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急著趕回公司的鄭明琳,等不及計程車司機問便要下車。
「沒關係,我在這裡下車。」她想,只要穿過塞車的車陣就好了,反正公司已在對面。
付了車錢,她穿過這邊塞車陣,對面車道倒是暢行無阻的。
她看了沒車,便直接穿越馬路。
突然有一輛車轉彎急駛而來,當駕駛員發現前方有人時,踩煞車已來不及;鄭明琳則一時傻了眼來不及閃避。
砰的一聲,車子迎面撞上了鄭明琳。
現場立即陷入一片嘈雜。
紅花百貨的經理張明耀正藉著回總公司洽公之名在附近打混,聽見出了車禍,雞婆不落人後的他趕忙上前去湊熱鬧。
圍觀的人開始多了起來,警察還未到,救護車也還沒到,現場一片狼籍。
張明耀鑽啊鑽的,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方。
「唉!昏迷了,真可憐。」
被車撞的女子昏迷倒地,救護車來之前,誰也不敢去動她。
張明耀對著眾人說:「是啊,真可憐。」不過這女的還真有些面熟。
好奇的他上前想看清楚傷者的面容,這一看,不得了——「鄭明琳?!」他大叫一聲,眼淚差點落下。
這不是他的舊部屬鄭明琳嗎?怎麼會在公司附近被撞倒?「是誰?是誰撞的?」他生氣的大叫,是誰撞了他的同事?
這時警察下了警車過來問:「先生,你是傷者的朋友嗎?」
「我是呀!」他回頭一指,「我們是這家公司的人。」
警察抬頭一看,是虹雲集團。
「方不方便看公司有誰可以和救護車一起去醫院,另外還要做筆錄。」
沒用的張明耀一聽,立刻轉身,「我回公司找人。」做筆錄他才不去。
來到總公司,他哭喪著臉吩咐大廳接待小姐,「快聯絡鄭明琳的單位,她出車禍了。」
剛到一樓安全單位的薛敦誠,耳尖的聽見鄭明琳的名字,他立即奔上前,擋在張明耀面前。「你說鄭明琳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一絲的緊張,希望自己方才聽錯了。
張明耀作夢也沒想到問他的會是秘書長薛敦誠,他顫抖著手指向外面,結巴地說:「外面車禍,她……她被撞了,昏迷……」
張明耀話都沒說完,薛敦誠已一個箭步向外奔去,還不忘吩咐接待小姐:「通知馬麗小姐下來。」
薛敦誠坐在手術室外等待。時間像蝸牛爬行,無比漫長。
馬麗去過警局後,也趕到醫院來。
連薛家爺爺薛容若都到了。
他遞給薛敦誠一杯咖啡,「喝吧!穩住心情,她會沒事的。」
薛敦誠一抬頭,發現管家祥叔祥嫂和爺爺、馬麗都在場。
「爺爺……我好怕。」這是第一次,冷漢薛敦誠落下了淚,靠在薛容若身上,他低聲飲泣。「如果她有什麼意外……」
「不會的,她看起來就是有福氣的人,這一關她會撐過去的。」薛容若拍拍孫子的背安慰他。
馬麗也直掉眼淚。她喜歡明琳,更希望她當她的大嫂,她不要明琳出這種意外。
手術燈熄滅,醫護人員陸續走出手術室。
鄭明琳隨後被推了出來,轉入病房,馬麗及祥嫂跟了上去。
醫生嚴肅的說:「你們誰是她的家人?」
薛敦誠立刻上前。「我是!」
「她有輕微腦震盪,要再觀察幾天。不過,她傷及骨盆腔,恐怕對以後的生育能力會有影響。」
「你是說,她可能無法生育?」薛敦誠皺著眉,很小心的選擇用詞。
醫生點頭,「不過,這只是可能,還要再觀察看看。」
薛敦誠無言地看著爺爺。
薛容若會意的一笑,他明白薛敦誠心中的苦。
「不能生也無妨,我不會因此而反對她入薛家的。」
得到了薛容若的這一句話,他落下了淚。
無論鄭明琳能不能生,他都要娶她。
從醫生口中,鄭明琳知道了自己的狀況。
她失神的把目光落在窗外的遠方,穿透眼前的景物。這一刻,世界對她而言不再是光彩明亮。她的心落入了深深的谷底深處,像一口不見天日的黑井。
有人在的時候,她不敢流下一滴淚水,只有現在,四下無人之際,她終於能好好的痛哭一場。
她還年輕,為何老天要如此的待她?只懲罰她對薛敦誠的誤解嗎?
她才痛下決心不再對薛敦誠有誤解,她以為可以和他有未來的……
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身為薛家的長孫,薛敦誠不可能會去娶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
「鄭明琳。」薛敦誠一進門就瞧見她不住的落淚,看得他的心又痛了起來。
抬首見到來人,雖讓她心中有好幾分的欣喜,也有著難捨的痛。
「怎麼又哭了?」懷抱著她,他希望能給鄭明琳一股支持的動力。
鄭明琳搖頭。「沒什麼,我只是不喜歡住在醫院而已。」
「不喜歡住院?沒關係,等可以出院之後,搬到我家去住。」
「你家?」驚慌之色在鄭明琳的臉上閃現,「不!」
「為什麼不?」薛敦誠不悅的問。
靠在他懷中,縱有千般不捨,鄭明琳仍決心要斷絕和他的關係。
「我想,我們也該結束了,從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說完這話,鄭明琳心碎的閉上雙眼。
「你是說要和我分手?」薛敦誠開始狂怒襲身。
「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何來分手之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從未在一起?那之前那一切算是什麼?夢嗎?」
聽到這話,鄭明琳更無助的落下了淚。「忘了我,你會遇到更好的女人,我你可以門當戶對的女人。」這句話一出口,她的心更加糾結了。
薛敦誠猛地放開她,「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我比你還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你也別以為你在我心中真的有多重要,別太看重自己!」他氣得口不擇言。
氣極的薛敦誠說完便離去,留下一室黯然惆悵。
「這樣也好。「鄭明琳想起一年多之前,薛敦誠離去的那一夜。
「鄭明琳,你老是學不會從過往經驗中得到教訓,看吧!到最後還是傷了自己的心。」
那時候,還有工作可以支撐著自己,而現在呢?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可以支持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她苦笑,終究是夢一場。
出院後,鄭明琳回家休養。
薛敦誠則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此再沒有音訊。
從報上知道,虹雲集團在美國併購了幾家銀行,有許多的事讓他留在美國沒有回來。
這時,門鈴聲響個不停。
她恍若未聞,只是呆坐在陽台邊發呆,沒有意思去開門。
是馬麗,鄭明琳心裡有數。只有馬麗才會三天兩頭按她的門鈴。明知她不會應門,卻總是鍥而不捨。
門鈴聲終於停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開門想看馬麗留下的訊息。
門一開——
「明琳姐。」馬麗依舊佇立在門邊,哭紅了雙眼。
一時之間,她竟無言以對。「進來吧!」
馬麗跟在她身後進門。
鄭明琳依舊沉默,靜坐在窗台旁。
「紅花要開幕了。」
「我知道。」報上天天在炒的話題,不是嗎?
「開幕當天爺爺希望你能到。」
「不差我一個。」鄭明琳氣若游絲,淡淡的回答。
「可是你是專案負責人,也是發言人……」
鄭明琳依舊是不置一詞,讓馬麗心慌了起來。
「爺爺說要提醒你,和公司還有工作合約在,這也算分內工作,你一定要出席!何況……」馬麗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敦誠哥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所以你們不會碰面。」
鄭明琳定定的看著馬麗,「你想說什麼?」
吸了一口氣,馬麗才說:「敦誠哥去美國前有交代要你一定得回公司,連你回公司後的職務都交代好了,他說要你仔細把合約再研究一次,就這樣了。」
「合約?」鄭明琳回想起簽約那天自己渾渾噩噩的,她連內容是什麼都沒看就簽了名。
「敦誠哥大概兩三個月內都不會回來。」馬麗小聲的說道。「併購銀行的事好像出了一些問題,他和莫先生兩人很忙,所以最近不會回來。」
鄭明琳心中一陣翻擾。「好吧!開幕記者會我會出席。」薛敦誠不去,她的心也許就不會那樣的苦澀難過。何況,這不但是她本身的工作,也算是幫他的忙吧!
鄭明琳知道,薛敦誠非常在意紅花百貨的成立,若非真有要事,他不可能會缺席的。
「開幕當天你只要準備好,我會來接你的。」
鄭明琳會意的問:「怕我溜走?」
「不——」馬麗神色尷尬的否認,「是敦誠哥吩咐的。」
「他怕我開溜。」薛敦誠的用意她很清楚。「我答應了就不會後悔的。」
紅花百貨的開幕果真造成轟動。
鄭明琳的發言人身份也讓她出盡了鋒頭,諸多媒體非常好奇她的身份,何以她能替代薛敦誠陪在薛家老爺薛容若身旁,和薛家的二少夫人馬麗平起平坐的參加開幕典禮。
鄭明琳不置一詞,對這些迎面而來的問題不予回答。畢竟新聞重點是紅花的開幕,而非她鄭明琳,不是嗎?
開幕儀式結束後,她這個專案負責人就該功成身退了。
「薛爺爺,我……」不知怎麼地,面對薛容若,她竟難以開口說出她想離職的話語。
合約是一個問題,薛容若待她非常好更是重要因素。
「你想跟我談合約的事是嗎?」薛容若看出鄭明琳的遲疑,笑呵呵的拿出合約書來。「專案結束後,你就要到企劃部門去走馬上任了。」薛容若的口氣像在喝茶一般輕鬆。
「可是,我……」她話未說完,他又截斷她的話。
「來,喝茶。我知道你不會緊張。當然嘍,企劃和公關再難也沒有這次專案難,這我明白。今後你是總公司的經理,掌控的預算較多,你不用再為一些小事成天和敦誠吵得不可開交了。」
鄭明琳開始覺得薛家爺爺是故意不讓她說出辭職的話。「薛先生,我想……」
「你想看合約是吧?」薛容若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本厚厚的合約書放在她面前,「敦誠這傢伙簽約之時是有些小人,不過既然簽都簽了,也有律師見證及法院公證過,那就算數了。」
鄭明琳覺得薛容若這段話似乎頗有玄機,她立刻翻開合約仔細看。
才剛看到第二頁,她就忍不住罵出口:「該死的薛敦誠!」他竟把她的工作合約延長為廿年,而且不得解約。「這是什麼鬼合約?」哪有這種獨惠資方的合約?
薛容若鎮定帶笑的指出最後一條——
乙方同意本合約生效日起即成為甲方代表人薛敦誠先生的配偶,並得擔任貴華中學董事一職。
「哪有這一條?」鄭明琳瞪大雙眼,簽約時她不記得有這個啊!
「還有呢!」薛家爺爺露出一抹笑容,他又翻開另一份文件。「你看。」
「結婚證書?」天啊?她何時簽下了結婚證書?
「看,上面有主婚人、證婚人的簽名,還在法院公證過了。」薛容若得意的樣子和薛敦誠一樣,真不愧是祖孫。
「我不承認!」
「不承認也不行。」
薛敦誠突來的聲音讓鄭明琳嚇了一跳。
一抬頭,他果然冷著一張臉站在她面前。
「你……你不是在美國處理事情,兩三個月都沒空回來?」
「我回來休息二天,警告完逃妻之後再去不行嗎?」他沒好氣的橫她一眼。
「警告逃妻?」是指她嗎?
「是啊,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逃妻是誰。」薛敦誠看來一臉疲憊的樣子。
「我的確是不知道。」鄭明琳決定和他打迷糊仗。
看見薛敦誠疲累的樣子,她好捨不得。看來她先前告訴自己,要忘記薛敦誠的事,全都是自欺欺人。
「還說,不就是你嗎?」薛敦誠火氣又要上來了。
「別吵,別吵。」薛家爺爺打了個圓場,「有話好說,別一見面就吵。」他向薛敦誠說:「鄭明琳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你別老是和她爭執,她受不了。」
他又笑咪咪地看向鄭明琳,「敦誠一路奔波的趕回來,很快又要回美國去,你就別惹他生氣了。」
說著,他便打算離去。「啊,對了,忘了補充一點。」他對著鄭明琳說:「你只是『可能』不能生育,不是百分之百確定,還有希望的;何況敦誠討厭小孩,你若不能生,正中他下懷,他還是要娶你的。」
說完,薛容若便笑呵呵的離去。
靜默在他們二人之間蔓延,誰也沒有意思要開口。
鄭明琳無措的東張西望,想借此掩飾心中的不安。
薛敦誠光是看鄭明琳那無措的樣子,就知道她很緊張。他真的如此嚇人嗎?還是他給鄭明琳的壓力真的太大了,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我累了。」薛敦誠閉上雙眼。
「那……」他在下逐客令嗎?鄭明琳問自己。
「你就不會過來安慰我、端茶給我喝嗎?」他突然睜眼一喝,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又不是小孩,不會自己弄啊!」她瞪著他,一臉的不悅。
「你這個做老婆的人就不能溫柔一些嗎?」他霸道的一拉,鄭明琳整個人便落入他的懷中。
「誰是你老婆?」話雖這麼說,她心裡是甜絲絲的。
「不就是你嗎?」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薛敦誠想這麼做想了好久好久。
「我又沒有同意。」
「結婚證書都簽了,誰管你同不同意。」
「還沒去辦戶籍登記不算數。」
「那我明天去辦。」薛敦誠迫不及待的宣告。
「不!」鄭明琳和他四目對望,「我可能無法生育。」
「我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和她一生廝守,至於能不能生的問題,他一點也不介意。
「可是我在乎,你是薛家的長孫,無後會遭人說話,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你。」這才是她心中的痛。
「爺爺都不介意了,你還擔心嗎?」她心中的隱憂,其實薛敦誠完全明白。
「我喜歡頂客族的生活,沒有小孩,只有我們二人的世界。」
「但是,無後你交代不過去。」雖然薛敦誠說得好像很輕鬆,鄭明琳心中卻無法有相同的想法。
「想要有小孩還不簡單,叫馬麗和敦敏二個人努力一點,多生幾個不就補回來了。」
「你——」
「我年紀不小了,沒力氣陪小孩玩,我只想和你一起就很滿足了,不要把小孩的事看得太重要。」
天知道,一想到她車禍那時可能會離他而去,薛敦誠心中就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的願望不大,只要她可以陪在他身邊就好,他也不要小孩來打擾。
「你真的——」淚眼中,鄭明琳看到了薛敦誠眼中的誠摯。
他那個人一向是不輕易顯露內心的想法給人知道,如今他這樣說,算不算是一種保證?
鄭明琳激動的緊抱住薛敦誠,「你真的不介意我不能生?」
「我不喜歡小孩,他們很吵很煩,沒小孩家裡才不會總是髒髒的,我只要有你就好。」薛敦誠緊擁著鄭明琳,「你知不知道,你車禍時我好怕你會離我而去,我的心好痛。爺爺說你是有福氣的人,這一關會熬過來的。一直到你醒,我才放下心。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別無所求。」
鄭明琳頭一回見到薛敦誠眼中的淚,她輕輕地以手指拭去他的淚。
「對不起,我害你擔心了。」
撫著她的秀髮,他低沉著聲音說:「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真的很愛你,自從我被摩托車撞傷的那天,你送我去醫院那時候開始,我就沒有忘記過你。在酒店外遇見你那天,一見到你被欺侮,我好心疼你的狼狽,也慶幸自己又遇上了你!否則你以為我為何會第一次見面就上了你的床?」
鄭明琳早已淚眼婆娑了。
薛敦誠低頭吻住她,吻得天旋地轉後才問她:「你會嫁給我吧?」
此生至此,夫復何求?何況她向來不是貪心的人。
她含笑點頭同意了。
夜裡。
薛敦誠和鄭明琳一同躺在鄭明琳的床上。
「你說得對,一直以來好像都是我上你的床,你從未上過我的床。」
這句話引得鄭明琳得意的笑著。
薛敦誠猴急的數著,「我剩明天一天留在台灣,然後又得到美國去,大概二個月後才回來,所以我們明天快去辦戶口登記。」
鄭明琳馬上反對:「不行,我不管當初簽了什麼合約或證書。總之,你還沒去我家提親,這樣不算數。」
薛敦誠的臉隨即垮了下來,「還要提親?明天一天哪能做這麼多事?難道你要當黑市夫人?」
一見薛敦誠有微詞,鄭明琳立刻反擊:「黑市夫人就黑市夫人,反正簽了結婚證書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如果你不上我家正式提親,就別想我會嫁給你。」關於這一點,鄭明琳可是非常堅持。
懊惱之情清楚表露在薛敦誠臉上。「時間不夠,我又必須回美國一趟……」
他希望能以此來博取鄭明琳的同情,豈知鄭明琳乾脆地說:「那等你從美國回來再說吧!」
「啊——」薛敦誠不敢相信她真的這麼狠心,要他再等二個月。
「你不高興?」
「我當然不高興,你想想,等我從美國回來都多久了?」二個月耶!
「那難道你要我一結婚就獨守空閨等你二個月?」
鄭明琳這一說,倒令薛敦誠心虛了起來。
「二個月很快就過了。」雖然心虛,但薛敦誠依舊不死心地替自己辯駁。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半夜了,你又想起什麼事?」薛敦誠暗自祈禱可別是阻礙他們結婚的事。
「你為什麼從沒告訴我馬麗的事?」
「你又沒問。」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害我以為你要娶馬麗,讓我平白流了多少傷心淚你知道嗎?」一想起這件事,鄭明琳就有氣。
「娶馬麗?」薛敦誠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她是個小孩呀!你和一個小孩生氣吃醋?」
聽見他笑得如此猖狂,原本沒那麼生氣的鄭明琳也羞惱了。
「小孩?你瞎了眼,馬麗可是個大美人,誰會把她當小孩看?」
「我啊!她早就是敦敏的老婆,在我眼中他們兩個像孩子在辦家家酒一樣。」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害她平白吃了多少飛醋。
「我以為你知道。」他存心賴到底。
「沒人告訴我,我又不會神機妙算,怎麼可能知道?」鄭明琳知道薛敦誠是存心不告訴她,讓她一個人沒事吃悶醋的。
「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反正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樣。」薛敦誠大言不慚的表示。
「好,這是你說的。」鄭明琳一咬牙,露出一臉絕美的笑,「敦誠——」
柔柔的嗓音叫得薛敦誠骨頭都酥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故意停頓一下,讓薛敦誠緊張得心直跳。
「不是說了嗎?叫馬麗和敦敏生就好了。」怎麼又提這事?薛敦誠直冒冷汗。
「是啊。所以我想反正早結婚晚結婚,終究會結婚,不如我們等馬麗和敦敏小孩生了之後再結婚吧!」
薛敦誠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老天保佑。
鄭明琳露出一排皓齒,「當然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反正你最近也忙,沒空上我家去提親,為了慎重起見,還是等他們孩子生了,我們壓力小了,你也比較有空之時再結婚吧!」
鄭明琳眨眼看著薛敦誠一臉的苦瓜樣,「你說的,最後會結婚就好了,我們是大人,不能像小孩子一樣生氣的。何況我還成全你多保留了『不婚男子俱樂部』會長的頭銜一段時間。」
看她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薛敦誠恨不得拿苦瓜塞住自己的嘴,都是多嘴惹的禍。
鄭明琳無所謂的笑了笑,「我不介意頂著單身貴族的身份當你的黑市夫人。」
可是我介意!薛敦誠在心中吶喊著。
「你真的要這麼做?」他再問一次,希望她能改變心意。
「當然!」鄭明琳笑得如花般燦爛。
這也算一種報復吧!誰教他害她誤會馬麗這麼久,又讓她白流了這麼多的傷心淚。