要這麼稱呼他?
「別在那兒你呀、我的!你不喜歡人家叫你『大哥』、『老大』吧?究竟你的背後藏著什麼秘密呢?為何你會——喂!你幹什麼?」他緊急煞車,嚇了她一跳。
「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他猜測,她一定知道了某些事情。
但是,可能嗎?只憑不久前那六人的攻擊,她就能知道他的秘密?!
「我沒有問題要問你,因為我什麼都知道了,趙老大。」她看著他驚訝的表情,左手對他揮了揮:「別在意,我早晚是要知道的,除非你當我是外人,永遠也不想讓我明白這一切。」
『你是什麼時候、從哪裡聽來這些事的?」難道他的身份如此容易被揭穿?但是……好歹他在學校裡瞞得天衣無縫,這麼多年來都無人知曉。全校沒人知道的事情,她會知道就怪了——除非她曾派人調查他。
「我只是不小心聽到有個長得很像流氓的人叫你老大而已,還有……找朋友問一問有沒有聽過你這個人。
怪只怪你太出名,別人都知道你,所以我當然也可以更瞭解你一點了。」
「朋友?你認識什麼人?」她的生活圈中有和他相同背景的朋友嗎?
「其實讓你知道也無所謂,我認識中——呃,游龍。你應該知道他吧?很有趣的大哥哥。」她無意對他隱瞞她獲知消息的管道。就算她不說,他一定也會去查。
「你認識游龍?」她竟然連他不熟的黑幫主管都認識,她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從不認為她的背景和他一樣,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又令他懷疑起她的身份。
「我都可以認識你趙縱橫了,為什麼不能認識游龍?」看得出他不滿意她的答案,她再補充道:「以朋友的形式結交,常會不小心認識一些了不起的人物——我還認識電影明星哦!你信不信?」
「我信。」見她在最後翻白眼又作鬼臉,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他終於也鬆了一口氣。她對他說的這番話,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不可能讓他知道她和游龍相識。
「你用不著緊張,我不會去報警的。」她打趣地說。「『王子哥哥』如果被抓進去吃牢飯,公主該怎麼辦才好呢?我才沒那麼笨……」
他急著打斷她的話,她在瞎說什麼呀?
「我沒有做犯法的事,你別亂講。」難不成他的臉上寫著怕她去報警之類的話嗎?她這麼說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不過……她後面的話……「你剛才是不是有說『王子哥哥』什麼的?」
「沒有。」他都說她亂講話了,後面那幾句也用不著當真。「你當我沒說。」
「手機——」他輕推了下她的肩膀。
「哎呀!我都說幾次了——」她嘴一曜,偏過頭去。「要嘛叫名字,否則我就到處宣傳,告訴大家你的新綽號——大哥大。」
「那……手首晶。」他再推了她一下。「我答應你。不過,你也一樣要喊我的名字,這樣才公平。來,現在先練習,往後才會習慣。」
「練習?」她回頭看他。「怎麼練習?嗯趙縱橫。好了,練習完畢。」
「不是這樣!」她講得一點感情都沒有,在他聽來跟叫路人甲沒兩樣。「太隨便了,你就不能再投入一點嗎?」
「投什麼入?我又沒說要當你的女朋友,叫那麼噁心幹嘛?」印象中她是沒有說過要和他正式交往的話。但看他現在快要發火、臉色丕變,倒也挺好玩的。
「你……沒有說?」他以為她對他有意,不過現在她的表現又不像。
「你還當真啊!」她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想不到她隨口說說也騙得了他。「我讓你救假的?舞跟你跳假的嗎?開個小玩笑你也緊張,這樣是不行的哦!」
「首晶——」他抓住她來不及收回的手腕。「只有你……只有你是……」
「是什麼並不重要。」她冷靜地看著他。「只求你快閉上眼睛,別再對我放電了好嗎?」怪不得學校裡愛追著他跑的花癡那麼多,他的雙眼真的很電人。
趙縱橫聽了她的話,乖乖地閉上眼,她也將沒被他抓住的右手蓋在上面。
「看在你聽話的分上,這是獎勵。」她奉上自己的雙唇,親了他臉頰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著實嚇了趙縱橫一跳。但……為什麼是親臉,而不是別的地方?如果是他,絕對不可能只有臉頰這麼簡單。
凌首晶放開右手,同時也掙開了被抓住的左手:
「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正式交往,試用期三個月;等試用期一過,沒有異議的話,就可以簽契約,為期三年……」
「等等,你在說什麼?」她突然說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話,怎麼連「試用期」這種字眼都冒出來了?她到底在幹嘛?交往還可以先試用,這是哪門子的規定?
「我答應和你當男女朋友,你不高興嗎?」
「不是那個問題,我是問你為什麼會有『試用期』、『契約』這些玩意兒?」
「呃……等改天到學校我再跟你解釋。我累了,你先開車送我回家吧。」若要再說下去,她怕過了十點還回不了家;晚餐什麼都沒吃,現在她都快餓扁了。
「現在不說清楚不行!」趙縱橫乾脆熄火,不弄清楚他晚上怎麼睡得著,
「你如果不馬上送我回家的話,剛才說的就不算數,連『試用期』都免了。」她才不怕他呢!以為大聲就能贏嗎?「再不開車,我自己下來用走的。」
她作勢要開車門下車,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好。算我怕了你,我這就送你回家。」趙縱橫重新發動車子,在踩油門的同時對她說道:「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我記性很好,不會忘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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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說自己記性很好.怎麼這會兒那們記性很好的傢伙卻會忘了來參加課後練習?整個社團只有她一個人無故未到。
而根據趙縱橫的打聽,得知她約了別的同學出去逛街了,完全忘記今天要練習的事。
「社長,秋風這幾天請病假沒有來上課,而學妹當中……姚宛茵今天中午向我報備過她最近忙著作研究,所以放學都不能過來;至於凌首晶,她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知道。」代理副社長老周拿著點名單讓趙縱橫過目。
趙縱橫看了點名單一眼?對老周道:
「今天這裡交給你了,我去找她。」
「社長——」老周想叫住趙縱橫,但才一開口就不見他人影了。
他也未免走得太快了吧!
其實趙縱橫並沒有去找凌首晶。他說要找她,只是藉故開溜罷了。
他需要一個人冷靜地想一想,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一個小時前,凌首晶告訴他,他們的「試用期」是處在互相觀察的階段,任何事情沒有經過她的同意都不能做包括牽手——這教他如何忍得住?
他可以對外宣稱她是他的女朋友,但得保證她不會被花癡們暗算才行為了她的安全,他還是得忍著不能說出來。
她也對他說了「三年契約」的原因——一年他升大四,加上另兩年他畢業後眼兵役的期限,等他退伍之後,她也大學畢業了。這……她想得太遠了吧!最扯的就是,她說那三年一到,要就結婚、否則就分手;沒有第三條路走。
她最後又加了一個附加條件三年契約期間變心者,得處以「極刑」。
「極刑」是什麼?他不知道。她只說極刑很恐怖,是什麼玩意兒也不講明白。
就這樣,她以為她說得很清楚,他卻聽得很模糊。十幾分鐘的「解釋名詞」就如此草草結束,有時候他真的很懷疑,她到底喜不喜歡他?
真正要交往的男女朋友,會弄出這麼多的怪名堂嗎?
若說這是她的與眾不同,他一定會承認她比一般人更特別——特別的怪胎。
「縱——橫?你怎麼會在這裡?」秋風的人跟聲音突然從他身邊冒出來。「現在應該是社團的課後練習,你不在那兒看著,坐在這草地上偷閒啊?」
「秋風?!」請病假的人在放學後出現在校園裡才是更奇怪吧?虧他還有臉說別人偷閒,自己還不是一樣!!
看秋風如此有精神的模樣,打死他都不相信他是個病人。
「你的『病』好了?」他看他的臉色雖然仍帶著蒼白,不過他平常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再怎麼說,也不能因為他白,就當他病得很嚴重。
「咳……」秋風假意咳了一聲,再順勢倒下。「我病得很重,縱橫……救我。」
「這是在演哪一出?」不要告訴他,他在演林黛玉。「秋風,你別玩了,老是裝病裝柔弱,你真當自己是女人嗎?你男性的自尊又不見了是不是?」
「不是。」秋風起身坐在他身邊,正色道,「看你有煩惱,來娛樂一下而已。」
「煩惱?!」他倒想聽聽秋風能說出什麼來。「你說我有什麼煩惱?」
「煩惱是人自己定的,你不認為那是煩惱,它就不是。」秋風搖搖頭,仰望著天空。「想嘗甜美的果實,不付出,怎會有收穫呢?且因為獨特,以及那一分追逐時的困難……得來不易,才更顯得珍貴。」
「還有呢?」他覺得秋風知道的事情很多,這次不逼他說,怎麼對得起自己?
「你並未損失,全力配合對方也沒什麼不好。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像我,就不可能有。」
「那——」
「就這樣,你聽得懂就好,我要回家養病了。」秋風站起來,不給他多問的時間,拍拍腿上的草屑便自行離開。
「等等!」趙縱橫追過去。「你有什麼病?還沒好?」
「我的病一輩子也好不起來,因為是……相思病。」
「相思病?」他印象中不記得秋風喜歡過誰。「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除了我的心裡有病,這裡——」一他換指頭部。「也有病。」
「你瘋了是不是?」趙縱橫愈看他愈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後面的幾句話。
「真要說瘋,我早該瘋了,不會等到今——天……」秋風的話未完,就暈了過去。
趙縱橫被他這一暈嚇了一跳,幸好及時扶住,沒有讓秋風倒在地上。
幾分鐘前他還生龍活虎,為何現在竟說暈就暈?
他看著一動也不動的秋風,比起兩年前,如今他的一舉一動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他……還是秋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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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秋先生、秋太太不在!他們到國外談生意了……多久才會回來?不行,再三天太遲了,你打電話叫他們盡快趕回來,就說秋風昏迷不醒、生病住院了。你知道怎麼說嗎?嗯,知道就好……」歎了一口氣,趙縱橫掛上電話。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秋風的父母竟然都不在國內,現在家裡只剩一個幫傭的歐巴桑,除了讓她轉告他的雙親之外,他想不到還能再通知誰。
而且他還在五分鐘前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似乎是有重要事情要他回去處理,但仍未講到重點,他的行動電話竟然沒電了!用外面的電話回播卻一直未能接通,此刻他的心清,只能用心急如焚來形容。
回想起先前醫生對他搖頭的時候,他還心有餘悸醫生在看了秋風之後,對站在一旁的他搖頭,不得不讓人往壞處想……
他當時還以為秋風「沒救了」,不過……醫生是診斷不出病情才對他搖頭的。
秋風沒病,但是卻昏迷不醒。
難不成,秋風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有了心病?
才想到這兒,他就聽見了凌首晶的聲音。
「趙——縱——橫;你沒事站在醫院外面幹嘛?」手上提著一大袋零食的凌首晶正站在對面的馬路上對他喊話。
「你過來。」他對她招手,她出現的真是時候。
凌首晶點了點頭,立刻穿越了馬路過來。來往的車輛不少。她走得輕鬆,他倒是看得膽戰心驚——難道她不知道要從行人穿越道或天橋過馬路嗎?
看她手上的零食,想必是逛完街之後的戰利品,原來她逛街是買零食、不是買衣服,真是夠了!
「我一年到頭難得會經過這裡幾次,為什麼每次都不小心看到你?」她拿出一支棒棒糖塞進他手裡。「喏,拿去,請你吃!」
「不用了,我不吃這個——」他放回她的袋子裡。
「這是。試用期的定情信物。你不吃就是心裡沒有我。」她再拿出來遞給他,見他遲疑了下才肯接受,她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趙縱橫吃棒棒糖的模樣一定很糗。「你怎麼不吃?還放進口袋裡!」
「我回去再吃。」現在秋風的情況頗令人擔心,他哪兒來的心情吃這個?「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個忙。」
「說吧!我做得到的一定幫。」到底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面色凝重?
「秋風現在昏迷,需要住院觀察,你先幫我看著他。我有事情要回去辦,辦要立刻就來。」
「昏迷?這是為什麼?」該不會是以前死過一次的後遺症吧?
「我先帶你去看他,其它事情邊走邊說。」他拉著她的手走進醫院。
趙縱橫才一進去,腳步卻漸漸緩了,甚至不再往內前進。
因為秋風正站在走廊上,倚著牆,對他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